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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我還要更多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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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我還要更多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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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深秋,水也冰涼涼的。

聞凇意被裴渡握過的那只手停留在水龍頭下,任其沖刷,仿佛要把裴渡殘留的熱度給驅散。

旁邊有同學進進出出,看到聞凇意有些不同尋常,又不好意思提醒他節約用水。

直到手指也失去了對溫度的感知,聞凇意才關了水龍頭,走出衛生間,卻不想回班級,他爬上了頂樓的樓梯,站在樓梯的中間那節,透過玻璃窗,望向窗外,光線透過他身側,漏進階梯。

喧囂聲息離他很遠,但心煩意亂始終鍥而不舍纏著他,手指尖溫度一點點回溫,聞凇意聽到鈴聲響,他才往下走,回到班級。

裴渡的桌面,多了部手機,人卻不翼而飛。

聞凇意猜到朱主任過來,是給裴渡送手機的。

高峰說:“渡哥真是又牛逼又慘,朱主任上一秒歸還手機,下一秒就讓他去湖裏撈垃圾。”

聞凇意整了整卷子,說:“撈一節課嗎?”

“不,一個星期,放學後。”

聞凇意心說,挺好的,至少一節課......

等等?放學後?

他反應過來,說:“放學後,那現在他人呢?”

“不知道啊,上廁所吧。”

聞凇意也沒在意,把裴渡手機一同塞進桌肚裏,認真準備上課。

英語老張一進來,就財大氣粗砸了三張卷子過來,隨後悠哉悠哉捧著養生菊花茶說:“裴渡人呢?全市第一、英語第一雖然了不起,但也不能不把我放在眼裏。”

所有人都搖頭說不知道。

英語老張:“逃課了?真是豈有此理。”隨後他指著沈郁和宋寧帆,理所當然說,“那你們怎麽還在這,不應該一起嗎?”

沈郁:“......”

宋寧帆:“......”

聞凇意咬著筆,偷偷給沈郁發信息:【你真不知道裴渡去哪了?】

過了一分鐘,對方似乎看到了,回頭掃了一眼聞凇意,又把頭扭回去:【我還想問你呢,你和裴渡最近怎麽了?】

聞凇意聽到震動,瞄了一眼,一只手握著筆填答案,一只手在桌下打字:【什麽怎麽了?】

沈郁:【別裝傻,從期中考過後,你就不太搭理裴渡了,疏離得很、過、分。你別以為宋寧帆瞎,覺得我和林北司也瞎。】

三個人裏面,也就宋寧帆可愛點,聞凇意勾了勾唇,指尖在鍵盤上猶豫了一瞬,思忖著該不該告訴沈郁,林瀾給他聽的那段錄音。

既然裴渡和莫瑜已經交往,他自然是該避嫌的。

裴渡貪心,莫瑜不在乎,不代表他就要感恩戴德接受。

可是裴渡和莫瑜偷偷交往,若不是林瀾錄下來,誰也不會知道,他又何必多事。

猶豫間,沈郁又發來一條:【你讓裴渡變得很不開心。】

聞凇意盯著這一行字,久久沒回神。

他怎麽也看不懂沈郁發來的這一行字。

什麽叫他讓裴渡變得很不開心。

他有這麽大的本事?

但那晚,滿臉痛苦的裴渡。

還有他說——

【聞凇意,你看看我,你現在看看我,你能不能也安慰安慰我。】

【我很不開心,我很狼狽,我快要嫉妒瘋了,真的快要......嫉妒瘋了。你看不見嗎?你看看我。】

【你現在的註意力,全在黎括那是嗎?你看不見我,我怎樣,你都無所謂。】

聞凇意啪地一下,把手機扔回桌肚,手指顫抖摁在卷面。

那晚,裴渡清晰、痛苦喊著的人,始終是聞凇意三個字。

是他先入為主,以為裴渡把他當成了莫瑜。

不、那只是裴渡喝醉了。

裴渡清醒時說的那番話,才是真心的。

真真假假,猶如一道判斷題,聞凇意被難住了,物理大題都沒這麽讓他困頓心煩。

煩透了!

聞凇意閉著眼睛無力地把頭抵在桌面,英語老張看到聞凇意這樣,笑著說:“聞同學,有這麽難嗎?看你都快把臉埋卷子裏了。”

同學們轉過來,跟向日葵寶寶找太陽媽媽似的。

聞凇意要臉,只好又擡起來。

沈郁回過頭,用口型說了手機兩個字。

他重新把手伸進桌肚掏手機,就看到了沈郁最新發來的一行字。

沈郁:【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有點職業道德行不行。騙子行騙,都知道先給點好處。】

聞凇意:“......”

這話聽起來,好像......沒什麽毛病。

上課第十五分鐘,裴渡才拎著半瓶冰水回來,站門口懶洋洋喊了聲報告。

頭發有點濕,矢車菊藍眼眸冷冷鍍上了一層淡漠,他皮膚白,眼尾淡淡紅,很是明顯。

英語老張也懶得問他去哪,這位少爺向來放蕩不羈自由如風,也沒什麽能難得倒他,倒不如隨他去。

“進去吧。”

裴渡拉開椅子,坐下,看著整齊堆疊的雪白卷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整理的,他想著,無聊也是無聊,做做卷子也好,手伸進桌子裏找筆,結果筆沒找到,就找到一部手機,哐啷一聲,把手機扔回了桌肚。

Alpha冷倔的打算趴桌子,聞凇意取了支水筆,用中指推到了他桌面:“你筆總是亂扔,下次能不能收好。”

裴渡見他生怕碰到自己、避之不及的態度,心口窒息的感覺去而覆返,他撿起筆,咬開筆帽說:“會給你錢去買的,一支筆也要計較。”

聞凇意聞言,別開臉,微微側著另一方:“我沒計較,我只是提醒你而已,你不能總靠我提醒你。”

裴渡攥著筆,不清楚他是不是又動了想解除協議的心思。

這段日子,他愛怎樣就怎樣,自己連和他搭句話都要思慮再三。

也知道他排斥自己的靠近,盡量離他遠了一些。晚上睡覺開始鎖門,他知道鑰匙在哪,也不敢去找。

退讓到這種程度,還不夠嗎?

裴渡自認不是吃得了委屈、受得了氣的人,但聞凇意怎麽還能這麽得寸進尺。

“只要我願意,隨時會有大把大把的人送筆,用不著你擔心。”

聞凇意不想再在班級裏討論這種話題,他低下嗓音說:“是我多慮了,不該多嘴。”

聞凇意可真有本事,三言兩語,就能輕而易舉激怒他。

裴渡把筆蓋一扣,扔回給他:“知道就好。”

聞凇意見他才寫了名字,知道他又打算表演上課天天睡覺、考試門門滿分。

這種裝逼又惹人嫉妒的行徑,聞凇意是一點都看不下去了,因為他也嫉妒,他把筆鄭重塞回裴渡手裏,重重說:“你能不能給別人留點活路,別以為自己是天賦型選手就可以肆意妄為,我不打算繼續一式兩份了,你自己的卷子,你自己寫。”

裴渡挑釁說:“我求著你幫我寫了?”

“不,現在是我求著你寫。”

裴渡一楞,驀地笑起來:“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什麽都聽你的,你指南我絕不往北,夠不夠誠意。”聞凇意隨口說。

他好像在服軟,又好像在主動求和。

服軟,求和。

裴渡腦中倏然閃過這兩個念頭。

他覷著Beta的側臉,心腸柔軟了許多。

眼眸也沒那麽不近人情的,含著真誠的笑意調侃說:“不夠,我還要更多怎麽辦。”

聞凇意是邊低聲擡杠,邊寫卷子,裴渡戲謔的嗓音飄入耳膜,倒叫他筆尖一頓,黑點漸漸暈染開,他反應過來,終於挽救回來,寫下一個字母,他提了筆,遲遲沒再填下一個選項。

臉頰發紅,也發燙。

他不可能傻傻地問,你還要更多什麽。

......

這個貪心的Alpha,不過是想把他當寵物養,別以為他不知道。

裴渡單方面接受了他的服軟,短短一節課的時間,眉眼肆意桀驁,星辰的光芒都被他吸收了般。

沈郁回頭瞄了眼陰晴不定的裴渡,無奈搖了搖頭。

果然只有聞凇意能決定他的心情。

課間十分鐘,心情陰郁的Alpha已經變成了一只開屏孔雀,像在吸引母孔雀那種,又帥又拽又騷。

高峰他們只當他是拿回了手機,高興壞了。

畢竟還沒有誰能在手機被繳後,在不被請父母的情況下,讓教導主任親自送回班級門,牛逼程度,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班長高峰大著膽子對裴渡發出邀約:“渡哥,我們吧,打算請市第一吃頓飯,能不能請您賞個臉,跟我們混一次大排檔,您可以自帶吃食酒水飲料。”

裴渡眼尾餘光落在聞凇意身上,撐著下巴懶散說:“我請你們,地點你們挑。”

“渡哥慷慨。”宋寧帆趁火打劫說,“既然如此,不如去湖心亭或者潮音閣。”

高峰嚇得手腳都軟了,跌回了椅子裏,喃喃地咬文嚼字說:“我們何德何能,能進此等大雅之堂,不妥不妥。”

學委勉強撐著桌子,也有點被嚇到:“我等窮逼,還是不去丟人現眼了。”

聽說,上回莫瑜在湖心亭請的那次,一餐花了他家一年的生活費。

水果是平常市面上見不到的高級貨,餐具純金打造,就連贈送給客人的礦泉水都是好幾百一瓶。

頓時,全班心生向往之,但又默契地拒絕了宋寧帆的提議。

沈郁精準挖坑,詢問聞凇意:“你有什麽好地方推薦?”

聞凇意才不會傻傻往裏跳:“都可以,隨便你。”

沈郁:“.......”

Beta太聰明果然很討厭。

頓時,又開始了糾結地點選在哪。

上課了,躁動平息。

裴渡在群裏發了條信息,這股躁動又開始了。

裴渡:【有什麽地方可以吃到麻麻辣辣的菜式?】

聞凇意看到信息,默默看了眼裴渡。

高峰:【多了去了好嗎。】

小甜:【我知道一家,不過地方有點遠,好吃正宗分量多。體委,店名加什麽來著,好久沒去我都忘了。】

體育委員在群裏立刻甩了那家店的招牌。

聞凇意覺得店名有點熟悉,又想不起來,在驚露開這種店大街小巷都是,眼熟再正常不過。

大家一致拍板,晚上就去這家店。

學委在群裏文雅地發表感言:【感謝市第一,感謝班長,感謝郁哥和凇意。多虧了你們,我們班才有此特權。老任幫我們請好假了,不上晚自習,教導主任和校長那都批準了,只是不能喝酒,怕出意外。】

......

晚間放學後,一行人轟轟烈烈地要去幫裴渡撈垃圾,爭取速戰速決,被裴渡給阻攔了。

裴渡嫌棄說:“不就是個小池塘,能有多少垃圾,你們先去點菜吧,我後面來。”

聞凇意糾正:“那是個湖。”

裴渡睇著他:“嘖。湖就湖吧。”仿佛縱容著對方的無理取鬧。

聞凇意:“......”嘖什麽嘖,本來就是湖。

沈郁他們要留下跟著幫忙,都被裴渡給趕走了,聞凇意見狀,跟著沈郁他們走,卻被裴渡一把捉住手腕,霸道得不行:“你必須留下陪我。”

聞凇意:“......”憑什麽!這個混蛋。

......

裴渡去工作間取了捕撈網,來到學校後門的觀賞湖,湖泊面積不大水亦不深,養著幾十尾色彩斑斕的錦鯉,搭建的棧道曲折,走在上頭,拋些魚食和面包餵食錦鯉,倒是能調解心情。

只是學生們愛餵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把錦鯉餵得胖的不行,學校禁止學生們再瞎餵,為此還裝上了攝像頭,誰瞎餵,罰搞廁所衛生。

碧綠的湖面,幹幹凈凈,垃圾沒有,只有胖魚。

聞凇意走了幾步,就不肯再走,選了處坐下,雙腿穿過護欄伸出,上半身趴在護欄上方,朝裴渡擺擺手,沒一點要幫忙的意思:“你好了叫我。”

裴渡沒勉強他陪著撈,拎著捕撈網,在棧道來回敷衍了一圈。

聞凇意望著水裏游來游去、張著嘴的魚,手癢也想餵餵,他往自己身邊看了看,果然在木板上發現了一點面包碎屑,他摸索著,扔進了水裏。

魚群蜂擁而來,爭相奪食。

許久沒有這種在校園裏自由自在,舒心的感覺。

在小小的宜藍市,他仿佛被困在了牢籠裏,只有放學後,一個人在教室寫完作業、寫完卷子才能自由喘口氣。

一旦踏出校園,踏入泥濘、衰弱、卻又精致的牢籠,他的眼睛就好像蒙上了一層陰翳,看所有的事物都模糊不清。

唯獨他爸爸的臉,清晰、透著光亮與溫暖,伴隨著的是抑郁、哀愁、悶痛。

作者有話說:

裴渡同學:“天天想親你。”

小聞同學:“一點都不想。”

裴渡同學:“你是不是性冷淡啊!”

小聞同學:“你要是人民幣,我親死你。”

裴渡同學(財大氣粗)扔了一箱子錢:“可以親我了吧。”

小聞同學(星星眼)撲倒裴渡敷衍親一口:“我親死你。”

裴渡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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