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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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周日難得晚起一天，醒來後看到手機顯示已經九點鐘還稍吃了一驚。昨天做實驗做到半夜，齊昱要在走之前收尾課題，他不希望自己是給對方拖後腿的那個。
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門，趙祈訂的餐廳有點遠，過去要轉幾次地鐵。趕在十一點前到達餐廳，是家粵菜，早聽趙祈說起過這家的位子難訂，但他對於吃方面一向沒有研究，更別提了解這些菜館。
包間在二樓，一進門服務員就熱情地引路，池平安跟著一路上樓梯時，恍然看到一樓卡座一個熟悉的身影，像是郝警官。
可能恰巧是也來這裏吃飯吧。他沒再多看，徑直上了樓。
齊昱到達導航提示的粵菜餐廳時已到飯點，停車場停滿了車，找車位又花費一些時間，進去後一眼就掃到要找的人。
郝凜坐在卡座裏朝他揮手示意：“齊醫生，這邊兒。”
齊昱走過去禮貌地打了聲招呼後入座，而後就道：“片子給我看看吧。”
“不著急，先吃飯。冒昧請你過來本就不好意思，哪有讓客人不吃飯就先幫忙的道理。”郝凜將菜譜推到對方面前，放一支筆在上面，讓齊昱挑想吃什麽。
齊昱沒有翻開：“我對粵菜不很懂，你來吧。”
郝凜手上動作頓了一下，繼而笑著把菜譜又轉向自己，翻開來挑了幾個菜，問齊昱有沒有忌口，便報給了服務生，“其實我奶奶的狀態還算好，手術起來應該不會特別為難。我們還是待會兒再談吧，齊醫生最近忙麽？”
“還好。”
趙祈這個人平時看著不怎麽正經，辦起正事來還是靠譜的。這個級別的項目牽頭人本來得至少副高起步，齊言平故意交給他負責，如果辦得漂亮，明年升職稱基本就是板上釘釘。自己的學生和兒子成為科室唯二的頂梁柱，未來都是前途無量，即便自己退了也還後繼有人，想必這樣齊言平才能安心退休。
齊言平和齊昱有很多相似之處，但父子兩人卻有一點最大不同——齊言平是真正的學政兩開花，學術界的江湖地位坐到最高後，行政崗也要坐得，即便自己退休，最好還有人接著。而齊昱顯然只對學術感興趣，是立志投身醫學的理想派。
看起來像，實則完全不同。這兩人能時不時吵起來屬實不算奇怪。
齊言平喜歡趙祈，是因為師門諸師兄弟中，趙祈最像自己。
此刻一頓飯的功夫，趙祈和項目組眾人已經討論得差不多，說是討論，其實他總攬全局，許多細節自己早就規劃妥當，其他人只要負責執行。
沒有激烈討論的飯桌就融洽，池平安期間去了一趟洗手間，在一樓，無意間看到進門時瞧見的卡座，除了郝警官還坐著一個人，那個背影太過熟悉，他不可能認不出來。
他們原來私下裏有聯系。
但畢竟是別人的私生活，池平安沒有任驚訝發展為好奇心，踩著樓梯重新上了樓。
去進修的日期是年末，齊昱一整個十二月忙到幾乎沒有休息過，有一次池平安早上到醫院得早，竟然碰到他才從實驗樓出來。
“師兄還是適當休息一下吧。”
齊昱看了看他，“嗯”了聲，池平安便看到他眼窩下的淡淡烏青，似乎比之前又重了……
並立著等電梯的時候池平安稍微算了一算時間，齊昱來科室竟已經快要半年了。他之前說這次走了就未必會再回來，那麽是可能又重新留在A院了麽？
另一個進修名額最終給了周州，他應當很想要這個名額，看來那天自院長辦公室回來可能也是為了這件事。但齊言平有私心，當時想把名額先留給自己的學生。
兩個人一直到科室再沒什麽話說。
剛到科室樓道就覺得今天似乎不像平常，辦公室裏傳來陣陣說喧嘩。走進辦公室才發現，眾人站著圍著個人說笑，那人身高不高，所以被一幫男醫生擋得嚴實，可光從聲音就聽出是誰了。
池平安在看到對方時仿佛全身的緊繃感一瞬卸下，擠進人堆裏高興道：“柳姐！”
柳敏生產休假後氣色不見衰減，還是活力滿滿的模樣，見到池平安更是高興，上來拍拍他的臉頰：“瘦了這麽多？”
“冬天穿得多顯胖。”
柳敏護短道：“騙人，一看就知道班又加多了，誰幹的？”
旁邊的李耀起哄道：“哦呦柳姐，誰敢碰你的小朋友啊，你不要汙蔑我們。”
柳敏愛說笑，眾人便跟著插諢打科，池平安又擠出人堆，看到眾人之外遠遠的地方，齊昱一個人坐在座椅裏對著電腦看病歷。
他想待會兒趁人散了和柳敏介紹齊昱，然而柳敏倒是先一步看到了面生的新同事：“早聽主任說了，群裏也看到過，那個是小齊吧？咱們科最年輕的副主任。”
池平安擔心齊昱一門心思看電腦沒聽到，輕輕碰了他那麽一下，齊昱轉過身站起，顯然是聽到了，走上前跟前輩打招呼。
柳敏仰頭才能勉強看到齊昱，感慨：“真是一表人才，又高又帥。”
齊昱抿嘴禮貌地微笑：“您過譽了，之前是我在帶池師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要柳姐多擔待。”
柳敏開玩笑說：“我說那孩子瘦了那麽多，小齊一看也是個加班狂，繼續讓你們兩個加班狂待在一起那還了得？那我就不客氣把小池收回去了。”
齊昱點點頭：“正好下個月我也要走了。”
眾人熱鬧過散開後，趙祈從後頭搭上池平安肩膀，嘖聲道：“真是毫無情分啊。”
池平安側頭：“什麽？”
趙祈聳聳肩：“我瞧他最近沒怎麽和你說話了，好歹相處幾個月，要走的時候一點留念都沒有。”
池平安替對方解釋：“齊師兄最近很忙，況且也才不到半年，師兄你要別人和我們有什麽感情基礎？”
趙祈想了想也是，搖搖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不過這小半年他確實教了你不少東西，現在和之前相比進步太多了。周師弟的話差你很遠。”
池平安不知道為什麽要拿他和周州作對比：“和周州有什麽關系？”
“你有所不知，”趙祈神秘兮兮道，“很久之前我和齊昱打了個賭……”
池平安聽他講完都無語了：“所以你們兩個爭這個的意義在哪兒，而且我上手術還是不如周州的。”
“他先提出來的啊！”趙祈道，“那我能退麽。”
還挺有理有據，池平安除了笑別無他法。正笑間齊昱從二人身邊走過，稍作停頓一下，加快腳步走出門了。
池平安立刻收斂笑容：“齊師兄好像有話要和我說。”
“我怎麽沒覺得，你和他還有心靈感應？”
趙祈自打談戀愛後說出的話一句不如一句靠譜，池平安懶得和他解釋，其實是他太熟悉齊昱有話要說的樣子，所以看一眼就明白。
池平安想要出門追上去，柳姐恰在此時喊：“小池，十分鐘後上手術哦。我剛回來就拉你上臺，不會怪我吧？”
準備邁出屋門的腳只好收回：“沒有的事，我這就上去準備。”
再一回頭走出去時，一條走廊裏空空蕩蕩，哪還有齊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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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難得晚起一天，醒來後看到手機顯示已經九點鐘還稍吃了一驚。昨天做實驗做到半夜，齊昱要在走之前收尾課題，他不希望自己是給對方拖後腿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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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間在二樓，一進門服務員就熱情地引路，池平安跟著一路上樓梯時，恍然看到一樓卡座一個熟悉的身影，像是郝警官。
可能恰巧是也來這裏吃飯吧。他沒再多看，徑直上了樓。
齊昱到達導航提示的粵菜餐廳時已到飯點，停車場停滿了車，找車位又花費一些時間，進去後一眼就掃到要找的人。
郝凜坐在卡座裏朝他揮手示意：“齊醫生，這邊兒。”
齊昱走過去禮貌地打了聲招呼後入座，而後就道：“片子給我看看吧。”
“不著急，先吃飯。冒昧請你過來本就不好意思，哪有讓客人不吃飯就先幫忙的道理。”郝凜將菜譜推到對方面前，放一支筆在上面，讓齊昱挑想吃什麽。
齊昱沒有翻開：“我對粵菜不很懂，你來吧。”
郝凜手上動作頓了一下，繼而笑著把菜譜又轉向自己，翻開來挑了幾個菜，問齊昱有沒有忌口，便報給了服務生，“其實我奶奶的狀態還算好，手術起來應該不會特別為難。我們還是待會兒再談吧，齊醫生最近忙麽？”
“還好。”
趙祈這個人平時看著不怎麽正經，辦起正事來還是靠譜的。這個級別的項目牽頭人本來得至少副高起步，齊言平故意交給他負責，如果辦得漂亮，明年升職稱基本就是板上釘釘。自己的學生和兒子成為科室唯二的頂梁柱，未來都是前途無量，即便自己退了也還後繼有人，想必這樣齊言平才能安心退休。
齊言平和齊昱有很多相似之處，但父子兩人卻有一點最大不同——齊言平是真正的學政兩開花，學術界的江湖地位坐到最高後，行政崗也要坐得，即便自己退休，最好還有人接著。而齊昱顯然只對學術感興趣，是立志投身醫學的理想派。
看起來像，實則完全不同。這兩人能時不時吵起來屬實不算奇怪。
齊言平喜歡趙祈，是因為師門諸師兄弟中，趙祈最像自己。
此刻一頓飯的功夫，趙祈和項目組眾人已經討論得差不多，說是討論，其實他總攬全局，許多細節自己早就規劃妥當，其他人只要負責執行。
沒有激烈討論的飯桌就融洽，池平安期間去了一趟洗手間，在一樓，無意間看到進門時瞧見的卡座，除了郝警官還坐著一個人，那個背影太過熟悉，他不可能認不出來。
他們原來私下裏有聯系。
但畢竟是別人的私生活，池平安沒有任驚訝發展為好奇心，踩著樓梯重新上了樓。
去進修的日期是年末，齊昱一整個十二月忙到幾乎沒有休息過，有一次池平安早上到醫院得早，竟然碰到他才從實驗樓出來。
“師兄還是適當休息一下吧。”
齊昱看了看他，“嗯”了聲，池平安便看到他眼窩下的淡淡烏青，似乎比之前又重了……
並立著等電梯的時候池平安稍微算了一算時間，齊昱來科室竟已經快要半年了。他之前說這次走了就未必會再回來，那麽是可能又重新留在A院了麽？
另一個進修名額最終給了周州，他應當很想要這個名額，看來那天自院長辦公室回來可能也是為了這件事。但齊言平有私心，當時想把名額先留給自己的學生。
兩個人一直到科室再沒什麽話說。
剛到科室樓道就覺得今天似乎不像平常，辦公室裏傳來陣陣說喧嘩。走進辦公室才發現，眾人站著圍著個人說笑，那人身高不高，所以被一幫男醫生擋得嚴實，可光從聲音就聽出是誰了。
池平安在看到對方時仿佛全身的緊繃感一瞬卸下，擠進人堆裏高興道：“柳姐！”
柳敏生產休假後氣色不見衰減，還是活力滿滿的模樣，見到池平安更是高興，上來拍拍他的臉頰：“瘦了這麽多？”
“冬天穿得多顯胖。”
柳敏護短道：“騙人，一看就知道班又加多了，誰幹的？”
旁邊的李耀起哄道：“哦呦柳姐，誰敢碰你的小朋友啊，你不要汙蔑我們。”
柳敏愛說笑，眾人便跟著插諢打科，池平安又擠出人堆，看到眾人之外遠遠的地方，齊昱一個人坐在座椅裏對著電腦看病歷。
他想待會兒趁人散了和柳敏介紹齊昱，然而柳敏倒是先一步看到了面生的新同事：“早聽主任說了，群裏也看到過，那個是小齊吧？咱們科最年輕的副主任。”
池平安擔心齊昱一門心思看電腦沒聽到，輕輕碰了他那麽一下，齊昱轉過身站起，顯然是聽到了，走上前跟前輩打招呼。
柳敏仰頭才能勉強看到齊昱，感慨：“真是一表人才，又高又帥。”
齊昱抿嘴禮貌地微笑：“您過譽了，之前是我在帶池師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要柳姐多擔待。”
柳敏開玩笑說：“我說那孩子瘦了那麽多，小齊一看也是個加班狂，繼續讓你們兩個加班狂待在一起那還了得？那我就不客氣把小池收回去了。”
齊昱點點頭：“正好下個月我也要走了。”
眾人熱鬧過散開後，趙祈從後頭搭上池平安肩膀，嘖聲道：“真是毫無情分啊。”
池平安側頭：“什麽？”
趙祈聳聳肩：“我瞧他最近沒怎麽和你說話了，好歹相處幾個月，要走的時候一點留念都沒有。”
池平安替對方解釋：“齊師兄最近很忙，況且也才不到半年，師兄你要別人和我們有什麽感情基礎？”
趙祈想了想也是，搖搖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不過這小半年他確實教了你不少東西，現在和之前相比進步太多了。周師弟的話差你很遠。”
池平安不知道為什麽要拿他和周州作對比：“和周州有什麽關系？”
“你有所不知，”趙祈神秘兮兮道，“很久之前我和齊昱打了個賭……”
池平安聽他講完都無語了：“所以你們兩個爭這個的意義在哪兒，而且我上手術還是不如周州的。”
“他先提出來的啊！”趙祈道，“那我能退麽。”
還挺有理有據，池平安除了笑別無他法。正笑間齊昱從二人身邊走過，稍作停頓一下，加快腳步走出門了。
池平安立刻收斂笑容：“齊師兄好像有話要和我說。”
“我怎麽沒覺得，你和他還有心靈感應？”
趙祈自打談戀愛後說出的話一句不如一句靠譜，池平安懶得和他解釋，其實是他太熟悉齊昱有話要說的樣子，所以看一眼就明白。
池平安想要出門追上去，柳姐恰在此時喊：“小池，十分鐘後上手術哦。我剛回來就拉你上臺，不會怪我吧？”
準備邁出屋門的腳只好收回：“沒有的事，我這就上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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