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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裏轟的一聲炸開，許秋筠感覺自己腦子被燒壞了，聽不懂江尋晝什麽意思。
一只手顫抖地動了動，不知是想伸過去還是縮回來，江尋晝眼疾手快地把手覆了上去，握緊，又好像覺得不太夠，調整了手讓兩人十指緊扣。
食指搓了搓虎口的位置，江尋晝低下頭，感受許秋筠明顯不穩的氣息，在他耳邊低沈道：“我能親你嗎？”
“很久之前就想了。”
許秋筠沈浸在水裏已久，此刻才像是真正浮出水面，明媚的光眷顧般落在他身上。
他用另一只手緩緩地扯了扯江尋晝的衣襟，眼中帶著赤誠與渴望：“想。”
極小聲又地補了句：“想親。”
江尋晝微微偏頭，輕而易舉滿足了他。
兩個唇瓣先是貼在了一起，用力地相碰，稍稍分開後很快又覆了上去。
江尋晝將他呼吸封住，張嘴伸出舌頭舔他的唇，無聲引導著對方。待嘴唇張開後他順勢纏住對方的舌頭，變著角度去濕吻。
扶在腰上的手臂加了力度，使得這個吻更加深入纏綿。
許秋筠青澀而顫抖地回應著，待分開時，他的手已經將對方的衣襟揪得不成樣子。
江尋晝攔下了他想將衣服弄整的動作，腰上的手臂一用力，一晃眼就把人抱在了腿上。
許秋筠呼吸仍舊不穩，埋在他的肩窩裏平息，江尋晝看了看躲在他懷裏做鵪鶉的人，親了親他的耳廓，又親了親他圓潤的耳垂。像是不滿足，往下繼續親他的脖子。
感受到許秋筠身體的顫抖，江尋晝順著許秋筠推開的動作擡起了頭。
許秋筠看著他，臉上是止不住的高興，親了口江尋晝的唇角，小聲說：“喜歡你。”
江尋晝摩挲著他的後頸：“嗯，我也是。”
“要回去嗎？”
“嗯，再坐會。”許秋筠又說，“在外面玩挺久了，你想回去嗎？”
“你以前會回去哪？”
“我沒有能回去的地方。”
“那就去我家，”江尋晝親了他一口，“八月快到了，帶你回去摘桃子吃。”
他又道：“如果你願意，那也是你的家。”
“好。”
……
回憶如正在合攏的拼圖，在江尋晝腦海裏組成了他的過往，他看到自己在不周山霸占著一個山洞在裏面度過了無數個冬季，看到他下到人間認識了一群朋友，這其中就有判官，看到了他在沈煙樓為討許秋筠歡心，一擲千金拍下放往常半點眼神都不會分到的紅翡手鐲，看到了漫山的桃花。
這其中最濃墨重彩的，是那同一個身影。
站在桃花樹下的、裹著被子把自己縮在臥榻上的、趴在他懷裏的、坐在床上半睡半醒的、在旁邊安靜聽他彈琴的、對著他笑的……
三月的天，他從墻上跳下，跳進了他往後的生活，跳進了他的心裏。
過往的點點滴滴如春風細雨，滌蕩了內心的濃霧，撫平了所有不安的起伏。
眾多回憶漩渦般在攪合他的大腦，可他現在前所未有的清明，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去找許秋筠。
他眼睛一閉一睜，身邊的場景就變成了放滿古董的前廳。
他們約定好，無論能否找回各自的記憶，都要回到後院那顆桃花樹下，和對方見面。
他的步伐由慢變快，最後帶上了急促。
穿過後廳、地堂，跨過門檻，他見到了想見的人。
分明早上才見過面，可江尋晝覺得他們分開了數萬個秋，日思夜想的情緒在見到那個背影時爆發，但他卻駐足不前。
許秋筠聽到了腳步聲，未見到人，嘴角先揚了起來。
他轉過頭，看到了他一直在等待的人。
他們之間的三米距離像是橫跨了幾百年的光陰，他從他眼中看到了從未有過的深沈的情緒。
“怎麽站在那。”許秋筠彎起眸子笑著向他張開手臂。
僵硬了許久的雙腿像被灌上了油，邁向對方的腳步逐漸堅定。他同樣張開雙臂，抱住了許秋筠。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整個世界都被他抱在了懷裏。
手臂加深力度，兩個身體緊緊摟在一起。熱烈的情愫都藏在了這個擁抱中，想把他揉進身體裏，弄疼了也不放手。
稍微低下頭就能聞到許秋筠頭發的氣味，是洗發水的香氣。
他想，今晚就把許秋筠留在自己房間吧，不讓他回房，讓他和自己用同個沐浴露，讓他渾身上下和自己是同個氣味，最好以後都染上他的氣味。
雖然判官那個好事的已經把他有了愛人這事告訴了那群朋友，但他還是要找個時間請他們吃頓飯，把許秋筠正式介紹給他們，告訴他們這是我的愛人，幾百年前就在一起的愛人。
不要再像以前那樣，把許秋筠藏著。
還有，要買對戒指。
這是人類求婚結婚要用到的東西，象征著愛情，代表這個人是你的，你是屬於這個人的，要戴在左手無名指上。
毛茸茸的腦袋動了動，擡了起來看他，那個笑容裏有滿心的歡喜。
許秋筠知道江尋晝早看出來了，可他還是要說，要親口分享這喜悅，告訴他自己好開心。
“江尋晝，我想起來了，關於你我都想起來了！”
江尋晝摸摸他的頭發：“我也是，都想起來了。”
他低下頭去找那片唇。桃花樹像個捂著臉露出眼睛看熱鬧的害羞小孩，撲棱撲棱往兩人身上落花瓣。
他們在一場花雨中接吻。
-
六月。
這個季節除了能聯想到炎熱之外，還有一件重要的大事——高考。
在陳知提起前，許秋筠甚至不知道有這麽個事，被科普後才知道這對於應屆考生周子安和裘南來說相當重要。
有沒有大學讀就在此刻了，盡管許秋筠並不懂什麽分數線省排名，但他就是盲目地相信周子安和裘南能考得上。
裘南和起陪伴作用的秦月明一起住進了店裏。
臨高考前，他申請了走讀，說是壓力太大，想晚上回家調整一下心情。
班主任對他這樣乖巧懂事成績好的學生自然無二話，秉承著堵不如疏的教學觀念，很輕松地就放行了。
家裏暫時沒人，他的父母說要下個星期才能來陪他。古董店離學校近，每天還不用自己解決晚飯，裘南非常愉快地拉著秦月明拎包入住了，其實他就是想在考前改善一下夥食。
日歷上陳知圈住的三個日子逐漸逼近，一時間，古董店的學習氛圍異常濃重。
周子安和裘南一頭紮進房間覆習，除了吃飯時間基本見不到人，許秋筠曾進去觀摩過，兩人的筆都寫出火星子來了，寫過的習冊和試卷疊起來都快到他的腰了，這令許秋筠嘆為觀止，想著自己是否能幫他們一點。
於是他大手一揮，讓周子安好好學習，至於店裏三餐如何解決，許秋筠想到的辦法則是帶著大家出去吃大餐。
圍邊方圓幾裏的餐館都被他們吃了個遍，粵菜湘菜西北菜韓國烤肉日本料理西餐自助，只有你想不到，沒有許秋筠找不到，他覺得自己都能當個美食打卡博主了。
正所謂吃飽了才有力氣學習。
直到高考那天正式到來，臨上考場前，許秋筠給他們一人一個他畫的護身符，疊成了三角形，保佑他們順順利利，還塞了一個到周子安手裏讓他帶給方相氏。
江尋晝直接點，按著他們肩膀給他們賜福。陳知往他們書包裏放了面包和牛奶，怕他們連著考幾科會餓著。
他們目送著周子安和裘南以及送二人到考場的秦月明走遠，活像看著自家好大兒出遠門的老父親。
三天一過，兩個考生徹底躺平，古董店回歸了自由放縱的氣息。
沒有人在意他們考得如何，因為大家相信他們能考到一個好的分數。
周子安和裘南同樣不在意，考完就忘，效率高如周子安，已經把他那堆成山的試卷習冊拿去賣了換錢，現在唯一思考的就是假期該去哪旅游。
“我們去看海吧，能游泳潛水坐摩托艇，還有日光浴，你要不想曬太陽的話可以在酒店裏游泳按摩喝酒。”周子安心裏開始暢享他的旅游大計，手機搜索記錄裏已經多了六個關於海邊旅行的詞條。
“去唄，這是你的畢業旅行，你高興就好。”許秋筠翻過一頁書，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劃過一道光。
周子安偏過頭，繼上次那條手鏈後又多了個戒指，這已經是他第108次被鉆戒閃瞎了雙眼。
再看，對眼睛不好。
旅游自然是要等到成績出來回學校拿檔案之後進行，江尋晝有撕裂空間穿梭的能力，就無所謂買不買得到車票，去到就三秒鐘的事。
回學校拿檔案那天，周子安和裘南在走廊撞上了前腳從辦公室出來的方相氏。
周子安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他面前，揚著下巴說：“要不要跟我去旅游？本人勉強帶你出去見識一下祖國大好河山。”
方相氏覺得他不懷好意，望了眼天空：“要打雷了嗎，你居然邀請我去玩。”
周子安：“……”
“沒詐，一起去吧，都是你在古董店見過的人。”裘南留下這句話就先一步進辦公室了。
方相氏看了眼黑臉的周子安，勉為其難問：“去哪？”
周子安報了個地名，方相氏：“去過了，祖國山河哪我沒去過。”
周子安瞪他，拿食指戳他肩膀：“再問你一遍，去、不、去？”
方相氏張了張口，揪住他作亂的手指，最後幾不可察嘆了口氣：“去去去，別動手動腳，文明點。”
“哼，”周子安把手指抽回，擡腳就走，“沒揍你我已經是文明標兵了。”
“什麽時候？”方相氏回過頭。
周子安背對著他擺擺手：“等我通知——”
到了要出發那天，許秋筠難得起了個早。
後廳裏大家都在收拾，要帶的東西不多，一人一個背包足矣，沒有到地方再買。聽到前廳有交談聲，許秋筠走到門邊見到了位稀客，稀客正和江尋晝聊天。
江尋晝：“平時都見不到你人，怎麽有空旅游。”
判官克制住了他的白眼：“地府公務員也是有年假的，再說，離了我，地府又不是運轉不了。”
許秋筠走到江尋晝旁邊，後者對他說：“我們要多一個人了。”
崔判官聽了這像告狀又像報備的話語不禁露出鄙夷的神色，許秋筠笑著道：“沒事，多一個人更熱鬧。”
“我已經很多年沒出去玩過了，”判官嘆口氣，“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這次就跟著你們一起吧。”
把店門關上，眾人站在一塊你一句我一句。
周子安：“你怎麽什麽都不帶？”
方相氏：“有什麽好帶的？”
秦月明接過裘南肩上的背包，後者問：“你的包這麽鼓，都裝了些什麽？”
陳知：“零食！全都是零食！”
裘南：“你不是說要養生嗎？”
陳知：“所以還有涼茶，營養守恒。”
許秋筠牽住了江尋晝的手，他笑著道：“走吧！”
江尋晝立刻回握：“好。”
眼前撕開一道裂縫，風一過，吹起了塵土，揚起了花香，店裏只剩下清凈。
巷子口的書店仍舊開張，古董店門口的木板刻上了“關門歇業”，後院的桃花開得絢爛。
桃樹再一次陷入了等待，等待主人出遠門後的歸來，只是這一次它知道，主人不再是一個人。
那個賦予它生命的人，會一直陪伴在主人的身邊。
這間它一直註視著的古董店會一直熱鬧下去。
笑聲不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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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前就想了。”
許秋筠沈浸在水裏已久，此刻才像是真正浮出水面，明媚的光眷顧般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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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唇瓣先是貼在了一起，用力地相碰，稍稍分開後很快又覆了上去。
江尋晝將他呼吸封住，張嘴伸出舌頭舔他的唇，無聲引導著對方。待嘴唇張開後他順勢纏住對方的舌頭，變著角度去濕吻。
扶在腰上的手臂加了力度，使得這個吻更加深入纏綿。
許秋筠青澀而顫抖地回應著，待分開時，他的手已經將對方的衣襟揪得不成樣子。
江尋晝攔下了他想將衣服弄整的動作，腰上的手臂一用力，一晃眼就把人抱在了腿上。
許秋筠呼吸仍舊不穩，埋在他的肩窩裏平息，江尋晝看了看躲在他懷裏做鵪鶉的人，親了親他的耳廓，又親了親他圓潤的耳垂。像是不滿足，往下繼續親他的脖子。
感受到許秋筠身體的顫抖，江尋晝順著許秋筠推開的動作擡起了頭。
許秋筠看著他，臉上是止不住的高興，親了口江尋晝的唇角，小聲說：“喜歡你。”
江尋晝摩挲著他的後頸：“嗯，我也是。”
“要回去嗎？”
“嗯，再坐會。”許秋筠又說，“在外面玩挺久了，你想回去嗎？”
“你以前會回去哪？”
“我沒有能回去的地方。”
“那就去我家，”江尋晝親了他一口，“八月快到了，帶你回去摘桃子吃。”
他又道：“如果你願意，那也是你的家。”
“好。”
……
回憶如正在合攏的拼圖，在江尋晝腦海裏組成了他的過往，他看到自己在不周山霸占著一個山洞在裏面度過了無數個冬季，看到他下到人間認識了一群朋友，這其中就有判官，看到了他在沈煙樓為討許秋筠歡心，一擲千金拍下放往常半點眼神都不會分到的紅翡手鐲，看到了漫山的桃花。
這其中最濃墨重彩的，是那同一個身影。
站在桃花樹下的、裹著被子把自己縮在臥榻上的、趴在他懷裏的、坐在床上半睡半醒的、在旁邊安靜聽他彈琴的、對著他笑的……
三月的天，他從墻上跳下，跳進了他往後的生活，跳進了他的心裏。
過往的點點滴滴如春風細雨，滌蕩了內心的濃霧，撫平了所有不安的起伏。
眾多回憶漩渦般在攪合他的大腦，可他現在前所未有的清明，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去找許秋筠。
他眼睛一閉一睜，身邊的場景就變成了放滿古董的前廳。
他們約定好，無論能否找回各自的記憶，都要回到後院那顆桃花樹下，和對方見面。
他的步伐由慢變快，最後帶上了急促。
穿過後廳、地堂，跨過門檻，他見到了想見的人。
分明早上才見過面，可江尋晝覺得他們分開了數萬個秋，日思夜想的情緒在見到那個背影時爆發，但他卻駐足不前。
許秋筠聽到了腳步聲，未見到人，嘴角先揚了起來。
他轉過頭，看到了他一直在等待的人。
他們之間的三米距離像是橫跨了幾百年的光陰，他從他眼中看到了從未有過的深沈的情緒。
“怎麽站在那。”許秋筠彎起眸子笑著向他張開手臂。
僵硬了許久的雙腿像被灌上了油，邁向對方的腳步逐漸堅定。他同樣張開雙臂，抱住了許秋筠。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整個世界都被他抱在了懷裏。
手臂加深力度，兩個身體緊緊摟在一起。熱烈的情愫都藏在了這個擁抱中，想把他揉進身體裏，弄疼了也不放手。
稍微低下頭就能聞到許秋筠頭發的氣味，是洗發水的香氣。
他想，今晚就把許秋筠留在自己房間吧，不讓他回房，讓他和自己用同個沐浴露，讓他渾身上下和自己是同個氣味，最好以後都染上他的氣味。
雖然判官那個好事的已經把他有了愛人這事告訴了那群朋友，但他還是要找個時間請他們吃頓飯，把許秋筠正式介紹給他們，告訴他們這是我的愛人，幾百年前就在一起的愛人。
不要再像以前那樣，把許秋筠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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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茸茸的腦袋動了動，擡了起來看他，那個笑容裏有滿心的歡喜。
許秋筠知道江尋晝早看出來了，可他還是要說，要親口分享這喜悅，告訴他自己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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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尋晝摸摸他的頭發：“我也是，都想起來了。”
他低下頭去找那片唇。桃花樹像個捂著臉露出眼睛看熱鬧的害羞小孩，撲棱撲棱往兩人身上落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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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
這個季節除了能聯想到炎熱之外，還有一件重要的大事——高考。
在陳知提起前，許秋筠甚至不知道有這麽個事，被科普後才知道這對於應屆考生周子安和裘南來說相當重要。
有沒有大學讀就在此刻了，盡管許秋筠並不懂什麽分數線省排名，但他就是盲目地相信周子安和裘南能考得上。
裘南和起陪伴作用的秦月明一起住進了店裏。
臨高考前，他申請了走讀，說是壓力太大，想晚上回家調整一下心情。
班主任對他這樣乖巧懂事成績好的學生自然無二話，秉承著堵不如疏的教學觀念，很輕松地就放行了。
家裏暫時沒人，他的父母說要下個星期才能來陪他。古董店離學校近，每天還不用自己解決晚飯，裘南非常愉快地拉著秦月明拎包入住了，其實他就是想在考前改善一下夥食。
日歷上陳知圈住的三個日子逐漸逼近，一時間，古董店的學習氛圍異常濃重。
周子安和裘南一頭紮進房間覆習，除了吃飯時間基本見不到人，許秋筠曾進去觀摩過，兩人的筆都寫出火星子來了，寫過的習冊和試卷疊起來都快到他的腰了，這令許秋筠嘆為觀止，想著自己是否能幫他們一點。
於是他大手一揮，讓周子安好好學習，至於店裏三餐如何解決，許秋筠想到的辦法則是帶著大家出去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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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吃飽了才有力氣學習。
直到高考那天正式到來，臨上考場前，許秋筠給他們一人一個他畫的護身符，疊成了三角形，保佑他們順順利利，還塞了一個到周子安手裏讓他帶給方相氏。
江尋晝直接點，按著他們肩膀給他們賜福。陳知往他們書包裏放了面包和牛奶，怕他們連著考幾科會餓著。
他們目送著周子安和裘南以及送二人到考場的秦月明走遠，活像看著自家好大兒出遠門的老父親。
三天一過，兩個考生徹底躺平，古董店回歸了自由放縱的氣息。
沒有人在意他們考得如何，因為大家相信他們能考到一個好的分數。
周子安和裘南同樣不在意，考完就忘，效率高如周子安，已經把他那堆成山的試卷習冊拿去賣了換錢，現在唯一思考的就是假期該去哪旅游。
“我們去看海吧，能游泳潛水坐摩托艇，還有日光浴，你要不想曬太陽的話可以在酒店裏游泳按摩喝酒。”周子安心裏開始暢享他的旅游大計，手機搜索記錄裏已經多了六個關於海邊旅行的詞條。
“去唄，這是你的畢業旅行，你高興就好。”許秋筠翻過一頁書，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劃過一道光。
周子安偏過頭，繼上次那條手鏈後又多了個戒指，這已經是他第108次被鉆戒閃瞎了雙眼。
再看，對眼睛不好。
旅游自然是要等到成績出來回學校拿檔案之後進行，江尋晝有撕裂空間穿梭的能力，就無所謂買不買得到車票，去到就三秒鐘的事。
回學校拿檔案那天，周子安和裘南在走廊撞上了前腳從辦公室出來的方相氏。
周子安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他面前，揚著下巴說：“要不要跟我去旅游？本人勉強帶你出去見識一下祖國大好河山。”
方相氏覺得他不懷好意，望了眼天空：“要打雷了嗎，你居然邀請我去玩。”
周子安：“……”
“沒詐，一起去吧，都是你在古董店見過的人。”裘南留下這句話就先一步進辦公室了。
方相氏看了眼黑臉的周子安，勉為其難問：“去哪？”
周子安報了個地名，方相氏：“去過了，祖國山河哪我沒去過。”
周子安瞪他，拿食指戳他肩膀：“再問你一遍，去、不、去？”
方相氏張了張口，揪住他作亂的手指，最後幾不可察嘆了口氣：“去去去，別動手動腳，文明點。”
“哼，”周子安把手指抽回，擡腳就走，“沒揍你我已經是文明標兵了。”
“什麽時候？”方相氏回過頭。
周子安背對著他擺擺手：“等我通知——”
到了要出發那天，許秋筠難得起了個早。
後廳裏大家都在收拾，要帶的東西不多，一人一個背包足矣，沒有到地方再買。聽到前廳有交談聲，許秋筠走到門邊見到了位稀客，稀客正和江尋晝聊天。
江尋晝：“平時都見不到你人，怎麽有空旅游。”
判官克制住了他的白眼：“地府公務員也是有年假的，再說，離了我，地府又不是運轉不了。”
許秋筠走到江尋晝旁邊，後者對他說：“我們要多一個人了。”
崔判官聽了這像告狀又像報備的話語不禁露出鄙夷的神色，許秋筠笑著道：“沒事，多一個人更熱鬧。”
“我已經很多年沒出去玩過了，”判官嘆口氣，“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這次就跟著你們一起吧。”
把店門關上，眾人站在一塊你一句我一句。
周子安：“你怎麽什麽都不帶？”
方相氏：“有什麽好帶的？”
秦月明接過裘南肩上的背包，後者問：“你的包這麽鼓，都裝了些什麽？”
陳知：“零食！全都是零食！”
裘南：“你不是說要養生嗎？”
陳知：“所以還有涼茶，營養守恒。”
許秋筠牽住了江尋晝的手，他笑著道：“走吧！”
江尋晝立刻回握：“好。”
眼前撕開一道裂縫，風一過，吹起了塵土，揚起了花香，店裏只剩下清凈。
巷子口的書店仍舊開張，古董店門口的木板刻上了“關門歇業”，後院的桃花開得絢爛。
桃樹再一次陷入了等待，等待主人出遠門後的歸來，只是這一次它知道，主人不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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