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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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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第 56 章

謝鈺分明是逼著她在親人和謝

無忌之間做選擇!

沈椿兩腮掛淚, 不住地搖頭。

“你要我怎麽辦呢?昭昭。”謝鈺擡起她的下頷,迫使她直視自己:“難道我合該任勞任怨地幫了你和你的親人,再心無芥蒂地成全你和謝無忌?昭昭,我不是聖人。”

他話不多, 每個字卻如同利劍, 刺得她面皮生疼。

她根本沒得選。

終於, 沈椿用袖子擦幹眼淚, 擡眼直直地看著他:“你也說了, 青山叔的確犯了貪腐的條律,你又能怎麽幫他呢?你身為京兆尹,總不能徇私枉法吧?”

謝鈺並未被她問倒, 仍淡淡回答:“他可作為人證檢舉涉案的一幹人等,屆時我會為他陳情, 他之前收受賄賂也是迫於上官逼迫,若能在此時站出來作證,按照晉朝律法,他不光可以免於刑罰,或許還有賞賜。”

誰都知道晉朝律法裏寫明了作證可以減免刑罰, 但多的是人在反水之前就被舊主處置掉了,就連一家老小都難逃毒手,若沒有謝鈺這樣的靠山, 那些被冤之人輕易是不敢張口的。

如今他們都被卷進了這樁案子,如果她今天不答應, 青山叔一家也好,她也好, 只怕都要沒命。

他對這樁案子可謂了如指掌,每一步都設計好了, 就等著她一步一步落到他掌心。

左右都是沒得選,沈椿一臉頹喪:“我真不知道你想幹什麽!”

明明倆人還是夫妻的時候,他對她也沒多在意,現在都要和離了,他倒是來勁了。

之前他事務繁忙,倆人十天半月不見面也是尋常事,偶爾還會被他耳提面命的教訓一番,就是兩人歡好的時候遇到公事,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拋下她,他需要的根本不是妻子,他只是需要一個聽話合格的下屬,能完成當他妻子的這項‘任務’——妻子是用來相濡以沫的,而下屬可以隨時被拋棄被替換。

就連她提出和離的時候,也不見謝鈺有多麽舍不得,只是拋下她讓她獨自冷靜了一夜,可以說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生活在隨時會被拋棄的恐懼中,他的家國公事禮法規矩樣樣都比她重要,她每天都需要從他施舍的星點溫情裏挑出他喜愛自己的證明。

現在可倒好,她找到自己真正的心上人了,他也可以去找尋一個身份能力更配得上他的妻子,他反而死死攥著不肯放人,這人仿佛和她命裏犯沖,簡直就是存心不讓她好過!

謝鈺短暫地沈默了會兒,輕聲道:“我亦不知。”

這樣乘人之危,與他往日奉行的聖人教誨完全相悖。

他的確不知,自己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

分明對情愛不屑一顧,明明想好了要成全他們二人。

不甘心,是了,他只是不甘心而已,不甘心受人愚弄,不甘心被當成一個替代品,不甘心妻子滿心滿眼都是別的男人。

僅此而已。

他不再言語,靜靜地等著獵物投降。

好好好,好一個不知道。

沈椿和他對視片刻,徹底沒話說了,別過臉:“我答應你,不跟你和離,你放過青山叔吧。”

說完,她又抹了下眼睛。

謝鈺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往窗外掃了眼:“太晚了,你今日便睡在這裏吧。”

他淡淡吩咐:“明日我會去尋沈青山詢問案情,這樁案子牽連甚廣,為了肅清這裏的吏治,我恐怕要滯留鹹陽許久,你就隨我一道住在府衙後院。”

沈椿張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他樁樁件件都安排好了,自己根本沒有插嘴的餘地。

他停了停,又環視一圈:“我派人去取你慣用的家具。”

這府衙有些年頭了,後院陳設也甚是簡陋,屋裏不過一床一桌一櫃和幾樣簡單的擺設,再無其他,他在這兒不過是暫住,並未添置什麽東西,但既然有女子要入住,總得簡單布置一下。

沈椿哪裏有心思想這些,胡亂點了點頭。

謝鈺第二日便傳了沈青山來問話,也不知道和他說了什麽,沈青山當日便狀告刺史貪汙受賄,濫用心腹,在轄內橫行霸道只手遮天,這一下子讓鹹陽官場整個翻了天,下獄的下獄,抄家的抄家,謝鈺也忙的幾天未曾回來。

沈青山當了汙點證人之後,不過幾日的功夫,一家子遇到了三五回刺殺,幸好謝鈺早有預料,派護衛將他們保護了起來,又過了四五日,沈青山和沈椿終於得以見上一面,一家人碰面,流著淚問過安好,這才終於能坐下敘話。

對著沈椿,沈青山連連讚嘆:“...謝大人真是好謀算,好手段啊。”

沈椿忍不住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沈青山十分嘆服:“鹹陽城中官吏上下沆瀣一氣,早就是鐵板一塊,謝大人卻是瞧出我心中搖擺,早就把我作為了突破口,所以那日刺史想動用大刑要我性命的那日,他才會出面保下我,只不過我那時畏懼刺史等人的權勢,一直不敢開口。”

他對著沈椿道:“就連那天你們能進牢房,也是他故意安排的,他希望我看到親人之後,能夠心生悔念,改過自新,雖然中途出了些岔子,但好在大家都平安了。”

也就是說,就算沒有沈椿,謝鈺還是會保下沈青山,他卻說的好像為了她才破例一般,他分明才是得利的那個。

他以和離之事作為交換條件,又是威逼又是利誘的,不過摟草打兔子,順手為之,既不耽誤他辦差,也牢牢把她這個人攥在掌心裏了,她就這麽一頭栽進了陷阱裏。

甚至於,從他來到鹹陽見到她的那刻起,他就已經開始布局了——這個人果然是沒有一絲真心的!

送走沈青山,沈椿簡直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直到晚上,謝鈺回來,他一邊解開鬥篷掛好,一邊問:“今日見過你叔父了嗎?”

沈椿眼睛沒看他,敷衍地點了下腦袋。

屋裏靜默得讓人有些難堪,謝鈺碰了個軟釘子,頓了頓,重啟話頭:“吃了嗎?”

沈椿又點頭,眼睛還沒看他。

謝鈺轉臉,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又唔了聲:“吃過了便好,正巧我也用過膳了,咱們一起歇下吧。”

如他預料的一般,他話才說完,看見沈椿臉色起了變化。

他這兩天忙著公事一直沒回來,但他今夜回來了,兩人又還是正經夫妻,同房這事兒是不可避免的——但沈椿非常確定,她現在一點也不想和他同房。

要是誰吃了算計還能心無芥蒂地陪他睡覺,那真是菩薩轉世了。

她心裏慌張起來,隨意扯了個理由:“你先睡吧,我還不困。”

謝鈺瞥了她一眼,並未多說什麽,洗漱完就徑直躺下了。

沈椿取了醫書胡亂翻著,時不時向床那邊偷瞄一眼,就這麽幹熬到半夜,她確定謝鈺真的睡了,才終於走向床邊兒。

謝鈺不喜和人同被而眠,才成親那會兒,倆人都是分開睡的,直到後來倆人關系好些了,他才終於肯和她睡一個被窩,有時候興致上來,他還會讓她枕著自己手臂入眠。

她這會兒往床上看了眼——床上只有一床被子,是謝鈺在蓋,他還正好睡在了外側。

沈椿抓了抓頭發,從櫃子裏又取出一方被子,輕手輕腳地放到了裏側。

她每做一步動作,都要停一停看謝鈺有沒有醒過來。

也是府衙後院太小,沒有書房或者地龍,不然她真想去書房睡或者打地鋪——就像謝鈺之前做的那樣。

她躡手躡腳地把被子鋪好,小心翼翼地繞開他,誰想到原本睡著的謝鈺一條腿忽然橫過來。

沈椿一時不察,被絆的失去平衡,踉踉蹌蹌地趴在他懷裏,看上去好像投懷送

抱一般。

她心裏一驚,忙擡眼去看他反應,這一擡頭不要緊,正對上一雙亮如寒星的眸子。

沈椿忙解釋:“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夜裏不留神絆了一下,我這就起來。”

她邊說邊要撐著雙臂起身,他的一只手臂忽然握住了她的腰,強迫她重新回到自己懷裏。

他嗓音淡淡:“我讓你起了嗎?”

沈椿身子剛一動,就感覺底下劍拔弩張的,她還未說話,眼前畫面旋轉,她被壓在了他的身下。

倆人成親那麽久了,她要是還不知道他想幹什麽,那真是白過了。

果然,一片夜色之中,謝鈺準確無誤地找到了她的唇瓣,細細密密地親吻著。

她實在沒有興致...

沈椿在心裏嘆了口氣,盡量放平身體,巴望著他今天早點完事兒。

作為夫妻,她的身子有沒有情 動,謝鈺是能輕而易舉地感受出來的,以往他只要開始親吻她,她就會主動攀上他的脖頸,青澀又熱烈地給予回應,甚至不需要他做什麽,她看他的眼神都是瀲灩流光的。

但眼下,她躺的像一塊木板,絲毫沒有動情的跡象。

謝鈺頓了頓,極輕地冷哼了聲。

仿佛跟她較勁似的,他沿著她的胸頸一路親吻下來。

沈椿呼吸起了變化,卻抗拒的閉緊嘴巴,不想洩出一絲聲音。

她在心裏默默數著數,按照往常,到胸口那裏他就會停下,然後就要開始進入正題了。

她沈住氣等了會兒,卻發現他沒有停頓的意思,反而一路向下,留下一串零落的桃花色,細密的輕吻到了小月覆處,他遲疑片刻,卻沒有停下的意思,第一次俯下身子,徹底浸於那一片溫香軟玉中。

床幔搖晃出連綿的波紋,黑暗中,傳來幾聲細細的輕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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