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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強烈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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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強烈落差

雲亭醒來時床上只有他自己,另一半枕頭和床單平整沒有褶皺和溫度,好似昨晚的旖旎交纏是一場夢。

後頸的微痛酥癢告訴他不是,成譽覆在他身上喘息的畫面也是真實的。

信息素還很濃郁,艾草的清幽的藥味讓他骨頭發軟,臉頰埋在枕頭中,從頭發絲到腳趾都被alpha的氣息包裹,仿佛是揮之不去的印記。

雲亭想到昨晚,成譽埋在他鎖骨胸膛又吻又咬,像一只留下專屬烙印的小狗。

他半靠在床頭沒有力氣推拒,汗津津的發梢貼著耳後,濕潤的皮膚透著漂亮的粉紅,落在alpha眼裏像一塊草莓慕斯蛋糕。

咬在齒間散發著濃郁的香甜,清涼的薄荷不再是沁人心脾的冷冽,它是馥郁濃烈的,在高熱的情況下熱烈回應艾草的攻占。

雲亭平躺看著天花板的燈,昨晚的光暈還晃在眼前,暖黃的色調一片連著一片,汗津津的空氣泛著潮濕的草本氣息,翻湧的血流蔓延至四肢百骸。

回憶讓他不堪忍受地閉眼,把被子提起來擋住臉,羞臊沒有平覆反倒是alpha的信息素充盈鼻腔。

雲亭翻身側躺,不知是逃避還是眷戀地把頭埋在枕頭裏,手臂搭上肩膀,摩挲著暖烘烘的腺體,身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經歷這次他終於明白為什麽瑞斯總是提議他去找個alpha,抑制劑再好也是藥物,即便是健康的omega都不建議常用,情熱是天性,而天性需要釋放。

反覆壓抑之後會對身體造成傷害,後面更會成倍反撲。

每次雲亭用抑制劑和小玩具熬過發熱的第二天會非常疲憊,手腳軟綿,提不起一點勁兒,哪裏像這次,除了腰酸之外,精神滿滿,是他成為omega以來最好的狀態。

而這個狀態是alpha的信息素給他的。

雲亭睜眼,訥訥地想,是成譽給的。

房間裏窗戶拉得嚴實無法看到天色,雲亭不知道手機放哪兒,他不累不困,賴床只是信息素導致對alpha氣味的依賴。

他掀被子下床,窗簾朝兩邊緩緩打開,今天不是一個艷陽天,天色灰蒙蒙的,厚白的雲層把天空壓得很低,似乎要來一場大雨。

雲亭走出臥室,客廳裏靜悄悄的,餐桌放著一份早餐,昨晚的行李箱已經不見了。

墻上的鐘顯示八點半,以往他也是這個時間起來,開門聽到成譽在廚房裏的動靜,等他洗漱完出來,剛好早餐上桌冒著熱氣。

一晚而已,成譽已經走了,徒留一屋子的信息素和貼著桌上的便利貼。

雲亭靠近桌子拿起那張紙條。

【雲老師,我見你睡得熟就沒叫你,怕你尷尬更怕你像昨天那樣提褲子不認人,說些我不愛聽的話,所以我就先走了。早餐在桌上,如果涼了就熱一熱。今天陰天,我把洗衣機的衣服放進烘幹機,記得收一下。這兩天發生的事你不用覺得有負擔,我喜歡你,抑制劑也好,一夜情也好,總之我很開心。我知道你不願意提起這件事,放心,我會當作什麽都沒發生。你只是我的編舞老師,我們只是單純的合作關系,等我出這個門會把一切忘了。】

幸好便利貼是最大號的,否則真放不下這麽多字。

雲亭指尖摩挲,後面還有一張。

【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不會給任何人說的,我的嘴巴很嚴,更不會傷害自己喜歡的人。】

看到這,雲亭的心臟微微收縮了一下,奇怪的異樣感宛如溫火烹煮著檸檬醬,酸中帶苦的味道隨著咕嚕嚕泡泡冒出來,不等味道蔓延泡泡已經破了。

【我第一次喜歡別人,不知道怎樣的喜歡對對方是好的,我能想到的是尊重你,愛護你,然後等你。我已經等了八年了,不在乎更久一點。幸虧熬過這些年,也幸虧你足夠優秀讓我念念不忘。是不是有點太肉麻?快寫不下了,沒找到第三張辦便利貼了,所以就這樣吧。有事咱們微信聊,等你休息好了隨時來舞團找我。滕靈大賽迫在眉睫,我等你。】

成譽的字挺漂亮的,哪怕縮小很多密密麻麻擠在一起仍不影響整體形狀和力道,一筆一劃皆能看出筆鋒和骨感,像他這個人一樣強勁有力。

雲亭看完內容後過了好一陣才緩緩將便簽放下,有些滯澀的目光緩緩移向桌上的早餐,三明治、小籠包,油條和豆漿。

他吃了能量補充劑,十二四小時內沒什麽饑餓感,但還是坐下來喝一口豆漿,有些涼了,口感不算好,黃豆的氣味也變淡,但是他喜歡原味,嘗不出來一點甜。

雲亭慢條斯理吃著早餐,屋子安安靜靜的沒有多餘聲音,在成譽搬進來前他一直是一個人獨居,沒有招舍友也叫朋友,因為他享受獨處的靜謐。

僅僅三個月而已,僅僅早中晚有人一起吃飯而已。

雲亭咽下小籠包,盯著成譽坐的位置發怔時,意識到自己竟然有些不習慣。

“轟隆———”,遠處傳來沈悶的雷聲,外面的風又大了一些,在高層宛如狼嚎。

窗外烏沈沈的,沒有亮光透進來房子裏也是漆黑壓抑一片。

雲亭吃完東西後去洗碗,站在洗手池邊,冷水沖著手腕時突然想起自己三個月沒進過廚房了。

吃飯的事情是成譽一手包辦,洗碗也不用雲亭操心,雖然成譽只有十八歲,但他沒有十八歲的莽撞和懵懂,比雲亭更會生活,會想到生活中細枝末節的事情,例如家裏的紙巾,冰箱裏缺的食材,又或者是櫃子積起的灰塵。

雲亭把餐具洗好放進櫥櫃,正好這時候烘幹機響起聲音,他走過去把烘好的衣服拿出來。

他的短袖,他的褲子,他的外套還有他的枕套。

雲亭拿出最後一件,不死心再往裏面看看。

空了,的確沒有別的。

外面下起雨,雨點由小轉大,豆大的雨中珠劈裏啪啦拍打著玻璃窗,很快糊出一片斷線似的水汽,外面的景色被霧氣籠罩一般暴雨沖刷地面,陰沈的黏氣氤氳在空中,如有實質一般壓在心頭上。

不知是天氣還是別的,雲亭心裏悶悶的,說不上難過也算不上開心。

他坐著厚厚的地毯,慢吞吞將衣物折好,沒開燈的屋子很沈暗,他坐在窗邊宛如一道被虛化的剪影。

夏季雨水多,看這個大雨的架勢得下好久,電閃雷鳴,一道接著一道雷聲滾過,轟鳴叫人心慌。

雲亭把疊好的東西拿進房間,然後站在室內突然不知道幹什麽。

沒遇到成譽之前,滿心想著如何加入舞團、如何能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舞蹈;遇到成譽之後,少年天天泡在練舞室,而他待在書房翻閱資料,腦海被無數視頻書籍占滿。

滕靈大賽近在咫尺,三個月的時間並不長,只能說剛好夠調整狀態,其他參賽選手肯定早就已經把比賽舞蹈準備好反覆練習、琢磨細節,而成譽這邊毫無進度,練舞蹈在哪兒都不知道。

雲亭知道現在應該立刻投入編舞的事宜中去,可他提不起精神不想動彈,雨聲的白噪音擾得心煩,“撲通”倒在床上深深吸了口氣。

alpha信息素快散掉了,只剩很淡很淡的清苦,但這份清苦之中裹著薄荷的冷冽,雲亭感知到這個後,低悶的情緒緩和了些。

夏天落雨由悶熱改為濕熱,屋內的空調不停歇,雲亭蜷縮在床上睡得有些冷,半夢半醒間扯過被子蓋著,捂著半張臉,讓艾草嚴嚴實實包著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震動的手機把他從睡夢中拉出來,嗡嗡振個不停,一直沒找到的手機落在床下。

雲亭清醒幾分,看到來電號碼頓了頓,雖然是陌生來電,但他心裏有種猜測。

然而就這麽楞神的工夫電話自動掛斷了,他匆匆解鎖想回撥,沒等手指點上屏幕電話再次進來,這次來不及細看立刻接通。

“餵?雲亭,你身體怎麽樣啊?感冒好了嗎?”是章藝明。

雲亭微微繃著的一口氣松懈下來,答了還好之後覺得奇怪:“你怎麽知道我感冒了?”

“昨天還是前天來著,打你電話是那小子接的,說你感冒在睡覺。”章藝明懶洋洋打個哈欠,“本來我計劃今天出去玩兒的,下雨取消咯。我去你家吧?正好聊聊後面舞蹈的編曲?”

雲亭按了按脹痛的太陽穴,疲倦道:“改天吧,到時候我聯系你。我感冒沒好完還,還有點不舒服。”

章藝明不強求,只說讓雲亭至少提前三天找自己約時間。

掛電話後,雲亭切回通話記錄頁面,未接電話顯著一串紅色,刺得眼眶不舒服。

這個電話沒有再打進來,雲亭猶豫再三沒有回撥過去,把手機扔一邊重新倒下來。

這一覺睡了大半天還是覺得困,瑞斯說過這種現象是對alpha的信息素依賴,在標記期間alpha的信息素越淡,身體會越累。

這種情況沒辦法吃藥解決,唯一只有獲取alpha信息素。

臥室裏快聞不到艾草味道,被褥裏的氣息也漸漸被薄荷徹底覆蓋,雲亭躺了一會兒依舊不舒服,蓋著被子也冷津津的,睡了這麽久的床頭一次令他輾轉反側。

十五分鐘後,主臥門打開,他光著腳踩著木地板,徑直走向客房。

房間幹凈整潔,alpha睡了三個月的地方,即便有阻隔貼隔斷信息素擴展,氣味仍比主臥濃郁很多。走之前把所有東西還原了,若非空氣中彌漫著艾草的清幽,完全看不出這裏有住過人的痕跡。

雲亭把櫃子抽屜看了一遍,如他所想,成譽沒有落下任何東西。

他躺上床,臉頰挨著被褥蹭了蹭,信息素安撫躁動的腺體,清苦帶著濃濃的安撫性質,立刻讓心裏莫名的煩悶平覆下來。

天色漸晚,大雨不歇,雲亭睡在充斥著成譽氣味的房間裏,任憑雷雨漫漫,安然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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