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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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我可以一起去嗎？”
“大將留在本丸裏等我們即可。”
黑發短刀利落地一收刀柄，左腳往前一別就準備攔人。他沖著已經走到傳送陣的審神者露出一個微笑，“會為您帶來勝利的。”
短刀的名字叫做藥研藤四郎，是之前幾分鐘才來到這個本丸的。
他很幸運地作為這個本丸的初鍛刀降臨，成為了這個本丸唯二的兩刃刀劍。身為眾多藤四郎的兄長，這柄以冷靜自制著稱的短刀，即使在全方位接收到自家審神者過分刺激的靈力後，也僅僅只是失神了幾刻，隨即那雙漂亮的紫羅蘭色的眼睛就恢覆了了清明冷淡的神色。
期間整個意識迷蒙的過程，可能都要比歌仙兼定這把打刀的來的快些，直讓熄燁嘖嘖稱奇。
“意外的是個冰皮小可愛嘛——”、
“......大將？”
其實本來熄燁就蠻喜歡他的。
按照這只饕餮自己的審美來講，這樣嬌小漂亮的少年體大抵是長在他審美點上的外表。尤其是刀劍付喪神的軀體，基本上算是由特殊礦石構成的，聞起來有種淡淡的海鹽味兒，屬於清口美味一類的，就像是清酒裏那一顆晶瑩剔透的青梅子，湊近了聞起來是股酒味兒的甜津津。
一看就是要下去甘甜回口，酒香四溢的品相。
再加上這類剛誕生的神靈大多心思純凈，但性格又各有不同，仿佛是一只只冰皮小點心裏填了不同的果餡，看著就清甜可口，讓人忍不住一口一個吞掉。
眼前的藥研藤四郎看起來就是個蠻可愛的葡萄味兒的團子，小巧玲瓏的一只，印花也很精致，熄燁當然舍不得讓他上戰場裹上層灰或者是蹭掉表皮的生粉。
熄燁倒是情願自己當個點心盒子，免得某些臟東西磕碰到了他們家的一窩子小點心。
當然了，歌仙兼定這個蜜桃藍莓餡兒的大團子也屬於這個範圍內。
然而“審神者獨自上戰場留兩個刀劍在家做飯”這個合理提議遭到了兩位付喪神的強烈抗議——
“大將？！戰鬥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吧？”這是武鬥派的反駁。
“主君......這並不妥當。”這算是風雅系的勸誡。
“不，我覺得一點問題都沒有。”這是不知道兩位為什麽這麽激動，還處在茫然無知狀態的主君。
他試圖給兩位付喪神比劃一下自己的武力值，他真的可以一巴掌拍死對面的溯行軍的！
爭論到最後，藥研藤四郎甚至連哄弟弟的那一套都搬出來了。
對著臉頰上似乎還帶著嬰兒肥的少年，他伸出手來，輕車熟路地揉了揉審神者柔軟的頭發，又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兩塊兒金平糖，低聲哄道，“大將在這裏乖乖把糖吃完，我們很快就會回來，嗯？”
唔，低音炮還蠻好聽的。
熄燁漫不經心地湊過頭去叼了塊兒糖，舌尖舔了舔甜滋滋的糖塊兒，望著眼前把他當小孩兒的藥研藤四郎，忽的露出個壞笑來，“我·偏·不。”
藥研藤四郎：“！”
他迅速意識到了不對，下意識就伸出手臂想要截人，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咚——”
話音剛落，黑發少年就輕松越過了有些錯愕的藤四郎短刀，爆發出超越短刀刀種的機動性，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迅捷一把按上了操作鈕。
幾乎是在他按下的同一瞬間，羅盤上的一大片金光交錯閃爍過來，剎那間吞沒了少年的身影。
傳送陣啟動成功——目標鳥居。
“大將——”
“主君！！！”
......
歷史戰場點。
“所以說你們為什麽要跟過來啦。”黑發少年有些委屈地癟了癟嘴。為了表示對這種不信任行為的抗議，他只留給跟上來的兩位刀劍付喪神一個毛絨絨的後腦勺，連聲嚷道“明明我都說了我可以的！”
雖說熄燁與他們還算不上相熟，但饕餮的本性幾乎有種致命的趨光性，到底還是讓他有些貪戀被註重或是偏愛的溫度，這就導致了他機體按著習慣撒起嬌來，神態看上去還真有那麽幾分人情味兒。
還蠻像人的，這孩子。
藥研藤四郎險些要被他氣笑了，他敲了敲少年的腦殼，無奈道，“大將，任性的孩子可是要吃苦頭的。”
“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黑發短刀神色冷凝地拔刀，望向高高矮矮的屋檐和斑駁的灌木叢，眼神微暗。
藥研藤四郎矮身擋在了嬌小的審神者前面，遮住了審神者大半的身形，“還請您站在我身後。”
“請相信我，您絕不會有事的。”
“我......”熄燁難得地楞了楞，整個人算是縮進了藥研藤四郎撐起的陰影裏。
他低著頭不知道想了些什麽，烏黑柔順的發絲在他的額前淌下陰影來，顯得有些晦暗不清。
“......還是先謝謝你們啦。”沈默了一會兒，他面上帶笑地回話，可惜笑不及眼底。
歌仙兼定正警惕地打量著周圍，聞言對著審神者笑了笑，安撫道，“您不必言謝。”
守護審神者和歷史，應當是他們的本職才是。
“真是可憐的付喪神，”瞧見這一幕，系統在熄燁腦內嘖嘖有聲地評價道。“傻的可愛的羔羊，食用起來也別有風味呢。是不是，大人？”
它本來就是把那群刀劍當做了被狼圈起來的小綿羊，是作為宿主閑時墊肚子的小零食，也是不時之需的可持續儲備糧。所以此時它看過來這樣的“護主”行為，竟還有種幸災樂禍的意味。
居然還妄圖保護加害者麽？它看好戲似的等著宿主的回答。
“與你無關。”令系統沒想到的是，少年的反應是與嘲諷相反的厭惡。
只見黑發少年反應相當冷淡地擰了擰手腕，壓根懶得搭理系統的冷言冷語。他一個發力，在付喪神扭頭的瞬間，重重向後一跺地板——
“你要去哪兒？！”
只見黑發少年像是只林間黑燕，靈巧地越過兩刃之間的空隙，向著不遠處陰森森的叢木迅捷出手，兩道氣刃騰空出鞘，伴隨著甜蜜好聽的音節，“出來吧？那邊偷偷摸摸的親愛的？”
明明是如同情人間喁喁私語的問話，從他舌尖轉出來，卻仿佛帶了一層模糊的血腥味兒。
“向著我流出那種難看的東西，可是要受罰的哦？”
他一腳碾碎了敵軍短刀的身軀，發出清脆的響聲，“脆的跟紙一樣，居然也好意思出來晃蕩呀？”
黑發少年在指尖輕輕悄悄撚了一小簇火，嘴角的笑意愈發甜蜜誘人，“不介意我送你們回家吧？小破爛們？”
“轟！！！！！”
“吼——？？？”
......
“......”
“......”
兩位付喪神相顧無言有一會兒了。
藥研藤四郎揉揉有些發僵的側頰，起身越過眼神已然空洞的歌仙兼定，走到審神者面前......的“烤串”。
審神者對著烤的焦脆的肋骨啃得正香，“哢嚓哢嚓”的聲音不絕於耳，哪怕是接受能力強如藥研藤四郎，也稍稍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特別是當紫白色的外置骨骼被審神者閣下輕輕松松撕下來，被那兩根瑩白如玉的手指夾著，放到唇邊“卡蹦卡蹦”幾下嚼碎了的時候。
簡直讓他的神經自己跳了幾跳。
“您這樣真的不會吃壞肚子麽？大將？”他無奈地彎下腰來，替自己家這位不省心的審神者擦了擦嘴角的殘渣。
“唔嗯？”少年仰起臉來，腮幫子很可愛地一鼓一鼓。他壞心眼地沖一邊懷疑人生的紫發打刀歪了歪頭，咽下去嘴裏的東西，“其實還蠻好吃的，像是脆脆的海苔卷，上面還有辣孜然呢。也許泡泡醋會更好吃一點？”
“藥研要嘗一點嘛？”熄燁舉起來晃了晃“溯行軍烤串”，試圖分享自己的手藝。
“......還是不了。”
這都什麽跟什麽。
藥研藤四郎有些失語地扶了扶額，轉而看向另一旁不知道被什麽手法保存起來的，尚未消散的時間溯行軍屍體，下定決心似的問道，“需要我幫您切分一下嗎？看起來整個吃不太方便。”
他隱隱有些躍躍欲試地拔出了本體，對著時間溯行軍比劃了一番。
“........不用了叭。”
這下熄燁是徹底訝異了。他饒有興味的眼神繞著少年體型的短刀逛了一圈，問道，“還問我要不要分一分？我心善的親愛的，你就不害怕麽？”
他的目光幾乎是落在了付喪神臉上的每一寸細紋，“從某種角度看，你們的本質是相同的吧？”
“不會覺得恐怖嗎？”
會不會尖叫著跑開呢？還是會露出嫌惡的眼神呢？
“......”藥研藤四郎幾不可查地輕笑一聲。他站直身體，提起一旁倒地的屍體，輕輕松松地化成大小合適的幾節，遞到少年眼前。
他用自己的行動回答了年幼主君的問題。
“還望您知曉，藥研藤四郎是為您而誕生的刀劍。”
“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
“……”黑發少年手裏拿著的溯行軍腿突然顫了顫，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但還是忍住了。他向著後方樹下的陰影靠了靠，眼睛瞇成朦朧的紅霧，卻貪戀似的把一對兒裸足留在了陽光底下，
“隨你好了，怪肉麻的家夥。”
......
白天戰場上的兩刃溯行軍顯然不夠修補熄燁體內虧損的靈力，不過勉勉強強塞牙縫兒也算是夠了。
它們就像是它們海苔的味兒一樣，吃起來脆生生的，是不是還掉點渣，裏面蘊含的能量伴隨著微辣的觸覺一遍遍刺激味蕾，直教饕餮停不下來。
所以他索性帶著兩把刀把一二圖全清了，才有了點微弱的飽腹感。
不過跟之前淒淒慘慘吃不上飯的幾天相比，已經算得上是一頓美餐了。
“唔......”他在庭前的木階上懶懶散散地打了個哈欠，像極了吃飽喝足的奶貓心滿意足的奶嗝兒。
“主君困了就去睡吧。”歌仙兼定綁著小揪揪，往貓兒似的犯困的審神者懷裏塞了個柔軟的抱枕，
“藥研殿已經把天守閣的床鋪好了，今晚估計是要麻煩他守夜了，您還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相較於白天夜裏能力平均的打刀，夜晚就是屬於短刀的戰場了。這個守夜人選也是他們倆商討出來的結果，畢竟新任審神者雖然武力驚人，但總有種讓人放心不下的錯覺。
“守夜？”黑發少年迷迷糊糊撩開眼皮，順從地跟著歌仙兼定往天守閣的方向走，聲音也黏糊糊的，“為什麽要給我守夜呀，我已經不是不是小孩子啦。”
歌仙兼定對著自家審神者乖順的模樣心軟的一塌糊塗。
他牽起審神者略高於常人體溫的手，一邊溫柔解釋道，“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
仿佛是怕審神者拒絕一般，他又飛快地補道，“也當然，這是為了我們能夠更加心安些。”
審神者殿下吃軟不吃硬隱藏點，發現!集火！
“......”果然如他所料，黑發少年拒絕的話都到了嘴邊，最後還是咽下去了，“隨你們便吧，我不管了，累著不算我的。”
“是是是——”
紫發刀劍溫和應聲，牽著一根手指，順著深深淺淺的燈光，終於走進一團燈火裏。
.....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更新已到賬，請查收。
因為感覺這兩章拆開不太好就一起發了。
周日我就不更啦——
下一章拉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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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一起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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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發短刀利落地一收刀柄，左腳往前一別就準備攔人。他沖著已經走到傳送陣的審神者露出一個微笑，“會為您帶來勝利的。”
短刀的名字叫做藥研藤四郎，是之前幾分鐘才來到這個本丸的。
他很幸運地作為這個本丸的初鍛刀降臨，成為了這個本丸唯二的兩刃刀劍。身為眾多藤四郎的兄長，這柄以冷靜自制著稱的短刀，即使在全方位接收到自家審神者過分刺激的靈力後，也僅僅只是失神了幾刻，隨即那雙漂亮的紫羅蘭色的眼睛就恢覆了了清明冷淡的神色。
期間整個意識迷蒙的過程，可能都要比歌仙兼定這把打刀的來的快些，直讓熄燁嘖嘖稱奇。
“意外的是個冰皮小可愛嘛——”、
“......大將？”
其實本來熄燁就蠻喜歡他的。
按照這只饕餮自己的審美來講，這樣嬌小漂亮的少年體大抵是長在他審美點上的外表。尤其是刀劍付喪神的軀體，基本上算是由特殊礦石構成的，聞起來有種淡淡的海鹽味兒，屬於清口美味一類的，就像是清酒裏那一顆晶瑩剔透的青梅子，湊近了聞起來是股酒味兒的甜津津。
一看就是要下去甘甜回口，酒香四溢的品相。
再加上這類剛誕生的神靈大多心思純凈，但性格又各有不同，仿佛是一只只冰皮小點心裏填了不同的果餡，看著就清甜可口，讓人忍不住一口一個吞掉。
眼前的藥研藤四郎看起來就是個蠻可愛的葡萄味兒的團子，小巧玲瓏的一只，印花也很精致，熄燁當然舍不得讓他上戰場裹上層灰或者是蹭掉表皮的生粉。
熄燁倒是情願自己當個點心盒子，免得某些臟東西磕碰到了他們家的一窩子小點心。
當然了，歌仙兼定這個蜜桃藍莓餡兒的大團子也屬於這個範圍內。
然而“審神者獨自上戰場留兩個刀劍在家做飯”這個合理提議遭到了兩位付喪神的強烈抗議——
“大將？！戰鬥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吧？”這是武鬥派的反駁。
“主君......這並不妥當。”這算是風雅系的勸誡。
“不，我覺得一點問題都沒有。”這是不知道兩位為什麽這麽激動，還處在茫然無知狀態的主君。
他試圖給兩位付喪神比劃一下自己的武力值，他真的可以一巴掌拍死對面的溯行軍的！
爭論到最後，藥研藤四郎甚至連哄弟弟的那一套都搬出來了。
對著臉頰上似乎還帶著嬰兒肥的少年，他伸出手來，輕車熟路地揉了揉審神者柔軟的頭發，又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兩塊兒金平糖，低聲哄道，“大將在這裏乖乖把糖吃完，我們很快就會回來，嗯？”
唔，低音炮還蠻好聽的。
熄燁漫不經心地湊過頭去叼了塊兒糖，舌尖舔了舔甜滋滋的糖塊兒，望著眼前把他當小孩兒的藥研藤四郎，忽的露出個壞笑來，“我·偏·不。”
藥研藤四郎：“！”
他迅速意識到了不對，下意識就伸出手臂想要截人，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咚——”
話音剛落，黑發少年就輕松越過了有些錯愕的藤四郎短刀，爆發出超越短刀刀種的機動性，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迅捷一把按上了操作鈕。
幾乎是在他按下的同一瞬間，羅盤上的一大片金光交錯閃爍過來，剎那間吞沒了少年的身影。
傳送陣啟動成功——目標鳥居。
“大將——”
“主君！！！”
......
歷史戰場點。
“所以說你們為什麽要跟過來啦。”黑發少年有些委屈地癟了癟嘴。為了表示對這種不信任行為的抗議，他只留給跟上來的兩位刀劍付喪神一個毛絨絨的後腦勺，連聲嚷道“明明我都說了我可以的！”
雖說熄燁與他們還算不上相熟，但饕餮的本性幾乎有種致命的趨光性，到底還是讓他有些貪戀被註重或是偏愛的溫度，這就導致了他機體按著習慣撒起嬌來，神態看上去還真有那麽幾分人情味兒。
還蠻像人的，這孩子。
藥研藤四郎險些要被他氣笑了，他敲了敲少年的腦殼，無奈道，“大將，任性的孩子可是要吃苦頭的。”
“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黑發短刀神色冷凝地拔刀，望向高高矮矮的屋檐和斑駁的灌木叢，眼神微暗。
藥研藤四郎矮身擋在了嬌小的審神者前面，遮住了審神者大半的身形，“還請您站在我身後。”
“請相信我，您絕不會有事的。”
“我......”熄燁難得地楞了楞，整個人算是縮進了藥研藤四郎撐起的陰影裏。
他低著頭不知道想了些什麽，烏黑柔順的發絲在他的額前淌下陰影來，顯得有些晦暗不清。
“......還是先謝謝你們啦。”沈默了一會兒，他面上帶笑地回話，可惜笑不及眼底。
歌仙兼定正警惕地打量著周圍，聞言對著審神者笑了笑，安撫道，“您不必言謝。”
守護審神者和歷史，應當是他們的本職才是。
“真是可憐的付喪神，”瞧見這一幕，系統在熄燁腦內嘖嘖有聲地評價道。“傻的可愛的羔羊，食用起來也別有風味呢。是不是，大人？”
它本來就是把那群刀劍當做了被狼圈起來的小綿羊，是作為宿主閑時墊肚子的小零食，也是不時之需的可持續儲備糧。所以此時它看過來這樣的“護主”行為，竟還有種幸災樂禍的意味。
居然還妄圖保護加害者麽？它看好戲似的等著宿主的回答。
“與你無關。”令系統沒想到的是，少年的反應是與嘲諷相反的厭惡。
只見黑發少年反應相當冷淡地擰了擰手腕，壓根懶得搭理系統的冷言冷語。他一個發力，在付喪神扭頭的瞬間，重重向後一跺地板——
“你要去哪兒？！”
只見黑發少年像是只林間黑燕，靈巧地越過兩刃之間的空隙，向著不遠處陰森森的叢木迅捷出手，兩道氣刃騰空出鞘，伴隨著甜蜜好聽的音節，“出來吧？那邊偷偷摸摸的親愛的？”
明明是如同情人間喁喁私語的問話，從他舌尖轉出來，卻仿佛帶了一層模糊的血腥味兒。
“向著我流出那種難看的東西，可是要受罰的哦？”
他一腳碾碎了敵軍短刀的身軀，發出清脆的響聲，“脆的跟紙一樣，居然也好意思出來晃蕩呀？”
黑發少年在指尖輕輕悄悄撚了一小簇火，嘴角的笑意愈發甜蜜誘人，“不介意我送你們回家吧？小破爛們？”
“轟！！！！！”
“吼——？？？”
......
“......”
“......”
兩位付喪神相顧無言有一會兒了。
藥研藤四郎揉揉有些發僵的側頰，起身越過眼神已然空洞的歌仙兼定，走到審神者面前......的“烤串”。
審神者對著烤的焦脆的肋骨啃得正香，“哢嚓哢嚓”的聲音不絕於耳，哪怕是接受能力強如藥研藤四郎，也稍稍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特別是當紫白色的外置骨骼被審神者閣下輕輕松松撕下來，被那兩根瑩白如玉的手指夾著，放到唇邊“卡蹦卡蹦”幾下嚼碎了的時候。
簡直讓他的神經自己跳了幾跳。
“您這樣真的不會吃壞肚子麽？大將？”他無奈地彎下腰來，替自己家這位不省心的審神者擦了擦嘴角的殘渣。
“唔嗯？”少年仰起臉來，腮幫子很可愛地一鼓一鼓。他壞心眼地沖一邊懷疑人生的紫發打刀歪了歪頭，咽下去嘴裏的東西，“其實還蠻好吃的，像是脆脆的海苔卷，上面還有辣孜然呢。也許泡泡醋會更好吃一點？”
“藥研要嘗一點嘛？”熄燁舉起來晃了晃“溯行軍烤串”，試圖分享自己的手藝。
“......還是不了。”
這都什麽跟什麽。
藥研藤四郎有些失語地扶了扶額，轉而看向另一旁不知道被什麽手法保存起來的，尚未消散的時間溯行軍屍體，下定決心似的問道，“需要我幫您切分一下嗎？看起來整個吃不太方便。”
他隱隱有些躍躍欲試地拔出了本體，對著時間溯行軍比劃了一番。
“........不用了叭。”
這下熄燁是徹底訝異了。他饒有興味的眼神繞著少年體型的短刀逛了一圈，問道，“還問我要不要分一分？我心善的親愛的，你就不害怕麽？”
他的目光幾乎是落在了付喪神臉上的每一寸細紋，“從某種角度看，你們的本質是相同的吧？”
“不會覺得恐怖嗎？”
會不會尖叫著跑開呢？還是會露出嫌惡的眼神呢？
“......”藥研藤四郎幾不可查地輕笑一聲。他站直身體，提起一旁倒地的屍體，輕輕松松地化成大小合適的幾節，遞到少年眼前。
他用自己的行動回答了年幼主君的問題。
“還望您知曉，藥研藤四郎是為您而誕生的刀劍。”
“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
“……”黑發少年手裏拿著的溯行軍腿突然顫了顫，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但還是忍住了。他向著後方樹下的陰影靠了靠，眼睛瞇成朦朧的紅霧，卻貪戀似的把一對兒裸足留在了陽光底下，
“隨你好了，怪肉麻的家夥。”
......
白天戰場上的兩刃溯行軍顯然不夠修補熄燁體內虧損的靈力，不過勉勉強強塞牙縫兒也算是夠了。
它們就像是它們海苔的味兒一樣，吃起來脆生生的，是不是還掉點渣，裏面蘊含的能量伴隨著微辣的觸覺一遍遍刺激味蕾，直教饕餮停不下來。
所以他索性帶著兩把刀把一二圖全清了，才有了點微弱的飽腹感。
不過跟之前淒淒慘慘吃不上飯的幾天相比，已經算得上是一頓美餐了。
“唔......”他在庭前的木階上懶懶散散地打了個哈欠，像極了吃飽喝足的奶貓心滿意足的奶嗝兒。
“主君困了就去睡吧。”歌仙兼定綁著小揪揪，往貓兒似的犯困的審神者懷裏塞了個柔軟的抱枕，
“藥研殿已經把天守閣的床鋪好了，今晚估計是要麻煩他守夜了，您還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相較於白天夜裏能力平均的打刀，夜晚就是屬於短刀的戰場了。這個守夜人選也是他們倆商討出來的結果，畢竟新任審神者雖然武力驚人，但總有種讓人放心不下的錯覺。
“守夜？”黑發少年迷迷糊糊撩開眼皮，順從地跟著歌仙兼定往天守閣的方向走，聲音也黏糊糊的，“為什麽要給我守夜呀，我已經不是不是小孩子啦。”
歌仙兼定對著自家審神者乖順的模樣心軟的一塌糊塗。
他牽起審神者略高於常人體溫的手，一邊溫柔解釋道，“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
仿佛是怕審神者拒絕一般，他又飛快地補道，“也當然，這是為了我們能夠更加心安些。”
審神者殿下吃軟不吃硬隱藏點，發現!集火！
“......”果然如他所料，黑發少年拒絕的話都到了嘴邊，最後還是咽下去了，“隨你們便吧，我不管了，累著不算我的。”
“是是是——”
紫發刀劍溫和應聲，牽著一根手指，順著深深淺淺的燈光，終於走進一團燈火裏。
.....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更新已到賬，請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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