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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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這裏就是倫敦嗎？”
浩克看了看周圍高大的紅松樹林, 擡頭問莉莉安。
“當然……不是。”莉莉安操縱著湯姆博士的身體，步履輕快地跳躍在頭頂的枝椏間，聞言, 停下來回看他, “我留在這具肉身裏的力量不夠我們從北美瞬移到倫敦。所以我只能先帶你來這裏。你那是什麽眼神？”
浩克打量了一眼她，對她此刻禿頭配長裙的尊容表達了直接的嫌棄：“這是什麽地方？”
“加拿大的魁北克。這是我能帶你瞬移到的最遠的地方。”
莉莉安聳肩, “九頭蛇在附近有一個廢棄的基地，今晚我們先去那歇腳——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麽合適的交通工具能把我們帶去倫敦。”
“哼！”
浩克重重地從鼻子裏噴了口氣, 捏起拳頭揮舞著。
“浩克討厭九頭蛇！”
“我們偷渡倫敦的希望現在全部寄托在九頭蛇身上了。如果我是你, 我就會祈禱那個基地一切安好。”莉莉安說著, 朝他伸出手, “你是不是有點累了，要我載你飛過去嗎？”
“浩克自己能走！”浩克用力跺腳, 枝頭搖搖欲墜的樹葉頓時劈頭蓋臉撒了他滿身。
他見狀更生氣了。
莉莉安從樹枝上躍下，無聲落地, 伸手替他弄掉後腦勺的葉片。
她看似不經意地問道：“你之前來過北邊嗎, 浩克？”
浩克點頭。
“你喜歡北方嗎？”
浩克搖頭。
“為什麽？”
浩克想了想, 用手比劃道：“浩克來過這裏，但班納把浩克關起來。”
“嘖, 真糟糕, ”即使沒有紅罐的過去追溯, 莉莉安也能大概推測出當時的情況。班納博士一直恐懼綠巨人造成的破壞，於是選擇背井離鄉, 離群索居, 通過冥想和瑜伽控制情緒, 減少浩克出現的次數。在班納看來，這是一個對大家都好的選擇。
但顯然他沒考慮過浩克的想法。或者說不願意考慮。
“當時你一定很孤單。”
浩克瞅了她一眼, 沒說話。
兩人之間的氣氛忽然就僵住了，一直持續到他們抵達九頭蛇基地的時候，浩克都一言不發。
面對浩克表現出的明顯的抗拒和戒備，披著湯姆皮的莉莉安表示不以為意。要知道，她現在使用的這具身體可是湯姆博士的，而湯姆是誰？
——是國際刑警和覆仇者聯盟共同的抓捕對象，可惡的九頭蛇逃犯，喪心病狂的生物科學家，也是造成開羅地震的重要導火索之一。畢竟，如果不是為了協助國際刑警抓捕湯姆博士，娜塔莎和班納就不會去開羅，也不會帶上震波小子。
沒有震波小子，地震就不會發生，那個荒唐的超級英雄註冊法案也就不會出現了。所以，追根究底，湯姆博士算得上是造成目前糟糕狀況的萬惡之源。浩克不打死他都算他脾氣好……等、等一下。
莉莉安下意識摸了摸脖子，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湯姆其實在綠洛鎮的印第安墳場時就已經被殺死了。之所以現在看起來還活蹦亂跳，完全是因為她在操縱著身體！
好吧。這大概也算一報還一報？雖然開羅地震的背後也有她在推波助瀾……但惡魔能做的壞事其實很少，她更多的還是起到引導的作用……真正犯下慘案的更多還是人類本身不是嗎？
莉莉安一邊想著，一邊根據湯姆的記憶和之前在佐拉數據庫拷貝過的資料，找到了一架停在基地裝備庫的昆式運輸機，簡單調試好目的地後就招呼一直自閉的浩克坐了上去。
多虧了前任神盾局顧問斯塔克先生，這架貼著九頭蛇標志的運輸機使用的運行程序完全拷貝了神盾局的正版貨，不僅能夠自動駕駛規劃航線，還能設置隱形模式，非常適合像他們這種喜歡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的家夥。
莉莉安滿意地躺在駕駛座上，點頭打了個響指。
“起飛吧。”
隨著她一聲令下，運輸機悄然飛入天空。
天色早就已經黑了。但隨著飛機不斷攀升，遠方那些或來自鄉村或來自城市的燈火，便陸陸續續地映入眼簾。
起初只是零星一些閃爍的小點，可不知道從哪一瞬間開始，這些來自人間的光點就擴散蔓延成了一大片亮晶晶的長河，匯向了莉莉安也看不到的遠方。
這不免讓她想到了史蒂夫。曾幾何時，她也曾像飛蛾一樣四處追逐他的靈魂光點。彼時他的靈魂光點就如地面上的這些燈火一樣，散落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吸引著她去探究。
他的靈魂光點也曾眷戀地在她周圍流連。
可現在呢？
她的舞者在哪裏？
他被她丟下了。毫不留情地被留在了陷阱之中。還不知道即將面對什麽。
莉莉安回憶著那一天，在和史蒂夫講述完紙牌作弊者的故事後，她就成了那個作弊者。她聞到了斯特拉克男爵帶著惡意的氣味，於是自己也帶著被拒絕後的惡意離開了史蒂夫。她當然知道憑借史蒂夫的赤手空拳無法和斯特拉克帶去的人馬匹敵，他會經歷一系列來自敵方的毒打、淩辱和折磨，運氣差點甚至可能會因此死去……
但他是她的舞者，所以她不會讓他死掉。
而顯然，他的那些忠誠的同伴也不會。他們會竭盡全力拯救他，即使付出的代價會是生命也在所不惜。因為他們每一個人都清楚，如果被折磨的是他們自己，史蒂夫也會這樣毫不猶豫地為他們付出生命。
這就是他們和史蒂夫的關系。緊密的，忠誠的，無私的。
令莉莉安嗤之以鼻的。
令莉莉安嫉妒的。
但是。
如果。
如果沒有人知道史蒂夫被困的消息。如果沒有人去營救史蒂夫。或者他們去了，但是晚了一步。
莉莉安想，那麽，她會在史蒂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出現。她很想見到他虛弱的樣子，也很想見到他傷痕累累的樣子，更像看見他在她懷裏哭泣的樣子。他也必須吃點苦頭，不是嗎？
多番拒絕惡魔的人就是要付出代價。
無論他是美國隊長，是史蒂夫，還是她的愛人，這一點都不會改變。
就在莉莉安掐著日子算史蒂夫能在斯特拉克男爵手下挨過幾天才會身心崩潰的時候，一直蹲在後艙偽裝蘑菇的浩克終於開口了。
他說：“30天。”
“什麽？”莉莉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在加拿大的時候，班納會每隔30天把浩克放出來一次。”浩克先是用左手豎起三根手指，然後又用右手豎起一根手指，“那個時候，浩克可以跑。周圍有山和草，沒有人。”
莉莉安這才意識到，他是在接著剛才的話題——說真的，這個反射弧是不是有點過長了？
她在心中腹誹，卻又一種對湯姆這張臉來說過分溫柔的表情回望著浩克:“那其他時候呢？在他把你關起來的時候，你在做什麽呢？”
浩克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該怎麽對莉莉安描述他在意識世界的日子，他只能說：“就是，待著。”
“沒有別的娛樂嗎？”莉莉安若有所思。
“看班納練瑜伽？”浩克遲疑地開口。
“哇哦。所以你其實是能看到他在做什麽的，對嗎？”莉莉安有些驚訝。班納和浩克這種一體雙魂的情況其實和人類病理學上的“解離癥”十分相似。比如多重人格、片段性失憶、自我感消失等解離癥癥狀都可以在班納轉化為浩克的過程中觀察到。當然，其中最明顯特征的就要數“浩克”這個暴力人格的出現了。
班納認為，浩克，是他被伽馬射線感染後出現的病毒或腫瘤，需要消殺或切除，但在莉莉安看來，浩克更像是主人格班納在遭遇重大創傷事件（被伽馬射線輻射）後被迫誕生的次人格，出於保護主人格的目的，無論行事手段還是個性都暴力非常。但或許是主人格班納博士的智商過於優越了，所以新誕生的浩克與之相比就顯得心智不足。
不過，莉莉安倒是更喜歡浩克一些。比起總是恐懼的班納，浩克簡單的靈魂倒是要純粹一些。
也要好套話的多。
她不斷品味著浩克話語裏透露出的信息量，感覺好像琢磨出了什麽東西。但這靈感就像劃過天際的流星一樣，轉瞬即逝，她只能抓住個大概。
浩克點頭。
“有時候，班納會主動打開窗戶，讓浩克看見一點點。”說到這，浩克撓了撓頭發，總是兇巴巴的綠臉上，竟然浮現出了靦腆的意味，“但今天，浩克和班納一起看了窗戶。”
“怎麽看的？”莉莉安只覺得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就像現在這樣。”浩克說。
現在……哪樣？
莉莉安看了看自己和浩克。
為了博取浩克好感，表現她有在認真聆聽他說話，莉莉安早在浩克主動開口的時候，就起身來到他的身邊，和他一起背靠著墻壁坐在地上。
可浩克怎麽會和班納一起坐著呢？他們是同一具身體中分裂出的兩個不同人格，即使知道彼此的存在，也從不存在面對面交流的機會。
莉莉安微微變了臉色，浩克卻沒有察覺，有些高興地伸手指著舷窗。
“浩克和班納坐在一起，看著窗戶。”
“為什麽要看窗戶。”莉莉安問，“窗外有什麽？”
“有另一個浩克！壞的！浩克！”
“你知道他從哪來嗎？”
浩克點頭。
“他說，他是罐子。還說他很餓。他讓浩克去山上，找吃的。”
真是操了。
莉莉安心想，這一刻，她的臉色肯定比浩克還要綠。
運輸機慢慢向下傾斜，氣流使得機艙微微顛簸了起來。莉莉安的心情卻迎來了詭異的平靜。
她望了一眼駕駛座的側邊，紅罐就被她放在那邊的盒子裏，不知道它聽到浩克說的話了沒有。如果沒有，那當然是極好的。但如果很不湊巧聽見了浩克扒它馬甲，那按照它是個詛咒罐子，裏面還封印著遠古惡魔的屬性來說，它大概很快就會把她和浩克滅口。
就在莉莉安盤算著，是把罐子丟出去，還是和浩克一起躺平等死or果斷自盡or幹他丫的時候，飛機成功降落在了倫敦某個莊園的大草坪上。
一路順風，無事發生。
莉莉安低頭看了眼懷裏的罐子。
忍了忍，最終還是沒戰勝好奇心，低頭迅速在對著罐子說了句——
“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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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克看了看周圍高大的紅松樹林, 擡頭問莉莉安。
“當然……不是。”莉莉安操縱著湯姆博士的身體，步履輕快地跳躍在頭頂的枝椏間，聞言, 停下來回看他, “我留在這具肉身裏的力量不夠我們從北美瞬移到倫敦。所以我只能先帶你來這裏。你那是什麽眼神？”
浩克打量了一眼她，對她此刻禿頭配長裙的尊容表達了直接的嫌棄：“這是什麽地方？”
“加拿大的魁北克。這是我能帶你瞬移到的最遠的地方。”
莉莉安聳肩, “九頭蛇在附近有一個廢棄的基地，今晚我們先去那歇腳——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麽合適的交通工具能把我們帶去倫敦。”
“哼！”
浩克重重地從鼻子裏噴了口氣, 捏起拳頭揮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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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偷渡倫敦的希望現在全部寄托在九頭蛇身上了。如果我是你, 我就會祈禱那個基地一切安好。”莉莉安說著, 朝他伸出手, “你是不是有點累了，要我載你飛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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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狀更生氣了。
莉莉安從樹枝上躍下，無聲落地, 伸手替他弄掉後腦勺的葉片。
她看似不經意地問道：“你之前來過北邊嗎, 浩克？”
浩克點頭。
“你喜歡北方嗎？”
浩克搖頭。
“為什麽？”
浩克想了想, 用手比劃道：“浩克來過這裏，但班納把浩克關起來。”
“嘖, 真糟糕, ”即使沒有紅罐的過去追溯, 莉莉安也能大概推測出當時的情況。班納博士一直恐懼綠巨人造成的破壞，於是選擇背井離鄉, 離群索居, 通過冥想和瑜伽控制情緒, 減少浩克出現的次數。在班納看來，這是一個對大家都好的選擇。
但顯然他沒考慮過浩克的想法。或者說不願意考慮。
“當時你一定很孤單。”
浩克瞅了她一眼, 沒說話。
兩人之間的氣氛忽然就僵住了，一直持續到他們抵達九頭蛇基地的時候，浩克都一言不發。
面對浩克表現出的明顯的抗拒和戒備，披著湯姆皮的莉莉安表示不以為意。要知道，她現在使用的這具身體可是湯姆博士的，而湯姆是誰？
——是國際刑警和覆仇者聯盟共同的抓捕對象，可惡的九頭蛇逃犯，喪心病狂的生物科學家，也是造成開羅地震的重要導火索之一。畢竟，如果不是為了協助國際刑警抓捕湯姆博士，娜塔莎和班納就不會去開羅，也不會帶上震波小子。
沒有震波小子，地震就不會發生，那個荒唐的超級英雄註冊法案也就不會出現了。所以，追根究底，湯姆博士算得上是造成目前糟糕狀況的萬惡之源。浩克不打死他都算他脾氣好……等、等一下。
莉莉安下意識摸了摸脖子，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湯姆其實在綠洛鎮的印第安墳場時就已經被殺死了。之所以現在看起來還活蹦亂跳，完全是因為她在操縱著身體！
好吧。這大概也算一報還一報？雖然開羅地震的背後也有她在推波助瀾……但惡魔能做的壞事其實很少，她更多的還是起到引導的作用……真正犯下慘案的更多還是人類本身不是嗎？
莉莉安一邊想著，一邊根據湯姆的記憶和之前在佐拉數據庫拷貝過的資料，找到了一架停在基地裝備庫的昆式運輸機，簡單調試好目的地後就招呼一直自閉的浩克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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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安滿意地躺在駕駛座上，點頭打了個響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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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早就已經黑了。但隨著飛機不斷攀升，遠方那些或來自鄉村或來自城市的燈火，便陸陸續續地映入眼簾。
起初只是零星一些閃爍的小點，可不知道從哪一瞬間開始，這些來自人間的光點就擴散蔓延成了一大片亮晶晶的長河，匯向了莉莉安也看不到的遠方。
這不免讓她想到了史蒂夫。曾幾何時，她也曾像飛蛾一樣四處追逐他的靈魂光點。彼時他的靈魂光點就如地面上的這些燈火一樣，散落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吸引著她去探究。
他的靈魂光點也曾眷戀地在她周圍流連。
可現在呢？
她的舞者在哪裏？
他被她丟下了。毫不留情地被留在了陷阱之中。還不知道即將面對什麽。
莉莉安回憶著那一天，在和史蒂夫講述完紙牌作弊者的故事後，她就成了那個作弊者。她聞到了斯特拉克男爵帶著惡意的氣味，於是自己也帶著被拒絕後的惡意離開了史蒂夫。她當然知道憑借史蒂夫的赤手空拳無法和斯特拉克帶去的人馬匹敵，他會經歷一系列來自敵方的毒打、淩辱和折磨，運氣差點甚至可能會因此死去……
但他是她的舞者，所以她不會讓他死掉。
而顯然，他的那些忠誠的同伴也不會。他們會竭盡全力拯救他，即使付出的代價會是生命也在所不惜。因為他們每一個人都清楚，如果被折磨的是他們自己，史蒂夫也會這樣毫不猶豫地為他們付出生命。
這就是他們和史蒂夫的關系。緊密的，忠誠的，無私的。
令莉莉安嗤之以鼻的。
令莉莉安嫉妒的。
但是。
如果。
如果沒有人知道史蒂夫被困的消息。如果沒有人去營救史蒂夫。或者他們去了，但是晚了一步。
莉莉安想，那麽，她會在史蒂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出現。她很想見到他虛弱的樣子，也很想見到他傷痕累累的樣子，更像看見他在她懷裏哭泣的樣子。他也必須吃點苦頭，不是嗎？
多番拒絕惡魔的人就是要付出代價。
無論他是美國隊長，是史蒂夫，還是她的愛人，這一點都不會改變。
就在莉莉安掐著日子算史蒂夫能在斯特拉克男爵手下挨過幾天才會身心崩潰的時候，一直蹲在後艙偽裝蘑菇的浩克終於開口了。
他說：“30天。”
“什麽？”莉莉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在加拿大的時候，班納會每隔30天把浩克放出來一次。”浩克先是用左手豎起三根手指，然後又用右手豎起一根手指，“那個時候，浩克可以跑。周圍有山和草，沒有人。”
莉莉安這才意識到，他是在接著剛才的話題——說真的，這個反射弧是不是有點過長了？
她在心中腹誹，卻又一種對湯姆這張臉來說過分溫柔的表情回望著浩克:“那其他時候呢？在他把你關起來的時候，你在做什麽呢？”
浩克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該怎麽對莉莉安描述他在意識世界的日子，他只能說：“就是，待著。”
“沒有別的娛樂嗎？”莉莉安若有所思。
“看班納練瑜伽？”浩克遲疑地開口。
“哇哦。所以你其實是能看到他在做什麽的，對嗎？”莉莉安有些驚訝。班納和浩克這種一體雙魂的情況其實和人類病理學上的“解離癥”十分相似。比如多重人格、片段性失憶、自我感消失等解離癥癥狀都可以在班納轉化為浩克的過程中觀察到。當然，其中最明顯特征的就要數“浩克”這個暴力人格的出現了。
班納認為，浩克，是他被伽馬射線感染後出現的病毒或腫瘤，需要消殺或切除，但在莉莉安看來，浩克更像是主人格班納在遭遇重大創傷事件（被伽馬射線輻射）後被迫誕生的次人格，出於保護主人格的目的，無論行事手段還是個性都暴力非常。但或許是主人格班納博士的智商過於優越了，所以新誕生的浩克與之相比就顯得心智不足。
不過，莉莉安倒是更喜歡浩克一些。比起總是恐懼的班納，浩克簡單的靈魂倒是要純粹一些。
也要好套話的多。
她不斷品味著浩克話語裏透露出的信息量，感覺好像琢磨出了什麽東西。但這靈感就像劃過天際的流星一樣，轉瞬即逝，她只能抓住個大概。
浩克點頭。
“有時候，班納會主動打開窗戶，讓浩克看見一點點。”說到這，浩克撓了撓頭發，總是兇巴巴的綠臉上，竟然浮現出了靦腆的意味，“但今天，浩克和班納一起看了窗戶。”
“怎麽看的？”莉莉安只覺得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就像現在這樣。”浩克說。
現在……哪樣？
莉莉安看了看自己和浩克。
為了博取浩克好感，表現她有在認真聆聽他說話，莉莉安早在浩克主動開口的時候，就起身來到他的身邊，和他一起背靠著墻壁坐在地上。
可浩克怎麽會和班納一起坐著呢？他們是同一具身體中分裂出的兩個不同人格，即使知道彼此的存在，也從不存在面對面交流的機會。
莉莉安微微變了臉色，浩克卻沒有察覺，有些高興地伸手指著舷窗。
“浩克和班納坐在一起，看著窗戶。”
“為什麽要看窗戶。”莉莉安問，“窗外有什麽？”
“有另一個浩克！壞的！浩克！”
“你知道他從哪來嗎？”
浩克點頭。
“他說，他是罐子。還說他很餓。他讓浩克去山上，找吃的。”
真是操了。
莉莉安心想，這一刻，她的臉色肯定比浩克還要綠。
運輸機慢慢向下傾斜，氣流使得機艙微微顛簸了起來。莉莉安的心情卻迎來了詭異的平靜。
她望了一眼駕駛座的側邊，紅罐就被她放在那邊的盒子裏，不知道它聽到浩克說的話了沒有。如果沒有，那當然是極好的。但如果很不湊巧聽見了浩克扒它馬甲，那按照它是個詛咒罐子，裏面還封印著遠古惡魔的屬性來說，它大概很快就會把她和浩克滅口。
就在莉莉安盤算著，是把罐子丟出去，還是和浩克一起躺平等死or果斷自盡or幹他丫的時候，飛機成功降落在了倫敦某個莊園的大草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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