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拜年 待會跟我回國公府走一趟，討些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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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拜年 待會跟我回國公府走一趟，討些壓……
穿越後的第一個除夕, 陳渝做了一件在別人看來非常不吉利的事情——和孫康、莫青衡、花維一起吃完年飯，圍坐在火爐邊守歲的時候，由於酒勁上頭, 腦袋一歪直接睡了過去。
陳渝對此毫無感覺, 一睜眼只見天光大亮，窗外鞭炮聲此起彼伏。她走到妝臺前, 從鏡中看著自己身上的中衣，有用白帛軟巾清理了臉上的殘妝, 這才大大方方邁出房去, 讓人端來溫水梳洗。
挑了件喜慶的桃花色暖緞長裙換上, 又將墨綢似的長發挽成溫婉雅致的流雲髻, 娥眉淡掃，胭脂染唇, 陳渝這才蓮步輕移，翩翩出了房門。
等到前廳，桌上早已擺齊了由六碟六碗組成的新年早餐。孫康身著一襲雲鶴翔空的對襟暖緞襖, 飾以羊脂玉紐扣，整個人看起來既貴氣, 又溫潤。
陳渝見到孫康, 想起昨晚的失理行為, 面色微紅, 鄭重其事的行了個萬福禮, 既是賠罪, 也是拜年。
孫康起身扶住陳渝, 牽著她到桌前一同用餐。赤豆五福粥綿甜軟糯，南瓜金桔牛乳糕香濃潤口，幾樣小菜做的也清爽誘人。陳渝慢條斯理品嘗著, 一面用餘光偷瞄孫康。
孫康沒事人似的隨意吃了幾口便放下碗來，”昨兒個夜裏跟花老板他們打骨牌，之後又用了不少宵夜，現在肚子裏還撐得慌。”
陳渝低頭喝粥，脈脈不語。
“待會跟我回國公府走一趟，討些壓歲錢。”孫康話鋒一轉，若無其事道，“只怕得抓緊點，晚些時候母親會進宮跟太後娘娘和陛下拜年，那樣可就見不到了。”
“你急什麽？”陳渝筷子一頓，覺得孫康的做法實在過於冒進。
“你不知道，我母親每逢年節心情爽利，手筆有多大方。”孫康覺察出陳渝的吃驚，連忙利誘道。
“這個，不妥吧。我就在廷尉府裏呆著，安心等你回來，實在無聊的話去找莫將軍他們聊聊天也行。”陳渝回給孫康一個軟釘子。
“不好不好，如果你幹等著，只怕會等到猴年馬月。再說了，莫將軍他們也會出門見朋友，哪裏會望眼欲穿地枯等著你。”
孫康頓了頓，“別怕，母親急著大妝進宮，沒時間接見你太久，今兒是大年初一的喜日子，最適合拜見不過。”
陳渝瞬間明白了孫康的用意，既然今兒個是大年初一，即使公主和國公對她再不滿意，也會笑臉相迎，吉祥話說著，不會拿出架子讓大家尷尬。如果換了平常的日子，以他們皇家貴胄的身份，給陳渝難堪實在易如反掌。
“聽我的，和我一起回去，別怕。”孫康繞到陳渝身後，把她輕輕擁進懷裏。“沒事，你這麽討人喜歡，只怕今天見了你，我母親日後出起聘禮來都會翻倍。”
陳渝總覺得，雖然她和孫康處的蜜裏調油，又一同經歷過生死考驗，但能不能和孫康修成正果，實在難說。畢竟高門大院規矩多，她骨子裏是個現代人，實在受不了做低眉順眼的小媳婦。再說，如今小月的癮癥沒能得到解決，新獄裏的情況經過這一番折騰也是百廢待興，讓她就此撒手嫁入國公府從此不谙世事相夫教子，她實在做不到。
孫康見陳渝沈默不語，就知道她有所松動了。連忙趁熱打鐵，吩咐門外伺候著的仆役去準備車馬。
“好渝兒，你別擔心，一切事情都有我和你一起扛，不會扔下你孤零零一人的。”
陳渝看著眼前人，京城中再怎麽盛傳這位鐵面判官多麽冷酷無情，可按現代人的眼光來看，他也不過是個剛剛成年的孩子。肩膀上卻挑著監獄和案審兩座火山，內憂外患虎視眈眈，任憑是誰都沒辦法和顏悅色輕松愉快。
陳渝心腸一軟，苦笑道，“好吧，就看在你為我收屍的份上。”
孫康聽到收屍二字，心裏一驚，連忙伸手去捂陳渝的嘴，“不許說，大過年的，這話不吉利。”
陳渝心想自己做的不吉利的事情多了，也不在乎多這一件。而且孫康如果是十足的迷信之人，根本坐不來廷尉這個位置。
大年初一的街市上車馬寥落，店鋪緊鎖，整個城市難得淪陷在一片萬籟俱寂中。陳渝抱著湯婆子獨自坐在馬車裏，抱著雙臂，如收監候審的罪犯般等待著忐忑不安。
不一會兒到了國公府正門前，孫康跳下馬，撩開車簾伸臂去扶陳渝。陳渝苦笑著伸手過去下了車，擡頭凝望著面前氣勢宏大的官邸。
門口的青衫小廝早已得到通報，大開中門。孫康想握緊陳渝的手腕，卻被她靈巧抽了出去。“長公主殿下和國公爺面前，還是要放莊重些。”
孫康回過神來，也覺得奇怪。他雖然幾日前就托李嬤嬤捎口信回國公府說大年初一要帶陳渝回來拜年。但陳渝明面上不過是個小小顧問，何至於如此大張旗鼓的開啟中門。就算孫康自己平日裏偶爾回來也是走的偏門，這次帶陳渝到國公府大門前不過是讓心上人瞧個新鮮而已。
不過既然開了，那就走了再說。孫康快步上前，領著陳渝跨過國公府近兩尺高的包銅門檻。
還沒等走到平日見客的前廳，就聽到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和此起彼伏的說話聲。竟然有人來的比自己還早，孫康只得帶著陳渝悻悻地去側房等候。
還不等小廝上茶，就看見李嬤嬤滿臉堆笑的走了過來，請孫康和陳渝過去一敘。陳渝半是納悶半是好奇，究竟是什麽客人，能讓公主殿下都不用回避初次見面的自己。
李嬤嬤領著孫康和陳渝穿過擺滿鮮艷芍藥的走廊進入前廳。陳渝低著頭，不敢四處張望，只覺得明暖如春的前廳內，清幽撲鼻的檀香甚是好聞。面前的紫檀地板上擱著兩個軟墊，看來是早就準備好給他們叩拜的。
孫康和陳渝依禮下拜，恭敬問安。
李嬤嬤上前，把一個早已準備好的翡翠手鐲套在陳渝腕上。陳渝定睛一看，通體澄碧，水色蘊靈，就知道這是不可多得的名貴之物。忙要俯身叩拜謝恩，卻被李嬤嬤一把攔住。
“擡起頭來。”溫柔的中年女聲響起，陳渝心裏一咯噔，小腿不自覺的發起抖來。
“我就說這姑娘不錯吧。記得這手鐲是百夷藩王送來的貢品，還是先帝所賜，殿下您居然就這麽打賞下去了。”隨即一陣爽朗的笑聲入耳，把陳渝整懵了。為什麽這聲音如此耳熟？
陳渝心如擂鼓，索性應邀擡起頭來。首先入眼的是一個白皙苗條的中年婦人，杏眼桃腮極為美貌。濃墨似的鬢邊插著赤金紅寶雙鳳步搖，想必這就是金枝玉葉的長公主殿下。
長公主鳳座旁的太師椅上，靠坐著的男子約莫天命之年，鬢發斑白。又好似是精力不濟的樣子，面色青黃，可仍舊帶著慈祥的微笑，令人如沐春風，想必這就是久病臥床的國公爺。陳渝心想如果是在現代，早就送進醫院住院治療了，哪裏還會讓老人在家裏苦熬著，忍受莫大的痛苦。
長公主的下首坐著的人陳渝倒是許久未見，也難怪要大開中門，原來正是萬人之上的丞相柳肅。柳肅今天換了一身普通的天青色綢緞常服，頭發也只是簡單的束起，看起來和富貴人家的長者無異。
隨後諸人客套寒暄說了些吉利話，長公主就讓孫康帶陳渝到後園去觀景。
等出了前廳，陳渝覺得腳軟，便直接靠坐在廊前石階上。孫康嬉皮笑臉的盯著她，往日外人只看到陳渝氣定神閑胸有成竹的樣子，想不到今日露出真相，竟也是個外強中幹的主。
陳渝揉著手腕，想把那翡翠鐲子取下來，卻被孫康一把按住。“既然是母親大人送你的，你就好好收著吧。”孫康調皮地說，“既然戴了我母親的鐲子，來日給她做媳婦就是了。”
陳渝又羞又氣，卻也知道自己在國公府，不好和孫康發生爭執。只能嘟囔道，“你別胡說，這可不是長公主殿下的意思。”
孫康見陳渝有心思回嘴了，知道她是恢覆了些神智，忙轉身扶起她。陳渝嘆口氣，也明白此事須從長計議，便跟著孫康往後院去了。
孫康方才雖沒有多話，卻一直用餘光悄悄觀察著陳渝。陳渝今日的反應和他預想的完全不一致，本來玲瓏剔透的小美人，一進了國公府，卻跟個鋸了嘴的葫蘆似的。不過自己父母倒沒有太難為她，柳肅也打了圓場，想必這一關是順利過了。
一陣冷風吹過，陳渝覺得天旋地轉起來。她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仿佛軟軟的踩在棉花堆上使不得勁。眼前的花木假山漸漸模糊，形成重影，她只得忍住劇烈頭痛，對孫康強擠出笑容道，“我好累，能不能悄悄帶我去休息會。”
孫康想了想，牽起陳渝的手，帶著她徑直往自己臥房去了。陳渝視線不清，又不願驚動旁人，只得牢牢抓緊孫康的手指，仿佛風暴中無依無靠的孤舟，靠著連結岸邊的一截纜繩才能不被卷入暗流和漩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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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後的第一個除夕, 陳渝做了一件在別人看來非常不吉利的事情——和孫康、莫青衡、花維一起吃完年飯，圍坐在火爐邊守歲的時候，由於酒勁上頭, 腦袋一歪直接睡了過去。
陳渝對此毫無感覺, 一睜眼只見天光大亮，窗外鞭炮聲此起彼伏。她走到妝臺前, 從鏡中看著自己身上的中衣，有用白帛軟巾清理了臉上的殘妝, 這才大大方方邁出房去, 讓人端來溫水梳洗。
挑了件喜慶的桃花色暖緞長裙換上, 又將墨綢似的長發挽成溫婉雅致的流雲髻, 娥眉淡掃，胭脂染唇, 陳渝這才蓮步輕移，翩翩出了房門。
等到前廳，桌上早已擺齊了由六碟六碗組成的新年早餐。孫康身著一襲雲鶴翔空的對襟暖緞襖, 飾以羊脂玉紐扣，整個人看起來既貴氣, 又溫潤。
陳渝見到孫康, 想起昨晚的失理行為, 面色微紅, 鄭重其事的行了個萬福禮, 既是賠罪, 也是拜年。
孫康起身扶住陳渝, 牽著她到桌前一同用餐。赤豆五福粥綿甜軟糯，南瓜金桔牛乳糕香濃潤口，幾樣小菜做的也清爽誘人。陳渝慢條斯理品嘗著, 一面用餘光偷瞄孫康。
孫康沒事人似的隨意吃了幾口便放下碗來，”昨兒個夜裏跟花老板他們打骨牌，之後又用了不少宵夜，現在肚子裏還撐得慌。”
陳渝低頭喝粥，脈脈不語。
“待會跟我回國公府走一趟，討些壓歲錢。”孫康話鋒一轉，若無其事道，“只怕得抓緊點，晚些時候母親會進宮跟太後娘娘和陛下拜年，那樣可就見不到了。”
“你急什麽？”陳渝筷子一頓，覺得孫康的做法實在過於冒進。
“你不知道，我母親每逢年節心情爽利，手筆有多大方。”孫康覺察出陳渝的吃驚，連忙利誘道。
“這個，不妥吧。我就在廷尉府裏呆著，安心等你回來，實在無聊的話去找莫將軍他們聊聊天也行。”陳渝回給孫康一個軟釘子。
“不好不好，如果你幹等著，只怕會等到猴年馬月。再說了，莫將軍他們也會出門見朋友，哪裏會望眼欲穿地枯等著你。”
孫康頓了頓，“別怕，母親急著大妝進宮，沒時間接見你太久，今兒是大年初一的喜日子，最適合拜見不過。”
陳渝瞬間明白了孫康的用意，既然今兒個是大年初一，即使公主和國公對她再不滿意，也會笑臉相迎，吉祥話說著，不會拿出架子讓大家尷尬。如果換了平常的日子，以他們皇家貴胄的身份，給陳渝難堪實在易如反掌。
“聽我的，和我一起回去，別怕。”孫康繞到陳渝身後，把她輕輕擁進懷裏。“沒事，你這麽討人喜歡，只怕今天見了你，我母親日後出起聘禮來都會翻倍。”
陳渝總覺得，雖然她和孫康處的蜜裏調油，又一同經歷過生死考驗，但能不能和孫康修成正果，實在難說。畢竟高門大院規矩多，她骨子裏是個現代人，實在受不了做低眉順眼的小媳婦。再說，如今小月的癮癥沒能得到解決，新獄裏的情況經過這一番折騰也是百廢待興，讓她就此撒手嫁入國公府從此不谙世事相夫教子，她實在做不到。
孫康見陳渝沈默不語，就知道她有所松動了。連忙趁熱打鐵，吩咐門外伺候著的仆役去準備車馬。
“好渝兒，你別擔心，一切事情都有我和你一起扛，不會扔下你孤零零一人的。”
陳渝看著眼前人，京城中再怎麽盛傳這位鐵面判官多麽冷酷無情，可按現代人的眼光來看，他也不過是個剛剛成年的孩子。肩膀上卻挑著監獄和案審兩座火山，內憂外患虎視眈眈，任憑是誰都沒辦法和顏悅色輕松愉快。
陳渝心腸一軟，苦笑道，“好吧，就看在你為我收屍的份上。”
孫康聽到收屍二字，心裏一驚，連忙伸手去捂陳渝的嘴，“不許說，大過年的，這話不吉利。”
陳渝心想自己做的不吉利的事情多了，也不在乎多這一件。而且孫康如果是十足的迷信之人，根本坐不來廷尉這個位置。
大年初一的街市上車馬寥落，店鋪緊鎖，整個城市難得淪陷在一片萬籟俱寂中。陳渝抱著湯婆子獨自坐在馬車裏，抱著雙臂，如收監候審的罪犯般等待著忐忑不安。
不一會兒到了國公府正門前，孫康跳下馬，撩開車簾伸臂去扶陳渝。陳渝苦笑著伸手過去下了車，擡頭凝望著面前氣勢宏大的官邸。
門口的青衫小廝早已得到通報，大開中門。孫康想握緊陳渝的手腕，卻被她靈巧抽了出去。“長公主殿下和國公爺面前，還是要放莊重些。”
孫康回過神來，也覺得奇怪。他雖然幾日前就托李嬤嬤捎口信回國公府說大年初一要帶陳渝回來拜年。但陳渝明面上不過是個小小顧問，何至於如此大張旗鼓的開啟中門。就算孫康自己平日裏偶爾回來也是走的偏門，這次帶陳渝到國公府大門前不過是讓心上人瞧個新鮮而已。
不過既然開了，那就走了再說。孫康快步上前，領著陳渝跨過國公府近兩尺高的包銅門檻。
還沒等走到平日見客的前廳，就聽到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和此起彼伏的說話聲。竟然有人來的比自己還早，孫康只得帶著陳渝悻悻地去側房等候。
還不等小廝上茶，就看見李嬤嬤滿臉堆笑的走了過來，請孫康和陳渝過去一敘。陳渝半是納悶半是好奇，究竟是什麽客人，能讓公主殿下都不用回避初次見面的自己。
李嬤嬤領著孫康和陳渝穿過擺滿鮮艷芍藥的走廊進入前廳。陳渝低著頭，不敢四處張望，只覺得明暖如春的前廳內，清幽撲鼻的檀香甚是好聞。面前的紫檀地板上擱著兩個軟墊，看來是早就準備好給他們叩拜的。
孫康和陳渝依禮下拜，恭敬問安。
李嬤嬤上前，把一個早已準備好的翡翠手鐲套在陳渝腕上。陳渝定睛一看，通體澄碧，水色蘊靈，就知道這是不可多得的名貴之物。忙要俯身叩拜謝恩，卻被李嬤嬤一把攔住。
“擡起頭來。”溫柔的中年女聲響起，陳渝心裏一咯噔，小腿不自覺的發起抖來。
“我就說這姑娘不錯吧。記得這手鐲是百夷藩王送來的貢品，還是先帝所賜，殿下您居然就這麽打賞下去了。”隨即一陣爽朗的笑聲入耳，把陳渝整懵了。為什麽這聲音如此耳熟？
陳渝心如擂鼓，索性應邀擡起頭來。首先入眼的是一個白皙苗條的中年婦人，杏眼桃腮極為美貌。濃墨似的鬢邊插著赤金紅寶雙鳳步搖，想必這就是金枝玉葉的長公主殿下。
長公主鳳座旁的太師椅上，靠坐著的男子約莫天命之年，鬢發斑白。又好似是精力不濟的樣子，面色青黃，可仍舊帶著慈祥的微笑，令人如沐春風，想必這就是久病臥床的國公爺。陳渝心想如果是在現代，早就送進醫院住院治療了，哪裏還會讓老人在家裏苦熬著，忍受莫大的痛苦。
長公主的下首坐著的人陳渝倒是許久未見，也難怪要大開中門，原來正是萬人之上的丞相柳肅。柳肅今天換了一身普通的天青色綢緞常服，頭發也只是簡單的束起，看起來和富貴人家的長者無異。
隨後諸人客套寒暄說了些吉利話，長公主就讓孫康帶陳渝到後園去觀景。
等出了前廳，陳渝覺得腳軟，便直接靠坐在廊前石階上。孫康嬉皮笑臉的盯著她，往日外人只看到陳渝氣定神閑胸有成竹的樣子，想不到今日露出真相，竟也是個外強中幹的主。
陳渝揉著手腕，想把那翡翠鐲子取下來，卻被孫康一把按住。“既然是母親大人送你的，你就好好收著吧。”孫康調皮地說，“既然戴了我母親的鐲子，來日給她做媳婦就是了。”
陳渝又羞又氣，卻也知道自己在國公府，不好和孫康發生爭執。只能嘟囔道，“你別胡說，這可不是長公主殿下的意思。”
孫康見陳渝有心思回嘴了，知道她是恢覆了些神智，忙轉身扶起她。陳渝嘆口氣，也明白此事須從長計議，便跟著孫康往後院去了。
孫康方才雖沒有多話，卻一直用餘光悄悄觀察著陳渝。陳渝今日的反應和他預想的完全不一致，本來玲瓏剔透的小美人，一進了國公府，卻跟個鋸了嘴的葫蘆似的。不過自己父母倒沒有太難為她，柳肅也打了圓場，想必這一關是順利過了。
一陣冷風吹過，陳渝覺得天旋地轉起來。她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仿佛軟軟的踩在棉花堆上使不得勁。眼前的花木假山漸漸模糊，形成重影，她只得忍住劇烈頭痛，對孫康強擠出笑容道，“我好累，能不能悄悄帶我去休息會。”
孫康想了想，牽起陳渝的手，帶著她徑直往自己臥房去了。陳渝視線不清，又不願驚動旁人，只得牢牢抓緊孫康的手指，仿佛風暴中無依無靠的孤舟，靠著連結岸邊的一截纜繩才能不被卷入暗流和漩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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