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尾聲二：白玉項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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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尾聲二：白玉項鏈
男人十分篤定，“真的，警官，我們倆當時就在那個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就是那個屍體，本來就是一個老片子，看了很多遍了，但是，沒有想要，在最恐怖的地方，外力恐怖因素。”
“一個女屍就掉了下來。”
鄭隊打量著，隔著比劃，屍體如此準確，在電影最恐怖的時候，掉下來，這對死者來說，絕對是有意義的，一個印假鈔的兇手，一個有能力的兇手，一個不缺錢的兇手，一個抓不住的兇手。
低頭，嘆氣。
“再好好回憶一下，確定下來的，只有屍體。”
年輕女人陷入回憶，半分鐘後，驚言，“好像是有其他的東西，應該是一個白色繩子？白色的手鏈？忘記了，反正，我記得當時是一個血糊糊的雙腿，沒有雙腳，就直楞楞的栽下來。”
“不是，是戒指吧，帶著鉆石的！”年輕男人反駁著，鄭隊總是能看見一些不同的東西了，“全體註意，現在，我們要找的是，一個白色的鏈子，可能帶著鉆石，跟著屍體一起下來的，因為現場混亂，所以大家看一看腳底下，有沒有啊！”
恬恬接過話音，“白色的！”
“鏈子！”
“鉆石！大家幫忙找一下啊！”
電影院A廳喧鬧起來，“什麽！找什麽東西，我怎麽樣沒有聽清啊！”另一個好閨蜜回著，“白色鏈子，警察說著跟那屍體一起下來的，你趕緊找好好找啊，說不定是死人東西啊！死人東西！”
“沒有啊。”
“你哪裏有嗎？”
“也沒有啊——”
會議室，定心保險，保險調查部主管，陳天晟， “返還型意外險則是指，如果保障期滿，被保人沒有發生保險事故，那麽保險公司就會退還約定的保險金額。這就是斬先生所購買的保險。”
“咋一看，返還型意外險似乎非常有利，出險賠錢，無則返錢。事實上返還型意外險保費非常高，一般來說可能是消費型意外險的5~10倍。但實際上，這對於保險新手小白來說，這是一個坑。”
“所以明顯，斬寶玉身後的人，是很懂保險的人，甚至是職業騙保人。”
“等一下。”許清還在查看三家保險公司遞來的監控視頻，發現一個從沒有見過面，卻是很熟悉的面孔，“泰豐保險，安州分部保險調查員，寧歌，在你們公司提供的監控視頻中，陳閆野為什麽會出現在斬寶玉簽署合同後，一個小時內出現。”
泰豐保險，安州分部保險調查員，寧歌立刻查找資料。
肯定，“對，但陳先生並沒有過問過斬先生的任何事情，兩人看起來，像是完全不認識的，所以我們在調查的時候，並沒有懷疑過陳先生。”這絕對不是巧合，斬寶玉的發小，陶知山就是長期務工南區的。
而陳閆野又南區的勢力人物，這樣的人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利益驅使的行動。
許清凝視監控視頻中的陳閆野，開口，“陳閆野有沒有什麽投保項目？”
泰豐保險，安州分部保險調查員，寧歌查找出資料，把電腦遞給許清，“2013年在南區曾經簽署過，人身意外保險，保險受益人為，陳婉兒，但——”一頓，“但南區的項目，目前，我們公司都停。”
“2014年受益人變更為，許清？”
定心保險，保險調查部主管，陳天晟疑惑起來。
“許警官？您？您和陳先生認識嗎？”
許清似乎明白了一切，起身，“謝謝各位配合，今天會議就到這裏，後續有任何線索推進，直接和二隊聯系就好。”許清從一開始見到陳鋒的名片，那個豐碩國際酒店，就已開始調查陳閆野了。
再加上陳鋒的手機屏幕，西湖媽媽照片。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指向南區的陳閆野。
許清離去，但會議室後空擋的棕紅色走廊，卻沒有完全平靜。“老王，開始行動。”陳鋒在掛斷電話後，看向走廊盡頭，那樓梯轉角處，許清的身影還在停留一秒，身體控制不住的震顫。
陳鋒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
保險公司樓下，許清蹲在門口臺階上，一直在深呼吸，撥去電話，還沒有來及說話，對面鄭隊搶先，“許清，我先說，很著急，你現在回去隊裏，當面和金局說，目前嫌疑人確定為陳閆野，我們需要去南區。”
這是許清早就能猜到的，她低聲，“鄭隊，陳閆野在13年給他女兒買了保險，在14年的時候，保險受益人改成了我，我甚至都沒有見過他。”緊張到身體感覺到寒冷，“鄭隊，你，你知道嗎？”
“我確實關於13歲的記憶，是空白的。”
電影院電話那邊，鄭隊著急出門，將手機換了個方向，“許清冷靜。”
“現在什麽都不要想，我讓揚言去接你。”
電話掛斷，車鑰匙甩過去，“揚言，去接你師傅。”五米開外，揚言剛剛直腰，疑惑，“不是，鄭隊，我去接，我這都累死了，而且我師傅會開車。”鄭隊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表情就過去，晨揚言不敢說話了。
“好，我去。”晨揚言妥協，路過鄭隊身邊的時候，還吃了鄭隊一腳。還是不放心，鄭隊將恬恬拉過來，“許清的手機定位地址，技術科的人已經給我了，我一會兒發你，許清的情緒不太好，你和揚言要小心。”
恬恬皺眉，“鄭隊，到底什麽事情啊？”
沒有回應，鄭隊非常忙碌，韓永剛從身後跑上來，“找到了，師傅，這個在女屍身上的，白玉項鏈，是南區礦產上等品，給珠寶專家鑒定過了，確定是南區的定制款式項鏈，並且在白玉項鏈的後面銜接處。”
“篆刻了陳閆野愛林榮欣的首字母。”
“根據材質和磨損程度判斷為，差不多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但陳閆野應該是保護的很好。”鄭隊點著頭，心裏已經開始盤算了，快步上車，踩了油門，就沖上了主幹道，咬住下嘴唇，惱火著，如果真的是陳閆野，無主權國家抓人，可就難了。
韓永剛在後排，繼續，“而且根據珠寶鑒定專家的闡述，這個白玉項鏈，應該是經歷過一場助燃劑的火災，但損害不大，因為南區的白玉純度很高，如果是國內的白玉，可能早就被煉化了。”
“所以，我在猜測，白玉項鏈經歷過的這場火災，會不會是2000年的4.03醫院火災案。”
鄭隊一個拐彎，進入輔路。
“甭猜測。”
“那就是。”
刑警隊大門口。
警車和圍成一個圈的刑警個個都拿著槍，鄭隊下車，“什麽情況！”童哥因為保存屍體的需要，先一t步回警局，上前解釋，“陳鋒給陳閆野吃了安眠藥，把人帶回來了，自己不知道為什麽身上有傷口。”
“應該是陳閆野身邊那個保鏢捅的，我們說先把他送醫院，他不聽非要等你回來。”
“他有話對你說。”
那路虎車，鄭隊很是熟悉，就是陳鋒的車，鄭隊點頭，“好我知道了。”眼神示意身後的韓永剛，韓永剛疏散了警員和警車，卻還是不放心，掏出槍，跟了上去，陳鋒怎麽會知道他們已經確定嫌疑人為陳閆野。
這很奇怪。
車門被打開，陳鋒的胸口中刀，鮮血一直向外湧出，手上那封黃色信封。鄭隊把信接過，“陳鋒，我不管你要幹什麽，我也不管你想要說什麽，都不要做！也不要說！現在，立刻去醫院。”
“這個信，我不會交給許清的。”
“有什麽話，你親自去說。”
“你活著，親自說。”
陳鋒微笑，他知道鄭隊是想讓他活著，但——
看向車後排的兩人，“陳閆野，楚河，就是7.22案的兇手，其實，我一直在調查這個案子，不光是為了許清，更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父親，不是殺人兇手，但我錯了，陳閆野既是兇手，我又不是他兒子。”
“我只是他養子其中的一個。”
鄭隊看不下去，將刑警外套脫下來。
堵住陳鋒傷口，“陳鋒！”
“別說了。”
“以後有的是機會說。”
陳鋒搖頭，“沒用的，楚河的刀，都是南區劇毒，無解。”
“鄭隊，答應我最後一件事情，不要讓許清知道她是陳閆野的女兒。”
“更不要讓許清見到我，我希望她沒有任何壓力的好好生活。”
鄭把陳鋒擡起，送到一旁的警車上，“去最近的醫院。”最後一眼看向陳鋒，在陳鋒的面前，將信封撕掉，握住陳鋒的手，“記住，我不會把信封給許清的，我要你活著，親自給許清說。”
警車開走。
鄭隊去搬運陳閆野的身體，應該是吃了安眠藥，睡得很死。
韓永剛低頭，將碎片的信封收好。
顯然，鄭隊是想要陳鋒必須活下去，但韓永剛卻不如此絕對，陳閆野，這個人，他在刑警隊的圖偵檔案中看過，這是一個下手很狠的人，南區的毒品，傳銷，電詐，所有的原始資本積累都是醜惡的。
更何況是在南區那樣的無主權國家。
審訊室，陳鋒的安眠藥劑量控制的很好，在警員鎖好手銬後，陳閆野正好醒來。鄭隊手勢示意，身後劉餘傑上前，拿著陳鋒寫給他的信，那是一切2013年的真相，沖過去，死死掐住陳閆野脖頸——
“陳閆野！”
“你殺了我母親！”
鄭隊將人拉開，“冷靜，你是人證，闡述事實。”回過頭，鎖定陳閆野，“至於他，有法律審判。”劉餘傑強制自己平靜，“德堡大學醫學生物醫學專業，是你資助我上的，對吧？”
“劉小葛，南區心理學專家，MECT治療，2013年，你給當年的陳婉兒，也就是現在的許警官，強迫我母親給她做MECT治療，讓她失記，但你為什麽要在結束治療後，要殺了我母親！”
“為什麽！”
陳閆野身體向後傾倒，完全沒有懼怕，都是坦然。
“因為我不想婉兒受到傷害。”
“１３年的MECT治療，越少人知道，越好。”
韓永剛將劉餘傑帶出去，鄭隊將三個受害人的照片遞去，“柳如燕，王秋花，張耀媚，也就是張要男，都是你殺的，《替代品B七天七千萬招聘》也是你發布的對嗎？你為什麽要殺她們？”
陳閆野絲毫沒有後悔的表情。
坦然，“我殺的。”
“對，我找黑客發的。”
“我愛我妻子啊，她被王剛害死了，我想要找人替代她。”
罪犯的心理，真的是常人無法思考的，鄭隊眼神示意韓永剛記錄，“那就闡述一下，你殺害三名受害者的過程。”陳閆野此刻才明白，陳鋒剛才，說要找他來喝酒，並且說約了許清，許清現在是陳鋒的女朋友。
原來這一切都是圈套。
“我要見我女兒。”
“我要見許清。”
“看見她，我都說。”
鄭隊嘶吼，“許清根本就不是你女兒！陳閆野，別以為警察都是傻子，你在南區當閻王當慣了啊，這裏是刑警隊！這是中國，你犯法了，你殺人了。當年２０００年的林榮欣，為什麽會有你的孩子。”
“過程你自己還不知道嗎？”
“你有臉面對許清嗎？”
陳閆野咽口水，“我，我那是愛！”
“我愛林榮欣，我都愛到，找人來替代她了，我想要給許清一個家，一個完整的家，一個像林榮欣的媽媽。”
鄭隊將所有調查資料遞去。
“林榮欣是２０００年的高材生，用自己打工和獎學金才上的大學，畢業後在安州的外企廣告公司，人家那麽好的人生，不是你迷奸，她能到最後工作，甚至命，都受到你的牽連！葬身那場火海！”
“你沒有愛！”
“你是自私。”
“許清也不是你女兒，沒有你，她過的很好。”
“她從未需要你，就和當年的林榮欣一樣。”
許清雖然作為專案組的負責人之一，但案件涉及到了她，她必須避嫌，在審訊室的走廊外面，她深呼吸著，一切真相大白後，她只覺得窒息，像是一片永遠浮不出的水面，她將永遠溺死在這片海裏——
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無可替代的。
陳閆野卻想要找到那個替代品，一起都為了自己的執念。
許清深呼吸，離開審訊室的走廊——
安州中級人民法院，“帶被告人。”
各家媒體不斷閃爍的燈光，曾經成就一番事業的陳閆野，早已習慣閃光燈，只是此刻，他穿了藍色的囚服。臺上審判長，“現確認被告人陳閆野，如下犯罪事實，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第二百九十五條，判決如下。”
“全體起立！”
“被告人陳閆野，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傷害未成年罪，數罪並罰，決定執行死刑，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法院外，許清深呼吸，一起都已塵埃落定。
三個月後。
墓地。
父母的墓碑前，許清遞去一束給母親的康乃馨，一束給父親的向日葵，“媽媽，你現在還是我的媽媽，我已經把您當作我半輩子的媽媽了，不會更改的，我會多來看看您的。”
“爸爸，我已經知道真相了，陳閆野是我的親生父親，但你對我的養育之恩，我是不會忘記的，您對我的影響，您的正義，雖然已經說過了很多次，但我還是想對您說，您作為痕跡專家，您是偉大的，您永遠是我的榜樣。”
一個轉角後。
車停下，前方墓地，陳鋒已經在擊敗，還有一個陌生的黑衣服女人。
秦柔文之墓，陳穩之墓，許清給秦柔文遞去白玫瑰，給陳鋒遞去白百合，“柔文，如果你還在的話，我想你一定會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事業，你真的很優秀，也不知道，陳鋒有沒有把一貝子戒指，送去陪你。”
一旁陳鋒看著許清，讓出路。
一身黑的女人上前，那渾身甚至連眼睛都戴著墨鏡，黑衣女人握向許清的手，將一貝子戒指戴上，許清詫異，顫抖的手，看向陳鋒。陳鋒開口，“我嫂子沒有死，我把他送去了國外治療。”
“當時我還不知道是王剛要殺我嫂子和我哥，所以只能隱瞞著所有人。”
許清微笑，“柔文。”
“真的？”
“真的是你。”
突然，秦柔文擁抱住許清。
聲帶明顯已經被燒壞，但沙啞著，許清能聽清。
“謝謝你，許警官。”
“你救了我兩次。”
次日。
愛妻林榮欣之墓，許清將玫瑰花奉上。
“母親，您是對的。”
“但，如果你當年打掉我，你的選擇會更正確。”
許清家。
打掃幹凈後，溫馨多了，許清還是不會做飯，陳鋒在廚房自己忙活到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許清拿著一個用透明膠帶修覆好的信，走去，“親愛的許清，你好，我想對你說的話很多。”
“話多，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陳鋒拿著鍋鏟，氣憤，“不是！”
“鄭隊，不是把信撕了嘛。”
許清一個靈活轉身，“被小韓留下來了，還粘好了，給我了，別打岔啊，陳大廚，自己寫的信，不是時間長，忘記了。”陳鋒臉被臊得唰——一下，紅起來，“許清！你行啊！一會兒不許吃我的紅燒排骨！”
“你就念吧！”
許清環繞三百六十度，朗誦，“在你13歲，我見到你，你穿了白裙子，你就像是太陽一樣，溫暖了我——”
——全書完——
2024-07-24 ——2024-10-06
行文至此，落筆為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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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十分篤定，“真的，警官，我們倆當時就在那個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就是那個屍體，本來就是一個老片子，看了很多遍了，但是，沒有想要，在最恐怖的地方，外力恐怖因素。”
“一個女屍就掉了下來。”
鄭隊打量著，隔著比劃，屍體如此準確，在電影最恐怖的時候，掉下來，這對死者來說，絕對是有意義的，一個印假鈔的兇手，一個有能力的兇手，一個不缺錢的兇手，一個抓不住的兇手。
低頭，嘆氣。
“再好好回憶一下，確定下來的，只有屍體。”
年輕女人陷入回憶，半分鐘後，驚言，“好像是有其他的東西，應該是一個白色繩子？白色的手鏈？忘記了，反正，我記得當時是一個血糊糊的雙腿，沒有雙腳，就直楞楞的栽下來。”
“不是，是戒指吧，帶著鉆石的！”年輕男人反駁著，鄭隊總是能看見一些不同的東西了，“全體註意，現在，我們要找的是，一個白色的鏈子，可能帶著鉆石，跟著屍體一起下來的，因為現場混亂，所以大家看一看腳底下，有沒有啊！”
恬恬接過話音，“白色的！”
“鏈子！”
“鉆石！大家幫忙找一下啊！”
電影院A廳喧鬧起來，“什麽！找什麽東西，我怎麽樣沒有聽清啊！”另一個好閨蜜回著，“白色鏈子，警察說著跟那屍體一起下來的，你趕緊找好好找啊，說不定是死人東西啊！死人東西！”
“沒有啊。”
“你哪裏有嗎？”
“也沒有啊——”
會議室，定心保險，保險調查部主管，陳天晟， “返還型意外險則是指，如果保障期滿，被保人沒有發生保險事故，那麽保險公司就會退還約定的保險金額。這就是斬先生所購買的保險。”
“咋一看，返還型意外險似乎非常有利，出險賠錢，無則返錢。事實上返還型意外險保費非常高，一般來說可能是消費型意外險的5~10倍。但實際上，這對於保險新手小白來說，這是一個坑。”
“所以明顯，斬寶玉身後的人，是很懂保險的人，甚至是職業騙保人。”
“等一下。”許清還在查看三家保險公司遞來的監控視頻，發現一個從沒有見過面，卻是很熟悉的面孔，“泰豐保險，安州分部保險調查員，寧歌，在你們公司提供的監控視頻中，陳閆野為什麽會出現在斬寶玉簽署合同後，一個小時內出現。”
泰豐保險，安州分部保險調查員，寧歌立刻查找資料。
肯定，“對，但陳先生並沒有過問過斬先生的任何事情，兩人看起來，像是完全不認識的，所以我們在調查的時候，並沒有懷疑過陳先生。”這絕對不是巧合，斬寶玉的發小，陶知山就是長期務工南區的。
而陳閆野又南區的勢力人物，這樣的人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利益驅使的行動。
許清凝視監控視頻中的陳閆野，開口，“陳閆野有沒有什麽投保項目？”
泰豐保險，安州分部保險調查員，寧歌查找出資料，把電腦遞給許清，“2013年在南區曾經簽署過，人身意外保險，保險受益人為，陳婉兒，但——”一頓，“但南區的項目，目前，我們公司都停。”
“2014年受益人變更為，許清？”
定心保險，保險調查部主管，陳天晟疑惑起來。
“許警官？您？您和陳先生認識嗎？”
許清似乎明白了一切，起身，“謝謝各位配合，今天會議就到這裏，後續有任何線索推進，直接和二隊聯系就好。”許清從一開始見到陳鋒的名片，那個豐碩國際酒店，就已開始調查陳閆野了。
再加上陳鋒的手機屏幕，西湖媽媽照片。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指向南區的陳閆野。
許清離去，但會議室後空擋的棕紅色走廊，卻沒有完全平靜。“老王，開始行動。”陳鋒在掛斷電話後，看向走廊盡頭，那樓梯轉角處，許清的身影還在停留一秒，身體控制不住的震顫。
陳鋒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
保險公司樓下，許清蹲在門口臺階上，一直在深呼吸，撥去電話，還沒有來及說話，對面鄭隊搶先，“許清，我先說，很著急，你現在回去隊裏，當面和金局說，目前嫌疑人確定為陳閆野，我們需要去南區。”
這是許清早就能猜到的，她低聲，“鄭隊，陳閆野在13年給他女兒買了保險，在14年的時候，保險受益人改成了我，我甚至都沒有見過他。”緊張到身體感覺到寒冷，“鄭隊，你，你知道嗎？”
“我確實關於13歲的記憶，是空白的。”
電影院電話那邊，鄭隊著急出門，將手機換了個方向，“許清冷靜。”
“現在什麽都不要想，我讓揚言去接你。”
電話掛斷，車鑰匙甩過去，“揚言，去接你師傅。”五米開外，揚言剛剛直腰，疑惑，“不是，鄭隊，我去接，我這都累死了，而且我師傅會開車。”鄭隊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表情就過去，晨揚言不敢說話了。
“好，我去。”晨揚言妥協，路過鄭隊身邊的時候，還吃了鄭隊一腳。還是不放心，鄭隊將恬恬拉過來，“許清的手機定位地址，技術科的人已經給我了，我一會兒發你，許清的情緒不太好，你和揚言要小心。”
恬恬皺眉，“鄭隊，到底什麽事情啊？”
沒有回應，鄭隊非常忙碌，韓永剛從身後跑上來，“找到了，師傅，這個在女屍身上的，白玉項鏈，是南區礦產上等品，給珠寶專家鑒定過了，確定是南區的定制款式項鏈，並且在白玉項鏈的後面銜接處。”
“篆刻了陳閆野愛林榮欣的首字母。”
“根據材質和磨損程度判斷為，差不多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但陳閆野應該是保護的很好。”鄭隊點著頭，心裏已經開始盤算了，快步上車，踩了油門，就沖上了主幹道，咬住下嘴唇，惱火著，如果真的是陳閆野，無主權國家抓人，可就難了。
韓永剛在後排，繼續，“而且根據珠寶鑒定專家的闡述，這個白玉項鏈，應該是經歷過一場助燃劑的火災，但損害不大，因為南區的白玉純度很高，如果是國內的白玉，可能早就被煉化了。”
“所以，我在猜測，白玉項鏈經歷過的這場火災，會不會是2000年的4.03醫院火災案。”
鄭隊一個拐彎，進入輔路。
“甭猜測。”
“那就是。”
刑警隊大門口。
警車和圍成一個圈的刑警個個都拿著槍，鄭隊下車，“什麽情況！”童哥因為保存屍體的需要，先一t步回警局，上前解釋，“陳鋒給陳閆野吃了安眠藥，把人帶回來了，自己不知道為什麽身上有傷口。”
“應該是陳閆野身邊那個保鏢捅的，我們說先把他送醫院，他不聽非要等你回來。”
“他有話對你說。”
那路虎車，鄭隊很是熟悉，就是陳鋒的車，鄭隊點頭，“好我知道了。”眼神示意身後的韓永剛，韓永剛疏散了警員和警車，卻還是不放心，掏出槍，跟了上去，陳鋒怎麽會知道他們已經確定嫌疑人為陳閆野。
這很奇怪。
車門被打開，陳鋒的胸口中刀，鮮血一直向外湧出，手上那封黃色信封。鄭隊把信接過，“陳鋒，我不管你要幹什麽，我也不管你想要說什麽，都不要做！也不要說！現在，立刻去醫院。”
“這個信，我不會交給許清的。”
“有什麽話，你親自去說。”
“你活著，親自說。”
陳鋒微笑，他知道鄭隊是想讓他活著，但——
看向車後排的兩人，“陳閆野，楚河，就是7.22案的兇手，其實，我一直在調查這個案子，不光是為了許清，更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父親，不是殺人兇手，但我錯了，陳閆野既是兇手，我又不是他兒子。”
“我只是他養子其中的一個。”
鄭隊看不下去，將刑警外套脫下來。
堵住陳鋒傷口，“陳鋒！”
“別說了。”
“以後有的是機會說。”
陳鋒搖頭，“沒用的，楚河的刀，都是南區劇毒，無解。”
“鄭隊，答應我最後一件事情，不要讓許清知道她是陳閆野的女兒。”
“更不要讓許清見到我，我希望她沒有任何壓力的好好生活。”
鄭把陳鋒擡起，送到一旁的警車上，“去最近的醫院。”最後一眼看向陳鋒，在陳鋒的面前，將信封撕掉，握住陳鋒的手，“記住，我不會把信封給許清的，我要你活著，親自給許清說。”
警車開走。
鄭隊去搬運陳閆野的身體，應該是吃了安眠藥，睡得很死。
韓永剛低頭，將碎片的信封收好。
顯然，鄭隊是想要陳鋒必須活下去，但韓永剛卻不如此絕對，陳閆野，這個人，他在刑警隊的圖偵檔案中看過，這是一個下手很狠的人，南區的毒品，傳銷，電詐，所有的原始資本積累都是醜惡的。
更何況是在南區那樣的無主權國家。
審訊室，陳鋒的安眠藥劑量控制的很好，在警員鎖好手銬後，陳閆野正好醒來。鄭隊手勢示意，身後劉餘傑上前，拿著陳鋒寫給他的信，那是一切2013年的真相，沖過去，死死掐住陳閆野脖頸——
“陳閆野！”
“你殺了我母親！”
鄭隊將人拉開，“冷靜，你是人證，闡述事實。”回過頭，鎖定陳閆野，“至於他，有法律審判。”劉餘傑強制自己平靜，“德堡大學醫學生物醫學專業，是你資助我上的，對吧？”
“劉小葛，南區心理學專家，MECT治療，2013年，你給當年的陳婉兒，也就是現在的許警官，強迫我母親給她做MECT治療，讓她失記，但你為什麽要在結束治療後，要殺了我母親！”
“為什麽！”
陳閆野身體向後傾倒，完全沒有懼怕，都是坦然。
“因為我不想婉兒受到傷害。”
“１３年的MECT治療，越少人知道，越好。”
韓永剛將劉餘傑帶出去，鄭隊將三個受害人的照片遞去，“柳如燕，王秋花，張耀媚，也就是張要男，都是你殺的，《替代品B七天七千萬招聘》也是你發布的對嗎？你為什麽要殺她們？”
陳閆野絲毫沒有後悔的表情。
坦然，“我殺的。”
“對，我找黑客發的。”
“我愛我妻子啊，她被王剛害死了，我想要找人替代她。”
罪犯的心理，真的是常人無法思考的，鄭隊眼神示意韓永剛記錄，“那就闡述一下，你殺害三名受害者的過程。”陳閆野此刻才明白，陳鋒剛才，說要找他來喝酒，並且說約了許清，許清現在是陳鋒的女朋友。
原來這一切都是圈套。
“我要見我女兒。”
“我要見許清。”
“看見她，我都說。”
鄭隊嘶吼，“許清根本就不是你女兒！陳閆野，別以為警察都是傻子，你在南區當閻王當慣了啊，這裏是刑警隊！這是中國，你犯法了，你殺人了。當年２０００年的林榮欣，為什麽會有你的孩子。”
“過程你自己還不知道嗎？”
“你有臉面對許清嗎？”
陳閆野咽口水，“我，我那是愛！”
“我愛林榮欣，我都愛到，找人來替代她了，我想要給許清一個家，一個完整的家，一個像林榮欣的媽媽。”
鄭隊將所有調查資料遞去。
“林榮欣是２０００年的高材生，用自己打工和獎學金才上的大學，畢業後在安州的外企廣告公司，人家那麽好的人生，不是你迷奸，她能到最後工作，甚至命，都受到你的牽連！葬身那場火海！”
“你沒有愛！”
“你是自私。”
“許清也不是你女兒，沒有你，她過的很好。”
“她從未需要你，就和當年的林榮欣一樣。”
許清雖然作為專案組的負責人之一，但案件涉及到了她，她必須避嫌，在審訊室的走廊外面，她深呼吸著，一切真相大白後，她只覺得窒息，像是一片永遠浮不出的水面，她將永遠溺死在這片海裏——
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無可替代的。
陳閆野卻想要找到那個替代品，一起都為了自己的執念。
許清深呼吸，離開審訊室的走廊——
安州中級人民法院，“帶被告人。”
各家媒體不斷閃爍的燈光，曾經成就一番事業的陳閆野，早已習慣閃光燈，只是此刻，他穿了藍色的囚服。臺上審判長，“現確認被告人陳閆野，如下犯罪事實，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第二百九十五條，判決如下。”
“全體起立！”
“被告人陳閆野，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傷害未成年罪，數罪並罰，決定執行死刑，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法院外，許清深呼吸，一起都已塵埃落定。
三個月後。
墓地。
父母的墓碑前，許清遞去一束給母親的康乃馨，一束給父親的向日葵，“媽媽，你現在還是我的媽媽，我已經把您當作我半輩子的媽媽了，不會更改的，我會多來看看您的。”
“爸爸，我已經知道真相了，陳閆野是我的親生父親，但你對我的養育之恩，我是不會忘記的，您對我的影響，您的正義，雖然已經說過了很多次，但我還是想對您說，您作為痕跡專家，您是偉大的，您永遠是我的榜樣。”
一個轉角後。
車停下，前方墓地，陳鋒已經在擊敗，還有一個陌生的黑衣服女人。
秦柔文之墓，陳穩之墓，許清給秦柔文遞去白玫瑰，給陳鋒遞去白百合，“柔文，如果你還在的話，我想你一定會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事業，你真的很優秀，也不知道，陳鋒有沒有把一貝子戒指，送去陪你。”
一旁陳鋒看著許清，讓出路。
一身黑的女人上前，那渾身甚至連眼睛都戴著墨鏡，黑衣女人握向許清的手，將一貝子戒指戴上，許清詫異，顫抖的手，看向陳鋒。陳鋒開口，“我嫂子沒有死，我把他送去了國外治療。”
“當時我還不知道是王剛要殺我嫂子和我哥，所以只能隱瞞著所有人。”
許清微笑，“柔文。”
“真的？”
“真的是你。”
突然，秦柔文擁抱住許清。
聲帶明顯已經被燒壞，但沙啞著，許清能聽清。
“謝謝你，許警官。”
“你救了我兩次。”
次日。
愛妻林榮欣之墓，許清將玫瑰花奉上。
“母親，您是對的。”
“但，如果你當年打掉我，你的選擇會更正確。”
許清家。
打掃幹凈後，溫馨多了，許清還是不會做飯，陳鋒在廚房自己忙活到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許清拿著一個用透明膠帶修覆好的信，走去，“親愛的許清，你好，我想對你說的話很多。”
“話多，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陳鋒拿著鍋鏟，氣憤，“不是！”
“鄭隊，不是把信撕了嘛。”
許清一個靈活轉身，“被小韓留下來了，還粘好了，給我了，別打岔啊，陳大廚，自己寫的信，不是時間長，忘記了。”陳鋒臉被臊得唰——一下，紅起來，“許清！你行啊！一會兒不許吃我的紅燒排骨！”
“你就念吧！”
許清環繞三百六十度，朗誦，“在你13歲，我見到你，你穿了白裙子，你就像是太陽一樣，溫暖了我——”
——全書完——
2024-07-24 ——2024-10-06
行文至此，落筆為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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