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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玉印·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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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玉印·獲勝

根據現場的狀況來看。

顧長靳的手臂被熱水燙傷了, 而陳念荒正安然無恙地怒火沖天。

這兩人劍拔弩,易燃易炸,已經不是火星和幹柴的程度,都快趕上濃硫酸和高錳酸鉀了。

顧長靳的半個右手都被開水燙紅了, 最開始的刺痛感是浮在表面的, 等水分蒸發外層皮膚冷卻它就會一點一點刺進真皮層,痛癢難耐。

顧長靳倒吸了一口涼氣, 對向春生說話的語氣依舊很溫柔:“剛剛不小心被開水燙傷了, 可能要去一趟醫院。”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陳念荒之所以生氣,就是因為擔心這人會栽贓嫁禍, 賣慘博同情。

顧長靳語氣的每一個轉折點都拿捏的天衣無縫,向春生這麽單純的人一個不註意就會被騙了。

顧長靳最後還忍著劇痛強顏歡笑, 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向春生關心地看了眼他的傷勢,然後冷靜地說了一句, 簡直大快陳念荒的心:“趕緊去醫院吧, 我留下來把你還沒找到資料做了。”

顧長靳:“…”

正常人不都應該陪著去醫院看看嗎?向春生關心是關心了, 不過只是點到為止。

哪怕他是故意的, 可這身體上的疼痛完完全全是真的,顧長靳楞是硬生生地扛下來了, 看上去毫無買慘的成分。

“其實這點小傷不算很嚴重,不用去醫院。”顧長靳退而求其次,臉色蒼白,咬牙硬挺著,“我可以堅持的。”

家養小狗不愛走路時, 經常會裝瘸腿。

“這怎麽能行, 救護車給你叫了,不用謝。”陳念荒的反應比向春生還激烈, 也不知道是真關心,還是抱有別的目的,唇角還略帶弧度。他怎麽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呢,臉上寫滿了做好事不留名的大度。

顧長靳咬牙切齒地對陳念荒說:“不用,我自己去。”

顧長靳快要氣吐血了,最後他還是自己打車走的,走得心不甘情不願,還不忘對著向春生道歉:“對不起,我的資料需要麻煩你了。”

“嗯,不麻煩,你好好養傷。”她淡淡笑了一下。

向春生對這些無形增加的工作量並沒有感到麻煩,做一個也是做,兩個也是做。

顧長靳走之後,陳念荒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好,向春生倒是沒什麽變化,她不太擅長感同身受。

蘇合一中對這次的辯論賽比較看重,賽制也創新了,先把選題給他們確定好正反方,而是把會出現的辯題告訴他們,在開賽前一小時告訴選手,極大程度考驗選手的臨時應變能力和心理承受能力。

但是這無疑就像是給開卷考劃定了一個極大的範圍,向春生不僅要找正方的資料也要找反方的資料。

陳念荒的字很好看,是看了讓人想要收藏的那種「你為什麽想要參加辯論賽。」

向春生沒有在他的那張紙條上寫,而是換了一張新的,因為兩個人的字確實不搭「感覺我的思辨能力能得到鍛煉,你呢?」

陳念荒直接在那張紙上繼續寫「不為別的。」他的目的再清楚不過。

「無可奉告」無可奉告在這裏等同於顯而易見,陳念荒的每一筆都帶著酸味。

向春生看到那張紙條後漫不經心地挑了下眉,她面前的字符變得模糊,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

圖書館的書和學校教科書有著很大的區別,它上面的字並非粒粒清晰,行間距也不是全部相同的,而且他們需要篩選的大量信息除了利用網絡,還需要查閱各種文獻資料,其中不乏出現生澀難懂的專業詞匯。

向春生很少能在短時間內接觸到如此多的文字資料,久而久之眼睛也有些幹澀疲勞,十分疲憊地把眼鏡黏在了書桌上,或許這就是她度數不斷升高的一個原因之一。她們常說向春生跟沒骨頭似的,寫字看書總喜歡趴在桌子上,像是無脊椎動物,脖子永遠不想發力。

“向春生,你不怕眼瞎?”陳念荒看到她這種逐漸松散的看書姿勢,不甚滿意地皺眉,怪不得這家夥視力這麽爛。

陳念荒正對著,單手把壓在她下巴上的書給擡了起來,從側面看就像是他用手輕輕挑起向春生的下巴。

向春生腦袋底下的書被猝不及防地擡起來,她也猝不及防地被端正了坐姿。有點不爽,陳念荒這人怎麽連這都要管?講話也帶著點賭氣的成分:“陳念荒,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你試試一次性看這麽多字,不累才怪!”

“昂?給我。”他絲毫不望而卻步,反而略帶欠揍,雲淡風輕地開口,“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呢?”

陳念荒這人這輩子可能都會輕而易舉地被激將法拿捏,而向春生深谙此道。

當他還在沾沾自喜的時候,向春生早已翹起腳喝起熱茶,捧起小說看,這種低級辛苦查閱資料的活總算有人繼承,她當起了甩手掌櫃。

他們明明是對手,可她卻讓自己查,這不是絕對的信任還能是什麽?陳念荒一想到這裏就幹勁十足,除了有一點讓他膈應,他現在找的那些資料是接著顧長靳的思路往下的,所以他做得那些是顧長靳原先要做的工作,意思就是:陳念荒現在在幫自己的情敵兼對手免費幹活。

午後,玻璃窗,肩膀被久違的陽光烘得暖洋洋,光下清晰可見浮動的塵埃,慢慢地落在向春生白色毛衣的觸角之上。

她睡著了。還是因為她看小說的姿勢太放松趴在桌子上,眼睛慢慢地合上,不過向春生這是多有安全感,才能如此毫無防備地睡過去。

他的瞳孔輕顫,眨眼間,唇角微微挑起,他的溫柔,對著墻角的灰塵訴說。

或許是做賊心虛,總之,當陳念荒把頭側著耳朵貼近桌面,面向她時,心臟泵湧血液的聲音,清晰可聞。

陳念荒逆著光,面前的向春生睡得安詳,呼吸綿長,短短的頭發會因為重力垂下,落在她的唇角,那個距離,他根本不敢呼吸。因為陳念荒能清晰地看見向春生眼皮上青綠的血管,像是透明葉片上生命滾動的脈管,哪怕她的肩膀如此瘦弱,卻溫柔地能包容世間的一切微薄,他生怕自己的呼吸會輕輕掃過她的眼瞼從而驚醒她,

切斷她和他、的美夢。

向春生簡直就是山海經中的精怪,吃人不吐骨頭的女妖,哪怕就這麽不聲不響地待在那兒,陳念荒都呼吸不暢,視線無法挪移。

在這裏,他從來就沒有過游刃有餘,他們沒有像現在這樣靠近過,而這個距離還是他偷來的。

陳念荒很想在她耳邊說:我想一直這樣,很久很久,久到我自己都不清楚了。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向春生已經記不得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覺得眼皮很重,但是朦朧睜開的那條縫隙裏隱約有個人影,有個人緊張到手指都在蜷縮,看不清他的具體輪廓。

陳念荒輕描淡寫地把所有資料放在她面前:“總算醒了,下次想要偷懶可以直說。”

我會幫你做的。

向春生臉上難得露出饜足,她看上去對這次午後小憩以及他的工作非常滿意,笑著說道:“謝謝你呀,陳念荒。”

陳念荒楞住了,就連氣都沒功夫換,她這是在對我撒嬌嗎?向春生我是你可以隨便撒嬌的人嗎?

如果可以具象畫出陳念荒的內心,那他心臟周圍的骨頭可能統統都斷裂了。

不過他表面上還要裝出毫不在意的樣子,點點頭回道:“嗯嗯。”

向春生看了眼時間,不早了她要回家了,

“向春生,你最近是不是懈怠了。”陳念荒的話把那個正要偷偷逃走的向春生嚇了一激靈。

她有些難為情地看著自己的那張紙條被收走,連申訴的機會都沒有。

陳念荒顯然是不打算輕易放過她:“我不在,你就開始亂來。”

“哪有?”向春生扭頭反駁道。

他也是說出口才發現那句話有歧義,耳尖不自覺地發燙,語氣仍在強裝鎮定:“把這本字帖全部寫完。”

陳念荒也就只有這個時候能算的上嚴厲。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向春生知道自己難逃一劫,萬分不情願地接下了這本厚厚的字帖,之前的那本沒仔細看過封面,現在看總覺得哪裏奇怪:“你這本字帖是三無產品嗎?怎麽連出版社和定價都沒有?”

陳念荒的眼中閃過慌亂,不過立馬恢覆那副一絲不茍的模樣:“別找借口。”

“這個給你。”他真的完全掌握了一個巴掌一顆甜棗的定律。

伸出的手心裏靜靜躺著一枚玉印。

她接過時那枚印章居然不是冰冷的,溫熱像是透著他緊張的體溫。

“這是?”向春生拎起印章掛在尾端的紅繩細細端詳。

“花押。”陳念荒似乎對她的反應很是受用,耐心解釋,“寫完一頁滿意的,你可以自己印。”

他撓了撓頭,忐忑不安地補充道:“你可以系在手上。”

那枚半分鐘前他擔心太冰冷被攥在手心的印章,轉移到了向春生手上。

她記起來了,這就是掛在陳念荒脖子上那枚,自己曾經很不滿意的花押,那是一個驕橫恣肆的“荒”字,自己手上的這枚和他的那個應該差不多,不過上面的字是向春生的“生”。

這是一枚很好看的印章,刻著專屬於她的名字。

“謝謝你陳念荒,我很喜歡。”

向春生小心翼翼地把紅繩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在那處手表占據大部分空間的地方,突兀地擠著。就好像現代化科技與傳統手工藝的碰撞,奇怪卻又透露著反差美感,手工編織的紅繩用得材質應該很好,戴在手上居然一點都不磨。

“喜歡就好。”

他的視線落在她那節纖細突出的腕骨上。

那根紅線,怎麽能如此輕易地就貼近她的脈搏?陳念荒的視線驚喜又略帶惆悵。

他好想牽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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