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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縱情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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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縱情燃燒

會開完了, 協議簽好了,人也該走了。

“我們送你一程回學校吧。”東區的人說完,補充一句, “帝星代表也在。”

燕嶼同意了,協議只是粗綱,具體的細節需要不斷打磨,回去這一路正好繼續完善。

“從蟲族中心到白欖星區很遠, 軍艦也要開很久,我可能很難有機會回來了。”他說,“再等我幾日, 我把蟲族的事收個尾, 我們就回去。”

要收尾的事當然是很多的, 關稅政策、招生流程、移民問題……燕嶼連開了三天大會,晝夜顛倒, 開得頭昏腦漲,各部門文職蟲看見他撒腿就跑,才勉強敲定出個試行方針。

公事辦完, 滯留在蟲族內的人類軍艦也必須要離開了。再拖下去, 就要跌破雙方的忍耐極限。

離別前夜,燕嶼終於有機會從公務中抽身, 回到他和曼努埃爾的家裏。

這些天曼努埃爾沈寂了下去,竟然一反常態地沒有來打擾他。以至於進門的時候,他都有點惴惴不安。

……總覺得有個大的在等自己。

但曼努埃爾實實在在沒什麽好鬧的了, 他也忙,忙著確認基本盤鱗翅目的忠心, 確保接下來對軍權動刀的時候,下屬不會背叛自己。

也忙著忽視那艘即將離港的軍艦。

還是副官被同事們明裏暗裏暗示著, 戰戰兢兢敲開了頂頭上司的辦公室,小聲提醒:“老大,赫利俄斯閣下明天就要啟程離開了。”

曼努埃爾就從文件堆裏擡起頭,看著他:“所以呢?”

副官聲音更小了:“您不回家嗎?”

曼努埃爾沈默了幾秒,自言自語:“……我確實該回去一趟。”

回去幹嘛呢?

燕嶼也在想,曼努埃爾想做什麽呢?

他推開門的時候,曼努埃爾已經洗了澡,黑色卷發正在往下滴著水。他赤裸著上身靠在床頭,正漫不經心翻看著文件。

門打開,外面的風洩進來。於是敏銳的軍雌就擡眸看過來,就這麽一眼,視線對上,燕嶼就明白了——他想做。

文件被無聲合上,滾落在地。

文件夾的角磕在堅硬的地板上,應當是有很響的聲音,但沒有人聽見。

耳朵被潮水占據了,他們只聽得見呼吸聲像風滾草一樣團成團,毛毛躁躁又亂七八糟地飛。原本拿文件的雙手,陷入了背肌和發根之中。溫柔而潮濕的觸感通過相貼的肌膚傳遞到每一個神經末梢。

這是他們之間最溫柔的一次□□。

大部分時候他們都在接吻,蝴蝶原型進食的方法是吸食,人類的舌似乎也變成了細而長的口器,捕獵般絞緊另一條舌。生命需要水存活,愛人也需要啜飲彼此唇舌間隱藏的甘泉才能存活。

所以他們親吻,就像在搶奪水源。

爭奪水源就是爭奪生存權,這是一場莊嚴的戰爭。

偶爾有敗退的一方燒紅了臉去舔舐皮膚上晶瑩的水珠——曼努埃爾濕漉漉的頭發平等地讓他們兩人的脖頸、肩胛骨、鎖骨和胸前都沾上了水滴——那麽不知足的勝利者就會強硬地掰過他的臉,讓他仰頭張開嘴,繼續他們未完成的、偉大的戰爭。

粼粼的愛欲從攪動的舌尖流下,讓耳後的頭發濕得黏在一起。年輕而富有力量的酮體上,肉與骨的起伏就藏在皮下,像一片未被征伐的、原始的大地。一條細細的、蜿蜒的小河繞著山脈的起伏,溫熱、透明、銀亮。

這是慈悲的愛人降下的甘露啊!

它令這血與肉組成的大地都震顫起來,冷硬的山脊也融化了、柔軟了、溫順了,紅霞在這共振中沈入了大地,於是朦朧而暧昧的紅色從白的皮下透了出來,大地正在開花呢。

有誰發出一聲古怪的、急促的、近乎抽泣的呻吟。

山看著太陽,太陽在搖晃。

暖黃色的燈,睜著熾熱的眼恫嚇地望著他們。

感官本來就融化在了潮熱之中,世界在過曝的燈光裏明晃晃的,顯出幾分攝影棚的虛假。於是曼努埃爾就瞇了瞇眼,長而濃的睫毛像蝶翼一樣合攏,在暗下來的視野裏,重新捕捉到身上戀人潮紅的臉。

直射的燈像燙在眼睛上的煙頭,在視網膜留下紫紅色的燒痕,他拽下戀人的頭,把眼睛藏在鼻息裏、垂下來的發裏。

他們又開始接吻。

弓起的背脊就像嶙峋起伏的山脈,光和冷冷的空氣都被隔絕在外,有迷亂的手從後頸、肩頭和腰腹——從每個亂七八糟的角度攀上,這雙手正像一個堅忍的愚公一樣,七零八落地試圖推動山脈。

在這樣的暴行下,雪色的山脈洇出了淡紅色。

於是便有一只手折過來,按住手肘柔軟的那個窩,然後順著小臂上跳動的青筋往下滑,直到指尖感觸到幹燥的掌紋。

伴隨著一聲低低的:“輕點。”十指相扣,阻止了愚公對山的攻伐。

另一個人就悶悶地笑,相扣的手掌翻轉,就蓋在了對方的手背上,他牽著這只手,帶它拂過起伏的胸口,一路下滑,落到小腹上。

手掌被故意朝下按了按。

軍雌自然是有很多肌肉的,小腹上的每一根線條都很自然而漂亮,是力與美的結合。但手掌下的觸感卻不只是肌肉,有什麽東西在血與肉的內部跳了跳。

笑聲更大了點,還夾雜著愉悅的喘息。

潮熱、逼仄、狹窄。

蟲族是很喜歡這樣的環境的,就像回到了卵內,又像繁殖季的呼喚。生命的溫床就在這樣潮濕溫熱的環境中,被生命迸發的激情與欲望孕育出來,促使著他們快遵從生物的本能縱情繁衍。

蟲族有非常非常嚴重的生殖崇拜,人類持續了千年的父權制,讓他們將生殖崇拜與□□崇拜畫上等號。但蟲族這樣一個雌蟲掌權,蟲母是唯一造物主的社會,他們的生殖崇拜就是子宮崇拜。

創生權無論在哪個種族,都是神的權柄,擁有孕育生命能力的女人和雌蟲,在蟲族看來,都是神的代行者。

繁育是最偉大的事業,它是快樂,也是痛苦。

曼努埃爾緊閉著雙眼,燈光留下的紫紅色燒痕還在他眼皮上閃爍,他幾乎有些目眩神迷。

那只手又往下壓了壓,壓到內腔由狹窄變成更狹窄。

他說:“給我一個孩子。”

……那只靴子終於還是落地了。

“這個問題我們之前討論過,我不會留下子嗣。”燕嶼溫柔而殘忍地回答他。

在他們最初上床的時候,就談論過這個問題,當時他告訴曼努埃爾,他不會生孩子。這句話說得古怪,“他”不會生孩子,可是不論是雄蟲還是人類,都不能生呀,而且為什麽不是“他們”呢?

它的潛臺詞就是——“我不會生,你自己看著辦吧,你要是想要隨便你”,這便是默許他搞開放性關系的意思。

當時曼努埃爾聽懂了,且嗤之以鼻。只認為他在說小孩話,遲早會屈服於社會的重壓下。

那個時候他們沒有感情,他這樣說也無可厚非,可是事到如今,為什麽他還是不肯松口呢?

曼努埃爾怨恨地說:“你不跟我生,我就去養雄蟲情人。到時候你最好別嫉妒!”

天地忽然懲罰般猛然晃動了一下,一陣猛烈的快感從小腹內部傳來,一路竄上頭皮,他爽得打了個顫。

“我現在就很嫉妒。”燕嶼說。

他很耐心地說:“現在不是以前了,你要是繼續地主做派,養雄蟲情人,菲利普會和你拼命的。我跟他們談好了,在你接下來的改革中,他們會堅定不移地支持你的。何必把自己的盟友往外推呢?”

曼努埃爾一邊爽一邊洩憤般咬他手指:“不用你談,他們也會支持我,軍閥割據的局面他們只是一盤菜,垂直的政府組織卻能給雄蟲公平競爭的機會。”

燕嶼便很無奈地笑了一下,被咬在口腔裏的手指懂了摸,很溫柔地摩挲了一下他的唇,就想要緩緩退出。

但是曼努埃爾看著他,突然咧嘴一笑,手突然猛然竄出,鉗住他的後頸,不許他後退。

“射在裏面。”

他學著燕嶼那令人惱火的溫柔聲調,還舔了舔唇上的指尖。

對於雄蟲和人類而言,高等軍雌的力量是壓倒性的,當他鐵了心禁錮住誰時,很難有人在不搏命的情況下擺脫。

燕嶼臉色微微一變,警告性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我明天就要走了。”

曼努埃爾就陰陽怪氣:“是啊,明天天亮你就要離開了,在這之前,我們還有一整晚的時間。”

腹腔絞緊的柔軟內壁突然化為一道令人望而生畏的關隘,摧枯拉朽地朝內擠壓。一只手,一只不細膩的、生了繭的、濕漉漉的手順著小腹的線條一直朝下、朝下,直到碰到快樂的源泉,滾燙的結合處。

——毀滅性的快感忽明忽暗地炸開,年輕的身軀僵直著。

曼努埃爾的眼神全稱沒從愛人的臉上挪開過,他侵略性的目光直勾勾地黏在那張總是不露聲色的臉上,貪婪地捕捉眉梢眼角每一絲藏起來的歡愉,捕捉每一瞬間的空白和隱忍。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追逐快樂就好了。□□的時候,一切現實的苦楚都消失不見,只有近乎癲狂的快樂。

在天亮之前,縱情狂歡吧!

有什麽濡濕黏膩的液體溢出來了,沾到了下面那只手,沾了白色的指尖被他惡意地晃在燕嶼的眼前。

……如他所願,生性內斂的年輕人瞬間臉色通紅。

“大吃了一頓,多謝款待。你要嘗嘗自己的味道嗎?”

燕嶼努力在牽制住他脖頸的鐵手下側頭,真的是好大一份努力!但卻只招來了放蕩曼努埃爾的嘲笑,他慢條斯理把指尖擦在戀人的唇上。

燕嶼想要伸手去攔,但又怕沾到手上,只是遲疑了那麽一秒,唇上就傳來了黏膩的觸感——他條件反射想要抿唇,想到那是什麽後立刻止住動作。就像被捏住後脖頸的貓一樣,僵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他的大腦羞憤得死機了。

曼努埃爾嘲笑得很大聲。

他不止笑,還仰身去舔,舔到了舌尖也不抿化,而是非得撬開羞澀的愛人的唇,非讓他也一起品味一番不可。

水聲和匆忙的吞咽聲中,燕嶼沒有品味出什麽味道來,他只要一想到剛剛自己吃了什麽,就忍不住幹嘔的欲望。

曼努埃爾稀奇地摸他嘴角,調笑道:“是你的東西在艹我,你幹嘔做什麽?”

“……你別說了,可以嗎?”

“不行。”漂亮而不饜足的雌蟲蛇一樣舔著他手臂上若隱若現的筋絡,情意綿綿地說,“這才是第一次,你要把我填滿才行。”

燕嶼看著他,似乎有很多情緒閃過,最後他只是很低很低地說:“這次開會來了很多人類,你記得嗎?從人類到蟲族中央腹地,也算得上長途航行了。”

有一滴晶瑩的汗水順著他的睫毛,顫動著滴落進曼努埃爾的眼睛裏,鹽分刺激,淚水為了清洗掉這份刺痛而源源不斷地湧出來。

他什麽也沒說,但又像什麽都說盡了。

曼努埃爾眼底愉悅的笑意迅速消退,留下一片冰冷而堅硬的審視。

“所以呢?”他冷冷問。

“……星際長途航行必須準備生理方面的軍需物品。”他終究沒有直說,但誰不是聰明人?曼努埃爾一聽就明白了。對枯燥而孤獨的星際長途航行而言,避孕藥也是後勤需要準備的一部分,一般用不上,但總歸要準備好的。那燕嶼說這話也就不言而喻了,他有提前準備吃藥。

否則,他怎麽會無套就上床——這也太不負責任了!

那個燈又散發出慘白的光,滾燙地燙在曼努埃爾的瞳孔上,紫紅的、深綠的影子交替閃爍。他不吭聲了,目光盤旋在燈光上,像一只孤獨的鷹。沈默了好一會兒,目光才緩緩落到戀人的臉上。

“我恨你。”

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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