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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兩怨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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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兩怨種

景恒狠狠嗅著鳳明身上的味道,想張口將嘴邊的軟耳垂叼住,細細地品,慢慢地磨。

“我能親你嗎?”他突兀地問。

鳳明宛若只敏銳小獸,單手捂住耳朵:“不準。”

“好,不親耳朵,就親親手。”景恒像情場上的浪蕩騙子,出言誘哄:“你若不喜歡,我馬上停下來。”

鳳明被整個兜在景恒的懷中,看見的、聞見的、聽見的全是景恒。

可憐的、一點經驗也沒有的鳳明,就這般被哄騙著,被親到了耳邊的手指。

即便隔著手,還是好癢,鳳明咬唇忍著,不知道哪裏出了差錯、事情為何會發展至此。

怎生這調情的話,景恒說出來,總是讓他手足無措,想往後躲;他說出來,景恒不但不躲,反而貼上來,又親又舔。

鳳明仰起頭,努力思索哪裏出了岔子,他總覺不對勁,直到被景恒吮住喉結時,才出言阻止:“別......別舔。”

不知不覺間,衣襟外露出的脖頸,從頭到尾被舔了個幹凈。

鳳明像一只被破開硬殼的蚌,只能露出軟肉任人吮吸。

景恒如願叼住那精巧的喉結,宛如最下流的潑皮無賴,在大齊權力中樞的聞政堂中,著迷地舔舐一個太監的脖頸。

他錯了,他把自己想得過於高尚。

他沒有因為鳳明變乖而放過他。

反而變本加厲。

更想聽他喘、聽他哭。

鳳明一直在喘,他甚至不知自己為何要喘,他明明什麽也沒做。

他仰著頭,軟倒在景恒懷裏,好像被點了酸麻穴,全身無力。

難道他脖子上也生了個麻穴嗎。

當景恒的唇摩挲著往他衣領裏探,鳳明心中警鈴大作,腰也不軟了,手也有勁兒了,擡手就甩了景恒一巴掌。

景恒被打得偏過頭去,舔舔唇角,心想這巴掌挨得不冤枉。

鳳明反手去抹脖頸上的口水:“你屬狗的嗎?啃我脖子作甚。”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被占了便宜。

好大的便宜。

鳳明滿手的口水不知該往哪兒擦,揚聲吩咐雙喜打盆水進來。

景恒從雙喜手中接過銅盆,叫雙喜下去,親自擰了帕子給鳳明擦手。

鳳明斜眼睨他:“這會兒倒會伺候人了?”

景恒把鳳明脖子都給吮紅了。

景恒望著那抹紅,眼神幽深。

鳳明什麽都不懂,他從沒和人親熱過。

這個想法只要一過腦子,景恒就發了昏只想瘋狂占有他,親他抱他,讓他永遠屬於自己。

鳳明不是有喜歡的人麽,難道根本沒成?

竟有這般的好事。

看來那人不行。

如果景恒有條尾巴的話,現在一定搖飛了。

臉上挨巴掌也高興。

美死他算了。

景恒拿帕子給鳳明擦臉,鳳明毛毛的,直起雞皮疙瘩。

鳳明拿過帕子自己擦,吩咐道:“以後不許碰我衣服。”

鳳明對殘缺的身體極敏感,太監都是這般,不許旁人看自己身子,景恒一碰他衣領,他就控制不住想扇他巴掌。

“只是不能碰衣服嗎?”景恒猶豫了一下,終究是色膽包天:“還可以親手嗎。”

鳳明惱羞成怒,把帕子扔進水盆裏,濺了景恒一臉水。

景恒非但不惱,反而好脾氣地問鳳明:“都親手了,我們算是成了吧。”

鳳明冷笑:“不算。”

景恒道:“這怎不算……你把我便宜都占了,還想賴賬?”

鳳明:???

景恒去抱鳳明:“那你說親哪兒才算成。”

“親哪兒都不算,”鳳明真是被景恒親怕了,用指尖捂著景恒的嘴,像個負心人,故意為難:“我娶你時才算。”

他難不倒景恒,景恒輕笑出聲:“那你何時娶我?”

鳳明瞧著景恒著急,心裏舒坦了幾分,仿若認真思索了一番,說:“你好好伺候,把爺伺候舒服了,爺就娶你。”

景恒擁緊鳳明:“好,都聽你的。”

鳳明回避,景恒沒法子,反正抱也抱了,親也親了,依景恒看,這就是成了。

管他鳳明認不認,反正人都在他懷裏了。

雖是這般安慰自己,景恒還是心慌,叮囑道:“沒全成,也至少半成了,你可不能再和別人好。”

鳳明靠在景恒懷裏,不知為何有些犯困。他沒應聲,靠在景恒懷中,閉上眼,總覺得很熟悉,這種熟悉俘獲了他,像張網,兜著他往下沈。

情絲難斬,景恒少年心性,執著無畏。

鳳明心道,且由他折騰,只消自己定了心,只不答應和他相好就是了。

撞了南墻,也就回頭了。

景恒又叮囑:“還有,你以後生氣,只管打我罵我,我絕不還手,可別在牽扯旁人了。”

鳳明擡起頭:“打謝停,你心疼?”

“他還是個孩子呢,”景恒道:“差點叫打死了,誰看著不心疼。”

這回答鳳明有些滿意,他靠回去,又闔上眼:“打不死,他功夫好著呢。”

景恒摘下鳳明的冕冠,冕冠有些分量,給鳳明額上勒出道印子,景恒輕輕揉著:“你昨日穿得那般神氣,還威風凜凜地打人給我看,是不是想嚇跑我。”

鳳明耳尖微微發熱,他耳朵愈紅臉愈冷:“我就是喜歡打殺別人。”

景恒瞧著著實可愛,想去親,又忍住:“別說是喜歡殺人,你就是喜歡吃人我也喜歡。”

鳳明有些奇怪:“我為何要吃人。”

“坊間傳聞。”景恒見鳳明困了,輕聲哄:“去塌上睡會兒,我給你撿有趣的講。”

鳳明靠著他,懶得動:“你身上暖。”

景恒輕笑:“定是屋裏冰盆放多了,我叫他們撤下去些?”

鳳明搖搖頭,坐到塌上,解開兩顆襟扣一躺,閉了會兒眼,又睜開:“不困了。”

景恒搬了小凳,坐在榻邊:“我陪你說說話。”

鳳明擡手擋住光,挑剔道:“太亮了”

他喚道:“雙喜,打簾子。”

雙喜應了聲,把窗前竹簾解下,屋內驟然暗下來。

鳳明皺眉,又喚雙喜:“打扇。”

景恒從雙喜手中接了扇,輕輕給鳳明扇風。

鳳明仍不滿意:“雙喜,水。”

他不易入睡,總要在睡前折騰一番,雙喜早已習慣,端來茶伺候鳳明喝了,立在一旁等吩咐。

鳳明一翻身。

景恒道:“別叫雙喜了,你有什麽吩咐,直接和我說就是。”

鳳明十分煩躁:“燃些香罷,我睡不著。”

景恒點上香,坐回來接著給他打扇,鳳明皺著眉,毒素折騰的難受,他睡不著。

“怎還鬧覺呢?”景恒手捂上那對瀲灩雙眸,鳳明睫毛顫顫,輕輕刮著景恒的手,露出的小半張臉上仍帶著些不悅。

“我接著給你講許仙的故事罷,上次講到許仙將傘借給白蛇後......”

白蛇傳的故事徐徐鋪展,景恒的聲音不緊不慢,講到還傘,鳳明呼吸漸沈,睡著了。

景恒守著他睡,也起了些困意,他支著頭,闔上眼,坐在矮凳上,二人呼吸混在一處,面對面地睡了。

自得知景恒被鳳明留在宮中,小皇帝景俞白心裏就裝了件大事,時刻想著去找景恒玩。

景恒現下住的紫和宮,離東宮不遠,隔著本該皇帝住的太和宮。不過齊聖宗景衡死後,太和宮一直空著,景俞白沒搬進去,他父皇、皇祖父都死在那裏。

昨日鳳明生氣,景俞白不想觸黴頭,下了朝會老老實實地讀書、寫大字、背文章。

今日不用上朝,景俞白上午寫完大字,屁股上就長尾巴,他坐不住,眼巴巴望著紫和宮的方向。

大宮女鸞枝當他耐不住暑熱:“今兒小廚房新做的烏梅山楂蜜,拿冰鎮著很是爽口,給您盛些用?”

景俞白道:“小叔叔進飯總是不香,山楂蜜開胃,朕去送些給他。”

“跑腿的事自有下人去做,怎勞動聖上親自跑一趟。”

景俞白嫌鸞枝啰嗦,喚來小太監多福,拎著罐蜜就跑了。

鸞枝看著景俞白走遠的明黃背影,皺眉自言自語:“您是皇上,想見誰傳來就是,哪有皇上拿著東西做借口去見臣子的。”

小皇帝繞道紫和宮,見景恒不在,說是在聞政堂,景俞白一路小跑,跑到聞政堂時喘得像只小狗,就差吐舌頭了。

多福跟在後面喘,他今年十二,就比景俞白大兩歲,看著還沒景俞白壯實,倆小孩滿宮跑,若旁人見到指定會責怪下人。風明卻不管那些閑事,他養孩子是散養,還能還能養死了不成。

小皇帝到時,聞政堂靜悄悄的,侍衛說鳳明睡下了。

雙喜匆匆迎出來給皇上請安。

景俞白說:“別吵他,朕在外面玩會兒。”

說在院子裏玩,卻跑去了禦花園。

雙喜既管不了皇帝,又不舍得叫醒鳳明,只得多譴人跟著。鳳明睡了一個時辰,景俞白便玩了一個時辰,鳳明醒來後喚人找去時,他扒著正樹捉蟬。

領回來時,景俞白滿頭大汗,小臉曬得通紅,見到景恒,高興極了,左一句‘好久不見,’,右一句‘我可想你了’。

景恒本就喜歡小孩子,之前還想守些君臣之禮,極為克制,景俞白伸著小爪子抱他腰,景恒按耐不住,把景俞白抱了起來。

“臣失禮了。”

景俞白摟住景恒的脖子:“最喜歡皇叔了。”

景恒抱著小皇帝,頗為驚喜:“你看他還挺喜歡我。”

鳳明警告地看了景俞白一眼,景俞白汗毛倒豎,像只被鷹盯上的兔子,一動也不敢動。

“你好兇,”景恒拍拍小皇帝的後背:“皇上不怕,皇叔帶你去吃點心好不好。”

景俞白笑起來,奶聲奶氣地說好。

鳳明沈下臉,恒露出嚴肅神情,他問景俞白:“我說過什麽。”

景俞白垂下頭,低眉耷眼:“不能吃。”

聖宗景衡是因中毒而亡,毒物來自飲食,至今未能查出來源,皇帝所食所用無不精細,每樣都經過反覆驗過,誰也不知何處出的岔子,查出時,中毒已深。

這是種慢性毒,中毒者逐漸夜不能寐,生生將人熬死。故而,為防覆轍,鳳明對飲食更為在意。

思及齊聖宗,鳳明心間一緊,隱隱作痛。

人間歲月滾滾向前,從不因一人愛恨停留。

齊聖宗離開時,鳳明痛若斷腸,恨不能以身相殉,而今兩千個日夜從這份不舍上碾過去,再回想,只餘隱痛。

十年生死兩茫茫,五年、十年、二十年過去,他還會記得他嗎?

鳳明怨恨薄情的自己。

他擡眸看向眼前景恒,景恒眉間含笑,溫柔地望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齊聖宗景衡:聽說你到處說朕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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