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我需要那件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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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我需要那件禮服
“奧利弗殿下生來身體就很虛弱，在成年之前就已經放棄了王位繼承權。”
“啊？”
貝爾納蒂亞大人一邊低著頭啃著烤點心，一邊淡淡地說著，我不禁小聲驚呼。
與王族結親對臣子來說是莫大的榮譽，但如果對方沒有王位繼承權，情況就又不同了。
能得到的只是脫離王籍的第三王子的個人財產，既不會增強對王室的發言權，也不會有”終將登上王座”之類的夢想。只是成為了王室的旁系而已。
政治聯姻是為了家族之間的利益而產生的婚姻關系。如果這是與其他貴族的聯姻，或許有助於擴大領地和權力範圍。
但是，如果違抗國王的命令，就無法繼承侯爵之位，甚至可能被判叛逆罪。
也就是說，這場婚姻是為了將權力過大的費恩伯格家置於王室的監視之下的計謀。
也許正因為知道了這些事情，羅克珊才沒有跟我提及貝爾納蒂亞大人的婚約者。
我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她面無表情地繼續說道。
“在福爾梅亞王國，很久以前，有一位擁有強大權力的公爵，他帶領自己的領地和周邊自治區建立了獨立國家。我們（費恩伯格）家被警戒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曾在喜歡古董的祖父的書房裏讀過那本歷史書。但是，那個公國應該在很久以前就滅亡了。拿過去的事情來對現在無關的侯爵家施加壓力，真是……
但這就是福爾梅亞王國延續了一百五十年繁榮的現狀。
即便如此，她跟我這個只是臉熟的人說這些家族內情真的好嗎？雖然我與她關系疏遠，但僅僅是聽到這些只言片語就能明白其中的意思，想必在社交界這是無人不知的事情吧。
“我從出生在侯爵家並決定繼承家業的那一刻起，就認為婚姻不是自己的事情，而是家族的事情。
而且我對王國的忠誠心也堅定不移。所以無論對方是誰，我都不在乎。我只是為了費恩伯格家履行義務而已。”
這就是”貴族的婚姻”。
“但是……”
貝爾納蒂亞大人雙手捧著溫暖的茶杯，表情柔和地放松下來。
“第一次以『婚約者』的身份見面的那天，奧利弗笑了。”
作為近衛騎士團總長出入王城的她，當然與奧利弗殿下有過一面之緣。但是，她與常常待在自己房間或療養室的他接觸不多，對話也屈指可數。只是知道他是在近侍和女官中口碑極好的王族居住區的稀有生物，僅此而已。
在與國王會面幾天後，貝爾納蒂亞大人被召喚到王城的貴賓室，與成為她婚約者的他見面。
先到房間的奧利弗殿下站起來握住她的手，微笑著說。
“哎呀，貝爾納蒂亞。能和你結婚我真高興。讓我們一起幸福吧。”
——她從心底感到驚訝。
“被那樣如花般綻放、毫無憂愁的笑容所對待，還是第一次”
畢竟，這是一場政治婚姻。對方是誰都無所謂。對方也應該是這麽想的。明明是這樣認為的……。
“他理解自己的立場，即便如此，還是從心底裏為與我的婚姻而感到高興。”
對於國王和費恩伯格家來說，奧利弗殿下的利用價值都很低。像棄子一樣入贅的他，沒有絲毫的自卑。
“叫我奧利吧。我可以叫你蒂亞嗎？”
當時的奧利弗殿下二十一歲。
據說在王城療養的同時處理事務方面公務的他，只要有時間，就會以送慰問品為名，拿著點心去近衛騎士團總部看望未婚妻，也會給費恩伯格家送禮物。休息日還會在國王家的花園裏舉行只有兩人的茶會。
“奧利弗殿下聰明博學，善於關心人，和他聊天非常愉快。他教會了一直以繼承家督為目標而生活的我各種各樣的價值觀。並且在此基礎上，他支持我的生活方式”
他熱心地聽她說話，時而表示共鳴和鼓勵，時而給予恰當的建議。在槍術比賽和劍術大會時，他會在最前排為她加油。
和藹可親的他，很快就和近衛騎士團以及費恩伯格家的家人們打成了一片。
“說實話，我到這個年紀為止對戀愛都沒有興趣。也有因為我的家世而靠近我的好事者，但大多數男人都會避開權力和武力都比自己強的女人。我只要能保住自己的t地位就好了。但是……這改變了”
“蒂亞好厲害啊！我能和蒂亞訂婚，真的很幸福！”
對於肯定自己、明確表達愛意的未婚夫，她越來越被吸引。即使是政治婚姻，她也感謝國王指定了第三王子。
於是第二年，二十四歲的她順利地正式繼承了費恩伯格侯爵的爵位，並與奧利弗殿下結婚。
她之所以先繼承侯爵爵位，是因為在迎娶王族為婿時，如果還是小姐的身份，就會顯得不夠光彩。
婚禮原計劃邀請王侯貴族，在王都最大的教堂舉行……。
“在婚禮的前幾天，殿下病倒了。”
貝爾納蒂亞大人深深地嘆了口氣。
一度病情嚴重到生命垂危，恢覆需要幾個月的時間。
直到現在他的病情穩定下來，他們還沒有結婚。
“我本來想先只登記戶籍，但教會不允許。”
在福爾梅亞王國，國民的戶籍由王國教會管理。國民的出生和婚姻都要向教會申報，受理後會記錄在市民名冊上。
順便說一下，婚姻手續相當麻煩，所以很多平民不申報，只以事實婚姻了事。
貴族除了市民名冊還有貴族名錄，更麻煩，不過只要付錢，有人會代為辦理手續。
王家和王國教會的聯系很深。而且，在福爾梅亞，結婚被特別推崇為神聖的事情。
儀式應該被重視。
所以國王的第三王子不在神前宣誓愛情，只憑文件結婚是不被允許的吧。
……說起來，父親和繼母再婚的時候，我不記得有舉行過婚禮……。我，沒被邀請嗎？嘛，貧窮貴族也有可能只憑文件就了事。
把我這些雜亂的回憶從腦海中趕出去，現在專註於侯爵的話。
貝爾納蒂亞大人繼承侯爵爵位的條件是與奧利弗殿下結婚。即使不考慮這一點，她和他也都希望結婚。
在第一次婚禮延期後，他們多次制定儀式的計劃，但每次都因為殿下的身體狀況或參加者的情況而沒能實現。
然後今年，迎來新的一年的她終於下定決心。
她不再理會參加者的情況。在奧利弗殿下身體好的時候，他們兩個要盡快舉行儀式，就這樣。
“所以，我們準備在王都郊外的教堂近期舉行儀式。”
那裏位於寧靜的地方，古老而小巧，是與王家有淵源的正統教堂。
“然後——”
終於回到正題了。
“——我想讓你禮服的設計師為我制作禮服。”
……嗯。
“也就是說，您想穿著那件禮服作為婚紗，是這樣吧？”
為了確認理解沒有偏差，我仔細地詢問，貝爾納蒂亞大人點了點頭說：
“是的。”
“但是為什麽呢？”
如果是資產家的侯爵家，應該能夠準備出比那種外行制作的更好的服裝。而且延期的婚禮用的禮服應該也還留著吧。
所以，沒有必要執著於那件禮服啊。
“那、那是……”
她低下頭，輕聲說：
“……他說很可愛。”“什麽？”
她擡起漲得通紅的臉，對反問的我說：
“在晚會之後，我去探望他時，提到了你的事情……奧利說：‘那孩子的禮服，像花田一樣可愛呢。’”
她藍色的眼睛濕潤了，竭盡全力地表達著。
“我很強勢，沒有可愛之處，周圍的人一直都這麽說我。我自己也這麽認為。蕾絲和褶邊都不適合我。而且，我比奧利年紀大，個子也高。肯定站在一起也不協調。
但是，這是和重要的人一生一次的婚禮，我想讓他哪怕稍微覺得我可愛一點。在他面前，我想成為最可愛的自己。希望他能覺得和我結婚是一件好事。所以……”
她在膝蓋上緊緊握著的拳頭在顫抖。
“我需要那件禮服。”
從她嘴唇中說出的聲音也在顫抖。
……怎麽辦，我現在就想跑過去緊緊地擁抱她！
多麽可愛的女性啊。如此美麗，地位和名譽都擁有的人，在眼前的愛情面前卻如此膽怯和努力。
“……我明白了。”
我下定決心。
“為您制作禮服，我會幫忙的。”
我無法無視這位一心一意的少女的願望。
聽到這個回答，貝爾納蒂亞大人的表情一下子明亮起來——
“謝謝！！”
她隔著矮桌緊緊地擁抱了我。
嗚，力氣太大了！
她抱著掙紮的我，多次表達著感謝。
我的脊椎嘎嘎作響，臉被柔軟的雙峰緊緊壓著，呼吸困難……
但是，算了，就這樣吧。
“啊，那個，我先說明一下”
意識快要模糊的時候，我輕拍貝爾納蒂亞大人的手臂，讓她松開緊緊的擁抱。
……好危險，再差一點就要被扔出去了。
“我始終是加斯塔爾家的傭人，所以只能在不影響工作的範圍內幫忙。”
“啊，那樣也行。”
她松開的手這次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用力點了點頭，然後奇怪地歪著頭。
“但是，讓你介紹設計師，和你的工作有什麽關系呢？”
……這次輪到我從頭開始說明情況了。
“嗯，請稍等一下。”
我向貝爾納蒂亞大人行禮後離開了接待室。就在門的前面，玄關大廳裏可以看到專屬園藝師正在往花瓶裏插玫瑰的身影。
“亞歷克斯。”
我叫了她一聲，她一手拿著修剪剪刀，笑著轉過身來。
“米歇爾！你看這個，是夏天的玫瑰哦。肯定是溫室栽培的吧。城堡夜會的裝飾花也很厲害，但在這個季節能準備這麽多花，那個人相當有錢啊。
啊，我也想要個溫室啊。要是跟施瓦茨大人說的話，他會給我們建一個嗎！？”
“……誰知道呢？”
感覺他會馬上自己動手建一個。
“花瓶不夠插所有的花。先插在廚房的鍋裏行嗎？”
“嗯。鍋空不出來會很麻煩，插不完的玫瑰趁新鮮做成果醬吧！”
“那也不錯！”
哦，先把收到的玫瑰的使用方法放到後面考慮。
“吶，亞歷克斯。我想讓你參加一下和費恩伯格閣下的談話，來接待室一下吧。”
“我？為什麽？”
“等大家都到齊了我再解釋。澤拉爾德先生，我借用一下亞歷克斯，後面就拜托你了。”
我朝走廊深處喊了一聲，穿著燕尾服的管家回答”遵命”並露了面。
我上了二樓取回藍星的禮服，然後帶著共同制作者回到了接待室。”――就是這樣，這位是負責制作人造花的亞歷克斯。”
“您好。”
“這是你們親手制作的嗎！太厲害了！”
在我向旁邊的貝爾納蒂亞大人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時，亞歷克斯低頭行禮，而貝爾納蒂亞大人則拿著花裙子誇張地驚嘆著。
“做得真好。近看也像真花一樣。”
“這是工匠的執著。”
面對不斷讚嘆的她，亞歷克斯得意洋洋……我擔心自己會不會失言，心裏直打鼓。
“那麽，侯爵大人想什麽時候做好這條裙子呢？”
“叫我貝爾納蒂亞就好。嗯，這個月內。”
“啊！？”
我差點驚叫出聲，趕緊捂住嘴。這個月，都已經過了一半了。現在從零開始縫制裙子、制作花朵，對於外行來說根本不可能完成。
“那個，我和亞歷克斯可以教您制作人造花的方法，您最好在府上雇傭工匠來完成。”
對於我的提議，她的表情陰沈下來。
“我也很想這樣做，但我希望婚禮能秘密進行，不想讓周圍的人知道我們在準備。”
如果頻繁有裁縫進出費恩伯格府邸，人們會猜測是不是有什麽大型活動。
“婚禮推遲到現在，一方面是因為奧利弗殿下的身體狀況，另一方面是因為參與者對日程安排有諸多意見。”
本國的王子和有威望的侯爵結婚。貴族們都是好面子的人，他們會像孩子一樣優雅地展開爭吵，比如“為什麽叫他不叫我！”。被卷入其中的人可就倒黴了。
“所以這次的儀式只有我們兩人舉行。儀式結束後，我們會向周圍的人宣布將舉行盛大的婚宴，以此來掩蓋。這樣，無論日程推遲多久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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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弗殿下生來身體就很虛弱，在成年之前就已經放棄了王位繼承權。”
“啊？”
貝爾納蒂亞大人一邊低著頭啃著烤點心，一邊淡淡地說著，我不禁小聲驚呼。
與王族結親對臣子來說是莫大的榮譽，但如果對方沒有王位繼承權，情況就又不同了。
能得到的只是脫離王籍的第三王子的個人財產，既不會增強對王室的發言權，也不會有”終將登上王座”之類的夢想。只是成為了王室的旁系而已。
政治聯姻是為了家族之間的利益而產生的婚姻關系。如果這是與其他貴族的聯姻，或許有助於擴大領地和權力範圍。
但是，如果違抗國王的命令，就無法繼承侯爵之位，甚至可能被判叛逆罪。
也就是說，這場婚姻是為了將權力過大的費恩伯格家置於王室的監視之下的計謀。
也許正因為知道了這些事情，羅克珊才沒有跟我提及貝爾納蒂亞大人的婚約者。
我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她面無表情地繼續說道。
“在福爾梅亞王國，很久以前，有一位擁有強大權力的公爵，他帶領自己的領地和周邊自治區建立了獨立國家。我們（費恩伯格）家被警戒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曾在喜歡古董的祖父的書房裏讀過那本歷史書。但是，那個公國應該在很久以前就滅亡了。拿過去的事情來對現在無關的侯爵家施加壓力，真是……
但這就是福爾梅亞王國延續了一百五十年繁榮的現狀。
即便如此，她跟我這個只是臉熟的人說這些家族內情真的好嗎？雖然我與她關系疏遠，但僅僅是聽到這些只言片語就能明白其中的意思，想必在社交界這是無人不知的事情吧。
“我從出生在侯爵家並決定繼承家業的那一刻起，就認為婚姻不是自己的事情，而是家族的事情。
而且我對王國的忠誠心也堅定不移。所以無論對方是誰，我都不在乎。我只是為了費恩伯格家履行義務而已。”
這就是”貴族的婚姻”。
“但是……”
貝爾納蒂亞大人雙手捧著溫暖的茶杯，表情柔和地放松下來。
“第一次以『婚約者』的身份見面的那天，奧利弗笑了。”
作為近衛騎士團總長出入王城的她，當然與奧利弗殿下有過一面之緣。但是，她與常常待在自己房間或療養室的他接觸不多，對話也屈指可數。只是知道他是在近侍和女官中口碑極好的王族居住區的稀有生物，僅此而已。
在與國王會面幾天後，貝爾納蒂亞大人被召喚到王城的貴賓室，與成為她婚約者的他見面。
先到房間的奧利弗殿下站起來握住她的手，微笑著說。
“哎呀，貝爾納蒂亞。能和你結婚我真高興。讓我們一起幸福吧。”
——她從心底感到驚訝。
“被那樣如花般綻放、毫無憂愁的笑容所對待，還是第一次”
畢竟，這是一場政治婚姻。對方是誰都無所謂。對方也應該是這麽想的。明明是這樣認為的……。
“他理解自己的立場，即便如此，還是從心底裏為與我的婚姻而感到高興。”
對於國王和費恩伯格家來說，奧利弗殿下的利用價值都很低。像棄子一樣入贅的他，沒有絲毫的自卑。
“叫我奧利吧。我可以叫你蒂亞嗎？”
當時的奧利弗殿下二十一歲。
據說在王城療養的同時處理事務方面公務的他，只要有時間，就會以送慰問品為名，拿著點心去近衛騎士團總部看望未婚妻，也會給費恩伯格家送禮物。休息日還會在國王家的花園裏舉行只有兩人的茶會。
“奧利弗殿下聰明博學，善於關心人，和他聊天非常愉快。他教會了一直以繼承家督為目標而生活的我各種各樣的價值觀。並且在此基礎上，他支持我的生活方式”
他熱心地聽她說話，時而表示共鳴和鼓勵，時而給予恰當的建議。在槍術比賽和劍術大會時，他會在最前排為她加油。
和藹可親的他，很快就和近衛騎士團以及費恩伯格家的家人們打成了一片。
“說實話，我到這個年紀為止對戀愛都沒有興趣。也有因為我的家世而靠近我的好事者，但大多數男人都會避開權力和武力都比自己強的女人。我只要能保住自己的t地位就好了。但是……這改變了”
“蒂亞好厲害啊！我能和蒂亞訂婚，真的很幸福！”
對於肯定自己、明確表達愛意的未婚夫，她越來越被吸引。即使是政治婚姻，她也感謝國王指定了第三王子。
於是第二年，二十四歲的她順利地正式繼承了費恩伯格侯爵的爵位，並與奧利弗殿下結婚。
她之所以先繼承侯爵爵位，是因為在迎娶王族為婿時，如果還是小姐的身份，就會顯得不夠光彩。
婚禮原計劃邀請王侯貴族，在王都最大的教堂舉行……。
“在婚禮的前幾天，殿下病倒了。”
貝爾納蒂亞大人深深地嘆了口氣。
一度病情嚴重到生命垂危，恢覆需要幾個月的時間。
直到現在他的病情穩定下來，他們還沒有結婚。
“我本來想先只登記戶籍，但教會不允許。”
在福爾梅亞王國，國民的戶籍由王國教會管理。國民的出生和婚姻都要向教會申報，受理後會記錄在市民名冊上。
順便說一下，婚姻手續相當麻煩，所以很多平民不申報，只以事實婚姻了事。
貴族除了市民名冊還有貴族名錄，更麻煩，不過只要付錢，有人會代為辦理手續。
王家和王國教會的聯系很深。而且，在福爾梅亞，結婚被特別推崇為神聖的事情。
儀式應該被重視。
所以國王的第三王子不在神前宣誓愛情，只憑文件結婚是不被允許的吧。
……說起來，父親和繼母再婚的時候，我不記得有舉行過婚禮……。我，沒被邀請嗎？嘛，貧窮貴族也有可能只憑文件就了事。
把我這些雜亂的回憶從腦海中趕出去，現在專註於侯爵的話。
貝爾納蒂亞大人繼承侯爵爵位的條件是與奧利弗殿下結婚。即使不考慮這一點，她和他也都希望結婚。
在第一次婚禮延期後，他們多次制定儀式的計劃，但每次都因為殿下的身體狀況或參加者的情況而沒能實現。
然後今年，迎來新的一年的她終於下定決心。
她不再理會參加者的情況。在奧利弗殿下身體好的時候，他們兩個要盡快舉行儀式，就這樣。
“所以，我們準備在王都郊外的教堂近期舉行儀式。”
那裏位於寧靜的地方，古老而小巧，是與王家有淵源的正統教堂。
“然後——”
終於回到正題了。
“——我想讓你禮服的設計師為我制作禮服。”
……嗯。
“也就是說，您想穿著那件禮服作為婚紗，是這樣吧？”
為了確認理解沒有偏差，我仔細地詢問，貝爾納蒂亞大人點了點頭說：
“是的。”
“但是為什麽呢？”
如果是資產家的侯爵家，應該能夠準備出比那種外行制作的更好的服裝。而且延期的婚禮用的禮服應該也還留著吧。
所以，沒有必要執著於那件禮服啊。
“那、那是……”
她低下頭，輕聲說：
“……他說很可愛。”“什麽？”
她擡起漲得通紅的臉，對反問的我說：
“在晚會之後，我去探望他時，提到了你的事情……奧利說：‘那孩子的禮服，像花田一樣可愛呢。’”
她藍色的眼睛濕潤了，竭盡全力地表達著。
“我很強勢，沒有可愛之處，周圍的人一直都這麽說我。我自己也這麽認為。蕾絲和褶邊都不適合我。而且，我比奧利年紀大，個子也高。肯定站在一起也不協調。
但是，這是和重要的人一生一次的婚禮，我想讓他哪怕稍微覺得我可愛一點。在他面前，我想成為最可愛的自己。希望他能覺得和我結婚是一件好事。所以……”
她在膝蓋上緊緊握著的拳頭在顫抖。
“我需要那件禮服。”
從她嘴唇中說出的聲音也在顫抖。
……怎麽辦，我現在就想跑過去緊緊地擁抱她！
多麽可愛的女性啊。如此美麗，地位和名譽都擁有的人，在眼前的愛情面前卻如此膽怯和努力。
“……我明白了。”
我下定決心。
“為您制作禮服，我會幫忙的。”
我無法無視這位一心一意的少女的願望。
聽到這個回答，貝爾納蒂亞大人的表情一下子明亮起來——
“謝謝！！”
她隔著矮桌緊緊地擁抱了我。
嗚，力氣太大了！
她抱著掙紮的我，多次表達著感謝。
我的脊椎嘎嘎作響，臉被柔軟的雙峰緊緊壓著，呼吸困難……
但是，算了，就這樣吧。
“啊，那個，我先說明一下”
意識快要模糊的時候，我輕拍貝爾納蒂亞大人的手臂，讓她松開緊緊的擁抱。
……好危險，再差一點就要被扔出去了。
“我始終是加斯塔爾家的傭人，所以只能在不影響工作的範圍內幫忙。”
“啊，那樣也行。”
她松開的手這次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用力點了點頭，然後奇怪地歪著頭。
“但是，讓你介紹設計師，和你的工作有什麽關系呢？”
……這次輪到我從頭開始說明情況了。
“嗯，請稍等一下。”
我向貝爾納蒂亞大人行禮後離開了接待室。就在門的前面，玄關大廳裏可以看到專屬園藝師正在往花瓶裏插玫瑰的身影。
“亞歷克斯。”
我叫了她一聲，她一手拿著修剪剪刀，笑著轉過身來。
“米歇爾！你看這個，是夏天的玫瑰哦。肯定是溫室栽培的吧。城堡夜會的裝飾花也很厲害，但在這個季節能準備這麽多花，那個人相當有錢啊。
啊，我也想要個溫室啊。要是跟施瓦茨大人說的話，他會給我們建一個嗎！？”
“……誰知道呢？”
感覺他會馬上自己動手建一個。
“花瓶不夠插所有的花。先插在廚房的鍋裏行嗎？”
“嗯。鍋空不出來會很麻煩，插不完的玫瑰趁新鮮做成果醬吧！”
“那也不錯！”
哦，先把收到的玫瑰的使用方法放到後面考慮。
“吶，亞歷克斯。我想讓你參加一下和費恩伯格閣下的談話，來接待室一下吧。”
“我？為什麽？”
“等大家都到齊了我再解釋。澤拉爾德先生，我借用一下亞歷克斯，後面就拜托你了。”
我朝走廊深處喊了一聲，穿著燕尾服的管家回答”遵命”並露了面。
我上了二樓取回藍星的禮服，然後帶著共同制作者回到了接待室。”――就是這樣，這位是負責制作人造花的亞歷克斯。”
“您好。”
“這是你們親手制作的嗎！太厲害了！”
在我向旁邊的貝爾納蒂亞大人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時，亞歷克斯低頭行禮，而貝爾納蒂亞大人則拿著花裙子誇張地驚嘆著。
“做得真好。近看也像真花一樣。”
“這是工匠的執著。”
面對不斷讚嘆的她，亞歷克斯得意洋洋……我擔心自己會不會失言，心裏直打鼓。
“那麽，侯爵大人想什麽時候做好這條裙子呢？”
“叫我貝爾納蒂亞就好。嗯，這個月內。”
“啊！？”
我差點驚叫出聲，趕緊捂住嘴。這個月，都已經過了一半了。現在從零開始縫制裙子、制作花朵，對於外行來說根本不可能完成。
“那個，我和亞歷克斯可以教您制作人造花的方法，您最好在府上雇傭工匠來完成。”
對於我的提議，她的表情陰沈下來。
“我也很想這樣做，但我希望婚禮能秘密進行，不想讓周圍的人知道我們在準備。”
如果頻繁有裁縫進出費恩伯格府邸，人們會猜測是不是有什麽大型活動。
“婚禮推遲到現在，一方面是因為奧利弗殿下的身體狀況，另一方面是因為參與者對日程安排有諸多意見。”
本國的王子和有威望的侯爵結婚。貴族們都是好面子的人，他們會像孩子一樣優雅地展開爭吵，比如“為什麽叫他不叫我！”。被卷入其中的人可就倒黴了。
“所以這次的儀式只有我們兩人舉行。儀式結束後，我們會向周圍的人宣布將舉行盛大的婚宴，以此來掩蓋。這樣，無論日程推遲多久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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