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沈稚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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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沈稚年（3）
望著顧斂抱著沈稚年身影消失不見後，齊玉才不甘心地收回視線。
秉承著一件糟糕的事情如果解決不了，那就幹脆反其道而行之，把事情鬧大的原則。
齊玉嘴角輕輕勾起。
如果淩盛在現場，肯定已經打起十二分的警惕了。
他太了解一肚子壞水的齊玉了，所以對齊玉一舉一動都熟知的不得了。
一般齊玉露出這樣的笑意，就意味著有人即將要倒大黴。
.
沈稚年抱著一塊比臉還大的骨頭啃了個幹幹凈凈後，琥珀色的眼底露出滿足之色。
剩下骨頭，沈稚年看著不遠處的湯碗中放著的另一塊骨頭，舔了舔唇瓣。
將他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的顧斂，伸手摸了摸沈稚年的小肚子。
滾圓滾圓的。
“晚點再吃好不好？”顧斂哄道。
沈稚年只好不舍得收回視線，乖巧地點點頭，聲音軟軟糯糯的：“好。”
這會兒的沈稚年其實是已經吃飽了，只是長期饑一頓飽一頓，有著好不容易吃飽的機會，就壓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吃飽，一心只惦記著吃。
可沈稚年眨巴著眼睛看著顧斂時，顧斂又還是沒忍住。
起身，去廚房忙碌一會兒後，帶著一串青綠色的葡萄回來了。
這一小串上，只有三四顆葡萄，不過沈稚年手太小了，只能拿住一半。
沈稚年扯下第一顆葡萄，遞到了顧斂嘴邊。
顧斂楞了一秒：“年年吃。”
沈稚年依舊保持著現在的動作，固執的想要將第一顆葡萄餵給顧斂吃。
犟起來跟頭小牛犢子一樣。
實在沒法，顧斂只得吃下：“年年要將一切事情以自己優先才行。”
總為別人考慮，這可不行。
分享是要將自己多餘的東西分享出去，而不是將自己僅有的東西分享出去。
無論對方是何其重要的人。
在顧斂講這些道理的時候，沈稚年聽得很認真。
可等到顧斂將一小塊削皮的蘋果一遞給沈稚年後，沈稚年依舊是先將蘋果遞到了顧斂嘴邊。
顧斂有些無奈：“年年，剛剛我講過什麽？”
沈稚年這才反應過來。
緊接著，沈稚年又用著稚嫩的聲音反問：“那阿斂呢？”
“一樣東西，阿斂和我都需要時，阿斂也是會毫不猶豫的將東西讓給我。”
“阿斂能這麽做，為什麽我就不能這麽做。”
沈稚年覺得自己也不傻，分享這套原則，只適合用於除自己最在意人之外的人。
反駁完後，沈稚年依舊眉眼彎彎地想餵顧斂吃蘋果：“阿斂吃。”
怕沈稚年吃太多肚子不舒服，也為了能讓沈稚年長個教訓，顧斂特意將這塊蘋果咬去一大半，只給沈稚年留下一點點。
幾乎是貼著沈稚年拿著蘋果的指尖咬下去的。
他都這樣了，沈稚年依舊不惱，還以為顧斂很喜歡吃蘋果，試圖將剩下的蘋果全餵給顧斂。
在還在為飽腹而擔憂的小沈稚年眼裏，吃的多，代表活下去的希望也就越大。
所以，看見顧斂胃口很好，他會很開心很開心的。
他這些心思，顧斂又怎麽可能不了解了，嘆了口氣後，無聲地揉揉沈稚年的腦袋。
吃飽喝足後，沈稚年又很快在顧斂懷中睡了過去。
長期遭受非人虐待，讓沈稚年好好睡上一覺也已經成了奢望。
現如今嗜睡嗜吃已經成了沈稚年下意識的行為。
不過這事也好解決，只要等到沈稚年吃飽睡好後，很快就能改正。
顧斂也沒將睡著後的沈稚年放下，幾乎是走在哪裏就帶到哪裏。
快到飯點時，顧斂才叫人叫醒。
長期餓肚子的人，是吃不得太大的葷腥的。現在餐桌上擺著的食物，都是經過顧斂仔細挑選過的。
待到沈稚年吃的八分飽後，顧斂就沒在餵了。
吃飽睡好後，沈稚年就有些坐不住了，向往地看向窗外。
冬天的時候，天總是黑的特別快。
往常這個時候，沈稚年已經和顧斂睡在一個被窩中了。
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全都是別人不要的，棉花已經緊巴巴縮成一團，穿起來冰冷又灌風。
蓋著的被子雖然也薄，但兩個人緊貼在一起，互相汲取溫暖，冬夜也不再那麽難熬。
睡得那麽早，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孤兒院裏晚上不供電。
到處黑漆漆的一片，除了睡覺外，再沒有其他消遣的法子。
可這裏不一樣，就算是冬夜，到處都是明亮的一片，室內甚至可以只穿一件短袖。
“這裏是年年與我的家。”顧斂彎下腰，和沈稚年視線平視。
沈稚年覺得有點難以置信：“真的嗎？”
長大以後，他和顧斂就能過上這樣美好的生活嗎？
“當然。”顧斂用鼻尖去輕蹭沈稚年的鼻尖：“年年自己到處去四周看看好不好？”
沈稚年自然是想的，可沈稚年還有一些疑慮。
猶豫一會兒，沈稚年還是向自己心中的疑慮說了出來：“但我不知道哪兒能去，哪兒不能去。”
這句話就跟利刃一樣，狠狠的紮在顧斂心口上，疼得就連顧斂呼吸都停滯了。
“這裏是年年的家，自然沒有不能去的地方。”顧斂克制住心中不斷升起的暴戾情緒，盡量讓語氣變得平和。
畢竟這會兒的沈稚年還是個八歲的小孩子，很多事情都還不懂，再加上他確實對這裏挺好奇的，不一會兒便自顧自的逛開了。
顧斂讓人悄悄跟上。
倒不是他要監視沈稚年的一舉一動，只是為了確保沈稚年的安全罷了。
這裏的一切對沈稚年都是新奇的。
在沈稚年出現後，顧斂就讓人趕緊布置一些小孩子喜歡的設施出來。
這無疑是顧斂做過很正確的決定，這些設施確實很得沈稚年的青睞。
沈稚年坐上一個蹺蹺板。
在忍受著饑餓與寒冷去乞討的時候，沈稚年也曾羨慕過那些有父母的小孩子。
在被家裏大人從學校接回家的路上，有大人陪伴著一起玩這個蹺蹺板。
好不容易坐上後，沈稚年覺得曾經羨慕過的東西，其實好像也沒那麽好玩。
一只黑白相間的貓突然跳上蹺蹺板的另外一頭。
是只奶牛貓。
準確來說，是一只前肢殘疾的奶牛貓。
可這只奶牛貓皮毛順滑，身上肌肉壯碩無比，眼神淩厲。
它陪著沈稚年玩了幾下蹺蹺板後，就沿著蹺蹺板朝沈稚年走了過來。
在沈稚年面前停住後，用腦袋去蹭沈稚年的手。
蹭了幾下後，發現沈稚年一點回應都沒有，有些不可置信地擡頭望了一眼。
雖然外形對不上，可氣息對上了，奶牛貓又蹭了蹭沈稚年的手，這下用了點力氣。
沈稚年臉上滿是無措。
“貓貓，我沒有能力養你。”
“對不起。”
他誤以為貓貓是想要自己帶他回家。
貓貓憤怒的喵了一聲。
這時，修剪得當的灌木叢中傳出了一道憋笑聲：“不是，它只是單純地覺得你很裝。”
明明早上的時候，沈稚年還追在奶牛貓後面求摸摸。
等到晚上的時候，沈稚年就對它愛搭不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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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顧斂抱著沈稚年身影消失不見後，齊玉才不甘心地收回視線。
秉承著一件糟糕的事情如果解決不了，那就幹脆反其道而行之，把事情鬧大的原則。
齊玉嘴角輕輕勾起。
如果淩盛在現場，肯定已經打起十二分的警惕了。
他太了解一肚子壞水的齊玉了，所以對齊玉一舉一動都熟知的不得了。
一般齊玉露出這樣的笑意，就意味著有人即將要倒大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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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年抱著一塊比臉還大的骨頭啃了個幹幹凈凈後，琥珀色的眼底露出滿足之色。
剩下骨頭，沈稚年看著不遠處的湯碗中放著的另一塊骨頭，舔了舔唇瓣。
將他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的顧斂，伸手摸了摸沈稚年的小肚子。
滾圓滾圓的。
“晚點再吃好不好？”顧斂哄道。
沈稚年只好不舍得收回視線，乖巧地點點頭，聲音軟軟糯糯的：“好。”
這會兒的沈稚年其實是已經吃飽了，只是長期饑一頓飽一頓，有著好不容易吃飽的機會，就壓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吃飽，一心只惦記著吃。
可沈稚年眨巴著眼睛看著顧斂時，顧斂又還是沒忍住。
起身，去廚房忙碌一會兒後，帶著一串青綠色的葡萄回來了。
這一小串上，只有三四顆葡萄，不過沈稚年手太小了，只能拿住一半。
沈稚年扯下第一顆葡萄，遞到了顧斂嘴邊。
顧斂楞了一秒：“年年吃。”
沈稚年依舊保持著現在的動作，固執的想要將第一顆葡萄餵給顧斂吃。
犟起來跟頭小牛犢子一樣。
實在沒法，顧斂只得吃下：“年年要將一切事情以自己優先才行。”
總為別人考慮，這可不行。
分享是要將自己多餘的東西分享出去，而不是將自己僅有的東西分享出去。
無論對方是何其重要的人。
在顧斂講這些道理的時候，沈稚年聽得很認真。
可等到顧斂將一小塊削皮的蘋果一遞給沈稚年後，沈稚年依舊是先將蘋果遞到了顧斂嘴邊。
顧斂有些無奈：“年年，剛剛我講過什麽？”
沈稚年這才反應過來。
緊接著，沈稚年又用著稚嫩的聲音反問：“那阿斂呢？”
“一樣東西，阿斂和我都需要時，阿斂也是會毫不猶豫的將東西讓給我。”
“阿斂能這麽做，為什麽我就不能這麽做。”
沈稚年覺得自己也不傻，分享這套原則，只適合用於除自己最在意人之外的人。
反駁完後，沈稚年依舊眉眼彎彎地想餵顧斂吃蘋果：“阿斂吃。”
怕沈稚年吃太多肚子不舒服，也為了能讓沈稚年長個教訓，顧斂特意將這塊蘋果咬去一大半，只給沈稚年留下一點點。
幾乎是貼著沈稚年拿著蘋果的指尖咬下去的。
他都這樣了，沈稚年依舊不惱，還以為顧斂很喜歡吃蘋果，試圖將剩下的蘋果全餵給顧斂。
在還在為飽腹而擔憂的小沈稚年眼裏，吃的多，代表活下去的希望也就越大。
所以，看見顧斂胃口很好，他會很開心很開心的。
他這些心思，顧斂又怎麽可能不了解了，嘆了口氣後，無聲地揉揉沈稚年的腦袋。
吃飽喝足後，沈稚年又很快在顧斂懷中睡了過去。
長期遭受非人虐待，讓沈稚年好好睡上一覺也已經成了奢望。
現如今嗜睡嗜吃已經成了沈稚年下意識的行為。
不過這事也好解決，只要等到沈稚年吃飽睡好後，很快就能改正。
顧斂也沒將睡著後的沈稚年放下，幾乎是走在哪裏就帶到哪裏。
快到飯點時，顧斂才叫人叫醒。
長期餓肚子的人，是吃不得太大的葷腥的。現在餐桌上擺著的食物，都是經過顧斂仔細挑選過的。
待到沈稚年吃的八分飽後，顧斂就沒在餵了。
吃飽睡好後，沈稚年就有些坐不住了，向往地看向窗外。
冬天的時候，天總是黑的特別快。
往常這個時候，沈稚年已經和顧斂睡在一個被窩中了。
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全都是別人不要的，棉花已經緊巴巴縮成一團，穿起來冰冷又灌風。
蓋著的被子雖然也薄，但兩個人緊貼在一起，互相汲取溫暖，冬夜也不再那麽難熬。
睡得那麽早，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孤兒院裏晚上不供電。
到處黑漆漆的一片，除了睡覺外，再沒有其他消遣的法子。
可這裏不一樣，就算是冬夜，到處都是明亮的一片，室內甚至可以只穿一件短袖。
“這裏是年年與我的家。”顧斂彎下腰，和沈稚年視線平視。
沈稚年覺得有點難以置信：“真的嗎？”
長大以後，他和顧斂就能過上這樣美好的生活嗎？
“當然。”顧斂用鼻尖去輕蹭沈稚年的鼻尖：“年年自己到處去四周看看好不好？”
沈稚年自然是想的，可沈稚年還有一些疑慮。
猶豫一會兒，沈稚年還是向自己心中的疑慮說了出來：“但我不知道哪兒能去，哪兒不能去。”
這句話就跟利刃一樣，狠狠的紮在顧斂心口上，疼得就連顧斂呼吸都停滯了。
“這裏是年年的家，自然沒有不能去的地方。”顧斂克制住心中不斷升起的暴戾情緒，盡量讓語氣變得平和。
畢竟這會兒的沈稚年還是個八歲的小孩子，很多事情都還不懂，再加上他確實對這裏挺好奇的，不一會兒便自顧自的逛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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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無疑是顧斂做過很正確的決定，這些設施確實很得沈稚年的青睞。
沈稚年坐上一個蹺蹺板。
在忍受著饑餓與寒冷去乞討的時候，沈稚年也曾羨慕過那些有父母的小孩子。
在被家裏大人從學校接回家的路上，有大人陪伴著一起玩這個蹺蹺板。
好不容易坐上後，沈稚年覺得曾經羨慕過的東西，其實好像也沒那麽好玩。
一只黑白相間的貓突然跳上蹺蹺板的另外一頭。
是只奶牛貓。
準確來說，是一只前肢殘疾的奶牛貓。
可這只奶牛貓皮毛順滑，身上肌肉壯碩無比，眼神淩厲。
它陪著沈稚年玩了幾下蹺蹺板後，就沿著蹺蹺板朝沈稚年走了過來。
在沈稚年面前停住後，用腦袋去蹭沈稚年的手。
蹭了幾下後，發現沈稚年一點回應都沒有，有些不可置信地擡頭望了一眼。
雖然外形對不上，可氣息對上了，奶牛貓又蹭了蹭沈稚年的手，這下用了點力氣。
沈稚年臉上滿是無措。
“貓貓，我沒有能力養你。”
“對不起。”
他誤以為貓貓是想要自己帶他回家。
貓貓憤怒的喵了一聲。
這時，修剪得當的灌木叢中傳出了一道憋笑聲：“不是，它只是單純地覺得你很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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