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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替代品 尤其別讓我父母知道,他們一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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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替代品   尤其別讓我父母知道,他們一輩……

陳渝一個激靈, 這番話確實讓她開啟了新思路。因為她發現,那些沈迷癮癥無法自拔的少年都在反覆強調“飄飄欲仙”、“忘卻煩惱”這些關鍵詞。似乎這就是他們縱容自己的原因所在。

那麽有沒有可能尋找到一種替代品,既能夠使人有“飄飄欲仙、忘卻煩惱”的快感, 又沒有強大的成癮性呢?

陳渝記得自己穿越前一位祖籍雲南的朋友說過, 他們那裏有種叫“見手青”的蘑菇,味道極其鮮美, 但吃下去不到半個小時就會產生幻覺。當地人偶爾用來涼拌和做湯,據說可以看到各式各樣奇妙的景象。甚至當地人遇到不靠譜的都會用“你吃見手青了”這樣的話來罵人。

她興沖沖的跑去找新來的何郎中, 眉飛色舞的問起見手青的事, 卻發現何郎中一臉茫然, 說自己從未聽說過“見手青”這個名字。

何郎中要照顧包括小月在內的一大堆癮癥患者, 忙的腳不沾地,自然沒空多跟陳渝交談。陳渝懊喪地回到休息室, 看見一個差役抱著個酸梨木籠子走了進來,裏面真是閉目養神的鬧鬧。

那差役依禮跟陳渝躬身問好,口音濃重到幾乎難以聽懂的地步。她打賞了差役一點碎銀子就讓他下去了, 畢竟差役們一般都身兼數職,需要盡早回去覆命。

黑貓剛出了籠子, 就一下子撲進陳渝的懷裏, 喵喵叫個不停。陳渝伸手點點它柔嫩的鼻尖, 笑道, “我又不懂貓語, 你跟我喵喵又有什麽用。”

話音未落, 陳渝的手指一滯, 戳在鬧鬧的鼻尖上忘了收回。許是這一下不慎重了點,鬧鬧不滿的大嚎一聲,跳到角落裏自己玩去了。

陳渝顧自出門, 去林大柱的典獄室小坐。恰逢林大柱正在吃藥,看著本來一個壯實的小夥兒如今瘦弱不堪,那麽大一碗顏色墨黑味道濃郁的湯藥就這樣一飲而盡,陳渝覺得心疼不已。

林大柱深吸一口氣,把頭埋進粗瓷大碗裏,將一大碗冒著熱氣的湯藥一飲而盡。待他咽下最後一口藥汁兒,用衣袖擦了擦嘴,笑盈盈的看著陳渝。

“不吃些蜜餞壓壓嗎?”陳渝關切地問,大部分服用中藥的人都會事先準備好一碗涼果蜜餞,以去除嘴裏的苦味兒。

“不必了,能知道苦味證明還活著,這感覺不賴。”林大柱搖搖頭道。

陳渝不好再說什麽,只得詢問起如今新獄裏在崗的獄卒中,有沒有籍貫雲南的人。林大柱皺著眉頭略加思索,就說門口當差的陸小四是雲南宣威人,十來歲才跟父母進京做買賣。

陸小四身材矮小,小眼小鼻,其貌不揚,屬於人在人堆裏找不到的那種。他聽了陳渝的問題,骨碌碌轉轉眼睛,就說雖然從沒聽過見手青這種東西,但當地有一種豬夷蘑菇,吃了會使人產生異常反應。在他們宣威當地,都是巫人治病時才給人用的。

“那麽,你那裏有沒現成的?”陳渝仿佛看到了曙光。“我想買一些,價錢由你來定。”

陸小四低下頭,手指抓緊衣角,支吾不言。林大柱滿臉不耐煩地追問,“你如實說,究竟還有沒有?”

“沒事,如果你把實在不願意賣給我們,告訴我們在哪裏可以買到也行。”陳渝悄悄捅了下林大柱,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我家裏有一點,是巫人剩下的。你們拿去就行沒千萬別跟別人說起。”陸小四滿臉通紅,

“尤其別讓我父母知道,他們一輩子什麽都聽巫人的。”

陳渝瞬間明白了,敢情這□□陸小四還是秘密竊取得到的。

陸小四一對上陳渝含笑的眼睛,更加慌張了,“別,別怪我,我當時年紀小,看著好玩才這樣。”

陳渝擡手指指門外,陸小四如釋重負,三步並兩步快速離去了。



瞧你把孩子嚇的。作為典獄,固然得鎮得住底下人,讓他們規規矩矩地聽候差遣,可也要讓他們信賴你,知道你是他們的依靠。”陳渝看著林大柱脖頸上的傷疤,不忍再說下去,輕嘆一口氣道,“這些事,你日後還得慢慢領悟的,咱們不急。”

林大柱特批了陸小四半天假,那小子就把一小口袋豬夷蘑菇帶了來,陳渝又塞給他一顆碩大的金珠子,陸小四高興的合不攏嘴。

陳渝請了何郎中來看這些豬胰蘑菇。何郎中先是小心翼翼地嗅了嗅,又撕下指甲蓋大小的嘗了嘗,“這不就是撈月傘嘛,哪有那麽神神秘秘的。”

陳渝方才只對何郎中提起過“見手青”,見他一問三不知便擡腳去找了林大柱,結果鬧了一場烏龍,白費不少力氣。

“這東西吃了會讓人天旋地轉,覺得自己在騰雲駕霧,就連猴子吃了都會下海裏去撈月亮,所以叫撈月傘。”何郎中一臉憨笑道。

“那有毒嗎?吃了會上癮嗎?”陳渝接二連三問道。

何郎中搖搖頭,“有微毒,一點甘草汁就能化解,不礙事的。至於上癮,醫典上也不曾記載。畢竟這東西威力不大,只穿腸肚,不入臟腑。只是吃了撈月傘的人往往會覺得口渴,多準備些清水就沒事了。”

陳渝大喜。待何郎中離去之後,便對林大柱仔細陳述了自己的想法。林大柱很爽快的答應了。

陳渝覺得這樣還不夠,畢竟這撈月傘還是有微毒的,萬一日後留下什麽後遺癥就麻煩了。於是她想起曾經聽戒毒所民警描述過的“厭惡療法”,決定對小月和那幫少年犯嘗試下。

“厭惡療法”顧名思義,是通過懲罰措施形成條件反射,來矯正不良行為的。陳渝之前細細碎碎從其他警官那裏聽說過一些,大多被用在網癮、毒癮等成癮的人身上,不單單是用在罪犯身上的。既然知道大概的原理,林大柱也願意配合,陳渝決定冒險一試。

何郎中根據癮癥患者人數很快確定了撈月傘的用量。林大柱也讓女犯們近一段時間停止漿洗,把場地空置開來。此外,陳渝還找人從屠夫那裏預定了近期所有的豬、牛等家畜的苦膽,預計每天會有一大桶被送到新獄。

等到正式著手那日,何郎中把加了撈月傘粉末的豆漿分給少年犯們喝掉,一時間原本靜謐沈郁的監倉內充滿了嬉笑聲和滿足的嘆息聲。那些患有癮癥的少年犯盡情歡歌笑語,手舞足蹈,仿佛是饑餓了許久的人終於吃到滿漢全席。

陳渝和林大柱搬了椅子坐在門口,冷眼靜觀著這一切。這時,兩個體型壯碩的獄卒擡著一口大缸走了進來。

“這些水沒有問題吧。”林大柱有些擔心。

“沒事,之前請教過何郎中。”陳渝微微一笑,“這些熊孩子,給點教訓比較好。只是待會這裏恐怕會狼藉一片,要勞煩你手下那些獄卒了。”

“拖了這麽久的大麻煩終於能夠了結,你讓他們天天打掃都是樂意的。何況還有那麽多不勞而獲的女犯,你之前說過的勞動改造正好換個地方,反正這幾日她們也不曾漿洗,閑得慌。”林大柱釋然道。

這時,陸小四從外邊跑了進來,對著陳渝和林大柱草草一揖,便從懷裏掏出份公文來。

林大柱伸手接過,草草閱覽一遍就遞給了陳渝。“怎麽才送來?”他有些懊惱的問道。

“事出突然,這些犯人是臨時決定送到這邊的。畢竟詔獄那邊正在整改,之前李泉他們搞得實在太不像話了。”陳渝瞟了一眼大致梗概,替陸小四解圍道。

既然陳渝開了口,林大柱也不好再說什麽。陳渝看那幫少年犯已經口渴發作,大口大口捧起水缸裏的清水喝了起來,便示意林大柱出去說話。

“對於即將送來的犯人,你有什麽想法沒有?”陳渝笑著問林大柱道。

“還能怎麽辦,文書上寫的很清楚,都是些慣偷。”林大柱揉了揉太陽穴,“多數罪狀不止一宗,實在令人頭疼。就好比咱們那些少年犯,名義上是由於馳馬傷人,違反宵禁送來的。”

“慣偷至少不算暴力,沒有太多人身危險性。”陳渝安慰林大柱道,“而且你想,如果你連詔獄的囚犯都能管好,沒準以後可以兩座監獄合並在一起來管。”

其實陳渝對於慣偷接觸的不算少,之前實習的時候,那座監獄裏關著的一大半都是被判五年以下的輕罪者,其中犯盜竊罪的就有好幾十個。他們大多年紀不大,為人處世油滑,而且懶得出奇。

他們中的幾個從小就偷盜成性,可以說是在少管所度過了整個少年時期。當然,一旦成年,就被喬遷定居在監獄裏。

那幫慣偷對入獄習以為常,甚至跟帶班的管教說監獄比家裏有趣得多,至少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塊聊天玩耍。管教氣的吹胡子瞪眼又無可奈何,畢竟很多都是常見面孔,刑滿釋放不過小半年又會回到這裏。那些慣偷在監獄還以老資格的技術人員自居,平時最瞧不起搶劫犯,經常跟他們吹噓自己一根鐵絲一張卡片就能輕巧行走天下,用不著打打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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