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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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 二合一
陳舟狼狽走位, 靠著縱橫交錯的變異藤植，避開聚能炮的突襲。
看得出，堂哥沒經過專業訓練, 炮口特別不準, 十發十空。
盡管如此，畢竟是火力很猛的炮，震出來的餘波，直叫人氣血翻湧，五臟六腑要碎了的感覺！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占盡優勢的堂哥突然停止攻擊。
陳舟捏緊左手, 趁空喘氣，緊盯著對方，沒輕舉妄動。
“哼~”
陳朱輕笑。
沒有剛剛的反派作風。
姿態優雅, 不慌不忙脫掉外骨骼，嘴唇微動：“蠢貨。這麽舍不得死, 那就好好活著……”
「？？」
仿佛鬼片在現實裏上演。
陳朱他……
他脫去了人皮！
陳舟：┌(。Д。)┐
這個發展, 是自己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
「啊啊啊啊」
「其、其實是在演話劇吧？」
「不對好像是真的媽耶！」
「到底什麽情況？」
堪稱神轉折的發展，讓觀眾集體懵逼。
哪怕陳朱誤以為直播間屏蔽，而肆意妄為……
問題陳舟一個大活人，他好像突然看不到了, 自顧自對著空氣演繹獨角戲。
脫掉人皮；
血糊糊蠕動的身軀, 四只手動作靈活；
抓著一團空氣，作出“鉆”的動作；
看不出嘴巴在哪, 照常說話。
判斷不出神態, 可語氣是顯而易見的得意：“這一身皮, 多養養比他堂兄的就更完美了。
“嘖，異能下跌了嗎？
“看來得多補補。
“那個蛇丫頭, 肯定美味……”
「？？？」
「擬生蟲？！」
「蟲族？」
「草」
「不對，擬生蟲不長這個樣。」
「半人半蟲？人類跟蟲族的生殖隔離破解了？」
「臥槽臥槽臥槽」
「……好大信息量。」
「主播你能看到彈幕吧，到底怎麽情況？！」
陳舟努力穩固要崩碎的世界觀。
顫顫巍巍，攤平始終握拳的左手：“曼陀羅我、我新收服的SSS級異植，”猛地深吸一口氣，“可以根據人的心裏願望，營造以假亂真的幻覺……”
“小船！”
銀光一閃，近乎憑空出現的聶昭。
陳舟楞了楞：“你……”
同時，一幫士兵出現，擋在兩人跟沈迷幻覺中的堂哥間。
——不，應該早不是堂哥了！
不知名的生物。
“麻煩小陳先生關一下直播。”少校軍銜的那位開門見山。
陳舟懵懵的，反應遲鈍。
聶昭輕哼：“這就是特別聯動隊的作風嗎？不顧公民安全，引誘……”
少校厲聲呵斥：“聶先生慎言！”
「特別聯動隊？」
「？」
「看不懂這個發展……」
「老聶什麽意思？特聯拿小陳當人質釣魚執法？」
「尼瑪……」
陳舟被少校嚇了個哆嗦，眼看彈幕風向不對，慌張給關掉直播。
肩膀被一只手搭上，充滿安撫意味地拍拍。
聶昭沒被特聯的氣勢給震住，假笑：“我說錯了嗎，路上將。”
陳舟：？
少校其實是上將？
下一秒，特聯隊伍前突兀多出個人。
“？？？”
趙棉？
趙棉神情冷硬，語氣波瀾不驚：“是你……”他盯著聶昭稍作打量，“你居然真的覺醒了‘力場’。”
聶昭嘴角弧度不變：“好久不見，路上將。”目光投向深陷幻想中的那團血糊糊，“現在好像不是敘舊的時候吧。”
趙棉……不，他真實名“路森”，作為聲名赫赫的上將，沒有因為聶昭這樣“無名小卒”的冒犯而動怒。
表情淡淡，跟傍晚看到的二哈完全不像一個人。
看得陳舟一楞一楞的。
一時間，好奇壓過驚惶，視線忍不住在聶昭跟路森間徘徊。
不愧是主角，聶昭竟認得這麽個大人物！
甚至好像淵源不淺！
話說……
路森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他學習過星際常識，可沒特意搜索過兵團大人物，怕不小心觸動什麽敏感信息，平白給自己惹出禍。
路森看向陳舟：“抱歉，此人擅長隱藏、性格狡猾，我們不得不另辟蹊徑。”
“此人”說的是堂哥……不。
陳舟輕聲問：“我堂哥……人在哪？”
路森搖頭：“可能在十多年前，就已被替代。”
十多年……
陳舟頭皮發麻，代入原主的角度——毛骨悚然！
不！
原主似乎猜到堂哥不是堂哥？
想起零碎的夢境，原主總在憤怒，說到過“鳩占鵲巢”。
還以為說的堂哥一家霸占公司重要職位的事！
“麻煩小陳先生隨我們走一趟。”路森作風直接。
陳舟心情亂糟糟的，下意識問：“走哪？”
“空間站，需要檢查你的身體狀況。”
“……什麽？”
聶昭很懂的樣子：“怕你被‘寄生’。”
陳舟睜大眼：“堂、他真是蟲族？”
路森沒作聲。
聶昭回道：“算不上蟲族，大概是什麽見不得人的試驗品……”
路森眉頭擰起：“聶昭，這裏沒你的事。”
聶昭一把摟著陳舟的脖子，理直氣壯：“我男朋友的事怎麽就不是我的事了？”
路森：“……”
陳舟：啊？
聶昭扯起嘴角：“空間站是吧，我也要去……我怕我也被寄生了！”
“哎呀！”
陳舟驚呼，手忙腳亂掏出一把“芝麻粒”：“每人一粒，快快快吃！”
空氣中殘餘曼陀羅香，SSS級異植花毒超厲害！
別給大家全放倒了，構成什麽傷害軍人罪可就搞笑了！
“變異的曼陀羅子沒毒！”陳舟心虛道。
少校等人遲疑。
聶昭不假思索吞服曼陀羅子。
路森見狀，下令特聯的隊員跟著吃……當然，他以身作則。
曼陀羅子堪比曼陀羅花香一樣神奇。
恰好有幾人剛出現癥狀，服用曼陀羅子後，迅速恢覆正常。
兵荒馬亂。
幸而沒造成重大事故。
沒有第二個人如同堂哥那般深陷美夢醒不過來。
……
最終，陳舟跟著聶昭一起乘坐飛船，被送上空間站。
軍方裝備果真先進。
火箭悄無聲息、不顛不簸。
就像坐了一趟高速電梯。
空間站交接艙撞上血糊糊的那東西。
陳舟連忙移開視線，緊握著聶昭的手，慌得不行。
“萬一我被寄生……”
“不怕不怕，打個蟲就行。”
陳舟腦補小孩拉蛔蟲的畫面……胃裏翻湧，心情沒因此變好。
“請小陳先生走這邊。”
醫療兵帶路。
另一人阻止聶昭跟隨：“聶先生，隊長找你問話。”
陳舟惴惴不安，看向聶昭。
聶昭對他笑：“按他們說的做，別怕啊，別怕。”
“……嗯。”
“一會兒再見。”
“再見。”
其實也不是害怕。
就六神無主。
好在檢查沒他想象的那麽麻煩。
走過一個個房間，站在千奇百怪的機器前/內，任由掃描。
醫療兵們態度和善，一直溫聲細語安撫他的情緒。
“我就說，不過是個失敗的試驗品，哪能真像擬生蟲那麽離譜。”
幾個醫療兵，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好熱鬧。
“精神力標記太深了……”
陳舟默默旁聽。
大概結果是好的。
他身體幾乎沒毛病——不用擔心哪天在自己未察覺的時候，變成擬生蟲。
據說，假堂哥本身也是人，被什麽機構從小做實驗，嵌合非法手段保存的擬生蟲基因……變成如今非人非蟲、類似畫皮鬼的存在。
而之所以說“幾乎”，因為他，或者說原主很早很早前，就被假堂哥打上“標記”。
按照醫療兵的推斷，自己是假堂哥的“備用身軀”。
可能那會兒假堂哥業務還不熟練，造成原主異能、精神力雙重失控。
空有異能，用不出來。
調查過往病歷，原主從原本B-精神力莫名其妙飆升到A-！
具體怎麽演變的，陳舟沒有記憶，假堂哥目前神志不清，醫療兵給不出確切說法。
對於陳舟沒有記憶一事，醫療兵絲毫不奇怪。
從檢查結果上看，原主精神力異常，記憶功能受損——估計也是假堂哥的手段。
“小陳，隨我來。”年長的醫療兵招呼。
“還要檢查……多久啊？”
空間站感覺不出時間流逝，但，看系統顯示，都查了兩天多。
“已經檢查完了。”
醫療兵說：“剛剛調試好機器，給你做精神力解鎖。”
解除假堂哥的精神力標記。
陳舟乖乖應答：“好的，謝謝。”
醫療兵搖頭，嘆了一口氣。
躺在類似現代核磁共振的裝置裏。
陳舟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感覺在裏頭呆了好久。
“醒”過來一看，不到兩小時。
醫療兵微笑：“你的自我修覆能力格外強大，情況比我們預判的好多了……簡直是醫學奇跡！”
“……”
因為有系統嗎？
陳舟默默打開個人面板。
不但“標記”清空，debuff“詛咒”也降到最低了！
“修神藥劑。”
另一人遞來一打膠囊：“每天睡前吃一粒，連吃60天。”
陳舟眨著眼：“這個是？”
“機器不能100%清除標記，得藥物輔助化解……放心，這款修神藥劑除了讓人犯困，已經沒什麽副作用了。”
“我看到配方，用到茉莉、梔子、甘草還有黃花蒿。”
對方笑容和善：“小陳先生的綠植，對醫學、藥劑學貢獻巨大，我作為個人，特別感謝你。”
陳舟楞了楞，緊繃的神經不由得舒緩，臉頰微熱，搖著頭：“我也沒做什麽……”
惶惶不定的心緒漸漸沈澱。
這時，一位老醫療兵開口了，眼神隱隱同情：“雖說精神力標記基本解鎖，檢測也顯示你異能恢覆正常，但……損耗的壽命，幾乎不可能補回來。”
陳舟微怔，想到時不時暴跌的剩餘壽命，心裏沒感覺了。
就好奇：“損耗多少壽命？”
老醫療兵搖頭：“抱歉，這個沒法計算。”
陳舟於是不再追問。
有系統加點，倒不怕短命。
只要“詛咒”debuff根除，“體質”數值不再莫名降低，就不用擔心。
陳舟拎著藥劑，坐在空間站窗戶邊。
透過玻璃，看到一顆亮堂堂的球，非常醒目。
4848星？
跟地球一樣是藍色的。
可惜，這裏的藍仿佛打上一層灰蒙蒙、臟兮兮的濾鏡。
盯著星球發呆。
有點無聊。
想看個直播或者上網……信號屏蔽。
空蕩蕩的回廊不見一個人。
隨著空間站運轉到4848星暗面，眼前是無盡的深幽的黑。
莫名孤獨，孤獨到令人惶恐！
“等多久了？”
肩膀驀地被人輕拍。
陳舟驚喜回頭：“聶昭！”
這人怎麽比自己還慢！
“你怎麽樣？”
“嗯？很好啊。”
“我堂、那個人……”
“走，我們找路上將。”
“可以嗎？”
“當然可以，是他們的過失害你陷入危險，得賠償！”
“也不能這麽說吧？”
“你等會兒就明白了。”
很快，陳舟得到特聯的交待，總算明白聶昭為什麽這麽尖刻了。
特聯隊察覺到假陳朱的異常也是不久前的事情。
——至於假陳朱並非軍人，為什麽被特聯盯上……涉及更多隱秘，對面含糊帶過。
偏偏這時候，假陳朱跟海珊搭上關系，他本人也有手段，特聯找不到什麽確切證據。
路森察覺到假陳朱對陳舟的態度不同尋常。
幹脆扮演趙棉，故意跟假陳朱分在一組。
就像聶昭生氣的，陳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引誘假陳朱的餌。
包括SL001，也確實是特聯的隊員，假裝假陳朱的粉絲被迷惑，“偷送”給對方的。
特聯那邊準備周全，在SL001設置後門。
不會真的讓假陳朱傷害陳舟。
問題是……
假陳朱其實發現SL001的不對勁。
將計就計。
作為特聯隊掌權人，路森非常忙，話沒說完，有下屬報告急事。
匆匆離開。
陳舟、聶昭留在辦公室，面面相覷。
陳舟被吊起胃口，追問聶昭什麽是“將計就計”？
聶昭顯然提前已經弄清來龍去脈，耐心講述：“特聯追查假陳朱是懷疑他跟某些地下組織有關聯，完全沒想到他本人就是擬生蟲實驗體……”
要知道牽涉“擬生蟲”，特聯早直接抓人了，哪會顧慮一個海族使者。
所以沒想到，假陳朱不是想殺陳舟滅口。
而是為換個人皮。
事後檢查發現做過手腳的X型幹擾器是好用的。
假陳朱故意表演那麽一出愚蠢莽撞的戲碼，好方便自己取代陳舟後“洗白”！
陳舟：“……”
不行。
他得理一理。
特聯演假堂哥；
假堂哥知道，配合著演；
假堂哥也知道直播間沒屏蔽，誇張地拉仇恨，在“無意間”洗白“陳舟”……
“有攝像頭他怎麽取代我？”
“戰鬥激烈，不小心弄壞感應攝像頭，是很可能的情況。”
第一季改造成功後換過攝像頭，功能更佳，但材質沒那麽結實。
“……有點冒險。”
“陳朱的皮快壞了，還被特聯盯上，窮途末路只能冒險。”
“皮壞了？”
“嗯，擬生蟲實驗體取代別人不可能沒有代價。”
最致命的一點是壽命。
本來能活200歲的，被取代後，活個20年都勉強。
所以需要“備用身軀”，原主被抹去記憶，才能僥幸活下來。
陳舟嘆息：“堂哥……我說真堂哥，好可憐。”
童星出道，未來一片光明的。
誰料……
聶昭默了默，忽道：“有一件事……”
看到對方十分糾結的模樣，陳舟有些新奇：“怎麽了？”
聶昭語氣低沈：“你父母的去世跟實驗體也算有關。”
陳舟猛地睜大眼！
原主17歲那年還在異能學院就讀。
因實踐課事故，險些丟掉小命！
反過來推算時間，那會兒原主因為假堂哥“業務不熟練”的標記，導致異能失常，從而在日常、學業上遇到許多問題。
從事古地球生物研究的父母，從小沒能陪伴原主。
結果，自己的孩子遭遇這麽大的事……或許是擔心，或許出於愧疚，好幾年沒過回家的夫妻倆急忙趕回惠靈星。
偏巧不巧，遭遇星盜。
夫妻倆為救人葬送性命。
陳舟沈默。
許久不知道說什麽好。
聶昭低聲道：“他們拖的時間，讓星警及時趕到……同艦其餘人，大多被救下來了。”
陳舟囁嚅：“那、那就好。”
原主的父母並非他親生父母，可聽說這樣的故事，依舊難受。
這一家子太慘了！
忽地想起什麽……
“我大伯！”
這時想起沒加對方通訊號，不免懊惱。
聶昭表情奇異，頓了頓，道：“你大伯暫時沒事。”
陳舟茫然：“你怎麽知道……”
聶昭沒隱瞞：“路上將透露的，你大伯已經被控制了。”
“啊？！”
“懷疑他跟實驗體勾結。”
“怎麽可能？”被取代害死的可是他親兒子！
“目前還在調查，但……”
大伯作為陳朱父親，大概率知道兒子已經不是兒子。
至於為什麽幫忙隱瞞，無非因為假堂哥可以為他帶來更大的利益。
陳舟忍不住罵人：“畜生！”
聶昭連忙拍拍他的後背：“他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這話安慰不了陳舟。
氣得他來回跺腳，然而什麽也做不了！
“咚咚！”
門被敲響。
那位抓捕假陳朱的少校對二人說：“窗口快到了，兩位準備準備，上飛船吧。”
聶昭點頭：“好。”
眼看少校轉身走人，提醒道：“賠償別忘了！”
少校板著臉：“最遲明天就批下來，特聯絕對不會賴賬！”
陳舟被聶昭牽著手登上飛船。
思緒混亂。
直到被人帶出飛船，雙腳接觸大地，後知後覺想起一件事。
“我犯的IV級罪，你知道什麽情況嗎？”
反正聶昭也知道他“失憶”，就沒顧慮問出心底的疑惑。
假堂哥那麽有本事，原主傷害罪自然是子虛烏有的事。
不過，作為“備用身軀”，假堂哥沒必要陷害原主入獄吧？
聶昭答非所問：“經手你案子的高漸明檢察官被調查了。”
陳舟莫名。
開啟光腦搜索，才明白怎麽回事。
原主跟堂哥在貝利塔大教堂——2000多年的老建築——發生爭執。
然後……
卷入到一樁違規使用異能、造成老建築損傷的事故中。
“不是我幹的？”
“森法家族一個子弟。”
星警效率很高，在現場抓住昏迷但毫發無損的原主，以及皮開肉綻、流著血的假堂哥。
陳舟皺眉。
聶昭說出他心裏的推測：“監控被毀，無法覆原。而且你們在衛生間……沒人知道你跟實驗體在吵什麽，我感覺，你當時可能激怒了實驗體，他沖動之下不顧場合就想取代你……”
結果那麽巧！
說倒黴，原主倒黴到家了！
可不得不說，第一時間被星警控制，從看押所輾轉到監獄星……被迫隔開與假堂哥的接觸。
陰差陽錯反倒保住原主的命！
“小陳哥！”
“小陳老板你沒事吧？”
“你眼瞎了嗎，當然沒事……”
“別吵，讓小陳好好休息，都有黑眼圈了。”
飛船落地點，距離環形山二十多裏。
陳舟跟聶昭一邊走路，一邊說話。
路程剩餘一半，就遇到過來迎接的主角團其他人。
直播出現重大事故。
“特別企劃案”不得不暫時停播。
一群人圍著陳舟，看他沈默疲倦的模樣，到嘴的問候都吞回去了。
陳舟魂不守舍，回到自己房間躺屍。
迷茫。
一會兒回憶假堂哥脫掉人皮無比掉san的恐怖場面；
一會兒想象著原主這些年的生活；
一會兒想到那位大伯，怒火上頭；
一會兒想起原主父母……
然後他做了個無比真實的夢。
夢裏回到現代。
他空蕩整潔的房間，堆滿沒拆封的快遞箱，青年模樣的“自己”頭包著跟木乃伊似的，兇狠敲擊鍵盤、鼠標！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老子有沒有開掛？！”
“我這麽厲害，咋不去打職業……哈，你不知道LN戰隊在哭著求著老子加入他們？”
“我老年人？孫崽，沒學過尊老愛幼嗎，快喊老子一聲爺爺！”
陳舟：=。=
好真實、好生動的一個夢。
但……
這貨確定是自己？
別的不說，就算做夢，他也不敢想象自己游戲能打得這麽溜！
畫面一轉。
“自己”頭上的繃帶已經拆了。
剃個大光頭，露出猙獰傷疤，自信地站在領獎臺，拿著“獎金1280000”的牌子，接受主持人采訪。
問他奪得夏季賽冠軍，並得到FMVP有什麽感想要跟大家分享？
“自己”笑得猖狂：“直播間的……”說相聲報菜名似的，一口氣不帶喘念出幾十個長短不一、有的特別拗口的ID，“你們爺爺我說到做到，拿到冠軍了。現在輪到你們，什麽時候兌現諾言，當眾表演倒立拉屎？”
“陳舟！！”
觀眾席嘩然。
領獎臺一片混亂。
陳舟：“……”
突然反應過來。
原主穿回現代成為自己了？
念頭一起，自然明白一些事——
某些不可抗力緣故，他跟原主交換時空。
在各自世界規則，他倆都活不了。
於是帶著自己的身體穿越。
陳舟由於“造化系”的特殊性，“繼承”原主的精神力標記、詛咒什麽的，不會立馬有事；
原主沒了debuff，異能雖徹底喪失，但被花盆開瓢……起碼算不上致命傷害。
不可抗力順帶修覆穿越造成的某些bug。
比如骨齡不變，但外貌縮水，回到少年模樣；
以及基因檢測也發現不了陳舟不是原主。
“……”
行吧。
看另一個“陳舟”在現代過得那麽滋潤……
也挺好的。
想起自己那個幾年回一趟家、動不動發瘋的人渣爹，嗯，看另一個陳舟性格，肯定比自己更會對付！
不用再擔心自己攢的小金庫被人渣爹揮霍掉了！
淤積內心的郁氣慢慢散去。
唯一惦記的是他滿院的花，希望另一個陳舟好好照顧。
神秘力量好像感受到陳舟的心願，“鏡頭”切換到他家庭院。
“不！”
陳舟不自覺爾康手——
滿院近兩米高密密麻麻連走道都遮擋著的雜草！！
畫面裏，另一個陳舟正要出門，就硬鉆草叢……甚至不願順手撥弄一下草！
“我的花！”
陳舟一聲驚呼，把自己吵醒了！
“小船？！”
聶昭躥進臥室：“做噩夢了？”
陳舟木呆呆地回想夢境最後一幕……啊！！
心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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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舟狼狽走位, 靠著縱橫交錯的變異藤植，避開聚能炮的突襲。
看得出，堂哥沒經過專業訓練, 炮口特別不準, 十發十空。
盡管如此，畢竟是火力很猛的炮，震出來的餘波，直叫人氣血翻湧，五臟六腑要碎了的感覺！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占盡優勢的堂哥突然停止攻擊。
陳舟捏緊左手, 趁空喘氣，緊盯著對方，沒輕舉妄動。
“哼~”
陳朱輕笑。
沒有剛剛的反派作風。
姿態優雅, 不慌不忙脫掉外骨骼，嘴唇微動：“蠢貨。這麽舍不得死, 那就好好活著……”
「？？」
仿佛鬼片在現實裏上演。
陳朱他……
他脫去了人皮！
陳舟：┌(。Д。)┐
這個發展, 是自己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
「啊啊啊啊」
「其、其實是在演話劇吧？」
「不對好像是真的媽耶！」
「到底什麽情況？」
堪稱神轉折的發展，讓觀眾集體懵逼。
哪怕陳朱誤以為直播間屏蔽，而肆意妄為……
問題陳舟一個大活人，他好像突然看不到了, 自顧自對著空氣演繹獨角戲。
脫掉人皮；
血糊糊蠕動的身軀, 四只手動作靈活；
抓著一團空氣，作出“鉆”的動作；
看不出嘴巴在哪, 照常說話。
判斷不出神態, 可語氣是顯而易見的得意：“這一身皮, 多養養比他堂兄的就更完美了。
“嘖，異能下跌了嗎？
“看來得多補補。
“那個蛇丫頭, 肯定美味……”
「？？？」
「擬生蟲？！」
「蟲族？」
「草」
「不對，擬生蟲不長這個樣。」
「半人半蟲？人類跟蟲族的生殖隔離破解了？」
「臥槽臥槽臥槽」
「……好大信息量。」
「主播你能看到彈幕吧，到底怎麽情況？！」
陳舟努力穩固要崩碎的世界觀。
顫顫巍巍，攤平始終握拳的左手：“曼陀羅我、我新收服的SSS級異植，”猛地深吸一口氣，“可以根據人的心裏願望，營造以假亂真的幻覺……”
“小船！”
銀光一閃，近乎憑空出現的聶昭。
陳舟楞了楞：“你……”
同時，一幫士兵出現，擋在兩人跟沈迷幻覺中的堂哥間。
——不，應該早不是堂哥了！
不知名的生物。
“麻煩小陳先生關一下直播。”少校軍銜的那位開門見山。
陳舟懵懵的，反應遲鈍。
聶昭輕哼：“這就是特別聯動隊的作風嗎？不顧公民安全，引誘……”
少校厲聲呵斥：“聶先生慎言！”
「特別聯動隊？」
「？」
「看不懂這個發展……」
「老聶什麽意思？特聯拿小陳當人質釣魚執法？」
「尼瑪……」
陳舟被少校嚇了個哆嗦，眼看彈幕風向不對，慌張給關掉直播。
肩膀被一只手搭上，充滿安撫意味地拍拍。
聶昭沒被特聯的氣勢給震住，假笑：“我說錯了嗎，路上將。”
陳舟：？
少校其實是上將？
下一秒，特聯隊伍前突兀多出個人。
“？？？”
趙棉？
趙棉神情冷硬，語氣波瀾不驚：“是你……”他盯著聶昭稍作打量，“你居然真的覺醒了‘力場’。”
聶昭嘴角弧度不變：“好久不見，路上將。”目光投向深陷幻想中的那團血糊糊，“現在好像不是敘舊的時候吧。”
趙棉……不，他真實名“路森”，作為聲名赫赫的上將，沒有因為聶昭這樣“無名小卒”的冒犯而動怒。
表情淡淡，跟傍晚看到的二哈完全不像一個人。
看得陳舟一楞一楞的。
一時間，好奇壓過驚惶，視線忍不住在聶昭跟路森間徘徊。
不愧是主角，聶昭竟認得這麽個大人物！
甚至好像淵源不淺！
話說……
路森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他學習過星際常識，可沒特意搜索過兵團大人物，怕不小心觸動什麽敏感信息，平白給自己惹出禍。
路森看向陳舟：“抱歉，此人擅長隱藏、性格狡猾，我們不得不另辟蹊徑。”
“此人”說的是堂哥……不。
陳舟輕聲問：“我堂哥……人在哪？”
路森搖頭：“可能在十多年前，就已被替代。”
十多年……
陳舟頭皮發麻，代入原主的角度——毛骨悚然！
不！
原主似乎猜到堂哥不是堂哥？
想起零碎的夢境，原主總在憤怒，說到過“鳩占鵲巢”。
還以為說的堂哥一家霸占公司重要職位的事！
“麻煩小陳先生隨我們走一趟。”路森作風直接。
陳舟心情亂糟糟的，下意識問：“走哪？”
“空間站，需要檢查你的身體狀況。”
“……什麽？”
聶昭很懂的樣子：“怕你被‘寄生’。”
陳舟睜大眼：“堂、他真是蟲族？”
路森沒作聲。
聶昭回道：“算不上蟲族，大概是什麽見不得人的試驗品……”
路森眉頭擰起：“聶昭，這裏沒你的事。”
聶昭一把摟著陳舟的脖子，理直氣壯：“我男朋友的事怎麽就不是我的事了？”
路森：“……”
陳舟：啊？
聶昭扯起嘴角：“空間站是吧，我也要去……我怕我也被寄生了！”
“哎呀！”
陳舟驚呼，手忙腳亂掏出一把“芝麻粒”：“每人一粒，快快快吃！”
空氣中殘餘曼陀羅香，SSS級異植花毒超厲害！
別給大家全放倒了，構成什麽傷害軍人罪可就搞笑了！
“變異的曼陀羅子沒毒！”陳舟心虛道。
少校等人遲疑。
聶昭不假思索吞服曼陀羅子。
路森見狀，下令特聯的隊員跟著吃……當然，他以身作則。
曼陀羅子堪比曼陀羅花香一樣神奇。
恰好有幾人剛出現癥狀，服用曼陀羅子後，迅速恢覆正常。
兵荒馬亂。
幸而沒造成重大事故。
沒有第二個人如同堂哥那般深陷美夢醒不過來。
……
最終，陳舟跟著聶昭一起乘坐飛船，被送上空間站。
軍方裝備果真先進。
火箭悄無聲息、不顛不簸。
就像坐了一趟高速電梯。
空間站交接艙撞上血糊糊的那東西。
陳舟連忙移開視線，緊握著聶昭的手，慌得不行。
“萬一我被寄生……”
“不怕不怕，打個蟲就行。”
陳舟腦補小孩拉蛔蟲的畫面……胃裏翻湧，心情沒因此變好。
“請小陳先生走這邊。”
醫療兵帶路。
另一人阻止聶昭跟隨：“聶先生，隊長找你問話。”
陳舟惴惴不安，看向聶昭。
聶昭對他笑：“按他們說的做，別怕啊，別怕。”
“……嗯。”
“一會兒再見。”
“再見。”
其實也不是害怕。
就六神無主。
好在檢查沒他想象的那麽麻煩。
走過一個個房間，站在千奇百怪的機器前/內，任由掃描。
醫療兵們態度和善，一直溫聲細語安撫他的情緒。
“我就說，不過是個失敗的試驗品，哪能真像擬生蟲那麽離譜。”
幾個醫療兵，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好熱鬧。
“精神力標記太深了……”
陳舟默默旁聽。
大概結果是好的。
他身體幾乎沒毛病——不用擔心哪天在自己未察覺的時候，變成擬生蟲。
據說，假堂哥本身也是人，被什麽機構從小做實驗，嵌合非法手段保存的擬生蟲基因……變成如今非人非蟲、類似畫皮鬼的存在。
而之所以說“幾乎”，因為他，或者說原主很早很早前，就被假堂哥打上“標記”。
按照醫療兵的推斷，自己是假堂哥的“備用身軀”。
可能那會兒假堂哥業務還不熟練，造成原主異能、精神力雙重失控。
空有異能，用不出來。
調查過往病歷，原主從原本B-精神力莫名其妙飆升到A-！
具體怎麽演變的，陳舟沒有記憶，假堂哥目前神志不清，醫療兵給不出確切說法。
對於陳舟沒有記憶一事，醫療兵絲毫不奇怪。
從檢查結果上看，原主精神力異常，記憶功能受損——估計也是假堂哥的手段。
“小陳，隨我來。”年長的醫療兵招呼。
“還要檢查……多久啊？”
空間站感覺不出時間流逝，但，看系統顯示，都查了兩天多。
“已經檢查完了。”
醫療兵說：“剛剛調試好機器，給你做精神力解鎖。”
解除假堂哥的精神力標記。
陳舟乖乖應答：“好的，謝謝。”
醫療兵搖頭，嘆了一口氣。
躺在類似現代核磁共振的裝置裏。
陳舟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感覺在裏頭呆了好久。
“醒”過來一看，不到兩小時。
醫療兵微笑：“你的自我修覆能力格外強大，情況比我們預判的好多了……簡直是醫學奇跡！”
“……”
因為有系統嗎？
陳舟默默打開個人面板。
不但“標記”清空，debuff“詛咒”也降到最低了！
“修神藥劑。”
另一人遞來一打膠囊：“每天睡前吃一粒，連吃60天。”
陳舟眨著眼：“這個是？”
“機器不能100%清除標記，得藥物輔助化解……放心，這款修神藥劑除了讓人犯困，已經沒什麽副作用了。”
“我看到配方，用到茉莉、梔子、甘草還有黃花蒿。”
對方笑容和善：“小陳先生的綠植，對醫學、藥劑學貢獻巨大，我作為個人，特別感謝你。”
陳舟楞了楞，緊繃的神經不由得舒緩，臉頰微熱，搖著頭：“我也沒做什麽……”
惶惶不定的心緒漸漸沈澱。
這時，一位老醫療兵開口了，眼神隱隱同情：“雖說精神力標記基本解鎖，檢測也顯示你異能恢覆正常，但……損耗的壽命，幾乎不可能補回來。”
陳舟微怔，想到時不時暴跌的剩餘壽命，心裏沒感覺了。
就好奇：“損耗多少壽命？”
老醫療兵搖頭：“抱歉，這個沒法計算。”
陳舟於是不再追問。
有系統加點，倒不怕短命。
只要“詛咒”debuff根除，“體質”數值不再莫名降低，就不用擔心。
陳舟拎著藥劑，坐在空間站窗戶邊。
透過玻璃，看到一顆亮堂堂的球，非常醒目。
4848星？
跟地球一樣是藍色的。
可惜，這裏的藍仿佛打上一層灰蒙蒙、臟兮兮的濾鏡。
盯著星球發呆。
有點無聊。
想看個直播或者上網……信號屏蔽。
空蕩蕩的回廊不見一個人。
隨著空間站運轉到4848星暗面，眼前是無盡的深幽的黑。
莫名孤獨，孤獨到令人惶恐！
“等多久了？”
肩膀驀地被人輕拍。
陳舟驚喜回頭：“聶昭！”
這人怎麽比自己還慢！
“你怎麽樣？”
“嗯？很好啊。”
“我堂、那個人……”
“走，我們找路上將。”
“可以嗎？”
“當然可以，是他們的過失害你陷入危險，得賠償！”
“也不能這麽說吧？”
“你等會兒就明白了。”
很快，陳舟得到特聯的交待，總算明白聶昭為什麽這麽尖刻了。
特聯隊察覺到假陳朱的異常也是不久前的事情。
——至於假陳朱並非軍人，為什麽被特聯盯上……涉及更多隱秘，對面含糊帶過。
偏偏這時候，假陳朱跟海珊搭上關系，他本人也有手段，特聯找不到什麽確切證據。
路森察覺到假陳朱對陳舟的態度不同尋常。
幹脆扮演趙棉，故意跟假陳朱分在一組。
就像聶昭生氣的，陳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引誘假陳朱的餌。
包括SL001，也確實是特聯的隊員，假裝假陳朱的粉絲被迷惑，“偷送”給對方的。
特聯那邊準備周全，在SL001設置後門。
不會真的讓假陳朱傷害陳舟。
問題是……
假陳朱其實發現SL001的不對勁。
將計就計。
作為特聯隊掌權人，路森非常忙，話沒說完，有下屬報告急事。
匆匆離開。
陳舟、聶昭留在辦公室，面面相覷。
陳舟被吊起胃口，追問聶昭什麽是“將計就計”？
聶昭顯然提前已經弄清來龍去脈，耐心講述：“特聯追查假陳朱是懷疑他跟某些地下組織有關聯，完全沒想到他本人就是擬生蟲實驗體……”
要知道牽涉“擬生蟲”，特聯早直接抓人了，哪會顧慮一個海族使者。
所以沒想到，假陳朱不是想殺陳舟滅口。
而是為換個人皮。
事後檢查發現做過手腳的X型幹擾器是好用的。
假陳朱故意表演那麽一出愚蠢莽撞的戲碼，好方便自己取代陳舟後“洗白”！
陳舟：“……”
不行。
他得理一理。
特聯演假堂哥；
假堂哥知道，配合著演；
假堂哥也知道直播間沒屏蔽，誇張地拉仇恨，在“無意間”洗白“陳舟”……
“有攝像頭他怎麽取代我？”
“戰鬥激烈，不小心弄壞感應攝像頭，是很可能的情況。”
第一季改造成功後換過攝像頭，功能更佳，但材質沒那麽結實。
“……有點冒險。”
“陳朱的皮快壞了，還被特聯盯上，窮途末路只能冒險。”
“皮壞了？”
“嗯，擬生蟲實驗體取代別人不可能沒有代價。”
最致命的一點是壽命。
本來能活200歲的，被取代後，活個20年都勉強。
所以需要“備用身軀”，原主被抹去記憶，才能僥幸活下來。
陳舟嘆息：“堂哥……我說真堂哥，好可憐。”
童星出道，未來一片光明的。
誰料……
聶昭默了默，忽道：“有一件事……”
看到對方十分糾結的模樣，陳舟有些新奇：“怎麽了？”
聶昭語氣低沈：“你父母的去世跟實驗體也算有關。”
陳舟猛地睜大眼！
原主17歲那年還在異能學院就讀。
因實踐課事故，險些丟掉小命！
反過來推算時間，那會兒原主因為假堂哥“業務不熟練”的標記，導致異能失常，從而在日常、學業上遇到許多問題。
從事古地球生物研究的父母，從小沒能陪伴原主。
結果，自己的孩子遭遇這麽大的事……或許是擔心，或許出於愧疚，好幾年沒過回家的夫妻倆急忙趕回惠靈星。
偏巧不巧，遭遇星盜。
夫妻倆為救人葬送性命。
陳舟沈默。
許久不知道說什麽好。
聶昭低聲道：“他們拖的時間，讓星警及時趕到……同艦其餘人，大多被救下來了。”
陳舟囁嚅：“那、那就好。”
原主的父母並非他親生父母，可聽說這樣的故事，依舊難受。
這一家子太慘了！
忽地想起什麽……
“我大伯！”
這時想起沒加對方通訊號，不免懊惱。
聶昭表情奇異，頓了頓，道：“你大伯暫時沒事。”
陳舟茫然：“你怎麽知道……”
聶昭沒隱瞞：“路上將透露的，你大伯已經被控制了。”
“啊？！”
“懷疑他跟實驗體勾結。”
“怎麽可能？”被取代害死的可是他親兒子！
“目前還在調查，但……”
大伯作為陳朱父親，大概率知道兒子已經不是兒子。
至於為什麽幫忙隱瞞，無非因為假堂哥可以為他帶來更大的利益。
陳舟忍不住罵人：“畜生！”
聶昭連忙拍拍他的後背：“他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這話安慰不了陳舟。
氣得他來回跺腳，然而什麽也做不了！
“咚咚！”
門被敲響。
那位抓捕假陳朱的少校對二人說：“窗口快到了，兩位準備準備，上飛船吧。”
聶昭點頭：“好。”
眼看少校轉身走人，提醒道：“賠償別忘了！”
少校板著臉：“最遲明天就批下來，特聯絕對不會賴賬！”
陳舟被聶昭牽著手登上飛船。
思緒混亂。
直到被人帶出飛船，雙腳接觸大地，後知後覺想起一件事。
“我犯的IV級罪，你知道什麽情況嗎？”
反正聶昭也知道他“失憶”，就沒顧慮問出心底的疑惑。
假堂哥那麽有本事，原主傷害罪自然是子虛烏有的事。
不過，作為“備用身軀”，假堂哥沒必要陷害原主入獄吧？
聶昭答非所問：“經手你案子的高漸明檢察官被調查了。”
陳舟莫名。
開啟光腦搜索，才明白怎麽回事。
原主跟堂哥在貝利塔大教堂——2000多年的老建築——發生爭執。
然後……
卷入到一樁違規使用異能、造成老建築損傷的事故中。
“不是我幹的？”
“森法家族一個子弟。”
星警效率很高，在現場抓住昏迷但毫發無損的原主，以及皮開肉綻、流著血的假堂哥。
陳舟皺眉。
聶昭說出他心裏的推測：“監控被毀，無法覆原。而且你們在衛生間……沒人知道你跟實驗體在吵什麽，我感覺，你當時可能激怒了實驗體，他沖動之下不顧場合就想取代你……”
結果那麽巧！
說倒黴，原主倒黴到家了！
可不得不說，第一時間被星警控制，從看押所輾轉到監獄星……被迫隔開與假堂哥的接觸。
陰差陽錯反倒保住原主的命！
“小陳哥！”
“小陳老板你沒事吧？”
“你眼瞎了嗎，當然沒事……”
“別吵，讓小陳好好休息，都有黑眼圈了。”
飛船落地點，距離環形山二十多裏。
陳舟跟聶昭一邊走路，一邊說話。
路程剩餘一半，就遇到過來迎接的主角團其他人。
直播出現重大事故。
“特別企劃案”不得不暫時停播。
一群人圍著陳舟，看他沈默疲倦的模樣，到嘴的問候都吞回去了。
陳舟魂不守舍，回到自己房間躺屍。
迷茫。
一會兒回憶假堂哥脫掉人皮無比掉san的恐怖場面；
一會兒想象著原主這些年的生活；
一會兒想到那位大伯，怒火上頭；
一會兒想起原主父母……
然後他做了個無比真實的夢。
夢裏回到現代。
他空蕩整潔的房間，堆滿沒拆封的快遞箱，青年模樣的“自己”頭包著跟木乃伊似的，兇狠敲擊鍵盤、鼠標！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老子有沒有開掛？！”
“我這麽厲害，咋不去打職業……哈，你不知道LN戰隊在哭著求著老子加入他們？”
“我老年人？孫崽，沒學過尊老愛幼嗎，快喊老子一聲爺爺！”
陳舟：=。=
好真實、好生動的一個夢。
但……
這貨確定是自己？
別的不說，就算做夢，他也不敢想象自己游戲能打得這麽溜！
畫面一轉。
“自己”頭上的繃帶已經拆了。
剃個大光頭，露出猙獰傷疤，自信地站在領獎臺，拿著“獎金1280000”的牌子，接受主持人采訪。
問他奪得夏季賽冠軍，並得到FMVP有什麽感想要跟大家分享？
“自己”笑得猖狂：“直播間的……”說相聲報菜名似的，一口氣不帶喘念出幾十個長短不一、有的特別拗口的ID，“你們爺爺我說到做到，拿到冠軍了。現在輪到你們，什麽時候兌現諾言，當眾表演倒立拉屎？”
“陳舟！！”
觀眾席嘩然。
領獎臺一片混亂。
陳舟：“……”
突然反應過來。
原主穿回現代成為自己了？
念頭一起，自然明白一些事——
某些不可抗力緣故，他跟原主交換時空。
在各自世界規則，他倆都活不了。
於是帶著自己的身體穿越。
陳舟由於“造化系”的特殊性，“繼承”原主的精神力標記、詛咒什麽的，不會立馬有事；
原主沒了debuff，異能雖徹底喪失，但被花盆開瓢……起碼算不上致命傷害。
不可抗力順帶修覆穿越造成的某些bug。
比如骨齡不變，但外貌縮水，回到少年模樣；
以及基因檢測也發現不了陳舟不是原主。
“……”
行吧。
看另一個“陳舟”在現代過得那麽滋潤……
也挺好的。
想起自己那個幾年回一趟家、動不動發瘋的人渣爹，嗯，看另一個陳舟性格，肯定比自己更會對付！
不用再擔心自己攢的小金庫被人渣爹揮霍掉了！
淤積內心的郁氣慢慢散去。
唯一惦記的是他滿院的花，希望另一個陳舟好好照顧。
神秘力量好像感受到陳舟的心願，“鏡頭”切換到他家庭院。
“不！”
陳舟不自覺爾康手——
滿院近兩米高密密麻麻連走道都遮擋著的雜草！！
畫面裏，另一個陳舟正要出門，就硬鉆草叢……甚至不願順手撥弄一下草！
“我的花！”
陳舟一聲驚呼，把自己吵醒了！
“小船？！”
聶昭躥進臥室：“做噩夢了？”
陳舟木呆呆地回想夢境最後一幕……啊！！
心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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