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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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第 37 章
37
網球場館內開著暖氣, 確保他們隨時處在最適宜運動的溫度之中。
簡單的熱身過後，姜晚寧拿到了一只白色球拍，站在了底線外的發球位置。
付聞祁則站在場地對面, 手持黑色球拍, 遠遠註視著他。
雖然只是練習，但說不緊張是假的。
姜晚寧屬實沒想到，這才剛開始, 他的“教練”就讓他上場實戰，大致看看他球打得怎麽樣，規則還記得多少。
幸好昨天晚上, 姜晚寧提前溫習了一下。
具體做法是連著看了十多集殺人網球，裏邊的一些經典情節魔幻而又熱血，看得他根本停不下來，差點兒失眠。
好, 現在就讓他來試試, 肌肉記憶是否還奏效吧。
付聞祁看著姜晚寧輕微側過身子，動作相當沈著，如同一名身經百戰的網球運動員，將手中的網球輕盈上拋。
這是一個相當漂亮的發球姿勢。
姜晚寧一身淺灰色運動裝, 遠遠看去，整個人高挑而帥氣，揮拍動作流暢而迅速，帶著讓付聞祁也感到震撼的爆發力。
不好, 光顧著看, 忘記要去接球了。
付聞祁跟隨本能挪動步伐, 又憑借經驗停了下來。
那枚網球只堪堪觸上球網，像是忽然洩了勁兒, 沒能順利翻越過對面，而是懶洋洋地滾落了下來。
活像一個不想努力不想幹活的疲憊打工人。
姜晚寧：“……”
好像，有點尷尬。
竟然第一球就沒發過去啊。
姜晚寧緊接著發第二球，還是同樣的結果。
對面的付先生光只是站著不動，就白白得了1分。
事實證明，肌肉記憶是有效的，但體能的下降讓人心寒。
姜晚寧算是明白為什麽男大屬性如此受歡迎了。
即便是當年的他自己，都猛得仿佛能做1。
“抱歉，我太久沒打過了。”姜晚寧說。
“沒關系，我們先不比了，就從發球開始練起吧。”付聞祁越過球網過來，給他換了一把更輕量的拍子，並稱讚道：“姜先生的姿勢很漂亮，只需要找回過去的感覺。”
付聞祁走到他身後去，大手伸過來，輕輕托住了姜晚寧的手腕位置。
姜晚寧手裏正拿著球拍和球，意識到對方打算手把手教他，心不由跳得很快。
主要是，這個距離太近。
後背都能覺察到對方寬厚胸膛的溫度。
“像這樣，把球拋得再稍微高點。”付聞祁牽動他的手，語氣聽上去心無旁騖，“手臂向上延長，視線跟隨你的球，找一個最合適的時機。”
網球第三次脫手飛上空中，姜晚寧右手穩持拍柄，付聞祁修長大手將他包裹其中，手心的溫度炙熱。
姜晚寧幾乎分不出神來學動作，只感覺任由帶動，拍網已經擊中那顆逃逸的飛球，並朝它施加以一股輕松的推力。
球以一種相當完美漂亮的姿勢，越過球網，落在斜對角的有效發球區內，擲地有聲。
與此同時，付聞祁也松開了他，問：“稍微找到感覺了嗎？”
姜晚寧微微點了個頭，耳朵有些變紅。
付聞祁沒說什麽，像是笑了一笑，走去推來了一個裝滿網球的小推車，讓姜晚寧練習擊球。
與發球機不同，手拋出的球要溫和一些，姜晚寧每回順利擊中，付聞祁都稱讚一句“好”，不時還會提醒他調整動作。
姜晚寧漸入佳境，一推車的球轉眼見了底。
他很主動要去撿球，結果付聞祁這邊已經順手撿回了不少，並直接把球塞到他手裏：“現在試試自己發球吧。”
天啊，這種不用費勁兒滿地撿球的練習太爽了。
“謝謝。”姜晚寧接過球，沒有猶豫半分，動作流暢地向上拋起。
這一回，他終於找到了感覺，蓄力後爆發，輕而易舉就把球推向了網的對面。
落地時，甚至發出“咚”的一聲重響，讓姜晚寧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成就感和爽快像過電一樣，在他身體裏驚竄而過。
“付先生！”姜晚寧情不自禁轉過身來，激動得快要原地蹦起，“剛才的，你看見了嗎！”
看見沒有，姜晚寧老當益壯！
付聞祁手裏抱著一堆球，眼看著姜晚寧朝自己露出了特別興奮的笑容，漆黑的雙眼亮亮的，映著他身後那扇窗戶撒進來的微光。
因為運動，也因為高興，他一張臉透出鮮活的血色。
“我看見了。”付聞祁說。
姜晚寧滿足地喘了口氣，補充了點兒水分，決定再來。
但他感覺有些熱了，於是很順手便拉開了外套的拉鏈，把它脫了下來。
裏邊是一件印著藍色字母的白色短袖，姜晚寧還戴了深藍色護腕，將松散的黑發用藍白配色的細發帶推上去，整個人看著幹凈而又清爽，與坐在辦公室裏的那位姜經理截然不同。
付聞祁目光不自覺在對方雪白的手臂上停留，然後落在T恤寬松的領口位置，隱約能看見一小部分漂亮的鎖骨。
他久違的有些口幹舌燥，把視線移開了，隨手從口袋裏給他遞了顆新球：“繼續。”
姜晚寧一手接過，將球摔地上拍了兩下，正要上拋，動作卻忽然停頓。
“這個球...”付聞祁聽見他這麽說，聲音裏帶著一絲困惑。
姜晚寧剛把球拿到手，就明顯感覺這顆和其他球重量不同，顏色也好像要偏綠一點點。
他慢慢把球轉了過來，看見上邊竟然畫著他童年男神的頭像。
付聞祁緩慢地眨了一下眼，努力表現得非常鎮定。
姜晚寧說：“這上邊，畫著個卡通人物呢。”
很好，用詞非常的不二次元。
“嗯。”付聞祁淡淡地應了聲，指指場地，“我在地上撿的。”
“噢。”姜晚寧也很淡定，“感覺就像抽中了...大獎一樣。”
差一點，他就說成“抽中隱藏款”或者“抽中ssr”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顆球屬於限定周邊，本應該被放在玻璃櫃裏展示起來的。
竟然有人隨手把它扔在了這裏，真的好浪費，簡直是暴殄天物。
姜晚寧硬生生克制住了自己把它撿回家的沖動，因為這樣的行為放在付先生眼裏，無異於拾荒。
相反，他甚至把球隨手拋起，動作超自然地揮拍——
對不起！童年！
付聞祁目光初次離開自己的先生，緊跟著那顆珍貴的球，眼看它被一拍子擊飛，咚地落到了對面場地，和無數普通的網球混在了一起。
“很好。”付聞祁神色如常，並主動背過身去，沈聲說：“我們到隔壁場地練對拉。”
姜晚寧最後只偷偷看了眼那顆可憐的球，便拿著拍子，跟著付先生轉移了場地。
他們選的是比剛才更靠近裏邊的球場。
此時窗外的天色像是暗了下來，他們頭頂上方的照明燈自動亮起，確保他們能將周圍的一切看得很清楚。
兩個人再次面對面，各站一邊，這回由付聞祁來發球。
姜晚寧看見對方姿勢專業而優雅，註意力很快回到了球場上，準備好迎接來球。
一開始，他能感受到，付聞祁明顯把動作放得很輕，球是被溫柔地送到他這邊的，甚至角度也控制得很好，像生怕他接不到。
姜晚寧順利擊回來幾次，漸漸感到不滿足，於是喊道：“付先生，用力！”
喊完他就楞了一秒：救命，好糟糕的臺詞。
就這麽一瞬間，他腦子裏充滿了各種他看過的和網球場相關的本子。
他沒註意到，付聞祁也跟著怔了怔，條件反射，用比之前要大不少的力道，把球撞了過來。
姜晚寧下意識去接，這枚球速度很快，落在他的球拍上，他能感覺到空前強悍的力量，球拍震動，手心傳來一陣酥麻的感覺。
但他還是用力把球擊了回去，瞬間，那種運動帶來的快樂又充盈了他。
付聞祁沒有接球，任著它落地彈起後溜走。
“抱歉，”他說，“我剛才沒控制好力道，你疼嗎？”
“沒事，不疼。”姜晚寧擡起手背，擦去沿著下頜線滑下來的汗液，“繼續吧，付先生可以稍微用力點...我沒關系的。”
完了，怎麽感覺一旦想歪，這種正經的對話好像都變得可疑起來了。
付聞祁沈默了，只點了點頭，便重新發球。
他將力道控制在剛剛好的程度，幫助姜晚寧適應節奏。
幾乎大半個下午，他們都待在腳下的這片球場上練習，整個場館果真只有他們兩人，擊球、奔跑、球重重落地的聲音回響不停，逐漸的，還加入了姜晚寧疲憊而痛快地喘.息聲。
到了黃昏時分，他終於是不行了，整個人汗水淋漓，一屁股坐在地面上，握拍的右手酥麻得快失去知覺，此刻不受控地顫抖著，差點兒連水瓶都抓不穩。
付聞祁把幹凈的毛巾遞給他，接過水瓶，替他擰開瓶蓋，說：“今天就到這裏吧，你很累了。”
姜晚寧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擡頭，格外震撼地註意到，付先生看上去是完全不累的狀態。
對方...真的三十歲了嗎？
雖然也出了不少汗，但呼吸相對平穩，相比熱紅得像只熟蝦的姜晚寧，付聞祁頂多只能算得上“有些粉紅”。
“我們沖個澡，然後去吃飯。”付聞祁問，“姜先生怎樣，能站起來嗎？”
“能。”姜晚寧雖然累到極致，但還是自力更生，從地上爬起來了。
付聞祁垂眸看著他，低聲說：“姜先生...其實可以更依賴我一點的。”
“嗯？”姜晚寧有些沒聽清。
“沒什麽。”付聞祁說。
他們一同走向淋浴間，幸好付聞祁常年運動，車上就備著方便更換的衣物。
在姜晚寧進去沖澡之前，付聞祁把衣褲毛巾遞給他，並順帶叮囑道：“我知道姜先生現在很熱，但是最好不要沖涼水，以防感冒。”
“好，我知道，付先生也是。”姜晚寧答應，關門進去了。
付聞祁在外邊等了一小會兒，直到聽見水聲傳出來。
但他並沒有馬上進入隔間沖澡，而是獨自走了出去，回到了剛才的場地。
在一堆極其相似的網球裏，他很努力地找了好半天，總算找回了畫著“卡通人物”的那枚球，將它小心地塞回了口袋裏。
姜晚寧並沒有洗太久，淋浴間要比家裏的浴室逼仄不少，他把身上的泡沫沖幹凈，就關了水。
感受著清潔的水流沿著身體的每寸肌膚向下流淌，姜晚寧舒適異常。
果然，付先生說的沒錯，適當的體力活動，有利於緩解工作帶來的緊張和壓力，他認為自己今晚應該能睡個舒服的好覺。
姜晚寧伸手摸過替換的衣物，然後忽然意識到，這好像都是付先生穿過的。
他慢慢把它們換上，感覺對自己來說，稍微大了一些。
而且，他還能隱約感覺到，衣服上有屬於對方的味道，就是那種讓人聯想到森林或是海洋的淡淡氣息。
姜晚寧推門出來，聽見隔壁淋浴間裏還有水聲，付聞祁似乎洗得要比他慢上不少。
他只好先走出去，找了塊板凳坐下，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在這種空閑時間裏，他習慣性把手機摸出來玩。
然後就看見簡怡在他打球的時候，給他發了新消息。
是關於中午他們討論的那個話題的，簡怡從她的角度替他重新分析了。
【簡怡：你小子也是讀過不少漫畫書的，怎麽把同樣的情況換到你自己身上，你就糊塗起來了呢？】
【顯而易見，姜晚寧，你老公吃醋了】
吃醋？
姜晚寧像是看見了一個相當陌生的詞匯。
而且，雖然他喜歡看漫畫，但他很少把漫畫和現實混為一談，他早過了那樣愛幻想的年紀。
【簡怡：並且，你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點，寧寧】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邊界感如此之重的人，為什麽選擇和你結婚？】
【他讓你住在他的屋子裏，睡在同一張床上，分享早餐和咖啡】
甚至包括現在，姜晚寧還穿著付聞祁穿過的衣褲。
姜晚寧的腦子一片空白，簡怡提到的這個點，讓他陷入了混亂和迷茫。
與此同時，他聽見淋浴間裏傳來開門的聲音，高大的男人走了出來。
【簡怡：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試著向他提起你的同事，說說他的好】
付聞祁朝他走近，語氣自然地問：“姜先生在和朋友聊天嗎？”
姜晚寧熄滅屏幕，站起來，感到心怦怦跳得很快，仿佛是剛才劇烈運動留下的餘韻。
他聽見自己真的慢慢說：“我同事，他也很愛打網球...”
“嗯。”付聞祁看著他，眼裏的情緒相當難讀，“然後呢？”
姜晚寧眨了下眼，他的眼睫也帶著淋浴間內的潮氣，水沿著發尾向下滑落，緩緩淌過他脖頸右側那顆烏黑的痣，落進鎖骨背後的凹窩。
“挺帥的，”姜晚寧客觀評價道，並拿起手機，“你想不想看看他的...”
話來不及說完，嘴唇已被堵上。
他的合法丈夫用有些誇張的力道扣住了他的手腕，在更衣室的兩排櫃子之間，不由分說地吻了他。
姜晚寧被逼至後背靠墻的狀態，盡管相當不熟練，還是在讓人窒息的深吻中嘗試回應，並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
但這實在很難，在一整個下午的劇烈運動過後，他感到眩暈，像是和對方一同潛進了深海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付聞祁才與他嘴唇分開，聽了一會兒他的喘.息，才沈聲告訴他：“我不想看。”
他的眉心緊鎖著，但並非慍怒，而是其他。
他們此刻額頭相抵，兩個人都濕.漉漉的，那些滴落的水珠觸感冰涼，但姜晚寧的面頰和脖頸卻泛著暖熱的薄紅。
他以為這就結束了，像上回一樣。
不想，付聞祁又進一步低下頭去，吻了他側頸上的那顆痣。
像親吻葉片上的露珠，動作放得極輕，然後在不知覺中加深。
姜晚寧起初只覺得有些癢，但逐漸地，這種溫暖濕潤的癢意催生出了其他特殊的知覺，從腹.部、從身後沿著脊椎向上攀緣。
這次，他如同落進了火海，渾身正在失去力氣。
他努力伸手，抱住了付聞祁的背，這種親吻方式太過纏.綿，但他似乎熟悉這種滋味，他被吻得逐漸仰起頭，雙眼瞇縫起來，喉嚨裏發出輕微的聲音，斷斷續續。
就在他最為沈溺的瞬間，付聞祁停了下來，重新擡起頭，對上了姜晚寧帶著困惑與情朝的濕眸。
他指腹撫上那顆已經變紅的痣，向他解釋說：“那天夜裏，姜先生相當喜歡這裏。”
語氣裏帶著少許滿足，也許是因為，這是他發現的秘密。
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會知道。
姜晚寧說不出話來，他自然清楚付聞祁指的是哪天夜裏。
“雖然我清楚，你已經很累了。* ”付聞祁低垂眼睫，用溫柔的聲音說：“但是今晚，姜先生能夠幫我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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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球場館內開著暖氣, 確保他們隨時處在最適宜運動的溫度之中。
簡單的熱身過後，姜晚寧拿到了一只白色球拍，站在了底線外的發球位置。
付聞祁則站在場地對面, 手持黑色球拍, 遠遠註視著他。
雖然只是練習，但說不緊張是假的。
姜晚寧屬實沒想到，這才剛開始, 他的“教練”就讓他上場實戰，大致看看他球打得怎麽樣，規則還記得多少。
幸好昨天晚上, 姜晚寧提前溫習了一下。
具體做法是連著看了十多集殺人網球，裏邊的一些經典情節魔幻而又熱血，看得他根本停不下來，差點兒失眠。
好, 現在就讓他來試試, 肌肉記憶是否還奏效吧。
付聞祁看著姜晚寧輕微側過身子，動作相當沈著，如同一名身經百戰的網球運動員，將手中的網球輕盈上拋。
這是一個相當漂亮的發球姿勢。
姜晚寧一身淺灰色運動裝, 遠遠看去，整個人高挑而帥氣，揮拍動作流暢而迅速，帶著讓付聞祁也感到震撼的爆發力。
不好, 光顧著看, 忘記要去接球了。
付聞祁跟隨本能挪動步伐, 又憑借經驗停了下來。
那枚網球只堪堪觸上球網，像是忽然洩了勁兒, 沒能順利翻越過對面，而是懶洋洋地滾落了下來。
活像一個不想努力不想幹活的疲憊打工人。
姜晚寧：“……”
好像，有點尷尬。
竟然第一球就沒發過去啊。
姜晚寧緊接著發第二球，還是同樣的結果。
對面的付先生光只是站著不動，就白白得了1分。
事實證明，肌肉記憶是有效的，但體能的下降讓人心寒。
姜晚寧算是明白為什麽男大屬性如此受歡迎了。
即便是當年的他自己，都猛得仿佛能做1。
“抱歉，我太久沒打過了。”姜晚寧說。
“沒關系，我們先不比了，就從發球開始練起吧。”付聞祁越過球網過來，給他換了一把更輕量的拍子，並稱讚道：“姜先生的姿勢很漂亮，只需要找回過去的感覺。”
付聞祁走到他身後去，大手伸過來，輕輕托住了姜晚寧的手腕位置。
姜晚寧手裏正拿著球拍和球，意識到對方打算手把手教他，心不由跳得很快。
主要是，這個距離太近。
後背都能覺察到對方寬厚胸膛的溫度。
“像這樣，把球拋得再稍微高點。”付聞祁牽動他的手，語氣聽上去心無旁騖，“手臂向上延長，視線跟隨你的球，找一個最合適的時機。”
網球第三次脫手飛上空中，姜晚寧右手穩持拍柄，付聞祁修長大手將他包裹其中，手心的溫度炙熱。
姜晚寧幾乎分不出神來學動作，只感覺任由帶動，拍網已經擊中那顆逃逸的飛球，並朝它施加以一股輕松的推力。
球以一種相當完美漂亮的姿勢，越過球網，落在斜對角的有效發球區內，擲地有聲。
與此同時，付聞祁也松開了他，問：“稍微找到感覺了嗎？”
姜晚寧微微點了個頭，耳朵有些變紅。
付聞祁沒說什麽，像是笑了一笑，走去推來了一個裝滿網球的小推車，讓姜晚寧練習擊球。
與發球機不同，手拋出的球要溫和一些，姜晚寧每回順利擊中，付聞祁都稱讚一句“好”，不時還會提醒他調整動作。
姜晚寧漸入佳境，一推車的球轉眼見了底。
他很主動要去撿球，結果付聞祁這邊已經順手撿回了不少，並直接把球塞到他手裏：“現在試試自己發球吧。”
天啊，這種不用費勁兒滿地撿球的練習太爽了。
“謝謝。”姜晚寧接過球，沒有猶豫半分，動作流暢地向上拋起。
這一回，他終於找到了感覺，蓄力後爆發，輕而易舉就把球推向了網的對面。
落地時，甚至發出“咚”的一聲重響，讓姜晚寧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成就感和爽快像過電一樣，在他身體裏驚竄而過。
“付先生！”姜晚寧情不自禁轉過身來，激動得快要原地蹦起，“剛才的，你看見了嗎！”
看見沒有，姜晚寧老當益壯！
付聞祁手裏抱著一堆球，眼看著姜晚寧朝自己露出了特別興奮的笑容，漆黑的雙眼亮亮的，映著他身後那扇窗戶撒進來的微光。
因為運動，也因為高興，他一張臉透出鮮活的血色。
“我看見了。”付聞祁說。
姜晚寧滿足地喘了口氣，補充了點兒水分，決定再來。
但他感覺有些熱了，於是很順手便拉開了外套的拉鏈，把它脫了下來。
裏邊是一件印著藍色字母的白色短袖，姜晚寧還戴了深藍色護腕，將松散的黑發用藍白配色的細發帶推上去，整個人看著幹凈而又清爽，與坐在辦公室裏的那位姜經理截然不同。
付聞祁目光不自覺在對方雪白的手臂上停留，然後落在T恤寬松的領口位置，隱約能看見一小部分漂亮的鎖骨。
他久違的有些口幹舌燥，把視線移開了，隨手從口袋裏給他遞了顆新球：“繼續。”
姜晚寧一手接過，將球摔地上拍了兩下，正要上拋，動作卻忽然停頓。
“這個球...”付聞祁聽見他這麽說，聲音裏帶著一絲困惑。
姜晚寧剛把球拿到手，就明顯感覺這顆和其他球重量不同，顏色也好像要偏綠一點點。
他慢慢把球轉了過來，看見上邊竟然畫著他童年男神的頭像。
付聞祁緩慢地眨了一下眼，努力表現得非常鎮定。
姜晚寧說：“這上邊，畫著個卡通人物呢。”
很好，用詞非常的不二次元。
“嗯。”付聞祁淡淡地應了聲，指指場地，“我在地上撿的。”
“噢。”姜晚寧也很淡定，“感覺就像抽中了...大獎一樣。”
差一點，他就說成“抽中隱藏款”或者“抽中ssr”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顆球屬於限定周邊，本應該被放在玻璃櫃裏展示起來的。
竟然有人隨手把它扔在了這裏，真的好浪費，簡直是暴殄天物。
姜晚寧硬生生克制住了自己把它撿回家的沖動，因為這樣的行為放在付先生眼裏，無異於拾荒。
相反，他甚至把球隨手拋起，動作超自然地揮拍——
對不起！童年！
付聞祁目光初次離開自己的先生，緊跟著那顆珍貴的球，眼看它被一拍子擊飛，咚地落到了對面場地，和無數普通的網球混在了一起。
“很好。”付聞祁神色如常，並主動背過身去，沈聲說：“我們到隔壁場地練對拉。”
姜晚寧最後只偷偷看了眼那顆可憐的球，便拿著拍子，跟著付先生轉移了場地。
他們選的是比剛才更靠近裏邊的球場。
此時窗外的天色像是暗了下來，他們頭頂上方的照明燈自動亮起，確保他們能將周圍的一切看得很清楚。
兩個人再次面對面，各站一邊，這回由付聞祁來發球。
姜晚寧看見對方姿勢專業而優雅，註意力很快回到了球場上，準備好迎接來球。
一開始，他能感受到，付聞祁明顯把動作放得很輕，球是被溫柔地送到他這邊的，甚至角度也控制得很好，像生怕他接不到。
姜晚寧順利擊回來幾次，漸漸感到不滿足，於是喊道：“付先生，用力！”
喊完他就楞了一秒：救命，好糟糕的臺詞。
就這麽一瞬間，他腦子裏充滿了各種他看過的和網球場相關的本子。
他沒註意到，付聞祁也跟著怔了怔，條件反射，用比之前要大不少的力道，把球撞了過來。
姜晚寧下意識去接，這枚球速度很快，落在他的球拍上，他能感覺到空前強悍的力量，球拍震動，手心傳來一陣酥麻的感覺。
但他還是用力把球擊了回去，瞬間，那種運動帶來的快樂又充盈了他。
付聞祁沒有接球，任著它落地彈起後溜走。
“抱歉，”他說，“我剛才沒控制好力道，你疼嗎？”
“沒事，不疼。”姜晚寧擡起手背，擦去沿著下頜線滑下來的汗液，“繼續吧，付先生可以稍微用力點...我沒關系的。”
完了，怎麽感覺一旦想歪，這種正經的對話好像都變得可疑起來了。
付聞祁沈默了，只點了點頭，便重新發球。
他將力道控制在剛剛好的程度，幫助姜晚寧適應節奏。
幾乎大半個下午，他們都待在腳下的這片球場上練習，整個場館果真只有他們兩人，擊球、奔跑、球重重落地的聲音回響不停，逐漸的，還加入了姜晚寧疲憊而痛快地喘.息聲。
到了黃昏時分，他終於是不行了，整個人汗水淋漓，一屁股坐在地面上，握拍的右手酥麻得快失去知覺，此刻不受控地顫抖著，差點兒連水瓶都抓不穩。
付聞祁把幹凈的毛巾遞給他，接過水瓶，替他擰開瓶蓋，說：“今天就到這裏吧，你很累了。”
姜晚寧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擡頭，格外震撼地註意到，付先生看上去是完全不累的狀態。
對方...真的三十歲了嗎？
雖然也出了不少汗，但呼吸相對平穩，相比熱紅得像只熟蝦的姜晚寧，付聞祁頂多只能算得上“有些粉紅”。
“我們沖個澡，然後去吃飯。”付聞祁問，“姜先生怎樣，能站起來嗎？”
“能。”姜晚寧雖然累到極致，但還是自力更生，從地上爬起來了。
付聞祁垂眸看著他，低聲說：“姜先生...其實可以更依賴我一點的。”
“嗯？”姜晚寧有些沒聽清。
“沒什麽。”付聞祁說。
他們一同走向淋浴間，幸好付聞祁常年運動，車上就備著方便更換的衣物。
在姜晚寧進去沖澡之前，付聞祁把衣褲毛巾遞給他，並順帶叮囑道：“我知道姜先生現在很熱，但是最好不要沖涼水，以防感冒。”
“好，我知道，付先生也是。”姜晚寧答應，關門進去了。
付聞祁在外邊等了一小會兒，直到聽見水聲傳出來。
但他並沒有馬上進入隔間沖澡，而是獨自走了出去，回到了剛才的場地。
在一堆極其相似的網球裏，他很努力地找了好半天，總算找回了畫著“卡通人物”的那枚球，將它小心地塞回了口袋裏。
姜晚寧並沒有洗太久，淋浴間要比家裏的浴室逼仄不少，他把身上的泡沫沖幹凈，就關了水。
感受著清潔的水流沿著身體的每寸肌膚向下流淌，姜晚寧舒適異常。
果然，付先生說的沒錯，適當的體力活動，有利於緩解工作帶來的緊張和壓力，他認為自己今晚應該能睡個舒服的好覺。
姜晚寧伸手摸過替換的衣物，然後忽然意識到，這好像都是付先生穿過的。
他慢慢把它們換上，感覺對自己來說，稍微大了一些。
而且，他還能隱約感覺到，衣服上有屬於對方的味道，就是那種讓人聯想到森林或是海洋的淡淡氣息。
姜晚寧推門出來，聽見隔壁淋浴間裏還有水聲，付聞祁似乎洗得要比他慢上不少。
他只好先走出去，找了塊板凳坐下，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在這種空閑時間裏，他習慣性把手機摸出來玩。
然後就看見簡怡在他打球的時候，給他發了新消息。
是關於中午他們討論的那個話題的，簡怡從她的角度替他重新分析了。
【簡怡：你小子也是讀過不少漫畫書的，怎麽把同樣的情況換到你自己身上，你就糊塗起來了呢？】
【顯而易見，姜晚寧，你老公吃醋了】
吃醋？
姜晚寧像是看見了一個相當陌生的詞匯。
而且，雖然他喜歡看漫畫，但他很少把漫畫和現實混為一談，他早過了那樣愛幻想的年紀。
【簡怡：並且，你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點，寧寧】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邊界感如此之重的人，為什麽選擇和你結婚？】
【他讓你住在他的屋子裏，睡在同一張床上，分享早餐和咖啡】
甚至包括現在，姜晚寧還穿著付聞祁穿過的衣褲。
姜晚寧的腦子一片空白，簡怡提到的這個點，讓他陷入了混亂和迷茫。
與此同時，他聽見淋浴間裏傳來開門的聲音，高大的男人走了出來。
【簡怡：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試著向他提起你的同事，說說他的好】
付聞祁朝他走近，語氣自然地問：“姜先生在和朋友聊天嗎？”
姜晚寧熄滅屏幕，站起來，感到心怦怦跳得很快，仿佛是剛才劇烈運動留下的餘韻。
他聽見自己真的慢慢說：“我同事，他也很愛打網球...”
“嗯。”付聞祁看著他，眼裏的情緒相當難讀，“然後呢？”
姜晚寧眨了下眼，他的眼睫也帶著淋浴間內的潮氣，水沿著發尾向下滑落，緩緩淌過他脖頸右側那顆烏黑的痣，落進鎖骨背後的凹窩。
“挺帥的，”姜晚寧客觀評價道，並拿起手機，“你想不想看看他的...”
話來不及說完，嘴唇已被堵上。
他的合法丈夫用有些誇張的力道扣住了他的手腕，在更衣室的兩排櫃子之間，不由分說地吻了他。
姜晚寧被逼至後背靠墻的狀態，盡管相當不熟練，還是在讓人窒息的深吻中嘗試回應，並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
但這實在很難，在一整個下午的劇烈運動過後，他感到眩暈，像是和對方一同潛進了深海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付聞祁才與他嘴唇分開，聽了一會兒他的喘.息，才沈聲告訴他：“我不想看。”
他的眉心緊鎖著，但並非慍怒，而是其他。
他們此刻額頭相抵，兩個人都濕.漉漉的，那些滴落的水珠觸感冰涼，但姜晚寧的面頰和脖頸卻泛著暖熱的薄紅。
他以為這就結束了，像上回一樣。
不想，付聞祁又進一步低下頭去，吻了他側頸上的那顆痣。
像親吻葉片上的露珠，動作放得極輕，然後在不知覺中加深。
姜晚寧起初只覺得有些癢，但逐漸地，這種溫暖濕潤的癢意催生出了其他特殊的知覺，從腹.部、從身後沿著脊椎向上攀緣。
這次，他如同落進了火海，渾身正在失去力氣。
他努力伸手，抱住了付聞祁的背，這種親吻方式太過纏.綿，但他似乎熟悉這種滋味，他被吻得逐漸仰起頭，雙眼瞇縫起來，喉嚨裏發出輕微的聲音，斷斷續續。
就在他最為沈溺的瞬間，付聞祁停了下來，重新擡起頭，對上了姜晚寧帶著困惑與情朝的濕眸。
他指腹撫上那顆已經變紅的痣，向他解釋說：“那天夜裏，姜先生相當喜歡這裏。”
語氣裏帶著少許滿足，也許是因為，這是他發現的秘密。
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會知道。
姜晚寧說不出話來，他自然清楚付聞祁指的是哪天夜裏。
“雖然我清楚，你已經很累了。* ”付聞祁低垂眼睫，用溫柔的聲音說：“但是今晚，姜先生能夠幫我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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