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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KI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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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然說她喜歡萊昂納多,陸川回家以後把萊昂納多所有的片子都看過一遍。同樣的話,片子裏男主說起來真摯誠懇。

而狄然湊在她耳邊,溫聲細語:“陸川,To make each day count。”

聽著完全是在撩撥他。

陸川的耳垂被她咬住,肌肉一下繃緊。

他把狄然從身上推開,按著她的肩膀推到沙發靠背上。

狄然抿著嘴唇,用無辜的眼神看他。

陸川嗓子冒火,聲音都變啞了:“你幹什麽……”

狄然粉嘟嘟的嘴唇開開合合:“我就隨便矜持一下,你怎麽還當真了?傻死你得了。”

陸川已經聽不進去了,他傾身半壓在狄然身上:“我傻,現在行嗎?”

狄然羞得去揪他的領口,聲音細細的,像只蚊子:“你別問了行不行?”

“你不說我就不親了。”陸川使壞。

“別。”陸川整個人罩在狄然身上,她急忙抱住他的後腰,飛快地說,“你親親我吧。”

陸川聽到這句話後,半刻都沒再猶豫,低下頭,吻住了狄然的小嘴。

陸川的唇很軟,也很燙,帶著灼熱的溫度。

兩個人都是第一次接吻,也沒什麽經驗,開始的時候像無頭蒼蠅一樣閉著眼輾轉吮吸,盡管只是這樣,狄然還是緊張得呼吸都急促了,從脖子到臉紅紅的一片。

在這方面,男人的侵略性仿佛是天生就刻在骨子裏的,陸川沒多久就伸出舌頭去試探著撬她的嘴唇。

狄然抓住他後腰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陸川感受到,立即停了下來:“害怕?”

“沒有。”狄然搖頭,她換了幾口氣,目光炯炯有神地看著陸川英俊的臉,“特別喜歡,還要。”

陸川不羈地笑了笑,又重新吻上去。

他們這次親了很久,陸川含著狄然綿軟的小舌頭,不停舔.弄,接吻時發出色氣滿滿的咕滋水聲。兩人靠的很近,隔著近近的距離都能感受到對方臉上熾熱的溫度。

狄然乖巧得像只小奶貓,呼吸不勻氣都快喘不上來,也只是在鼻子裏發出點軟綿綿的哼哼,聽起來不像是難受,更像是撒嬌。

陸川戀戀不舍地停下來,看著狄然劇烈起伏的小胸脯低聲笑:“不會喘氣嗎?”

狄然也笑,但她說不清自己在笑什麽。

陸川在她臉頰上密密麻麻親十幾下,隨後挪開,抱著她看電影。

一個晚上,三個小時的電影,狄然沒看進去多少,只記得陸川看一會電影就再壓著她親一會兒,然後再看再親,翻來覆去……

陸川只是親她,雙手一直規規矩矩,不碰不該碰的地方,但凡她稍稍不舒服地動一下,陸川馬上就會松開。

他真的太溫柔了。

那天直到她嘴巴被陸川啃得紅紅的,看完電影出去的時候,她才明白過來,陸川之前那句“你又知道我沒憋著了?”到底是憋成了什麽樣子。

☆☆☆

陸川送她回家,站在樓下,眼裏全是不舍得。他仿佛一夜之間變成一個膩歪的孩子,又按著狄然把她輕輕抵在身後的墻上,低頭親她。

狄然實在受不住了,捂著嘴巴可憐兮兮的。

陸川笑笑:“怕你家人看到?”

狄然連忙搖頭:“我有點疼。”

“我看看。”陸川扶著她的臉,小心地檢查她紅通通的嘴角,有一小塊皮被他沒註意咬破了。

陸川的臉逆著路燈的光線,神情專註,面容英俊。

狄然忍不住笑了:“我男朋友真帥。”

陸川指腹小心地摸摸她的嘴角:“是我沒分寸了,蘆薈溫和,你用它擦一擦。”

狄然偏過頭,輕輕蹭住陸川的手指親了一口:“沒事,明天就好了。我好喜歡你親我,也好喜歡你。”

狄然的臉皮比尋常女孩子厚點,腸子也直點,除了腦子偶爾犯抽想走矜持路線,大多數時候她是想什麽說什麽的。。

陸川看著狄然真摯的小臉,心裏湧起一陣暖流。

“上去吧。”

狄然不滿意了:“我說我喜歡你,你都不說喜歡我的嗎?”

陸川把她拉進懷裏揉了揉:“我愛死你了。”

☆☆☆

狄然進到家門,狄夢正在大廳看韓劇。

“你嘴怎麽了?狗啃了?”狄夢一眼看到狄然紅紅的嘴唇。

“你才狗呢,我男朋友。”

狄夢瞪直眼睛:“男朋友?李東揚知道?”

狄然點點頭,歡快地脫了鞋子回房間。

她打開屋裏的大燈,趴在窗上,陸川還站在路燈下面。

他正仰頭看她房間的窗戶。

狄然沖他揮手,陸川笑笑,轉頭離開。

狄然抱著肥皂坐在床上,回想著今晚發生的事情。

陸川的笑,陸川汗淋淋的手心,陸川堅實的胸膛,陸川炙熱的嘴唇還有陸川好聽的喘息。

她以前從來不知道,也不敢想,動了情的陸川竟然是這麽溫柔的一個人。那些冰冷的假面被他破開踩碎丟到一旁,他今晚呈現在她面前的或許才是真正陸川本來該有的樣子。

想到兩個截然不同的陸川,狄然的心裏忽然一陣鈍痛。

她坐了一會,起身打開電腦,在搜索欄裏打上喬老的名字,查看他生平履歷和經手過的重要案件。

陸川不主動說他的事,她不會去問。

她本以為她可以等到他想說的那天,但發現自己根本忍不住。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想要知道他的全部。年少的感情單純真摯,這無關乎那些俗世愛情裏探知對方的家庭背景,她只是想要更多的了解陸川這個人。

狄然在喬老的履歷中一眼發現了名為“陸呈慶案”這個案件,可當她點開的時候,內容卻少得可憐。

☆☆☆

狄夢看完電視劇正要上樓休息,一轉頭看見狄然穿著睡裙,抱貓站在樓梯上。

狄然摸著肥皂柔順的毛,小聲開口:“你知道喬爺爺經手的‘陸呈慶案’嗎?”

狄夢皺著眉:“你問這個幹什麽?”

狄然沒打算騙她:“陸呈慶他好像是陸川的父親,陸川現在是我男朋友。”

狄夢神情古怪:“你們班那個陸川?你開什麽玩笑?”

狄然走過來,坐到狄夢旁邊的沙發上:“我什麽都查不到,你能不能登陸一下局裏的內網,幫我找找。”

“姐……”狄然軟軟哀求,輕輕拉著狄夢的手。

狄然低著頭,看上去很弱勢,但她的手卻緊緊固執地抓著狄夢,好像她不答應就不讓她走一樣。

“不用去內網查,你想知道什麽?陸呈慶的事當年鬧得沸沸揚揚,喬老差點因為這個案子接受調查,你問吧,我能說的都告訴你。”

“他犯了什麽事兒?”

狄夢去飲水機接了兩杯水,嘆了口氣:“強.奸殺人。三個上小學的女孩,包括但不限於這些。”

狄然問:“什麽叫不限於?”

“警方審訊的時候,他又交代了一些事情。陸呈慶是平縣人,平縣那些年不停有小女孩在山裏失蹤,大人去報警,可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當地有女孩的家庭人心惶惶,不敢讓自己的孩子上街。”

“陸呈慶在審訊中承認,那些年失蹤的女孩都是被他殺害的,屍體扔在平縣水庫。但是警方去打撈,二十多個女孩,別說骨頭,連個衣物碎片都沒撈到。沒有物證,所以哪怕當事人自己認罪了,這個案子還是懸著,不過大家都默認這就是‘陸呈慶案’的一部分。”

狄然心不在焉地捏著肥皂的小軟爪:“那三個女孩呢?”

狄夢說:“那三個小孩都是平縣一小的學生。其中有一個叫楊潔的,是陸呈慶前妻陶娟和第二任丈夫楊馳生的女兒。”

“你說陸呈慶是陸川的父親,那陶娟應該就是陸川的母親。陶娟是婚內出軌,陸呈慶一直記恨她。這些左鄰右舍都知道。楊潔出事前一天晚上,陸呈慶喝醉了酒在陶娟家門口破口大罵,說他們家早晚要遭報應。”

“第二天,也就是八年前的中秋節,楊潔和同班兩個女生放學後遲遲沒有回家,家裏人慌了神,找遍了所有親戚朋友家都沒有三個孩子的蹤影。三天以後,陸呈慶同村村民在自家果園發現了兩個女孩兒的屍體,下.體撕裂,死不瞑目,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精.液。”

“只有兩具屍體,楊潔不見了。”

狄然坐正:“為什麽?”

狄夢搖搖頭:“不知道,現場沒有楊潔的血跡。陸呈慶他……口供變來變去,一會說他沒見過楊潔,一會說楊潔自己跑掉了,一會又說楊潔的屍體被他扔在水庫裏。但你知道的,水庫裏什麽也沒撈到。”

“他……精神有問題嗎?”

狄夢又搖頭:“沒有。”

狄然牙齒咬著下嘴唇,悶聲問:“說他殺人,有什麽證據?”

“警方在案發現場發現了陸呈慶的錢包,死者的死亡時間是晚上八點,他沒有不在場證明。往常晚上七點到九點這個時間段,陸呈慶都在村裏和幾個朋友下棋,只有那天晚上他不在,你說奇不奇怪?至於他的殺人動機……應該是和陶娟的私人恩怨。他在門口詛咒陶娟一家的時候,很多人都聽見了。”

狄夢說:“有物證,有人證,沒有不在場證明。所有人都認定他是兇手,陶娟的丈夫楊馳,也就是楊潔的父親,是個媒體人。陸呈慶審訊期間,他利用報紙網絡上打輿論戰,再加上那些年平縣失蹤女孩引起的恐慌,一時間群情激憤,事情鬧得很大。”

“群眾知道什麽?他們只相信他們眼睛裏看到的,陸呈慶他有動機有作案時間連現場都有他的東西,他不是兇手誰是?”

“這件事情一直鬧到上面,上面又怕鬧到更上面。於是勒令一個星期破案。”

狄然小聲說:“我不信你們一個星期能破案。”

狄夢自顧自說:“疑罪從輕,喬老經手這案子時發現了疑點,於是頂著高壓把死刑改判成了無期。他是S省最德高望重的法官,換成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壓得住。”

“可輿論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你說它輕也輕,你說它重,它就能活生生壓死一個人。那陣子關於喬老最多的流言,說他是因為收了陸呈慶家人的一千萬,才保他的命。一個縣城中學的老師,用一千萬去賄賂省裏的法官,可不可笑?”

狄然問:“你剛才說疑罪從輕喬老才改判,疑在哪裏?”

狄夢皺著眉頭:“兩個死去的女孩兒指甲裏摳出來的肌膚皮屑經過化驗,證實不是陸呈慶的。法醫驗屍時發現兇手應該是左利手而陸呈慶是右撇子。而且陸呈慶他的口供……”

狄夢不說話了。

狄然咽了下口水,語氣有點沖:“可信度低,對嗎?既然他精神沒有問題,無緣無故為什麽要招認那二十個女孩子的事情?就算人真的是他殺的,這種情況下也應該會下意識自保吧?還有楊潔,他殺沒殺人,屍體在哪,他自己心裏不清楚嗎?變來變去是什麽意思?這根本是屈打……”

“狄然。”狄夢呵斥住了她,“看破不說破,況且他殺沒殺人,屈不屈,我們都不知道。”

“可他們沒權力這麽做,他們憑什麽這麽做?”

“上級讓你七天結案,你能怎麽辦?收收你那幼稚的想法,你能為了求真求實不去吃人間煙火,不是誰都能。這世界還是凡人多,他們也要過自己的生活。”

狄然靜了很久,客廳的鐘走到十一點半。

“你和陸川的事情,爸爸知道嗎?”

“你會告訴他嗎?”狄然看著她。

狄夢頓了頓:“陸呈慶不死,這件事沒完,這案子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等喬老退休,肯定會被重新翻出來。陸川的身份太敏感,爸爸不可能讓你們在一起,如果你不想被棒打鴛鴦,就自己快刀斬亂麻吧。”

“我不斬。”狄然說,“姐姐,陸川他這樣……我是說他父親的事情,會不會對他有什麽影響?”

狄夢:“你指什麽?生活還是職業?肯定會有職業限制,他做不了公務員,政審根本沒法過。”

狄然腦子亂成一團,狄夢的話讓她徹底混亂了:“這對陸川不公平,這本來也不公正。”

狄夢氣笑了:“公平?你是小孩子嗎?人一生來就註定是不同階級,不同地位。這個世界從來都是不公平不平等。為什麽你能坐在這裏每天高枕無憂,而有些人生來就要住在棚戶區和山溝溝?就算後天努力能改變自己的命運,他也改變不了他自出生起面對的世界就是不公平的這一事實。你如果不是看書看傻了,就應該知道,根本不存在所謂的烏托邦。至於不公正……”

狄夢安靜片刻:“你覺得不公正,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司法不公正,陸川他爸現在不會是在監獄,而是在墓地。”

“你自己想想吧。”狄夢說,“我要睡了。”

狄夢關上客廳的燈,留狄然自己待在黑暗裏。

肥皂“喵”地叫了一聲,從狄然身上跳下去,踩著小爪子跑回樓上。

狄然坐在沙發上,腦子翻來覆去都是陸川今晚對她說的那句電影臺詞——“No guilty。”

陸川說過他想做法官,是為了他父親嗎?

他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做不了法官?

她想起陸川在校醫院對她說過的那句——“只是想想。”

這世上總有些事,明知其不可為也要去為之,明知會撞得自己一身傷也要拼著頭破血流去試上一試。

陸川他心裏該有多苦。

放在桌上的手機發出藍瑩瑩的光,是陸川發來的消息。

【沒睡嗎?房間燈還亮著。】

狄然錯愕地看了一眼時間,丟下手機開門跑出去。

陸川站在路燈下面,手裏拿著一塊綠油油的蘆薈葉。

他看到狄然出來,笑了笑:“剛才路過的花店沒關門,我就想……”

還沒等他說完,狄然已經向他跑過來,一把抱住他。

她回家以後換上了一條米黃色的吊帶睡裙,後背露著大片的白皙脊背。她用力抱著陸川,把臉埋在他的頸窩,一言不發。

“怎麽了?”陸川的手如果放下去,剛好會碰到她裸著的背,於是僵在半空中,問她,“我吵到你睡覺了?”

狄然毛絨絨的小腦袋在他下巴處拼命地搖,頭發瘙癢一樣在他脖子上刮來刮去。

“我死都不會離開你。”狄然小聲說,“你也別離開我,好不好?”

陸川忽然感覺出頸窩處一陣濕意,想拉開她,可狄然就像粘在他身上一樣,雙手扣緊陸川的後背,聲音都變了個調:“不管誰阻止我們在一起,你都別放開我,好不好?”

陸川感覺到狄然很不安,他把手放了下來,放在狄然光滑的肩胛骨上,安撫地摸了摸她,又提著她的腰肢往自己身上抱了抱:“你傻嗎?我怎麽會放開你?”

我怎麽舍得放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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