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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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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福山翔太是木村早紀所在的生命之泉生物醫療美容公司裏的高級科研人員,他被安排在了一個隔間辦公室裏,盡管剛才和高橋俊介的拉扯讓他看起來有幾分狼狽,然而他依然保持著自己的風度,看起來有點憔悴,只是用指骨捏了捏眉心。

佐藤美和子走進辦公室裏,遞給了他一杯咖啡,神態平和地說起了那個千篇一律的開場白:“福山先生,請您節哀順變。”

在這種情況下被告知頭上戴綠的男人,或多或少還是會有難堪,然而福山翔太強忍著沒有表露出來,不太自然地扯了一下嘴角回答道:“沒關系,警官,您盡早結束問話我也可以盡早回實驗室去,最近正是研發的緊要關頭。”

“好的。”佐藤美和子打開了筆記本,詢問常規問題:“請問你和高橋玲子小姐認識多久了?”

“高橋玲子?”福山翔太先是一楞,隨後自嘲地笑了笑:“原來名字也是假的嗎?”

他看起來整個人都有些發僵,緊接著才說道:“我和她是同公司的同事,大概半年前吧,我們研究小組裏來了新人,據說水平十分高超,履歷十分漂亮,我們兩個人經常在實驗室裏一起加班,後來就……交往了。”

佐藤美和子繼續問道:“那你們兩個人最後一次聯系是什麽時候?”

“我今天早上被公司安排去了一個報告會議,所以沒有去公司。中午午休的時候我和她通了電話,她說下午要去見一個朋友,原本晚上我們兩個約了一起去看最新的電影,因為實驗室不能缺人,我們兩個人基本沒有辦法約會……”他這樣說著,隨後仿佛意識到了什麽,暢談了一口氣,朝著另一間房間望去:“我……我的天,她是回去看她的丈夫。”

高木涉頂著半邊在勸架過程中被誤傷的高腫顴骨,走進了會議室裏,高橋玲子的丈夫高橋俊介先生在裏面,他“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看起來餘怒未消,像是一個鬥志昂揚的拉風箱。

見到負傷上崗的高木涉,露出了微妙的不好意思,原本囂張的氣焰平息了不少,但是一想到隔壁那個初次見面就送了自己一大頂綠帽子的家夥,那一丁點火星立刻再次死灰覆燃,擡起手來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太搞笑了!什麽玩意兒!隔壁那個小白臉是誰?”

高木涉幹笑了幾聲,雙手擡起來做出一個下壓的動作,安撫道:“嘛嘛,這件事情還在調查之中,高橋先生您先冷靜一點。”

他話音剛落,看起來就很不好惹的高橋俊介立刻大聲嚷嚷了起來:“絕對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我和我老婆那麽相愛!”

高木涉顯然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沒有經驗,只能千篇一律地用一些乏味的詞語安撫著。

在外面註視著這一幕的目暮警官也很頭疼,正打算親身上證,卻聽一旁的女人眼皮也不擡的瞇著眼睛看了一眼那個在襲警的邊緣大鵬展翅的男人一眼後說道:“他倒是蠻自信的。”

目暮十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現在的刑偵電視劇真是太多了,導致全民推理狂熱,是個人都覺得自己是偵探。

這個名叫做藤原真央的女人去而覆返,看了一出好戲之後居然決定留下來聽他們審訊,打著什麽“我好歹也要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騙了六百萬的冤大頭啊”的旗號,號稱如果那個叫做木村早紀的女人是騙子的話自己留在這裏方便報案,就不走了。

言語之間還格外具有深意地內涵他們在大庭廣眾之下證據不足就把她銬回警視廳問話。

只聽藤原真央聲調不擡:“不過這位小姐也挺有膽量的,居然敢在使用假身份的情況下和人訂婚,你說對吧……”

她對著一旁神情專註的柯南意味深長地彎了一下她那雙漆黑如夜的眼睛,居然有點眼帶桃花的意思。

柯南一時沒反應過來:“確實,但是高橋玲子是在和福山俊介戀愛之前就化名做了木村早紀,為什麽要用假身份,如果說是為了得到這份薪資不菲的工作的話,只用偽造簡歷就可以了,但是徹底的改頭換面,使用假名……”

他話還沒說完,發現周圍幾道灼熱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立刻自覺失言似地閉了嘴,幹笑了兩聲,才磕磕絆絆地解釋道:“額……我,我把案情告訴了新一哥哥,他是這麽說的。”

目暮十三懷疑的視線在柯南和藤原真央中間徘徊了好幾個回合,然後意識到了其中存在的問題,他擡腳走進了會議室,對著那位手舞足蹈在動手的邊緣躍躍欲試的男子沈聲說道:“這位先生,我能夠理解你現在的覆雜心情,請您坐下,我們需要了解一些情況,才能夠幫我們盡快破案,找到殺害您妻子的兇手。”

不知道那名男子是發洩夠了,還是因為目暮十三的威嚴氣場帶給他了震撼,一直處於暴怒邊緣的高橋俊介終於在桌前坐了下來。

“跟我我們所得知的相關信息,我們推測目前所發生的一切並不僅僅是因為婚外情的緣故。”

聽到那刺耳的三個字,高橋俊介先是一楞,隨後臉“刷”一下就白了。

目暮十三畢竟是已婚人士,比起高木涉這種談個戀愛搞得滿城風雨的小年輕顯然要成熟許多,他問出了一個對所有人來說都比較艱難的問題:“高橋先生,請您如實回答我,您知道您的妻子有婚外情嗎?”

高橋俊介的嘴角微微顫抖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壓低聲音說:“我在箱根經營家裏祖傳的一家小壽司店,因為經營不善,家裏的經濟狀況一直都不是很好,但是是祖父輩傳下來的,所以還在堅持。我在家要照顧女兒,還要交經營店鋪,每天只能睡三小時,全身上下都是毛病,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會議室裏陷入了異常的安靜,卻仿佛可以聽到面前這個男人無聲的哭泣。

目暮警官沈默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您的妻子在工作之中也使用了假身份,你知道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嗎?”

高橋俊介仿佛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麽:“工作?什麽工作?什麽假身份?你在說些什麽?”他一臉的委屈和不解,“而且每次周末我去探監的時候,她都沒有過什麽慌張或者可疑的地方,而且那是女子監獄,囚犯都是女人,我根本沒有想過她會出軌。”

這次輪到目暮警官感到莫名其妙了:“什麽監獄?”

“就是發生大火的那座監獄啊,你們不是告訴我說通過指紋確定了身份,通知家屬來認領屍體嗎?”

一個星期以前,長野縣的一座女子監獄確實發生了大火,但是因為疏散及時,所以萬幸沒有服刑人員或者工作人員在火海中喪命。

目暮警官從文件夾中抽出了木村早紀的照片,再一次向高橋俊介確認:“請問這位女士是你的妻子嗎?”

“……對。”高橋俊介的表情呈現出了難以置信,盡管照片上的女人面目猙獰,但是有一點他十分確定,在火災中喪命的人不應該是這種沒有任何外傷的狀態。

“請問您的妻子是因為什麽犯罪入獄?”

“投放危險物質,被依法判處有期徒刑八年,於六年前入獄,你們警方不是應該有相應的記錄嗎?”

所有人聽得目瞪口呆。

福山翔太是因為在工作人員辦案過程中撥打了木村早紀的電話,從而收到前往警視廳的通知。

而高橋俊介則是在法醫驗屍過程中,沒有發現有效證件,從而通過指紋比對確定身份,高橋玲子的確有犯罪記錄,才在數據庫中保留了指紋信息,但是這其中存在一個大問題,如果指紋比對的結果是現役服刑人員,法醫不可能沒有發現異常。

佐藤美和子迅速去查找了相關記錄,發現的確如高橋俊介所說,唯一不同的是,高橋玲子這個身份因為在服刑期間有重大立功表現,已於兩年前減刑出獄了。

柯南試圖從高橋俊介的不知所雲中理出頭緒,也就是說,這個名叫高橋玲子的女人,在六年前被判處入獄,但是她只是在周末的時候出現在監獄裏,平時都以木村早紀的身份活動。

如果這是真的,那絕對是重大的司法醜聞。

目暮警官從會議室裏出來,立刻決定將此事上報給黑田理事官。

與此同時,警視廳搜查一課的探員馬不停蹄地核查了兩個人的不在場證明,高橋俊介在案發時人還在箱根的店裏,經營不善的小店雖然沒有生意,但是周圍的鄰居可以給他作證。

而福山翔太當時則是在出席一個生物學論壇,不在場證明比較微妙,畢竟開會的酒店所在地距離他們公司並不遠。

但是證據不足,屋子裏還擺著一尊被銬回來又當場釋放的大神,警視廳只能放人。

兩個互相綠了彼此的男人在走廊裏狹路相逢,氣氛劍拔弩張一點即燃。

高橋俊介的雙手攥成了拳頭,看起來很想把對方一拳錘進地裏,沒想到福山翔太猶豫了片刻,還是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去,說道:“我很抱歉。”

他每說一個字,高橋俊介的神色就冷上一分。

沒想到福山翔太又火上澆油地補充了一句:“但是我和木村早紀……”

高橋俊介猛地一錘墻壁,聲音之中帶著威脅整個人就撲了上來,一把抓住了福山翔太的衣領,暴怒的情緒溢於言表,一字一句像是從嗓子裏磨尖了才吐出來一般說道:“她叫高橋玲子!高橋,是我的姓氏。”

福山翔太的臉色也沈了下來,語調冷冷地說道:“好的,高橋小姐,但是我和這位欺騙了我感情的女士訂婚所用的鉆戒是我家祖傳的,我母親親手交到我手上了,可以請你把戒指還給我嗎?!”

一旁聽到了這句話的柯南,被眼鏡遮擋住的眼睛裏一閃而過某種情緒,歪著頭用一種很天真的語氣說道:“這個大哥哥的說法好奇怪,為什麽不去找法醫要戒指呢,畢竟那位阿姨今天是去你們兩個同在的公司工作,怎麽想也會帶著戒指的吧,還是說……”他微揚的語氣有著和年齡不符的沈穩:“大哥哥已經問過警視廳的警察叔叔了,得知了那位小姐今天並沒有戴戒指,但其實是有別的什麽東西落在了那位小姐那裏?”

福山翔太神色微僵,快速地眨了一下眼,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卻沒想到旁邊那位一直作壁上觀的高挑女人開了口:“應該是約了和我見面的緣故吧,我們節目是戀愛綜藝,如果我看到她手上戴著戒指的話不太好。”

柯南聽到藤原真央忽然開口,神色一變,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向她。

藤原真央居高臨下地垂著眼,整個人被頭頂的白熾燈罩上了一層詭異的光暈,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上透露出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信號。

柯南當即覺得自己的腦子“轟”的一聲,背後頓時滲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

難道說……

難道說這個女人是和那群黑衣組織的家夥是一夥的?

具有著高超的推理能力,和波本認識,對於他的世故和早慧沒有絲毫的詫異。

而且還不停地在他耳邊強調著工藤新一這個名字。

難道說……

難道說這個女人已經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說明組織裏的人也都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

這樣的話,蘭會不會受到他的牽連而有危險!

工藤新一頓時心亂如麻。

是高橋俊介打破了這蔓延開的詭異沈默,他松開了手上福山翔太的衣領,將怒火轉向了藤原真央:“你陰陽怪氣的什麽意思,玲子才不會去參加什麽莫名其妙的戀愛綜藝。”

福山翔太不知道是不是受夠了這個男人無休無止的情緒爆發,冷聲冷氣地嘲諷了一句:“有像你這樣的丈夫,難怪她總在不停地補充糖分,以至於長了蛀牙每周都要去看牙醫。”

藤原真央卻好像被他的暴怒愉悅了,居然輕聲笑了一下,說道:“嗯,確實,她拒絕我了,說投給節目簡歷的是她的朋友,她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

高橋俊介的情緒再一次毫無預兆的爆發,不死心地替妻子辯解著:“不是有男朋友,她已經結婚了。”

“唔,確實。”藤原真央微微瞇起了眼,像是在欣賞他的表情,不慌不忙地又補充了一句:“那她為什麽還要和我見面呢?明明在電話裏就可以和我的助理解釋清楚。”

她這句話是對著高橋俊介說的,說完之後卻看了一眼臉上壓抑不住慌張神色的柯南,仿佛是在回答他的問題。

柯南感覺自己所有的血液朝著四肢奔流而去,他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顫。這種感覺很糟糕,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後頸,這確實是他剛才出其不意想要反將一軍問藤原真央的問題,卻沒想到被她自己說了出來。

她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點千金大小姐似的不食人間煙火的輕蔑嘲諷,聳了聳肩嘆了口氣:“這就是我被騙了六百萬的原因啊。”

看著柯南呆若木雞的表情,藤原真央卻露出了性質缺缺的表情,好像是玩弄夠了耗子的貓,朝著警視廳的幾位彬彬有禮的一點頭,然後告辭:“那麽,我先走了。”

留下心態徹底崩了的柯南像是木樁一樣地釘在原地,目送著她的背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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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真央打開自己家門的時候發現裏面亮著燈,瞥了一眼那雙放在玄關的球鞋,隨手把鑰匙往玄關鞋櫃上的玻璃器皿裏一扔,頓時碰撞出清脆的響聲。

她家是開放式格局,一走進去,便看到背靠著巨大落地窗的書桌前坐著一個淺金發色的男人,單手托著腮,一眨不眨地盯著電腦屏幕看。

安室透一撩眼皮看到她,簡單地沖她點了點頭,說道:“回來啦。”

藤原真央:“……”

這小子拿這裏當自己家了?!

藤原真央來到他的面前,抱著雙臂往書桌上一坐,擡起腳來輕輕踹了踹安室透的膝蓋,語氣之中似乎有幾分抱怨:“我說,老公,先回家的人就應該要好好做飯啊,這副大爺樣等著我回來怎麽可以。”

安室透對於她的反應,有幾分意外地挑了挑眉。

老公?

好像他也沒有吃虧。

他輕輕往轉輪座椅上一靠,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然後朝著電腦屏幕的方向點了點:“所以,你就是因為這個男人把我支開去賽馬場?”

藤原真央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發現屏幕上是警視廳裏的攝像頭。

藤原真央:“……”

用她的電腦,黑進了國家機關的攝像頭,你怎麽不上天呢!

“放心。”安室透好像看出了她在想什麽,安撫似地說道:“不會被發現的。”

呵呵。

說罷,安室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撐在了她的兩側,略微前傾,一股幹凈舒爽夾雜著清冽草本和針葉類樹木的氣息絲絲縷縷地撲面襲來:“還有,晚飯我早就做好了,就在料理臺上……”

說罷,他拖長了語調慢慢補充道:“老——婆——”

作者有話要說:  還記得在緋紅篇裏,透子一句“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解”把柯南嚇了個半死嗎。

現在的年輕人怎麽回事,認識沒兩天就管人家叫老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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