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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想讓老子放了你,簡直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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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想讓老子放了你,簡直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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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凇意眼睛綻放笑意,抱著手臂站在一旁,催促裴渡:“趕緊起來,我一會兒還要刷題。”

裴渡擡手:“你扶我一把。”

聞凇意倒是配合了,抓住他手腕,但沒施力。

裴渡自個兒反應過來,意識到出問題了,他要是在沒擦幹身體的情況下直直站起來,他的兩條腿肯定要濕的。

難怪方才聞凇意三番兩次強調,肯定早就料到了。

裴渡訕訕松開眼裏藏著揶揄的聞凇意的手,拿起按摩浴缸的遙控按了排水。

短短十分鐘,滿滿一浴缸的水被排盡,只剩下一覽無餘的裴渡。

緊接著,這浴缸直到啟動了另一個功能,嗡嗡嗡地散發出熱氣,裴渡身上的水珠自動蒸發。

聞凇意在排水時就撇開了頭,去抽了條浴巾,這會子,他避開裴渡的關鍵部位,盯著他看,見烘幹地差不多,把浴巾扔到了他身上:“你這浴缸多少錢?”

裴渡不是很確定地說:“大概七位數......吧。怎麽了?”

聞凇意若有所思地說:“攪洗,脫水,烘幹。你不覺得這功能跟洗衣機是一個原理嗎?你就好像脫下的臟衣服。”

裴渡:“.......”很好,比喻都用上了,你才臟衣服。

趕在裴渡發火之前,聞凇意先將他從浴缸裏解放出來,對方一蹦一跳,不依不饒追著他,聞凇意怕他傷上加傷,說了句不鬧了,就快步躲入衣帽間,衣帽間裏鋪著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跟踩在棉花上似的。

裴渡的衣帽間,聞凇意也來過幾次,但不熟。

衣物分四季整理疊放,一眼分明,聞凇意幫他取了睡衣,但內褲卻不知道放在哪,他上下翻找了會,仍沒找到,他放棄地說:“少爺,你內褲還是自己找吧,我伺候不了。”

衣服多,奢侈品也多,顯得通道有些狹窄,僅留一個成年人通行的寬度,聞凇意得不到響應,一轉身就撞入裴渡的胸膛。

他的手腕被裴渡握住,睡衣掉在了地上,裴渡低聲詢問:“你不生我氣了吧。”

聞凇意:“???”

他睜著黑漆漆的眼睛,不解地望著裴渡。

裴渡躲避他的眼睛,落在了他水紅色嘴唇上,不大情願地幫他回憶:“我晚上把你扔半道上,你生氣也是應該的,可我看你笑了,你應該沒那麽氣了吧。”

他們身體貼得很近,呼吸的律動導致胸口延綿不斷起伏著,聞凇意在Beta當中,身高也算佼佼者,在Alpha裏面,也不算矮,唯獨與身高將近一米九的裴渡面前,矮了一個頭。

此時,他聽到裴渡說這話的意思,直覺裴渡對這件事還耿耿於懷。

他突然很想仗著裴渡對這件事的愧疚,想趁機提出離開的要求。

也不知道裴渡會不會同意。

為難地垂下濃密的睫毛,恰好遮住了眼中的情緒。

“我不該把你扔半道上,再也沒有以後了。”以後生氣,他哪怕自己摔車門走人,也絕不會再趕聞凇意下車。

聞凇意想了想,說:“你為什麽這麽在意,我會不會生氣這件事。我又不是莫瑜,你不需要在意我的感受,更不需要因此感到愧疚或抱歉。”

他試探地說:“裴渡,我認為,我們之間,還是不宜繼續下去的好。莫瑜很快回國,你應該去追隨真正想要的。你和我,不過是一場心血來潮的合作關系,其實,真的沒什麽意義。至於違約金,我肯定還不上,但我可以把那一百萬還給你。”

賺錢路子千千萬,他又不是只有裴渡這一條路,但裴渡這樣低聲下氣,有點不對勁。

仿佛火車脫了軌,遲早會撞向他。

聞凇意厭惡這種感覺。

“你認為我說的對嗎?”聞凇意原以為他說了這麽多,裴渡肯定會衡量一番,認為他說的有道理。

可惜,裴渡腦回路異於常人,他避開了這個問題,自顧自說:“你把我睡衣弄臟了,換一件,再不穿上,我要感冒了。”

“裴渡。”聞凇意喊著他名字。

“就這件吧。”裴渡自己推開了玻璃櫃門,拿了一套長款真絲睡衣,套在了身上,同色系帶子在腰間打了個蝴蝶結,他拽著垂落的帶子,半帶埋怨地說,“還說伺候我呢,連睡衣都不會穿。你不是還要刷題嗎,趕緊去吧。內褲我自己會找,不麻煩你了。”

聞凇意扯住他睡袍帶子,不爽地扯了扯:“裴渡,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裴渡看上去比他還要不爽,像在爆發邊緣:“幹嘛,想非禮我?”

似是忍無可忍,他徑直從聞凇意指縫扯回帶子,微微俯身,靠近聞凇意,矢車菊藍色眼眸仿佛深海漩渦,儼然還凝聚著怒氣,仿佛下一刻,就會發動海嘯,淹沒、毀滅一切。

他一字一句說:“想、讓、老、子、放、了、你,簡!直!做!夢!!!”

毫不遮掩他的占有欲。

聞凇意呼吸一窒:“為什麽?”

裴渡倒是勾起唇角,笑了:“黎括在挖我墻角,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

聞凇意微微睜大了眼睛:“誒?”

“黎括也許了你五百萬吧,或許更多?無所謂,你永遠也別想到他身邊去。就這樣,我要睡覺了。”他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倒是變得正常了。

聞凇意倒是理解了,該死的Alpha的占有欲。

裴渡和黎括絕對有病,放著正主白月光不去爭奪,非要搶他個替身充面子。

裴渡覷他的睡褲也濕了,隨手扯了套睡衣扔給他:“換了。”

聞凇意的睡褲還濕漉漉貼著腿,他也沒怎麽不自在,當著裴渡的面,換了睡褲。

裴渡雙手環胸,靠在玻璃墻上:“我小爸很喜歡你。不然也不會送給你那枚戒指,可惜你不喜歡那枚戒指。”

就連莫瑜和他小爸第一次見面,他小爸也就誇了句不錯。

聞凇意重新把睡衣上衣掛回去,又撿起換下來的睡褲,和之前掉在地的睡袍,攬在臂間,他為自己辯解:“沒不喜歡那枚戒指。”

裴渡懶得深究,無非是聞凇意覺得不配,又或者是不該拿。

這個Beta很奇怪,有些方面算的清清楚楚,絕不會多占人便宜,但輪到他自己付出,無論多少,他又不在乎。

仿佛,只會往外拿,不懂得怎麽往裏收。

......

溝通就此中斷。

兩人回到主臥,裴渡在聞凇意的照顧下,把藥吃完,上完最後一次廁所,平穩地躺在床上。

聞凇意在沙發臨時安了個窩,借著一盞落地燈,他刷了一張又一張卷子,待到不停打哈欠,眼角閃淚花,真的熬不住了,他才把筆和卷子放在了沙發旁邊的鬥櫃上。

熄燈之前,聞凇意又起身,去查看了下裴渡的情況,見他依舊是那個姿勢老老實實平躺著,聞凇意又摸了下他額頭,沒有發熱現象。

他躺回沙發,習慣性側躺著,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睡去了。

裴渡緩緩睜開眼睛,側著臉,在黑暗中捕捉聞凇意的身形,用力眨了眨眼,視網膜也只看到了聞凇意包在空調被裏的隆起的一團。

胸腔仍有東西在橫沖直撞,讓他想發洩,想吶喊。

聞凇意晚上所有的話,無一不在透露一條信息,他要離開,他想離開。

裴渡怎麽可能會答應,他有預感,如果真的順從聞凇意的要求,終止協議,他與聞凇意這輩子,再不會有糾葛。

裴渡隨心所欲、任性妄為慣了,難得有遇上無法掌控的事,這令他感到挫敗的同時又很新鮮。

聞凇意對他而言,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

舍不得罵,喜歡哄著,喜歡看他笑,喜歡給他所有自己覺得好的東西。

裴渡罕見地失眠了,他睜著深藍的雙眸,直勾勾望著被黑色吞噬的精美吊頂。

......

萬籟俱寂,所有的生物仿佛在入夜後,安靜沈眠。

裴渡隱隱也有些困了,張嘴打了個哈欠。

突然,他聽到了沙發傳來了細小的輕喃聲,略呈哭腔,聽上去,絕望又傷心。

他撐著上半身坐起來,沙發的動靜還在持續。

裴渡落地,忍著腿上挪動的劇痛,跳到了聞凇意身邊。

他用遙控按開了窗簾,月白色光芒傾灑進臥室,將房間朦朧渲染,亮了好幾個度。

因此,裴渡也看清了聞凇意眼角的淚。

他微微失怔,聞凇意哭了。

做了很傷心難過的夢嗎?

他從未見過聞凇意哭泣的模樣,但今晚,卻在深夜見到了。

裴渡伸出手指,去沾了些他眼角流出的淚,用舌尖舔了舔。

明明是鹹的,他卻嘗出了苦澀的味道。

“爸爸......”聞凇意小聲呢喃著。

裴渡湊近了,才聽見他不斷呢喃的兩個字。

巨大的愧疚感淹沒他,若是晚上沒有提及他父母,聞凇意是不是就不會做這樣的噩夢。

他無法知道聞凇意夢中的場景,但令他在做夢的時候哭出來,這個夢帶給他的傷害,一定刻骨銘心。

裴渡手掌落在聞凇意雋秀的側臉,小聲安撫:“聞凇意,別哭。是我不好。”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裴渡不斷重覆著這三個字,他說得小心翼翼,仿佛怕驚擾了睡著的人。

天光漸亮,月光躲進了雲層,似不願與曦光相見,煙青色蒼穹翻轉成了魚肚白,一點一滴,時間流逝。

裴渡陪在聞凇意身邊,熬了後半夜。

無數個對不起,在這個深夜,凝聚成不為人知的愛意的種子,悄悄在桀驁不馴的Alpha心間種下,只待重要的某一日來臨,破土而出,迎著烈日生長。

……

翌日一大早,聞凇意醒來的時候,裴渡的臥室只剩下他自己。

他慢慢坐起來,看了眼時間,發現自己竟然睡過頭了。

遲到了半個小時,聞凇意急匆匆跑到二樓去換校服,拎著書包往一樓去,裴渡坐在客廳的沙發,見他匆匆忙忙的,晃了晃手機:“我替你請假了。一會兒陪我去趟醫院吧。”

聞凇意緩緩慢下步伐,放下書包,揉了揉臉:“你腿怎麽了?”

裴渡不好說坐在他身邊坐了半夜,導致他早上下樓時痛得不行,必須去醫院看看。

裴渡視線落在早間新聞上,漫不經心說:“可能是昨晚睡覺翻身的時候碰到了,有點痛。”

聞凇意心說,誰讓你睡覺也不老實。

管家讓廚師將做好的早餐一一擺上桌,一行人來無影去無蹤似的,一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聞凇意朝餐廳覷了一眼,中式西式都有,而且擺著兩副碗筷,他看向裴渡:“你沒吃嗎?”

裴渡淡淡說:“等你。”

聞凇意只好把人扶坐進輪椅,推向餐桌。

他覺得今天的裴渡有點不對勁,感覺好像沒了那股囂張、肆意,整個人透著一股沈靜斯文。

聞凇意看他低頭喝燕麥粥,也沒話可說,安靜吃早餐。

裴渡低頭看著冒著熱氣的粥,心緒被牽回了五點鐘。

......

他離開了臥室,一個人坐在客廳給他小爸打了電話,要聞凇意的所有資料。

之前,慕濃臻盡管調查了聞凇意的所有背調,但他不曾給裴渡看過,裴渡要看,他也不肯給他。

今早,裴渡再一次要,慕濃臻態度不曾改變,只說了一句話:“我聽小吳說你倆昨晚鬧別扭了,渡渡,爸爸要告訴你的是,在這個世界,有人吃飽飯,有人忍饑餓,有人艱難活,有人恣意過,眾生百態。不知者不代表無罪,說出的話,落在別人心底,就是一道疤。”

“他是個……你跟他道歉了嗎?爸爸希望你能說聲對不起。”

裴渡掛了電話,轉而又給沈郁打電話,沈郁家在機關系統裏人脈不少,打聽一個人,更是輕而易舉的事,他小爸不肯給聞凇意的背調,他不信沈家挖不出來。

沈郁信誓旦旦打包票,說沒問題,最晚明天早上就能把信息給他。

至於慕濃臻為什麽不肯把聞凇意的信息給他,裴渡從不在這一點糾結。

他相信他小爸有這麽做的道理。

腿上傳來的疼,令裴渡腦瓜子炸開似的嗡嗡,可他握著手機,腦子裏始終徘徊著睡著的哭泣的聞凇意。

作者有話說:

裴渡同學這時候可能已經動心了吧,但由於嘴巴是棺材板做的,所以,該硬還是得硬。

然後小聞同學呢,因為家庭原因,他性格很別扭,很怕別人對他好,別人對他一分好,他就還十分。

反正兩人接下來就跟夫妻吵架一樣,床頭吵架床尾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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