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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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 第 79 章
去廟裏祈福這日, 羅婉經過酒肆接上羅姝和麯令徽便出發了，宗越並沒有隨行，只叫兩個家奴護衛。
行至城郊, 在一處僻靜的道旁, 宗越提前安排好的人就動手了, 來人腕上都系著綠綢帶做標記, 護衛的家奴知是家主提前安排好的, 裝模作樣和匪徒一番打鬥就被擒下。
匪徒將羅婉一行人趕下馬車，先搜刮去她們身上的金銀, 接著便要將羅姝帶到別處, 羅婉和麯令徽自然不肯，都來阻撓，匪徒正要對幾個女郎動手, 姜成穆高喊著“賊人住手”縱馬而來。
同行的還有姜廷璧和姜少微。
姜成穆和姜廷璧提前知道這是計謀, 只有姜少微是臨時加入進來的，什麽都不知, 當真了, 縱馬而來便對一眾匪徒厲聲斥道：“天子腳下, 你們竟敢行此惡事！”
二哥搶了自己的詞, 姜成穆不滿地看了他一眼, 立即對抓著羅姝的匪徒道：“你放開她！”
“又送了三個人頭過來，瞧著還是富貴子弟，我們只謀財不害命, 把值錢的都交出來！”
這些匪徒吆喝著便扭了女郎的手臂作勢要傷害他們。
姜成穆和姜廷璧立即把身上的鞶囊扔了過去, “不要傷害他們！”
匪徒看向沒什麽動靜的姜少微, 心裏納悶怎麽還有個不聽話的，莫非是他們演的不夠逼真, 這雇主有意激將自己？
宗越給他們交待過，為了逼真可以適當對女郎動手，除了羅婉絲毫不能動外，其他兩個人都可以嚇唬嚇唬。
匪徒便拔刀架在麯令徽脖子上，讓姜少微交出東西。
“二弟！”姜廷璧面生急色，看著姜少微。
姜少微也只好解下鞶囊扔了過去。匪徒又叫他們下馬，將身上所有值錢的全部搜刮去，連他們的馬也收了，確定幾人沒有反抗之力，竟又去抓羅姝，“這小姑娘嫩生生的，一看就值錢。”
“你們放開她！”
姜成穆“掙脫”匪徒控制，一個箭步沖在羅姝面前，剛把人救下來，臉上就挨了一拳，緊接著幾個匪徒都湊過來對他拳打腳踢。
羅姝雖受了驚嚇，卻是要撲過去救姜成穆，被一個匪徒攔下，羅婉忙抱住妹妹安撫，怒聲道：“你們不就是為了求財，我妹妹體弱多病，賣不上什麽錢，你們抓她無用！”
那匪首聞言，又看向羅婉身旁的麯令徽，示意手下去抓人來，姜廷璧又在此時“掙脫”過來相護，自然也被打了一頓。
當著女郎面打了姜成穆和姜廷璧，匪徒還是單獨把羅姝和麯令徽綁走了，作勢要賣，姜成穆和姜廷璧即使受了傷也鍥而不舍追著，匪徒說著二人鬧不起大風浪來，就這麽大搖大擺讓他們跟去了，唯獨留下姜少微和羅婉。
按照原計劃，匪徒應該把羅婉押上馬車，然後在途中被宗越所救，但現在多了個姜少微，原計劃中沒有安排。
思忖片刻，匪徒綁了二人一同押上馬車，朝與宗越定好的路線行去。
匪徒以為姜少微也知道這是做戲，便沒太多防備，將兩個人放進馬車也沒另派人監管。
“弟妹。”姜少微輕輕喚他一句，眼神示意讓她背過身去，他要幫她解開綁在她身上的繩子。
情勢危急，羅婉無暇多想，挪身靠近他，轉過身去，姜少微先看了眼繩結的情況，記下後才轉過身，用背綁在身後的雙手給她解繩子。
畢竟只能靠摸索，姜少微免不得會碰住羅婉的手，每次碰上，只是一剎那，她都會立即縮開，試了幾次後，姜少微終於給羅婉解開繩索。
姜少微掙脫後，找準時機將駕車的匪徒踹了下去，控著馬車朝另一條小路上駛去。
匪首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心想這莫非是新計劃？
但為著逼真還是縱馬追了上去。
小路崎嶇，馬車行駛本就不便，姜少微又趕得急，一個不察，在轉彎時馬車便翻了，恰好撞在一棵大樹上，沖擊的力道太重，馬車一下便撞散了架，羅婉也被撞的額頭出血，昏死過去。
匪徒瞧見羅婉滿臉是血，當是真的受傷了，顧不得再演戲，要上前去幫忙，不料姜少微抱著羅婉對他們喝道：“滾！”
匪徒們瞧這模樣，以為是還要繼續演戲，便都散了，只丟下姜少微的馬，好讓他帶著羅婉去就醫。
···
姜少微帶羅婉到了最近一個村子落腳，大夫已經給她處理過頭上的傷口，但她至今昏迷不醒。
姜少微第一次有機會這麽近、這麽久的守著她，可以暫時忘掉兩人的身份，不用喊她弟妹，不用刻意回避。
他甚至冒出一個卑劣的想法，把羅婉藏起來，告訴宗越羅婉死了。
他規矩本分了那麽多年，開始礙於她的婚約，後來又顧忌她在守孝，她孝期滿的時候，偏偏他不在京城。
如果他早些時候沒有那麽多顧忌，早些時候就對她表明心意，她一定會歡歡喜喜等著他去下聘。
她也是心悅他的，若是嫁給他，一定比嫁給宗越更幸福，更夫妻和睦。
“你到底什麽時候和離？”
姜少微守在她身旁，放肆地看著她。
“我在等著你和離，你知不知道？”概是清楚女郎聽不見，姜少微無所顧忌地說。
羅婉眼皮動了動，極細小的動靜都被姜少微察覺了，他湊得更近對她說：“你能聽見我說話是不是？我說我在等你和離。”
他又強調了好幾遍，終於將羅婉有些混沌迷糊的神思喚了清醒。
“二表兄，我想喝水。”羅婉尋個借口支開姜少微，讓他與自己保持距離。
姜少微遞給她水，還要在榻前坐下，羅婉避嫌地往裏側躲了躲，姜少微便明白她的意思了，邁出去的腳步又退回來，在稍遠一點的位置站了片刻，才想起要請大夫再來看她病情。
大夫來瞧過說暫時無礙，但畢竟傷在頭部，還要再觀察幾日，姜少微送走大夫，又走近了問她可要吃些東西。
羅婉擔心小妹和徽娘，並不想在此久留，欲要起身下榻，姜少微按住了她的被角，不準她起來，“我已經報官，有大哥和三弟在，總不會一點辦法不想讓他們遇險，你的傷勢還不明了，不能行路。”
羅婉撐著身子要起來，姜少微低過身子阻止，兩人肩膀幾乎齊平，面龐也湊在一處，四目相對，呼吸不可避免交纏在一起。
羅婉很快反應過來往後躲，姜少微卻沒有避開，甚至在羅婉往後躲時向前逼近了幾分，還保持著與方才相同的親近距離。
“我方才所說都是真的，你到底什麽時候和離？”他逼問。
“二表兄……”羅婉提醒他的身份。
姜少微目光一變，下意識撤回身子離她遠了點，垂下眼睛，卻還是追問：“你打算什麽時候和離？”
羅婉奇怪他怎麽會知道自己曾有和離的打算，疑惑地望他片刻，他便也說了緣由。
羅婉搖頭道：“沒打算了。”
姜少微垂下的眼睛忽然擡起，望著她的眼中緩慢地聚起絕望。
羅婉就是要斷絕他的心思，她將來與宗越即使不成，也不可能嫁給他了。
“二表兄，明檀很好。”
縱使明白這句話對姜少微很殘酷，羅婉還是說了，她希望他早些了斷，早些成親，不然，她的心裏也不能安定，總會覺得虧欠他似的。
“你之前想要和離……”姜少微還想掙紮一下。
“夫妻之間哪有不吵架的，一時沖動起了心思，過後就反悔了。”
姜少微眼中的光徹底暗下來，怔怔地站了許久，然後才慢慢回過神，轉身往外走，口中說道：“我去給你盛碗粥。”
他堂堂當朝相公，雖是親戚，到底只是一個表兄，羅婉怎麽好煩他給自己盛粥，忙下了榻打算自己去。
概因頭部受傷，她一下榻就有些眩暈，下意識想扶住桌子，惜眩暈太甚判斷不了桌子的距離，手下扶空跌了下去。
姜少微聽到動靜，忙折回抱起她，把人放至榻上，卻沒有立即松手，“我哪裏比不上他？”
他不甘心地看著她，她這麽好的女郎，善淑溫慧，知書達禮，本來值得更好的郎君，比宗越更好的郎君。
羅婉抿唇不語。
姜少微當然樣樣都好，般般都好，絕沒有哪一處比不上宗越，但他們現在這樣的身份，這樣的親戚關系，永遠不可能再有牽連了。
“二表兄。”羅婉再次提醒著他的身份，示意他放下自己。
姜少微不是不顧她意願的人，松手放開她，卻沒有像之前起身走開，而是坐在榻前看著她，似乎要等一個答案。
“二表兄，明檀沒有哪一處能比過你，甚至這輩子都不可能比過你，但是我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姜少微的不甘並沒有散去，仍坐在那裏看著羅婉，明明她答應嫁給宗越也是一個錯誤，也是因為他，為什麽她不能放棄這個錯誤，而要被這個錯誤困擾一生。
“為了道義，你就這麽委屈自己？”
姜少微盯著垂下眼眸的羅婉，見她輕輕搖頭否認，心裏的不甘又洶湧如潮，“如果當初你沒有認錯人，你不會嫁給宗明檀，是不是？”
羅婉怔住，呆呆看著他，若有所思。
房內說話的兩人不知道，此刻的窗子外，宗越已經尋過來了。
他看著姜少微抱羅婉，聽到羅婉雖是在拒絕姜少微，卻口口聲聲說著他哪一處都比不上姜少微，甚至這輩子都不可能比上姜少微，她跟他在一起，就是因為當初認錯了人，而今又要守夫妻道義。
如果當初羅婉沒有認錯人，會嫁給他麽？宗越也很想知道答案。
可是，他到底在想什麽？當初的羅婉憑什麽會願意嫁給他？
他在奢望著什麽答案？一定要聽她親口說出那句難聽話麽？
當，當，當。
沒等羅婉回答，頹喪的敲門聲打破了房內的沈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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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城郊, 在一處僻靜的道旁, 宗越提前安排好的人就動手了, 來人腕上都系著綠綢帶做標記, 護衛的家奴知是家主提前安排好的, 裝模作樣和匪徒一番打鬥就被擒下。
匪徒將羅婉一行人趕下馬車，先搜刮去她們身上的金銀, 接著便要將羅姝帶到別處, 羅婉和麯令徽自然不肯，都來阻撓，匪徒正要對幾個女郎動手, 姜成穆高喊著“賊人住手”縱馬而來。
同行的還有姜廷璧和姜少微。
姜成穆和姜廷璧提前知道這是計謀, 只有姜少微是臨時加入進來的，什麽都不知, 當真了, 縱馬而來便對一眾匪徒厲聲斥道：“天子腳下, 你們竟敢行此惡事！”
二哥搶了自己的詞, 姜成穆不滿地看了他一眼, 立即對抓著羅姝的匪徒道：“你放開她！”
“又送了三個人頭過來，瞧著還是富貴子弟，我們只謀財不害命, 把值錢的都交出來！”
這些匪徒吆喝著便扭了女郎的手臂作勢要傷害他們。
姜成穆和姜廷璧立即把身上的鞶囊扔了過去, “不要傷害他們！”
匪徒看向沒什麽動靜的姜少微, 心裏納悶怎麽還有個不聽話的，莫非是他們演的不夠逼真, 這雇主有意激將自己？
宗越給他們交待過，為了逼真可以適當對女郎動手，除了羅婉絲毫不能動外，其他兩個人都可以嚇唬嚇唬。
匪徒便拔刀架在麯令徽脖子上，讓姜少微交出東西。
“二弟！”姜廷璧面生急色，看著姜少微。
姜少微也只好解下鞶囊扔了過去。匪徒又叫他們下馬，將身上所有值錢的全部搜刮去，連他們的馬也收了，確定幾人沒有反抗之力，竟又去抓羅姝，“這小姑娘嫩生生的，一看就值錢。”
“你們放開她！”
姜成穆“掙脫”匪徒控制，一個箭步沖在羅姝面前，剛把人救下來，臉上就挨了一拳，緊接著幾個匪徒都湊過來對他拳打腳踢。
羅姝雖受了驚嚇，卻是要撲過去救姜成穆，被一個匪徒攔下，羅婉忙抱住妹妹安撫，怒聲道：“你們不就是為了求財，我妹妹體弱多病，賣不上什麽錢，你們抓她無用！”
那匪首聞言，又看向羅婉身旁的麯令徽，示意手下去抓人來，姜廷璧又在此時“掙脫”過來相護，自然也被打了一頓。
當著女郎面打了姜成穆和姜廷璧，匪徒還是單獨把羅姝和麯令徽綁走了，作勢要賣，姜成穆和姜廷璧即使受了傷也鍥而不舍追著，匪徒說著二人鬧不起大風浪來，就這麽大搖大擺讓他們跟去了，唯獨留下姜少微和羅婉。
按照原計劃，匪徒應該把羅婉押上馬車，然後在途中被宗越所救，但現在多了個姜少微，原計劃中沒有安排。
思忖片刻，匪徒綁了二人一同押上馬車，朝與宗越定好的路線行去。
匪徒以為姜少微也知道這是做戲，便沒太多防備，將兩個人放進馬車也沒另派人監管。
“弟妹。”姜少微輕輕喚他一句，眼神示意讓她背過身去，他要幫她解開綁在她身上的繩子。
情勢危急，羅婉無暇多想，挪身靠近他，轉過身去，姜少微先看了眼繩結的情況，記下後才轉過身，用背綁在身後的雙手給她解繩子。
畢竟只能靠摸索，姜少微免不得會碰住羅婉的手，每次碰上，只是一剎那，她都會立即縮開，試了幾次後，姜少微終於給羅婉解開繩索。
姜少微掙脫後，找準時機將駕車的匪徒踹了下去，控著馬車朝另一條小路上駛去。
匪首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心想這莫非是新計劃？
但為著逼真還是縱馬追了上去。
小路崎嶇，馬車行駛本就不便，姜少微又趕得急，一個不察，在轉彎時馬車便翻了，恰好撞在一棵大樹上，沖擊的力道太重，馬車一下便撞散了架，羅婉也被撞的額頭出血，昏死過去。
匪徒瞧見羅婉滿臉是血，當是真的受傷了，顧不得再演戲，要上前去幫忙，不料姜少微抱著羅婉對他們喝道：“滾！”
匪徒們瞧這模樣，以為是還要繼續演戲，便都散了，只丟下姜少微的馬，好讓他帶著羅婉去就醫。
···
姜少微帶羅婉到了最近一個村子落腳，大夫已經給她處理過頭上的傷口，但她至今昏迷不醒。
姜少微第一次有機會這麽近、這麽久的守著她，可以暫時忘掉兩人的身份，不用喊她弟妹，不用刻意回避。
他甚至冒出一個卑劣的想法，把羅婉藏起來，告訴宗越羅婉死了。
他規矩本分了那麽多年，開始礙於她的婚約，後來又顧忌她在守孝，她孝期滿的時候，偏偏他不在京城。
如果他早些時候沒有那麽多顧忌，早些時候就對她表明心意，她一定會歡歡喜喜等著他去下聘。
她也是心悅他的，若是嫁給他，一定比嫁給宗越更幸福，更夫妻和睦。
“你到底什麽時候和離？”
姜少微守在她身旁，放肆地看著她。
“我在等著你和離，你知不知道？”概是清楚女郎聽不見，姜少微無所顧忌地說。
羅婉眼皮動了動，極細小的動靜都被姜少微察覺了，他湊得更近對她說：“你能聽見我說話是不是？我說我在等你和離。”
他又強調了好幾遍，終於將羅婉有些混沌迷糊的神思喚了清醒。
“二表兄，我想喝水。”羅婉尋個借口支開姜少微，讓他與自己保持距離。
姜少微遞給她水，還要在榻前坐下，羅婉避嫌地往裏側躲了躲，姜少微便明白她的意思了，邁出去的腳步又退回來，在稍遠一點的位置站了片刻，才想起要請大夫再來看她病情。
大夫來瞧過說暫時無礙，但畢竟傷在頭部，還要再觀察幾日，姜少微送走大夫，又走近了問她可要吃些東西。
羅婉擔心小妹和徽娘，並不想在此久留，欲要起身下榻，姜少微按住了她的被角，不準她起來，“我已經報官，有大哥和三弟在，總不會一點辦法不想讓他們遇險，你的傷勢還不明了，不能行路。”
羅婉撐著身子要起來，姜少微低過身子阻止，兩人肩膀幾乎齊平，面龐也湊在一處，四目相對，呼吸不可避免交纏在一起。
羅婉很快反應過來往後躲，姜少微卻沒有避開，甚至在羅婉往後躲時向前逼近了幾分，還保持著與方才相同的親近距離。
“我方才所說都是真的，你到底什麽時候和離？”他逼問。
“二表兄……”羅婉提醒他的身份。
姜少微目光一變，下意識撤回身子離她遠了點，垂下眼睛，卻還是追問：“你打算什麽時候和離？”
羅婉奇怪他怎麽會知道自己曾有和離的打算，疑惑地望他片刻，他便也說了緣由。
羅婉搖頭道：“沒打算了。”
姜少微垂下的眼睛忽然擡起，望著她的眼中緩慢地聚起絕望。
羅婉就是要斷絕他的心思，她將來與宗越即使不成，也不可能嫁給他了。
“二表兄，明檀很好。”
縱使明白這句話對姜少微很殘酷，羅婉還是說了，她希望他早些了斷，早些成親，不然，她的心裏也不能安定，總會覺得虧欠他似的。
“你之前想要和離……”姜少微還想掙紮一下。
“夫妻之間哪有不吵架的，一時沖動起了心思，過後就反悔了。”
姜少微眼中的光徹底暗下來，怔怔地站了許久，然後才慢慢回過神，轉身往外走，口中說道：“我去給你盛碗粥。”
他堂堂當朝相公，雖是親戚，到底只是一個表兄，羅婉怎麽好煩他給自己盛粥，忙下了榻打算自己去。
概因頭部受傷，她一下榻就有些眩暈，下意識想扶住桌子，惜眩暈太甚判斷不了桌子的距離，手下扶空跌了下去。
姜少微聽到動靜，忙折回抱起她，把人放至榻上，卻沒有立即松手，“我哪裏比不上他？”
他不甘心地看著她，她這麽好的女郎，善淑溫慧，知書達禮，本來值得更好的郎君，比宗越更好的郎君。
羅婉抿唇不語。
姜少微當然樣樣都好，般般都好，絕沒有哪一處比不上宗越，但他們現在這樣的身份，這樣的親戚關系，永遠不可能再有牽連了。
“二表兄。”羅婉再次提醒著他的身份，示意他放下自己。
姜少微不是不顧她意願的人，松手放開她，卻沒有像之前起身走開，而是坐在榻前看著她，似乎要等一個答案。
“二表兄，明檀沒有哪一處能比過你，甚至這輩子都不可能比過你，但是我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姜少微的不甘並沒有散去，仍坐在那裏看著羅婉，明明她答應嫁給宗越也是一個錯誤，也是因為他，為什麽她不能放棄這個錯誤，而要被這個錯誤困擾一生。
“為了道義，你就這麽委屈自己？”
姜少微盯著垂下眼眸的羅婉，見她輕輕搖頭否認，心裏的不甘又洶湧如潮，“如果當初你沒有認錯人，你不會嫁給宗明檀，是不是？”
羅婉怔住，呆呆看著他，若有所思。
房內說話的兩人不知道，此刻的窗子外，宗越已經尋過來了。
他看著姜少微抱羅婉，聽到羅婉雖是在拒絕姜少微，卻口口聲聲說著他哪一處都比不上姜少微，甚至這輩子都不可能比上姜少微，她跟他在一起，就是因為當初認錯了人，而今又要守夫妻道義。
如果當初羅婉沒有認錯人，會嫁給他麽？宗越也很想知道答案。
可是，他到底在想什麽？當初的羅婉憑什麽會願意嫁給他？
他在奢望著什麽答案？一定要聽她親口說出那句難聽話麽？
當，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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