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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別哭(有副CP的受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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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別哭(有副CP的受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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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凇意在一個窒息的懷抱裏醒來,他知道那是誰,理智一點一點回歸身體,昨晚客廳茶幾發生的一切也如同拼圖碎片,一片片拼好。

他閉上眼睛,深吸口氣,又慢慢睜開眼睛。

他躺著的地方,是屬於他的臥室,可他的身邊,還躺著裴渡,熟睡中的裴渡,呼吸在他耳邊縈繞,裴渡的手繞過他腰際與他十指相扣,他緊緊貼著自己,密不可分。

時間節點往回跳躍,畫面斷斷續續的。

他記得,裴渡問他為什麽喝酒。

裴渡說他不開心......裴渡說他快要嫉妒瘋了......裴渡說他不稀罕,他不要別人剩下的.......

裴渡將他壓在茶幾吻了他,帶著不容拒絕的蠻橫、強勢。

緊接著,他的上衣被丟在了一樓,襪子和拖鞋丟棄在一二樓樓梯之間,他的反抗被鎮壓,被裴渡抵在二樓臥室門任他深吻索取,後面的事,怎麽也想不起來。

聞凇意手腳驟然冰冷,腦海裏只有一道溫柔而嚴肅的告誡——不要用你的身體做傻事。

......

時間回到三年前。

雨夜寒涼,十五歲的聞凇意在那座灰色的監獄門口固執站著,不避不躲,任由雨水沖刷。

監獄拒絕聞凇意探監,拒絕的理由是這座監獄裏的犯人十惡不赦,沒有資格獲取探監的權利,只有執行死期的那天,才有資格和家人見一面。

聞拂雪,擔著防衛過當、蓄意謀殺Alpha丈夫的罪名,被判為無期徒刑。

門崗同情他,撐傘上前,勸他離開,勸了一次又一次,最終搖搖頭,把傘留在他身側,返回崗亭,抱有同情的目光,仍舊留在他身上。

少年漂亮而充斥著絕望的黑眸盯著拔地而起、千丈高的灰色牢籠,裏面關著他最愛的人,卻再也無法活得自由,他面上一片死寂。

一輛掛著煜安市軍部車牌的汽車開進監獄,兩個小時後,又開出來,皆與聞凇意擦肩而過。

但......也許是上天眷顧,車子停在了五十米外,軍車上下來一人,那人穿著一件黑色風衣,襯衫打底,氣質斯文溫潤。

看上去非常優雅溫潤的一個Alpha,他撐著傘,不緊不慢踱步到聞凇意身邊,將傘撐在了他頭上。

聲線在嘈雜的雨聲,鍍上了一層溫色:“你爸爸,是叫聞拂雪嗎?”

聞凇意仰面看向他。

男人輕啟薄唇,說:“他托我給你帶句話,如果有下輩子,他願意和你再做一次父子。”

“回家吧,你站在這無濟於事。”男人轉身走了。

畫面一轉。

聞家被親戚洗劫一空,曾經的奢華洋房,轉眼間成了空殼。

而剛踏進家門的聞凇意被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們趕出了那幢洋房,魂不附體地任他們驅逐,任他們指責謾罵。

直到夜深人靜,他無家可歸地坐在一處偏僻的角落,那個年輕溫柔的Alpha,再次風度翩翩站在了他面前。

“你想你爸爸得到自由嗎?”

聞凇意不抱希望地說:“您能幫我?”

“我當然能。但前提是,你要聽我的話。”男人說,“先跟我走吧。”

聞凇意跟著他回了酒店,他懂來酒店的含義,如果只是付出身體代價就能讓聞拂雪獲得自由,對他來說,是筆再劃算不過的交易。

男人讓他洗了澡,給他溫暖幹凈的衣服,給他溫熱豐盛的飯菜,少年無動於衷,直勾勾望著他。

面對少年澄凈、急於交易的眼神,那樣漂亮的一個少年,說實話很少會有人不願意心動,男人卻優雅地坐在椅子裏,說:“想什麽呢,我想要的幫忙可不是指這。”

聞凇意穿著白色的浴袍,站在男人面前,對其它東西視而不見,聽見男人的話,錯愕到驚惶:“可我已經沒有什麽能給您了。”

男人很溫柔地笑著說:“有,我們需要先認識一下。”

男人大手捉過聞凇意手腕,在他手心寫下自己名字:“桑引冗,桑樹的桑,引導的引,冗長的冗。”

聞凇意望著男人修長幹凈的手指,如他人一般。

“你有很多東西可以給我,並不只是身體交易。”

“是什麽?”

“你換完衣服,吃完我點的東西,我就告訴你。”

話音未落,聞凇意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桑引冗給他倒了杯牛奶,說:“你吃慢點,不急。”

聞凇意吃了一小半,就吃不下了,偏還硬撐著,桑引冗看出了他的勉強,奪走了他的筷子,把牛奶推給他,聞凇意乖乖喝下。

桑引冗見他毫無防備心,勾起唇角漫不經心說:“就這麽相信我?”

牛奶飲下,嘴唇一圈白沫,聞凇意下意識伸舌尖舔了舔,說:“您看起來,像個好人。”

“看起來?”桑引冗微偏了下腦袋,眼中隱著笑意,似在咀嚼這三個字。

男人的手很好看,屈指在桌面敲擊出節奏。

真是個矛盾的少年。

十五歲的少年,還很稚嫩,人生三分之一的路程都未經過。

桑引冗知道少年迫切地想知道,如何讓他爸爸重新獲得自由。

其實桑引冗自己一點頭緒也沒有。

短短一天時間,不過是心血來潮許下承諾,沖動地跟了少年一天,把人帶回酒店。

他揉著眉心,說:“我只能告訴你,我可以暫時帶走你爸爸,至於接下來怎麽做,我還沒想好。”

聞凇意沈默不語。

良久才說:“我爸爸還好嗎?”

“還好。”桑引冗沒說人剛一進去,差點被玷汙,尋死死不成。

他臨走前和獄長打了個招呼,對方將他單獨關在了一間牢房,好吃好喝供著。

“你想繼續上學嗎?我可以幫你重新找個學校,你的成績很好,將來至少能上頂尖學府。”

聞凇意搖了搖頭。

“你是在擔心錢嗎?”桑引冗從皮夾裏掏出一張黑卡,想了想,又換了張普通的卡放在他面前,“這是我朋友給我的一張卡,你可以用,但盡量別刷太多,不然人情不好還。”

聞凇意把卡推了回去:“謝謝您的好意,但我只想依靠我自己。我已無心學習,只想在爸爸得到自由時,我有足夠的錢和能力養他。所以,我想賺錢。”

“......我不幹涉。”桑引冗只能說,“但我不希望你用身體去換取錢財,你的身體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我對你就一個要求,不要讓任何人觸碰你的身體,就算碰上喜歡的人,也不能情不自禁。能做到嗎?”

聞凇意不問緣由,不質疑,眼神堅定地說:“我答應您。”

桑引冗倒是笑了:“不問問我......原因嗎?”

聞凇意搖頭。

“現在你不需要知道,等你十八歲時,我再告訴你好了。”

那晚,桑引冗的床讓給了聞凇意,他坐在書房連夜寫了一份研究項目書,打算以此作為研究項目帶聞拂雪回煜安市的研究所,直到清晨,他才閉眼休憩了小片刻,卻又被少年吵醒。

天色將亮,少年早早醒來,光著腳走進書房,看到桑引冗的那刻,松了口氣,似乎是怕昨晚只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分別前,桑引冗給了他一個郵箱:“有事你可以給我發郵件,我聯系你,也會通過這個郵箱。”

“不出意外的話,今晚我就要帶你爸爸回煜安市,你有什麽想說的,可以寫在信封上,我會帶給你爸爸。還有,我的權限雖然有限,但隱藏你的信息還是可以的,不需你隱姓埋名,至少別人調閱你的背景時你不會是殺人犯的兒子。”

聞凇意握著門板,指尖發白地哀求:“我可以跟著您嗎?我很乖,很聽話,我什麽都可以做,您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去做。”

桑引冗從轉椅起身,一晚上的坐姿,導致襯衫微微發皺,他說:“抱歉,不能。你跟在我身邊,就只有危險。”

“我不怕危險。”

“隨時會被槍擊、人為車禍、綁架呢?”

聞凇意瞪大眼睛。

桑引冗十指交叉,動作很優雅:“在我身邊很危險,和你共處一夜,你不知道我需要費多少心思去抹平這一晚與你共存的痕跡,才能保證你平平安安。”

他的一雙手,看起來十分地養尊處優,盡管容貌看上去非常普通,這樣的人,也會有危機四伏的境遇嗎?

“還有問題嗎?”他笑得溫柔,眼神被溫柔鍍上了一層難以形容的親近感。

那抹錯覺,令聞凇意不由自主想靠近他:“請問我怎麽稱呼您呢?”

桑引冗側首想了一秒鐘,說:“你可以稱呼我桑教授、桑醫生、都是我的職業。你要叫我叔叔,我也不介意。”

聞凇意打量了他,男人眉眼看起來實在太年輕,他搖搖頭,桑引冗卻伸手挑住他下顎,少年細長脖頸被拉出優美薄弱的弧度,他瞇著眼欣賞著少年青澀的美麗,誘哄說,“我比你大十二歲,叫聲叔叔也沒什麽的,叫聲叔叔讓我聽聽。”

“可以叫哥哥嗎?”

“嗯,也可以。你喜歡就好。但我更希望你能叫我叔叔呢。”聞凇意從他語氣裏聽出了一絲揶揄,真是一個古怪溫柔的男人。

三年裏,桑引冗偶爾會匿名給他郵遞一些東西。

有時是他爸爸的一張照片,有時是他自己研發的稀奇古怪的防身工具和藥物,有時是一封寥寥幾句關心的書信。

三年裏,他們每年的十二月份下旬會見一面,有時是兩天,有時是一個星期,相處的時間裏,他會教他幾招利索、簡單、出其不意的防身、攻擊招式,不是很致命,但非常有用。

三年裏,他居無定所,輾轉各大繁華都市,直到他來到了這座城市——驚露

驚露市成了他暫時的港灣。

......

聞凇意手心滲了冷汗,被裴渡強行交握扣著,變得黏膩滾燙,他掙脫著想去擦一擦,動作輕微,但裴渡還是被吵醒了,乍然睜開了眼睛。

兩人對視片刻,聞凇意垂落薄薄眼皮,先避開,裴渡松開他手,撐起身體,蠶絲被滑落揭開了兩人昨晚荒唐的一切。

一得到自由,聞凇意白著臉,平時很紅的嘴唇也黯淡無血色,如驚弓之鳥立刻往床沿退,一聲不吭下了地,無聲寫滿了抗拒,裴渡視線仍落在聞凇意臉上,從他臉上,看見了強撐著的鎮定之下的慌亂。

與昨晚哭得楚楚可憐的他,判若兩人。

聞凇意默默去衣帽間找了換洗的校服穿,他現在全身疲憊酸痛,腰更是要斷了一般。

他已經和裴渡上床的這個事實,壓得他透不過氣,壓得他近乎絕望。

他手更是不可控發著抖。

他答應過桑引冗不會讓別人碰他的身體,而現在,一切都毀了,全被他毀了。

是不是再也見不到爸爸了,這個念頭一旦在腦子浮現,聞凇意整個人如同掉進了深不見底的黑淵。

裴渡在外頭穿好昨晚扔在床尾凳的衣服,等了五分鐘,遲遲不見聞凇意走出來,他只好沈下心,又等了十分鐘。

十分鐘後,他丟了所有耐心,朝著衣帽間走去,發現聞凇意坐在地上費力地穿襪子,白皙纖細的腳踝直直伸著,襪子貼合腳跟部分,被他套在腳背,仔細看,才發現聞凇意手在抖,手指僵硬地猶如提線木偶。

他走過去,單膝跪他身前,想替他糾正穿好。

聞凇意仿若驚弓之鳥,本就雪白的臉白得像張紙,他縮回了腳,聲音幹澀拒絕:“我自己穿。”

裴渡心頭沈甸甸的,不停往下墜,他看出了聞凇意在抵觸他的靠近。

可他們昨晚,不是什麽都沒發生嗎?

這樣也要排斥他?

裴渡忍不了聞凇意突然的陌生,與對他的抗拒。

聞凇意終於回了神,穿好襪子站起來,裴渡跟著站起來,面無表情地說:“你在躲我,還是在害怕我?”

陳述的語調,聽起來有幾分壓抑。

聞凇意強撐著精神,不看他:“都沒有。”

既然錯誤無法挽救,他與裴渡爭執也沒什麽意義。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離開這座城市,離開裴渡。

“既然都沒有,為什麽躲開我,不肯看著我。”裴渡上前,欺近他,意料之中,聞凇意退後了一步,雙手做出了抵抗他靠近的姿勢,好像就等著裴渡一靠近狠狠推開。

聞凇意冷漠的態度,將裴渡打入了深淵,他啞著嗓子說:“你在擔心什麽,昨晚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你別多想,也別……”

別這麽排斥我,我受不了。裴渡將剩下的話,咽回喉嚨,苦澀一陣一陣從心口冒出來。

話音一落,聞凇意驚訝地與他對視,漆黑的瞳孔仿佛閃過一抹歡喜。

聞凇意難掩喜色,不確定地說:“你說什麽?我們之間,什麽也沒發生?”

裴渡將他的反應收容於眼,心臟澀痛難忍,令他喘不過氣,他主動退了一步,冷冷望著喜悅溢於言表的聞凇意說:“不然呢,你希望做了?而且.......”

而且?聞凇意心臟又被拽了起來,而且什麽?

裴渡的語氣摻著意味不明的情愫:“有沒有上過床,你自己沒感覺嗎?你哭著讓我別欺負你,我除了吻你,哪裏都沒碰你,要是你身體不適,你該找黎括算賬,喝醉酒在哪磕了碰了也要怪我身上?”

是啊,如果和Alpha發生關系,身體的不適,絕不僅僅只是全身酸痛,聞凇意松了口氣,不願意再提昨晚的荒唐,臉頰微熱地含糊說:“我沒有怪你,我只是詢問,你別生氣了。我向你道歉。”

他低下頭,急匆匆從他身側繞出衣帽間。

浴室傳來洗漱的聲響,裴渡站在衣帽間遲遲未動。

昨晚,聞凇意哭得那樣的楚楚可憐,可理智被嫉妒、盛怒吞噬的裴渡絕不僅僅只是因為他哭得可憐就收手。

眼淚洗滌著黑色眼珠,他哭得越可憐,裴渡就越想欺負他,體內暴虐因子蠢蠢欲動,一發不可收拾。

被他困於懷中,但聞凇意仿佛是不會拒絕,手指攥著他衣領,哭得嘶啞的嗓音,擠出破碎一句話,徹底讓裴渡克制著,冷靜下來。

他哭著說:“裴渡,連你也要這樣欺負我嗎?我不喜歡這樣,你不要對我這樣。”

除了他,還有誰?

還有誰,曾經也像他現在這般對待過聞凇意嗎?

裴渡本應不管不顧做到底,可聞凇意的哭聲,揪住了他心臟,明明身下之人才是獵物,反倒自己像被咬住了致命弱點。

裴渡捧著他臉親了又親,溫聲妥協:“我不欺負你了,別哭。”

“凇凇,你不喜歡的事,我不做了,別哭。”

作者有話說:

餵點可憐的作者一點海星和評論吧。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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