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放學別走（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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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放學別走（35）
第二天是周四, 回家反省一周的馮楚楚返校了。
姝月走到樓梯口就被馮楚楚領著一群人堵上了，其中就有向姝月座位潑奶茶被抓包的劉書娉。
一群人對姝月冷嘲熱諷，罵她騷、狐貍精、就會勾引男生之類的。
姝月輕嘖一聲, 在心底反駁：會勾引人的未必是狐貍。
附近的同學註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已經有人準備來英雄救美了。
姝月面無表情地聽了一會兒, 才饒有興趣地開口：“古詩詞裏說的深閨怨婦就是你們這樣的吧？要不要喝點冒菜湯或者奶茶，消消氣？”
馮楚楚本來的神情帶著三分打量七分恨意，現在聽到姝月的回懟, 她一張臉更加陰沈。
這一周，她就算在家, 也聽說了不少關於林姝月的消息。
現在親眼所見，確認林姝月變化很大。
馮楚楚覺得現在的姝月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她氣得不行，想要把姝月的臉撕爛。
可是……
馮楚楚環視一圈，發現逐漸聚過來的人群以及樓梯口的監控攝像頭，她將握成拳的手松開。
冷笑一聲，馮楚楚直視著姝月, 警告：“看你還能得意多久！聽說你告了幾十個同學的狀？還害不少人被收了手機……你以後可要小心一點了。”
馮楚楚故意說這些有引導性和暗示性的話，表明以後就算姝月出了什麽事，可能動手的人有很多。
放完這些狠話, 馮楚楚就領著跟班們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姝月全程表情就沒什麽變化，前面的路一被讓開，她就若無其事地上了樓。
至於馮楚楚那些暗含威脅的警告，也沒有在姝月心底激起一絲漣漪。
在姝月看來, 如果有瘋狗想要咬她, 那她當然要狠狠地打對方一頓。
或許會引來反撲，那就下手更重一些。
打得疼了, 知道怕了，他們就不敢了。
一味地忍耐息事寧人是沒有用的。
比如這一次，二班就沒人跟風對她進行造謠、詆毀。
姝月回到教室，就看到自己的桌子上放著一沓道歉信。
昨天被叫到副校長辦公室的人已經向姝月道過歉了，但她依舊要求他們書面認錯並留下保證。
這些人未必會真心認錯改正，但姝月想要的，本來就只是讓他們丟臉、受到教訓而已。
現在被指指點點、被隱形排擠的人成了他們。
還有林暉，這個謠言散布者，幾乎已經被認定是小三的兒子了。
他以前針對林姝月的舉動，大家都自動找到原因，並震驚於他竟然比原配的孩子還囂張。
可惜林暉今天沒來上學，錯過了這種“萬眾矚目”的體驗。
*
姝月並不知道，林暉在家也沒比在學校好過多少。
這是林暉第一次挨打，也是他第一次明顯感受到父親的偏心，偏向姝月的那種。
比起這種差別對待引起的恐慌和失落，身上的痛反倒不算什麽了。
林暉現在對姝月恨得咬牙切齒。
但因為最近屢次吃虧，再加上趙雅莉的警告，林暉只好暫時壓下恨意，與趙雅莉好好溝通一下情況。
趙雅莉現在也是疑惑又慌張。
她原以為姝月鬧著換保姆、裝監控是為了彰顯自己的主人身份，以後在家能住得舒心，誰知道，那死丫頭轉頭就搬出去住了。
她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那短短幾天，林乾就給林姝月轉了十幾萬。
而且，林乾對他們幾個的態度也有點變化。
趙雅莉難以抑制地往最壞的那個方向猜去。
母子兩人忐忑地開始從頭覆盤姝月的變化和操作。
交流完，他們更慌亂了。
林暉因為激動碰到傷口，疼得呲牙咧嘴，但他完全顧不上，而是連忙提醒趙雅莉：“媽！你說，林姝月知道照片是我發的、之後還能扒出其餘同學，是不是因為她請了黑客？還有她給家裏裝監控，是為了監視我們吧？還有我們的手機……媽？”
發現趙雅莉神情恍惚、好像完全沒聽到自己在說什麽，林暉晃晃她的胳膊。
“哦……”趙雅莉回神，“你說什麽？”
林暉又重覆了一遍。
“黑客？！”趙雅莉聽完，看起來更無措了。
林暉鄭重地問：“媽，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趙雅莉敷衍過去，慌亂地離開。
她滿腦子都是林暉剛才播放的視頻——昨天林暉與姝月發生爭執的場面，當時被人拍下來了。
“帶著不知道是誰的孩子嫁給我父親……”
林姝月真的知道了！
只提起一次的話，可能是口不擇言胡說八道，但這是林姝月第二次說這種暗示性的話了。
那林乾呢？
林姝月有沒有和他說？
趙雅莉拿起手機，想要聯系某人，可猛然想起剛才林暉提到的黑客，又頓住。
她刪掉一些內容，才若無其事地打電話……
*
姝月原本還考慮，要不著痕跡地給趙雅莉遞一些信息。
可是發現趙雅莉有些手段和人脈，甚至在公司裏都安插了人之後，姝月就知道不必再多此一舉。
還是讓趙雅莉自己去調查比較好。
這對夫妻各懷鬼胎，都不需要姝月太費力去煽風點火。
姝月搬出來住不僅清凈省時間，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和嫌疑。
不過，姝月猜，等她回去參加生日宴之後林乾是否允許她住在外面，那就不太好說了。
誰知道接下來是什麽發展，在生日宴上趙雅莉會搞什麽幺蛾子……
對於生日宴，她可是很期待呢。
這兩天，姝月打算當一個安靜的乖學生。
或者可以說，她本來就是個懶散的性子，只要“人不犯我”，她才懶得惹事。
可偏偏總有麻煩來找她。
先是夏成蹊幫她寫作業被老師抓到了，是夏成蹊的同桌程繁鬧起來的。
很奇怪，之前籃球砸了人都不絕對愧疚連句道歉都沒有的校霸，現在竟然會誤以為夏成蹊是被欺負了為她出頭。
夏成蹊解釋了、讓程繁不要多管閑事。
可程繁認定夏成蹊在忍氣吞聲，直接把姝月的卷子扔進了垃圾桶。
然後，姝月就被叫到了辦公室。
姝月：“……”
行，你清高，想要對人示好就拿我的作業開刀是吧？
這個仇，她記下了。
走出辦公室，夏成蹊紅著眼眶向姝月道歉，她本是好意，結果卻害得姝月挨了一頓訓、還成為老師重點“關照”對象。
姝月：“不怪你。”
她把這筆賬記在了程繁頭上。
走在前面的程繁聽到他們的對話，回頭冷嗤了一聲，恨鐵不成鋼地開口：“夏成蹊，真是活該你受欺負！”
“我都說了沒有！”夏成蹊一開口，又帶了哭腔。
但當著程繁的面，夏成蹊堅強地不讓眼淚落下來。
她不想哭的，可她就是這種淚失禁體質。
這種完全沒法溝通的憋屈，快要把她氣炸了！
她超級討厭程繁！
可她又不像姝月，能夠那麽酷地反擊……
在心裏一對比，夏成蹊的眼淚差點落下來。
這時姝月擡手輕輕拍了下夏成蹊的胳膊，又上前一步，直視著程繁。
她的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淺淺的、不懷好意的弧度。
程繁看著姝月的臉，狠狠地皺起眉，表情變得莫名其妙還帶著點厭惡，他語氣很沖地開口：“怎麽，想打架啊？”
姝月沒答，反問道：“你是夏成蹊的同桌？”
程繁：“是又怎樣？”
姝月的笑容更加綻放，她緩緩地說：“沒關系，很快就不是了。”
她又轉過去，安慰夏成蹊：“月考之後就要換座位，到時候你就能擺脫這個多管閑事的同桌啦。”
很明顯，程繁對夏成蹊動了心。
恭喜程繁同學，選擇了困難模式。
姝月不至於想方設法搞破壞拆CP，但如果程繁真想追夏成蹊的話，她添點堵、讓程繁多受點磨難，還是可以的。
沒準兒還能利用程繁解決其他麻煩。
夏成蹊不知道姝月的打算，她聽到姝月的話，就重重點頭。
她也想遠離程繁。
在夏成蹊看來，程繁就是個肆意妄為、陰晴不定、沒有禮貌、歧視女生……的壞學生。
他的缺點，她一口氣都念不完！
夏成蹊討厭這種人。
別說她不知道程繁對自己有好感，就算知道，她也只有厭惡。
想到很快就能擺脫這個同桌，夏成蹊總算揚起一抹輕松的笑。
程繁的註意力一直在夏成蹊身上，看到她的表情，他差點被氣死過去——就沒見過這麽不識好歹的人！
罵了一句臟話，程繁幹脆眼不見心不煩，大步回了教室。
姝月見狀，心情稍微好了那麽一點，但更多的還是煩悶。
她就是既不想寫作業，又不想聽老師的教訓嘮叨而已。
代寫是你情我願的，她招誰惹誰了？
姝月打定了註意不妥協。
大不了，她就和徐崇一樣被罰站唄。
但姝月沒料到，柯以淮會說幫她寫。
姝月有些驚奇。
大概覺得她似乎不太相信自己，柯以淮解釋：“高中知識我還沒忘光。”
“可你不是體育生麽？”姝月問。
通過相處，她知道柯以淮並非是那種四種發達頭腦簡單的人。
可高中畢業三年多，他一個體育生，還能記得高中知識嗎？
姝月自己都不能保證三年後還保留著相關記憶。
柯以淮：“我文化課成績還可以。”
他這樣說，就有點過分謙虛了。
實際上，他選體育只是需要借這種途徑發洩多餘的精力。
柯以淮接過姝月的作業，當著她的面做了幾題，用實力證明他是智體全面發展。
姝月卻舍不得柯以淮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直接建了個群，讓夏成蹊和萬美霖把答案拍照發過來。
至於徐崇，這個寫作業比較敷衍的，姝月直接就沒考慮。
但之後徐崇還是被萬美霖拉進了群。
夏成蹊也邀請穆逸塵進群，理由還很正當：“逸塵哥寫作業快，正確率還高，你抄他的不容易露餡。”
彭韶不知道從誰那裏聽說了，也發了添加姝月好友以及加群的申請，他問姝月：“我們好歹也算是朋友吧？你之前是沒有號，現在難道還要拒絕嗎？”
姝月無可無不可地同意了。
自此，六人學習小組正式成立。
這就是後話了。
*
第二天，班主任果然檢查了姝月的作業，還當堂叫她回答問題，都被她應付過去。
至於字跡，在柯以淮刻意模仿的情況下，兩個人的字有八成像。
老師就算懷疑，也沒有證據。
反正姝月不可能承認。
就像——
有人說姝月指使混混欺負同學，姝月同樣不認賬。
“啊？我不清楚，也不認識他們，更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針對這幾位同學。”
姝月一臉茫然地進行否認三連。
那些小混混很賣力在執行“罰寫”任務，估計是想早點讓姝月刪除那些視頻，並把他們的手機歸還。
他們會這麽聽話，除了姝月的威脅，還因為手機裏的內容有更多把柄。
他們沒有牽扯到姝月。
找到目標後，他們會故意碰瓷挑釁，等對方爆粗口之後把人制服，壓在當場罰寫，稱是讓人長長記性。
但奈何目標人數有點多。
就難免會有人聯想到姝月。
一些比較慫的、心虛的或是擔心鬧大後丟臉的同學，寫完後就選擇息事寧人。
但也有人反抗，直接打起來了。
姝月掃了一眼其中兩個臉上帶傷的男生，問：“是不是你們嘴賤得罪了什麽人啊？”
她驚訝的語氣透著濃濃的虛假。
別說當事人了，連老師都懷疑她。
但還是那句話——沒有證據。
而且，那些男生本來也沒想過讓老師幫他們討公道，甚至鬧到老師這兒都不是他們告狀，所以他們就不會追究到底。
再說，也有可能是姝月的愛慕者為她出頭，她本人真的不知情。
於是老師把他們教訓一通就放人離開。
現在，老師們對姝月的印象和評價已經變了，都覺得她太能惹事了，有點“恃美而驕”的意思。
姝月並不在意這些，只希望老師們能像以前那樣少管閑事。
曾經林姝月受欺負時班主任等人都視若無睹，怎麽現在就不能了？
走出辦公室，一個男生就把手撐在墻上，攔住姝月的路，笑得挑釁又猥瑣地問：“你是怎麽讓那些混混聽話的？靠□□嗎？”
姝月擡眸，反問：“你眼瞎嘴臭，是因為腦子裏裝的都是屎嗎？”
在場的人都很意外。
大概在他們的預想中，姝月應該羞紅了臉辯駁，或是惱怒地叫對方讓路。
誰也沒想到，她頂著這麽漂亮的一張臉，說出這麽粗俗的話。
在眾人驚訝時，姝月擡手把那條擋路的胳膊打落。
裝酷的男生身體一歪，腦袋差點撞到墻上，只能連忙伸出另一只手維持平衡，結果不小心把手腕扭了。
姝月都沒多看一眼，從旁邊繞開。
這次沒人再攔她。
可能是因為考試在即，這事根本沒有激起什麽水花。
*
本次考試的考場是根據高二學年的成績安排。
姝月在第二考場。
萬美霖在第一考場。
而夏成蹊因為是轉校生被分到了最後一個考場。
於是姝月就獨來獨往，也不與人對答案。
因為第一輪覆習才開始，他們還沒有用理綜試卷，而是分單科考試。
比如：周六上午就考語文和生物。
中間的休息時間，廁所尤其是女廁所總是人滿為患的。
姝月在下午考英語聽聽力時犯困，筆芯塗得滿手都是，她不願和人擠，又沒打算抓緊這點時間再覆習幾個知識點，就繞路去藝術樓。
然後，她就被人堵在廁所了。
“呦，這不是要請我們喝奶茶的女豬嗎？”
馮楚楚是藝術生，還喜歡帶著一群跟班招搖，對這棟樓十分熟悉，哪怕現在裝了監控，她也能繞開。
馮楚楚一開口，她的跟班們就壞笑著應和：“那我們也請她喝點東西吧！”
她們向姝月圍攏……
*
第二場考試開始後，監考老師等了幾分鐘，結果還不見姝月的身影，就聯系人查監控。
如果是別的學生，老師或許還不至於這麽緊張。
可聯想一下姝月最近的經歷……
校方生怕真的出什麽事。
巡考的老師帶著兩個女老師、幾個保安快步進入藝術樓，開始找人。
監控裝在在門口和大廳，只能看到姝月進來了，卻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女老師直接向走廊盡頭的廁所走去，發現門推不開，忙一邊拍門、一邊喊：“林姝月，你在裏面嗎？”
“我在，救命……”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
門被保安撞開後，外面的人就看到斷掉的拖把、滿地狼藉、幾個臉上濕淋淋的女生……
而姝月，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破了，她左手捂著右手腕，血從指縫裏溢出來。
在她面前，馮楚楚握著一把美工刀。
老師呵斥一聲，馮楚楚才猛然驚醒，把刀一扔，指著姝月吼：“是她陷害我！她聽到有人來了才握著我的手劃傷自己的！她剛才把我們都摁在馬桶裏，差點把我們淹死！”
她的跟班紛紛應和。
姝月整個人都在顫抖，她搖著頭小聲說：“我沒有……你們看我受傷了，就開始自己往臉上潑水……”
這麽一對比，更顯得姝月是個小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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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四, 回家反省一周的馮楚楚返校了。
姝月走到樓梯口就被馮楚楚領著一群人堵上了，其中就有向姝月座位潑奶茶被抓包的劉書娉。
一群人對姝月冷嘲熱諷，罵她騷、狐貍精、就會勾引男生之類的。
姝月輕嘖一聲, 在心底反駁：會勾引人的未必是狐貍。
附近的同學註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已經有人準備來英雄救美了。
姝月面無表情地聽了一會兒, 才饒有興趣地開口：“古詩詞裏說的深閨怨婦就是你們這樣的吧？要不要喝點冒菜湯或者奶茶，消消氣？”
馮楚楚本來的神情帶著三分打量七分恨意，現在聽到姝月的回懟, 她一張臉更加陰沈。
這一周，她就算在家, 也聽說了不少關於林姝月的消息。
現在親眼所見，確認林姝月變化很大。
馮楚楚覺得現在的姝月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她氣得不行，想要把姝月的臉撕爛。
可是……
馮楚楚環視一圈，發現逐漸聚過來的人群以及樓梯口的監控攝像頭，她將握成拳的手松開。
冷笑一聲，馮楚楚直視著姝月, 警告：“看你還能得意多久！聽說你告了幾十個同學的狀？還害不少人被收了手機……你以後可要小心一點了。”
馮楚楚故意說這些有引導性和暗示性的話，表明以後就算姝月出了什麽事，可能動手的人有很多。
放完這些狠話, 馮楚楚就領著跟班們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姝月全程表情就沒什麽變化，前面的路一被讓開，她就若無其事地上了樓。
至於馮楚楚那些暗含威脅的警告，也沒有在姝月心底激起一絲漣漪。
在姝月看來, 如果有瘋狗想要咬她, 那她當然要狠狠地打對方一頓。
或許會引來反撲，那就下手更重一些。
打得疼了, 知道怕了，他們就不敢了。
一味地忍耐息事寧人是沒有用的。
比如這一次，二班就沒人跟風對她進行造謠、詆毀。
姝月回到教室，就看到自己的桌子上放著一沓道歉信。
昨天被叫到副校長辦公室的人已經向姝月道過歉了，但她依舊要求他們書面認錯並留下保證。
這些人未必會真心認錯改正，但姝月想要的，本來就只是讓他們丟臉、受到教訓而已。
現在被指指點點、被隱形排擠的人成了他們。
還有林暉，這個謠言散布者，幾乎已經被認定是小三的兒子了。
他以前針對林姝月的舉動，大家都自動找到原因，並震驚於他竟然比原配的孩子還囂張。
可惜林暉今天沒來上學，錯過了這種“萬眾矚目”的體驗。
*
姝月並不知道，林暉在家也沒比在學校好過多少。
這是林暉第一次挨打，也是他第一次明顯感受到父親的偏心，偏向姝月的那種。
比起這種差別對待引起的恐慌和失落，身上的痛反倒不算什麽了。
林暉現在對姝月恨得咬牙切齒。
但因為最近屢次吃虧，再加上趙雅莉的警告，林暉只好暫時壓下恨意，與趙雅莉好好溝通一下情況。
趙雅莉現在也是疑惑又慌張。
她原以為姝月鬧著換保姆、裝監控是為了彰顯自己的主人身份，以後在家能住得舒心，誰知道，那死丫頭轉頭就搬出去住了。
她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那短短幾天，林乾就給林姝月轉了十幾萬。
而且，林乾對他們幾個的態度也有點變化。
趙雅莉難以抑制地往最壞的那個方向猜去。
母子兩人忐忑地開始從頭覆盤姝月的變化和操作。
交流完，他們更慌亂了。
林暉因為激動碰到傷口，疼得呲牙咧嘴，但他完全顧不上，而是連忙提醒趙雅莉：“媽！你說，林姝月知道照片是我發的、之後還能扒出其餘同學，是不是因為她請了黑客？還有她給家裏裝監控，是為了監視我們吧？還有我們的手機……媽？”
發現趙雅莉神情恍惚、好像完全沒聽到自己在說什麽，林暉晃晃她的胳膊。
“哦……”趙雅莉回神，“你說什麽？”
林暉又重覆了一遍。
“黑客？！”趙雅莉聽完，看起來更無措了。
林暉鄭重地問：“媽，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趙雅莉敷衍過去，慌亂地離開。
她滿腦子都是林暉剛才播放的視頻——昨天林暉與姝月發生爭執的場面，當時被人拍下來了。
“帶著不知道是誰的孩子嫁給我父親……”
林姝月真的知道了！
只提起一次的話，可能是口不擇言胡說八道，但這是林姝月第二次說這種暗示性的話了。
那林乾呢？
林姝月有沒有和他說？
趙雅莉拿起手機，想要聯系某人，可猛然想起剛才林暉提到的黑客，又頓住。
她刪掉一些內容，才若無其事地打電話……
*
姝月原本還考慮，要不著痕跡地給趙雅莉遞一些信息。
可是發現趙雅莉有些手段和人脈，甚至在公司裏都安插了人之後，姝月就知道不必再多此一舉。
還是讓趙雅莉自己去調查比較好。
這對夫妻各懷鬼胎，都不需要姝月太費力去煽風點火。
姝月搬出來住不僅清凈省時間，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和嫌疑。
不過，姝月猜，等她回去參加生日宴之後林乾是否允許她住在外面，那就不太好說了。
誰知道接下來是什麽發展，在生日宴上趙雅莉會搞什麽幺蛾子……
對於生日宴，她可是很期待呢。
這兩天，姝月打算當一個安靜的乖學生。
或者可以說，她本來就是個懶散的性子，只要“人不犯我”，她才懶得惹事。
可偏偏總有麻煩來找她。
先是夏成蹊幫她寫作業被老師抓到了，是夏成蹊的同桌程繁鬧起來的。
很奇怪，之前籃球砸了人都不絕對愧疚連句道歉都沒有的校霸，現在竟然會誤以為夏成蹊是被欺負了為她出頭。
夏成蹊解釋了、讓程繁不要多管閑事。
可程繁認定夏成蹊在忍氣吞聲，直接把姝月的卷子扔進了垃圾桶。
然後，姝月就被叫到了辦公室。
姝月：“……”
行，你清高，想要對人示好就拿我的作業開刀是吧？
這個仇，她記下了。
走出辦公室，夏成蹊紅著眼眶向姝月道歉，她本是好意，結果卻害得姝月挨了一頓訓、還成為老師重點“關照”對象。
姝月：“不怪你。”
她把這筆賬記在了程繁頭上。
走在前面的程繁聽到他們的對話，回頭冷嗤了一聲，恨鐵不成鋼地開口：“夏成蹊，真是活該你受欺負！”
“我都說了沒有！”夏成蹊一開口，又帶了哭腔。
但當著程繁的面，夏成蹊堅強地不讓眼淚落下來。
她不想哭的，可她就是這種淚失禁體質。
這種完全沒法溝通的憋屈，快要把她氣炸了！
她超級討厭程繁！
可她又不像姝月，能夠那麽酷地反擊……
在心裏一對比，夏成蹊的眼淚差點落下來。
這時姝月擡手輕輕拍了下夏成蹊的胳膊，又上前一步，直視著程繁。
她的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淺淺的、不懷好意的弧度。
程繁看著姝月的臉，狠狠地皺起眉，表情變得莫名其妙還帶著點厭惡，他語氣很沖地開口：“怎麽，想打架啊？”
姝月沒答，反問道：“你是夏成蹊的同桌？”
程繁：“是又怎樣？”
姝月的笑容更加綻放，她緩緩地說：“沒關系，很快就不是了。”
她又轉過去，安慰夏成蹊：“月考之後就要換座位，到時候你就能擺脫這個多管閑事的同桌啦。”
很明顯，程繁對夏成蹊動了心。
恭喜程繁同學，選擇了困難模式。
姝月不至於想方設法搞破壞拆CP，但如果程繁真想追夏成蹊的話，她添點堵、讓程繁多受點磨難，還是可以的。
沒準兒還能利用程繁解決其他麻煩。
夏成蹊不知道姝月的打算，她聽到姝月的話，就重重點頭。
她也想遠離程繁。
在夏成蹊看來，程繁就是個肆意妄為、陰晴不定、沒有禮貌、歧視女生……的壞學生。
他的缺點，她一口氣都念不完！
夏成蹊討厭這種人。
別說她不知道程繁對自己有好感，就算知道，她也只有厭惡。
想到很快就能擺脫這個同桌，夏成蹊總算揚起一抹輕松的笑。
程繁的註意力一直在夏成蹊身上，看到她的表情，他差點被氣死過去——就沒見過這麽不識好歹的人！
罵了一句臟話，程繁幹脆眼不見心不煩，大步回了教室。
姝月見狀，心情稍微好了那麽一點，但更多的還是煩悶。
她就是既不想寫作業，又不想聽老師的教訓嘮叨而已。
代寫是你情我願的，她招誰惹誰了？
姝月打定了註意不妥協。
大不了，她就和徐崇一樣被罰站唄。
但姝月沒料到，柯以淮會說幫她寫。
姝月有些驚奇。
大概覺得她似乎不太相信自己，柯以淮解釋：“高中知識我還沒忘光。”
“可你不是體育生麽？”姝月問。
通過相處，她知道柯以淮並非是那種四種發達頭腦簡單的人。
可高中畢業三年多，他一個體育生，還能記得高中知識嗎？
姝月自己都不能保證三年後還保留著相關記憶。
柯以淮：“我文化課成績還可以。”
他這樣說，就有點過分謙虛了。
實際上，他選體育只是需要借這種途徑發洩多餘的精力。
柯以淮接過姝月的作業，當著她的面做了幾題，用實力證明他是智體全面發展。
姝月卻舍不得柯以淮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直接建了個群，讓夏成蹊和萬美霖把答案拍照發過來。
至於徐崇，這個寫作業比較敷衍的，姝月直接就沒考慮。
但之後徐崇還是被萬美霖拉進了群。
夏成蹊也邀請穆逸塵進群，理由還很正當：“逸塵哥寫作業快，正確率還高，你抄他的不容易露餡。”
彭韶不知道從誰那裏聽說了，也發了添加姝月好友以及加群的申請，他問姝月：“我們好歹也算是朋友吧？你之前是沒有號，現在難道還要拒絕嗎？”
姝月無可無不可地同意了。
自此，六人學習小組正式成立。
這就是後話了。
*
第二天，班主任果然檢查了姝月的作業，還當堂叫她回答問題，都被她應付過去。
至於字跡，在柯以淮刻意模仿的情況下，兩個人的字有八成像。
老師就算懷疑，也沒有證據。
反正姝月不可能承認。
就像——
有人說姝月指使混混欺負同學，姝月同樣不認賬。
“啊？我不清楚，也不認識他們，更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針對這幾位同學。”
姝月一臉茫然地進行否認三連。
那些小混混很賣力在執行“罰寫”任務，估計是想早點讓姝月刪除那些視頻，並把他們的手機歸還。
他們會這麽聽話，除了姝月的威脅，還因為手機裏的內容有更多把柄。
他們沒有牽扯到姝月。
找到目標後，他們會故意碰瓷挑釁，等對方爆粗口之後把人制服，壓在當場罰寫，稱是讓人長長記性。
但奈何目標人數有點多。
就難免會有人聯想到姝月。
一些比較慫的、心虛的或是擔心鬧大後丟臉的同學，寫完後就選擇息事寧人。
但也有人反抗，直接打起來了。
姝月掃了一眼其中兩個臉上帶傷的男生，問：“是不是你們嘴賤得罪了什麽人啊？”
她驚訝的語氣透著濃濃的虛假。
別說當事人了，連老師都懷疑她。
但還是那句話——沒有證據。
而且，那些男生本來也沒想過讓老師幫他們討公道，甚至鬧到老師這兒都不是他們告狀，所以他們就不會追究到底。
再說，也有可能是姝月的愛慕者為她出頭，她本人真的不知情。
於是老師把他們教訓一通就放人離開。
現在，老師們對姝月的印象和評價已經變了，都覺得她太能惹事了，有點“恃美而驕”的意思。
姝月並不在意這些，只希望老師們能像以前那樣少管閑事。
曾經林姝月受欺負時班主任等人都視若無睹，怎麽現在就不能了？
走出辦公室，一個男生就把手撐在墻上，攔住姝月的路，笑得挑釁又猥瑣地問：“你是怎麽讓那些混混聽話的？靠□□嗎？”
姝月擡眸，反問：“你眼瞎嘴臭，是因為腦子裏裝的都是屎嗎？”
在場的人都很意外。
大概在他們的預想中，姝月應該羞紅了臉辯駁，或是惱怒地叫對方讓路。
誰也沒想到，她頂著這麽漂亮的一張臉，說出這麽粗俗的話。
在眾人驚訝時，姝月擡手把那條擋路的胳膊打落。
裝酷的男生身體一歪，腦袋差點撞到墻上，只能連忙伸出另一只手維持平衡，結果不小心把手腕扭了。
姝月都沒多看一眼，從旁邊繞開。
這次沒人再攔她。
可能是因為考試在即，這事根本沒有激起什麽水花。
*
本次考試的考場是根據高二學年的成績安排。
姝月在第二考場。
萬美霖在第一考場。
而夏成蹊因為是轉校生被分到了最後一個考場。
於是姝月就獨來獨往，也不與人對答案。
因為第一輪覆習才開始，他們還沒有用理綜試卷，而是分單科考試。
比如：周六上午就考語文和生物。
中間的休息時間，廁所尤其是女廁所總是人滿為患的。
姝月在下午考英語聽聽力時犯困，筆芯塗得滿手都是，她不願和人擠，又沒打算抓緊這點時間再覆習幾個知識點，就繞路去藝術樓。
然後，她就被人堵在廁所了。
“呦，這不是要請我們喝奶茶的女豬嗎？”
馮楚楚是藝術生，還喜歡帶著一群跟班招搖，對這棟樓十分熟悉，哪怕現在裝了監控，她也能繞開。
馮楚楚一開口，她的跟班們就壞笑著應和：“那我們也請她喝點東西吧！”
她們向姝月圍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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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場考試開始後，監考老師等了幾分鐘，結果還不見姝月的身影，就聯系人查監控。
如果是別的學生，老師或許還不至於這麽緊張。
可聯想一下姝月最近的經歷……
校方生怕真的出什麽事。
巡考的老師帶著兩個女老師、幾個保安快步進入藝術樓，開始找人。
監控裝在在門口和大廳，只能看到姝月進來了，卻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女老師直接向走廊盡頭的廁所走去，發現門推不開，忙一邊拍門、一邊喊：“林姝月，你在裏面嗎？”
“我在，救命……”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
門被保安撞開後，外面的人就看到斷掉的拖把、滿地狼藉、幾個臉上濕淋淋的女生……
而姝月，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破了，她左手捂著右手腕，血從指縫裏溢出來。
在她面前，馮楚楚握著一把美工刀。
老師呵斥一聲，馮楚楚才猛然驚醒，把刀一扔，指著姝月吼：“是她陷害我！她聽到有人來了才握著我的手劃傷自己的！她剛才把我們都摁在馬桶裏，差點把我們淹死！”
她的跟班紛紛應和。
姝月整個人都在顫抖，她搖著頭小聲說：“我沒有……你們看我受傷了，就開始自己往臉上潑水……”
這麽一對比，更顯得姝月是個小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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