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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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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一夜

朗翡一轉不轉地盯著, 這屬於禮尚往來,容貌如同嗓音般難以評價,膚色是久不見陽光的慘白, 容顏寡淡至極, 算不上出眾也不能說是醜, 就是一種清湯寡水的感覺,毫無滋味, 可不該是這樣的,那雙眼應如畫龍點睛的睛, 讓整個人都生動地活起來, 但是,那雙死氣沈沈的眼只會讓整張臉更如死人般沒活氣。

“失望嗎?”

“並不,”朗翡搖頭, 不知道為什麽, 對著面前這人,他討厭不起來, 只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疼,分明害人的是他, 心疼的卻是自己,他就如同一盞早已破碎又勉勉強強粘起的琉璃盞, 脆弱且易碎。

率先起身,低頭俯視人, “進屋, 在外面我可還暫時無法接受。”

既然感興趣, 來一場露水情緣又何妨?

頌卿歸窩在躺椅上, 側身捂臉大笑,沒多少歡樂, 嘶啞幹枯,難言的淒涼悲清。

朗翡勉強保持平穩的呼吸,強撐著理智,伸出手,他想拉住他,即使相識不久,即使毫無了解,即使可能是錯的,他依舊想拉住他,拉不起就陪著一起墜落吧。

頌卿歸握上那只手,與自己的不同,那只手生滿厚繭與細細碎碎的小傷口,全是習武留下的痕跡。

借力半攬住朗翡,歪頭笑問,“你為什麽答應?潯逢城雖小,可也是有青樓楚館的,或者是誰都可以?”死灰的霧氣翻起雲湧,是無數的粘稠惡意。

“唯你是例外,”坐到床上,“第一眼見你,我的目光便難以從你身上挪開,你以為我和誰都可以的嗎?”傲然與自得,還帶著挑釁意味。

頌卿歸不做過多評價,說著自己見色起意,到了此刻卻沒半點動作。

朗翡感覺身上更加燥熱,把衣服拉得更開,低嘆了口氣,無奈又妥協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還未於人行過魚水之歡呢。”

頌卿歸難以控制地把人按倒在床上,屋內未曾點燭火,只能借著窗外透進的一抹月光打量著床上之人,從神色間覺察不到撒謊的痕跡,俯下身咬上那張唇,不是親吻,就是啃咬,見血才停下,舌尖卷著唇上的血吞入嘴中,“我也是。”輕快又愉悅,含著血腥味。

“會嗎?”難耐地扭了扭身體,他已經是夠能忍的了,怎麽能想到身上這人比他還能忍?這不疾不徐的,讓他懷疑只有他一人中了藥。

頌卿歸壓住朗翡的肩,“別亂動。”眉目間染上陰霾,從床頭櫃中拿出必備之物。

朗翡控制不住的身體緊繃,由下至上看著人,習武之人能做到一定的黑暗視物,依舊死氣沈沈,依舊平淡無波,若不是額角冒出的汗水,他要真以為難受的只有自己了。

“放松。”眉頭微蹙,神色不耐。

朗翡不知道為什麽有點想笑,多少人想和他春風一度,他都從未應允過,這半送上門的就是不值錢。

展臂摟住人,扣著後腦勺吻上去,“讓我親親你。”總不能什麽都沒撈著,放松著身體,更多的感覺也在冰冰涼涼的唇上,撬開齒關,口腔內濕濕熱熱的,很舒服。

身體難以自控地繃緊,唇舌磕碰間,清甜的血腥味在嘴中流轉。

有汗水滑落到自己的面頰上,身上人是有忍耐的,覺察到這件事,身體自然而然軟了。

……

“操,你他娘的差不多就得了,你想□□老子是不是?”聲音嘶啞情況比頌卿歸還要嚴重上兩分,要不是實在提不起多少力,早把人踹下床了,

天邊已隱見魚肚白,清悅的鳥鳴在院外響起。

頌卿歸摸了摸身下人不正常微攏起的腹部,笑了,笑容純粹又滿足,霧氣翻湧間隱察背後的綺麗美景。

朗翡看楞住,行走江湖這麽多年,見過無數美人,天下第一美人也有過幾面之緣,可他發現,與此時此刻的頌卿歸比來,全都黯然失色。

“行吧行吧,你要沒夠就繼續。”他覺得他肯定是瘋了。

頌卿歸啃上朗翡的胸,他身上密密麻麻的青紫傷痕,基本都是這麽來的,特別偏愛此處。

公雞打鳴,天亮了。

頌卿歸看著昏昏欲睡的朗翡非常心滿意足,“你睡吧,剩下的我會收拾。”

朗翡想罵人,東西還在體內呢,怎麽睡?又是真的困倦,很快沈沈睡去。

頌卿歸抱著人躺了片刻,在一聲更比一聲大的公雞打鳴聲中,才放開人,下床隨意挑了件薄衫披上,回身看去,笑容明媚的如同出生的朝陽,痕跡一層疊一層,沒一塊完好的地方,幫忙攏攏被子,哼著亂七八糟的小調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間,很隨意的用清水洗了把臉,然後走入竈房。

一邊燒著熱水,順手淘米煮上粥,食材清洗,切的碎碎的,一起扔入陶罐中,小火慢燉。

翻出個小爐子,生起火,掏出包不知放了多久的藥燉上。

這時水差不多熱了,舀入木桶中,提著進入房間,細致的幫人清理。

深棕色的波浪卷發披散在背後,發量很多,細而柔軟,頌卿歸順著頭發,手指一動,截去一縷,把人安置在收拾好的床上,那縷發纏在尾指上,坐在床邊,靜寞地盯著人看。

漂亮的翡翠瞳閉著,又長又密的睫毛打落一片陰影,整個人睡的放松,他似乎許久許久未曾這般休息過了。

————

一聲清脆的鳥鳴,讓眼睛都快盯酸的頌卿歸回神,走出房間,坐到門檐下,依靠著門柱,以手支頤,盯著天上明晃晃的太陽,冷不丁開口:“餵!那鬼東西你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經系統計算,宿主與朗翡相守一生的可能性不足百分之十,暫無法解除綁定。】

“你的計算不準確,我不可能放他走的。”盯著太陽的眼睛一眨不眨,但再炙熱的陽光都無法驅散他眼中的薄霧,窺不清他眼底真正的想法。

【宿主,強迫而來的感情,並無意義。】

頌卿歸眼睛瞇起,只剩一條彎彎笑弧,唇角帶著點似有若無的譏誚,“我就最後兩年的活頭了,能不能別像鬼一樣纏著我?”

【若宿主執意不願被系統綁定,再次確認後,可解除綁定。】

“算了,”頌卿歸說,“你也算個吉兆,留著吧,指不定他自己就不願意走了呢,省得我動手。”

垂落擺放著的手指在地上摸索,地板被摳開,掀開的地方不大不小,裏面放著個方方正正的盒子,兩個巴掌大小,紅木錦盒,金漆浮繪,與這普通的小院著實不搭。

“我以為我用不到了呢。”似感絲嘆。

盒子打開,裏面是條做工十分精巧別致的銀色細鏈條,打磨的十分光滑,在鎖扣兩處還嵌著兩顆湖藍色的寶石,散發著柔和靜謐的光芒。

“喜歡嗎?”自言自語般地詢問。

“難道我還該回句‘喜歡’嗎?”語調覆雜,很想翹開眼前人的腦子看看,是不是和其他人不太相同?

“來都來了,就別走了吧。”頌卿歸撥弄著那疊在一起的鏈條,打開鎖扣,扣在自己手腕上,一圈一圈地將鎖鏈纏繞在自己清瘦的胳膊上。

“正好養養傷。”扣上另一端的鎖扣,以手支地,從地上爬起身,朝著身後人看去,目光微凝,“打扮的挺別致,是還不夠嗎?”

當下朗翡只穿著一條白色襯褲,上身是.赤.裸.著的,各色痕跡大咧咧的露著,在這青天白日之下,能更容易的看清他的身體,除去昨夜留下的痕跡,身上還留著大大小小無數疤痕,看去便觸目驚心,特別是那條距心口只有一兩寸左右的傷口,再偏一點,這人可能就無法再站在這裏了。

朗翡一聳肩,毫不在意,“沒辦法,你衣服小了些,穿著不舒服。”

頌卿歸按上心口旁的那個傷口,已經愈合長出新肉,細細的一條,傷口不大,這是劍傷,還是細劍的,一眼看去不嚴重,其實這才是最為致命的。

控制不住地加大手上的力氣,“誰弄的?”

朗翡往後退一步,“頌兄,我這□□凡軀的,會疼。”

“算了,”頌卿歸垂下手,跛著腿進入房間,“衣櫃下面有衣服,先換上衣服,然後洗漱吃飯。”

朗翡盯著那個頎長清瘦的背影,又是那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既有著瘋狂滋長的心疼,又想探索他的秘密。

“別生氣,哥告訴你就是了,”幾步追上去,半攬住人,嬉皮笑臉沒個正樣,“是絮柳劍的傳人,葉承柳。”

朗翡敏銳覺察到被他攬住的身體,在聽到他說出那個人名時僵硬了剎那,是有什麽淵源?還是單純的僅因他的身份?

頌卿歸拿出一套嶄新的衣衫,布料不算上佳,卻比他自己的還要好上半分。

“可惜他學的不到位,劍都被我折了,現下許是還躺在床上難以起身。”接過衣服穿上,掩去身上的痕跡。

頌卿歸幫他整理好衣衫,移至他身後,攏著他那頭卷卷的發,幫他松松編了個麻花辮,用條紅色的發繩束起,還綴上兩顆紅寶石。

朗翡沒有動作,等人弄好才將發辮攬到身前,展眉而笑,“頌兄的做法我屬實難以理解,住於清貧,身穿麻布,偏偏價值連城的珠寶玉石隨手便可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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