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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庭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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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庭審

一夜沒睡好的檀溱終於說服一直在腦海中吵架的兩個想法,她哪也不去。

就像和莊子苑說的那樣,下班後喝悶酒,然後...好好生活。

沈鴆早早在院門口站著等莊子苑,神色自若。“早,小鴆。”院長按下車窗和東張西望的人打招呼。“院長,早啊。腳好些了嗎?”

“不怎麽樣,你過來扶一下。”韓濤老婆的預產期就是這幾天,想時刻陪在孕婦身邊的心情她能理解,送她到門口後爽快批假。“好。慢點...”

“法院傳票還沒有送來?”

“嗯,案子立完的話應該就是這兩天了。”簡磐的母親也是律師,所以長大逢年過節也聽到過不少案子,但自己打官司這還是第一次。

“今天的安排是這樣的:上次和你提到的那個牙齦整形的患者約好中午十點在咱們院裏見一面,下午五點之前我會帶你去找張律師了解具體情況。”沈鴆在電梯裏回憶著安排中的內容,“你衣領上有一根頭發。”

莊子苑邊說邊伸出手,指尖輕拂,帶著若有若無、不屬於她的酒香味。“院長昨天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

每次她們的院長心煩時外出找樂子,身上都會帶著一陣聞起來讓她有些嫉妒的味道。“嗯,是遇到一些事,不過與工作無關,而且我也處理妥當了。”

又是這樣。每次沈鴆想不用工作接近她,都會被打斷。沒再繼續說話,搭在她胳膊下的手臂慢慢收緊。

“對了,簡總昨天來過,讓我別告訴你。”

話音剛落她就緊捂住嘴,像個不小心說錯話的倒黴蛋一樣。莊子苑被她的樣子逗笑了,出了電梯笑著問到:“那你為什麽還告訴我啊?”

“因為...因為我...”她猶豫著,鼻尖似乎還殘留著剛剛陌生的味道,“我相信您。”

本以為這丫頭想說什麽話呢,她呼一下懸起來的神經看來都是多餘的。“相信我不會告訴她你告訴我她來過?”

開門時稍微走神,沈鴆繞不明白,只是乖巧地點頭:“嗯。”真是好欺負的奶貓。

她靈活地轉筆,看著比自己那盆小了不少、茁壯生長的綠蘿,有些無厘頭地問:“上次的醬牛肉好吃嗎?”

沈鴆似乎還在糾結什麽告訴她不告訴她的問題,連說話都省了,手上翻著文件心思飄走地點頭。

不熟悉她們的人容易把她們看成姐妹,昨天就是。她擅自說自己是院長的妹妹,現在想來似乎很不妥。

萬一院長只是礙於面子才讓我留在她身邊,其實早就煩我了...胡思亂想,長長的睫毛掃過眼眸,水光瀲灩的。

“小鴆,”

院長在叫她。

她連恢覆狀態都忘了,水汪汪的眼睛隨時要哭出來一樣,委屈巴巴地看著她。

莊子苑哪受得了她這出啊,“小乖乖怎麽了這是?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抹抹眼角解釋:“沒事,睫毛太長,剛有一根掉進去了。”

嚇我一跳。“那就好,我挑個時間,讓咱們院裏的美容師給你修一修。”

早上簡磐沒去,她吃的很少,加上吃藥,有點反胃。“小鴆,先別看了,幫我去買點吃的,涼熱都可以。”專心工作的人擡頭,沒多問,立刻什麽出門去買。“真是的,怎麽這麽聽話。”

說起來,整個公司裏,沈鴆不是陪她最久的那個,但是離她最近的。

她和許多大夫護士都是老朋友,開美容院也是她小時候的夢想。大學她學的是美容專業課程和實踐,畢業那年用自己的積蓄正式建成了這個美容院,開業典禮上,她請來了許多同學,挨個敬酒敘舊。

唯獨對小孩那桌上的沈鴆沒什麽印象。

“學姐好,我是中醫藥系大一新生,那位是我哥哥,我叫沈鴆。”

莊子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難怪讓這個小姑娘這麽漂亮,他哥系草、家族基因啊!“中藥,是個好方向,學姐祝你學習節節高,感情順順意。”她當時喝得有些多,說話的腔調類似可以模仿出的沙啞老幹部。

“坐小孩這桌就都是小孩,弟弟妹妹們都未來可期,快樂成長!”

本以為吃完飯下來大家各奔東西很少能再見到。直到兩年前原來那位助理打算回家陪伴父母,找工作的沈鴆再次遇到了她。

她察覺人神色憔悴,單獨帶到自己辦公室詢問。得知他哥哥五個月前查出來白血病,全家上下沒一個人能配型成功,講著講著就忍不住哭了出來。

她從記事起就沒怎麽哭過,更見不得別人哭。

至於為什麽醫學專業畢業為什麽不去當醫生,可能是對消毒水的味道、害怕的壓抑產生了恐懼,以及顛覆過於美好初衷的不信任吧。莊子苑苑只是這樣想著,溫柔地給她遞紙巾。

失去親人無疑是痛苦的,她最大地給予安慰:“以後你就在這好好幹,我把你當成親妹妹。”

十分鐘過去,她也從回憶中晃神,打開還冒著熱氣的黑米粥,還沒喝上半碗,約好的時間就到了。

“你好。”

簡單地了解情況後,結合簡磐給出的一些客觀因素,她很快和患者溝通好,並和科室醫生交流,最後敲定方案和價格。

“您看您什麽時候有時間?”開據憑證的醫生和藹地問她。“就現在就可以...”她說話的聲音一直很小,特別是和外人對她的大吼比起來。

“不好意思是我的表達不清楚。我的意思是,今天之外的一周內,您看有沒有時間?”

從進院門到現在,所有人始終都對她很和善。“那就明天吧...謝謝你!醫生!”重音的“謝”字像是用光了她大部分的勇氣,深深鞠了一躬。

午飯很簡單。談完事情就突然沒了胃口的莊子苑只喝完了粥,包子沈鴆也沒吃幾口。

時間來到下午兩點。

“小鴆,我這邊的都處理的差不多了。”莊子苑欣賞了一會她認真工作時的側顏,動了動坐得有點酸的身子。

“嗯,我的也差不多了。現在去嗎?”

“走吧。你會開車的吧?”

沈鴆認真看著她,眼神裏是要舍命也要保護她安全的意思。莊子苑彎彎眼角,心裏在想:這段時間的娛樂時間肯定是要剪一剪了,不過有把握打贏一場官司的感覺,好像也不錯。

莊子苑用另一只手輕輕叩門。“請進。”

怎麽會這麽像呢?這分明就是昨天中午聽到的聲音。“張律師你好,我姓莊,莊子苑。”

“莊院長你好。我叫張真。我們先核實一下這上面的身份信息是否有誤。”

雖然腳一直在隱隱作痛,但莊院長依舊頭腦清醒。“法院的傳票先送到了我們律所,你看一下。”

“必須是本人出庭嗎?”

“不是必須的。您可以讓你可以信任的下屬或私家律師,比如您的這位秘書,或者只有代理人也就是我來出庭。”

“好的,我會盡可能出庭。”

張真笑笑,“我們有充足的把握勝訴,莊院長不用太擔心。”

“不好意思接個電話。”談完已是一個小時後,張真剛起身和莊子苑握手告別,打印訴狀的手停下來拿起響個不停的手機。

“Aster,”

很熟悉的稱呼。

“好,我周末送到你的酒吧,好的,bye.”

檀溱和他的另一層關系也很好理解。酒吧內的瑞典酒大部分都是來自於張真。

因為他會每隔幾個月回一次瑞典,托運回來許多的酒,波羅的海、生命之水以及一些原漿啤酒都很受部分人們歡迎。

他時不時會送檀溱一些,畢竟這種純正烈酒不是很受眾。上一批她就全放在酒吧,打算用來豐富口感和迎合酒吧氛圍。

幾乎很快用完是她沒有想到的。可能有人和她一樣,失戀了。

直接問他是不是認識自己的鄰居會顯得過於冒昧,不問她又實在耐不住好奇心。“可以最後問您一個問題嗎?”

“只要和案子有關。”張真有名氣之前就遇到過死對頭派人打探自己私生活,打算當做黑料。

所以對於這種問題,他自然是有所防備。

“...開庭對著裝有要求嗎?”臨時改變問題。

張真沒有覺得這個問題幼稚,而是認真地回答:“最好是正裝,不能過於懶散。”

之後的幾天到開庭當日,她都在家中修養,爭取做法院電梯時不用人扶著。期間再次和張律師溝通時也沒在想問過那個問題。

她想,似乎可以問問檀溱。

但好幾日過去,一直沒有遇到人。恍惚間又回到了像以前從不認識也沒有過多交集的鄰居。

也是奇怪,莊子苑在這棟樓裏住了兩年,檀溱住了小一年,卻一直沒見過對方。像岳雲鵬那句“您出去的早我回來的晚,咱不得拜的街坊”。

開庭當天。

“我當事人有充足證據表明其曾多次告知原告方填寫事項,且每位患者填寫的資料單都會註明如露填或不明之處及時向醫師反應,違反者負全責。所以原告方是在沒有聽取醫師囑咐的情況下造成過敏。我方只應承擔5%到10%的責任。”

一小時後正式結案,只賠償了一些精神損失費。

“終於結束了,開庭的時候都這麽困的嗎?”一直坐著沒說話的莊老板站直伸個懶腰。“那莊院長,我就先走了。”張真整理好材料,對宣判結果毫不意外。

“也不知道您喜歡些什麽,不如一起吃個飯吧,我認識一家西餐館。”整件案子沒什麽技術含量,張律師還是花著和幾百萬的大案子一樣的時間處理,莊子苑很佩服。

“不了,有約。”

沈鴆也是長舒一口氣,畢竟年紀還小,膽子也沒院長大,真上法庭還是會感到慌張。

簡磐也抽出時間打來電話:“怎麽樣?他們全責?”語氣輕松,純屬好奇。

“不是。”莊子苑故作沈重,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

“嗯?怎麽可能啊,就這種案子...你是找了個什麽人...”

“先打住。你能不能先聽我把話說完。”自己這個發小哪都好,就是繼承了幹媽的“碎碎念”技能,而且說的還往往讓人無法反駁。

只想給你個白眼,“行,你說。”

“一個小時完事,我們就賠了不到一萬的精神損失費。”莊子苑好像能想象到簡磐那種發覺自己被人開玩笑了的表情,偷笑出聲。

“你嚇我一跳!絕交吧!”

【作者有話說:好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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