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第 27 章（補糖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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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第 27 章（補糖500字）
27
“感謝我們市場部姜經理帶來的這段精彩靈動的被套舞！現場掌聲太熱烈啦！”臺前, 主持熱情洋溢地大聲說道。
“接下來出場的是——我看看，又是來自市場部！”他低頭看看名單，說：“哇, 是咱們年輕又可愛的實習生, 周一。”
說完，他還恰當地吐槽了一句：弟弟，你這名字可不招打工人待見啊。
大家都笑了起來。
後臺, 周一和另外四名實習生已經蓄勢待發，顯然他們準備組隊一起上場。
姜晚寧懷裏抱著毛絨被，相當意外地看著這幾個“孩子”。
他們這會兒脫下了不合身的正裝, 換上了jkdk，一個個就好像高中生一樣，難掩青春氣息。
“姜哥，請認真欣賞我們的表演吧！”周一得意地比了個拇指。
他肩膀上還斜背著一把顯眼的紅色吉他。
“嗯。”姜晚寧朝他們輕輕點頭, 雙眼中難得有一抹笑意。
這五個家夥頓時如同得到了認可, 大大方方邁步走向舞臺。
在臺上，已經事先擺好了一副架子鼓、一把電鋼琴。
周一背著吉他出現，另外兩個實習生不懂樂器，手裏也拿著一副沙錘。
“哇！竟然還是樂隊表演！”底下的觀眾相當期待。
“現在的孩子可真是多才多藝啊！”
周一走到最中央的話筒位置, 特有範兒地扶過話筒說：“我們想把接下來的這首歌，獻給陪伴我們度過三個月實習期的盛明市場部。”
市場部的同事們全都高興鼓掌，臉上帶著感動欣慰的笑。
“尤其是，獻給我們的崗位負責人, 姜經理。”周一誠懇地說。
姜晚寧正站在舞臺右側的簾幕背後。
忽然被點名, 他稍微楞了楞, 然後也跟著輕輕給他們鼓掌。
“那麽，請聽...”周一這時才露出些許靦腆, 回頭看了眼右後方的架子鼓手。
打架子鼓的正是熊二，他擡起熊一般健壯的雙臂，讓兩根鼓槌淩空相擊。
很有節奏，一共敲了三下。
姜晚寧微微睜大眼，這個開場白未免也太眼熟了。
果不其然，接下來舞臺上奏響的旋律正是他聽過無數次的。
這個女高樂隊番的好幾首歌至今還存放在他的歌單裏，聽了都快有上十年了。
沒想到這幾個孩子演奏起來還挺還原，配合相當默契，一看就是努力練過了。
直到作為主唱的周一湊近麥克風，唱出了第一句歌詞。
頓時，原本滿面期待的市場部同事們目露震撼，笑容僵在了臉上，鼓掌的手也停頓在半空中。
哪裏會有樂隊的主唱...調跑得山路十八彎啊！
而且，這到底唱的是哪國歌曲呀？
姜晚寧沒忍住笑了起來，面色泛著紅意，既尷尬又忍不住想要聽下去。
但同時，他敏銳地註意到，臺下越來越多員工好似皺起了眉，有人感覺掃興地搖了搖頭，也有在同伴耳邊悄聲低語的。
姜晚寧能夠大致想象到他們會說什麽。
“怎麽在公司表演時選這種歌呀？大家都聽不懂呢。”
“現在的孩子...喜歡的東西可真特別啊。”
“這叫二次元文化，你們在地鐵上沒見過那種頭發五顏六色的嗎。”
“快看溫部長，臉都黑了，他最不喜歡這些東西。”
姜晚寧不自覺皺起了眉，感到有些擔心，怕那五個孩子臉皮薄受打擊。
他目光緊盯舞臺，觀察了好一陣兒，結果發現他們絲毫沒受影響。依舊高高興興地共同表演著，就好像只是純粹享受著和朋友一起玩鬧的樂趣。
搖沙錘的小姑娘甚至忍不下去了，把周一給擠走，霸占了主唱的位置，這下這首歌終於找回調了。
姜晚寧心中的那點兒憂慮漸漸消散了。
雖然大家聽不懂歌詞，但選曲其實是大體合適的：主題是畢業告別、感謝同伴、珍藏美好的回憶。
姜晚寧聽得認真，唇邊浮現起淺淺的微笑，在這四分多鐘的表演過後，他甚至有些受觸動，雙眼發燙。
但他控制著沒讓自己流淚，因為這五個小實習生鞠躬謝幕後，踩著捧場的掌聲，朝他這邊跑了回來。
腳步特別輕快，一蹦一蹦的，像剛結束了一場超棒的演出。
“姜哥！你覺得怎麽樣？”他們興奮得臉都紅了，“我們可是特地通宵排出來的呢。”
“挺好的。”姜晚寧給出了穩妥的回答，佯裝稀奇道：“原來你們還會演奏樂器呀。”
“這是你關註的重點嗎，姜哥？”周一皺眉，“我們剛才唱的歌，你之前肯定有聽過吧？我們特地為你選的。”
“謝謝你們。”姜晚寧不動聲色，繼續偽裝，“但我確實是第一次聽，很好聽呢，這首歌叫什麽？”
他們一臉沈默地看著他，像是已經把他看穿了。
周一看看四下，確定沒其他人在，才偷偷湊近。
如同對街頭暗號，一臉神秘，像揭穿了對方的間.諜身份：“姜哥，你其實是二次元吧。”
“嗯？”姜晚寧還在裝懵。
但他確實開始汗流浹背了。
完了，他到底是什麽時候暴露的？
莫非他表現得非常明顯嗎，其他同事能看出來嗎。
姜晚寧意識到，自己就無法像這幾個孩子一樣豁達開朗，長大成人以後，他喜歡二次元，常常都是藏著掖著的，怕周圍的人不理解。
“姜哥，你還記得之前，你帶我們做會議現場布置嗎？”實習生們說，“你撕那些亞克力名牌上的塑料膜，速度超快、超熟練的。”
“有次我數據導出錯了，整個表要重置，你震驚之下說了句‘嗚哇’。”
“我們每回摸魚閑聊，你總是立即嚴厲制止，但是聊動漫，你都是聽一會兒再制止的。”周一繼續說，“有次你為了聽我們誇誇你喜歡的角色，硬生生在茶水間站了十分鐘，我們就使勁誇，把你誇笑了。”
姜晚寧：“……”
好，家，夥。
這五個家夥，到底是什麽當代福爾摩斯啊。
看樣子，他今後必須要更加小心謹慎了。
“你們...”姜晚寧低聲而無奈地說，“要是工作能有這麽細致留心就好了。”
他們頓時笑了起來，承認自己確實給姜經理添了不少麻煩。
然後還做了個把拳頭放在心口的中二動作，保證說：“放心吧，我們會為姜哥保密的。”
“我知道，謝謝你們。”姜晚寧說，“等你們離職那天，我給你們送點兒我珍藏的絕美谷。”
“真的嗎？！！”他們瞬間雙眼放光，就差撲上來抱他了，“我們能許願ip角色嗎？姜哥，你是天使吧！！！”
姜晚寧看著他們，其實心裏邊一直相當羨慕。
盡管他們只比自己小六七歲，卻是那樣的朝氣蓬勃，雙眼也總是亮亮的，像對未來有很多憧憬和期待，犯錯挨罵也不會一蹶不振。
不像他，每回照鏡子時總是一臉倦意，如同一具陳舊的屍體，身上的班味兒都快壓不住了。
要是哪天能像這些實習生那樣，不在意他人眼光，只沈浸在自己的喜好中就好了，姜晚寧情不自禁在想。
“好了，都別待在這兒了。”姜晚寧對他們說，語氣裏有罕見的輕快：“公司準備了很豐盛的下午茶點，待會還有抽獎活動，你們就盡情吃喝玩樂吧。”
“好的姜哥！”他們笑著回答說。
-
“恭喜這位女士，喜提最新款筆記本電腦一臺！”
抽中大獎的女員工興奮得大喊，周圍的同事都露出羨慕的表情，誇她運氣可真是好。
姜晚寧瞥了眼手裏寫著“感謝參與”的紙條，感到毫不意外，甚至有些釋懷。
一整個下午，團建活動總體的氛圍都相當輕松愉快。
姜晚寧結束了自己的表演，可以開開心心看別人的樂子，看別人中大獎，吃公司提供的免費自助晚餐。
臨近散場時，他收到了付聞祁發來的消息。
【付先生：姜先生，你那邊結束了嗎？】
【我正好在外邊，可以順路接你回家】
既然是順路，姜晚寧便欣然同意了他來接。
如果是自己坐地鐵回去，可要花好多時間呢。
活動在八點多鐘結束，員工們酒足飯飽，紛紛乘興離去。
姜晚寧和幾個年輕同事一起，留下來幫著收拾殘局，清點可以回收利用的物資。
“還剩了不少蛋糕酒水呢。”有個女主管喊道，“別浪費了，氣泡酒一人一杯，當飲料喝了，家裏有老婆孩子的都快來，每人打包點兒糕點帶回去！”
姜晚寧的手機正好震動，付聞祁發消息告訴他：【我到了】。
漆黑的車子在辦公樓下等待了五分多鐘。
後座的車門被只手拉開，姜晚寧偷摸把棉絨被塞進去，重新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進來。
他同時帶進來一股清甜的酒精氣息。
付聞祁面色如常，也沒有問起被子和酒的事，只問：“玩得開心嗎？”
這句話聽著就像姜晚寧在外邊撒歡回來，莫名有種溫柔的味道。
“特別開心。”姜晚寧實話實說，舉起手裏的小盒子，臉頰稍微有點兒紅：“付先生，你猜我帶回了什麽？”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尾輕柔下垂，顯見是真的興高采烈。
付聞祁喉結動了動，低聲問：“帶回了什麽？”
“芝士蛋糕。”姜晚寧得意地晃了晃盒子。
“是嗎。”付聞祁說。
他還是初次見姜晚寧心情這樣好，好到仿佛有些飄飄然，像是進入了微醺狀態。
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讓他這樣高興。
付聞祁感到好奇，同時也有幾分低落，因為自己沒有參與，就好像被隔絕在了姜晚寧快樂氣泡的外邊。
車一路開回家，直到蛋糕被放在餐桌上，他才後知後覺。
問：“姜先生...蛋糕是給我帶的嗎？”
姜晚寧正沈浸在愉悅的情緒中，頭有一點點暈乎。
他猜自己是有些酒精上頭了，但果汁氣泡酒度數大都很低，因此他並不算醉，意識也相當清晰。
就是話變得比平時密了不少。
“不然，付先生認為，我還會給誰帶呢？隔壁部門主管讓家裏有老婆小孩的同事打包糕點，我本來沒想帶，因為我們家裏沒有小孩。”姜晚寧顧自說著，忽然笑了。
“但是吧...有愛吃芝士的大人。”
這種蛋糕姜晚寧下午嘗過，味道很不錯，他確信付先生會喜歡的。
付聞祁楞了楞，在回味來以後，感到有些受寵若驚。
他垂眸看著桌上的蛋糕盒，許久沒說出話來。
十三歲以來，就再也沒有誰會在出門後，還惦記著給他帶份好吃的回來。
姜晚寧慢慢走到他身邊，把蛋糕盒打開，露出裏邊的芝士巴斯克切件。
但他心裏想的卻是其他事情。
在去櫥櫃找餐具之前，姜晚寧終於難掩心頭愉悅，擡頭說：“付先生，你聽我說，我老板馬上要退休離開了。”
他實在太開心了，但不知道說給誰聽，只好說給付先生聽，但願他能理解這種快樂。
這可真是——喜大普奔，否極泰來，姜晚寧總算解放了！
他心裏邊有一整排自由自在的嗎嘍在蹦來蹦去。
雖然不知道下一位BOSS待他怎麽樣。
“總算沒有人天天壓著我幹了。”姜晚寧感動極了，說這話時臉頰紅紅，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揚。
在餐廳淺黃色的燈光底下，付聞祁緩慢地眨了下眼。
他很想回應姜晚寧的快樂，但此時此刻，他只能清楚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聞到青提氣泡酒的淡淡氣息，看見姜晚寧的嘴唇一張一合。
他的嘴唇是健康的淡紅色，唇珠圓潤，雖然是冬季，但絲毫不顯幹燥。
姜晚寧很快意識到自己開心過頭了，強行收斂了情緒，與付聞祁對上視線。
是啊，付先生也是一位CEO，大概會聯想到自己手底下的員工，是不是也天天盼著他走吧。
姜晚寧在思考怎樣解釋，但腦子轉得比平時慢。
他不自覺抿了抿唇，下唇兜住唇珠，將它碾得變了形。
付聞祁一句話沒說，只是靜靜註視著他，情緒難辨。
“付先生，我…”
姜晚寧剛要開口。
對方卻已輕微低下頭來，吻住了他的嘴唇。
姜晚寧略微吃驚，在酒精與突如其來的親吻雙重作用下，他的心跳得極快。
在新婚同居的這三天裏，他們每晚睡前，都會交換一個“晚安吻”。
每次都如蜻蜓點水，是最低限度的輕柔碰觸，仿佛比擁抱還要更有距離感。
姜晚寧起先以為，這只是把今晚的吻提前了。
但他很快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付聞祁這次的吻，比以往的都要深，力道明顯更大，像要從他那裏汲取溫暖。
碾壓熨燙，然後細細探嘗舌尖殘留的酒精芬芳。
姜晚寧的身體逐漸向後靠去，付聞祁的一只手撐在餐桌邊緣，另一只手用恰當的力道，虛扣住了他白皙的手腕。
“嗯…”
他本就微醺，這個吻持續的時間越長，他就變得越發眩暈，面頰熱紅，逐漸喘不過氣來。
直到喉嚨裏發出類似嗚咽之聲，證明他已被吻至缺氧，他才總算被放過。
但人險些沒站住，雙腿發軟，還是付聞祁輕輕扶了他一下，才沒讓他坐地上去。
姜晚寧感到很糗，臉紅到了脖子根，不懂自己在接吻上怎會這樣差勁。
而對方則好似無師自通。
“還好？”付聞祁沈聲問他。
姜晚寧喘著氣，只能很勉強地點了個頭。
但生怕對方再要。
幸好沒有。
付聞祁眼裏只劃過一抹淺淡的笑意，意味不明。
“之後跟我一起去慢跑吧。”他說，“你缺乏鍛煉，姜晚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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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我們市場部姜經理帶來的這段精彩靈動的被套舞！現場掌聲太熱烈啦！”臺前, 主持熱情洋溢地大聲說道。
“接下來出場的是——我看看，又是來自市場部！”他低頭看看名單，說：“哇, 是咱們年輕又可愛的實習生, 周一。”
說完，他還恰當地吐槽了一句：弟弟，你這名字可不招打工人待見啊。
大家都笑了起來。
後臺, 周一和另外四名實習生已經蓄勢待發，顯然他們準備組隊一起上場。
姜晚寧懷裏抱著毛絨被，相當意外地看著這幾個“孩子”。
他們這會兒脫下了不合身的正裝, 換上了jkdk，一個個就好像高中生一樣，難掩青春氣息。
“姜哥，請認真欣賞我們的表演吧！”周一得意地比了個拇指。
他肩膀上還斜背著一把顯眼的紅色吉他。
“嗯。”姜晚寧朝他們輕輕點頭, 雙眼中難得有一抹笑意。
這五個家夥頓時如同得到了認可, 大大方方邁步走向舞臺。
在臺上，已經事先擺好了一副架子鼓、一把電鋼琴。
周一背著吉他出現，另外兩個實習生不懂樂器，手裏也拿著一副沙錘。
“哇！竟然還是樂隊表演！”底下的觀眾相當期待。
“現在的孩子可真是多才多藝啊！”
周一走到最中央的話筒位置, 特有範兒地扶過話筒說：“我們想把接下來的這首歌，獻給陪伴我們度過三個月實習期的盛明市場部。”
市場部的同事們全都高興鼓掌，臉上帶著感動欣慰的笑。
“尤其是，獻給我們的崗位負責人, 姜經理。”周一誠懇地說。
姜晚寧正站在舞臺右側的簾幕背後。
忽然被點名, 他稍微楞了楞, 然後也跟著輕輕給他們鼓掌。
“那麽，請聽...”周一這時才露出些許靦腆, 回頭看了眼右後方的架子鼓手。
打架子鼓的正是熊二，他擡起熊一般健壯的雙臂，讓兩根鼓槌淩空相擊。
很有節奏，一共敲了三下。
姜晚寧微微睜大眼，這個開場白未免也太眼熟了。
果不其然，接下來舞臺上奏響的旋律正是他聽過無數次的。
這個女高樂隊番的好幾首歌至今還存放在他的歌單裏，聽了都快有上十年了。
沒想到這幾個孩子演奏起來還挺還原，配合相當默契，一看就是努力練過了。
直到作為主唱的周一湊近麥克風，唱出了第一句歌詞。
頓時，原本滿面期待的市場部同事們目露震撼，笑容僵在了臉上，鼓掌的手也停頓在半空中。
哪裏會有樂隊的主唱...調跑得山路十八彎啊！
而且，這到底唱的是哪國歌曲呀？
姜晚寧沒忍住笑了起來，面色泛著紅意，既尷尬又忍不住想要聽下去。
但同時，他敏銳地註意到，臺下越來越多員工好似皺起了眉，有人感覺掃興地搖了搖頭，也有在同伴耳邊悄聲低語的。
姜晚寧能夠大致想象到他們會說什麽。
“怎麽在公司表演時選這種歌呀？大家都聽不懂呢。”
“現在的孩子...喜歡的東西可真特別啊。”
“這叫二次元文化，你們在地鐵上沒見過那種頭發五顏六色的嗎。”
“快看溫部長，臉都黑了，他最不喜歡這些東西。”
姜晚寧不自覺皺起了眉，感到有些擔心，怕那五個孩子臉皮薄受打擊。
他目光緊盯舞臺，觀察了好一陣兒，結果發現他們絲毫沒受影響。依舊高高興興地共同表演著，就好像只是純粹享受著和朋友一起玩鬧的樂趣。
搖沙錘的小姑娘甚至忍不下去了，把周一給擠走，霸占了主唱的位置，這下這首歌終於找回調了。
姜晚寧心中的那點兒憂慮漸漸消散了。
雖然大家聽不懂歌詞，但選曲其實是大體合適的：主題是畢業告別、感謝同伴、珍藏美好的回憶。
姜晚寧聽得認真，唇邊浮現起淺淺的微笑，在這四分多鐘的表演過後，他甚至有些受觸動，雙眼發燙。
但他控制著沒讓自己流淚，因為這五個小實習生鞠躬謝幕後，踩著捧場的掌聲，朝他這邊跑了回來。
腳步特別輕快，一蹦一蹦的，像剛結束了一場超棒的演出。
“姜哥！你覺得怎麽樣？”他們興奮得臉都紅了，“我們可是特地通宵排出來的呢。”
“挺好的。”姜晚寧給出了穩妥的回答，佯裝稀奇道：“原來你們還會演奏樂器呀。”
“這是你關註的重點嗎，姜哥？”周一皺眉，“我們剛才唱的歌，你之前肯定有聽過吧？我們特地為你選的。”
“謝謝你們。”姜晚寧不動聲色，繼續偽裝，“但我確實是第一次聽，很好聽呢，這首歌叫什麽？”
他們一臉沈默地看著他，像是已經把他看穿了。
周一看看四下，確定沒其他人在，才偷偷湊近。
如同對街頭暗號，一臉神秘，像揭穿了對方的間.諜身份：“姜哥，你其實是二次元吧。”
“嗯？”姜晚寧還在裝懵。
但他確實開始汗流浹背了。
完了，他到底是什麽時候暴露的？
莫非他表現得非常明顯嗎，其他同事能看出來嗎。
姜晚寧意識到，自己就無法像這幾個孩子一樣豁達開朗，長大成人以後，他喜歡二次元，常常都是藏著掖著的，怕周圍的人不理解。
“姜哥，你還記得之前，你帶我們做會議現場布置嗎？”實習生們說，“你撕那些亞克力名牌上的塑料膜，速度超快、超熟練的。”
“有次我數據導出錯了，整個表要重置，你震驚之下說了句‘嗚哇’。”
“我們每回摸魚閑聊，你總是立即嚴厲制止，但是聊動漫，你都是聽一會兒再制止的。”周一繼續說，“有次你為了聽我們誇誇你喜歡的角色，硬生生在茶水間站了十分鐘，我們就使勁誇，把你誇笑了。”
姜晚寧：“……”
好，家，夥。
這五個家夥，到底是什麽當代福爾摩斯啊。
看樣子，他今後必須要更加小心謹慎了。
“你們...”姜晚寧低聲而無奈地說，“要是工作能有這麽細致留心就好了。”
他們頓時笑了起來，承認自己確實給姜經理添了不少麻煩。
然後還做了個把拳頭放在心口的中二動作，保證說：“放心吧，我們會為姜哥保密的。”
“我知道，謝謝你們。”姜晚寧說，“等你們離職那天，我給你們送點兒我珍藏的絕美谷。”
“真的嗎？！！”他們瞬間雙眼放光，就差撲上來抱他了，“我們能許願ip角色嗎？姜哥，你是天使吧！！！”
姜晚寧看著他們，其實心裏邊一直相當羨慕。
盡管他們只比自己小六七歲，卻是那樣的朝氣蓬勃，雙眼也總是亮亮的，像對未來有很多憧憬和期待，犯錯挨罵也不會一蹶不振。
不像他，每回照鏡子時總是一臉倦意，如同一具陳舊的屍體，身上的班味兒都快壓不住了。
要是哪天能像這些實習生那樣，不在意他人眼光，只沈浸在自己的喜好中就好了，姜晚寧情不自禁在想。
“好了，都別待在這兒了。”姜晚寧對他們說，語氣裏有罕見的輕快：“公司準備了很豐盛的下午茶點，待會還有抽獎活動，你們就盡情吃喝玩樂吧。”
“好的姜哥！”他們笑著回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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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這位女士，喜提最新款筆記本電腦一臺！”
抽中大獎的女員工興奮得大喊，周圍的同事都露出羨慕的表情，誇她運氣可真是好。
姜晚寧瞥了眼手裏寫著“感謝參與”的紙條，感到毫不意外，甚至有些釋懷。
一整個下午，團建活動總體的氛圍都相當輕松愉快。
姜晚寧結束了自己的表演，可以開開心心看別人的樂子，看別人中大獎，吃公司提供的免費自助晚餐。
臨近散場時，他收到了付聞祁發來的消息。
【付先生：姜先生，你那邊結束了嗎？】
【我正好在外邊，可以順路接你回家】
既然是順路，姜晚寧便欣然同意了他來接。
如果是自己坐地鐵回去，可要花好多時間呢。
活動在八點多鐘結束，員工們酒足飯飽，紛紛乘興離去。
姜晚寧和幾個年輕同事一起，留下來幫著收拾殘局，清點可以回收利用的物資。
“還剩了不少蛋糕酒水呢。”有個女主管喊道，“別浪費了，氣泡酒一人一杯，當飲料喝了，家裏有老婆孩子的都快來，每人打包點兒糕點帶回去！”
姜晚寧的手機正好震動，付聞祁發消息告訴他：【我到了】。
漆黑的車子在辦公樓下等待了五分多鐘。
後座的車門被只手拉開，姜晚寧偷摸把棉絨被塞進去，重新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進來。
他同時帶進來一股清甜的酒精氣息。
付聞祁面色如常，也沒有問起被子和酒的事，只問：“玩得開心嗎？”
這句話聽著就像姜晚寧在外邊撒歡回來，莫名有種溫柔的味道。
“特別開心。”姜晚寧實話實說，舉起手裏的小盒子，臉頰稍微有點兒紅：“付先生，你猜我帶回了什麽？”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尾輕柔下垂，顯見是真的興高采烈。
付聞祁喉結動了動，低聲問：“帶回了什麽？”
“芝士蛋糕。”姜晚寧得意地晃了晃盒子。
“是嗎。”付聞祁說。
他還是初次見姜晚寧心情這樣好，好到仿佛有些飄飄然，像是進入了微醺狀態。
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讓他這樣高興。
付聞祁感到好奇，同時也有幾分低落，因為自己沒有參與，就好像被隔絕在了姜晚寧快樂氣泡的外邊。
車一路開回家，直到蛋糕被放在餐桌上，他才後知後覺。
問：“姜先生...蛋糕是給我帶的嗎？”
姜晚寧正沈浸在愉悅的情緒中，頭有一點點暈乎。
他猜自己是有些酒精上頭了，但果汁氣泡酒度數大都很低，因此他並不算醉，意識也相當清晰。
就是話變得比平時密了不少。
“不然，付先生認為，我還會給誰帶呢？隔壁部門主管讓家裏有老婆小孩的同事打包糕點，我本來沒想帶，因為我們家裏沒有小孩。”姜晚寧顧自說著，忽然笑了。
“但是吧...有愛吃芝士的大人。”
這種蛋糕姜晚寧下午嘗過，味道很不錯，他確信付先生會喜歡的。
付聞祁楞了楞，在回味來以後，感到有些受寵若驚。
他垂眸看著桌上的蛋糕盒，許久沒說出話來。
十三歲以來，就再也沒有誰會在出門後，還惦記著給他帶份好吃的回來。
姜晚寧慢慢走到他身邊，把蛋糕盒打開，露出裏邊的芝士巴斯克切件。
但他心裏想的卻是其他事情。
在去櫥櫃找餐具之前，姜晚寧終於難掩心頭愉悅，擡頭說：“付先生，你聽我說，我老板馬上要退休離開了。”
他實在太開心了，但不知道說給誰聽，只好說給付先生聽，但願他能理解這種快樂。
這可真是——喜大普奔，否極泰來，姜晚寧總算解放了！
他心裏邊有一整排自由自在的嗎嘍在蹦來蹦去。
雖然不知道下一位BOSS待他怎麽樣。
“總算沒有人天天壓著我幹了。”姜晚寧感動極了，說這話時臉頰紅紅，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揚。
在餐廳淺黃色的燈光底下，付聞祁緩慢地眨了下眼。
他很想回應姜晚寧的快樂，但此時此刻，他只能清楚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聞到青提氣泡酒的淡淡氣息，看見姜晚寧的嘴唇一張一合。
他的嘴唇是健康的淡紅色，唇珠圓潤，雖然是冬季，但絲毫不顯幹燥。
姜晚寧很快意識到自己開心過頭了，強行收斂了情緒，與付聞祁對上視線。
是啊，付先生也是一位CEO，大概會聯想到自己手底下的員工，是不是也天天盼著他走吧。
姜晚寧在思考怎樣解釋，但腦子轉得比平時慢。
他不自覺抿了抿唇，下唇兜住唇珠，將它碾得變了形。
付聞祁一句話沒說，只是靜靜註視著他，情緒難辨。
“付先生，我…”
姜晚寧剛要開口。
對方卻已輕微低下頭來，吻住了他的嘴唇。
姜晚寧略微吃驚，在酒精與突如其來的親吻雙重作用下，他的心跳得極快。
在新婚同居的這三天裏，他們每晚睡前，都會交換一個“晚安吻”。
每次都如蜻蜓點水，是最低限度的輕柔碰觸，仿佛比擁抱還要更有距離感。
姜晚寧起先以為，這只是把今晚的吻提前了。
但他很快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付聞祁這次的吻，比以往的都要深，力道明顯更大，像要從他那裏汲取溫暖。
碾壓熨燙，然後細細探嘗舌尖殘留的酒精芬芳。
姜晚寧的身體逐漸向後靠去，付聞祁的一只手撐在餐桌邊緣，另一只手用恰當的力道，虛扣住了他白皙的手腕。
“嗯…”
他本就微醺，這個吻持續的時間越長，他就變得越發眩暈，面頰熱紅，逐漸喘不過氣來。
直到喉嚨裏發出類似嗚咽之聲，證明他已被吻至缺氧，他才總算被放過。
但人險些沒站住，雙腿發軟，還是付聞祁輕輕扶了他一下，才沒讓他坐地上去。
姜晚寧感到很糗，臉紅到了脖子根，不懂自己在接吻上怎會這樣差勁。
而對方則好似無師自通。
“還好？”付聞祁沈聲問他。
姜晚寧喘著氣，只能很勉強地點了個頭。
但生怕對方再要。
幸好沒有。
付聞祁眼裏只劃過一抹淺淡的笑意，意味不明。
“之後跟我一起去慢跑吧。”他說，“你缺乏鍛煉，姜晚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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