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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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第四十八章
史蒂夫叩響房門：“莉莉安？”
他耐心等待了兩分鐘, 卻沒聽到任何回應的聲音。
於是他踹門沖了進去。
覆仇者大廈的客房很大，是個套間，經過客廳以後才能* 見到臥室。史蒂夫警戒地大量周圍, 只見角落書桌上的電腦屏幕雖然已經黑了下去, 卻餘溫尚存，這表明主人剛離開不久。
她離開了？還是藏在什麽地方？
史蒂夫見狀愈發警惕, 他飛速藏到墻後，手放在身後握緊盾牌, 透過未關嚴實的房門謹慎地往裏看去——按理說, 莉莉安已經在這住了好幾天, 理應留下一點生活的痕跡。
但是, 沒有。
臥室裏面空蕩蕩的，床鋪嶄新得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酒店式拖鞋被整齊得擺在床前，一切都顯得如此得體和整潔, 仿佛從未有人存在。
他的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就在這時, 他倏地捕捉到身後傳來一聲細微的, 幾不可聞的響動。仿佛蝴蝶震顫翅膀，又好似鳥兒淩空飛翔。是那種很容易被忽略, 卻又在此刻足夠有存在感的聲音。
戰鬥鍛煉出的肢體本能往往比大腦的反應速度更快, 在史蒂夫轉身之前, 他的手就下意識的將盾牌擲向身後發出聲音的地方！
振金盾牌砸碎浴室門，就像鐵板碾碎雞蛋一樣簡單。
嘭一聲巨響, 盾牌直接在浴室門上砸出一個大洞, 而後又無比順滑地彈回史蒂夫手裏。
史蒂夫感到背後襲來一陣溫熱的……
水汽？
他感覺不對地回過頭。
卻見莉莉安正頭發潮濕, 渾身赤|裸地站在門後。
滿室氤氳的霧氣中，她扭頭驚恐地望向他, 眼神濕潤得宛如一頭被猛獅盯上的小鹿，正徒勞地試圖在這極具侵略性的目光中掩飾自己最脆弱的部位。
“隊——長？！”
追著他趕來的山姆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本想說出的話頓時卡在喉嚨裏，最後一個單詞語調上揚，有種不合時宜的滑稽。
山姆此時真恨不得直接鉆到地縫裏去！
他可不是有意撞見這一幕的啊啊啊啊——
他趕緊捂住眼睛，假裝頭暈地背對他們扶墻而立，然後眼疾手快地給他們關上臥室門。
山姆痛苦地想：我真的不是有意加入他們的Play的。
“抱、抱歉！”
史蒂夫猛地用盾牌堵住門上的窟窿，緊接著轉過身將其他能看到裏面的縫隙擋得嚴嚴實實，胸口劇烈起伏著，不知道是因那些可怖的猜測，還是因為不小心看見了莉莉安被紅紋纏繞的蒼白身體。
他突然很熱。
史蒂夫渾身顫抖著。他長褲裹得很緊。他感覺到大量的熱氣，伴隨著甜而苦澀的溫暖氣息透過布料傳到大腿和周身。
他能感覺到自己後背結實的肌肉正在不住顫抖著，有汗水順著肋骨流向小腹。
他的喉結，沈重而難耐地滾動了一下。
所幸這狀況只持續了不到半分鐘，因為裹著浴巾從浴室裏出來的莉莉安很快就一言不發地將史蒂夫轟出了客房。
“我不是有意的，莉莉——”
房門重重摔在了史蒂夫臉上。
一旁的山姆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走廊的空氣中彌漫著令人尷尬的沈默。索性很快，晚他們一步的娜塔莎為他們帶來了托尼的新發現，打破了窒息的空氣。
“結果出來了，是個好消息：芯片和電子病毒的IP來自於同一個地方——新澤西州，維頓哈利營地。不過話說回來，你倆剛才為什麽跑得這麽快？是莉莉安出了什麽事嗎？”
“她很好。”史蒂夫馬上說，“呃，或許不太好？”
娜塔莎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緩緩挑起了眉。
在覆仇者們看不見的室內，莉莉安正和窗外加百列冰涼的綠眼對視著。
“阿尼姆·佐拉所在的地方被反追蹤法陣隱藏起來了，現下你我都無法主動找到甚至接近那裏。”
加百列隱去了身後在夜色中過於醒目的天使翅膀，懸停在落地窗外，“但你目前交往的這群人類可以把他帶到我們的面前。或者，為我們引路。”
莉莉安錯開他的目光，轉身從架子上抽出一支尚未開封的烈酒，又拿出一瓶冰水將二者混合倒進酒杯，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且慢條斯理，熟稔得不像是地獄來的生物，聽見加百列這麽說，她微微揚了揚下巴，似笑非笑地沖他晃了晃酒杯。
“你什麽時候淪落到和人類為伍了，天使長大人？我還以為你的神通足夠對付佐拉了呢。”
加百列蹙眉：“是你告訴我佐拉的消息的，莉莉安。而且我依照你給我的情報調查過佐拉，他對我們的了解可要比一般人多得多。如果不借助人類的力量，在反追蹤法陣的保護下，我們不可能找到他。”
這倒不錯。
莉莉安點點頭：“可反追蹤法陣能攔住我不奇怪，畢竟我只是個剛轉正不久的實習生，資歷尚淺。但我沒料到就連你，大天使加百列也會被擺一道……就很奇怪了。”
她走向窗邊，隔著一層玻璃看著加百列。
她踮起腳尖試圖和加百列保持平視：“簡直讓我不得不開始懷疑大天使的能力。”
下一秒，加百列穿過玻璃走進了屋內，堅實的胸膛徑直撞上莉莉安手裏的酒杯，莉莉安一個沒註意，杯中綠色的液體便一個晃蕩灑出來。
然而，酒液卻定格在了即將灑落在地毯上的前一秒。
不，不僅僅只是酒液。還有整層樓，整座大廈，甚至是整個世界的時間都在此刻凝滯了：
機器人笨笨底部的吸塵器正運行到一半，托尼去拿甜甜圈的右手停在半空，班納博士的食指剛碰到眼鏡架，克林頓的哈欠還沒打完，娜塔莎正準備落下的前腳離地面僅有毫厘之差，山姆眨到一半的眼睛尚未徹底睜開，而史蒂夫……
史蒂夫打算看向莉莉安房門的頭正扭到一半。
所有事物的行動都被定格，除了加百列和莉莉安。
加百列拿過莉莉安的酒杯：“是嗎？”
他將酒杯輕輕往下一搖，重新啟動時間的同時，也穩穩接住了本該灑掉的酒液。
“是的。即使你正試圖以這種方式彰顯力量。”莉莉安搶回了杯子，悶頭喝光了酒，“也無法改變你在這件事情上無能的事實。”
說著，她又倒了一杯酒：“佐拉的反追蹤陣法到底有什麽古怪？據我所知，人間很少有什麽東西能真的逃過你的眼睛。”
“除非那東西力量的來源和我同級，或在我之上。”加百列淡淡地說，“但最終答案，還得見到實物才能揭曉。”
莉莉安若有所思地啜了口酒。
只有等到見到實物法陣才能揭曉阻礙加百列的力量來源嗎？
……恐怕不見得。
莉莉安的心中，其實已經隱隱有了一個答案：
——阿斯塔羅斯。
失蹤百年的前地獄財務主管，墮天使中第一個等級的掌權者，惡魔學院最早的惡魔向導，統治數學，指引寶藏，並能回答向他提問的人類的專業領域所有問題的智慧魔神。
如果他還活著，九頭蛇又恰好找到了他。
那麽有這一位墮落天使的指引，佐拉確實能夠繪制出足以抵擋大天使力量的反追蹤符陣。
就是不知道屆時，阿斯塔羅斯和加百列對上哪個贏面比較大。
“你在喝的這個綠油油的液體……是什麽東西？”加百列忽然出聲詢問。
“苦艾酒。”莉莉安慢慢說，“人類把它稱為‘綠色繆斯’。你要來一杯試試看嗎？”
不等加百列回答，莉莉安已經指揮苦艾酒自己把自己倒進酒杯裏。
加百列有些猶豫地接過杯子。
莉莉安翻了個白眼：“我確信你不會被它毒死。”
“我不會被毒死。”加百列說著，學著莉莉安剛才的樣子仰頭一口氣喝掉，然後表情突然變得很嚴峻。
莉莉安期待地看著他：“怎麽樣？”
“……很奇怪。”他皺眉，斟酌地描述道，“我的舌根感覺很難受。”
“恭喜你，第一次品嘗到‘苦澀’的滋味。”莉莉安說，“你成長了，加百列。”
“苦澀有什麽用處嗎？”
莉莉安定定看了他一會，而後若無其事地別開目光。
“哦，那倒是沒什麽屁用。苦澀只是人類才能體會到的一種感覺而已，除了讓人難受以外一無是處。”
“那你為什麽還要主動去喝？”
“因為我閑得發慌。而且酒櫃裏剛好擺著一瓶。”
“你今天有點奇怪。”加百列看著她，“從教堂出來以後你就一直在發脾氣。雖然你之前也經常發脾氣，但這一次格外古怪。”
“怎麽，你是打算和惡魔促膝長談嗎？”莉莉安不欲同他在這個問題上扯皮。
“當然不是，我沒有時間。”加百利說，“我待會還要尾隨這幫人類找到佐拉。”
“你打算怎麽處置他？”莉莉安問，“他還挺狡猾的。”
“我會殺了他。”
“祝你成功。”
莉莉安沒什麽表情地沖他舉了舉杯。
加百列對此視而不見，只是表情冷淡地說：“你揭發佐拉的行為值得褒獎，莉莉安。等這件事情結束以後，我會去天堂為你說情。”
“按道理我該對你說聲‘謝謝’的，加百列，可你後半句話讓我笑不出來。說多少次了，我是惡魔，我不需要天堂來審判我。我所做的一切也並非為了別人，僅僅只是為了我自己謀利。”莉莉安將酒杯放到桌上，起身背對加百列解下浴巾，在衣帽間裏挑選著待會要穿的服裝，“如果不是你之前用聖水逼迫我日行一善，我是不會特意來做這些違背惡魔良心的事情的。”
加百列沈默下去。
過了一會，等莉莉安徹底換好衣服後他才開口，“他們出發了。”
莉莉安擡頭向窗外看去，只見一道金紅的身影劃破天幕，緊接著，昆式戰機消失在了雲層中。
“哦，對了，那個叫羅傑斯的人類，他已經開始懷疑你了，莉莉安。你留給了他一個破綻。”
臨走之前，加百列開口如是說：“你本可以第一時間抹去那個詛咒刻印，可你沒有。你是故意讓他發現你的。”
莉莉安聳聳肩：“唔，畢竟我是個講究公平的惡魔，受夠了只有一方盡占優勢的游戲。我需要更深層次的互動，加百列，我也想要被人了解，被人發現。”
她扯出一個惡作劇般的笑容。
“就從向羅傑斯袒露身體先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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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離開了？還是藏在什麽地方？
史蒂夫見狀愈發警惕, 他飛速藏到墻後，手放在身後握緊盾牌, 透過未關嚴實的房門謹慎地往裏看去——按理說, 莉莉安已經在這住了好幾天, 理應留下一點生活的痕跡。
但是, 沒有。
臥室裏面空蕩蕩的，床鋪嶄新得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酒店式拖鞋被整齊得擺在床前，一切都顯得如此得體和整潔, 仿佛從未有人存在。
他的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就在這時, 他倏地捕捉到身後傳來一聲細微的, 幾不可聞的響動。仿佛蝴蝶震顫翅膀，又好似鳥兒淩空飛翔。是那種很容易被忽略, 卻又在此刻足夠有存在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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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一聲巨響, 盾牌直接在浴室門上砸出一個大洞, 而後又無比順滑地彈回史蒂夫手裏。
史蒂夫感到背後襲來一陣溫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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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莉莉安正頭發潮濕, 渾身赤|裸地站在門後。
滿室氤氳的霧氣中，她扭頭驚恐地望向他, 眼神濕潤得宛如一頭被猛獅盯上的小鹿，正徒勞地試圖在這極具侵略性的目光中掩飾自己最脆弱的部位。
“隊——長？！”
追著他趕來的山姆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本想說出的話頓時卡在喉嚨裏，最後一個單詞語調上揚，有種不合時宜的滑稽。
山姆此時真恨不得直接鉆到地縫裏去！
他可不是有意撞見這一幕的啊啊啊啊——
他趕緊捂住眼睛，假裝頭暈地背對他們扶墻而立，然後眼疾手快地給他們關上臥室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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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渾身顫抖著。他長褲裹得很緊。他感覺到大量的熱氣，伴隨著甜而苦澀的溫暖氣息透過布料傳到大腿和周身。
他能感覺到自己後背結實的肌肉正在不住顫抖著，有汗水順著肋骨流向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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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這狀況只持續了不到半分鐘，因為裹著浴巾從浴室裏出來的莉莉安很快就一言不發地將史蒂夫轟出了客房。
“我不是有意的，莉莉——”
房門重重摔在了史蒂夫臉上。
一旁的山姆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走廊的空氣中彌漫著令人尷尬的沈默。索性很快，晚他們一步的娜塔莎為他們帶來了托尼的新發現，打破了窒息的空氣。
“結果出來了，是個好消息：芯片和電子病毒的IP來自於同一個地方——新澤西州，維頓哈利營地。不過話說回來，你倆剛才為什麽跑得這麽快？是莉莉安出了什麽事嗎？”
“她很好。”史蒂夫馬上說，“呃，或許不太好？”
娜塔莎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緩緩挑起了眉。
在覆仇者們看不見的室內，莉莉安正和窗外加百列冰涼的綠眼對視著。
“阿尼姆·佐拉所在的地方被反追蹤法陣隱藏起來了，現下你我都無法主動找到甚至接近那裏。”
加百列隱去了身後在夜色中過於醒目的天使翅膀，懸停在落地窗外，“但你目前交往的這群人類可以把他帶到我們的面前。或者，為我們引路。”
莉莉安錯開他的目光，轉身從架子上抽出一支尚未開封的烈酒，又拿出一瓶冰水將二者混合倒進酒杯，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且慢條斯理，熟稔得不像是地獄來的生物，聽見加百列這麽說，她微微揚了揚下巴，似笑非笑地沖他晃了晃酒杯。
“你什麽時候淪落到和人類為伍了，天使長大人？我還以為你的神通足夠對付佐拉了呢。”
加百列蹙眉：“是你告訴我佐拉的消息的，莉莉安。而且我依照你給我的情報調查過佐拉，他對我們的了解可要比一般人多得多。如果不借助人類的力量，在反追蹤法陣的保護下，我們不可能找到他。”
這倒不錯。
莉莉安點點頭：“可反追蹤法陣能攔住我不奇怪，畢竟我只是個剛轉正不久的實習生，資歷尚淺。但我沒料到就連你，大天使加百列也會被擺一道……就很奇怪了。”
她走向窗邊，隔著一層玻璃看著加百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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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加百列穿過玻璃走進了屋內，堅實的胸膛徑直撞上莉莉安手裏的酒杯，莉莉安一個沒註意，杯中綠色的液體便一個晃蕩灑出來。
然而，酒液卻定格在了即將灑落在地毯上的前一秒。
不，不僅僅只是酒液。還有整層樓，整座大廈，甚至是整個世界的時間都在此刻凝滯了：
機器人笨笨底部的吸塵器正運行到一半，托尼去拿甜甜圈的右手停在半空，班納博士的食指剛碰到眼鏡架，克林頓的哈欠還沒打完，娜塔莎正準備落下的前腳離地面僅有毫厘之差，山姆眨到一半的眼睛尚未徹底睜開，而史蒂夫……
史蒂夫打算看向莉莉安房門的頭正扭到一半。
所有事物的行動都被定格，除了加百列和莉莉安。
加百列拿過莉莉安的酒杯：“是嗎？”
他將酒杯輕輕往下一搖，重新啟動時間的同時，也穩穩接住了本該灑掉的酒液。
“是的。即使你正試圖以這種方式彰顯力量。”莉莉安搶回了杯子，悶頭喝光了酒，“也無法改變你在這件事情上無能的事實。”
說著，她又倒了一杯酒：“佐拉的反追蹤陣法到底有什麽古怪？據我所知，人間很少有什麽東西能真的逃過你的眼睛。”
“除非那東西力量的來源和我同級，或在我之上。”加百列淡淡地說，“但最終答案，還得見到實物才能揭曉。”
莉莉安若有所思地啜了口酒。
只有等到見到實物法陣才能揭曉阻礙加百列的力量來源嗎？
……恐怕不見得。
莉莉安的心中，其實已經隱隱有了一個答案：
——阿斯塔羅斯。
失蹤百年的前地獄財務主管，墮天使中第一個等級的掌權者，惡魔學院最早的惡魔向導，統治數學，指引寶藏，並能回答向他提問的人類的專業領域所有問題的智慧魔神。
如果他還活著，九頭蛇又恰好找到了他。
那麽有這一位墮落天使的指引，佐拉確實能夠繪制出足以抵擋大天使力量的反追蹤符陣。
就是不知道屆時，阿斯塔羅斯和加百列對上哪個贏面比較大。
“你在喝的這個綠油油的液體……是什麽東西？”加百列忽然出聲詢問。
“苦艾酒。”莉莉安慢慢說，“人類把它稱為‘綠色繆斯’。你要來一杯試試看嗎？”
不等加百列回答，莉莉安已經指揮苦艾酒自己把自己倒進酒杯裏。
加百列有些猶豫地接過杯子。
莉莉安翻了個白眼：“我確信你不會被它毒死。”
“我不會被毒死。”加百列說著，學著莉莉安剛才的樣子仰頭一口氣喝掉，然後表情突然變得很嚴峻。
莉莉安期待地看著他：“怎麽樣？”
“……很奇怪。”他皺眉，斟酌地描述道，“我的舌根感覺很難受。”
“恭喜你，第一次品嘗到‘苦澀’的滋味。”莉莉安說，“你成長了，加百列。”
“苦澀有什麽用處嗎？”
莉莉安定定看了他一會，而後若無其事地別開目光。
“哦，那倒是沒什麽屁用。苦澀只是人類才能體會到的一種感覺而已，除了讓人難受以外一無是處。”
“那你為什麽還要主動去喝？”
“因為我閑得發慌。而且酒櫃裏剛好擺著一瓶。”
“你今天有點奇怪。”加百列看著她，“從教堂出來以後你就一直在發脾氣。雖然你之前也經常發脾氣，但這一次格外古怪。”
“怎麽，你是打算和惡魔促膝長談嗎？”莉莉安不欲同他在這個問題上扯皮。
“當然不是，我沒有時間。”加百利說，“我待會還要尾隨這幫人類找到佐拉。”
“你打算怎麽處置他？”莉莉安問，“他還挺狡猾的。”
“我會殺了他。”
“祝你成功。”
莉莉安沒什麽表情地沖他舉了舉杯。
加百列對此視而不見，只是表情冷淡地說：“你揭發佐拉的行為值得褒獎，莉莉安。等這件事情結束以後，我會去天堂為你說情。”
“按道理我該對你說聲‘謝謝’的，加百列，可你後半句話讓我笑不出來。說多少次了，我是惡魔，我不需要天堂來審判我。我所做的一切也並非為了別人，僅僅只是為了我自己謀利。”莉莉安將酒杯放到桌上，起身背對加百列解下浴巾，在衣帽間裏挑選著待會要穿的服裝，“如果不是你之前用聖水逼迫我日行一善，我是不會特意來做這些違背惡魔良心的事情的。”
加百列沈默下去。
過了一會，等莉莉安徹底換好衣服後他才開口，“他們出發了。”
莉莉安擡頭向窗外看去，只見一道金紅的身影劃破天幕，緊接著，昆式戰機消失在了雲層中。
“哦，對了，那個叫羅傑斯的人類，他已經開始懷疑你了，莉莉安。你留給了他一個破綻。”
臨走之前，加百列開口如是說：“你本可以第一時間抹去那個詛咒刻印，可你沒有。你是故意讓他發現你的。”
莉莉安聳聳肩：“唔，畢竟我是個講究公平的惡魔，受夠了只有一方盡占優勢的游戲。我需要更深層次的互動，加百列，我也想要被人了解，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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