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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你是想喝水,還是想和我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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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你是想喝水,還是想和我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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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裴渡送入特級病房沒多久,裴渡的父母就趕到了。

裴壘黑色襯衫黑色西褲,面色發寒,看起來像索命羅剎。

慕濃臻一身淺藍休閑套裝,臉色也不是很好。

聞凇意原本是坐在椅子上的,見到兩人,他頷首打過招呼,就帶上門,去了樓道間。

小吳見聞凇意走了,也不好留在病房,挪著小碎步,跟在了聞凇意身後。

樓道間有專門的吸煙區,他手抖地掏根煙出來,點半天點不上,念念有詞,聞凇意走近了,才聽清他的話:“我不會要被炒了吧,真是要了老命了,以後上哪去找工資這麽高、這麽輕松的工作。”

聞凇意距離吸煙區,半步之遙,他止於此,安慰說:“小吳哥,裴渡的父母看起來,不是喜歡搞牽連的人,你......別這麽憂心。”

隔著半扇門,小吳幹脆不抽了,走出吸煙區,一屁股在樓道間坐下:“這我知道,可是抽腺液這麽嚴重的事情,我替少爺瞞著他們,我心裏也不安。如果少爺有個三長兩短,我可能就只有以死謝罪了。”

聞凇意抱臂靠著墻,納悶說:“裴渡為什麽這麽做呢?”

小吳也搞不懂:“我多嘴問過,少爺不肯說。他不肯說的事,誰能撬開他嘴巴。”

眼見裴渡即將會醒,兩人又從樓道間走回病房。

特級病房在十樓以上,每一層就三個病房,非富即貴,病房裝修得如同總統套房,就連呼吸的空氣都是名貴的香水味。

地上鋪著厚厚的毛毯,聞凇意先小吳一步,走廊極為安靜,臨近病房,聞凇意聽到了清脆的巴掌聲,還有裴壘的厲聲呵斥。

病房距離門口還有一小段距離,站門口聽得如此清晰,可見裴壘有多震怒。

久久沒有再傳出動靜,也沒有慕濃臻從中協調的聲音。

聞凇意手掌握住了門把,猶疑不決。

“裴渡,我真是管不了你了,你要再這麽任性妄為,別怪我把你送到你奶奶那去。你的命,是你小爸鬼門關走一趟換來的,你不珍惜還隨意揮霍,你總是這樣肆意妄為,只顧著你自己,從來沒有為別人想過。”

慕濃臻扯了扯裴壘袖口,終究還是不忍裴渡一醒來,臉上挨了巴掌不說,還被訓斥:“好啦,渡渡肯定知道錯了,你就別再罵他了。他小時候我們就沒怎麽管過他,現在大了,就沒資格插手,就算要罰他罵他,也該讓我父親來。”

慕濃臻提到父親二字,裴壘便消了怒火,但胸腔仍舊漲得難受,可也沒有再對裴渡責罵一個字。

慕濃臻上前捧著裴渡的臉,摸了摸浮腫的巴掌印,回過頭嗔怒地瞪了一眼裴壘,又輕輕替他吹著臉頰:“瞧你可憐巴巴的。”

慕濃臻不由得想起了當初的裴壘。

......

兩人在同一所大學相遇,一個是眾星捧月的矜貴少爺,一個是一窮二白的貧苦校草,因為信息素匹配度在百分之九十,而綁定在了一塊。

裴壘那時抽取一管又一管腺液送給他,面對他的追求毫無反應,導致慕濃臻還以為裴壘對自己一點也不喜歡,就打算追別的Alpha,於是,再一次發情期到來前,裴壘如期將安撫信息素給他,他拒絕了,說不想和別的Alpha談戀愛身上還留著他的信息素。

裴壘聽到他要追別人,當場就發瘋了,強吻不說,占有欲極強地將安撫信息素塞給他,逼著他給他時間。

因為他不想一窮二白站在慕濃臻身邊,不想慕濃臻跟著自己吃食堂最便宜的飯菜,不想慕濃臻生日連件像樣的禮物也拿不出,更不想慕濃臻從優雅矜貴的小少爺踏入凡塵,體會人間苦澀心酸。

慕濃臻必須高高掛在天上,等著他攀爬守護。

在大二的時候,裴壘就已經自己開始做課題,研究了一款智能芯片,賺了第一桶金,一時間,橄欖枝無數拋來,很少有人能在大二就有如此成功,可裴壘不在意這些繁榮,他只想用那些錢賺取更多的錢。

半工作半讀狀態,裴壘忙得腳不沾地,即便如此,也會記得慕濃臻的發情期,送上他的安撫信息素,還會在慕濃臻每次考試時給他補習,生日送上獨一無二的生日禮物。

慕濃臻的父親看不上這些牛毛,但他對裴壘的能力很欣賞,更對他對慕濃臻的上心程度很滿意,親自找到他,給他三年時間,只要三年內,他的公司能做到上市,就把慕濃臻嫁給他。

慕濃臻在慕家受寵的程度,煜安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慕家大兒子二兒子都必須聯姻,但最小的幺兒,只需要找自己喜歡的就行。

裴壘做到了,於是,慕濃臻和裴壘順利結婚,生下裴渡後,慕濃臻身體很不好,慕家接走了裴渡,將他寵成第二個慕濃臻。

慕濃臻生完孩子,腺體出現了紊亂,對命定Alph息素的渴望加倍,而與他匹配度百分之九十的裴壘的信息素無法滿足他,看著慕濃臻每次發情期陷入痛苦,裴壘開始吃抗排斥的藥,硬生生將自己的基因改造,與慕濃臻的信息素匹配度達到了百分百契合。

慕濃臻起先是被蒙在鼓裏的,他只知道,後來與裴壘的每一次結合都猶如生命得到了圓滿,滿足得難以形容,他更加離不開裴壘,只想寸步不移地黏著他,直到某次產後覆查,需要檢查兩人的信息素匹配度,他拿了裴壘的頭發去做的檢查,在拿到寫著百分百契合時,他還以為是搞錯了。

......

聞凇意握著門把手的手,松開了,他站在門邊,不知道在想什麽。

小吳自然也不敢進去,只好跟他一樣。

門從裏邊被打開,先出來的是裴壘,他眼風掃過門口一左一右的門神,最後停留在聞凇意身上,重重冷哼了一聲。

聽上去極度不快。

聞凇意:“???”

慕濃臻出來,朝聞凇意笑了下:“小聞,接下來渡渡就交給你了。”

聞凇意生怕他又擼什麽千萬級別的見面禮,訕訕地點了點頭。

豈料,慕濃臻只是憐愛地摸了摸聞凇意的腦袋,說:“去吧,渡渡剛才喊著要喝水來著,麻煩你給他倒一杯。”

聞凇意在他眼中捕捉到溫柔神色,怔楞了一下,隨即邁入病房。

小吳也想跟著渾水摸魚進去,慕濃臻咳嗽了一聲,精致華麗的面容嚴肅起來:“小吳同志,我們很有必要談一談你的工作發展前景,以及未來的薪資漲降問題了。走吧。”

“……”小吳同志苦哈哈跟著走了。

......

聞凇意踏入病房,繞過客廳,經過茶水間和浴室,走向臥室,想到慕濃臻說裴渡口渴,他又退回去倒了杯水。

進臥室,裴渡舌尖抵著殘留指印的側頰,眼睛盯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麽,側影看上去有幾分惆悵。

聞凇意走過去,把水遞給裴渡:“你不是口渴嗎?喝水。”

裴渡仰著臉盯著他看,有一兩秒的時間,又挪開視線:“你餵我。”

常理來說,都是端著杯子,遞到病人的唇邊,小心翼翼伺候對方喝下。

聞凇意握著杯子,手指緊得發白,像是要確認一件事,他仰頭喝了一口把杯子往床頭櫃一擱,低下頭,吻住了裴渡。

裴渡手指驀然收緊,睜大了眼睛,他的瞳孔,清晰倒映著對方眼睛,連睫毛都根根分明。

聞凇意把水餵過去,一部分沿著兩人唇角流淌,打濕了被面。

聞凇意拉開了距離,眼中含著笑意:“少爺是不是希望我這樣餵?”

裴渡臉上一紅:“你胡……”下一刻,他難以饜足舔了舔唇,自己拆穿自己,“你再餵我幾口。”

“幾口是幾口?”

裴渡掃了眼杯子裏的水,給出準確答案:“一整杯餵我喝完。”

聞凇意主動貼著他唇,低低詢問:“只是想喝水嗎?”

裴渡已經聽不全了,他從昨晚就想吻他,想得要發瘋,主動送上門,他沒有拒絕的道理。

他怕聞凇意下一秒會逃避似的,擡手扣住他後頸,含住了他兩片唇瓣,深深纏在了一塊兒。

唇舌交纏,像兩只在花叢蹁躚嬉戲扇動翅膀的蝴蝶。

裴渡渾身充滿了倦怠感,力氣依舊很大,他攬著聞凇意的腰,帶上了床,壓著他掠奪,掠取他口中唾液,奪取他口腔氣息,吻得人喘不過氣,仍舊不罷休。

聽對方嗚咽出聲,看對方雙眸潮如春水泛濫,裴渡情難自禁去吻他眼睛,吻他鼻尖,再度含著他唇瓣不放。

裴渡仿佛一個碰到喜愛的零食,吃進嘴裏再也舍不得吐出來的幼童,將聞凇意桎梏於懷中,拼了命似的掠奪。

聞凇意被吻得透不過氣,臉都漲紅了,忍不住抓著裴渡手掌,把臉埋在他掌心,輕輕蹭了下,終於制止了這個窒息的吻。

裴渡不舍得再壓著他,翻身側躺,視線落在他臉上,眨也不眨。

聞凇意露出的一只眼睛與他對視,面上竭力維持淡定,可心裏透著驚慌與膽怯。

他驚覺,裴渡好像對他抱有不一樣的感情。

不再把他當成純粹的替代品看待。

一個人的心,能同時容納兩個人嗎?

不,聞凇意否認。

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會同時喜歡上兩個人,但若是同一張臉呢!

他和莫瑜雖是兩個人,卻是有一張極為相似的面容。

聞凇意猝不及防問了一句:“裴渡,我好看嗎?”

裴渡毫不猶豫點點頭,滿心滿眼裝的都是聞凇意一張一合的嘴唇:“好看,我......喜歡。”

“你喜歡我的臉嗎?”

“喜歡啊,當然喜歡。”裴渡回答得如此自然,回答得如此幹脆。

原來裴渡依舊喜歡的,還是莫瑜。

如果他與別的Beta一樣長著平庸的臉,裴渡恐怕連看都不會看他一眼。

聞凇意松了口氣,又有些說不上的什麽東西仿佛在體內流逝,他要確認時,那東西雁過無痕,抓也抓不住。

糾結了這麽一會兒,得出這麽個結論,還白白丟失了初吻。

聞凇意簡直要哭笑不得。

距離很近,彼此呼吸交融。

聞凇意盯著他臉上的指印,伸手揉了揉:“疼嗎?”

“當然疼,從小到大,這還是我第一次挨打。”裴渡眼睫低垂,目光停留在他唇瓣上,聞言,視線上移,落在他眼睛,竭力穩住聲線:“你心疼我啊?那你再......”

“小時候,我受傷,我爸爸都是替我吹吹就不疼了。不過我有個更好的辦法。”

“什麽辦法?”裴渡咽了咽口水。

聞凇意將唇貼在他浮腫的側頰,行動代替了語言。

裴渡一時,喉嚨澀啞,不知所措地緊緊抓住聞凇意手臂,驚嚇淹沒欣喜:“你今天怎麽了?”

聞凇意歪了歪腦袋,眼睛如貓眼一般泛著清幽光亮:“你不喜歡這樣?”

“喜歡。很喜歡。”

聞凇意笑了下,起身下地,手腕被裴渡擒住,帶著十分緊的力道。

“你去哪?”

“點餐啊,你已經差不多兩天一夜沒吃東西了,你不餓嗎?”

“這裏也可以點。”他將床頭平板遞給聞凇意,“你看看要吃什麽?”

聞凇意接過平板,進入點餐系統,點了些補血、高蛋白的食物,又給自己點了碗素面。

他看到客廳茶幾擺著很多新鮮精致的水果點心,就沒再點果盤,但是看到蔬菜沙拉,他指尖停了一秒,看向裴渡,恰好撞入對方柔和眸底,他的眼珠,深邃絢爛,是聞凇意見過最漂亮的顏色,他楞了一下:“要加一道蔬菜沙拉嗎?”

裴渡壓根沒聽見:“可以。”

心不在焉的,聞凇意搖搖頭,下了單後,就把平板擱置在床頭的專屬位置,拎著水杯欲要離開臥室。

裴渡坐在床邊,修長的腿攔在他身前,意猶未盡:“我口還渴。”

聞凇意被他長腿攔著,出也出不去,他好笑地看著裴渡:“你是想喝水,還是想和我接吻。”

裴渡懊惱瞪著他:“你在明知故問。”

聞凇意模仿他昨晚的咄咄逼人,故作不知,雲淡風輕說:“不,我真不知道。”

裴渡忍著昏迷過後殘留的眩暈,光腳下地,站在了聞凇意面前,還是高估了自己身體情況,剛站立,清瘦的身形晃了一晃,聞凇意扶著他時,他順勢就倒在了他身上,四肢纏繞著聞凇意,將人抵在了落地窗的玻璃。

四目相對。

聞凇意不想從裴渡眼睛裏看見別的東西,他想推開他,裴渡不允,低頭就要去吻他。

恰巧,隨手擱置在茶水間的手機震動加鈴聲響個不停,聞凇意偏開臉,裴渡的唇落在了他側臉。

聞凇意輕輕喘了口氣,也松了口氣:“裴渡,我有電話。”

裴渡:“有什麽要緊......等等,誰會給你打電話?。”

聞凇意乍然收緊手指,表情有一秒空白:“我忘記跟沈郁他們報你平安了。”

“你什麽時候跟他們這麽要好了,還把號碼給了他們。待會回也一樣。”裴渡說完,又想去吻他。

“我......”一個念頭乍然在腦海一閃而過,楊子輝找他有急事?他的電話,從未給過除了他之外的第二個人。

自從給了他號碼,除了一條打招呼的信息,就再也沒有聯系。

說話間,第一遍鈴聲已經停了,也沒有再響起。

他真怕裴渡要看,手心出了汗,呼吸也急促了些許。

裴渡近到能感覺到他在緊張:“你這麽緊張幹嘛,我又沒有說通訊錄上就只能有我一個。”

“那也可以加除沈郁他們外的很多人嗎?”

裴渡咬牙切齒,猶如一只領地被奪走的野獸:“你敢加一下黎括試試。”

聞凇意:“......”嘖嘖嘖,真霸道,真不講道理。

想起醫囑,聞凇意在某個企圖翻舊賬的生氣的Alpha臉上親了一下,把人扶回了床上:“你別動氣,醫生說了你不宜情緒激動。我就回個電話。”

裴渡依依不饒:“你用我手機回。”

聞凇意戳破他:“少爺,您的手機還在學校。我跑回去找來當著您面回嗎?”

“......”裴渡這才想起,趴桌子趴一早上,手機被他隨手扔桌肚裏了。

“那你就不能當著我的面回?順便讓我跟沈郁講兩句。”

“行,給你,你自己給沈郁回。我出門透口氣的權利總有吧。”聞凇意把手機遞給他,心跳沈緩地一跳又一跳。

“我不回了,你別走。”裴渡沒接,躺回床上,漂亮的眼睛幽怨十足。

“裴渡,你不能不講道理,尤其是對我,你能不能稍微對我客觀一點。”聞凇意心說,你不要總把我當成莫瑜,你會累我也會累,以後你要是和莫瑜在一起也這麽疑神疑鬼,我真怕你被他一腳給踹了。

裴渡被堵得沒話說,聞凇意開了電視,調了個足球頻道,把遙控器遞給裴渡,裴渡看他似要走,嗓音低沈說:“你不會一走出這個門,就再也讓我找不到了吧。”

聞凇意擰著門把的手一頓,回過身,裴渡的眼神既有不安也有慌張。

“為什麽這麽說?我能去哪?你不趕我走,協議到期之前,我都會待在你身邊。”

裴渡抿了抿唇,不自信說:“你看起來,隨時都能消失。而且......”他微側著臉,不讓聞凇意看清他真正的想法,他咕噥說,“誰讓你今天變了個樣,這麽主動的理由,除了訣別,我想不到別的。”

“訣什麽別,別腦補過多,你不趕我走,我不會離開你。主動大概是因為覺得你挨了巴掌,我想安慰你而已。”這句話,很大程度上安撫了裴渡,也像情話,哄得他心花怒放。

作者有話說:

好啦,終於親親上了。

讀者大老爺們賞我點海星吧,謝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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