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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61】

【61】/首發

貞元初年的秀女大選, 從三月底選到四月下旬,才徹底落下帷幕。

晉朝全境三批秀女,總計四百餘人, 最終入選三十九人, 其中二十八人被皇帝賜給皇室宗親及心腹臣工, 剩餘十一人選為宮妃,其中位份最高者為雲氏女,封作貴妃, 其餘諸人為嬪位。

對於這位流落在外多年,才將找回的雲氏女, 宮內宮外非議不少。

一來是她的身世太過坎坷曲折, 二來則是她一介農女, 卻得了貴妃之位,長安城內家世顯赫的貴女們都沒撈到個妃位,她憑什麽?

“大抵是陛下念在先太後的恩情,給他們雲家一個體面吧。”

飛霜殿內,梳著婦人頭的二公主一襲竹月色錦繡華服, 手中執盞, 勸著對座的蘇昭儀:“皇兄既下令任何人都不許去她的關雎殿打攪,你還是少些好奇心, 少去打擾為妙。”

這位新封的蘇昭儀,閨名蘇靜月,乃是兵部尚書嫡次女,此次入選秀女之中,除去雲氏貴妃, 便屬她的位份最高, 乃是九嬪之首的昭儀。

再加之蘇靜月的長兄, 與二公主的小姑子霍府千金霍瑩兒定了親,因著這層親戚關系,二公主進宮探望生母時,收到蘇昭儀喝茶的邀約,也賣了個面子過來坐上一坐。

只是這位蘇昭儀心裏有事,忍不住與二公主訴苦:“不單單是我一個人好奇,其他姐妹也都好奇雲貴妃的模樣。選秀時,我們就沒見過她,現下正式進宮已有半月……按理說我們該去給她請安,可一群姐妹起個大早去了關雎殿,人沒見到不說,才到門口,就被那不近人情的魏嬤嬤給拒之門外……”

蘇昭儀拿著帕子按了按眼角,唉聲嘆氣:“陛下這半月來,只召幸過她,我們這些人進宮後,他瞧都沒瞧一眼。實在不知貴妃是何等絕色,竟能叫陛下如此寵愛。”

二公主盯著杯盞裏浮起的茶沫,心裏也生出好奇,這位雲貴妃到底有多美。

蘇昭儀覷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問:“公主,您可曾見過她?”

二公主晃神,淡淡道:“前陣事忙,還未見過。”

上月她好不容易忙完太後喪儀,回到公主府又一堆瑣事,直到今日才得空進宮,探望一下生母太妃,順道來蘇昭儀這裏坐坐。

“我雖沒見過她,但在宮裏宮外,也聽了不少關於她的事。”二公主閑閑地挑了下眉:“還有人把她的身世編成話本子到處說呢。”

“公主,你今日難得進宮一趟,不如去見見她?”蘇昭儀這話說得很是直白,可見這半月沒被召見,沈不住氣了。

二公主卻是不緊不慢地放下茶盞,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見蘇昭儀急的快哭了,她才嘆口氣道:“也罷,我就去走一遭,看看到底是怎樣的美人,能叫皇兄護眼珠子般護得這般要緊。”

蘇昭儀登時轉哀為喜,不等她出聲,二公主又道:“不過,我不好帶上你。”

蘇昭儀啊了一聲。

二公主安慰笑笑:“我見著她後,會派人給你遞個信,好叫你心裏也有底。”

蘇昭儀雖有些失望,轉念想到自己跟過去,不一定能進關雎殿的門,也見好就收,起身朝二公主盈盈一拜:“那就麻煩公主殿下了。”

二公主擡擡手:“客氣。”

之後也沒再耽誤,與蘇昭儀話別兩句,便帶著宮女往關雎殿去了。

***

在二公主的印象裏,關雎殿不大且平平無奇,唯一優勢是此處是離皇帝的紫宸宮很近。

然而當她在宮女陪同下,遠遠看到那一座被繁茂樹木、名貴花草圍繞的宮殿時,還以為自己走錯方向,來到了禦花園。

“那是關雎殿?”二公主擰起眉頭,不確定地問身旁的大宮女。

大宮女咽了下口水:“是…是吧?”

主仆倆都不確定。

還是走近之後,看到那緊閉的朱色大門之上的牌匾,龍飛鳳舞寫著“關雎殿”三個鎏金大字,這才確定沒走錯地方。

只是原先那座平平無奇的關雎殿,如今怎的變得這般……與眾不同?

大宮女去叫門時,二公主也沒閑著,睜著一雙大眼睛四處打量著殿宇四周精巧的假山、名貴的花木,以及遠處堆積的木材和石板,看這架勢,莫不是要在關雎宮門口造個新花園?

二公主咂舌,平日裏瞧皇兄一副冷清冷心的模樣,沒想到寵起女人來,真舍得下本錢呀。

“勞煩和你家娘娘通報一聲,二公主殿下前來拜訪。”

大宮女那頭敲開了門,看門的小太監視線越過她,往後一瞧,果然見到珠翠華服的二公主,忙不疊行了個禮:“奴才給公主請安,公主金安萬福。還請公主稍候片刻,奴才這就進去通傳。”

說罷,小太監忙往裏去。

***

“安樂來了!”

坐在窗邊刺繡的雲綰聽得通傳,一時失神,銀針紮進指尖,她皺起眉吸了口涼氣。

身側捋線的玉簪緊張出聲:“主子,您沒事吧?”

“紮了一下,無礙。”

雲綰朝玉簪安撫笑笑,拿過帕子將指尖冒出的小血點擦掉,轉臉又看向那還等著回話的小太監:“就說我身體抱恙,不見。”

小太監應了聲是,忙退了下去。

午後暖陽從敞開的花窗外斜斜灑進清雅華美的明間,也灑在窗邊月白色裙衫的美人肩頭。

玉簪見雲綰拿著針,卻心不在焉的模樣,不由小聲問:“主子,二公主怎麽突然登門?”

雲綰眼睫輕眨兩下:“我哪知道。”

玉簪抿唇,遲疑道:“她會不會知道什麽了?”

雲綰眉心輕動,不等她說話,便聽水晶簾後傳來一聲不大不小的清脆呵斥:“你又在主子面前胡唚什麽!”

那端著朱漆檀木托盤,掀簾而入的不是旁人,正是雲綰另一個心腹丫鬟,玉竹。

在雲綰受封貴妃,搬到關雎殿的第一晚,司馬濯便將玉簪玉竹以及秋曼一道送了過來。

撇去秋曼,主仆三人重逢時,皆是淚眼汪汪,又有說不盡的話。

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後,玉簪玉竹既感嘆於皇帝的心黑膽大,又慶幸主子還活著,她們能繼續伺候她左右。

雲綰也是慶幸的,身旁有兩個熟悉可信賴的人,以後的日子起碼不會那麽難熬。

此刻,玉竹將熬燉好的金絲燕窩輕放於案幾之上,一邊拿眼睛斜玉簪:“主子重新入宮後,再沒邁出過關雎宮一步,二公主能知道什麽?你別疑神疑鬼,杞人憂天。”

玉簪被玉竹教訓了,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唇,卻也知道玉竹是為主子好,只得悶悶應了聲:“噢,我以後再不說這些了。”

雲綰看著她們倆,無奈地搖了搖頭:“好了,都別說了。”

將繡棚和針線放回一旁的籃子裏,她端過那盛著燕窩的瓷盅,掀開蓋,撚著細勺攪了攪動。

不等她喝一口,外頭又傳來小太監的通稟聲:“娘娘,二公主說您身體抱恙,她更該探望一二。”

稍頓了頓,小太監補充:“二公主還道,從前先太後待她百般愛護,她對太後敬愛不已,現如今太後的親侄女入了宮,她有意結識一番。”

聽到這話,殿內靜了幾分。

玉竹輕聲道:“主子,先前您的葬儀……奴婢是指,那場假葬儀,幾乎是二公主一手操持的。三公主、孫太嬪和四公主哭得最是傷心,二公主主持喪儀時沒怎麽哭,可等吊唁的人散去,奴婢撞見兩回她看著靈柩偷偷抹眼淚。她待您是有幾分真心的。”

雲綰也不傻,日常與人交往,自能辨出誰是真心誰是假意。

打從她嫁給先帝,安樂和靈壽就與她親近,最開始也許抱著幾分討好嫡母的心思,幾年光陰接觸下來,也生出真情實感。

“我知她待我一片心,只我這般,如何有臉見她?”

雲綰搖頭苦笑,又揚聲與那小太監道:“你嘴笨不會推辭,便請魏嬤嬤去回話吧,叫魏嬤嬤客氣些,到底是公主。”

小太監聞言,再次領命而去。

這魏嬤嬤是司馬濯特地派來管理關雎宮事務的老嬤嬤,面冷心硬,唯司馬濯命是從。

每每有人來關雎宮求見,大都由魏嬤嬤出面回絕。

她那張沒有感情的黑臉一出現在門口,那些面皮薄、年紀小的新嬪妃哪裏還敢置喙,只得一個兩個怎麽來怎麽走。

關雎宮門外,被連著兩次拒絕的二公主臉色算不得好。

然而大門緊閉,她們總不好硬闖。

“這位雲貴妃可真是高傲至極,公主您看在先太後面子上,主動來與她結交,她竟如此不識好歹!”二公主身旁的大宮女氣憤填膺道。

二公主悶著氣往回走,嘴裏也忍不住嘲道:“人家現在可是皇兄的心肝肉,恩寵正盛,哪裏還看得上我呢。”

“先太後也是雲氏女,那是多麽的平易近人,溫柔可親。”大宮女扭頭看一眼那仿佛被鮮花樹木包圍的幽靜宮殿,忿忿道:“同樣是雲氏女,區別怎的這樣大。到底是鄉野出身,上不得臺面……”

二公主乜了大宮女一眼:“這是皇宮,慎言。”

大宮女忙低頭:“奴婢失言,公主恕罪。”

二公主淡淡嗯了聲,轉臉又朝那座宮殿投了眼,一雙杏眸輕瞇。

她就不信,這位神神秘秘的雲貴妃能在關雎宮裏待一輩子不出門、不見人。

哼,遲早揭開她的廬山真面目。

***

是夜,月色朦朧,晚風輕柔,皇帝又一次駕臨關雎宮。

聽到由遠及近的沈穩腳步聲,斜靠在美人榻上的雲綰視線依舊落在手中書頁上,眼皮擡也沒擡。

直到手裏的書被抽走,她才擡起眼,一副恍然模樣:“陛下來了。”

說罷,便要起身,給他請安。

司馬濯按住她的肩,語氣淡淡:“坐著。”

雲綰頷首,嘴上說著“謝陛下”,身體又坐了回去。

司馬濯居高臨下看著她這副溫馴客氣的模樣,濃眉微皺。

按理說,她這樣聽話,他應當高興的,可聽得她一口一個陛下喊他,床帷間也任由他施弄,像是真的認了命,盡著妃嬪的本分,他的胸口依舊悶著一口氣,無論咽不下去。

從前的她,嘴唇咬破了,也絕不肯喊他陛下,鐵了心將那個稱謂給先帝保留著。

現在的她,主動喊他陛下,他卻生出一種,她仿佛透過他,在喊老頭子的錯覺。

這種錯覺,叫他很是不爽。

而這份不爽,在發現她看的那本書,是先帝最愛的一本詩集後,也到了極致。

他鉗著她的下巴,一字一頓警告道:“日後不許再喚朕陛下。”

雲綰見他突然將書卷拋出窗外,本就奇怪他又抽得哪門子瘋,現下聽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更是莫名其妙:“你是皇帝,我為何不能喚你陛下?”

“朕說不許,就是不許。”

“可旁人不都是這般喚你?”雲綰蹙眉看他,覺得他這脾氣來的忒邪門。

“你與旁人不同。”

司馬濯語氣冷硬,手勁稍稍加重:“可記住了?”

雲綰知他專橫,眨了眨眼,無奈道:“記住了。”

他這才松開她,兩道濃眉也緩緩舒展,陰雨轉晴。

雲綰擡手揉了揉臉頰,奇怪瞥了他一眼:“那我不喚你陛下,該如何喚你?”

司馬濯不語,只定定看著她,眸光深沈。

雲綰對上他這副“你心裏清楚”的眼神,怔了一下,而後雙頰發燙,羞惱得避開對視:“不可能!我叫不出口!”

這男人床帷間總愛逼著她叫哥哥,實在惡劣極了。

“這有何叫不出口。”

司馬濯見她瑩白耳尖染上緋紅,神色也柔了些,相較於她清冷客氣的模樣,他更愛她這般,哪怕她跟他吵上兩句,也比一潭死水的溫順要好。

他擡手攬住她的肩,黑眸灼灼:“多喊兩聲就習慣了。”

雲綰:“……”

她偏過臉,權當沒聽見。

有些事她能順著他,就盡量順著他。可有些事她做不到,寧願叫他不高興,也不想叫自己變得毫無底線。

司馬濯見她又這般,黑眸閃過一抹不悅,卻又不好為這朝她發火。

“不著急。”他輕佻地捏了捏她的臉:“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來,遲早有你願意叫的一日。”

雲綰垂著眼皮想,他做夢。

兩人一起用過晚膳,司馬濯便讓人備水沐浴。

雲綰現下聽到“備水”這兩個字,腰肢都應激得酸軟。

眼見宮人擡了熱水進來,她轉身遠遠躲開,然而最後還是被司馬濯抓了回來,說是讓她替他身上的傷疤塗藥,實則把她按進浴桶一通作弄。

直到浴桶裏的水變涼了,司馬濯才撈面條似的將手腳無力的雲綰抱了出來。

雲綰看著那濺落一地的水,臊得臉都擡不起,細白手指報覆似的掐著男人肌肉健碩的手臂,無力罵道:“丟死人了。”

“鴛鴦戲水,有何丟人。”

司馬濯不以為然,從前在臨華宮時,都是偷偷摸摸,許多想做的都做不成,現下總算可光明正大來尋她,也可做些從前不方便的安排。

他拿過幹布替倆人擦了身,又將懷中之人輕柔地抱回床上:“待到冬日去溫泉行宮,星辰湯的池子大,水也不會涼,屆時朕再……”

“別說了。”雲綰擡起手,“啪”一下捂住他的嘴。

這般膽大行為,司馬濯卻是不惱,尤其對上紅羅帳中她那雙瀲灩含春的烏眸,喉頭快速上下滾了滾,再次俯下身。

雲綰偏頭躲開,軟糯的語氣透著幾分嬌嗔:“我好累了。”

“方才也就一回。”

司馬濯低頭咬了下她的嘴角,暗聲道:“還真是個不中用的小廢物。”

還好意思說她不中用,她便是鐵打的身子,也禁不起他近半月的折騰!

雲綰腹誹著,嘴上懶聲道:“既覺得我不中用,你便去找中用的。選秀選出那麽多美人兒,一個個都翹首以盼等著你幸呢……”

才方經過一場風月,她一把嗓音又嬌又媚,說出來的話也好似在撒嬌。

“現下說你一句都說不得了?怎就這般嬌氣。”

司馬濯當她耍起小脾氣,長指理了理她濡濕的額發,低頭親了下,語氣含笑:“放心,便是你不中用,朕也不尋旁人。”

雲綰聽得心下一個激靈,原本半睜的眼也倏然睜大睜圓,直直看向身側男人。

“這般看著朕作甚?”

“你…你……”雲綰斟酌片刻,緩聲開口:“我再過幾日,就要來癸水了。”

司馬濯垂眸思索兩息,疑道:“朕記著沒這麽早?”

雲綰楞了下,他還記得她來癸水的日子?這念頭也就一閃而過,她解釋道:“我每回總會提前一兩日,時間一長,就從月中移到月初。”

“還能如此?”

“……嗯。”與男子談論此等私密事總是叫人難為情,雲綰忙將話題引到正途:“我來癸水,起碼得歇個七日,無法再……伺候你。”

說到這,她一錯不錯盯著面前這張英俊臉龐,猜想他應當明白她話裏的暗示。

不曾想男人只淡淡嗯了一聲,而後手掌覆至她腹部揉了揉:“之前孟太醫給你開的方子,來葵水時服用能減緩腹痛,你記得叫人給你熬了喝。”

“……”

雲綰眸光閃了閃,那種難以描述的異樣情緒又一次湧上心頭。

這男人怎麽不按常理接腔,竟說這些有的沒的,難道她暗示的還不夠明顯?

思忖間,感覺到男人揉著小腹的手揉著揉著不大老實,她晃過神,連忙轉過身,又將他的手掌按住:“你別。”

身後傳來一聲不自在的咳,而後那具灼熱健壯的身軀擁上前來,薄唇貼著她的耳背,細密地吻:“就一回。”

雲綰:“……”

默了兩息,她悶著聲音道:“我方才的意思是,我來癸水無法侍奉,你可以去尋別的嬪妃……”

雖然是背對著,看不到身後之人的神情,但雲綰也明顯感覺到他的不悅,就連那噴薄在耳側的氣息都好似冷冽成霜。

她硬著頭皮,還是繼續說:“這些時日,你只往我這跑,那些新進嬪妃心裏急,隔三差五也來我殿外求見……”

“魏嬤嬤自會叫她們滾。”

身後男人語氣冰冷:“你若覺得煩,朕明日派兩個親兵在門口守著,再有人來,殺一儆百。”

雲綰脊背一僵,忍不住轉臉看他:“作甚又要殺人?她們又沒做錯什麽。”

“你不是嫌煩?”

“我……”

雲綰一噎,只覺這人的思維與她完全不在同一條線上,深吸了一口氣,她從他懷中起身,一本正經道:“我不是嫌她們煩……好吧,我的確不想被她們打擾。但她們之所以來打擾我,是因為你連著半月來我這。你身為皇帝,應當雨露均沾,怎可專寵一人?”

司馬濯翻了個身,雙臂擡起,疊枕在腦後,神色難辨:“繼續說。”

“你既選了她們進來,她們想要你的寵愛,何錯之有?”雲綰覺得他這副悠閑姿態好似在看戲,皺了下眉:“你不該如此,這對你不好,對我也不好,對她們更是不公平。”

“那些女人進宮前就該知道,皇宮不是什麽容易待的地方,由不得她們心意。難道她們進宮來,朕就非得要寵她們?

司馬濯冷笑,又一把將雲綰拉到懷中,壓於身下:“別以為朕寵著你,縱著你,你就可以教朕做事。”

長指輕車熟路解開她的褻衣,聽到她的悶哼,他嗓音愈啞:“這世間哪有什麽公平?各人有各人的命,既選了這條路,遇到什麽都得受著。就像你……”

親了親她的嘴角,黑眸間暗.欲湧動:“既選擇入了宮,那朕給你多少,你都得受著。”

這番下來又是折騰到半夜,雲綰昏昏睡去的前一刻滿腦子只想著,算了,她再不勸司馬濯了。

他根本就不是能聽進去勸的皇帝。

便是先帝寵她的那一陣,也會去其他妃嬪那裏坐坐,起碼能維持後宮諸妃的表面和諧,叫她沒那麽打眼招人恨。

而司馬濯這人,做事全憑心意,獨斷專行,恣意妄為……

雲綰幾乎她能想到的所有不好的詞語都用在他身上,在她看來,他既是昏君又是暴君,若不是如今朝廷局勢尚穩,邊關也太平無事,大晉遲早毀在這人手上!

想著想著,也累暈過去,徹底昏睡在男人暖融融的臂彎裏。

而在她熟睡後,男人修長的手掌輕輕覆在那柔軟的腹部,那雙素日淡漠的黑眸神情柔和,隱約透著期待。

作者有話說:

今天也甜((*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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