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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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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伊萊斯帶來的安保們沒見過這種陣仗,驚慌失措地讓傭人快點去叫家庭醫生。

眼看著人快不行了,安保急得冷汗直冒,不能真讓女主人死在自己懷裏,抱著她往伊萊斯那狂奔。

烏涅塔眼睛半閉,控制著機械心臟的運轉速度,讓自己看起來下一秒就會歸西,但又不至於真的大腦缺氧。

簡而言之,保持一種微缺氧的破碎感就對了。

安保很給力,畢竟是看過宅邸平面圖的,抄近道直接趕在達裏爾前面闖進她好大兒的書房。

助理匯報工作的聲音一頓。

“又怎麽了?”伊萊斯按了按太陽穴,他倒在椅背上,臉上顯現出幾分疲憊。

“夫人好像快死了。”安保抱著她直楞楞沖到書桌前。

伊萊斯蹭地起身。

繼母一臉虛弱地蜷在安保懷裏,呼吸微弱。

“不是說看好她嗎。”他繃著臉問:“醫生呢。”

隨即想起家庭醫生早就被他和醫療隊一鍋端了,新來的還沒上崗。

“把她放在桌子上,都散開。”伊萊斯腦袋都大了,讓人去準備直升機。

他掌握的急救知識沒教過這種情況要怎麽辦,偏偏繼母突然長吸一口氣之後沒反應了。

伊萊斯俯身輕拍她的臉頰:“聽得到我說話嗎。”

alpha五感敏銳,他甚至聽見繼母的心跳漏了幾拍,顧不上禮儀,伊萊斯托起繼母的腦袋,沈聲道:“吐氣!”

窗外傳來螺旋槳劃動的聲音,剛準備把人扶起來,她提起來的那口氣突然終於順了下去。

烏涅塔眼皮顫動,在對方抽身之前抱住他的手臂:“老公,是你來接我了嗎。”

她沒打算真的鬧到醫院去。

她哽咽地用氣音說:“你是不是知道我受欺負了,特意來帶我走。”

伊萊斯僵在原地,烏涅塔轉而去抱他的腰。

他湊近繼母,冷聲道:“放開,看清楚我是誰。”

烏涅塔黏黏糊糊地往他懷裏鉆,掐著嗓子嬌嬌弱弱地說:“你還能是誰,你化成灰我都認識你。”

伊萊斯雙唇抿起,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兩人拉扯時她肩帶滑落,這次她身上沒了披肩,伊萊斯隨意一掃,就是大片裸露出來的雪白皮膚。

他收斂目光,像提線木偶一樣被她抱住。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話了:“雖然我很感動,但你以後還是別來了。”

伊萊斯被她扇了一巴掌,臉上傳來一點刺痛。

“我還沒活夠,咱們倆也不是那種能生死相隨的關系,看完了就快滾吧。”

她昏昏沈沈,說話沒什麽邏輯,伊萊斯忍著怒火,接收她話裏傳遞的信息。

卡爾這時推門而入,伴隨著一陣喧嘩聲。

“伊萊斯少爺,請將夫人交給我。”他剛取完珠寶,助理就火急火燎找了上來,卡爾只好往大少爺這邊趕。

兩人把烏涅塔移動到旁邊的沙發上,卡爾解釋道:“夫人對醫院十分抗拒,貿然送去會加重她的心理負擔和病情。”

烏涅塔躺在沙發上,一邊嚶嚶嚶,一邊抓著伊萊斯的袖子叫老公。

“看來夫人把您當成家主了,麻煩您先陪她一會兒,我去取呼吸機和吸氧的設備。”

伊萊斯無法,只能在旁邊陪著。

卡爾動作很快,打開機器後把面罩遞給他。

伊萊斯:“?”

“家主還在的時候,夫人發病都是他陪著的。”

“他又不是醫護,我也不是藥。”伊萊斯冷著臉,問道:“外面又是在吵什麽?”

“是達裏爾少爺,他說有急事要見您。”

關於遺產的事,他確實該和達裏爾統一口徑,但是袖子抽不出來。

卡爾勸道:“您還是陪一下比較好,夫人這個病比較特殊,某種程度上來說,家主確實是她的藥。”

外面吵鬧聲還在繼續,伊萊斯腦袋疼。

進一步是聲音尖利,嘰嘰喳喳的草包弟弟,退一步是還算安靜的奇怪繼母。

伊萊斯選擇把面罩按在她臉上。

霧氣噴薄,繼母的呼吸變得平穩,白皙的臉上浮現出薄薄一層紅暈。

這感覺有點奇怪,不像搶救現場,有點像完事現場。

但是她確實在好轉。

伊萊斯抓起旁邊的毛毯蓋在她身上,扭頭問卡爾:“她一直這樣?”

卡爾點頭:“夫人的身體狀況確實不太好呢。”

“心臟?”他們家好像並沒有擅長這方面的家庭醫生。

“具體的只有家主知道。”

“我是說,他們倆一直這樣治療?發病頻率呢。”

卡爾點頭肯定,表情微妙地說:“頻率要看家主的心情,畢竟這是家主和夫人之間的一種……常態。”

他說的很委婉,就差把情趣刻腦門上了。

伊萊斯眉頭一跳,適時打住。

“偶爾被氣到之後也會發病。”卡爾補充:“據安保說,剛才達裏爾少爺進過夫人的房間。”

外面持續傳來達裏爾的叫聲,並伴隨砸門的響聲。

烏涅塔見好就收,趁好大兒沈思的時候松手。

牽alpha的手怪怪的,這種招數當初是為了死鬼老公研制的,對方就喜歡這種命中註定的拯救感,反正人家是個omega,時不時搞一搞算是情調。

門外,失去耐性的達裏爾終於突破重重阻礙。

他是二少爺,又是身嬌體貴的omega,沒人真敢下死手攔他。

“站住。”伊萊斯喝住他。

“你算什麽,敢命令我。”達裏爾嘴硬的很,心裏多少還是有點怵他,站在原地指著卡爾皺眉說道:“他都能進進出出的,憑什麽我就要在外面等。”

他先假意客套兩句:“你讓他拿呼吸機幹什麽,你病了?”

伊萊斯不說話。

達裏爾也不在乎:“早上你進她房間說什麽了。”

看了眼躺在沙發上半死不活的繼母,她眼睫抖動,伊萊斯沈默片刻,還是決定讓他先出去。

“有什麽話等會再說。”

達裏爾炸了:“有什麽是現在不能說的。”

他環顧一周,高聲道:“難道你書房裏藏了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

伊萊斯偏頭:“出去。”

達裏爾看見他臉上的抓痕,瞳孔一縮:“這也是我家,憑什麽你讓我走我就要走。”

他胡攪蠻纏,烏涅塔適時的伸展手臂,一只手舉過腦袋。

伊萊斯迅速地把她手捉回來,在她哼哼之前,眼疾手快地弄掉面罩,把她的嘴捂住。

達裏爾已經看見了。

從沙發邊緣劃過的指尖,塗著大紅色的指甲油。

明明沒人使用,卻接著電源的呼吸機的線,他握緊拳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好啊,你想搞我是不是?”

“我看你次回來,想要的不光是她的股份。”

伊萊斯的眉頭擰成一團:“你說什麽鬼話。”

“我說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為了不打草驚蛇,達裏爾忍住沖過去親眼確認的念頭,冷聲說:“別以為父親死了,莫頓家的東西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這也想要,那也想要,也不怕閃著腰。”

既然他不願意出去,伊萊斯就讓安保擡他出去。

達裏爾拼命掙紮:“你真的瘋了,伊萊斯,父親在的時候你夾著尾巴不敢回家,他死了你就露出真面目了是吧。”

他雙手扒住門框,拼命想往裏鉆。

“你一個野種私生子,怎麽敢和我爭的,我告訴你,莫頓家是我的,繼母也是我的。”

哦豁。

烏涅塔支著耳朵細聽。

她知道這兩人不是一個媽生的,達裏爾雖然備受寵愛,但他也不是婚生子。

詳細的情況烏涅塔並不清楚,只知道死鬼老公以前沒結過婚,其他的他在她面前從來不提。

伊萊斯被戳中痛處,手下用力,烏涅塔差點被他捂得真的窒息。

出聲又不能出聲,只能假裝做噩夢了輕輕晃腦袋。

伊萊斯回過神來,臉上一片冷然地說道:“你說對了,她的股份我還真沒打算給你。”

達裏爾沒有任何經營和打理財務方面的才能,本來想著聯手把股份拿回來,每年固定分紅給他。

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在你端正態度,反省完之前,你的那部分我會幫你保管。”

對方一副不和他計較,看小孩的樣子,徹底把達裏爾激怒:“你以為你是誰?叫你一聲哥哥,真把自己當個人啦?”

伊萊斯不想再聽他吵鬧,擺擺手,對方直接雙腳離地被帶走。

他呼吸聲粗重,烏涅塔美滋滋聽夠了,才掐著時機悠悠轉醒,眼珠子左右轉了轉,一臉懵逼地說:“我怎麽在這。”

“哦,對。”她撐起上半身,看著繼子:“是我讓他們帶我過來的,我有話要跟你說。”

她捂著腦袋,精神恍惚地說:“我剛才好像見到你父親了,還聽到達裏爾的聲音,他們好像又在吵架。”

“他剛才確實來過。”伊萊斯看著她,淡淡地說道:“你想跟我說什麽。”

烏涅塔呆了一下:“那剛才是你們在吵?”

她抓住伊萊斯的衣角,勾起嘴唇:“那孩子一根筋,脾氣大,但心地是善良的,要是有什麽地方讓你不高興了,別跟他一般見識。”

“所以?”

烏涅塔細聲細氣地說:“畢竟他剛失去父親,你是哥哥,多包容一些總是沒錯的。”

提起達裏爾,她笑意溫柔,明明年齡和他差不多大,卻一副一心為他好的長輩做派。

伊萊斯看了就不舒服。

“憑什麽?”

“誒?”

“他剛剛失去父親,難道我就不是嗎,憑什麽我要讓著他。”他打斷她,反問道。

“如果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那可以閉嘴了。”

“可是達裏爾……”她眼睛瞪得圓圓的,裏面滿是驚詫,絲毫沒有之前辱罵他時的憤怒和戾氣。

父親是這樣,從小就偏愛弟弟。

結果連繼母也是這樣。

“是因為我偏袒弟弟,所以不開心了嗎?”她小心地陪著笑臉,輕聲解釋:“你不在家,我跟達裏爾相處得比較多,所以對他了解多一點,並不是向著他說話的意思。”

“你不需要跟我解釋。”

說得越多越心虛,偏心就是偏心,沒什麽好解釋的。

伊萊斯把自己的衣服扯回來,冷冷地說:“與其為他說好話,不如多擔心你自己。”

他不僅沒開心,反而更生氣。

烏涅塔咬著唇,神色懊惱,似乎也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

在繼子的註視中,她猶豫再三,捧著他的手,期期艾艾地說:“你別生他的氣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是不開心的話,我把股份轉給你就是了。”

她看向卡爾:“去拿筆來。”

“夠了。”伊萊斯諷刺一笑:“一個兩個的都這個樣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做了什麽對不起他們的事,他沒想到弟弟跟繼母見了一面,就急吼吼地來找他打抱不平。

至於繼母,快死了還不忘為他說好話。

伊萊斯覺得膩味,遲來的妥協比草賤,尤其是為了另一個人而低頭。

他面無表情地說:“不需要了,反正母親看起來也活不了多久的樣子,你們想要,留給你們好了。”

繼母猛地擡頭,不敢相信他就這麽松口了。

“真的嗎。”她看起來有些迷茫:“可我現在是真心想給你的。”

伊萊斯盯著她突然笑了起來:“當然了。”

他又恢覆了之前那種慢條斯理的樣子,不急不緩地說:“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想繼承父親的財產,是有前置條件的。”

“差點忘了,你們還沒看過父親的遺囑。”

烏涅塔:“?”

伊萊斯勾了勾唇角,眼神陰沈沈。

他擡手看了眼腕間的手表,離葬禮還有不到七小時。

“下午你們就知道了。”

烏涅塔:“……”

到底什麽情況你倒是說啊!

也許是她的眼神太迫切了,伊萊斯盯了她一陣子之後,自言自語地說:“也是,我跟你們倆計較什麽。”

兩個沒有生存能力的草包,父親多偏愛他們一點又如何呢。

烏涅塔被他笑得心裏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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