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忐忑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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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忐忑的等待
腳下傳來“當”的一聲金屬音。我甚至都沒意識到那是我手中的叉子滑落的聲音。
我的手腳變得冰涼，漸漸麻木。
我拼命地掙紮著說出話來。
“我……我沒有幫上忙嗎？我做了什麽讓您不高興的事嗎？”
“你說什麽呢？”
在施瓦茨先生困惑的眼神中，映出了我那卑屈扭曲的臉。
“我……我被解雇了，對吧？”
“啥？”
因為他說要給我放假讓我回娘家，還要雇新的傭人啊！
“我哪裏做得不好？我缺了什麽？我該怎麽做才好啊！？”
……我一直一直在想。為什麽我再怎麽努力都得不到認可呢。
繼母和繼姐，還有……甚至親生父親也是。
我本以為終於遇到了需要我的人。我本以為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容身之所。
“請……請不要說讓我回娘家……那個家，我……”
……我不想再回去了。
淚水止不住地流，我抽泣起來。
“求求您。不要開除我。我會改正不好的地方。我會聽從您的吩咐。所以，求您了……”
面對我的懇求，他皺起眉頭，t伸出手來。
“怎麽了，米歇爾？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他那大大的手掌，快要觸碰到我的肩膀……的瞬間。
“啊！”
我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米歇爾！？”
他驚慌地跑過來，我都不敢擡頭。
怎麽辦，我讓施瓦茨先生不高興了。他肯定對我失望了。
他會生氣的。我又要被拋棄了。
“對不起。對不起。請原諒我。我會更努力的。我會努力讓自己能幫上忙。所以請讓我留在這裏。求您了。求您了。求您……”
我的身體和聲音都在顫抖。
怎麽辦。他肯定討厭我了。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我不是故意的。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所以我才被討厭。結果無論我走到哪裏都還是不行。
我呼吸困難。我不停地吸氣，但還是感覺喘不過氣來。
手腳麻木，使不上勁。
“米歇爾，呼氣。”
他在蹲著哭泣的我身旁，單膝跪地。
“慢慢地呼氣，呼氣，然後吸氣。沒事的，別著急。”
他那沈穩厚重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跟著他的節奏呼吸，痛苦一點點地緩解了。
等我抽泣著聳動的後背平覆下來，施瓦茨先生探頭看向我的臉。
“……冷靜下來了嗎？”
他冷靜地詢問，我嚇得肩膀一抖。
“嗯……”
我移開目光，戰戰兢兢地回答。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好像有什麽誤會，我沒有要開除米歇爾你的意思哦。”
……啊？ 什麽意思？我搞不清楚狀況。
我驚訝地擡起頭，施瓦茨先生一臉為難地瞇起了眼睛。
“如果是我的表達方式不好，我向你道歉。”
“不，不是……那個……”
然後他有些猶豫地握住了我那失神的手。
“能走嗎？”
“能……”
“那，去你自己房間休息吧。躺著會比較好。”
他扶我站起來，我有些驚慌失措。
“那個，施瓦茨先生，我……”
“明天我們再好好談談。今晚你就睡覺吧。”
“但是，餐具還沒收拾……”
“去睡覺。”
“……是。”
我的小小抵抗被他那不容置疑的有力聲音壓了下去，我就這樣被強制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好好休息。”
我回頭看著被關上的房門，看到施瓦茨先生一臉疲憊地低下了頭。
……我到底做了什麽啊。
我感覺身體像被常春藤纏住一樣沈重。
我懷著陰郁的心情，倒在了床上。
我睜著眼睛，聽著窗外雲雀清脆的歌聲，陽光已經照亮了窗外。
……結果我一夜未眠……
我穿著女仆裝躺在床上，強撐著疲倦的身體坐了起來。
……一想起昨天的狼狽樣子，我就沖動得想從窗戶跳出去。
“回娘家去吧”
僅僅因為這一句話我就那麽慌亂，真是沒想到。
加斯塔爾宅邸住起來太舒服了，每天都很開心。
不知不覺中我產生了能一直住在這個家裏的錯覺。
而且……關於新雇傭人的事。 我一直覺得以這個宅邸的規模，只有我一個傭人是不夠的。
雖然我能保證提供充足的食物，但是打掃衛生我是分區進行，要好幾天才能打掃完，院子也沒怎麽打理。
金幣還一直堆在書房裏。
但是，當真的聽說要增加人手時，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一想到我到目前為止積累的一切……我的容身之所，會被不認識的人奪走，我就害怕得不行。
這個家是施瓦茨先生的，他是我的雇主。 我只是個小小的傭人，根本沒有權力對人事安排說三道四。
因為現在的生活很愉快，所以我不想回娘家。
因為我不想有其他可以依靠的人出現，所以我覺得有我一個傭人就夠了。
所以……因為無法忍受失去自己容身之所的恐懼，我驚慌失措地大哭大叫。
……結果我就是個只考慮自己利益的人。 多麽卑鄙啊。
像我這樣醜惡的人，被討厭也是理所當然的。
……施瓦茨先生雖然說沒有要解雇我的意思…… 但肯定是他太善良了才照顧我的感受，實際上他一定對我很厭煩了。
無論到哪裏，我都是個不被需要的孩子呢。
“我真想找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去。” 我
脫口而出這句自暴自棄的話…… ……施瓦茨先生說今天要談談呢。
但是， “談談，談什麽呢？”
明明是我自己在那瞎鬧，難道施瓦茨先生也有什麽想和我說的事嗎？
……雖然我很害怕，什麽都不想問。
但不管怎樣，我得準備早餐了。
我換上新的女仆裝，走出了房間。
◇ ◆ ◇ ◆
“啊……”
我走到廚房，看到穿著家居服的施瓦茨先生在那裏。
平時起床氣很重的他這麽早就起來活動，還挺少見的。
他看到我後，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
“早上好，看起來你好像沒睡好……”
他的問句說到一半變成了陳述句……
被他看出來了啊。
“早上好。”
我一邊打招呼一邊看向水槽，瀝水籃裏放著昨天的餐具。
我居然讓主人洗碗了……
“昨天給您添麻煩了，非常抱歉。我現在馬上準備早餐……”
“不用了，沒事。”
我深深鞠躬道歉，他打斷了我。
“今天我有個早會，馬上要出門，不吃早飯了。”
這種安排一般應該在前一天晚餐時就告訴我的，是我沒聽清楚吧。
施瓦茨先生稍微彎下腰，和我視線平齊。
“你身體怎麽樣？如果感覺不舒服，我也可以請假在家陪你。”
“我沒事。”
我微笑著回答。
我身體沒有哪裏不舒服，而且也不能讓他因為我耽誤會議。
他好像有話要說，張了張嘴，又換了個話題。
“你早午飯可以用我早餐要用的食材做。晚飯我會買回來。米歇爾你今天就什麽家務都別做，好好休息。”
施瓦茨先生總是很在意吃飯的事，據說他的觀點是
“只要人能吃上飯就死不了”。
……大概他真的很擔心我呢。真不好意思。
但是……不做家務的話我作為傭人的存在價值不就沒有了嘛。
“那個，我真的沒什麽……”
“這是命令。”
“……是。”
我家主人有時候挺專橫的。
施瓦茨先生輕輕地把手放在我低垂的頭上。
“我回來後會好好問問你昨晚的事……別一聲不吭地就走掉哦？”
咦？
我擡頭看他，他微微苦笑，
“你一臉要逃跑的新兵的樣子。”
……這個也被他看出來了啊。
但是……他會問我什麽呢？
昨晚話說到一半我的腦子就一片空白了，施瓦茨先生的話我也沒好好記住。
……如果我又慌亂了怎麽辦。這次肯定會被討厭的。
“那我走了。”
“好的，祝您一路平安。”
——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送他出門了。
送施瓦茨先生出門後，我懷著走向刑場的心情，走上了通往自己房間的樓梯。
我仿佛正走向一個無形的刑場，那裏沒有鋒利的刀刃，卻布滿了自我質疑、恐懼與不安的荊棘。
——被玄關傳來的聲音吵醒。
施瓦茨先生回來了。
早上送他出門後，我穿著只解下圍裙的女仆裝，像一攤爛泥似的沈睡過去了。
……明明昨晚一夜沒睡，午覺卻睡得這麽香，還真是悠閑呢。
我對自己的心大感到無語。
天還亮著，看來他回來得挺早。
“歡迎您回來。”
我在樓梯上打招呼，看到施瓦茨先生雙手抱滿了東西擡頭看我。
有裝著桃子和橙子的袋子，還有好幾包小飯館的配菜。
帶提手的盒子大概裝的是甜點。 他說會買回來晚飯吃的東西，可這……
“買了好多東西呢。”
“我不知道你能吃什麽，就各種都買了點。”
他若無其事地回答我驚訝的目光。
……沒有不吃這個選項呢，可我沒有胃口啊。要是他知道我早飯午飯都沒吃，會生氣嗎？
“現在吃晚飯有點早，你要吃點嗎？”
“不了，我還不餓……”
他遞過來一個橙子，我攤開雙手拒絕了。
我心裏沈甸甸的，感覺什麽都咽不下去。
“那我們來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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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傳來“當”的一聲金屬音。我甚至都沒意識到那是我手中的叉子滑落的聲音。
我的手腳變得冰涼，漸漸麻木。
我拼命地掙紮著說出話來。
“我……我沒有幫上忙嗎？我做了什麽讓您不高興的事嗎？”
“你說什麽呢？”
在施瓦茨先生困惑的眼神中，映出了我那卑屈扭曲的臉。
“我……我被解雇了，對吧？”
“啥？”
因為他說要給我放假讓我回娘家，還要雇新的傭人啊！
“我哪裏做得不好？我缺了什麽？我該怎麽做才好啊！？”
……我一直一直在想。為什麽我再怎麽努力都得不到認可呢。
繼母和繼姐，還有……甚至親生父親也是。
我本以為終於遇到了需要我的人。我本以為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容身之所。
“請……請不要說讓我回娘家……那個家，我……”
……我不想再回去了。
淚水止不住地流，我抽泣起來。
“求求您。不要開除我。我會改正不好的地方。我會聽從您的吩咐。所以，求您了……”
面對我的懇求，他皺起眉頭，t伸出手來。
“怎麽了，米歇爾？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他那大大的手掌，快要觸碰到我的肩膀……的瞬間。
“啊！”
我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米歇爾！？”
他驚慌地跑過來，我都不敢擡頭。
怎麽辦，我讓施瓦茨先生不高興了。他肯定對我失望了。
他會生氣的。我又要被拋棄了。
“對不起。對不起。請原諒我。我會更努力的。我會努力讓自己能幫上忙。所以請讓我留在這裏。求您了。求您了。求您……”
我的身體和聲音都在顫抖。
怎麽辦。他肯定討厭我了。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我不是故意的。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所以我才被討厭。結果無論我走到哪裏都還是不行。
我呼吸困難。我不停地吸氣，但還是感覺喘不過氣來。
手腳麻木，使不上勁。
“米歇爾，呼氣。”
他在蹲著哭泣的我身旁，單膝跪地。
“慢慢地呼氣，呼氣，然後吸氣。沒事的，別著急。”
他那沈穩厚重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跟著他的節奏呼吸，痛苦一點點地緩解了。
等我抽泣著聳動的後背平覆下來，施瓦茨先生探頭看向我的臉。
“……冷靜下來了嗎？”
他冷靜地詢問，我嚇得肩膀一抖。
“嗯……”
我移開目光，戰戰兢兢地回答。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好像有什麽誤會，我沒有要開除米歇爾你的意思哦。”
……啊？ 什麽意思？我搞不清楚狀況。
我驚訝地擡起頭，施瓦茨先生一臉為難地瞇起了眼睛。
“如果是我的表達方式不好，我向你道歉。”
“不，不是……那個……”
然後他有些猶豫地握住了我那失神的手。
“能走嗎？”
“能……”
“那，去你自己房間休息吧。躺著會比較好。”
他扶我站起來，我有些驚慌失措。
“那個，施瓦茨先生，我……”
“明天我們再好好談談。今晚你就睡覺吧。”
“但是，餐具還沒收拾……”
“去睡覺。”
“……是。”
我的小小抵抗被他那不容置疑的有力聲音壓了下去，我就這樣被強制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好好休息。”
我回頭看著被關上的房門，看到施瓦茨先生一臉疲憊地低下了頭。
……我到底做了什麽啊。
我感覺身體像被常春藤纏住一樣沈重。
我懷著陰郁的心情，倒在了床上。
我睜著眼睛，聽著窗外雲雀清脆的歌聲，陽光已經照亮了窗外。
……結果我一夜未眠……
我穿著女仆裝躺在床上，強撐著疲倦的身體坐了起來。
……一想起昨天的狼狽樣子，我就沖動得想從窗戶跳出去。
“回娘家去吧”
僅僅因為這一句話我就那麽慌亂，真是沒想到。
加斯塔爾宅邸住起來太舒服了，每天都很開心。
不知不覺中我產生了能一直住在這個家裏的錯覺。
而且……關於新雇傭人的事。 我一直覺得以這個宅邸的規模，只有我一個傭人是不夠的。
雖然我能保證提供充足的食物，但是打掃衛生我是分區進行，要好幾天才能打掃完，院子也沒怎麽打理。
金幣還一直堆在書房裏。
但是，當真的聽說要增加人手時，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一想到我到目前為止積累的一切……我的容身之所，會被不認識的人奪走，我就害怕得不行。
這個家是施瓦茨先生的，他是我的雇主。 我只是個小小的傭人，根本沒有權力對人事安排說三道四。
因為現在的生活很愉快，所以我不想回娘家。
因為我不想有其他可以依靠的人出現，所以我覺得有我一個傭人就夠了。
所以……因為無法忍受失去自己容身之所的恐懼，我驚慌失措地大哭大叫。
……結果我就是個只考慮自己利益的人。 多麽卑鄙啊。
像我這樣醜惡的人，被討厭也是理所當然的。
……施瓦茨先生雖然說沒有要解雇我的意思…… 但肯定是他太善良了才照顧我的感受，實際上他一定對我很厭煩了。
無論到哪裏，我都是個不被需要的孩子呢。
“我真想找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去。” 我
脫口而出這句自暴自棄的話…… ……施瓦茨先生說今天要談談呢。
但是， “談談，談什麽呢？”
明明是我自己在那瞎鬧，難道施瓦茨先生也有什麽想和我說的事嗎？
……雖然我很害怕，什麽都不想問。
但不管怎樣，我得準備早餐了。
我換上新的女仆裝，走出了房間。
◇ ◆ ◇ ◆
“啊……”
我走到廚房，看到穿著家居服的施瓦茨先生在那裏。
平時起床氣很重的他這麽早就起來活動，還挺少見的。
他看到我後，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
“早上好，看起來你好像沒睡好……”
他的問句說到一半變成了陳述句……
被他看出來了啊。
“早上好。”
我一邊打招呼一邊看向水槽，瀝水籃裏放著昨天的餐具。
我居然讓主人洗碗了……
“昨天給您添麻煩了，非常抱歉。我現在馬上準備早餐……”
“不用了，沒事。”
我深深鞠躬道歉，他打斷了我。
“今天我有個早會，馬上要出門，不吃早飯了。”
這種安排一般應該在前一天晚餐時就告訴我的，是我沒聽清楚吧。
施瓦茨先生稍微彎下腰，和我視線平齊。
“你身體怎麽樣？如果感覺不舒服，我也可以請假在家陪你。”
“我沒事。”
我微笑著回答。
我身體沒有哪裏不舒服，而且也不能讓他因為我耽誤會議。
他好像有話要說，張了張嘴，又換了個話題。
“你早午飯可以用我早餐要用的食材做。晚飯我會買回來。米歇爾你今天就什麽家務都別做，好好休息。”
施瓦茨先生總是很在意吃飯的事，據說他的觀點是
“只要人能吃上飯就死不了”。
……大概他真的很擔心我呢。真不好意思。
但是……不做家務的話我作為傭人的存在價值不就沒有了嘛。
“那個，我真的沒什麽……”
“這是命令。”
“……是。”
我家主人有時候挺專橫的。
施瓦茨先生輕輕地把手放在我低垂的頭上。
“我回來後會好好問問你昨晚的事……別一聲不吭地就走掉哦？”
咦？
我擡頭看他，他微微苦笑，
“你一臉要逃跑的新兵的樣子。”
……這個也被他看出來了啊。
但是……他會問我什麽呢？
昨晚話說到一半我的腦子就一片空白了，施瓦茨先生的話我也沒好好記住。
……如果我又慌亂了怎麽辦。這次肯定會被討厭的。
“那我走了。”
“好的，祝您一路平安。”
——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送他出門了。
送施瓦茨先生出門後，我懷著走向刑場的心情，走上了通往自己房間的樓梯。
我仿佛正走向一個無形的刑場，那裏沒有鋒利的刀刃，卻布滿了自我質疑、恐懼與不安的荊棘。
——被玄關傳來的聲音吵醒。
施瓦茨先生回來了。
早上送他出門後，我穿著只解下圍裙的女仆裝，像一攤爛泥似的沈睡過去了。
……明明昨晚一夜沒睡，午覺卻睡得這麽香，還真是悠閑呢。
我對自己的心大感到無語。
天還亮著，看來他回來得挺早。
“歡迎您回來。”
我在樓梯上打招呼，看到施瓦茨先生雙手抱滿了東西擡頭看我。
有裝著桃子和橙子的袋子，還有好幾包小飯館的配菜。
帶提手的盒子大概裝的是甜點。 他說會買回來晚飯吃的東西，可這……
“買了好多東西呢。”
“我不知道你能吃什麽，就各種都買了點。”
他若無其事地回答我驚訝的目光。
……沒有不吃這個選項呢，可我沒有胃口啊。要是他知道我早飯午飯都沒吃，會生氣嗎？
“現在吃晚飯有點早，你要吃點嗎？”
“不了，我還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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