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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齊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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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齊玉

B市。

今天天氣並不好,黑壓壓的雲層裏面似乎是關押著巨獸,不斷傳來地轟鳴的雷聲令人心尖發顫。

整座城市最高的建築物的最高一層中。

在這裏,最能直觀的感覺到這場隱忍多日的雨會下的多麽聲勢浩蕩。

轟——

隨著一聲巨響,劈裏啪啦的雨點開始往地面砸去。

整個世界好像都被雨幕籠罩住了。

落地窗前,似乎有身影動了一下,下一秒,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有閃電一閃而過,剎那間的光亮勾勒出了他銳利的眉眼。

男人垂下頭,用齒咬住戴著手套的左手指尖,左手微微往下用力,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便露了出來。

又是一道閃電。

閃電帶來的光亮足以讓人看清他左手上崎嶇蜿蜒的可怖疤痕。

也不知是受了怎樣嚴重的傷,那疤痕似乎隨著手背鉆進被衣服蓋住的手臂裏,讓人不禁好奇,這塊可怖的疤痕究竟蔓延地有多長。

咚咚——

敲門聲響起。

“進。”男人聲音極冷。

兩個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並肩走了進來,單膝跪在男人面前,將一疊紙片雙手呈給男人。

“首領,事情已經辦好。”

男人用那只布滿可怖疤痕的手將那一疊紙片接過。

那是幾張照片。

內容血.腥而又暴.力,在拍攝的主人正是本應該躺在醫院的季斐璟。

照片記錄了整個過程,男人漫不經心地一張一張看著。

那一疊照片,每看過一張,男人就將照片隨意滑落一張。

等他將手裏的照片看完全部滑落後,地上卻不見散落的照片。

這些照片全部被單膝跪在地上的兩個男人穩穩接住。

“做的不錯。”男人輕笑著開口,說出的語氣卻格外森森然。

能得到這位的滿意,單膝跪地地兩個男人面上雖不顯山不露水的,但心裏都相同的大松了一口氣。

“首領要找的人,已經在地下室關押了三天了,您打算什麽時候見他?”

“等他快餓死的時候。”被尊稱為首領的人漫不經心的開口。

等到退出去後,這兩個男人心裏還是存著一個疑問。

那就是boss不遠萬裏回來,就為接這麽小的兩個單子?

這無異於用八十米的大長刀來斬一只甚至比不上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蒼蠅。

他們這種在刀尖上舔血生存的人,仿佛渾身每一個細胞都蘊含著自私的氣息。

任何人、任何事件、任何物品都是明碼標價,自帶價值的,就連忠於自己的首領也更多的是因為利益。

做他們這一行的所有人,都是十分自私且純粹的利己主義者。

所以才更不明白首領這一舉動的意義。

雖然不解,但首領的決定也不是他們能置喙的。

門被輕輕的關上。

又是一道閃電閃過,這一次照亮了男人頸部的項鏈。

項鏈是很簡單的款式,就是一根銀色的鏈子,墜著一個鐵質小牌。

鐵制小片背後似乎還有東西,像是一枚放置了很多年的戒指。

看這戒圍應該是男式尺寸,但明顯不是男人能帶得進去的尺碼。

鐵制小牌上一絲冷芒閃過,上面赫然寫著齊玉二字。

.

等沈稚年醒來以後已經是下午了。

在睜開眼睛的一瞬間,沈稚年就想到了昨晚的事。

更不想起床了。

沈稚年跟只鹹魚一樣癱在床上,選擇用被子蓋住頭頂。

但實在是太餓了。

饑餓在這一瞬間戰勝了尷尬,沈稚年走進浴室洗漱。

顧斂房間這邊的浴室也放置的有沈稚年洗漱物品,所以沈稚年並不用回自己的房間。

在路過洗手臺時。

沈稚年突然就回想起了弄完之後,顧斂將他抱進浴室,把自己放在一旁的臺子上。

獨自站在洗手臺前將弄臟的手洗凈後,再拿出小帕子替沈稚年擦拭。

沈稚年簡直羞憤欲死。

好不容易洗漱完後,沈稚年朝樓下走去,這是第一次,沈稚年那麽不希望在家能夠看到顧斂。

但這一次,要令沈稚年失望了。

在沈稚年下樓的一瞬間,身處客廳的顧斂就發現了他的身影。

知道沈稚年臉皮薄,特意裝作什麽都沒看到。

為沈稚年準備的餐食也一直都溫著,顧斂特意讓人放在很顯眼的地方。

吃完飯後,沈稚年這才磨磨蹭蹭想要走到顧斂身邊去。

顧斂神情十分認真,就連他靠近都沒有任何發覺。

沈稚年還在疑惑,顧斂究竟是處理什麽棘手的公事,才會如此認真。

走近一看,原來是他的數學資料,最新一頁,滿篇的紅色字跡。

這一瞬間,沈稚年連尷尬都忘了,恨不得從未走近過。

“年年。”

奪命聲音響起。

沈稚年僵在原地。

顧斂:“過來。”

沈稚年頭皮發麻地走過去,跟小學時期,學生面對老師一樣拘謹不已。

“坐過來。”顧斂擡眸望向他。

沈稚年心中慌得不行:“我還是就站著吧。”

顧斂隨了他意,沒強壓著讓人坐在自己身邊,裝著紅色墨水的鋼筆筆尖輕輕點在了一道錯題上。

“這道題是怎麽回事兒?”

沈稚年根本就沒仔細聽顧斂究竟在說什麽,他的全部註意力都落在了顧斂那只拿著鋼筆的手上。

昨天晚上,就是這只手……

“沈稚年!”

這一聲呼喊,喚醒了沈淪在自己回憶中的沈稚年。

沈稚年小臉通黃。

救命!

他有罪,快讓律師來治他的罪吧。

顧斂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無論面對多棘手的工作,顧斂都能迎刃有餘。獨獨是關於沈稚年的事兒,顧斂經常性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當然,顧斂也不是永遠無條件的縱容著沈稚年的。

這道錯題,顧斂罰沈稚年抄寫了二十遍。

顧斂檢查抄寫十分的嚴苛,不僅要查遍數,更要仔細看沈稚年寫得字跡,倘若寫的不認真,這一遍就要重抄。

一看到顧斂,腦子就總胡思亂想的沈稚年在抄寫的時候根本靜不下心來。

直到得知顧斂因為有事情需要去公司處理,要離開一小會兒後,沈稚年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靜下心來,很快就將這二十遍錯題抄寫完畢。

另一邊。

來到公司的顧斂正聽見員工們討論輔導孩子學習有多麽艱難。

見到顧斂來,一個兩個都噤聲了。

直到顧斂身影消失後,剛剛討論輔導孩子學習有多麽艱難的其中一名員工才才滿眼羨慕。

“唉,想必顧總就沒有我們這樣的煩惱吧。”

.

自從那場宴會結束之後,沈稚年一直沒有時間回一趟沈家看望沈父沈母。

就在沈稚年決定明天就回一趟沈家的當天晚上,沈稚年接到了來自沈父的電話。

在電話響起的那一刻,沈稚年甚至在想有沒有一絲可能是沈父想原主了。

電話一接通,就傳來了沈父焦急的問話聲:“沈瑜,這幾天你有沒有看見過小淮啊。”

這一刻,沈稚年心都涼了半截。

沈家這幾天都在找沈淮的事兒,徐逸早在最初的時候就告訴沈稚年了。

沈父肯定早就查過了沈淮有沒有來見過沈瑜。

那麽現在就很明確了,沈父打這一通電話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試探是不是沈瑜對沈淮說了什麽,氣得沈淮離家出走了。

沈稚年:“沒有。”

“小瑜,你就跟我說實話吧。”沈父聲音聽起來有些憔悴:“小淮為了你能恢覆健康,這些年來身體落下多少的暗疾啊。”

沈稚年徹底失望了,聲音也冷了下來:“父親若是懷疑我對沈淮做了什麽大可以報警。”

反正他行得端坐得直,就算警察來查,他也什麽都不怕。

沈父在找尋不到沈淮的這幾天,自然早就報了警。

甚至如今警察就在他旁邊。

要不是他懷疑是沈瑜動的手腳,沈父也不會打這一通電話。

“大家都是一家人……”沈父按捺住自己暴躁的脾氣,試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可沈稚年根本就不吃這一套:“誰跟他是一家人。”

沈父火氣瞬間就上來了,正欲開口罵人,卻被沈稚年搶了先。

“父親,我寧願自己當年死在五歲那年。”

他是真的替原主感到不值。

就因為愧疚,親生父母就能忽視自己的親生孩子嗎?

當年,沈淮再怎麽聰明,他也只不過是個孩子。

陷害汙蔑沈瑜的手段能高明到哪兒去,沈稚年就不相信沈父沈母一點點都沒察覺到。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的愧疚。

可原主何其善良,他從一開始就不同意父母把沈淮領養回來給自己治病。

小小年紀的原主都知道,這對沈淮來說不公平。

若不是最後沈母以死相逼,沈瑜又怎麽能同意。

或許,當時沈瑜跟自己做交易之時明明能活,卻主動放棄生命。

沈瑜至死都不覺得造成這場悲劇的從來都不單單只是沈淮一個人。

而是整個沈家。

沈父、沈母、也包括他自己。

所以當初沈瑜找到沈稚年時,說的幫他報仇,這個覆仇對象更也包括沈瑜自己。

沈父啞然了。

可能是因為身體共鳴的原因,沈稚年突然間就覺得鼻酸的厲害。

沈稚年聲音哽咽:“父親,我也是您的孩子 您也能偏心一下我嗎?”

說完這句話後,沈稚年就掛斷了這通電話。

沈稚年吸了吸鼻子,只覺得心中莫名難受得厲害。

一只溫柔的手帶著柔軟的方巾一點一點擦拭沈稚年臉上的淚痕。

不知何時,沈稚年早已經淚流滿面。

顧斂什麽都沒說,只是默默陪在沈稚年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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