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樓主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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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樓主有喜
在金風細雨樓與六分半堂徹底決裂, 戰火不斷的時候，團子卻每天帶著一大幫玩伴在街頭呼風喚雨，漸漸地闖出名聲來。
尋常人都不敢招惹，一打聽這是蘇樓主的女兒, 自然是小團子插著小腰說要什麽就給什麽, 見到她就躲著跑, 團子覺得是自己太有威勢的功勞，絲毫想不到爹爹身上, 她覺得自己帶著一大幫人, 別人沒有理由不怕她, 於是乎越發的張揚氣派。
蘇夢枕每天聽著下屬回報女兒的行蹤, 又幹了什麽好事, 哭笑不得，他分明不是個張揚的性子, 素來清冷內斂，一身傲骨都藏在內裏，他的女兒與他反著來, 幹什麽都風風火火, 呼朋喚友，一不如意就罵人, 誰也不敢跟她對著幹。
小小的團子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麽多的旺盛精力, 張揚得仿佛正在盛開的花朵, 且是萬裏之內放眼望去僅此一朵的小霸王花, 身邊跟著的那些男孩子倒也成了這朵小霸王花身邊的綠葉草兒一般的襯托。
這樣的性子不是好性兒，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姑娘, 但蘇夢枕沒想過糾正他，他的女兒願意怎麽生長便怎麽生長, 願意怎麽幹就怎麽幹，他兜得住。
不說蘇夢枕，便是樓裏上下那些人也樂意見到樓主的繼承人是這樣霸道的性格，他們都對她的未來寄予了很大的期望。
要不怎麽說熊孩子都是熊家長寵出來的，團子本身就是個好強霸道一不如意就喜歡問候人的性子，在身邊多了眾多的玩伴，且玩伴都聽從於她一人，樓裏上下叔叔也都縱寵著她的情況，團子氣焰愈發的囂張，不到小半月就已經帶著玩伴們霸占了京城最熱鬧最富裕的幾條街，任誰都不敢招惹，丐幫的弟子見了她都遠遠地繞道。
有的丐幫弟子認出來她身邊跟著的一個小男孩是他們前任幫主的孫子，是他們的少幫主，但沒有人敢去相認，如今丐幫自從老幫主死了後，已經新上任了一位新幫主，是幫裏從前的大長老，本就說一不二，上任幫主之後更是清除了從前不少幫主的舊心腹，沒必要再把以前的少幫主帶回去惹人嫌。
殺了他也不現實，這小子現在扒上了金風細雨樓蘇夢枕的女兒，有金風細雨樓護著，他們還真不敢隨意殺了他。
金風細雨樓與六分半堂的決戰即將來臨，雷純回去後越想越覺得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麽放棄了蘇夢枕這條已經做了許久準備的通天梯，於是在決戰前，又寫了一封信給蘇夢枕。
表示自己願意放下芥蒂，他不送走那孩子也沒關系，他們成親之後她會把那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疼愛，只要蘇夢枕願意服一聲軟，她就會說服爹爹放棄決戰，化幹戈為玉帛。
蘇夢枕看完信，表情都沒變一下，將信燒了，既不對人提起，也不提筆回信，好似沒有這回事。
這幾日他的毒傷已經隱隱有些壓制不住，哪怕自從女兒回來之後，心情頗好睡眠不差，養足了精神和體力，然而毒傷這種東西也不是吃好喝好睡好就能解決的，頂多拖延一陣子。
神醫來了一個又一個，溫家也派了人來看，都無濟於事。
蘇夢枕有時候半夜疼醒，卻不敢吵醒女兒，怕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小丫頭會皺起眉頭，會趴在他身上掉眼淚。
那日有個神醫提議他將腿鋸掉，以此保住性命，女兒偷偷聽見了，趴在他床上哭成了小淚人兒，她不知道為什麽神醫要鋸掉爹爹的腿，只知道人沒有腿是不行的，想幹什麽都不行，她不允許有人傷害她的爹爹。
跟一個三歲孩子講要截肢才能保住性命，她是聽不懂的，她只知道有人想割掉爹爹的腿，那幾日每天都跟著警惕的小兇獸似的守在爹爹身邊，看誰都像壞蛋，天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摸摸爹爹的腿還在不在。
直至蘇夢枕沒法子了，跟她保證不割掉自己的腿，她才安心下來。
左右蘇夢枕知道自己即便截肢也沒什麽用，因為他還暫時需要這雙腿來應付即將到來的惡戰，若是真的截肢了也行動不便只能等死，若是不截肢好歹能拼個你死我活。
他將事情前後都考慮多遍，決戰前，背著女兒與樓裏的所有人召開了一次會，除了布置任務以外，便是交代後事。
他希望樓裏的兄弟們，如若他死了，就扶持他的女兒蘇一統小姑娘繼承樓主之位，讓他們好好撫養保護她長大，如若金風細雨樓守不住了，就讓楊無邪帶著女兒遠走高飛。
又看向二弟三弟：“你們是我的義弟，在我心中與親生兄弟別無二致，我的女兒便是你們的親侄女，真有到了那天的時候，阿寶還需要她的二叔三叔的幫助。”
王小石抱拳，自然是義不容辭地答應了，他眼中隱隱有淚光，大哥這樣好的人，為什麽就沒有一個好的身體？好不容易有個血脈卻不一定能夠等到她長大成人的那一天。
白愁飛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在，而後笑嘻嘻地道：“那小野猴兒我和三弟可管不住，大哥一定得長命百歲了，親自看著她才行。”
蘇夢枕想到最近因為霸占了京城最好的幾條街恨不得上天與太陽肩並肩的女兒，耐不住笑了。
他的笑容裏隱含寵溺與不舍，若能守護自己的孩子長大，哪個當爹的不樂意呢？
六分半堂縱橫江湖多年，把持了京城大半的資源，雷損與蔡京一黨關系不菲，皇帝沈迷享樂不管朝政，蔡京幾乎把持了朝野，在這樣的情況，即便有如諸葛神侯這樣的忠臣清流一派對抗著，也幾乎一邊倒地被壓制著。
好在蘇夢枕不是沒成算的，多年來一直暗地裏支持著諸葛一黨，形成一股韜光養晦的勢力，明面上蔡京把持朝政，陷害忠臣良將，他們這一派全然不是蔡京的對手，但實際上，在關鍵的一些職位上都安插著他們的人。上位者即便權利再大，真正做事的始終是那些中基層的官員，只要把這些人弄在手上，便有了與蔡京雷損對抗的實力。
金風細雨樓每年至少有二三成的利潤全在供養著這一派，看似付出多，但若能扳倒六分半堂，徹底霸占京城的勢力，倒也不算虧本買賣，且能給蔡京重重一擊。
這些年蔡京依靠著六分半堂搜刮民脂民膏，嫖賭、販賣人口、走私鹽鐵、私設官道上的關卡收錢、與漕幫串通一氣強搶江河流域南北來往的商船，掙了太多太多黑心錢，正因為依靠這些大量的源源不斷的銀錢，才供養得蔡京一黨越發的壯大。
如今皇帝已經被蒙在骨子裏，只知道尋歡作樂。
把六分半堂打落了，就相當於把蔡京錢袋子斷掉大半，他損傷大了，自顧不暇，諸葛神侯等人就有機會翻盤。
決戰前，孤註一擲的金風細雨樓迎來了微妙的轉機。
這個轉機在於小樓主蘇一統養在身邊的小竹馬，那個天天與一幫子男娃爭鬥的小乞丐。
趙小凡那日在街頭，趁著阿寶去上廁所，與身邊的幾個男孩爭吵了起來，他們素來這樣，當著阿寶的面哥倆好，阿寶一轉身，誰看誰都不對付。
他們瞧不上趙小凡，覺得他是個小白臉，天天在小樓主跟前獻媚，小小年紀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只會耍手段，討人厭得很！
趙小凡則看他們才覺得礙眼，原本阿寶是自己一人的，楊無邪那個惡賊冷不丁安排了這麽多人在阿寶身邊，阿寶一天說五百句話本來可能有兩百句話是同自己說的，還有三百句是同她爹爹說的。現在好了，她一天不一定能同自己說上百句，註意力全被這些人分散了，氣得他小小年紀已經開始失眠了，吃不好睡不好每天陰惻惻地在想怎麽把這些人趕走。
在街頭吵架是一件很引人註目的事情，何況他們是在一家大酒樓前的街上，這裏是他們霸占的地盤之一，往來富貴者眾多，很好“行騙”。
大酒樓進了一行人，進前被一群衣著不凡的男人包圍在中間的男人看了那群小孩一眼，收回了眼。
上樓後，在三樓包廂臨窗的位置，隱隱又聽見樓下傳來小孩子嘰嘰喳喳的罵聲，甚至動起手來了。
他常年在宮中，皇子公主受到良好的教養，即便再看兄弟姐妹不爽，也沒有明面上吵架打架的，他沒見過孩童吵架，就覺得新鮮，多看了幾眼。
等到被一群男孩圍在中間的那孩子的正臉露出來之後，他臉色一變，眼中沈沈。
幾個男人笑道：“黃老爺，不過幾個小乞丐，若是嫌吵鬧，我這就派人趕走。”
男人搖搖頭，想起了多年前的一樁往事。
他不愛宮中端莊美麗的後妃，偏愛青樓裏妖妖嬈嬈的女子。
八年前他在青樓裏邂逅了貌美誘人的花魁青兒，青兒是個有故事的女子，她渾身充滿了誘人的玄妙，既有世俗的風塵味兒，也有仿佛看淡一切生死無謂的冷淡，他被這樣的青兒迷得神魂顛倒，寵幸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被太後發現，私底下派人解決了那個花魁，他才將註意力轉移到別人身上。
他以為太後把青兒弄死了，難過一陣子就壓在心底。
可樓底下的那個男孩兒，長著一張幾乎與青兒如出一轍的白凈小臉，漂亮得不像話，眉宇間也隱隱有幾分他的神采。
回宮後，皇帝派人調查，皇帝雖然不管事，但他也是天底下最有權勢的人，他想查一個人不難，不過兩天小乞丐趙凡的資料便擺在了案桌上。
青樓女子生下的恩客孽種，那青樓女子正是多年前詐死的花魁青兒，青兒的老鴇媽媽對她有幾分母女之情，得知太後要問罪她，早早安排了替身，讓她假死逃脫。
她逃出去才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去找皇帝沒門路，又怕撞上太後的人，只能偷偷生下來。
她在青樓裏吃多了避子湯藥，身子早已虧空太多，生孩子的時候受了很大一番罪，險些一屍兩命，好不容易挨了一年，就撒手而去。
她和收養孩子的老乞丐從前有一段露水情緣，知道他的身份雖然是個乞丐，卻是丐幫的一幫之主，臨走前將孩子托付給他養。
這個孩子就在丐幫裏長大，雖然日子過得不富裕，但在老乞丐的庇護下也算過得自在，沒受過什麽大罪。
近來因老乞丐死於幫裏內亂，他被金風細雨樓收養了，陪在蘇夢枕女兒的身邊。
看完資料，皇帝嘆了口氣。
終歸是自己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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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團子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麽多的旺盛精力, 張揚得仿佛正在盛開的花朵, 且是萬裏之內放眼望去僅此一朵的小霸王花, 身邊跟著的那些男孩子倒也成了這朵小霸王花身邊的綠葉草兒一般的襯托。
這樣的性子不是好性兒，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姑娘, 但蘇夢枕沒想過糾正他，他的女兒願意怎麽生長便怎麽生長, 願意怎麽幹就怎麽幹，他兜得住。
不說蘇夢枕，便是樓裏上下那些人也樂意見到樓主的繼承人是這樣霸道的性格，他們都對她的未來寄予了很大的期望。
要不怎麽說熊孩子都是熊家長寵出來的，團子本身就是個好強霸道一不如意就喜歡問候人的性子，在身邊多了眾多的玩伴，且玩伴都聽從於她一人，樓裏上下叔叔也都縱寵著她的情況，團子氣焰愈發的囂張，不到小半月就已經帶著玩伴們霸占了京城最熱鬧最富裕的幾條街，任誰都不敢招惹，丐幫的弟子見了她都遠遠地繞道。
有的丐幫弟子認出來她身邊跟著的一個小男孩是他們前任幫主的孫子，是他們的少幫主，但沒有人敢去相認，如今丐幫自從老幫主死了後，已經新上任了一位新幫主，是幫裏從前的大長老，本就說一不二，上任幫主之後更是清除了從前不少幫主的舊心腹，沒必要再把以前的少幫主帶回去惹人嫌。
殺了他也不現實，這小子現在扒上了金風細雨樓蘇夢枕的女兒，有金風細雨樓護著，他們還真不敢隨意殺了他。
金風細雨樓與六分半堂的決戰即將來臨，雷純回去後越想越覺得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麽放棄了蘇夢枕這條已經做了許久準備的通天梯，於是在決戰前，又寫了一封信給蘇夢枕。
表示自己願意放下芥蒂，他不送走那孩子也沒關系，他們成親之後她會把那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疼愛，只要蘇夢枕願意服一聲軟，她就會說服爹爹放棄決戰，化幹戈為玉帛。
蘇夢枕看完信，表情都沒變一下，將信燒了，既不對人提起，也不提筆回信，好似沒有這回事。
這幾日他的毒傷已經隱隱有些壓制不住，哪怕自從女兒回來之後，心情頗好睡眠不差，養足了精神和體力，然而毒傷這種東西也不是吃好喝好睡好就能解決的，頂多拖延一陣子。
神醫來了一個又一個，溫家也派了人來看，都無濟於事。
蘇夢枕有時候半夜疼醒，卻不敢吵醒女兒，怕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小丫頭會皺起眉頭，會趴在他身上掉眼淚。
那日有個神醫提議他將腿鋸掉，以此保住性命，女兒偷偷聽見了，趴在他床上哭成了小淚人兒，她不知道為什麽神醫要鋸掉爹爹的腿，只知道人沒有腿是不行的，想幹什麽都不行，她不允許有人傷害她的爹爹。
跟一個三歲孩子講要截肢才能保住性命，她是聽不懂的，她只知道有人想割掉爹爹的腿，那幾日每天都跟著警惕的小兇獸似的守在爹爹身邊，看誰都像壞蛋，天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摸摸爹爹的腿還在不在。
直至蘇夢枕沒法子了，跟她保證不割掉自己的腿，她才安心下來。
左右蘇夢枕知道自己即便截肢也沒什麽用，因為他還暫時需要這雙腿來應付即將到來的惡戰，若是真的截肢了也行動不便只能等死，若是不截肢好歹能拼個你死我活。
他將事情前後都考慮多遍，決戰前，背著女兒與樓裏的所有人召開了一次會，除了布置任務以外，便是交代後事。
他希望樓裏的兄弟們，如若他死了，就扶持他的女兒蘇一統小姑娘繼承樓主之位，讓他們好好撫養保護她長大，如若金風細雨樓守不住了，就讓楊無邪帶著女兒遠走高飛。
又看向二弟三弟：“你們是我的義弟，在我心中與親生兄弟別無二致，我的女兒便是你們的親侄女，真有到了那天的時候，阿寶還需要她的二叔三叔的幫助。”
王小石抱拳，自然是義不容辭地答應了，他眼中隱隱有淚光，大哥這樣好的人，為什麽就沒有一個好的身體？好不容易有個血脈卻不一定能夠等到她長大成人的那一天。
白愁飛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在，而後笑嘻嘻地道：“那小野猴兒我和三弟可管不住，大哥一定得長命百歲了，親自看著她才行。”
蘇夢枕想到最近因為霸占了京城最好的幾條街恨不得上天與太陽肩並肩的女兒，耐不住笑了。
他的笑容裏隱含寵溺與不舍，若能守護自己的孩子長大，哪個當爹的不樂意呢？
六分半堂縱橫江湖多年，把持了京城大半的資源，雷損與蔡京一黨關系不菲，皇帝沈迷享樂不管朝政，蔡京幾乎把持了朝野，在這樣的情況，即便有如諸葛神侯這樣的忠臣清流一派對抗著，也幾乎一邊倒地被壓制著。
好在蘇夢枕不是沒成算的，多年來一直暗地裏支持著諸葛一黨，形成一股韜光養晦的勢力，明面上蔡京把持朝政，陷害忠臣良將，他們這一派全然不是蔡京的對手，但實際上，在關鍵的一些職位上都安插著他們的人。上位者即便權利再大，真正做事的始終是那些中基層的官員，只要把這些人弄在手上，便有了與蔡京雷損對抗的實力。
金風細雨樓每年至少有二三成的利潤全在供養著這一派，看似付出多，但若能扳倒六分半堂，徹底霸占京城的勢力，倒也不算虧本買賣，且能給蔡京重重一擊。
這些年蔡京依靠著六分半堂搜刮民脂民膏，嫖賭、販賣人口、走私鹽鐵、私設官道上的關卡收錢、與漕幫串通一氣強搶江河流域南北來往的商船，掙了太多太多黑心錢，正因為依靠這些大量的源源不斷的銀錢，才供養得蔡京一黨越發的壯大。
如今皇帝已經被蒙在骨子裏，只知道尋歡作樂。
把六分半堂打落了，就相當於把蔡京錢袋子斷掉大半，他損傷大了，自顧不暇，諸葛神侯等人就有機會翻盤。
決戰前，孤註一擲的金風細雨樓迎來了微妙的轉機。
這個轉機在於小樓主蘇一統養在身邊的小竹馬，那個天天與一幫子男娃爭鬥的小乞丐。
趙小凡那日在街頭，趁著阿寶去上廁所，與身邊的幾個男孩爭吵了起來，他們素來這樣，當著阿寶的面哥倆好，阿寶一轉身，誰看誰都不對付。
他們瞧不上趙小凡，覺得他是個小白臉，天天在小樓主跟前獻媚，小小年紀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只會耍手段，討人厭得很！
趙小凡則看他們才覺得礙眼，原本阿寶是自己一人的，楊無邪那個惡賊冷不丁安排了這麽多人在阿寶身邊，阿寶一天說五百句話本來可能有兩百句話是同自己說的，還有三百句是同她爹爹說的。現在好了，她一天不一定能同自己說上百句，註意力全被這些人分散了，氣得他小小年紀已經開始失眠了，吃不好睡不好每天陰惻惻地在想怎麽把這些人趕走。
在街頭吵架是一件很引人註目的事情，何況他們是在一家大酒樓前的街上，這裏是他們霸占的地盤之一，往來富貴者眾多，很好“行騙”。
大酒樓進了一行人，進前被一群衣著不凡的男人包圍在中間的男人看了那群小孩一眼，收回了眼。
上樓後，在三樓包廂臨窗的位置，隱隱又聽見樓下傳來小孩子嘰嘰喳喳的罵聲，甚至動起手來了。
他常年在宮中，皇子公主受到良好的教養，即便再看兄弟姐妹不爽，也沒有明面上吵架打架的，他沒見過孩童吵架，就覺得新鮮，多看了幾眼。
等到被一群男孩圍在中間的那孩子的正臉露出來之後，他臉色一變，眼中沈沈。
幾個男人笑道：“黃老爺，不過幾個小乞丐，若是嫌吵鬧，我這就派人趕走。”
男人搖搖頭，想起了多年前的一樁往事。
他不愛宮中端莊美麗的後妃，偏愛青樓裏妖妖嬈嬈的女子。
八年前他在青樓裏邂逅了貌美誘人的花魁青兒，青兒是個有故事的女子，她渾身充滿了誘人的玄妙，既有世俗的風塵味兒，也有仿佛看淡一切生死無謂的冷淡，他被這樣的青兒迷得神魂顛倒，寵幸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被太後發現，私底下派人解決了那個花魁，他才將註意力轉移到別人身上。
他以為太後把青兒弄死了，難過一陣子就壓在心底。
可樓底下的那個男孩兒，長著一張幾乎與青兒如出一轍的白凈小臉，漂亮得不像話，眉宇間也隱隱有幾分他的神采。
回宮後，皇帝派人調查，皇帝雖然不管事，但他也是天底下最有權勢的人，他想查一個人不難，不過兩天小乞丐趙凡的資料便擺在了案桌上。
青樓女子生下的恩客孽種，那青樓女子正是多年前詐死的花魁青兒，青兒的老鴇媽媽對她有幾分母女之情，得知太後要問罪她，早早安排了替身，讓她假死逃脫。
她逃出去才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去找皇帝沒門路，又怕撞上太後的人，只能偷偷生下來。
她在青樓裏吃多了避子湯藥，身子早已虧空太多，生孩子的時候受了很大一番罪，險些一屍兩命，好不容易挨了一年，就撒手而去。
她和收養孩子的老乞丐從前有一段露水情緣，知道他的身份雖然是個乞丐，卻是丐幫的一幫之主，臨走前將孩子托付給他養。
這個孩子就在丐幫裏長大，雖然日子過得不富裕，但在老乞丐的庇護下也算過得自在，沒受過什麽大罪。
近來因老乞丐死於幫裏內亂，他被金風細雨樓收養了，陪在蘇夢枕女兒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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