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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搬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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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國公府

距離三月初一還有十日不到, 這期間,瑜珠又喊了兩次蔡儲之幫自己去找沈淮安。

蔡儲之雖然總是用一種頗不讚同的目光看著她,但也還是每次都幫她去做了。

這日, 瑜珠正想悄沒聲請他幫自己去喊第三次, 不想先被沈夫人喊了過去。

原來再過兩日便是皇後的生辰, 鳳儀殿要擺筵席,她想帶她過去。

瑜珠還從未進過皇宮。

之前在周家, 趙嬤嬤教她的規矩中雖然也有進宮見到各類王公貴族的禮儀同規矩, 但也與她說了,進宮面聖那是朝廷命婦才有的資格, 周家既非勳爵人家, 周渡又年紀尚輕,非功績滔天的武官, 她想得誥命能進宮, 多半是要再等上幾十年的。

但也說不準,宮中的貴人們喜怒無常, 若是得了機緣攀上哪一個, 便有機會進去轉轉也是可能的。

而當時的她只以為,周家向來是只效忠皇帝從不站隊的讀書人家,這條路於她, 幾乎是不可能的。

從不想, 自己有朝一日會離了周家,又有朝一日, 會救了皇後的親妹,進了國公府的門。

她略有些躊躇地看著沈夫人, 知道她是在為自己好, 亦是在為自己的將來鋪路。

離了周家, 哪怕她的名聲恢覆的再好,再可憐,也是個與人和離過的婦人,將來在京中若是想要再嫁,進過宮,又得見過皇後娘娘,那說出去便能為自己增色不少,再議親,能走的路也就更多。

但,且不說瑜珠如今並沒有那等再嫁的心思,即便是有,她也不想再依靠蔡家與沈家。

她麻煩沈夫人的事已經夠多,如今周渡既還了她清白,又幹脆地與她和了離,按理說,她已經沒有理由再繼續留在魯國公府,亦沒有臉面挾恩要求沈夫人幫助自己更多。

這幾日,她本來便已經在想,在她同沈淮安一道去埋伏殺了褚長勢之前,一定得與沈夫人辭行,搬離國公府,這樣萬一將來事情敗露,她才不至於連累到國公府,不至於會害了蔡家一家。

見她遲遲沒有開口說話,沈何雲便知她是心有顧慮,拍著她的手與她道:“我早與長姐提起過你,長姐也早就對你起了興趣,想要見見你。進趟宮而已,不必想的那麽多,像褚之他們,都是自小在宮中長大的,你有何不懂的,多問問他們便是了。姑娘家,別整日將自己悶在屋裏,和離了便更該有自己的日子,多出去見識見識風光,總沒錯的。”

瑜珠聽著便笑了笑:“倒不是害怕進宮,只是想著近幾日已經勞煩夫人許多,如今既然我與周家之事已經塵埃落定,也該同夫人辭行了……”

“辭行?你要去哪裏?”

瑜珠搖了搖頭:“尚未明確地方,但周渡與我和離時,曾給了我京中的一間鋪面,一座宅子,還有京郊的幾畝田地同莊子,我想,我可以先搬去那些地方,至少不用再麻煩夫人您。”

“哪裏是麻煩。”沈何雲蹙眉道,“你留在這裏陪我,我高興還來不及。我與你說過,我不曾有女兒緣,生了三胎皆是兒子,我同外人說,你是來報我沒有女兒的恩的,可不是假話,是真心實意地喜歡你,想要你留下。”

“可是我當真不能再麻煩夫人了。”

沈何雲有沈何雲的想法,瑜珠卻也有瑜珠自己的堅持,長久的寄人籬下帶來的是什麽,她自己再清楚不過,即便是蔡家如今待她再好,她也不敢再輕易嘗試。

見她態度堅持,沈何雲也不好再強行挽留什麽,總歸她離了國公府,仍舊是住在京中,她也仍舊能護住她。

“那過兩日皇後的宴,還是得陪我一道參加的。”她勸說道,“我帶你進宮看看,也叫那些拜高踩低的人知道,你是能跟著我,面見皇後娘娘的,那樣即便日後你離了我,他們也不敢在背後再議論你什麽。”

“好。”瑜珠終於欣然應下,要走的時候,又被沈夫人拉住,問:“淮安那孩子,你敢興趣麽?”

瑜珠不曾想她會問這個,楞了一下,神色不解地望著沈夫人。

沈何雲道:“我不把你當外人,才多嘴問你一句。淮安那孩子,家中正在為他擇新婦,他自小便是個主意大的,家中安排的幾個姑娘,他一個也瞧不上,上回家宴,我瞧他對你倒是上心,後來褚之又說,他單獨請過你去曲工部家的宴,想來也是……”

“不是,沒有的事!”瑜珠差點被茶水嗆到,急急地阻止了沈夫人接下來的話。

“沈,沈小侯爺之所以邀我去曲大人家的宴,是因為,是因為,他……”

她看著沈夫人,既不忍騙她,又實在怕她知道實情,急中生智 ,道:“是因為第一回 蔡三兄帶我去馬場的時候,他故意誘我們同他比賽,我在比賽途中,不小心摔了腿,那次夫人也是知道的。他後來便是因為愧疚,又擔心我會將實情告訴夫人,夫人會責罵他,所以才百般對我好,百般想要討好我,我與他之間,從無私情可言。”

“馬場那回,是他叫你受的傷?”沈夫人果然相當會抓重點。

瑜珠一邊輕呼了一口氣,一邊又攔著沈夫人道:“夫人千萬別動怒,那日他也不是有意的,是我技不如人,又太心急,所以才自己摔下了馬……”

“那你們也不該替他瞞著。”沈夫人雖是沒有真的動怒,但臉色瞧起來,也還是有輕微些許的變化。

“淮安真是越大越不像話了,這麽多年不在京中,以為他會學好,哪想回來瞧瞧,也還是個混不吝,成日混跡在東宮,真怕太子都要被他給帶偏了。”她似生氣,又似無可奈何。

畢竟人已經長這麽大了,想要教,也早就來不及了。

她只能拍拍瑜珠的手,道:“適才我問你的那番話,你只當沒聽過,淮安你還是別要的好,待我空下來,再好好為你看看旁的人家,那臭小子,就讓他爹娘自己頭疼去吧。”

瑜珠訥訥:“我倒也不急著再嫁……”

“是不急,但看看總沒事,萬一便有中意的?”

瑜珠笑了笑,一切也便隨她去了。



因著要忙活皇後壽宴的衣裳與賀禮之事,瑜珠這幾日也便沒空再囑托蔡儲之幫她去找沈淮安。

她同蔡儲之一道去外頭的成衣鋪子中挑選衣裳。

因為知曉是國公府的人,店家二話不說便將他們帶到了二樓,自覺將最珍貴的成衣樣式都擺了出來。

瑜珠本只想挑幾件簡單素雅的,但蔡儲之說什麽也不讓,與她道:“你如今代表的可是我們國公府的臉面,穿這幾身,只叫人覺得我們國公府寒酸,邊上那幾件淥波的、青楸的,還有十樣錦、檀唇的,顏色多明艷,定是極襯你,你多試試,到時進宮多帶幾身,還能換著穿。”

她是進宮去給皇後祝壽的,又不是去選妃的,哪裏需要這麽多身換著穿。

瑜珠聽著蔡儲之的話,默默搖了搖頭,只告訴自己千萬不要信。

二人便開始了究竟是穿素色的還是艷色的冗長爭執,爭到一半,尚未分出個勝負來,樓下的掌櫃便端著笑臉上來打斷道:“二位少爺,小姐,樓下正來了兩位岐山伯府的夫人,說是也想上樓來瞧瞧,不知可否擠一擠,行個方便?”

瑜珠自然沒什麽問題,蔡儲之聳聳肩,也沒有定要占走人整層樓的癖好。

遂不過多時,他們便能聽見不遠處的樓梯上傳來幾道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嫂嫂這回剛進京,衣裳也來不及趕,這家鋪子是我在上京知道的最為穩妥又可靠的,手藝有蘇繡蜀繡等不提,料子也是蜀錦宋錦都有,二樓是極少有客人能來的,咱們今日可以多逛逛……”

瑜珠正想再同蔡儲之再爭論爭論自己究竟要哪幾件,但聽著身後姑娘家的聲音,總覺得耳熟,手臂上各抱著幾件衣裳回頭,恰撞見上到二樓的武湘君與另一位婦人。

難怪覺得耳熟,一瞬之間,她想。

這位武湘君,可不就是當年最會嘲諷她是狐貍精的人了麽?

她淡淡地收回目光,突然有些後悔放她上來的這種決定,想要裝作不認識她,卻知道,已經是來不及了,武湘君必定也是見到了她。

“江瑜珠?”

果然,她不必回頭,便已經聽見武湘君用不可思議的語氣喊:“你如何會在此處?”

瑜珠沒有回頭,亦沒有理她,只是決定不再同蔡儲之爭論下去,自己決定要了那幾件素色的,將另一邊手臂上挑剩的幾件華麗的還給了一旁跟著的店家姑娘。

“江瑜珠,你是在裝看不見我聽不見我嗎?”武湘君見她不理睬自己,直接扔了自己的嫂嫂,站到瑜珠跟前。

再看她對面坐的一副吊兒郎當貴家公子樣的蔡儲之,武湘君笑道:“原來外頭傳的是一點也不差,你把周家弄的身敗名裂,自己轉身投了魯國公府做靠山,世上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女人,真是活生生的掃把星轉世……”

“我是掃把星轉世,你還每次相見都非得湊上來,也是稀奇。”瑜珠見躲不過,便平靜地笑了笑,“見過嫌自己不夠富貴的,倒沒見過嫌自己太富貴的,世上又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女人?”

“你……”

時過半年,即便已經嫁了人的武湘君論嘴皮子也依舊不是瑜珠的對手,被她簡簡單單的兩句話懟的啞口無言,只能站在原地生悶氣。

被她稱作是嫂嫂的岐山伯大夫人走過來,柔聲細語地問她是怎麽回事。

她便冷笑一聲,道:“嫂嫂久不在京中,有所不知,咱們眼前這位姑娘,便是這幾日京中盛傳的,原先兵部尚書周開呈大人家的兒媳婦,如今魯國公府的女兒。”

岐山伯大夫人聞言,果然將驚奇的目光在瑜珠身上多逗留了會兒。

武湘君也在這空當恢覆過來,對著瑜珠繼續冷嘲熱諷道:“你別以為有五公主幫你說話,又請了一堆的人幫你做證,就能蒙騙住世上的所有人,將自己造的跟只多無辜的可憐蟲似的。我前幾日正去過周家,周家兩位妹妹如今因為你的事,已經怕的連門都不敢出了。你如此的自私,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害的周家老夫人臥病在榻不說,還害的整個周家顏面盡失,女眷不敢出門,男人即便出了門,也盡數都是笑話,弟弟妹妹們一個個議親全成了問題,而你倒是好,攀了魯國公府的高枝,自己在這過快活的日子……”

“我憑什麽不能過快活的日子?”

瑜珠忍無可忍,扔了手上的全部東西,直面著武湘君。

“周家不仁,我難道還要對他們感激不盡不成?我難道還要事事為他們著想不成?女眷不敢出門,男人出門全成了笑話,難道不是他們咎由自取的嗎?老夫人臥病在榻不能起,難道不是她做賊心虛,自己把自己氣倒的嗎?照武湘君所言,我是不是就該以德報怨,感激涕零地跪下來謝謝他們這麽些年贈予我的一切,才是不自私,才是你口中的好女人?”

“你……”武湘君臉色煞白,再次說不出一句話來。

瑜珠卻趁熱打鐵:“武湘君在要求別人之前,先看看自己吧,遇到天生麗質比自己出身差的姑娘就刁難,遇到明艷的公主郡主卻畏畏縮縮一句話都不敢說,恃強淩弱,欺軟怕硬,難怪你愛去周家看那兩個姑娘,原來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我下回請五公主幫我說話的時候,一定記住要她也多替武湘君美言幾句,重點便講講你有多愛去周家,與周家那兩位如今嫁不出去的姑娘,又有多相像。”

“江瑜珠!”

武湘君終於被逼到惱羞成怒,揚起手便想要照著瑜珠臉上來一巴掌。

幸好蔡褚之及時趕上來,將她的手腕毫不留情地翻折過去,才免了瑜珠幹凈到賽雪的臉頰上留下一個通紅的五指印。

瑜珠沒事,武湘君卻是疼的嗷嗷叫。

“蔡褚之!”她怒喊道。

蔡褚之終於記得要松手,像扔什麽臟東西似的扔開她的手腕,護在瑜珠身前,道:“武湘君下回不止嘴巴需要放幹凈點,手上動作最好也給我收斂一點,知道這是我魯國公府的人,還這般不知禮數,是當我蔡家全家都是死的嗎?”

見形勢不妙,一旁的岐山伯大夫人趕緊賠著笑上來道:“這便是魯國公府的蔡三公子吧?多年未見,竟不知這般芝蘭玉樹了,今日是我家弟妹的錯,我替她向二位賠不是了。”

“賠不是要你賠什麽?她自己是沒長嘴還是沒生手?”蔡褚之輕易不同人生氣,生起氣來,卻也是輕易止不住。

只見他嫌棄地睥睨著武湘君,道:“岐山伯大夫人有這樣的弟妹,可實在是要當心,我這妹妹,可是後日要進宮為皇後娘娘賀壽的,武湘君今日這一巴掌要是真落了下去,後日帶進宮到皇後娘娘跟前,岐山伯府,便要小心自己的後背了。”

“是,多謝蔡三公子叮囑。”

岐山伯大夫人聞言,趕緊低頭行禮,光自己低頭還不夠,還要拉著武湘君一道,向瑜珠同蔡褚之行禮。

武湘君自然不願,她的手如今都還疼著,憑何要向瑜珠行禮?

可一旁的是她長嫂,出身是比她還高的功臣遺孤,她沒得辦法,只能憋著屈辱的眼淚,向瑜珠屈下了膝蓋。

瑜珠同蔡褚之相視了一眼,後者沖她挑了挑眉,也是在問她的意見。

她便道:“我衣裳挑好了,我們走吧。”

一看她便是要去拿素如月白的那幾件,蔡褚之趕緊先一步彎腰,將方才她試過的所有衣裳都抱了起來,扔給掌櫃:“這些全都要了,照著她的尺寸改一改,明日會有人來拿,銀子照舊記在國公府的賬上,月底去結。”

掌櫃忙點頭應下。

這一切都快到瑜珠根本來不及參與,只能蹙著黛若遠山的眉毛,與蔡褚之道:“這許多都是日後根本穿不到的。”

“哪裏穿不到?只要你在國公府,日日都有的是這種宴席等著你。”

蔡褚之邊與她下樓,邊與她說著話,說完才自己後知後覺意識到:“你要走了?”

瑜珠點點頭。

“你為何這般突然就要走了?”蔡褚之跟著她鉆上馬車,兩人打道回府。

“可別說是因為我總攔著你不讓你見沈淮安?”他喋喋不休道,“可我也替你傳話了啊,每次你要我傳話,我都替你傳了,是他每回都不答應……”

“我知道。”瑜珠忍了一路,終於忍不住笑了,“我知道你真的替我傳話了,我也知道你是真的拿我當妹妹,事事都在為我著想,但是我們總歸不是親生的,是不是?”

瑜珠望著他,抿出一個好看的淺笑:“我們都要有自己的日子過,國公府雖好,但我是江瑜珠,我不屬於這裏。”

蔡褚之吸了下鼻子,沒有說話。



皇後辦的中規中矩,沒什麽還提的,唯一值得一提的,大抵便是瑜珠終於見到了傳聞中的褚貴妃。

那當真是個極美艷的人,便說是艷冠四座也絕不誇張,滿殿的命婦貴女,老的少的,年輕的雍容的,無一比的過她,無一美的過她。

眼如波,眉似黛,隨隨便便露出來的一點肌膚都透著瑩亮的白,身材婀娜,腰身纖瘦,一舉一動,是層層宮裝也遮不住的風情與嫵媚。

難怪,難怪可以憑一己之力興起整個禇家,即便禇家敗了,即便她無子嗣,也可以依舊穩居貴妃之位,為禇家盡最後一點力。

瑜珠望著她,既讚嘆她,卻也憎恨她,心下熊熊燃燒的烈火燒的旺盛,叫她更加堅定了自己一定要親手殺了褚長勢的心。

隨著皇後壽宴的過去,瑜珠要離開魯國公府的表現便漸漸越來越明顯。

關於她搬離國公府的事,後來沈夫人又勸說過幾次,見仍舊是沒用,便也不再勸說,而是變成了幫她一道將新家打理好。

新宅子是和離時周渡給的那一所,距離國公府只有兩條街之遠,不論是地段還是環境都相當好,明明靠近鬧市,在家卻也聽不到半點吵鬧,頗有點鬧中取靜的意味。

打理新宅花了幾日,直到二月二十七這日,瑜珠才徹底同雲裊搬進了自己的新家。

新宅塵埃落定這日,沈淮安來看她。

“喝一口吧?”他在門口提了一壺酒,慫恿著瑜珠。

若是尋常,瑜珠定不碰酒,但今日已經是二月二十七,還有幾日便是她該送褚長勢人頭落地的時候,她的確有點想喝一口,給自己壯壯膽,也叫自己好好放松放松。

見她還在遲疑,沈淮安道:“姑母前幾日來尋我麻煩了,你個小沒良心的,要我幫你辦事,還要對我恩將仇報,真是害苦了我。”

瑜珠撇撇嘴:“難道不是事實嗎?”

“是事實。”沈淮安靠在她家宅子外墻上,痞笑著,“那你敢不敢再將所有事實都抖給我姑母聽?”

“噓!”瑜珠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魯國公夫人正在裏頭。

“這會兒倒是知道害怕了。”

沈淮安一手拎著酒,一手將她從宅子門口拉了出來,姿態暧昧地抵在墻上,“白日既然姑母在,我便不來了,今晚,今晚我來找你喝酒,如何?”

夜裏自然是不行的。

瑜珠正要推開他,拒絕他,卻察覺到巷子口有一道灼熱的視線似乎正盯著自己,忍不住回頭,居然見到了周渡。

許久不見的他,手中不知道拎著什麽東西,背著一身光,就站在巷子寬闊的入口處,靜靜地看著她同沈淮安,不說話,也不靠近,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心下一冷,想要推開沈淮安的手,不知為何,突然就成了攥緊他的衣袖。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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