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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後背·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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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後背·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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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響之後, 沒有沒有贏家。

是在這顆星球上,千百年來,還報更疊生命跡象的嶙峋一角。

“欲文明其精神,先自野蠻其體魄。”是偉大領袖毛主席在湖南第一師範就讀時便提出的主張。肩負時代重任的同學們, 需以強健的體魄, 築建……

凱歌而行,不以山海為遠;乘勢而上, 不以日月為限。

屆時, 花環滿地,禮花飛揚, 奮發的少年們會在金秋華耀之下創新輝煌。

而我想說,發令槍響, 無論勝負,皆是贏家。

蘇合一中第八十九屆運動會正式開始——

校長在一段激昂的慷慨陳詞結束後走下了臺, 預示著運動員進行曲會在接下來的兩天, 循環往覆地播放。

雖然高中的運動會不似以前, 只有短短的兩天, 但是同學們都格外激動。

盧瑞音也罕見地沒給他們布置類似觀後感的愚蠢作業。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入場儀式最令人感到驚喜的就是數十米高的彩色禮花,那是蘇合一中為他們準備的一場盛大且浪漫的白日焰火。

人群四散, 攢動著,在天光之下,一起見證個足矣刻進往後半生記憶的日子。

秋天的天總是很藍,體感溫潤舒爽,秋天的陽光也總是醇厚, 在建築物頂端籠罩著一層金灰, 晃了眼。

向春生擡頭看天,煙花餘燼, 美得人發昏。

“一中這點錢全花到刀背上去了。”

“夥食要能再好點就行了。”

……

他們雖說嘴上是這麽調侃,但身心依舊被這種儀式的氣氛所感染。

一班被分到了靠近主席臺位置,那個位置視野不佳,觀看比賽會被擋得嚴嚴實實。

林致優和宋寫寧被忽悠著報了鉛球和跳遠,她們就是沖個人頭,基本上是一輪游,沒什麽得獎的希望。

宋寫寧毫無鬥志第一輪就被刷下來了,林致優倒是還好,進了決賽拿了個小組第六。

第一天比的是田賽,以及一些徑賽項目的預賽。

運動會的這兩天,學校為了保證同學的到場率,禁止學生無故回寢室,所以看臺上坐滿了觀眾。

彩色的應援啦啦棒,小黑板,礦泉水都是提前準備好的,班主任盧瑞音第一次放棄了她那晚年不變的高跟鞋,穿了粉色的運動服。

雖說有些違和,但總算是有了未滿三十歲的實感,讓人眼前一亮。

她的腰間別了一個小蜜蜂,左手打著一把太陽傘,正在看接下來需要檢錄的項目。

向春生由於沒有項目自然而然成了志願者中的一員,她的工作就是寫加油詞,照顧運動員參加檢錄,以及送水。

空閑時間就是看看書,聊聊天。

三個人坐在一起,外加一個曾蕭,她們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

第一局石頭剪刀布宋寫寧輸了,她選了大冒險。

曾蕭:“你從這裏走下去,先是面無表情地走到班主任面前站著,然後再走回來。”

宋寫寧:“曾蕭,想要我命就直說。”

她嘴上這麽說,最後還是翻了個白眼照做了,真心話大冒險當然是得玩得起才好玩。宋寫寧不出意外,在快要轉身的瞬間和班主任對視了,兩個人面面相覷,她面如死灰裝作無事發生,實際上早就汗流浹背了。

不過盧瑞音沒發覺什麽把頭轉了回去。

等宋寫寧回來時咬牙切齒,勢必下次要為難死他。

人生在世,難免會有諸多遺憾。

這不,第二局輸的還是她。

宋寫寧:“不是,我什麽破手氣啊!氣死我了!就不能讓讓我嗎?選真心話!”

向春生也不為難她,問了個簡單的問題:“發生過最尷尬的事是什麽?”

宋寫寧:“就在剛剛結束。”她最尷尬的事。

眾人看她那哀怨的表情都沒忍住笑了。

下一個幸運兒輪到曾蕭,他選了大冒險,畢竟是這裏唯一一個男孩子,總得玩點大的。

宋寫寧意味深長地盯著他,說道:“你去拍拍前面人的肩膀,對他的耳邊說一句‘兄弟你好香~’”

她光是說出口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前面坐著的正是尊大神,陳念荒。

他擰著眉搖搖頭,示意她換個人,宋寫寧處於人道主義考量,就同意把人換成周柏羽了。

這兩個人根本不是一個量級,如果說一個是90公斤級,那另一個就是幼兒園拳擊賽,孰輕孰重一眼明辨。

曾蕭硬著頭皮迎難而上,靠近周柏羽的側臉,說了半句。

“別搞,別搞。”

周柏羽幾乎是整個人彈了起來,滿臉錯愕。

曾蕭解釋道:“大冒險,大冒險。”他臉上寫滿了被逼無奈這四個字。

周柏羽看了已經笑得不成人形的兩個人立馬懂了,臉上的表情從警惕防備換成了吊兒郎當地笑:“不兒,敢情這不是你的大冒險,是我的吧。”

如果把大冒險換成腳趾的服從性測試,那這個大冒險玩的應該是周柏羽。

他笑得開朗:“真心話大冒險,人少玩沒意思,加我一個。”

周柏羽就這麽順利了加入了她們。

宋寫寧:“那個陳念荒玩不玩?”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正坐著閉目養神的陳念荒其實心思早就不在了,他從一開始就註意到了後面的動靜,只不過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帥得安穩,長得帶勁。

周柏羽:“哦,他玩不起。”

聽到這話之後他們都有些遺憾,原本還想探聽學神不為人知的一面呢。

只有陳念荒,內心咒罵了一句:靠北,沒說不玩,怎麽就玩不起了,但都已經被周柏羽這傻逼擅自作主拒絕了,他再加入,面子上過不去。

他又不是拉得下臉主動加入這種無聊游戲的人,權當鍛煉聽力了。

周柏羽輸了,他選擇真心話。

林致優:“在場的人中,選一個你覺得性格和第一次見面反差最大的。”

周柏羽幾乎是毫不猶豫就指了指向春生,但在場的人沒有很驚訝,似乎都在意料之中。

他們都好奇滿臉八卦地看向他。

宋寫寧:“具體說說哪裏反差大了?”

周柏羽挑了挑眉,信心十足地說道:“還用我解釋嗎?你們看她還在狀況外呢?”

眾人皆笑,向春生才反應過來他們笑得是自己。

“她這個人看上去高冷,實際上超級呆,超級可愛。”宋寫寧一把抱緊向春生,她從來不會吝嗇自己的喜愛。

總算輪到向春生了,她選擇大冒險。

曾蕭偷偷瞄了她幾眼,沒敢直視她,猶豫了好久才開口:“嗯…能不能把發圈拆下來?”

在場的人都有些蒙,但都沒往深處想。

唯一一個不在場卻一直在認真思考——陳念荒,原本松散搭在膝蓋上的手,如今把褲腿都抓皺了,額角被太陽曬到的地方不自覺地在抽痛。

他驟然睜眼,站起身走遠,他早就見過她長發的模樣。

沒什麽稀奇的。

向春生好像一直都是以高馬尾的形象示人,他們學校規定女孩子的頭發要打理幹凈,男孩子的頭發不能長過鬢角,為了方便她沒留劉海。就在這運動會的幾天,學校並沒有強制性大家都穿校服,所以披發卷發各種時髦的發型也屢見不鮮。

她聽到這個大冒險後,沒太多反應,就只是照做。

向春生的頭發很健康很光滑沒有一絲毛躁,像是用墨水洗過的綢緞。

宋寫寧忍不住上手撫摸,林致優則在另一側玩起了頭發。

向春生的側臉恬靜,很淡定,很淡然,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他。

她身上最迷人的地方就是這一股淡淡的傲氣,不會對無聊的人側目,不會為無趣的事停留,眸子淺淡,透過人群和她對視時,靈魂皆被洞穿。

陳念荒的心臟中央,原本咬合緊密的輪軸錯亂了,利齒開始撕裂彼此,韌帶徹底斷裂,心弦崩斷。

他從那處逃離,跑了很遠,靠在被陽光曬得滾燙的墻上,才開始粗粗地喘氣,心臟連帶著脊背都在震顫,原來落荒而逃如此可笑。

陳念荒嘴角噙著苦笑,雙手無奈垂下,沒有力氣。

他側仰著擡頭看,雲很淡,但只存在於樹枝空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在林間跳躍,花枝亂顫,和飛遠的肥雀一樣,無憂無慮。

陳念荒若有所思地收回了視線。

曾蕭開口問她:“你的理想型是怎麽樣的?”

這次向春生輸了,她選了真心話,曾蕭好像這幾次都有些有點針對她。

向春生微微蹙眉,她好像沒怎麽思考過這個問題,小的時候,別的孩子都有自己“偶像”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偶像是什麽,她沒有選擇跟風去追隨他們選擇一個不會出錯被所有人喜歡的明星,因為她壓根兒不感興趣。

或許這算得上是遲鈍吧,她因此也吃了不少苦頭,被歸為原始的落後異類的苦頭。

可她卻並不想讓渡自己內心的話語權,向春生就是不喜歡追求別人,隨波逐流,她唯一並且一直愛的,只會是她自己。

“我的理想型應該是自己。”她的回答擲地有聲。

完完全全只有她,並非她的性轉,是她存在這個宇宙以及之於本性的全部投影。

林致優原本還想幫她解圍聽完後,心滿意足地笑了。

宋寫寧連忙打起了原場:“你問她理想型是誰根本沒用,還不如問她世界末日會和誰一起?”

因為理想型對她來說過於抽象虛無縹緲,還是這種生死存亡的狀態比較適合她去選擇。

向春生還真就仔細地思考了這個問題,如果說世界末日那肯定要選擇一個比較有生存能力的,身強體壯的,並且會把手中僅剩的口糧分給她的人,下意識的腦海裏確實會存在那麽一個人。

不過再仔細想想她覺得自己應該活不到那個時候,真到了末日她大概率會變成第一個喪屍。

向春生懶洋洋地舉手回答道:“我能第一個死了去當喪屍嘛?”

兩個人都沒繃住,笑得直不起腰,對嘛,向春生這種“活著還好死了也行”的人生態度,又怎會活到災難片的最後一集?

曾蕭看向她的眼神尷尬又別扭,所以他們就換了個游戲,換成了折手指,簡而言之就是“我有你沒有”。

她們三個女生抱團,說了許多類似指甲油,長發,這種特別優勢,針對另外兩個男生。

目前場上,周柏羽只剩下一根手指,曾蕭還有兩個。

周柏羽也是背水一戰,不顧兄弟性命了,直接放大招:“我有病,你們有嗎?”

宋寫寧:“沒有,沒有。”

林致優:“怕了,怕了。”

她們兩個都沒曾蕭霍得出去,畢竟她們“命”多,默默折下去一個手指。

曾蕭:“我也有病啊?我腦子有病。”

周柏羽翻了個白眼,較上真了:“不兒,這是真病,沒開玩笑,我的膝蓋動過手術,左腿前十字韌帶斷裂。”

這話一說出口,曾蕭立刻啞巴了,他沒有質疑這件事的真實性。作為運動員,腿的好壞決定著他們的職業生涯,沒有人會拿這個開玩笑。

她們看向周柏羽的眼中都多了幾分心疼,怪不得在籃球場上他不會是最耀眼的那一個,因為越是拔尖就越容易受針對。他熱愛這個運動但卻不得不為了保全自己而放棄MVP。

而之前陳念荒的那些囂張的行為,如今也有了解釋。

周柏羽笑著看向她們:“別啊,人都好了,你們看零件全著呢,害,沒辦法天才就連上帝都會嫉妒。”語氣輕松得過分,像是一句能輕描淡寫帶過的玩笑話。

他攤攤手,用力地拍拍大腿,站起身說道:“走啦,去看比賽了。”

廣播裏三千米決賽開始檢錄。

向春生的那根手指還儼然沒動,被宋寫寧看到了,開著玩笑順帶提了一嘴:“小春你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疾病嗎?”

“沒有不可告人。”

向春生沒否認。

操場跑道邊的志願者已經蓄勢待發拉起一條警戒線了,宋寫寧拉著她去找終點線靠前的位置,沒有聽清她的說的話。

比賽一時間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人頭攢動,沒有一絲空隙。

向春生這只手被人牽著,另一只手還緊緊握著一瓶沒有開封的礦泉水,這是臨走前拿上的。

給運動員送水,應該能體現一點集體榮譽感吧。

“190355,顧長靳——”

“190242……”

“191…”

“190133,陳念荒同學——”

一念到這個名字全場都有些沸騰,就連老師都格外偏愛。

陳念荒站在跑道弧線形的中心,所有的視線也都順應弧線聚焦到他身上。

他穿得很單薄,白色的運動背心加短袖,寬大的黑色褲腿下,就是一截細長的跟腱,為之側目的有豈止是在場的人,遠雲都為他停留,帥得沒邊。

風吹鼓起淩亂的頭發,絕非為了遮擋視線,或許也想欣賞他的臉。

周圍的人驚呼,聲音嘈雜基本上在討論這個囂張到跋扈的少年。

陳念荒隔著人群,與她對視了一眼,笑了。

向春生這是第一次清晰看到那個本就滿是光環的他,她沒有率先轉移視線,就這麽直直地看著他,似乎在爭奪某種存在的主導權。

她用口型做出了加油的動作。

他居然騷包地眨了一下左眼,黑睫像一尾振翅蝶,唇下的小痣也被牽動上揚。

“嘣—————”

發令槍響,起跑白線被甩開數米,落在身後。

所有人手中的應援棒都不再是擺設,加油喝彩聲響徹雲霄。

陳念荒一步頂他們兩三步,穩穩地跑在了第一個梯隊。

因為三千米需要比較長的時間,所以林致優趁著每一圈陳念荒在另外一邊跑道的時機和她講話。

“你生什麽病啦?怎麽從沒聽你說過?”

向春生還以為她們沒聽見,所有視線都被賽場上的人吸引,她們居然如此關心自己,便如實相告。

向春生的語氣稀松平常地平鋪直敘:“哦,沒什麽就是運動型哮喘,不太能動。”

沒有任何準備。

“啊?!”

“什麽——”

“向春生,這麽大的事你就這麽一直瞞著我們?!”

“小春,你就這麽一直憋著?”

向春生看她們如此震驚,其實她自己也沒想到,畢竟哮喘除了不及時治療會有危險之外,算不上什麽大事。

宋寫寧和林致優看她的眼神變得很覆雜,心疼愧疚,包含了一部分的恨,恨她為什麽不早點告訴她們,恨自己甚至還誤解過她。

向春生極為平靜地解釋道:“哮喘病人其實和普通人一樣的,我不想被放進真空玻璃罩裏被特殊保護,所以沒告訴你們,對不起。”

“你先別說話。”宋寫寧說著就要抽自己,被向春生制止了。

“你不用對不起,該道歉的另有其人。”林致優眼眶微紅,眼中泛淚看著她,“所以你就只差了體育分,才沒能進這個學校。”

像她這種特殊情況,在體育中考的四十分裏只能拿到各個科目的及格分,所以總分一下子就和人拉開了十幾分的差距,如果中考不算體育分,光憑文化課向春生絕對能穩上一中,原本因為借讀身份所受到的排擠,完全是個謬誤!!

她們捶胸頓足,替向春生打抱不平。

“嗯嗯。”向春點點頭,其實她中考還是沒發揮出自己原有的水平,這樣的結果也不算意外。

這兩個人的目光還是呆滯的,就連加油也有些敷衍。

向春生為了緩解目前這種奇怪的狀態,便開口大喊起來:“一班,加油 !陳念荒,加油!”

這句加油在排山倒海的“陳念荒,加油!”中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因為這次可能是暗中窺視中唯一一次可以明目張膽毫不掩飾得那麽大聲,沒有人會深究那句話背後的深意。她們只用加油就好了,剩下的就交給風。

迎面而來的風,撩起他的發絲,四周的空氣在激烈的對撞中有了形狀,勾勒出流暢的肌肉線條,寬松的衣服隨著手臂的大幅擺動前後搖晃,帶著涼意卻又萬分熱血,甚至會覺得衣服也是對他的桎梏,操場上的顆粒揚起又落下。

他脖子上掛著由黑編繩墜起的漢白玉印,平常幾乎沒有人見過,只因這領口太大,跑步時一下一下砸紅鎖骨。

賽程過半,陳念荒的臉上還是沒有露出明顯的疲倦,依舊輕松自如,似乎是註意到這個礙眼的墜子,他漫不經心地往後頸甩。

跑在他後面的有兩個人,一個體育生一個不要命。

他惜命,沒那麽傻。

陳念荒對是不是冠軍這件事不甚在意,他純粹是為了聽那句加油和喝到那瓶水,還有就是狡猾地想讓她能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再多一點。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所以他每跑一圈都要去找觀眾席上的向春生。

她看不到就沒意思。

好在向春生這家夥還算稱職,每一圈都在加油。

最後一圈的發令槍響了,所有人都一擁而上,志願者只能盡可能用力地繃緊繩子,以防大家太過著急被擠到跑道邊上,影響成績。

向春生原本的那個位置幾乎沒有任何空隙,她和宋寫寧她們也被人群沖散了。

原本寬闊的操場空間居然讓人覺得窒息。

“啪——”

毫無預兆的,她眼前一黑,暈倒在了地上。

“你們別擠她!”宋寫寧極力地推開人群。

這些人才反應過來,像是密集地螞蟻圍著這糖塊,黑壓壓的一片,中間有一塊凹陷。

“快散開,快點散開,讓空氣流通。”林致優保持冷靜疏導人群,“先送她去醫院。”

這群人圍成一圈,面面相覷,他們似乎都被這個場面嚇到了。

宋寫寧急得團團轉,眼淚不由自主地往下掉,但她依舊保持理智;“找個人背她。”

林致優皺著眉頭環顧四周,她毅然決然把向春生放在自己的肩上,毫不猶豫地扛起她。

三個人咬牙堅持到了校醫室。

向春生也在顛簸中有一點回過神來。

“你的藥呢?”宋寫寧的眼角還掛著淚,“就是哮喘需要用的吸入式藥劑。”

她微微低下頭,柔弱的脊背彎了下去,聲音只剩下氣音:“在口袋裏,別擔心只是低血糖。”

林致優怎麽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力氣可以大到這個程度,就在瞬間爆發,哪怕她從來都沒有鍛煉過。

或許是向春生實在太輕了,沒有什麽分量。

向春生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人能如此在乎自己。

校醫老師檢查後詢問了既往病史,給她餵了點葡萄糖測了血壓。

向春生坐在床上,擡頭看著大汗淋漓的兩個人,久違地毫無保留地笑著。

“你可別再這樣嚇人了。”宋寫寧擦掉眼淚氣鼓鼓地說道。

林致優摸摸她的頭說道:“我們對你和之前不會有任何區別,所以你更得好好照顧自己。”她的意思是不會因為向春生得了哮喘就特殊照看她。

向春生點點頭,她以前會害怕破窗效應,害怕毫無保留地把後背給別人看,因為那無疑是把軟肋雙手奉上。

但她現在才知道,只有緊貼著後背,才會有強勁的心跳聲,透過棉絮一層層傳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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