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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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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小混蛋

景辭楹並不知道裴松霽的內心正在經歷怎樣的掙紮,現在唯一想做的只有趕緊把他送到家,然後回去睡覺,他實在困得厲害。

但裴松霽住的地方又遠,因此到時已經快一點。

好在裴松霽還沒有喪盡天良,再讓他自己打車回去,而是讓司機把他送回去。

臨告別時還加了一句,“今晚抱歉,你的假期可以再往後延一天。”

“好的裴總,周二我會準時上班。”景辭楹聞言立刻回道。

然而沒想到話音剛落卻聽裴松霽說道:“錯了,是周四。”

“周四?”景辭楹楞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裴松霽給他的假期原來不包括周六周日。

一時間喜出望外,半夜被拉過來的怨氣瞬間煙消雲散,看裴松霽都覺得順眼了一點。

第一次真心地回了一句,“謝謝老板。”

-

突然多了好幾天的假期,景辭楹十分開心,難得有這麽時間可以多陪陪姐姐,景辭楹一天也不願意浪費,把所有時間都耗在了醫院。

劉阿姨看著他這樣有些心疼,不住地勸,“小楹,趁著放假你也出去走走,好好休息休息,醫院有阿姨在呢,你大可以放心。”

景辭楹知道劉阿姨是好心,但並沒有答應,反而勸她多回去休息。

“謝謝阿姨,但我平時也沒什麽時間過來,現在好不容易放幾天假,想過來多陪陪姐姐,您天天都守在這兒,最辛苦的其實是您,剛好我在這兒,這兩天您就別過來了,好好休息。”

兩人都為對方考慮,一時間誰也拗不過誰。

最後還是劉阿姨妥協道:“行,那你在這兒守著,阿姨回去給你燉排骨湯喝,好好給你補補。”

景辭楹和劉阿姨已經認識了很多年,知道她不是客套,於是也沒有再推辭下去,“好,謝謝阿姨。”

劉阿姨走後,病房裏只剩下了景辭楹一個人。

植物人雖然每天躺在那裏不能動,看起來十分省心,但其實需要的照顧並不比正常的病人少。

每天都需要按摩,擦拭,否則很容易出現壓瘡和肌肉萎縮。

景辭楹熟練地幫景辭君按摩完後,便開始用針筒給她餵飯。

餵完飯又用熱毛巾幫她擦拭幹凈了手和臉,擦到手的時候發現她的指甲有些長了,於是找出指甲剪來給她剪指甲。

剛剪到一半時發現姐姐的手指動了一下。

景辭楹看到後笑了一下,連忙說道:“姐,你是不是想和我互動?”

景辭楹的話音剛落,就見景辭君的手指慢慢合在一起,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好,那你能聽到我說話比個1好不好?”

景辭楹說完就見景辭君的手指一點點挪動,沖他比了個1 。

“那再比個2。”

景辭君依舊照做。

“姐,那你再比個3。”

“4。”

“5。”

比到5的時候景辭君的手掌全部張開,景辭楹見狀,立刻了然地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她的手裏,然後就感覺到景辭君的手掌一點點合住,緊緊握住了他的手,很用力。

景辭楹心中酸澀,但面上依舊笑意瑩瑩,不住誇讚起來,“我老姐真厲害。”

“看起來恢覆得很不錯,照這麽下去,你遲早能醒過來。”

在景辭君出事之前,景辭楹一直以為植物人就是像電視裏演得那樣,每天直楞楞地躺著一動不動。

但接觸之後才發現並不是。

他們其實也有反應,會睜眼,會眨眼,會用手指比他的指令,只是醒不過來而已。

一開始景辭君的任何反應都會讓他欣喜若狂,以為下一秒她就會像電視劇裏的主人公那樣慢慢蘇醒。

可是他的期待換來的只有一次次失望,以至於絕望。

他的姐姐被困在了意識裏,而他無能為力。

但他明白自己不能絕望。

因為病床上的景辭君只會比他很絕望。

景辭楹查過許多相關的資料,發現植物人並不是一無所覺,有的甚至能聽見周圍人的對話,因此景辭楹在姐姐面前從來都是只說能讓她開心的事。

“我們老板最近可能被人間歇性奪舍了,給我放了三天假,終於有時間可以陪陪你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工作一切都好,雖然忙了點,但工資很高,等你醒了之後我再努力幾年,差不多就能在這裏買個小房子,然後在這裏安家,當然你要是不喜歡這裏的話我們還可以回家,錢賺的多少無所謂,夠活就好了,只要我們都平平安安的,其他都不重要了。”

“爸媽應該也是這麽希望的,到時候離得近,咱倆還能經常去看看爸媽。”

景辭楹說到這兒感覺到姐姐的手似乎動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怎麽又說了不該說的話,於是連忙轉移話題道:“對了,姑姑前幾天還打電話了,跟我聊若若妹妹學習的事,說她才上初中就跟不上了,愁的慌,還讓我勸勸她,但你也知道我嘴笨,哪裏會勸人,還是等你醒了之後勸吧,你們都是女生,共同話題也多。”

“姑姑還說過年會過來,給我們送些年貨,雖然爸媽不在了,但還有人惦記著我們呢。”

“對了。”景辭楹說著想起什麽似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只口紅塞到了景辭君的手裏。

“那天逛商場看到的,覺得這個顏色很適合你就買下來了,等你醒了用。”

自從父母去世後日子困頓了許多,因此本該在最愛美的年紀,景辭君卻從來沒有打扮過自己,還是上班的時候工作需要才買了化妝品開始學化妝。

景辭楹那會也買過一只口紅當做她開始上班的禮物,只是那會兒沒有多餘的錢,買的口紅很一般,但景辭君很喜歡,愛惜地用了很多年。

如今他終於可以給她買貴一點的口紅,但景辭君卻用不到了。

雖然景辭楹努力克制,但在姐姐面前總是容易破功,怕被她聽到難過,於是借口上廁所,起身出門來到了樓梯間,這才敢釋放自己的情緒。

倒沒有哭,眼淚從前已經流得太多,現在已經有些流不出來了,只是壓抑不住地難過。

他怕這些難過會從聲音中流出來,讓景辭君聽見,只能自己在外面消化好了再進去。

正放空時,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景辭楹轉過頭,然後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是他們隔壁病人的家屬,叫季抒懷。

“你也在這兒。”季抒懷看見他笑了笑,只是笑容中透著幾分慘然。

雖然他們的家屬都是植物人,也不一定能聽見外界的聲音。

但簡直是不約而同的一般,誰也不願在病房裏釋放情緒,生怕萬一被他們聽到些什麽影響心情,因此都會來樓梯間。

他們也是因為這樣才得以認識。

“嗯,最近放假,來醫院看看我姐。”景辭楹回道。

季抒懷聞言笑了一下,從煙夾裏掏出一只煙,卻並沒有點燃,而是夾在指間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

“你們那個扒皮老板舍得給你放假了?”

景辭楹倒不是故意在外面敗壞裴松霽的名聲,只是提起老板總是帶著點情緒,畢竟天下哪個打工人不討厭老板。

“可能最近中邪了吧,突然善良了一點。”景辭楹回道。

季抒懷聞言都被他逗得扭過頭笑,雖然克制,但還是能看出他笑得肩膀都在輕顫。

景辭楹有些好奇地看向季抒懷。

植物人康覆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因此能長時間在醫院,尤其是vip病房治療的一般都非富即貴,加上跟了裴松霽這麽久,景辭楹已經能憑借衣服斷身價,所以他一直都知道季抒懷的家底應該也不一般。

而且似乎也是一個不小的老板,但他們的交情畢竟還沒那麽深,因此再具體一些的情況景辭楹就不知道了。

“你不也是老板,說不定你的員工也背後這麽說你呢。”景辭楹開玩笑道。

季抒懷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也沒落下,而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背後說算什麽,當面說的都有,叫我周扒皮,老混蛋。”

景辭楹被他的話驚住,還有這麽有種的員工?

簡直是吾輩楷模,當代雷鋒。

“誰啊?”景辭楹不免有些好奇地問道。

然後就見季抒懷把頭向病房的方向點了點,然後輕聲罵了句,“小混蛋。”

景辭楹楞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嘴裏的調笑一時間止住,沒再繼續說下去。

這一層的病人都很固定,因此住得久了,其實都能互相了解一點。

他姐姐旁邊住的是一個很年輕的男孩兒。

景辭楹去隔壁送東西的時候掃過一眼,那男孩兒和他姐姐一樣安靜地躺在病床上,深棕色的頭發下是一張很標準的圓臉,皮膚白皙,輪廓深邃,臉上布著幾點零星的雀斑,雙頰泛著紅暈,睫毛很長,隨著呼吸輕輕顫動,像是隨時都會醒過來一般。

漂亮得像是中世紀油畫裏天使。

景辭楹第一眼還以為是混血,但後* 來才知道不是,只是單純長得好看。

景辭楹以前把自己的感受告訴過季抒懷。

季抒懷聽完笑得直搖頭,“你這是被他的長相蒙騙了,什麽天使,就是個小混蛋。”

不過說完眼中便緊跟著一絲悵然,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感慨,“不過你不是第一個被他騙住的,我以前也被他騙住過,他那張臉太會騙人了,只要他想,誰都會被他騙住。”

雖然他們有時候也會聊聊天,但很少深入聊過彼此的家庭關系。

因為景辭楹只知道隔壁躺著的那個男生似乎是他侄子。

但看季抒懷的神情卻不像是在討論親人,反而像是在說愛人一般。

景辭楹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但季抒懷不知怎麽,今日卻很有傾訴欲,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繼續說了起來,“其實他不是我侄子,我和他也沒有血緣關系。”

景辭楹沒有附和,只是點了點頭,明白他接下來要說的應當是一些自己不該觸及的辛秘。

“我和他爸爸是朋友,很多年的朋友,後來他爸爸出了事,就把他暫時交給我照顧,他很少求我什麽事,我自然不能不答應。”

季抒懷說著似乎有些煩躁,手指微微用力,指尖的煙就這麽斷在了他的掌心。

“但後來才明白,我其實不該答應。”

“為什麽?”景辭楹看著他的神情,隱隱有了一種猜測,但卻不敢真的相信。

畢竟……

季抒懷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就是你想的那樣,我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喜歡上的我?高考結束那年剛過了十八歲生日就和我表白,說要和我永遠在一起。”

季抒懷說到這兒笑了笑,只是笑容中蘊滿悲涼之意。

景辭楹幾乎已經不敢再聽下去,作為一個看客都覺得這件事是如此荒謬,因此他根本不敢想季抒懷作為當事人會是怎樣的反應?

果然,季抒懷很快回道:“我很生氣,同時又覺得荒謬。”

季抒懷說著疑惑地低頭看向自己,“我們差得這樣大,他怎麽會喜歡上我呢?”

“可他沒有放棄,那孩子固執得很,無論我怎麽拒絕都不肯放棄,有時候拒絕得狠了也只是獨自傷心一晚,第二天便重新恢覆活力,然後繼續。”

季抒懷似乎說得有些累了,頭微微向後仰,“也不知道他哪來的毅力?”

“那你……”景辭楹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能忍住自己的疑問,“答應他了嗎?”

這個問題似乎問住了他,因此季抒懷半晌都沒有回答。

許久之後才搖了搖頭,“沒有,我一直在拒絕他,他大學跟我表白了四年我都沒同意,後來他畢業後幹脆進了我的公司繼續纏著我,直到他出事。”

不知怎麽,景辭楹聽到這兒也跟著難受了一下。

“那次我又拒絕他後把他氣跑了,本來以為他生一會兒氣就會像往常一樣回來,但沒想到他出了車禍,然後……”

季抒懷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結果不言而喻。

季抒懷大概也覺得自己說得有點多,於是將手中的煙撚了撚,扔進了垃圾桶裏,準備回去。

“抱歉,今天大概是心情不太好,話有些多。”季抒懷沖他說道。

景辭楹連忙搖了搖頭,“沒有,我很喜歡和您聊天。”

季抒懷聞言笑了笑,轉身準備走。

景辭楹見狀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自己那個很想問的問題,“季先生,那您喜歡過……他嗎?”

季抒懷聽到這個問題腳步微停,像是在想著什麽,片刻後轉過身來搖了搖頭,但回答的卻是,“我愛他。”

景辭楹聽到這個回答不由一楞,隨即心底不由浮起陣陣酸澀。

“他愛我的時候我不敢承認我愛他。”

“他大概是生氣了。”

“所以即使現在我天天說愛他,他也不肯再給我任何回應了。”

季抒懷說著又沖他笑了一下,這才轉身出了樓梯間向病房走去。

-

雖然五天時間景辭楹全都耗在了醫院,但卻並不覺得累,反而覺得精力更加充沛,再回公司的時候渾身上下又重新充滿了幹勁。

他回公司的時候裴松霽真的已經在招新的生活秘書,只是聽說來來回回已經試用了好幾個,但裴松霽都不太滿意。

景辭楹覺得正常,畢竟以裴松霽的龜毛程度,一般人確實很難入他的眼,然後隨即就有些佩服自己,一個生活秘書居然也能被自己幹的還挺有不可替代性。

裴松霽也是這麽想的。

本來以為招一個生活助理應該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情,畢竟當初景辭楹招來的就很容易,這些年他也一直很滿意。

但不知道是因為習慣了景辭楹還是被景辭楹拉高了閾值。

再換其他人總是覺得不順意,不是粗心毛躁,就是能力欠缺,要不就是丟三落四,自己交代的事情沒一件能辦得讓他滿意。

裴松霽也懷疑過是不是自己太挑剔了,但很快便意識到其實不是。

確實是因為景辭楹太過優秀,即使是秘書也做到了不可代替。

裴松霽這些日子其實也思考過為什麽景辭楹可以事事周到細心,做得無可挑剔?最後得出了兩個原因。

第一是因為他很需要錢,雖然不知道景辭楹為什麽那麽缺錢?但從他當初可以一個人打幾份工就能看出來他對錢的在意,而自己工資開得高,因此他才會將一切做到極致,讓自己挑不出任何毛病。

第二則是因為……

雖然是自己先喜歡的他,但他應當也並非對自己沒有一點感情。

無論是從前他刻意制造那些相遇還是後來成為自己秘書後的那種已經超出職責範圍的周到細心。

如果不是心中懷有愛意,也不會這麽盡心盡力。

但正因為如此,裴松霽也更加堅持了再找一個生活秘書的決心。

雖然他確實對景辭楹有些動心,但他並不喜歡男人。

之所以會對景辭楹產生這種特殊的感情應當是因為他們日日朝夕相對,同進同出的緣故。

其實最好的解決方案應該把他調走,但裴松霽又舍不得,因此只能再找一個生活秘書來分散自己的註意力。

而且就算知道自己對他有些不一樣的感情,裴松霽也永遠不會戳破這層窗戶紙。

雖然從來沒有人說過,但他們都明白,他們的婚姻大多因為利益而不是感情,因此他給不了景辭楹任何回應。

裴松霽原本是決定等招到新的秘書之後就減少和景辭楹的接觸,慢慢冷卻自己的感情。

然而等景辭楹休假結束,裴松霽一看見他就有些破功。

只是面上依舊維持得很好,沒有讓任何人看出來。

但只有他知道景辭楹回來那天,像往常一樣給他泡好咖啡送過來時問他口味是否還好時?他看著景辭楹晃了神,什麽也沒喝出來。

不妙。

這種不妙的感覺一直持續到了周末,他回老宅看望爺爺奶奶。

他們不可避免地再一次談起了相親的事。

若是從前,裴松霽每次都是能推就推,但這次他們再提起結婚時,裴松霽腦海中閃過的卻是景辭楹。

等他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時只覺得心神巨震,手中的茶杯差點沒拿穩。

回過神就聽爺爺在說:“這個姑娘我和你奶奶都看過了,真的很不錯,就見見,只是見見行不行?”

裴松霽張了張嘴下意識想要拒絕,但回想起自己剛才的所思所想,拒絕的話在嘴裏轉了個彎,最終說出口的卻是,“行。”

-

周一,裴松霽像往常一樣來到公司,剛坐下五分鐘,就聽見門口響起了熟悉的敲門聲。

然後就見景辭楹推門走了進來,在他旁邊放下一杯剛做好的咖啡。

緊接著總助走了進來,開始念今天的行程。

裴松霽聽完後沈默了片刻,這才說道:“把下午的時間空出來。”

景辭楹聽得心中一驚,還以為他又要出差,但好在並不是。

裴松霽並沒有說原因,也沒有說要去出差。

因此直到下午裴松霽回家讓自己幫他搭配衣服時景辭楹才知道原來他是要去相親。

“相親?”景辭楹有些驚訝,畢竟裴松霽是個工作狂,這些年確實沒怎麽見他談過戀愛,驟然這麽一聽,確實有些新鮮。

但很快就有些高興不起來,甚至難過到有些失去表情管理。

景辭楹不知道的是,裴松霽剛說完就一直在偷偷觀察著他的表情。

剛開始見他沒有什麽反應,想著應該是在暗自傷心。

果然沒一會兒,就見景辭楹幫他搭好衣服後動作就逐漸慢了下來,甚至幫他戴表時一個沒拿穩,差點把他那塊勞力士的機械手表掉了下去。

難過到已經掩飾不住了嗎?

不知怎麽,裴松霽看到他這樣也跟著難受了起來。

可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以沈默應對。

景辭楹好不容易才幫他穿戴整齊,看著面前的衣冠楚楚的男人,覺得他相親的成功率應該不會低。

畢竟雖然在景辭楹的心裏裴松霽就是一個龜毛的事兒精,但平心而論,他長得實在不錯,且家財萬貫,富有多金,同時兼具這兩者的男人堪稱稀有,因此景辭楹倒是並不為他的相親擔心。

相反,他倒是希望裴松霽的相親最好可以不成,或者晚幾年再成也可以。

畢竟一個裴松霽就已經如此難以伺候了,景辭楹實在不敢想要是再多一個少奶奶,他今後的日子會有多苦逼。

所以,能不能給他發雙倍工資?

“你不希望我相親嗎?”正惆悵時,裴松霽似乎發現了什麽,突然開口問道。

景辭楹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問句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的心思被發現,連忙掩飾道:“怎麽會呢裴總,我高興還來不及,希望您一切順利。”

景辭楹開始拍馬屁,然而裴松霽的表情卻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受用。

景辭楹不知道他又在發什麽神經,幹脆閉了嘴。

然而沒想到的是,裴松霽沈默片刻後卻又突然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你不必強忍。”

景辭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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