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樓主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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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樓主有喜
“六分半堂近來動作越來越多了, 雷損對外發話，要您親自給他一個交代……這是雷純大小姐托人送來的信。”
蘇夢枕淡淡點頭，接過信件，上面的話不多, 只關心他的傷勢, 試探性問了一句他的女兒, 最後約他見上一面。
他看完信，隨手將信放在桌上, 答應溫柔給雷純寫的信因女兒和那個臭小子的緣故一時忘了, 雷純的信倒是先送過來了。
蘇夢枕就著六分半堂的動作與楊無邪交代了幾句, 發覺自家心腹大總管的臉色欲言又止, 好不糾結。
他是個精明幹練果決的人, 鮮少露出這樣的神色，蘇夢枕奇怪問道：“何事？”
楊無邪想到下人說的那些話, “……聽說小樓主一夜之間冒出來一個朋友？”
蘇夢枕臉色倏忽沈了下去，握在手中的杯子碾成灰塵，落滿衣袍。“一個小鬼, 不必在意。”
楊無邪見樓主這副模樣, 愈加好奇，“那個孩子是什麽身份？何時來的樓裏, 我這幾日都未曾出門, 怎麽沒有看到？”
蘇夢枕想起女兒奶聲奶氣說她將來要娶那個臭小子, 怕他不肯答應收留他, 還叫那個臭小子也跟著她喊爹爹。
那個臭小子甚至也不要臉地期期艾艾喊了一聲爹爹。
他當時血壓就上來了。
蘇夢枕覺得自己的修養還是不夠，人人都說自己意志強大, 心性眼界皆超然於世俗之外，無物可動搖他的心, 可當他才三歲多不到四歲的女兒領著一個臭小子，叫他爹爹的時候，他差點沒控制住殺意，當場把那小鬼挫骨揚灰了。
“樓主為何生氣？”楊無邪自己沒有女兒，因此也不了解一個身為女兒控的爹爹的心。他更想不到那個比小樓主大幾歲的男孩，被小樓主拉到樓主身邊叫他喊爹，告訴他那是他女婿。
這年頭喜當爹是一件快樂的事，喜當岳父就叫人恨不得提刀砍人了。
蘇夢枕再超然冷情，也是一個小姑娘的爹！
他沈默許久，臉色一直不好看，楊無邪也沈了沈心，難道那個孩子的身份有特殊之處？對小樓主不利？若非涉及小樓主的安危，樓主肯定不會這樣。
“如果那個孩子有古怪，叫人趕走便是，小樓主身邊有人護著，日後不要讓那個孩子靠近小樓主。若他對小樓主不利，直接殺了便是。”
楊無邪的想法簡單而不失穩妥，在他看來，一切不利於樓主和小樓主的皆可以殺了。情節輕的趕走便是，危害嚴重的則一刀殺了送他去投胎，樓主何至於對一個小孩子這樣忌憚重重？
蘇夢枕捏了捏眉心，沒有告訴心腹大總管，那個孩子是阿寶承認的未來小夫婿，阿寶還小，等過幾年長大了興許就忘了這回事，沒必要叫身邊人知道了，時時刻刻提醒阿寶，反而令阿寶上心。
他決定冷處理。
團子和小乞丐在外面晃蕩了一天，除了午餐是回來吃的，白日裏一整天都在外面，他擔心被丐幫的人追殺，團子央求了樓裏一個擅長易容的叔叔給他做了一張人皮面具，等回了家再揭掉。
兩小只回來就蹲在小角落裏數銀子。
一文兩文的數，最後多出來一枚碎銀子，原本以團子的性格是要毫不客氣地笑納的，可顧忌到身旁這個小可憐剛剛失去了爺爺被人追殺，悲慘得不行，她將那枚小碎銀遞給了他，瞪圓了眸子，“就這回！下回下下回以後都歸我！”
趙小凡看著小姑奶奶的圓潤清亮的眼睛，低頭看看那枚碎銀子，他心裏發酸。
雖然和小姑奶奶認識的時間不長，她也總欺負他，但關鍵時候，她卻總將他放在心上，照顧他的感受，心疼他的遭遇，他捏著碎銀子，重重點頭。
以後他啥也不要，有口吃的就行，多出來的就全給阿寶了！
“小樓主？”
團子擡頭看，發覺是楊無邪叔叔，她站了起來，伸出雙手抱著楊無邪的大腿，楊無邪從善如流將小樓主抱了起來，一邊問道：“那孩子是誰？”
楊無邪平日裏不但管著白樓，還得幫著樓主管理金風細雨樓的上下瑣事，整個金風細雨樓裏就屬他最忙活，今日是特意留了空等小樓主回來的。
從樓主那裏問不到什麽名堂，只能親眼瞧瞧那個孩子。
他犀利的目光落在男孩身上，以一種防衛者的姿態高高在上地打量他，雖然不至於對一個孩子有所敵意，但要談什麽善意也是沒有。
趙凡只感覺那道視線要將自己的身體射穿了，在阿寶沒有說她將來要“娶”他前，即便是阿寶的爹爹看他的時候，都沒這麽嚇人。
他不敢起身，餘光打量著四周，準備找出一條最適合的逃生路，爺爺總說，人不管遇到了啥只要能活下去就有機會，所以在任何時候，他都想著活！
他怕一會兒這個楊無邪不講究道義，一言不合把他殺了，他就沒法留著命報答阿寶，為爺爺報仇了。
楊無邪見他仍然沒有回答，小眼神滴溜溜地左右張望，只一眼就看穿這個小孩的打算，沈聲道：“說！”
“我叫趙凡。”男孩強撐著直視他的眼睛，“我……我是阿寶的。”朋友。
團子摟著楊叔叔的脖子，照著給爹的那套說法搬來給楊叔叔解釋，她再小也看明白，在這個地方楊叔叔的權利可大多了，爹爹天天待在房裏不出門，楊叔叔進進出出的，誰都聽他的話，他說不定就是老板！團子是個講義氣的團子，既然覺得收留趙凡了，就要挺身而出，讓楊叔叔也答應將他留下。
“楊叔叔，他是阿寶的未來相公！將來阿寶是要娶他的，今天阿寶叫他喊爹爹了。”
楊無邪看看懷裏的小樓主，再看看蹲在那裏委屈兮兮的男孩。
“……”
總算明白樓主為何那副模樣了，才養在身邊沒多久的女兒，才不到四歲的時候，就給他找來一個童養夫，他能高興得起來？
這事兒代入進去，楊無邪就覺得手心裏癢癢。
他沈默了會兒，盤問那個男孩的身份，從年齡家庭到哪裏來的對阿寶如何都一一問清楚了。
趙凡站在原地，低著頭耳尖都紅得滴血，接受這位大總管的盤問，他知道蘇樓主只有阿寶一個女兒，將來沒準就是金風細雨樓的繼承人，這些人也都一口一個小樓主喊著，幾乎八九不離十。
這樣貴重的身份，他一個來歷不明沒有身份地位的野孩子貿然靠近，自然會引起這些人的警惕。
他沒有抗拒，將自己的來路老老實實說了，不怕楊無邪洩密，他和蘇樓主這樣的蓋世豪傑不屑於對一個小孩下手，也不屑於去告密。
楊無邪陷入沈思，丐幫原來的繼承人，爺爺死了的孤兒，沒有親朋好友，皮相也不錯。
他招了招手，叫小孩過來。
男孩猶豫了下，走了過去，楊無邪伸手探了探小孩的身骨，倒是習武的好苗子，雖然這個年紀尚在開蒙，還未習得武藝在身，只會一套救命的龜息功，但假以時日，憑他的身骨應該能練出一身好武功。
不同於樓主站在父親角度的不悅，他身為金風細雨樓的大管家考慮得更多，以樓主的身子骨將來再要孩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是以小樓主將來定是要繼承金風細雨樓的。
她是個姑娘家，若要嫁人也撇不開金風細雨樓這麽大的盤子，那樣風險太大了，但如果招個可靠的贅婿在身邊，既能護她又有能力，身後還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親戚扯後腿，這是再好不過了。
這個孩子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適合小樓主。
金風細雨樓要護一個人，是不管他是什麽丐幫還是什麽六分半堂的，不過一個孩子，要了便要了。
楊無邪沒有把這個孩子的身份放在眼裏，只當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
他摸完小孩的根骨，說道：“過幾日給你找個師父教你武功，以後就留在金風細雨樓，也不必易容了，丐幫那裏，我派人打聲招呼。”
他看著男孩，“你願意放棄丐幫繼承人的身份嗎？”
趙凡不在意丐幫的身份，他是他爺爺撿來的，爺爺不在了丐幫對他來說便沒有了什麽意義，但他要給爺爺報仇……
楊無邪能夠輕易看穿一個人的心，自然沒有忽略小孩的心思，“你安心習武，你爺爺的仇人白樓替你查，長大後你練出功夫來，可親手去殺了仇人。”
男孩眼睛亮了又亮，他聽爺爺說過，白樓通曉天下之事，無所不知，若白樓想查一件事情，簡直輕而易舉。
他感激地拜了下來，甚至重重地嗑了三個響頭，他沒有要旁人替他報仇，報仇這種事只有親自動手才有意義，楊無邪答應讓白樓幫他查兇手，就是極大的恩賜。
“謝謝楊總管！日後凡金風細雨樓和阿寶有所差遣，趙凡拼了命也義不容辭！”男孩額頭都磕紅了。
楊無邪還算滿意，粗略一看是個內裏清明有分寸的也知恩圖報的，這樣的人才有資格留在小樓主身邊，能力品行如何日久見人心，多養幾年就能看明白了。
他放下小樓主，摸摸她的頭，又問了幾句男孩的武功。
趙凡說道：“我爺爺傳授過功法給我，待我七歲之後就可以練了，不需要師父。”
自帶武學傳承，讓楊無邪心裏更添了一分滿意。
他見樓主的時候，把心裏的想法一說，樓主本來臉色不太好看，後面經他游說分析，深吸一口氣，漸漸地也軟了態度。
蘇夢枕以前沒有考慮過女兒將來長大後的事情，女兒還這樣小，哪個父親會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折磨自己？
他聽了楊無邪的話，仔細一想，也確實有道理。
與其讓阿寶嫁出去，不如娶一個回來，這一個若是自小就養在眼皮子底下，對他人品性情了如指掌，自然再好不過。
但楊無邪沒有想到，樓主說叫他帶更多的男孩子到樓裏培養，不管是樓裏兄弟的孩子也好，善堂裏的男孩也罷，多培養幾個，將來阿寶長大後從裏頭挑選一個最優秀的就行，不一定非要那個趙凡。
楊無邪：“……”樓主想通是想通了，但還是看那個小趙凡不爽啊。
可見得罪未來岳父的下場。
給不到四歲的女兒養一批童養夫，這操作，在今日之前，他是打死想不到樓主這樣冷情的人能幹得出來的。
楊無邪偏偏還覺得挺有道理，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等小樓主長大還有十幾年，時間長了變故就多，何況人心易變，多養幾個人，金風細雨樓又不是養不起。
身為金風細雨樓的未來繼承人，小樓主應該值得最好的夫婿！
他離開樓主房裏，轉身就命人去善堂裏篩選長相性格天賦智商都上佳的男孩，年齡從三歲到八歲不等，小一點可以，大很多也不行。
又命樓裏有家室有孩子的兄弟，將他們召集在一起，問他們家裏有沒有適齡的男孩，養在小樓主身邊當個玩伴。
開始沒有人回味過來，只當是小樓主年紀小缺個玩伴，後來有個兄弟說自家沒有兒子，女兒行不？遭到了拒絕，那兄弟就開玩笑說：“您這是給小樓主找童養夫呢？”
一時間屋子裏寂靜了。
看著楊總管默認的樣子，兄弟瞪大眼睛，震驚道：“您真要給小樓主找個未來小相公？”
楊無邪咳了咳，感覺這事明說出來不好看，只說道：“有合適的孩子也樂意的就把孩子送到樓裏養著，跟小樓主一塊讀書習武一塊玩。”
在場家裏有三歲到八歲這麽小孩子的，大都是年輕人，這些人性子都跳脫豪爽，一聽自家兒子將來有望給小樓主當相公，哪有不樂意的？
紛紛踴躍報名。
心裏尋思，哪怕自家臭小子不樂意也要把他綁來！那可是樓主的女兒！那可是小樓主！一想到跟樓主結親，當樓主的秦家，這心裏就激動得不行。
楊無邪：“……”他看著這些人激動的模樣，想著一會兒要跟手下的人交代，善堂裏的孩子別挑太多，挑一個個最優秀的就行，否則憑這些人的熱情，恐怕主樓塞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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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完信，隨手將信放在桌上, 答應溫柔給雷純寫的信因女兒和那個臭小子的緣故一時忘了, 雷純的信倒是先送過來了。
蘇夢枕就著六分半堂的動作與楊無邪交代了幾句, 發覺自家心腹大總管的臉色欲言又止, 好不糾結。
他是個精明幹練果決的人, 鮮少露出這樣的神色，蘇夢枕奇怪問道：“何事？”
楊無邪想到下人說的那些話, “……聽說小樓主一夜之間冒出來一個朋友？”
蘇夢枕臉色倏忽沈了下去，握在手中的杯子碾成灰塵，落滿衣袍。“一個小鬼, 不必在意。”
楊無邪見樓主這副模樣, 愈加好奇，“那個孩子是什麽身份？何時來的樓裏, 我這幾日都未曾出門, 怎麽沒有看到？”
蘇夢枕想起女兒奶聲奶氣說她將來要娶那個臭小子, 怕他不肯答應收留他, 還叫那個臭小子也跟著她喊爹爹。
那個臭小子甚至也不要臉地期期艾艾喊了一聲爹爹。
他當時血壓就上來了。
蘇夢枕覺得自己的修養還是不夠，人人都說自己意志強大, 心性眼界皆超然於世俗之外，無物可動搖他的心, 可當他才三歲多不到四歲的女兒領著一個臭小子，叫他爹爹的時候，他差點沒控制住殺意，當場把那小鬼挫骨揚灰了。
“樓主為何生氣？”楊無邪自己沒有女兒，因此也不了解一個身為女兒控的爹爹的心。他更想不到那個比小樓主大幾歲的男孩，被小樓主拉到樓主身邊叫他喊爹，告訴他那是他女婿。
這年頭喜當爹是一件快樂的事，喜當岳父就叫人恨不得提刀砍人了。
蘇夢枕再超然冷情，也是一個小姑娘的爹！
他沈默許久，臉色一直不好看，楊無邪也沈了沈心，難道那個孩子的身份有特殊之處？對小樓主不利？若非涉及小樓主的安危，樓主肯定不會這樣。
“如果那個孩子有古怪，叫人趕走便是，小樓主身邊有人護著，日後不要讓那個孩子靠近小樓主。若他對小樓主不利，直接殺了便是。”
楊無邪的想法簡單而不失穩妥，在他看來，一切不利於樓主和小樓主的皆可以殺了。情節輕的趕走便是，危害嚴重的則一刀殺了送他去投胎，樓主何至於對一個小孩子這樣忌憚重重？
蘇夢枕捏了捏眉心，沒有告訴心腹大總管，那個孩子是阿寶承認的未來小夫婿，阿寶還小，等過幾年長大了興許就忘了這回事，沒必要叫身邊人知道了，時時刻刻提醒阿寶，反而令阿寶上心。
他決定冷處理。
團子和小乞丐在外面晃蕩了一天，除了午餐是回來吃的，白日裏一整天都在外面，他擔心被丐幫的人追殺，團子央求了樓裏一個擅長易容的叔叔給他做了一張人皮面具，等回了家再揭掉。
兩小只回來就蹲在小角落裏數銀子。
一文兩文的數，最後多出來一枚碎銀子，原本以團子的性格是要毫不客氣地笑納的，可顧忌到身旁這個小可憐剛剛失去了爺爺被人追殺，悲慘得不行，她將那枚小碎銀遞給了他，瞪圓了眸子，“就這回！下回下下回以後都歸我！”
趙小凡看著小姑奶奶的圓潤清亮的眼睛，低頭看看那枚碎銀子，他心裏發酸。
雖然和小姑奶奶認識的時間不長，她也總欺負他，但關鍵時候，她卻總將他放在心上，照顧他的感受，心疼他的遭遇，他捏著碎銀子，重重點頭。
以後他啥也不要，有口吃的就行，多出來的就全給阿寶了！
“小樓主？”
團子擡頭看，發覺是楊無邪叔叔，她站了起來，伸出雙手抱著楊無邪的大腿，楊無邪從善如流將小樓主抱了起來，一邊問道：“那孩子是誰？”
楊無邪平日裏不但管著白樓，還得幫著樓主管理金風細雨樓的上下瑣事，整個金風細雨樓裏就屬他最忙活，今日是特意留了空等小樓主回來的。
從樓主那裏問不到什麽名堂，只能親眼瞧瞧那個孩子。
他犀利的目光落在男孩身上，以一種防衛者的姿態高高在上地打量他，雖然不至於對一個孩子有所敵意，但要談什麽善意也是沒有。
趙凡只感覺那道視線要將自己的身體射穿了，在阿寶沒有說她將來要“娶”他前，即便是阿寶的爹爹看他的時候，都沒這麽嚇人。
他不敢起身，餘光打量著四周，準備找出一條最適合的逃生路，爺爺總說，人不管遇到了啥只要能活下去就有機會，所以在任何時候，他都想著活！
他怕一會兒這個楊無邪不講究道義，一言不合把他殺了，他就沒法留著命報答阿寶，為爺爺報仇了。
楊無邪見他仍然沒有回答，小眼神滴溜溜地左右張望，只一眼就看穿這個小孩的打算，沈聲道：“說！”
“我叫趙凡。”男孩強撐著直視他的眼睛，“我……我是阿寶的。”朋友。
團子摟著楊叔叔的脖子，照著給爹的那套說法搬來給楊叔叔解釋，她再小也看明白，在這個地方楊叔叔的權利可大多了，爹爹天天待在房裏不出門，楊叔叔進進出出的，誰都聽他的話，他說不定就是老板！團子是個講義氣的團子，既然覺得收留趙凡了，就要挺身而出，讓楊叔叔也答應將他留下。
“楊叔叔，他是阿寶的未來相公！將來阿寶是要娶他的，今天阿寶叫他喊爹爹了。”
楊無邪看看懷裏的小樓主，再看看蹲在那裏委屈兮兮的男孩。
“……”
總算明白樓主為何那副模樣了，才養在身邊沒多久的女兒，才不到四歲的時候，就給他找來一個童養夫，他能高興得起來？
這事兒代入進去，楊無邪就覺得手心裏癢癢。
他沈默了會兒，盤問那個男孩的身份，從年齡家庭到哪裏來的對阿寶如何都一一問清楚了。
趙凡站在原地，低著頭耳尖都紅得滴血，接受這位大總管的盤問，他知道蘇樓主只有阿寶一個女兒，將來沒準就是金風細雨樓的繼承人，這些人也都一口一個小樓主喊著，幾乎八九不離十。
這樣貴重的身份，他一個來歷不明沒有身份地位的野孩子貿然靠近，自然會引起這些人的警惕。
他沒有抗拒，將自己的來路老老實實說了，不怕楊無邪洩密，他和蘇樓主這樣的蓋世豪傑不屑於對一個小孩下手，也不屑於去告密。
楊無邪陷入沈思，丐幫原來的繼承人，爺爺死了的孤兒，沒有親朋好友，皮相也不錯。
他招了招手，叫小孩過來。
男孩猶豫了下，走了過去，楊無邪伸手探了探小孩的身骨，倒是習武的好苗子，雖然這個年紀尚在開蒙，還未習得武藝在身，只會一套救命的龜息功，但假以時日，憑他的身骨應該能練出一身好武功。
不同於樓主站在父親角度的不悅，他身為金風細雨樓的大管家考慮得更多，以樓主的身子骨將來再要孩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是以小樓主將來定是要繼承金風細雨樓的。
她是個姑娘家，若要嫁人也撇不開金風細雨樓這麽大的盤子，那樣風險太大了，但如果招個可靠的贅婿在身邊，既能護她又有能力，身後還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親戚扯後腿，這是再好不過了。
這個孩子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適合小樓主。
金風細雨樓要護一個人，是不管他是什麽丐幫還是什麽六分半堂的，不過一個孩子，要了便要了。
楊無邪沒有把這個孩子的身份放在眼裏，只當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
他摸完小孩的根骨，說道：“過幾日給你找個師父教你武功，以後就留在金風細雨樓，也不必易容了，丐幫那裏，我派人打聲招呼。”
他看著男孩，“你願意放棄丐幫繼承人的身份嗎？”
趙凡不在意丐幫的身份，他是他爺爺撿來的，爺爺不在了丐幫對他來說便沒有了什麽意義，但他要給爺爺報仇……
楊無邪能夠輕易看穿一個人的心，自然沒有忽略小孩的心思，“你安心習武，你爺爺的仇人白樓替你查，長大後你練出功夫來，可親手去殺了仇人。”
男孩眼睛亮了又亮，他聽爺爺說過，白樓通曉天下之事，無所不知，若白樓想查一件事情，簡直輕而易舉。
他感激地拜了下來，甚至重重地嗑了三個響頭，他沒有要旁人替他報仇，報仇這種事只有親自動手才有意義，楊無邪答應讓白樓幫他查兇手，就是極大的恩賜。
“謝謝楊總管！日後凡金風細雨樓和阿寶有所差遣，趙凡拼了命也義不容辭！”男孩額頭都磕紅了。
楊無邪還算滿意，粗略一看是個內裏清明有分寸的也知恩圖報的，這樣的人才有資格留在小樓主身邊，能力品行如何日久見人心，多養幾年就能看明白了。
他放下小樓主，摸摸她的頭，又問了幾句男孩的武功。
趙凡說道：“我爺爺傳授過功法給我，待我七歲之後就可以練了，不需要師父。”
自帶武學傳承，讓楊無邪心裏更添了一分滿意。
他見樓主的時候，把心裏的想法一說，樓主本來臉色不太好看，後面經他游說分析，深吸一口氣，漸漸地也軟了態度。
蘇夢枕以前沒有考慮過女兒將來長大後的事情，女兒還這樣小，哪個父親會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折磨自己？
他聽了楊無邪的話，仔細一想，也確實有道理。
與其讓阿寶嫁出去，不如娶一個回來，這一個若是自小就養在眼皮子底下，對他人品性情了如指掌，自然再好不過。
但楊無邪沒有想到，樓主說叫他帶更多的男孩子到樓裏培養，不管是樓裏兄弟的孩子也好，善堂裏的男孩也罷，多培養幾個，將來阿寶長大後從裏頭挑選一個最優秀的就行，不一定非要那個趙凡。
楊無邪：“……”樓主想通是想通了，但還是看那個小趙凡不爽啊。
可見得罪未來岳父的下場。
給不到四歲的女兒養一批童養夫，這操作，在今日之前，他是打死想不到樓主這樣冷情的人能幹得出來的。
楊無邪偏偏還覺得挺有道理，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等小樓主長大還有十幾年，時間長了變故就多，何況人心易變，多養幾個人，金風細雨樓又不是養不起。
身為金風細雨樓的未來繼承人，小樓主應該值得最好的夫婿！
他離開樓主房裏，轉身就命人去善堂裏篩選長相性格天賦智商都上佳的男孩，年齡從三歲到八歲不等，小一點可以，大很多也不行。
又命樓裏有家室有孩子的兄弟，將他們召集在一起，問他們家裏有沒有適齡的男孩，養在小樓主身邊當個玩伴。
開始沒有人回味過來，只當是小樓主年紀小缺個玩伴，後來有個兄弟說自家沒有兒子，女兒行不？遭到了拒絕，那兄弟就開玩笑說：“您這是給小樓主找童養夫呢？”
一時間屋子裏寂靜了。
看著楊總管默認的樣子，兄弟瞪大眼睛，震驚道：“您真要給小樓主找個未來小相公？”
楊無邪咳了咳，感覺這事明說出來不好看，只說道：“有合適的孩子也樂意的就把孩子送到樓裏養著，跟小樓主一塊讀書習武一塊玩。”
在場家裏有三歲到八歲這麽小孩子的，大都是年輕人，這些人性子都跳脫豪爽，一聽自家兒子將來有望給小樓主當相公，哪有不樂意的？
紛紛踴躍報名。
心裏尋思，哪怕自家臭小子不樂意也要把他綁來！那可是樓主的女兒！那可是小樓主！一想到跟樓主結親，當樓主的秦家，這心裏就激動得不行。
楊無邪：“……”他看著這些人激動的模樣，想著一會兒要跟手下的人交代，善堂裏的孩子別挑太多，挑一個個最優秀的就行，否則憑這些人的熱情，恐怕主樓塞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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