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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8章 喝醉的小卷毛(修改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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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8章 喝醉的小卷毛(修改替換

他不相信一個巴掌能拍出響聲,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了,那季淮肯定是早有預謀的。

說不定他也一直喜歡著陳思意。

而自己就像一個籍籍無名的配角,為主角的感情助燃。

這件事其實沒有人是錯誤的,感情的事誰都說不準,但江宥寧卻還是忍不住自己的怒意,他緊緊攥著啤酒,手背青筋暴起。

怎麽會是季淮呢,怎麽偏偏是季淮呢。

江宥寧討厭季淮,討厭刻薄的嘴臉,討厭他對誰都是一副輕描淡寫的輕蔑,討厭……

其實也沒有那麽討厭,只是有點不甘心。

“怎麽了這是,少喝點我的哥……”周禹去拉他,卻被江宥寧躲開。

他不說話,但眼底一片猩紅,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模樣。

季淮。季淮,季淮。

你可真行!

此時此刻憤怒超過了難過,他這股憤怒無處發洩,就只能牽連到季淮身上,畢竟季淮在他心裏,季淮算不上什麽好人。

這下好了,曾經信誓旦旦說季淮不配當他死對頭的江宥寧暗暗在心裏改口了。

季淮,沒想到你還真有點本事!這算什麽?多了一個奪女神之仇嗎?

江宥寧咽下一口氣,繼續喝酒。

蔣家言和周禹面面相覷,不懂他怎麽突然喝得這麽兇了。

江宥寧無法將這種事說出口,尤其是“橫刀奪愛”的對象是季淮,江宥寧更加難以啟齒了,他只能無能狂怒地喝著酒。

直到喝得爛醉,他的嘴才仿佛剛學會說話一般,低喃了一句:“她跟別人在一起了……”

“臥槽……”蔣家言和周禹異口同聲。

此時酒吧也播放起應景的情歌,只不過歌詞有點戳人肺腑。

“我知道你很難過,感情的付出不是真心就會有結果,別問怎麽做,愛才能長久,這道理有一天你會懂……”

周禹捂著腦袋,這放的什麽破歌啊!!!

“寧寧,為了一個心有所屬的女人不值得啊!”

“對啊寧寧,這個世道男人女人遍地飛,你想要什麽樣的沒有?沒必要啊!”

“再說了,你要是真的特別喜歡她,就再把她搶回來好了!”

“對對對,言哥說的對,我奉之為名言!我不信有你搶不到手的女人!”

江宥寧意識混亂地擺了擺手,他現在難受的不是被拒絕,似乎陳思意和別人在一起也沒有對他造成太多痛苦,他只是會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夠好。

他和陳思意真正接觸也就不到一個多月,要說單單憑借這一個多月自己就愛她愛得死去活來那實在是誇張了,也不現實,這太虛偽了。這一個月也只是兩個人互相了解的階段,他對陳思意也只是有點好感和向往罷了。

畢竟沒有哪個男生會拒絕這樣一個溫柔可人還會跳舞的美女。

但他確實是發自內心的想對她好,只是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就好像他無論如何努力都得不到想要的結果,一切都只是白費力氣。

他不願意面對這樣的結論,只能借著酒意將這些糟糕的情緒都揮發出去。

江宥寧不說話,一個勁兒的喝,喝到最後他整個人只能癱坐在卡座上,誰跟他說話他都像聽不到一樣。

但他能聽到,只是懶得搭理。

他摸了摸腦袋,似乎有什麽尖銳的物品正在瘋狂敲擊著他的大腦,疼得他錯以為自己的靈魂都要出竅了,正懸在空中悲憫地俯看他陷入崩潰。

他隱約聽見蔣家言嘆氣,才意識到好像醉倒了一片。

他勾了勾嘴角,徹底放空自己。

“淮哥,算我求你了,快來救救我吧,”蔣家言一臉悲痛:“我實在應付不過來這幾個酒鬼了。”

“不去。”

“別這麽狠心,大家都是同班同學。”

“別煩我。”

“爸爸,爸爸,你忍心看我這麽痛苦嗎?”蔣家言餘光瞥了一眼雙眼無神呆滯地看著上空的江宥寧:“我看寧寧馬上就要睡過去了,趁他現在沒睡著扶著他就回去了。”

電話那頭沈默了片刻,季淮不情不願地開口:“地址給我,別磨蹭,馬上寢室要鎖門了。”

“好嘞好嘞。”

掛斷電話,蔣家言飛速發了定位,不過十來分鐘,季淮就出現在吵鬧的酒吧裏,他不由分說地把江宥寧從卡座上拽起來,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

“淮、淮哥,輕點……我感覺你要把寧寧大卸八塊……”蔣家言扶著周禹,小心翼翼地說。

只見季淮甩了他一個眼刀。

蔣家言:“……”我閉麥吧還是。

還不算特別晚,他們卡著門禁的時間回了學校,求了樓媽好半天,挨了頓罵才成功進了宿舍樓。

喝醉了的江宥寧還挺老實的,全程被拖拽著,一句話也沒說,不像周禹,一路唧唧歪歪說個不停,大著舌頭一句話也聽不清,吵得蔣家言都想直接把他扔下了。

剛一進宿舍樓,江宥寧像覺醒了一般,突然掙紮了起來。

季淮把他桎梏住,不耐煩地在他耳邊“嘖”了一聲,警告:“你老實點,再亂動我就給你扔廁所裏。”

江宥寧並不是完全失去了意識,他安靜了片刻,又開始扭了起來,快把自己扭成麻花了。

這不怪江宥寧,他現在只覺得喉嚨裏塞滿了棉花,胃裏的不適感快速席卷了全身,他一只手掐著自己的脖子,弓著腰,頭昏腦脹令他眼前一片虛幻,他只感覺自己像被人緊緊箍住了,動彈不得。

江宥寧哼唧了兩聲,季淮沒聽清,湊近點才發現他正死命掐著自己,掐得他滿臉通紅。

“松手江宥寧,你要把自己掐死嗎?”季淮深感煩躁,他就不該一時心軟,這下好了,抗了個大麻煩回來,一身酒味,臭死了。

江宥寧沒松手。

氣得季淮上手拽他,這酒鬼喝醉了力氣還那麽大。

季淮眉頭緊鎖,使勁將他整個人按在墻上。

“怎麽了怎麽了,怎麽打起來了?”走在前面的蔣家言拖著個累贅,壓低聲音問。

季淮扯開他的手,目光狠戾:“松手。”

江宥寧意識清醒了一秒鐘,就一秒鐘。

他聽話地松開手,嘔吐的欲望愈演愈烈,他模模糊糊看到眼前有一個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呢喃了一句:“對不起……我想……”

季淮還沒聽見他說想什麽,就被他吐了一身。

唯二清醒的蔣家言楞在原地,一副遭雷劈的表情:“臥槽!”

季淮懵了幾秒鐘,狠狠推開江宥寧,江宥寧踉蹌了一下,下意識扶著他。

季淮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周遭的氣壓低了好幾個度,空氣都凝固跌至冰點了。

他二話不說脫下來自己的衣服,露出精瘦但有一層薄薄肌肉的上半身。蔣家言大氣不敢喘一下,季淮看起來很冷靜,但緊繃著的肌肉和顫抖的手掌已經暴露了他的情緒。蔣家言趕緊把周禹塞進床上,也不管他難不難受,生怕下一個被吐一身的人就是自己。

季淮的手指緊緊攥著江宥寧的衣領,關節因為用力過猛而泛白,他幾乎是吊著最後一絲耐心才沒有把江宥寧踹死。

吐出來後江宥寧舒坦多了。

他被衣領勒著脖子,像是上吊一般的窒息感,難受得江宥寧結結巴巴道:“脖子、脖子疼。”

季淮反而更用力了,陰森森道:“疼就對了。”

“……你好兇啊,”他睜大眼睛努力辨認幾乎是拖拽著他的人是誰:“季……淮?”

“叫你爹幹什麽。”

江宥寧的眼睛泛著水光,不靈不靈的。他還以為是夢,心裏的委屈再度湧了上來,沖刷著他的眼睛。

頃刻間他的眼眶堆滿淚水,他宛如一個破碎的洋娃娃。季淮心裏一緊,這是玩的哪一出啊?

“好好對她吧。”他發出一陣喟嘆,像是釋懷,像是寬宏大量。

季淮更摸不著頭腦了,“對你媽,閉嘴。”

季淮粗暴地把他甩進寢室裏,不想再聽他說話。

第二天醒來時江宥寧的頭幾乎要炸裂了。疼得他躺在床上緩了半天,最後被自己身上的酒味熏到了,不得已下床沖了個澡。

出來後幹幹凈凈,清清爽爽,又是一條好漢。

他對昨晚的事情沒什麽印象了,不記得是誰把他帶回寢室的,但清晰記得自己好像吐了。

他心裏惴惴不安,也不知道吐哪裏了,他還得去清掃一下。

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好半天,還是把對鋪的蔣家言搖醒。蔣家言正沈浸在夢鄉中激烈地跟鬼子混戰呢,冷不丁被叫醒還以為出什麽事了,渾身一激靈,睡眼朦朧:“咋了,咋了……”

只見江宥寧滿臉通紅,特別不好意思地問:“我昨天吐哪了?我得趕緊去打掃了……”

蔣家言雙眼無神望著天花板,想了好半天:“好像沒吐地上吧。”

“那就好。”江宥寧松了口氣。

蔣家言緊接著說:“吐淮哥身上了。”

“……”江宥寧有一種自己被淩遲了的錯覺,他神情恍惚,不敢置信,臉煞白煞白的:“你說什麽?”

“我說你昨天獸性大發,吐到季淮身上了。”

——劈裏啪啦,轟隆、咚。

江宥寧耳朵裏爆發出各種各樣的聲音。

“行了你別說了。”江宥寧打斷他,捂住自己的耳朵,掩耳盜鈴:“我什麽都沒聽到,這一定是夢,我還沒醒呢。”

他又鉆回床上,縮了起來。

他躺在床上像一具幹屍,各種自我催眠。

無果,哭喪著臉掏出手機。

季淮在淩晨怒氣沖沖扔掉衣服後給他發了一條意味不明的消息,江宥寧卻覺得渾身陰冷。

j:(微笑)

江宥寧打了個寒顫,這是什麽意思?他要對我動手了嗎?動刀子還是下毒?分屍還是融屍?

江宥寧欲哭無淚,暗道酒精害人不淺!

他在對話框裏輸了半天,全都逐字刪除了。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季淮。季淮雖然挺不是個東西的,但好心好意來送自己回寢室,自己倒好,送了份大禮給他!如果換成是自己,簡直不敢想象那個畫面有多崩潰。

江宥寧正準備退出對話框,季淮突然發來消息。

j:醒了?

江宥寧渾身冰涼,準備裝死。

j:醒了就別裝了,看到你輸入了。

我沒看見,我沒看見,我什麽都沒看見。

江宥寧繼續裝死。

j:(微笑)等你一晚上了

j:睡得好嗎?

三點水:(尷尬)哈哈,睡得還行

j:我一晚沒睡,你怎麽敢睡著的?

江宥寧大概能想到他一整晚的狀態了,估計是磨刀霍霍向江宥寧吧?

他死到臨頭倒還有心情開自己的玩笑。

江宥寧非常官方地回覆:昨晚謝謝你,我賠你衣服的錢吧。

不等他回覆,江宥寧迅速地轉了五百塊錢過去,心裏祈禱這件事快點過去吧,他在季淮面前已經丟盡顏面了。

季淮卻把轉賬退了過來,發了一個“菜刀”的表情,任由江宥寧怎麽道歉都不再回覆了。

江宥寧也有點火大,他都這麽低三下四的道歉了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江宥寧對著聊天界面翻了個白眼,罵了一句:“小肚雞腸,斤斤計較。”邊罵邊關上手機。

他沒找季淮算賬都算他大度了,季淮這人多少有點不知好歹。

江宥寧怨氣無處發洩,對著被子狠狠錘了幾下才舒坦。

那一整個周末江宥寧都幾乎足不出戶,除非到傍晚吃完飯會去圖書館,否則他是能不下樓就不下樓,生怕撞上季淮。

九月的榮安秋風燥熱,銀杏葉隱隱泛黃,蟬鳴聲依舊響徹。

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江宥寧聽到一陣歌聲。

這是榮大的老環節了,春夏秋三季,一到周末就會有人在操場唱歌,音響、麥克風、支架,準備得很是齊全。

唱歌的人坐在中間,聽歌的人自發圍成一圈,一邊聽歌一邊聊天。

江宥寧只是路過,沒湊熱鬧。

他獨自一個人的時候心裏總是空落落的,實在沒有興致聽歌。

手機震了又震,響了又響。

“寧寧,在哪兒呢?來吃燒烤不?”電話那頭蔣家言熱情地邀請江宥寧。

“你把地址發我,現在就去。”

下一秒,地址出現在對話框裏,就在榮大門口那條小吃街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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