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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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深夜，渾身滾燙。
懷裏仿佛揣了只火球，某類活體噴薄的熱氣侵入進他的肌膚，令他身下莫名起了反應，心情也焦躁起來。
向時州難受地動了動身子，意圖伸手進被窩解決一下生理問題，沒料右臂動不了，似乎被誰的小臂壓著，左臂也被誰的臉枕得發麻。
他立刻睜開了眼。
身上蓋的被子是酒店的標準款，輕盈、白凈，透著冰冷冷商業的味道，捂不熱，也留不下任何人的氣息。房內漆黑，他等眼睛適應了暗色光線，隱約看到豪華套房中富麗典雅的高級裝潢，以及精致的陳設。
楞了大概兩三秒，向時州回過勁兒來，有些不敢置信地轉過了頭。
盛路陽身體好大一只，巨型金毛似的趴在他身邊，一顆毛茸大頭躺在他胳膊上，臉也朝他這邊，鼻息熱烘烘的，正對著他脖頸均勻地噴氣。
向時州挑了挑眉，擡起另一只手，捏手指揪了揪大金毛的耳朵。
“好大的膽子，誰允許你帶我回酒店的？”
“唔……別鬧……”
盛路陽還在說夢話，嘟囔道：“看什麽看，一個個閑的鳥疼，誰規定男的就不能公主抱了……”
向時州手尷尬頓住，臉上一陣紅熱。
原來自己被盛路陽一路公主抱回來的？
該死！
他重重一巴掌扇在對方肩膀上。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正沈睡的人瞬間被扇醒了。
“誰讓你那麽抱我的！”
哪怕是背著也行啊！
向時州下手不輕，盛路陽驚嚇過後，起床氣都沒了，他打了個激靈，差點從被窩裏彈起來。
“幹嘛突然又打我，”他控訴，“我又沒碰你！”
“你欠打！”
說著，向時州又扇他一巴掌。
盛路陽不服氣地擡頭，還未辯解，眼睛就先直楞住了。
向時州瞪著他，恍然不覺自己的襯衫扣子全解了開，胸膛雪白，腰腹間線條起伏明顯的溝壑，還有，左邊襯衣從肩頭斜滑下，左胸前一顆淺色的＊
有個詞兒叫什麽來著？
春光乍洩。
盛路陽攥緊了床單，鼻腔一陣熱流湧動。
向時州低頭一看，反應過來，二話不說又擡腿狠踹他一腳。
“誰讓你解我衣服的！”
盛路陽猝不及防，險些被踹下床，他兩手及時扒住床沿，回頭理直氣壯地辯解：“是你先嚷嚷著熱，我才幫你解開的！”
“你如果不躺這兒，我能熱嗎！”
“你如果沒睡沈，怎麽叫都叫不醒，我能把你帶回來嗎！”
“那你可以再開一間房啊！”
“憑什麽再開一間，我才沒你那麽浪費！”
“分明就是你摳門！小氣鬼！”
“你才小氣，我難道會對你摳門嗎？！”
“怎麽不會！你第一次要請我吃飯的時候就很摳門！”
“那是從前！現在你可是我喜——辛、辛苦苦逮到的人，”盛路陽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你、你現在微信給我通過，我所有的錢都轉給你！”
“誰稀罕，你那點兒積蓄還是留著給自己多買兩瓶AD鈣吧！”
向時州哼一聲，摁開一盞床頭燈，借著昏黃的暗光，掀被子下床。他站在厚重的窗簾前，擡手一個個系著襯衫扣，瞥向盛路陽，不放心地問：“你沒給我小姨打電話吧？”
盛路陽也哼一聲，閉眼挺屍在床上，不回。
向時州穿好鞋，走去沙發上拿外套和手機，看了眼時間，淩晨一點五十。他嘆了口氣，回頭囑咐道：“我走了，你記得定鬧鈴，明天早點起。”
盛路陽睜開眼，扭頭望向他：“你去哪兒？”
“回家。”
“那我呢？”
“什麽你呢？”
“我給小姨打過電話了，”盛路陽舔了下嘴唇，“你不是說要照顧我嗎，怎麽還沒開始照顧就要走了？”
暗光裏，向時州忽地攏緊臂彎間的外套，他咽了咽喉嚨，避開對方投射過來的暧昧目光。
“在KTV喝多了，我亂說的。”
“你都沒喝多少。”
“好了，都這個點了，你休息吧。”向時州去擰門。
“時州，”盛路陽匆忙坐起來，急急地叫住他，“我、我都把裏面弄幹凈了，你真的不來嗎？”
“……”向時州轉過身，皺眉看他：“盛路陽，你能不能別總靠這一招勾引別人？出賣色相是你的拿手好戲是嗎？你什麽都不在乎，也一點都不珍惜自己嗎？還是你覺得只要我們做了，之前一切問題就都好說了？”
盛路陽被說得臉上發燙，羞愧地低下頭，手指絞著床單，支吾道：“難道不是你先想……想的麽？我……我就只對你這樣過，我不是這種人。”
向時州語氣隨之放軟，說：“我知道，但我不想你每次都用這種方式，你對我這樣，對別人也——”
“我以為你喜歡這樣啊！”盛路陽皺眉打斷：“你怎麽老是羞辱我？我本來也不習慣這樣啊，是因為你愛聽，我才……我才……”
“向時州，自從認識了你，我變得越來越不像我自己了。”
回想起他這一周跟吃錯藥了似的，為了見人一面，五點半起，淩晨兩點睡，成天幻想著會在某條路上和人制造一場浪漫的偶遇，臺詞都編了無數條，大中午飯點兒騎著輛快報廢的電動車，頂著三十多度的太陽繞著各家高分餐廳跑來跑去……真是有病，明知道人家總是像打發寵物一樣敷衍他，他還要故意扮成寵物的樣子去取悅人家。
眼淚無聲息簌簌掉落下來，連珠成串，砸在手背上，濺出水花。
向時州愧疚得不行，連忙放下手裏的東西，快步走過來幫他擦眼淚：“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這麽說你。”
盛路陽偏過臉，不給他碰。
向時州將手搭在他肩上，掌心緩緩向上，撫摸著他的後頸，哄道：“乖寶不哭了，我留下來陪你，行嗎？”
盛路陽哽咽一聲：“你明天又裝不認識我了。”
“怎麽會？”向時州輕聲安慰，“明天也認識。”
“後天呢？”
“後天也認識，每天都認識。”
盛路陽擡手抹了下眼，擡頭看他，說：“那你現在把我從黑名單裏放出來。”
“行！”向時州果斷拿過手機，當場把盛路陽的微信大號——昵稱是和小號相反的Y&Z，還有手機號都給他放出來，說：“你也不能再哭了。”
他真見不得這個人哭。
盛路陽吸吸鼻子，起身走去浴室。
“我去洗個臉。”
“去吧，你出來了不用關燈，我還沒洗漱。”
盛路陽聞聲回頭，試探道：“裏面……也有個大浴缸。”
向時州沒忍住一笑，問：“然後呢？”
“沒，”盛路陽清咳了聲，“就、就是提醒一下，可以泡澡什麽的。”
“不用，”向時州笑說，“我淋浴。”
盛路陽點點頭，到洗手臺前擰開水龍頭，把臉上的淚痕都沖掉，然後扯了幾張抽紙巾擦臉。
收拾好，他平靜下來，探頭朝外面瞟了眼，見向時州並沒跟過來，便從褲兜裏掏出他珍藏必殺技武器——
博人同情百試百靈的珍視明四味珍層冰硼滴眼液眼！
天地良心啊！盛路陽在心裏自我辯駁，這可不是他耍花招啊！他都說了他身上有眼藥水，是向時州自己分不清真假，這可賴不著他吧？
而且他可不是為了他自己，他是為了促進人類大和諧，為了社會安定才不得不采取非常規手段！向時州這種屁事恁多的人，如果流入市場，那勢必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啊！可這世上除了他盛路陽，誰還會這麽好脾氣地慣著向時州呢？
答案當然是沒有。
哼！
盛路陽理所當然地想，向時州就應該留在他身邊，因為他要為社會做貢獻！
真的是……盛路陽無奈扶額，他都要被自己光輝偉岸的形象感動哭了。
其餘的，他又伸手一摸兜，還有兩盒套。
套是帶向時州回酒店後點外賣買的，原以為半夜會用到……盛路陽現在用掌心攥緊，一下將盒子捏扁，加上眼藥水一起，都纏上數層的紙巾做掩飾，全部扔進了垃圾桶。
向時州說的對，他幹嘛老求著一個男的上自己？居然還準備這麽充分，顯得那麽不值錢，難怪人家瞧不上他。
想通了，盛路陽決定他要正經些——沒錯，就是向時州式正經！太上趕著了，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盛路陽再沒提任何那方面的事，上床前檢查了下手機，給向時州發送了個月亮的表情，沒再顯示紅色感嘆號，於是心滿意足地躺進被窩，閉上了眼。
向時州洗完澡後也躺了過來，關掉了房間所有的燈，彌漫的清香氣的身體離他很近，但那人沒抱他，也沒親他，盛路陽等了幾分鐘，調整睡姿，面朝另一邊，只留給對方一個穿T恤的脊背。
“過來，”身後人說，“臉朝我這邊。”
“我不。”
“過來。”
“就不。”
“轉過來，讓我看看你。”
“你都對我沒興趣了，我幹嘛要給你看？”
“我……我有的。”
“不，你沒有。”
“盛路陽，我再也不那樣說你了，你轉過來，讓我看看你，又在哭嗎？”
“哭，哭死我都跟你沒關系，反正你也不疼我！”
“我疼的。”
“你不疼！”盛路陽入戲太深，立刻起了哭腔，嚷嚷道：“疼的是我！好疼！好疼！好難過！沒人要我！沒人喜——”
忽然間，腰間橫過來一條勁道十足的鐵臂，盛路陽剛有所察覺，下一秒，自己就被人一把撈進了懷裏。後頸像爬滿了螞蟻，遍布起綿密酥麻的急促小吻，身後人禁錮住他身體，另一只手——
盛路陽癱|軟下來，手也伸進被子裏，取|悅身後人的＊。
剎那間，向時州被刺激得呼吸粗|重起來，他禁受不住，索性將懷裏人強摁在了身下，攥著盛路陽的兩只手腕壓過頭頂，俯身下去和人接吻。
盛路陽別過臉避開，掙紮道：“我不、不要跟不伸舌頭的人親……”
向時州低罵一聲，強硬地撬開盛路陽緊閉的齒關，整個人狂風驟雨般侵襲過去。
“盛路陽，吻我。”
盛路陽詭計得逞，挺起身子，乖乖迎合上去，“時州……”
“說，為什麽來找我？”
“因為……想你。”
“怎麽只想我，怎麽不想別人？”
“沒有別人……”
“你有。”
“我沒有……”
“你有。”
“真沒有，我發誓！”
“你有，你有！你有一大堆！全都不是我！！”
向時州忽然發了瘋，動作暴力地扯掉身下人的衣服，沒命地咬著他、掐他，完全喪失理智地沖人低吼：“你混蛋！你居然敢跟別人在一起，居然敢把我和別的人做比較！！你喜歡魏存閣是不是？魏存閣不要你，你才來找我的，是不是？！你明知道我討厭他，你就故意當著我的面說他好話，你是不是就喜歡看我吃醋？是不是就喜歡看我難受了你才高興！”
“盛路陽，你輕賤你自己，也輕賤別人的心！你一而再再而三拿別人的真心開玩笑，你以為你很游刃有餘嗎？你也配再值得我多看你一眼嗎！？”
“你就是仗著自己長得好，四處沾花惹草的占便宜，你當我看不明白嗎？你當我傻？！你身邊的每一個人！每一個人都是你故意招惹的！！”
“尤夏夢的微信是你主動要的是不是？魏存閣的微信也是你主動要的是不是？！還有秦玉，你當初是不是也感覺他喜歡你，你才這麽肆無忌憚地享受他一直對你好！”
“什麽狗屁的好哥們，這世上有誰會對暧昧對象叫好哥們的！你沒那意思，五年來不對他敬而遠之就算了，還和他關系越來越好！盛路陽，每一個對你展露過好意的人，你都不遺餘力地抓住，你覺得都這麽久了，我不說話就意味我看不明白嗎？”
“你池塘那麽大，你還缺人疼？你以為你多對我偏心一點兒我就要對你感恩戴德了？你憑什麽？”
“盛路陽，你說你喜歡看我的臉，看我的身體，你究竟什麽時候才能看到我的心！！！”
“時、時州……”下唇被咬出了血，盛路陽疼得嘶了口氣，身軀遭人抽打、wan.nong著，他又抽|搐又恐懼，卻忍不住將人緊緊抱住。
他想解釋，可又覺得沒什麽好解釋的，盛路陽渾身疼得發麻，眼下只顧得上乞求挽回：“時州，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真的都、都改了……真的，我誰也不要了……我只要你一個……”
一道血流從對方嘴角流出，理智回歸幾分，向時州動作一停，忍不住又心疼起來。
他喘了幾口氣，摔回床上躺倒，朝虛空低罵了聲，自己竟然也委屈得有些要流淚的沖動。
盛路陽打了個寒噤，咽下血沫，爬過去伏在向時州胸前，雙臂纏住他腰。
“向時州，”他甕聲甕氣地咕噥，“你惹了我，你不能不要我。”
向時州順勢摟住他，另一手扯過被子，遮住他裸露在外的肩脊。
安靜幾秒，偏頭看對方一眼：“疼嗎？”
盛路陽偏臉咳嗽了聲，然後繼續鉆回去，小聲說：“你親我一下就不疼了。”
向時州給他掖好被角，無奈又不忍。
“盛路陽，你覺得……我們合適嗎？”
“合適！怎麽不合適！”盛路陽著急起來，“你剛才親了我，你就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說完，怕人猶豫，捧住向時州的臉，賣力地親上去，極盡所能地討好。
向時州悶哼一聲，手臂收攏，再次將人摟緊。
兩條舌如游蛇般jiao|纏在一起，漆黑深處，腥味彌漫，隱隱有水聲響起。
倆人一塊兒出溜進被窩裏。
“買套沒？”
“嗯……剛、剛扔了。”
“你這個出爾反爾的人……”向時州抽手在他屁|股上甩了一巴掌。
盛路陽沒忍住，叫了聲疼：“向時州！你光罵我，還打我，你也可恨！”
“我可恨你還一個勁兒往我身上湊？”
“我控制不住我有什麽辦法？”
向時州渾身起了薄汗，實在忍不住，便好聲好氣地和人商量：“盛路陽，就這一次，不戴行不行？”
盛路陽硬氣起來，不輕不重給他一腳：“想得美！”
“乖寶，”向時州動了情，黏在他身上亂蹭，難得懇求，“我會幫你弄幹凈的……”
“誰是你乖寶，上一分鐘還恨不得掐死我呢，”盛路陽罵道，“向時州你這個裝模作樣的死變態！你是S吧！”
“我如果是S，”向時州著迷地咬著他耳垂，“你就是AO。”
“AO是什麽意思？”
“笨蛋，加上S你發個音。”
“S……AO……”盛路陽在腦子裏拼裝著字母，嘴裏念出來，“絲——嗷——騷？”
“Right！”向時州伏在他身上笑：“Congratulations！”
“靠！”盛路陽反應過來，一把推開向時州，“你才騷！洗完澡連件睡袍都不穿，圍著塊兒浴巾就出來了，裝模作樣躺上床，碰都不碰我一下，你他媽演什麽清純玉男呢！”
向時州悶笑起來，湊過來將人摟住，埋頭在盛路陽肩窩裏猛吸一口氣。
“盛路陽，抱我，我好像從沒來要求過你抱我。”
盛路陽哼一聲，將人擁緊，手掌來回撫摸著懷裏人光裸的脊背，額頭與懷裏人相抵。
“好香。”他低頭在向時州眼皮上輕吻了下，柔聲說：“時州，我們不吵架了好不好？你以後隨便跟我提要求，我現在能跟你保證了，我心裏只裝你一個人，真的。”
向時州遲滯住了，整個人陷入回味中，他閉著眼沈默，好半晌，才說：“那……你一整夜都要這樣抱著我，腦子裏也只能想我一個人。”
“那這樣抱。”盛路陽調整了下姿勢，摟著人一起躺好，哄道：“這樣舒服點兒，再過仨小時我都該起床了，今晚就先湊合著。”
“沒事，”向時州親他一下，“我開車送你回去。”
“我什麽身份，”盛路陽輕哼著笑，“讓你這個大少爺親自開車送回家？你媽要是知道了，不得把咱倆一塊兒都宰了？”
“我媽的意見不重要，”向時州揪起他耳朵，警告道，“盛路陽，要誰不要誰是我說了算，沒人能左右我，只有你，你往後給我老實做人，我就給你扶正。”
盛路陽切了聲，不屑道：“我是什麽野養的小妾麽？還，扶正！”
“我才不和野養的小妾舌|吻。”
盛路陽別扭著哼唧了聲，但憋不住心裏高興，嘴角越咧越大，諂媚道：“那好哥哥，你什麽時候給我扶正呀？”
“等你沒其他好哥哥的時候。”
“我都把魏存閣刪了，我倆好久沒說過話了！”
“喲，”向時州陰陽怪氣道，“這不心裏默認的好哥哥還是魏存閣麽？”
“？”盛路陽氣得拍大腿，“你這屬於強詞奪理！”
“再說吧，”向時州安詳地閉上眼睛，“看你表現。”
“陛下，”盛路陽討好地晃他胳膊，“我覺得我現在表現可好了，咱今晚就舉行扶正儀式吧！”
向時州掀眼皮瞥他一眼：“陛下不喜歡聽你油嘴滑舌放臭屁。”
“那陛下喜歡什麽？”盛路陽眨眨眼，“陛下喜歡什麽，微臣就放什麽！”
“嘶……”向時州撓撓下巴，思慮著，“陛下喜歡——盛路陽，你給我老實點兒！”
“我這還不算老實嗎？”
“你要不要先看看你的手摸在哪兒？”
“我喜歡你的腿嘛……”
“流氓。”
“切，那你摸我就不流氓了？”盛路陽打了個哈欠，規矩躺好，閉眼說：“不摸就不摸，睡覺！”
向時州盯著他折騰，等了半晌，見人真快睡著了，忍不住伸手指戳戳他：“盛路陽。”
盛路陽鼻音濃重：“嗯？”
“你還沒給我說晚安。”
盛路陽翻身摟住他，湊在人耳邊輕啄了下：“晚安，乖，快睡吧。”
向時州卻有點睡不著，他枕在盛路陽懷裏，擡手摸摸對方被曬得黑糙的臉，輕聲又叫他：“盛路陽。”
“嗯，在呢。”
“你真醜。”
盛路陽翹起嘴角：“我現在就是滿臉唑瘡，你小子也跑不了。”
向時州也笑，湊上去，在人嘴唇上吻了吻：“盛路陽，你說你願意，那我就當真了？”
“廢話，這還能作假？”
“那我……我就把你當成我的人了？”
“廢話，你也是我的人。”
“盛路陽，”向時州終於說出自己一直想說的話，“我會好好守護你的。”
盛路陽笑起來：“我的大少爺，您這是什麽中二宣誓嗎？”
向時州慍怒，擰他一下：“你再說一遍？”
“嘶——”盛路陽齜牙咧嘴叫了聲，趁著向時州心軟松手，立刻將人腦袋死死摁進自己的胸膛，企圖讓人老實點。
手拍著懷裏人脊背，哄小孩似的：“知道了，你是我的小變態守護神嘛，有你在我什麽都不怕，嗯？”
“我不小，”向時州嚴肅糾正，“盛路陽，我現在就跟你差一公分。”
“？”比起誰高誰低，盛路陽更好奇地問：“這麽精準，咱們今晚才見面，你什麽時候量的？”
“見你第一眼，看你的背影。”
“哈！”盛路陽得意極了，忍不住揭穿：“向時州，你暗戀我！”
“是，我暗戀你，但那又怎樣？”向時州堅守著自尊，“我又不是犯了死罪，我願意陪你，也有權利離開，如果你再——唔……”
盛路陽猛地鉗住他下巴，俯身下來，將他吻得死死的。
向時州一時無措，不明白怎麽回事，他整個身軀遭人禁錮住，可並不抵觸這種感覺，便閉著眼，隨對方任意摸索。
“時州，”身上人悶聲道，“你就欺負我舍不得揍你。”
“我……我沒。”
“時州，你嘴這麽硬，我得幫你親的軟一點兒。”
“用不著……”
“時州……”
“嗯……”
“時州……”
“怎麽了？”
“時州……”
“艹，你說啊！”
“時州，我不戴了行不行？”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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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渾身滾燙。
懷裏仿佛揣了只火球，某類活體噴薄的熱氣侵入進他的肌膚，令他身下莫名起了反應，心情也焦躁起來。
向時州難受地動了動身子，意圖伸手進被窩解決一下生理問題，沒料右臂動不了，似乎被誰的小臂壓著，左臂也被誰的臉枕得發麻。
他立刻睜開了眼。
身上蓋的被子是酒店的標準款，輕盈、白凈，透著冰冷冷商業的味道，捂不熱，也留不下任何人的氣息。房內漆黑，他等眼睛適應了暗色光線，隱約看到豪華套房中富麗典雅的高級裝潢，以及精致的陳設。
楞了大概兩三秒，向時州回過勁兒來，有些不敢置信地轉過了頭。
盛路陽身體好大一只，巨型金毛似的趴在他身邊，一顆毛茸大頭躺在他胳膊上，臉也朝他這邊，鼻息熱烘烘的，正對著他脖頸均勻地噴氣。
向時州挑了挑眉，擡起另一只手，捏手指揪了揪大金毛的耳朵。
“好大的膽子，誰允許你帶我回酒店的？”
“唔……別鬧……”
盛路陽還在說夢話，嘟囔道：“看什麽看，一個個閑的鳥疼，誰規定男的就不能公主抱了……”
向時州手尷尬頓住，臉上一陣紅熱。
原來自己被盛路陽一路公主抱回來的？
該死！
他重重一巴掌扇在對方肩膀上。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正沈睡的人瞬間被扇醒了。
“誰讓你那麽抱我的！”
哪怕是背著也行啊！
向時州下手不輕，盛路陽驚嚇過後，起床氣都沒了，他打了個激靈，差點從被窩裏彈起來。
“幹嘛突然又打我，”他控訴，“我又沒碰你！”
“你欠打！”
說著，向時州又扇他一巴掌。
盛路陽不服氣地擡頭，還未辯解，眼睛就先直楞住了。
向時州瞪著他，恍然不覺自己的襯衫扣子全解了開，胸膛雪白，腰腹間線條起伏明顯的溝壑，還有，左邊襯衣從肩頭斜滑下，左胸前一顆淺色的＊
有個詞兒叫什麽來著？
春光乍洩。
盛路陽攥緊了床單，鼻腔一陣熱流湧動。
向時州低頭一看，反應過來，二話不說又擡腿狠踹他一腳。
“誰讓你解我衣服的！”
盛路陽猝不及防，險些被踹下床，他兩手及時扒住床沿，回頭理直氣壯地辯解：“是你先嚷嚷著熱，我才幫你解開的！”
“你如果不躺這兒，我能熱嗎！”
“你如果沒睡沈，怎麽叫都叫不醒，我能把你帶回來嗎！”
“那你可以再開一間房啊！”
“憑什麽再開一間，我才沒你那麽浪費！”
“分明就是你摳門！小氣鬼！”
“你才小氣，我難道會對你摳門嗎？！”
“怎麽不會！你第一次要請我吃飯的時候就很摳門！”
“那是從前！現在你可是我喜——辛、辛苦苦逮到的人，”盛路陽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你、你現在微信給我通過，我所有的錢都轉給你！”
“誰稀罕，你那點兒積蓄還是留著給自己多買兩瓶AD鈣吧！”
向時州哼一聲，摁開一盞床頭燈，借著昏黃的暗光，掀被子下床。他站在厚重的窗簾前，擡手一個個系著襯衫扣，瞥向盛路陽，不放心地問：“你沒給我小姨打電話吧？”
盛路陽也哼一聲，閉眼挺屍在床上，不回。
向時州穿好鞋，走去沙發上拿外套和手機，看了眼時間，淩晨一點五十。他嘆了口氣，回頭囑咐道：“我走了，你記得定鬧鈴，明天早點起。”
盛路陽睜開眼，扭頭望向他：“你去哪兒？”
“回家。”
“那我呢？”
“什麽你呢？”
“我給小姨打過電話了，”盛路陽舔了下嘴唇，“你不是說要照顧我嗎，怎麽還沒開始照顧就要走了？”
暗光裏，向時州忽地攏緊臂彎間的外套，他咽了咽喉嚨，避開對方投射過來的暧昧目光。
“在KTV喝多了，我亂說的。”
“你都沒喝多少。”
“好了，都這個點了，你休息吧。”向時州去擰門。
“時州，”盛路陽匆忙坐起來，急急地叫住他，“我、我都把裏面弄幹凈了，你真的不來嗎？”
“……”向時州轉過身，皺眉看他：“盛路陽，你能不能別總靠這一招勾引別人？出賣色相是你的拿手好戲是嗎？你什麽都不在乎，也一點都不珍惜自己嗎？還是你覺得只要我們做了，之前一切問題就都好說了？”
盛路陽被說得臉上發燙，羞愧地低下頭，手指絞著床單，支吾道：“難道不是你先想……想的麽？我……我就只對你這樣過，我不是這種人。”
向時州語氣隨之放軟，說：“我知道，但我不想你每次都用這種方式，你對我這樣，對別人也——”
“我以為你喜歡這樣啊！”盛路陽皺眉打斷：“你怎麽老是羞辱我？我本來也不習慣這樣啊，是因為你愛聽，我才……我才……”
“向時州，自從認識了你，我變得越來越不像我自己了。”
回想起他這一周跟吃錯藥了似的，為了見人一面，五點半起，淩晨兩點睡，成天幻想著會在某條路上和人制造一場浪漫的偶遇，臺詞都編了無數條，大中午飯點兒騎著輛快報廢的電動車，頂著三十多度的太陽繞著各家高分餐廳跑來跑去……真是有病，明知道人家總是像打發寵物一樣敷衍他，他還要故意扮成寵物的樣子去取悅人家。
眼淚無聲息簌簌掉落下來，連珠成串，砸在手背上，濺出水花。
向時州愧疚得不行，連忙放下手裏的東西，快步走過來幫他擦眼淚：“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這麽說你。”
盛路陽偏過臉，不給他碰。
向時州將手搭在他肩上，掌心緩緩向上，撫摸著他的後頸，哄道：“乖寶不哭了，我留下來陪你，行嗎？”
盛路陽哽咽一聲：“你明天又裝不認識我了。”
“怎麽會？”向時州輕聲安慰，“明天也認識。”
“後天呢？”
“後天也認識，每天都認識。”
盛路陽擡手抹了下眼，擡頭看他，說：“那你現在把我從黑名單裏放出來。”
“行！”向時州果斷拿過手機，當場把盛路陽的微信大號——昵稱是和小號相反的Y&Z，還有手機號都給他放出來，說：“你也不能再哭了。”
他真見不得這個人哭。
盛路陽吸吸鼻子，起身走去浴室。
“我去洗個臉。”
“去吧，你出來了不用關燈，我還沒洗漱。”
盛路陽聞聲回頭，試探道：“裏面……也有個大浴缸。”
向時州沒忍住一笑，問：“然後呢？”
“沒，”盛路陽清咳了聲，“就、就是提醒一下，可以泡澡什麽的。”
“不用，”向時州笑說，“我淋浴。”
盛路陽點點頭，到洗手臺前擰開水龍頭，把臉上的淚痕都沖掉，然後扯了幾張抽紙巾擦臉。
收拾好，他平靜下來，探頭朝外面瞟了眼，見向時州並沒跟過來，便從褲兜裏掏出他珍藏必殺技武器——
博人同情百試百靈的珍視明四味珍層冰硼滴眼液眼！
天地良心啊！盛路陽在心裏自我辯駁，這可不是他耍花招啊！他都說了他身上有眼藥水，是向時州自己分不清真假，這可賴不著他吧？
而且他可不是為了他自己，他是為了促進人類大和諧，為了社會安定才不得不采取非常規手段！向時州這種屁事恁多的人，如果流入市場，那勢必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啊！可這世上除了他盛路陽，誰還會這麽好脾氣地慣著向時州呢？
答案當然是沒有。
哼！
盛路陽理所當然地想，向時州就應該留在他身邊，因為他要為社會做貢獻！
真的是……盛路陽無奈扶額，他都要被自己光輝偉岸的形象感動哭了。
其餘的，他又伸手一摸兜，還有兩盒套。
套是帶向時州回酒店後點外賣買的，原以為半夜會用到……盛路陽現在用掌心攥緊，一下將盒子捏扁，加上眼藥水一起，都纏上數層的紙巾做掩飾，全部扔進了垃圾桶。
向時州說的對，他幹嘛老求著一個男的上自己？居然還準備這麽充分，顯得那麽不值錢，難怪人家瞧不上他。
想通了，盛路陽決定他要正經些——沒錯，就是向時州式正經！太上趕著了，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盛路陽再沒提任何那方面的事，上床前檢查了下手機，給向時州發送了個月亮的表情，沒再顯示紅色感嘆號，於是心滿意足地躺進被窩，閉上了眼。
向時州洗完澡後也躺了過來，關掉了房間所有的燈，彌漫的清香氣的身體離他很近，但那人沒抱他，也沒親他，盛路陽等了幾分鐘，調整睡姿，面朝另一邊，只留給對方一個穿T恤的脊背。
“過來，”身後人說，“臉朝我這邊。”
“我不。”
“過來。”
“就不。”
“轉過來，讓我看看你。”
“你都對我沒興趣了，我幹嘛要給你看？”
“我……我有的。”
“不，你沒有。”
“盛路陽，我再也不那樣說你了，你轉過來，讓我看看你，又在哭嗎？”
“哭，哭死我都跟你沒關系，反正你也不疼我！”
“我疼的。”
“你不疼！”盛路陽入戲太深，立刻起了哭腔，嚷嚷道：“疼的是我！好疼！好疼！好難過！沒人要我！沒人喜——”
忽然間，腰間橫過來一條勁道十足的鐵臂，盛路陽剛有所察覺，下一秒，自己就被人一把撈進了懷裏。後頸像爬滿了螞蟻，遍布起綿密酥麻的急促小吻，身後人禁錮住他身體，另一只手——
盛路陽癱|軟下來，手也伸進被子裏，取|悅身後人的＊。
剎那間，向時州被刺激得呼吸粗|重起來，他禁受不住，索性將懷裏人強摁在了身下，攥著盛路陽的兩只手腕壓過頭頂，俯身下去和人接吻。
盛路陽別過臉避開，掙紮道：“我不、不要跟不伸舌頭的人親……”
向時州低罵一聲，強硬地撬開盛路陽緊閉的齒關，整個人狂風驟雨般侵襲過去。
“盛路陽，吻我。”
盛路陽詭計得逞，挺起身子，乖乖迎合上去，“時州……”
“說，為什麽來找我？”
“因為……想你。”
“怎麽只想我，怎麽不想別人？”
“沒有別人……”
“你有。”
“我沒有……”
“你有。”
“真沒有，我發誓！”
“你有，你有！你有一大堆！全都不是我！！”
向時州忽然發了瘋，動作暴力地扯掉身下人的衣服，沒命地咬著他、掐他，完全喪失理智地沖人低吼：“你混蛋！你居然敢跟別人在一起，居然敢把我和別的人做比較！！你喜歡魏存閣是不是？魏存閣不要你，你才來找我的，是不是？！你明知道我討厭他，你就故意當著我的面說他好話，你是不是就喜歡看我吃醋？是不是就喜歡看我難受了你才高興！”
“盛路陽，你輕賤你自己，也輕賤別人的心！你一而再再而三拿別人的真心開玩笑，你以為你很游刃有餘嗎？你也配再值得我多看你一眼嗎！？”
“你就是仗著自己長得好，四處沾花惹草的占便宜，你當我看不明白嗎？你當我傻？！你身邊的每一個人！每一個人都是你故意招惹的！！”
“尤夏夢的微信是你主動要的是不是？魏存閣的微信也是你主動要的是不是？！還有秦玉，你當初是不是也感覺他喜歡你，你才這麽肆無忌憚地享受他一直對你好！”
“什麽狗屁的好哥們，這世上有誰會對暧昧對象叫好哥們的！你沒那意思，五年來不對他敬而遠之就算了，還和他關系越來越好！盛路陽，每一個對你展露過好意的人，你都不遺餘力地抓住，你覺得都這麽久了，我不說話就意味我看不明白嗎？”
“你池塘那麽大，你還缺人疼？你以為你多對我偏心一點兒我就要對你感恩戴德了？你憑什麽？”
“盛路陽，你說你喜歡看我的臉，看我的身體，你究竟什麽時候才能看到我的心！！！”
“時、時州……”下唇被咬出了血，盛路陽疼得嘶了口氣，身軀遭人抽打、wan.nong著，他又抽|搐又恐懼，卻忍不住將人緊緊抱住。
他想解釋，可又覺得沒什麽好解釋的，盛路陽渾身疼得發麻，眼下只顧得上乞求挽回：“時州，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真的都、都改了……真的，我誰也不要了……我只要你一個……”
一道血流從對方嘴角流出，理智回歸幾分，向時州動作一停，忍不住又心疼起來。
他喘了幾口氣，摔回床上躺倒，朝虛空低罵了聲，自己竟然也委屈得有些要流淚的沖動。
盛路陽打了個寒噤，咽下血沫，爬過去伏在向時州胸前，雙臂纏住他腰。
“向時州，”他甕聲甕氣地咕噥，“你惹了我，你不能不要我。”
向時州順勢摟住他，另一手扯過被子，遮住他裸露在外的肩脊。
安靜幾秒，偏頭看對方一眼：“疼嗎？”
盛路陽偏臉咳嗽了聲，然後繼續鉆回去，小聲說：“你親我一下就不疼了。”
向時州給他掖好被角，無奈又不忍。
“盛路陽，你覺得……我們合適嗎？”
“合適！怎麽不合適！”盛路陽著急起來，“你剛才親了我，你就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說完，怕人猶豫，捧住向時州的臉，賣力地親上去，極盡所能地討好。
向時州悶哼一聲，手臂收攏，再次將人摟緊。
兩條舌如游蛇般jiao|纏在一起，漆黑深處，腥味彌漫，隱隱有水聲響起。
倆人一塊兒出溜進被窩裏。
“買套沒？”
“嗯……剛、剛扔了。”
“你這個出爾反爾的人……”向時州抽手在他屁|股上甩了一巴掌。
盛路陽沒忍住，叫了聲疼：“向時州！你光罵我，還打我，你也可恨！”
“我可恨你還一個勁兒往我身上湊？”
“我控制不住我有什麽辦法？”
向時州渾身起了薄汗，實在忍不住，便好聲好氣地和人商量：“盛路陽，就這一次，不戴行不行？”
盛路陽硬氣起來，不輕不重給他一腳：“想得美！”
“乖寶，”向時州動了情，黏在他身上亂蹭，難得懇求，“我會幫你弄幹凈的……”
“誰是你乖寶，上一分鐘還恨不得掐死我呢，”盛路陽罵道，“向時州你這個裝模作樣的死變態！你是S吧！”
“我如果是S，”向時州著迷地咬著他耳垂，“你就是AO。”
“AO是什麽意思？”
“笨蛋，加上S你發個音。”
“S……AO……”盛路陽在腦子裏拼裝著字母，嘴裏念出來，“絲——嗷——騷？”
“Right！”向時州伏在他身上笑：“Congratulations！”
“靠！”盛路陽反應過來，一把推開向時州，“你才騷！洗完澡連件睡袍都不穿，圍著塊兒浴巾就出來了，裝模作樣躺上床，碰都不碰我一下，你他媽演什麽清純玉男呢！”
向時州悶笑起來，湊過來將人摟住，埋頭在盛路陽肩窩裏猛吸一口氣。
“盛路陽，抱我，我好像從沒來要求過你抱我。”
盛路陽哼一聲，將人擁緊，手掌來回撫摸著懷裏人光裸的脊背，額頭與懷裏人相抵。
“好香。”他低頭在向時州眼皮上輕吻了下，柔聲說：“時州，我們不吵架了好不好？你以後隨便跟我提要求，我現在能跟你保證了，我心裏只裝你一個人，真的。”
向時州遲滯住了，整個人陷入回味中，他閉著眼沈默，好半晌，才說：“那……你一整夜都要這樣抱著我，腦子裏也只能想我一個人。”
“那這樣抱。”盛路陽調整了下姿勢，摟著人一起躺好，哄道：“這樣舒服點兒，再過仨小時我都該起床了，今晚就先湊合著。”
“沒事，”向時州親他一下，“我開車送你回去。”
“我什麽身份，”盛路陽輕哼著笑，“讓你這個大少爺親自開車送回家？你媽要是知道了，不得把咱倆一塊兒都宰了？”
“我媽的意見不重要，”向時州揪起他耳朵，警告道，“盛路陽，要誰不要誰是我說了算，沒人能左右我，只有你，你往後給我老實做人，我就給你扶正。”
盛路陽切了聲，不屑道：“我是什麽野養的小妾麽？還，扶正！”
“我才不和野養的小妾舌|吻。”
盛路陽別扭著哼唧了聲，但憋不住心裏高興，嘴角越咧越大，諂媚道：“那好哥哥，你什麽時候給我扶正呀？”
“等你沒其他好哥哥的時候。”
“我都把魏存閣刪了，我倆好久沒說過話了！”
“喲，”向時州陰陽怪氣道，“這不心裏默認的好哥哥還是魏存閣麽？”
“？”盛路陽氣得拍大腿，“你這屬於強詞奪理！”
“再說吧，”向時州安詳地閉上眼睛，“看你表現。”
“陛下，”盛路陽討好地晃他胳膊，“我覺得我現在表現可好了，咱今晚就舉行扶正儀式吧！”
向時州掀眼皮瞥他一眼：“陛下不喜歡聽你油嘴滑舌放臭屁。”
“那陛下喜歡什麽？”盛路陽眨眨眼，“陛下喜歡什麽，微臣就放什麽！”
“嘶……”向時州撓撓下巴，思慮著，“陛下喜歡——盛路陽，你給我老實點兒！”
“我這還不算老實嗎？”
“你要不要先看看你的手摸在哪兒？”
“我喜歡你的腿嘛……”
“流氓。”
“切，那你摸我就不流氓了？”盛路陽打了個哈欠，規矩躺好，閉眼說：“不摸就不摸，睡覺！”
向時州盯著他折騰，等了半晌，見人真快睡著了，忍不住伸手指戳戳他：“盛路陽。”
盛路陽鼻音濃重：“嗯？”
“你還沒給我說晚安。”
盛路陽翻身摟住他，湊在人耳邊輕啄了下：“晚安，乖，快睡吧。”
向時州卻有點睡不著，他枕在盛路陽懷裏，擡手摸摸對方被曬得黑糙的臉，輕聲又叫他：“盛路陽。”
“嗯，在呢。”
“你真醜。”
盛路陽翹起嘴角：“我現在就是滿臉唑瘡，你小子也跑不了。”
向時州也笑，湊上去，在人嘴唇上吻了吻：“盛路陽，你說你願意，那我就當真了？”
“廢話，這還能作假？”
“那我……我就把你當成我的人了？”
“廢話，你也是我的人。”
“盛路陽，”向時州終於說出自己一直想說的話，“我會好好守護你的。”
盛路陽笑起來：“我的大少爺，您這是什麽中二宣誓嗎？”
向時州慍怒，擰他一下：“你再說一遍？”
“嘶——”盛路陽齜牙咧嘴叫了聲，趁著向時州心軟松手，立刻將人腦袋死死摁進自己的胸膛，企圖讓人老實點。
手拍著懷裏人脊背，哄小孩似的：“知道了，你是我的小變態守護神嘛，有你在我什麽都不怕，嗯？”
“我不小，”向時州嚴肅糾正，“盛路陽，我現在就跟你差一公分。”
“？”比起誰高誰低，盛路陽更好奇地問：“這麽精準，咱們今晚才見面，你什麽時候量的？”
“見你第一眼，看你的背影。”
“哈！”盛路陽得意極了，忍不住揭穿：“向時州，你暗戀我！”
“是，我暗戀你，但那又怎樣？”向時州堅守著自尊，“我又不是犯了死罪，我願意陪你，也有權利離開，如果你再——唔……”
盛路陽猛地鉗住他下巴，俯身下來，將他吻得死死的。
向時州一時無措，不明白怎麽回事，他整個身軀遭人禁錮住，可並不抵觸這種感覺，便閉著眼，隨對方任意摸索。
“時州，”身上人悶聲道，“你就欺負我舍不得揍你。”
“我……我沒。”
“時州，你嘴這麽硬，我得幫你親的軟一點兒。”
“用不著……”
“時州……”
“嗯……”
“時州……”
“怎麽了？”
“時州……”
“艹，你說啊！”
“時州，我不戴了行不行？”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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