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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 1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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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 103 章

沈椿眼下已經‘病愈’, 但為了不引起外面的慌亂,她還是暫住在城郊的小院裏,等幾個大夫輪番診斷之後才能自由出入。

這小院是謝鈺從一個鄉紳手裏買下的,已經頗有些年頭了, 西屋房頂有幾處漏風的地方, 她搬來梯子爬上屋頂, 把漏風的屋子修了修, 又清了清掃了掃屋頂的積雪。

被貶薊州, 謝鈺自然不能向以往一樣呼奴喚婢的過日子,下人仆婢是一個沒帶,只帶了手下的部曲, 眼下那些人都在外面辦差,家裏的事兒都得沈椿親力親為。

謝鈺一進家門, 臉色都變了:“你這是在做什麽?!”他表情嚴肅,提聲道:“快下來!”

他一邊說一邊想上來,沈椿忙擺手攆他:“去去去,你別湊熱鬧,小心把屋頂壓塌了。”

她順道兒把屋檐下的冰溜子都摘了, 這才手腳利落地踩著梯子下了房頂。

謝鈺正要伸手扶她,她都沒瞧見他伸出來的那只手,腳下一蹬就落了地。

她張開雙臂給他示意:“你瞧, 我這不是沒事嗎?”

從頭到尾,謝鈺都沒插上一點手。

他無言片刻, 只能叮囑:“下回要是再有這樣的活兒,留著等我回來幹。”

其實他今日早上走的很早, 回來的也有些晚了,本想和她報備一聲, 見她全然沒有過問的樣子,他便把話又咽了回去。

沈椿心說等你回來黃花菜的涼了,嘴上敷衍:“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她邊往廚房走邊道:“晚飯也做好了,趕緊洗洗手吃飯吧。”

吃飯的時候,沈椿又開始琢磨起過日子的事兒了。

除了預留應急的一部分銀錢,她現在手頭也沒剩幾個子兒了,之前為了買豬崽還外借了一筆,現在豬都跑了,錢也賠了,這筆錢怎麽還她都發愁。

再說謝鈺,她相信謝鈺從長安來身上肯定帶了銀錢,但別忘了,他手底下還養了幾十部曲,個個人高馬大武功高強的,養這麽些人馬怎麽可能不花錢?他來這兒又沒置辦產業,那些死錢花一個就少一個,能省則省。

他現在一個六品小官兒,薪俸自然不比當初,而且還時常被上司克扣,長安離薊州山高水長的,又不能及時給他送錢過來,他手頭應該也沒幾個銀子——再說就算他有銀子,沈椿也不能全指望他啊,畢竟他也不比當初了。

想一想這糟心的日子,沈椿頓時覺得吃飯都不香了!

她有一下沒一下地往嘴裏扒著飯粒,習慣了自己煩自己的,也沒有和謝鈺說一說的意識。

這還是倆人和好以來一起吃的第一頓飯,竟是出奇的沈默,明明相對而坐,竟似隔著萬水千山。

謝鈺並不是饒舌之人,以往兩人一同用膳,都是沈椿主動找話題和他說話的,根本無需他費心去想。

他思量了會兒,才勉強找出一個話頭:“今天在軍營有個將士腹痛嘔吐,我擔心官府也有人染上瘟疫,讓他及時回去休息了。”

沈椿還在煩惱怎麽賺錢的事兒,牛頭不對馬嘴地回答:“腹痛嘔吐?他懷孕了?”

謝鈺:“...男的。”

沈椿心不在焉:“哦哦,幾個月了?”

謝鈺煩惱地揉了揉眉心。

比之往日的濃情蜜意,兩人現在更像是一間屋檐下搭夥過日子的。

哪怕沒有他,昭昭一個人照樣可以過得很好。

她有什麽事兒都不需要他來做,有什麽心思都不再和他說,他甚至覺得自己是可有可無的。

這會兒還沒出臘月,天黑的極早,兩人吃完飯,天就暗下來了,謝鈺總算找到活計,搶先起身收拾碗筷。

沈椿對他十分懷疑:“你會洗碗嗎?碗筷要是洗不幹凈,容易吃壞肚子的。”

謝鈺無奈道:“我也並非四體不勤五谷不分之輩,前些日子又不是沒在鄉下住過。”他不得不自證:“我少時也曾被流放過荒僻縣城當縣令,後又入軍營帶兵。”

他便是這樣的性子,平日裏浮塵不沾,若真遇到急情,吃糠咽菜也不會皺眉。

聽他這麽說,沈椿就放他去洗碗了,自己去臥房鋪床疊被。

打開床頭櫃兒,沈椿卻犯了愁,到底拿一床還是兩床被子呢?他倆到底要不要一塊睡呢?

不說謝鈺了,就是沈椿自己也感覺到,兩人之間有那麽點別別扭扭的隔閡,所以她也不是很急著和他親近。

緩緩再說吧,沈椿撓了撓臉,最終還是翻出兩床被子兩個枕頭,分別在床上鋪好,中間隔了條半尺寬的縫兒,她換上中衣上床,把外頭留給謝鈺。

謝鈺正思忖著怎麽和她更親近些,一進臥房,就見床上明晃晃的兩處床鋪,他目光不由頓了下。

他猛地想起,兩人剛成婚的時候也是這樣分開睡,只不過那時是他需要修身養性,擔心自己為色所迷,如今回旋鏢明晃晃地紮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疼。

他在床邊兒站了會兒,這才掀開床鋪,解衣上榻。

床幔放下便攏住了一方小小天地,她身上的一縷草木香氣轉眼充盈了這小小空間,謝鈺心跳加速,血液下行,不自覺心浮氣躁。



是沒多一時,枕邊卻傳來平穩勻稱的呼吸聲,應當是她快入睡了。

謝鈺暗暗吐了口氣,到底心有不甘就這麽放任她躲過,忽的出聲:“昭昭。”

沈椿還真來了瞌睡,緩了緩才回了句:“怎麽了?”

謝鈺嗓音變低,朦朧夜色裏多了些靡靡的味道:“你身上很香。”

“是嗎?”沈椿聞了聞胳膊:“可能是我買的香胰子味兒吧,也不知道那家香胰子用什麽制的,味道就是比別家的胰子要香些。”

聽了她的回答,謝鈺有些噎住,又有些好笑,幹脆順著她的話道:“我對制香也算有些心得,你靠過來讓我聞聞。”

由於謝鈺常年一副寶相莊嚴的神仙相,沈椿壓根沒意識到他在調情,半撐起身子向他靠了靠:“那你聞聞,我覺得像桂花兒,你...哎呀。”

她話才說了一半兒,腰上忽然一緊,像一段綢布似的,軟軟地跌進了謝鈺懷裏。

她下意識地往後讓了讓,謝鈺察覺到她逃避的念頭,環抱著她腰肢的手臂微微收緊,此時此刻,她徹底是退無可退。

他含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捉到你了。”

她穿的又是那種開了襠的褲子,他骨節分明的手掌下移,指尖沿著她細膩的月退根處轉了一圈兒。

動作極其沒有分寸,力道卻掌握得極好。

察覺到她身子漸漸軟了,呼吸也有些亂,他另一只手攀上來,和她十指交扣。

他居然又在她耳邊輕笑了聲:“我今天也穿了開襠的褲子。”

沈椿無語片刻,她現在還記得,當初謝鈺聽到這種褲子的時候震驚抗拒的表情,現在倒好,還給他開發出新用法兒了。

她牙根發癢,恨恨地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卻被他趁機襲了進來,她禁不住悶哼了聲,脹得說不出話來。

謝鈺額上忍出一層薄汗,等她一點點適應了,這才慢慢動作起來。

床幔抖動出陣陣波紋,直到半夜方才慢慢平息。

第二日早起,謝鈺自覺和她魚水相融,親近無比。

他心頭暖意融融,將她攬在懷中狎昵,又貼在她耳邊輕聲漫吟道:“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歡娛在今夕...”

沈椿還急著下地幹活兒呢,見他四不著六的,氣的抄起床頭的撣子拄了他一下:“大早上的別這麽酸唧唧的,你要沒事幹就去挑水澆菜地,凈整那沒用的!”

不就睡一覺嗎,還給謝鈺睡的膩歪起來了!

她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一句多餘的話也沒說,提上小筐就去後院播種了。

謝鈺:“...”

他仿佛一個被玩弄之後又冷待的良家子,坐在床邊獨自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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