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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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章 第七十二章
莉莉安和蝙蝠俠的戰鬥稱得上是兩敗俱傷。
先不提聖水對惡魔的致命效果。被強制驅魔遣返地獄, 和自己主動回到地獄，對惡魔來說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體驗。
前者非常、非常、非常痛。
就像人類邊生孩子邊被剝皮一樣——還是難產。
與之相比，後者就像坐特快火車。安全無痛無風險, 嗖一下就到家了。
被強制勸退不如自己放棄。
莉莉安只考慮了半秒鐘, 就主動回了地獄。表面上看，似乎是蝙蝠俠取得了勝利。因為按照常理而言, 除非有人召喚，否則被打回地獄的惡魔一般很難重回人間。
可惜他遇上的是莉莉安。
作為地獄裏為數不多由人墮落成惡魔的惡魔, 莉莉安的能力並沒有強大到毀天滅地。相反, 如果只看魔力的充沛程度的話, 她絕對是一名弱小到常常會被忽略的惡魔。但也正因如此, 她能不受惡魔來人間的通行限制。
說簡單點，就是莉莉安可以隨時往返地獄和人間, 超方便的。
至少之前是這樣沒錯。
但現在出了點狀況——自從她手腕上的紅色魔紋消散以後，莉莉安的力量有了很大的提升, 已經達到了能夠成功偷襲尼爾蓋的程度。
可這也代表, 她不再享有通行法則的優待。
——通行限制開始對她起作用了。
原本通暢無阻的【地獄-人間】特快開始變得特別卡, 都讓莉莉安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攔腰斬斷了。
她費了好大勁兒才把自己從出口拔出來。
不得不承認，這一趟下來, 莉莉安真是元氣大傷, 感覺一滴都沒有了。她用盡最後的一絲被憤怒激發出的力氣狠狠暴打了蝙蝠俠一頓, 算是淺淺報了剛才的瞎眼之仇。
原本她還想折斷蝙蝠俠的背——剛才那個角度打斷他的背會很容易，可惜她真的快虛脫了, 莉莉安只能趕緊找機會離場。
方才她對蝙蝠俠說得那番話堪稱誅心, 莉莉安能明顯從他身上聞到苦痛的氣味。
盡管莉莉安不是很了解蝙蝠俠的個人經歷, 可她了解人性，她能洞察到他內心深處有一片無法填足的空洞, 這片空洞正在蠶食他。
他似乎被迫失去了很多東西。於是他開始渴望創造一個人人都不必面對失去的烏托邦——而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莉莉安冷酷地想。
世界上任何人都無法阻止“失去”。即使是惡魔也無法做到。
所以——
他憑什麽？！
他怎麽敢妄想？！
他只是個普通的人類！
“我還會來找你的，布魯斯，我的仇還沒有報完。”莉莉安用力抓著他的頭發，強迫他擡頭面對自己，“那時你可就不會這麽好運了。”
“我……我等著那天到來。”
布魯斯咳出一口血，他的右眼已經被打得無法睜開，僅剩一只左眼固執地和M特工對視。
“而到那時，我依然會消滅你。”
他的眼睛是寶藍色的，也像寶石般隨著光線變幻著色彩。只可惜，撒入小巷中的陽光雖然燦爛，卻被M特工遮擋了大半。
布魯斯眼底映出惡魔黑色的身影。
莉莉安低低笑了一聲：“真是狂妄。”
“那你最好記住我的名字，蝙蝠俠。”她一拳打落蝙蝠俠的牙齒，在他即將眩暈過去之前，告訴他，“我是……莉莉安。”
莉、莉、安。
舌尖抵住上顎，布魯斯無聲呢喃著惡魔的名字，徹底閉上了眼睛。
見他終於失去意識，莉莉安閉了閉眼，倒退幾步靠在墻上，緩慢地呼吸著。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人類手上吃這麽大虧。果然是世道險惡人心不古，布魯斯·韋恩這濃眉大眼的居然偷偷背了驅魔咒，以後她得重點小心這家夥了！
感到力量稍稍恢覆一些後，莉莉安擡手治療了梅洛蒂的右眼，讓M特工空蕩的眼眶再次擁有了眼球。只是她的惡魔本體就沒這麽好運了，聖水帶來的傷害是永久性的，除非綁架一個天使替她治療，否則莉莉安就得習慣獨眼的生活——當然她也可以安一只假眼。
想到這，莉莉安不免又瞪了眼蝙蝠俠，拿出匕首小心眼地在他腹部原本的傷口上，又加了一道。
做完這一切後，她才像出了口惡氣般的離開小巷。身影消失在了路邊往來的人群中。
過了一會，莉莉安進入一個紅色報刊亭，撥通了一個號碼。
“你好，這裏是史蒂夫·羅傑斯，請問你哪位，找我有什麽事？”
話筒另一頭傳來對方略帶點疑惑的聲音，背景音有些嘈雜，莉莉安聽見有人在說“再加一份肋眼牛排套餐！”
史蒂夫在餐廳。
這很合理，人類是需要吃飯的。
“你好？”
久久沒得到回應的史蒂夫微微蹙眉。
此時他正在吃午餐。
考慮到他需要購買一套合適的西裝去參加下午的葬禮，史蒂夫在網上查了攻略之後，特意選擇了這家位於哥譚新區中心商圈的牛排館用餐，因為街的對面就是百貨大樓。
來電顯示是串陌生的數字，但史蒂夫的這部電話使用的是私人號碼，按理說只有和他打過交道的人才知道。
對方顯然是認識他的。
因此，史蒂夫耐心地等待了一會。可將近一分鐘過去了，他卻連對面的呼吸聲都沒有聽見。
……這可能是個惡作劇。
史蒂夫想，托尼和克林頓都可能是躲在背後的那個壞家夥。
然而就在他準備掛掉電話，享用美食的時候，電話另一頭卻忽然出聲了。
一個熟悉的，帶著淡淡笑意的低柔女聲響了起來。
“你好，史蒂夫。”
盡管經過電子設備抽樣編碼後傳輸到耳中的聲音和平時說話時略有不同，史蒂夫還是一下就聽出了對面的人是誰。
他的瞳孔大小瞬間起了些微妙的變化。
“莉莉安。”
“是我。午安，史蒂夫。”莉莉安那邊傳來了細微的沙沙聲，似乎是在用手指摩梭發絲，“這家店的牛排還合你胃口嗎？”
——她就在附近！
莉莉安在看著他！
果然，他之前的感覺沒有錯，早晨的那陣風就是莉莉安！她真的在哥譚！
史蒂夫猛地轉頭看向透明的玻璃窗外，目光銳利地搜尋著一切可疑的行人和場所，一邊回答莉莉安的話，一邊不動聲色地點開了通話界面上的一個鍵盤——這只手機在經過托尼的專門改造了多了一些非常實用的功能，比如一鍵追蹤IP地址。
“……味道還不錯。呃，我是說，莉莉安，你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過來和我一起用餐。”
“謝謝你的好意，史蒂夫。但我恐怕沒時間和你共進午餐。”
莉莉安站在街角的紅色電話亭中，手指輕輕敲擊著玻璃墻壁，“哥譚是一座非常有趣的城市，你真應該抽空好好逛逛這裏，沒準會發現意外之喜。”
史蒂夫忍不住問，“意外之喜中也包括你嗎，莉莉安？”
莉莉安咯咯笑了起來：“那就得看你的表現了，史蒂夫。我註意到你今天的著裝似乎很適合運動，但我也得指出，那頂笨拙的鴨舌帽讓你看起來像個街頭少年。答應我好嗎，史蒂夫，下次別再戴帽子了。”
史蒂夫鎖定了一個電話亭。有個長發及腰，背影纖細的人正站在裏面，看起來很像莉莉安。
他當即站起來，從褲兜裏掏出小費放在桌上，匆匆跑出餐廳，差點和新來的人迎面撞個正著。
他將帽子摘下緊緊攥在手裏：“抱歉……你在哪裏，莉莉安？”
“……我就在這裏。在這座城市裏。”莉莉安說，“來找我吧，史蒂夫。”
說著，她掛掉了電話，轉身準備離開。
這是，電話亭的玻璃門被一只男人的大手猛地拉開！史蒂夫看著這個熟悉的背影，伸出手準備抓住她的手臂——
“嘿！你這是在對我進行性騷擾嗎？”留著絡腮胡的男人扭頭，嬌俏地呵斥道，史蒂夫發現他的上下睫毛就像毛蜘蛛的節肢一樣濃長，長至腰際的黑發一看就是被精心打扮過的，油光水滑地仿佛水獺皮毛。
史蒂夫頓時像被油潑到一樣松開手：“抱歉，我認錯了人——”
此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令史蒂夫望而生畏的氣質，這個連納粹都沒害怕過的士兵在此刻不由後退了兩步。
男人撲閃著眼上下打量著他，翻了個不屑的白眼。
“哼，真是過時的搭訕技巧。”史蒂夫這才註意到他的指甲也是非常華麗的類型，又尖又長，疑似某種殺人利器，“——不過看在你胸肌還算大的份上，我可以勉強答應你，給你留個電話。但你可別想和我有什麽後續發展哦。”
史蒂夫：“……”
史蒂夫落荒而逃。
好容易擺脫了胡子哥——呃，或者該稱呼為“姐”？——算了隨便什麽吧，手機也成功定位到了方才那通電話的來處，就在街道的另一邊，也是個電話亭。
只不過，已經空了。
壁掛電話下方的小臺面上擺著一本男士時尚雜志Safari，史蒂夫覺得有點眼熟，因為他剛在馬丁的家裏翻到過一本一模一樣的雜志，因其在一眾散落的性感女郎中顯得尤為突出，他曾懷抱著保護珍稀動物的心態將他撿起看了幾眼。
略過其中所展示的美酒與豪車，史蒂夫的目光在其中某頁的獵裝夾克式西服上短暫停留了幾秒。
時間回到現在。
史蒂夫發現雜志擺放的方向正好指著百貨大樓。
這或許是莉莉安給他的某種提示？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史蒂夫進入百貨大樓。很快，他就在商場中看到一個奔跑的身影。長發，纖瘦，從他眼前飛快閃過。
有了上次的慘痛經驗，這次史蒂夫雖然沒看清那人具體的面貌，但他重點瞟了眼胸前。
唔，有明顯的性別特征，應該不是男的。
而且真的很像莉莉安……
史蒂夫猶豫了一下，還是拔腿追了上去。
那人的反偵察能力也很強悍，忽隱忽現的，在發現背後有人追逐之後，她開始往商場的內部通道裏跑。
史蒂夫追著她一路來到了道路盡頭的房間，一眨眼，那個背影就消失了。
似乎躲到了房間裏。
但……這是女廁所。
史蒂夫咬了咬牙，在觀察到周圍沒有人進出後，他悶頭走了進去，迅速一個隔間一個隔間的搜查過去。幸好，全部都是空的。
現在只剩最後那一間了。廁所裏沒有窗戶。她應該就躲在那裏面。
史蒂夫猛地拉開門，而後楞住了。
只見，馬桶後方用來方便女士們放包包的壁臺上，正擺著一個深藍色的方形禮盒，黑色的緞帶下夾著一封帶著馨香與苦澀氣息的明信片。
上面寫著：
【To S.R】
史蒂夫拆開禮盒。
裏面是一套全黑的獵裝夾克西裝。
他心情覆雜地捧著禮盒，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直到一聲尖叫打破他的思考。
“啊——女廁所裏有、有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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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安和蝙蝠俠的戰鬥稱得上是兩敗俱傷。
先不提聖水對惡魔的致命效果。被強制驅魔遣返地獄, 和自己主動回到地獄，對惡魔來說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體驗。
前者非常、非常、非常痛。
就像人類邊生孩子邊被剝皮一樣——還是難產。
與之相比，後者就像坐特快火車。安全無痛無風險, 嗖一下就到家了。
被強制勸退不如自己放棄。
莉莉安只考慮了半秒鐘, 就主動回了地獄。表面上看，似乎是蝙蝠俠取得了勝利。因為按照常理而言, 除非有人召喚，否則被打回地獄的惡魔一般很難重回人間。
可惜他遇上的是莉莉安。
作為地獄裏為數不多由人墮落成惡魔的惡魔, 莉莉安的能力並沒有強大到毀天滅地。相反, 如果只看魔力的充沛程度的話, 她絕對是一名弱小到常常會被忽略的惡魔。但也正因如此, 她能不受惡魔來人間的通行限制。
說簡單點，就是莉莉安可以隨時往返地獄和人間, 超方便的。
至少之前是這樣沒錯。
但現在出了點狀況——自從她手腕上的紅色魔紋消散以後，莉莉安的力量有了很大的提升, 已經達到了能夠成功偷襲尼爾蓋的程度。
可這也代表, 她不再享有通行法則的優待。
——通行限制開始對她起作用了。
原本通暢無阻的【地獄-人間】特快開始變得特別卡, 都讓莉莉安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攔腰斬斷了。
她費了好大勁兒才把自己從出口拔出來。
不得不承認，這一趟下來, 莉莉安真是元氣大傷, 感覺一滴都沒有了。她用盡最後的一絲被憤怒激發出的力氣狠狠暴打了蝙蝠俠一頓, 算是淺淺報了剛才的瞎眼之仇。
原本她還想折斷蝙蝠俠的背——剛才那個角度打斷他的背會很容易，可惜她真的快虛脫了, 莉莉安只能趕緊找機會離場。
方才她對蝙蝠俠說得那番話堪稱誅心, 莉莉安能明顯從他身上聞到苦痛的氣味。
盡管莉莉安不是很了解蝙蝠俠的個人經歷, 可她了解人性，她能洞察到他內心深處有一片無法填足的空洞, 這片空洞正在蠶食他。
他似乎被迫失去了很多東西。於是他開始渴望創造一個人人都不必面對失去的烏托邦——而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莉莉安冷酷地想。
世界上任何人都無法阻止“失去”。即使是惡魔也無法做到。
所以——
他憑什麽？！
他怎麽敢妄想？！
他只是個普通的人類！
“我還會來找你的，布魯斯，我的仇還沒有報完。”莉莉安用力抓著他的頭發，強迫他擡頭面對自己，“那時你可就不會這麽好運了。”
“我……我等著那天到來。”
布魯斯咳出一口血，他的右眼已經被打得無法睜開，僅剩一只左眼固執地和M特工對視。
“而到那時，我依然會消滅你。”
他的眼睛是寶藍色的，也像寶石般隨著光線變幻著色彩。只可惜，撒入小巷中的陽光雖然燦爛，卻被M特工遮擋了大半。
布魯斯眼底映出惡魔黑色的身影。
莉莉安低低笑了一聲：“真是狂妄。”
“那你最好記住我的名字，蝙蝠俠。”她一拳打落蝙蝠俠的牙齒，在他即將眩暈過去之前，告訴他，“我是……莉莉安。”
莉、莉、安。
舌尖抵住上顎，布魯斯無聲呢喃著惡魔的名字，徹底閉上了眼睛。
見他終於失去意識，莉莉安閉了閉眼，倒退幾步靠在墻上，緩慢地呼吸著。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人類手上吃這麽大虧。果然是世道險惡人心不古，布魯斯·韋恩這濃眉大眼的居然偷偷背了驅魔咒，以後她得重點小心這家夥了！
感到力量稍稍恢覆一些後，莉莉安擡手治療了梅洛蒂的右眼，讓M特工空蕩的眼眶再次擁有了眼球。只是她的惡魔本體就沒這麽好運了，聖水帶來的傷害是永久性的，除非綁架一個天使替她治療，否則莉莉安就得習慣獨眼的生活——當然她也可以安一只假眼。
想到這，莉莉安不免又瞪了眼蝙蝠俠，拿出匕首小心眼地在他腹部原本的傷口上，又加了一道。
做完這一切後，她才像出了口惡氣般的離開小巷。身影消失在了路邊往來的人群中。
過了一會，莉莉安進入一個紅色報刊亭，撥通了一個號碼。
“你好，這裏是史蒂夫·羅傑斯，請問你哪位，找我有什麽事？”
話筒另一頭傳來對方略帶點疑惑的聲音，背景音有些嘈雜，莉莉安聽見有人在說“再加一份肋眼牛排套餐！”
史蒂夫在餐廳。
這很合理，人類是需要吃飯的。
“你好？”
久久沒得到回應的史蒂夫微微蹙眉。
此時他正在吃午餐。
考慮到他需要購買一套合適的西裝去參加下午的葬禮，史蒂夫在網上查了攻略之後，特意選擇了這家位於哥譚新區中心商圈的牛排館用餐，因為街的對面就是百貨大樓。
來電顯示是串陌生的數字，但史蒂夫的這部電話使用的是私人號碼，按理說只有和他打過交道的人才知道。
對方顯然是認識他的。
因此，史蒂夫耐心地等待了一會。可將近一分鐘過去了，他卻連對面的呼吸聲都沒有聽見。
……這可能是個惡作劇。
史蒂夫想，托尼和克林頓都可能是躲在背後的那個壞家夥。
然而就在他準備掛掉電話，享用美食的時候，電話另一頭卻忽然出聲了。
一個熟悉的，帶著淡淡笑意的低柔女聲響了起來。
“你好，史蒂夫。”
盡管經過電子設備抽樣編碼後傳輸到耳中的聲音和平時說話時略有不同，史蒂夫還是一下就聽出了對面的人是誰。
他的瞳孔大小瞬間起了些微妙的變化。
“莉莉安。”
“是我。午安，史蒂夫。”莉莉安那邊傳來了細微的沙沙聲，似乎是在用手指摩梭發絲，“這家店的牛排還合你胃口嗎？”
——她就在附近！
莉莉安在看著他！
果然，他之前的感覺沒有錯，早晨的那陣風就是莉莉安！她真的在哥譚！
史蒂夫猛地轉頭看向透明的玻璃窗外，目光銳利地搜尋著一切可疑的行人和場所，一邊回答莉莉安的話，一邊不動聲色地點開了通話界面上的一個鍵盤——這只手機在經過托尼的專門改造了多了一些非常實用的功能，比如一鍵追蹤IP地址。
“……味道還不錯。呃，我是說，莉莉安，你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過來和我一起用餐。”
“謝謝你的好意，史蒂夫。但我恐怕沒時間和你共進午餐。”
莉莉安站在街角的紅色電話亭中，手指輕輕敲擊著玻璃墻壁，“哥譚是一座非常有趣的城市，你真應該抽空好好逛逛這裏，沒準會發現意外之喜。”
史蒂夫忍不住問，“意外之喜中也包括你嗎，莉莉安？”
莉莉安咯咯笑了起來：“那就得看你的表現了，史蒂夫。我註意到你今天的著裝似乎很適合運動，但我也得指出，那頂笨拙的鴨舌帽讓你看起來像個街頭少年。答應我好嗎，史蒂夫，下次別再戴帽子了。”
史蒂夫鎖定了一個電話亭。有個長發及腰，背影纖細的人正站在裏面，看起來很像莉莉安。
他當即站起來，從褲兜裏掏出小費放在桌上，匆匆跑出餐廳，差點和新來的人迎面撞個正著。
他將帽子摘下緊緊攥在手裏：“抱歉……你在哪裏，莉莉安？”
“……我就在這裏。在這座城市裏。”莉莉安說，“來找我吧，史蒂夫。”
說著，她掛掉了電話，轉身準備離開。
這是，電話亭的玻璃門被一只男人的大手猛地拉開！史蒂夫看著這個熟悉的背影，伸出手準備抓住她的手臂——
“嘿！你這是在對我進行性騷擾嗎？”留著絡腮胡的男人扭頭，嬌俏地呵斥道，史蒂夫發現他的上下睫毛就像毛蜘蛛的節肢一樣濃長，長至腰際的黑發一看就是被精心打扮過的，油光水滑地仿佛水獺皮毛。
史蒂夫頓時像被油潑到一樣松開手：“抱歉，我認錯了人——”
此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令史蒂夫望而生畏的氣質，這個連納粹都沒害怕過的士兵在此刻不由後退了兩步。
男人撲閃著眼上下打量著他，翻了個不屑的白眼。
“哼，真是過時的搭訕技巧。”史蒂夫這才註意到他的指甲也是非常華麗的類型，又尖又長，疑似某種殺人利器，“——不過看在你胸肌還算大的份上，我可以勉強答應你，給你留個電話。但你可別想和我有什麽後續發展哦。”
史蒂夫：“……”
史蒂夫落荒而逃。
好容易擺脫了胡子哥——呃，或者該稱呼為“姐”？——算了隨便什麽吧，手機也成功定位到了方才那通電話的來處，就在街道的另一邊，也是個電話亭。
只不過，已經空了。
壁掛電話下方的小臺面上擺著一本男士時尚雜志Safari，史蒂夫覺得有點眼熟，因為他剛在馬丁的家裏翻到過一本一模一樣的雜志，因其在一眾散落的性感女郎中顯得尤為突出，他曾懷抱著保護珍稀動物的心態將他撿起看了幾眼。
略過其中所展示的美酒與豪車，史蒂夫的目光在其中某頁的獵裝夾克式西服上短暫停留了幾秒。
時間回到現在。
史蒂夫發現雜志擺放的方向正好指著百貨大樓。
這或許是莉莉安給他的某種提示？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史蒂夫進入百貨大樓。很快，他就在商場中看到一個奔跑的身影。長發，纖瘦，從他眼前飛快閃過。
有了上次的慘痛經驗，這次史蒂夫雖然沒看清那人具體的面貌，但他重點瞟了眼胸前。
唔，有明顯的性別特征，應該不是男的。
而且真的很像莉莉安……
史蒂夫猶豫了一下，還是拔腿追了上去。
那人的反偵察能力也很強悍，忽隱忽現的，在發現背後有人追逐之後，她開始往商場的內部通道裏跑。
史蒂夫追著她一路來到了道路盡頭的房間，一眨眼，那個背影就消失了。
似乎躲到了房間裏。
但……這是女廁所。
史蒂夫咬了咬牙，在觀察到周圍沒有人進出後，他悶頭走了進去，迅速一個隔間一個隔間的搜查過去。幸好，全部都是空的。
現在只剩最後那一間了。廁所裏沒有窗戶。她應該就躲在那裏面。
史蒂夫猛地拉開門，而後楞住了。
只見，馬桶後方用來方便女士們放包包的壁臺上，正擺著一個深藍色的方形禮盒，黑色的緞帶下夾著一封帶著馨香與苦澀氣息的明信片。
上面寫著：
【To S.R】
史蒂夫拆開禮盒。
裏面是一套全黑的獵裝夾克西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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