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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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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藤原真央跟著安室透回到他的家的時候, 剛一開門,一團雪白的身影便撒著歡搖著尾巴狂奔了出來, 看到一瞬間臉色蒼白大驚失色的藤原真央, 瞬間快樂加倍, 仰著頭興奮地吠兩聲,在她周圍熱切地繞了隔圈, 試圖通過賣萌來得到更多關註。

“……”藤原真央先是含蓄內斂地後退了兩步,隨即轉身就要往外走。

她還沒來得及邁出第二步,忽然被大力地向後一扯,後背撞進了一個懷抱中。

“別鬧。”安室透一邊這樣說著,硬是把她往門裏架。

藤原真央大力掙脫卻沒有成功, 死死抓住了門框, 回過頭怒視著他:“我不會進去的,絕對不會!”

Halo還擡著頭, 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不解地看著她。

“你們兩個遲早都要和平相處的啊。”安室透動作輕柔卻不用質疑地攬住她的肩膀。

然而此刻滿腦子裏只有天敵在側的驚恐的藤原真央再也無法對安室透親近的舉動和頗有暗示性的話生出任何旖旎的心思。

“我才不要,我就算是易容成Vodka脫光了躺到GIN的床上也比你家要安全。”

她話音剛落,便被安室透幹脆果斷地打橫抱起, 順帶一腳關上了門,他這個時候才發現,藤原真央身量修長,又喜歡穿高跟鞋,總讓人有一種她勤於鍛煉的錯覺,上一次他就發現她那幾乎能夠透過皮肉摸到骨頭, 現在抱起來更是覺得輕得過分。

安室透斂目收住了自己眼底的關心,隨即饒有興致地環視了一圈,懶散又挑釁地瞇著眼睛說道:“放心,我家床很高,halo上不來。”

他話剛說完,藤原真央已經輕車熟路地伸手環過了他,從腰線的位置伸手摸了進去,毫不忌憚地一番摸索。

“……”安室透這一驚不小,足足錯愕兩秒,然後條件反射屏氣繃住了腹肌線條:“不用先吃飯嗎?你身體那麽差,上一次直接昏過去了。”

“你閉嘴!你槍呢!我要一槍崩了你!”

“我怎麽會隨身攜帶那種危險物品,我只是一個咖啡店的普通服務員而已。”

“這種鬼話拿去騙不谙世事的女高中生吧。”

安室透難得地從藤原真央語氣裏聽出了一點惱羞成怒,她此刻好像終於有了一點“人氣兒”,不再是那個面不改色說情話也只是為了套情報的Angostura,於是無聲地笑起來,從善如流地閉了嘴。

他把藤原真央放到了光潔如新的料理臺上,四條小短腿的halo繞著她又繞了幾圈,吐著舌頭想要被摸頭被人抱。

直到安室透切好了西瓜,小狗被甜蜜多汁的香氣所吸引,才終於放棄了盤腿坐得比睡蓮還端莊,整個人都不知所措的藤原真央。

安室透一邊把袖子挽起來,轉過視線看擡手捏著眉心的藤原真央,笑得眉眼彎彎,遞上來一塊西瓜“吃嗎,很甜的。”

剛要開口的藤原真央被口水嗆到,咳起嗽來,火辣的觸覺在氣管裏蔓延,生理性的眼淚迅速溢出眼角,眼尾立刻紅了起來。

安室透往玻璃杯裏倒了半瓶礦泉水,端到她的唇邊,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便就著手小口小口地給她餵了小半杯水下去。

藤原真央慢慢緩過神來,依然沒什麽力氣,一指不遠處對著西瓜大快朵頤的halo,“安室先生,我算是發現了,當初我以為你是不歡迎我來你家才養的它,現在看來,你是根本不想我走,才弄了這麽個天敵。”

“對啊,我早就對藤原小姐圖謀不軌了。”安室透看她緩得差不多了,便從冰箱裏拿出一罐牛奶放到了藤原真央面前,然後把購物袋裏的東西往外拿。

藤原真央有點嫌棄地伸出一個指頭把牛奶推得遠了些:“什麽呀,我又不是小孩子。Man,I sure could use a drink right about now.”(哥們兒,我現在只想喝一杯。)

正在撕開雪花牛肉上的保鮮膜的安室透動作停了一下,看向她的表情似乎有些詫異:“喜歡海明威?”

“你這一副寫滿了‘完全不搭’的表情怎麽回事?”

“我以為你喜歡勞倫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藤原真央楞了好一會兒,直到安室透奇怪的目光看了過來,她才恢覆了往日裏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的眼尾狡猾地一彎,一只手杵在了膝蓋上撐住下巴,略微壓低了聲音說:“安室先生對我們初見的場景記憶深刻啊,還是說,印象深刻的是別的什麽?”

在賭場的時候,投影儀上播放的片子是《查泰萊夫人的情人》,改編自英國著名小說家D.H.勞倫斯,於1982年的時候在佛羅倫薩秘密出版,小說出版以後,因為其中的性/愛描寫而在多個國家遭禁。甚至在1960年的英國引發了轟動出版界的企鵝審判。

那天放映的是1981年法國導演賈斯特·傑克金的版本,男主角口中銜著花朵與接吻的場景非常經典。

“沒有花,將就一下吧。”安室透這樣說著,拿起了一顆鮮紅飽滿的車厘子湊上前去,靈巧地撬開了藤原真央楞神時毫無防備的嘴唇。

被咬破的車厘子在唇齒間賁發出清新甜膩的味道,讓人忍不住一嘗再嘗,安室透在溫柔的誘導之中一邊不斷加深這個吻,藤原真央微微仰著頭,脖頸構成了一個將脆弱一覽無餘的弧度,她擡起手來環繞過了他的脖頸,整個人都在他的懷裏化作了一汪春水,眼睫和唇角微微顫抖著。

在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藤原真央近乎虛弱地想要推開他,卻被安室透微微用力按住了後頸,仿佛帶著某種誘哄,緩慢而耐心,她一反抗他就加重唇上的力道,輕輕地咬,讓她覺得戰栗。

濕潤的吻和交纏的鼻息之間,藤原真央好像想到了什麽,在壓抑著的喘息之中輕笑了一下,回答道:“王爾德。”

“什麽?”安室透問完之後很快反應了過來,親吻纏綿、溫暖而細膩,“要是一個人吸引我,他無論選擇什麽方式表達自己,對我來說都很可愛。”

“對。”她在他懷中呢喃著:“我最喜歡《道林·格雷的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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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藤原真央幾乎已經昏睡過去了,夕陽落入地平線前的最後一絲餘暉從窗簾的間隙映照進來,將木質地板染出一種溫和淺淡的紅色。

原本試圖維持一點清醒的藤原真央在這半明半暗的光線之中,終於呼吸清淺地昏睡了過去,她感覺自己好像置身於一架航行中的飛機裏,打開機窗的遮光板,飛機已經穿越了雲層,唯一的光源是隔壁作為頂上的閱讀燈,心臟的跳動好似進入了深度冥想狀態一樣慢慢降低。

想起來了,她第一次見到安室透,其實比他以為的要早得多。

七年前藤原真央第一次見到安室透,是在從芝加哥回東京的航班上,從漫天銀雪跋涉千裏而來的JL009航班降落在成田機場。

在長達十二小時的飛行時間裏,疲憊不堪的她卻始終無法入睡,臉上套著貝爾摩德為她準備的易容面具,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僵硬得如同石塊,而每一條神經上都仿佛有一個踮著腳尖的小人在跳舞。

她的膝蓋上放了一本《Lady Chatterley’s Lover》,看得出被翻閱過很多遍,但是主人十分愛惜,被保存得很好。

如果有識貨的人,能夠從右側邊上的企鵝圖案看出這是當年企鵝圖書的平裝本,市值大約在兩萬英鎊。

藤原真央是46排最先登機的乘客,她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幾乎是在check-in的截止時間才抵達機場,所以落到了最不方便的中間位置。感覺到旁邊有人到來,她睜開了眼,微微擡起頭,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將她籠罩其中,正在放行李。

那人耳朵裏還塞著耳機,正在講電話。

似乎是說到了什麽有趣的事,對方極淺地笑了一下,說了一句:“Fair enough.”

聽到那個聲音,藤原真央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一閃而過某種猝不及防的驚訝。

當對方放下手臂的時候,恰好與她四目相對,在看清了那雙清澈如幽湖一般的眼睛時,她飛快地眨了下眼,隨即移開了目光,卻很快又像是要確認什麽一般,再次迎了上去。

長相出色的男人大概是早已對別人這種反應習以為常,冷淡卻又禮貌地輕輕點了點頭,作為打招呼的方式。

他在臨近過道的位置坐下,大約過了五分鐘,靠窗的旅客才姍姍來遲。

年輕的男人長相非常帥氣,帶著一身嗆人的煙味,鼻梁上架著一副墨鏡,單手飛快地打字編輯短信,一頭蓬松淩亂的卷發,穿著西裝卻松松垮垮地掛著領帶,相當的吊兒郎當。

不羈的男人在位置上坐定後,那個笑容迷人金發黑皮的男人剛好掛斷了電話,正拿出一副黑色的頭戴式降噪耳機。

“Zero你可真行,我第一次見人商務艙換經濟艙的,你多呆兩天會死啊。”

原來你們認識啊。

降谷零懶散地往椅背上一靠,只說了一個字:“冷。“

結果換來了對方一句意味不明的“呵呵。”

在接下來漫長的飛行中,降谷零始終帶著耳機昏睡,知道飛機降落在成田機場,他慢條斯理地穿上了自己那件灰綠色的抓絨帽衫,藤原真央才找到了和他搭話的機會。

她揪了揪他的衣袖,動作很輕,卻並不顯得小家子氣,面對降谷零略顯疑惑的臉,藤原真央問道:“可以給我你的聯系方式嗎?”

她的語氣太過平淡,幾乎讓人有一種她並不是在請求的錯覺。

降谷零楞了兩秒,笑得漫不經心,嗓音裏透露出某種恰到好處的遺憾:“抱歉,我有女朋友了。”

“這樣啊。”藤原真央眨了眨眼低聲呢喃,不僅沒有失落,反而露出了某中欣慰的笑容,讓降谷零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誤會了什麽,隨即便見她歪著頭笑了:“那我就先排個隊,拿著愛的號碼牌。”

她適時地化解了尷尬,也不打算多做糾纏,兩人再無交流,一旁假寐耳朵卻恨不得像兔子一樣豎起來的松田陣平吧一切都聽了個分明。

下機的時候,藤原真央婉拒了降谷零幫她從行李架上取行李的好意,隨後便不鹹不淡地和他道了別,好像一切都是一場無傷大雅的小邂逅。

松田陣平跟在降谷零的身後,走出兩步後想要回過頭看看剛才餘光裏掃到的女人到底漂不漂亮。

五官平淡無奇,唯獨那雙眼睛生的極其漂亮。

只見她毫不避諱地盯著降谷零的背影,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下了那一道追光,清亮的眼睛裏透露出了淺淡的懷念。

可是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單薄地像是一團線條精致優美的影子,光一晃,就散了。

藤原真央的目光一直目送降谷零的背影消失,這才註意到盯著她看的松田陣平。

她並沒有被抓包的尷尬或驚慌,而是朝他輕輕點了點頭,隨後轉身去取自己行李架上的行李。

如果降谷零還記得那一次被派出執行ICPO(國際刑警)任務,他或許還記得,那個時候和松田陣平從機場裏出來的場景。

“你沒睡醒嗎?”

“真不是。”松田陣平極不見外地一把攬住了他的脖頸對他說道:“那眼神,絕了,簡直就像是六條禦息所看光源氏,一眼萬年,愛得深沈。”

降谷零被惡心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嫌惡地推開了吊兒郎當的松田陣平:“你這什麽比喻,那位小姐看起來很像是妒婦嗎?”

一定要說的話,大約“不明覆不暗,最是春夜朦朧月”的朧月夜更合適,借著醉意偶然和光源氏發生關系,灑脫坦然享受暧昧。

“真的。”松田陣平顯然不知道降谷零的心思被牽扯到了那裏,隨後想到了什麽,露出了那種男人之間也有的鬼鬼祟祟的笑容:“唉,我說zero,是誰在去執行任務之前冷冰冰地跟我說並沒有和那位久別重逢的高中女朋友交往啊,結果人家美女要電話,連個屁都不敢放。”

降谷零懶懶散散地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松田正平楞了兩秒,加快兩步追了上去:“不是,真沒有覆合重新在一起?”

“沒有。”

“為什麽啊?已經找不回當年心動的感覺了嗎?我看你們之前不是相處得挺好的嗎?開玩笑的吧。”

降谷零依然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用話堵他:“和你有關系?”

松田陣平從善如流地閉了嘴,但最多忍了兩秒鐘,還是嘴欠地補了一句:“剛才那個姑娘,雖然看著有點怪,可能是整過容,但是你們留個聯系方式聊聊天,說不定就能發展又一春。”

降谷零:“我看你像發/春。”

既然選擇了千代田,那麽就很難給與別人安定和幸福,那何必還要耽誤別人。

跟何況那個女人的眸光實在太過深沈,表面上風平浪靜內心說不定在謀劃著炸地球,每天和各種犯罪分子鬥智鬥勇就已經很費神了,他才吃不消那種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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