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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酒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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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酒潮(修)

按照以往, 江夫人露出這樣的臉色,就是要發怒的征兆,不能再繼續說下去了。

紅豆看向江纓,江纓卻又面不改色, 繼續說了下去:“我本就不是江家的人, 也不想繼續留在江家,所以母親, 我們還是斷了瓜葛吧。”

“你說什麽!”

江夫人怒而站起, 茶館之中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她們的身上,隨後, 顧忌面子的江夫人又坐了回去。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好心給你臺階下, 你就是這麽對你的生母的?”

江纓並不害怕,她提起茶壺, 緩緩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正因如此, 我才會坐在這裏, 給你最後的體面。”

江纓說了很多, 幾乎是從她記事之時開始說起的,就像是再訴說一件十分尋常的事。

年幼時, 江夫人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她不能再生育了,而江懷鼎的官職低,在朝中混不出什麽名堂,所以江夫人就把所有的期望寄托在了江纓的身上。

為了嫁入一個好郎君, 幫襯江家, 江夫人恨不得每日陪著她練習琴棋書畫,說江纓笨, 沒有天賦,卻還是仍舊推搡這江纓向前。‘

每一次的失誤,江夫人都會說出許多苛責的話,那些話就像利刃一樣刺在江纓的心上,刺的千瘡百孔,每到深夜,江纓也會用那些話來刺著自己,說自己是個沒用的人。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起初,江纓也只當是江夫人是氣話,可後來,她開始深深的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如江夫人所說的那樣......

一無是處,配不上任何人。

直到後來,賀重錦一襲紫色圓領官服,於喧囂之中緩緩走到了宮宴上,天地間的所有光芒仿佛都聚集在了一處。

江纓這才明白,那是有人撥開黑暗找到她了。

江夫人:“我那都是為了你好,嫁不出去的女兒,在皇京之中都是要被人恥笑的!”

茶水中倒映著江纓的面龐,她繼續說道:“你說,你是為了我好,可這好又有幾分呢?母親,你無非是為了用我來取悅父親,打擊兩位姨娘,你敢發誓你沒有私心嗎?”

興許是遇到了賀重錦,做了小歲安的娘親,江纓明白,什麽樣的愛才是無私的。

江夫人啞口無言,她容忍著自己占了下風。

“你在賀相府門前跪著找我,不過是因為失去了唯一的指望,三天之後你仍舊打扮的光鮮亮麗,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時候。”

她們之間,有幾分母女之情呢歸根到底不過是一方借著親情的紐帶,利用索取罷了。

看著江夫人幾近扭曲的神色,江纓的內心依舊平靜:“曾經我是多麽希望,你是將我視作珍寶的,沒有利用,沒有私心,說很好,說我值得,告訴我持之以恒,終有一天會破繭成蝶。”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江纓轉眸望去,不遠處,帶有賀相府的標志的馬車朝這邊駛過來,她微微笑了笑,繼續說:“母親,之前你對我的所作所為,我已經不在乎了,因為我想要的東西,已經有人給我了。”

馬車在茶館停了下來,賀重錦掀開車簾,與江纓遙遙對望,小歲安的腦袋從馬車裏探了出來:“娘親!”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來了。”

江纓離開了茶館,奔向了她的光明。

*

紅豆難得坐在了馬車前頭,她用衣衫遮蓋住醉仙釀,文釗正駕駛著馬車,總覺得聞到一股若隱若現的酒味兒,可卻不知道從哪裏飄出來的。

馬車上,江纓見賀重錦神色疑慮,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麽,便沒和他說剛才發生的事。

她問賀重錦:“怎麽了?”

“昨夜有人來報,有一名身手極好的人打傷了守門士兵,從皇京之中逃了出去,是梁國的暗衛。”

聞言,江纓詫異:“梁國的暗衛?”

賀重錦點點頭。

女子纖細的素手放在他的手上,賀重錦的眉宇舒緩了下來,隨後自然而然地攤開手掌,二人掌心相貼,十指相扣。

“賀重錦,不要自己嚇自己了,我們不是有流火箭嗎?”江纓笑道,“以大盛如今的國力,足以與大梁一戰。”

“嗯。”

雖說如此,可直覺告訴賀重錦,梁國暗衛出現在皇京,並沒有那麽簡單。

童年的種種,歷歷在目,江纓發現他的手心裏都是冷汗。

回到賀相府,賀重錦準備在書房之中批閱公文,江纓忽然端著一個酒壺進來,她從麻花辮換成了三年前的小巧發髻,藕荷色衣裙。

只不過比起三年前,她的頭上的珠翠首飾多了一些,神色也好,整個人都明朗光亮,不再像從前那樣怯弱,像一株蔫巴巴的小草。

他的嘴角下意識揚了起來,這就是賀重錦想要看到的。

賀重錦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那酒壺,就這樣看了很久很久,隨後問道:“這是?”

“醉仙釀。”

“?”

江纓將醉仙釀端到了他的面前,不大一會兒,紅豆把棋盤拿了進來。

賀重錦這才明白,原來江纓是要和自己對弈。

可這與醉仙釀有什麽關聯呢?

難道,江纓想要灌醉他,然後.......賀重錦無奈地笑了笑。

果不其然,只見江纓從棋簍裏拿出一顆黑子,緩慢落在棋盤上,對賀重錦道:“歲安在自己的房間裏睡覺了,賀重錦,今晚我們下棋定輸贏,輸得人喝醉仙釀,贏的人不喝,如何?”

“好。”

“夫君很有信心嗎?竟是這樣爽快?”

擺脫江家的江纓,此刻宛如一個嬌俏少女,雙手拖著面頰,眼睛一眨不眨地就這樣看著賀重錦:“賀大人,我在雪廬書院這三年,琴技到底是精湛了的。”

賀重錦笑,他從棋簍之中摸出一顆白子,輕輕落在棋盤上,與那黑子緊挨在一起。

江纓在心裏盤算著,只要贏了棋局讓賀重錦醉酒,趁人之危,就能讓小歲安有個弟弟妹妹了。

於是,江纓來了幹勁兒,另一顆黑子緊隨其後。

就這樣,約莫三個時辰過去了,棋局早已定了輸贏。

書房的房門打開了,而後一個身形碩長的男子抱著一個喝醉了酒的女子邁過門檻,走了出來。

江纓迷迷糊糊地摟著賀重錦的脖子,打了個酒嗝,長長地嘆氣:“唉,我輸了。”

賀重錦一邊走,一邊垂眸望著她,眼底是潺潺溫柔。

他用面頰蹭了蹭江纓的臉,輕聲道:“說說,今夜你打算如何算計你夫君?”

此時的江纓已經是書卷氣全無,她的額頭貼著賀重錦的下顎,閉著眼睛認真想了想:“如何算計?嗯......灌醉夫君,給歲安生個弟弟妹妹。”

賀重錦楞了一下,隨後笑了笑:“就這麽執著啊。”

“江家已經不是我的家了,賀重錦才是我的家。”江纓嘿嘿笑了笑,在賀重錦的面頰上狠狠親了一口,“多幾個人,熱鬧嘛。”

“是啊。”

“既如此,為什麽不答應?”說著,她笑得更傻了,用手狠狠捏了捏賀重錦的鼻子:“反正,今晚你別想逃。”

賀重錦不肯答應,自然是顧忌到了江纓的身體......其實除了有這樣的顧慮,他也是有見不得人的私心的。

要是真懷上了,興許好長一段時日都同不了房。

不過,看著懷中醉得可愛的嬌妻,他心想今晚也不能讓江纓掃興,明日在她的早膳裏放一些避子的藥。

為了江纓好,賀重錦實在不能再經歷小歲安的那一晚了。

至少......至少也要再等上一段時日,他盡量調整一下自己的心,反正無論拖了多久,終歸是要答應她的。

西窗燭火徐徐亮著,溫暖了整個房間。

賀重錦正在俯身給江纓脫鞋,忽然坐在榻邊上的女子暈暈乎乎的倒了下來,幸好他迎面抱住她:“小心些。”

“賀重錦......你就答應我,好不好。”

“好好好。”

他把自己和江纓的衣服整齊掛好,掀被躺了進去,之後就有人狠狠地掐著賀重錦的臉,一邊掐一邊傻樂:“我以前看過書,說歷史上的宰相的臉皮厚的像城墻,還說權臣都是老虎,老虎的虎皮捏不得。”

然後,賀重錦就覺得肉被使勁捏了一下。

賀重錦:“......”

江纓:“哈哈哈哈,原來是書上說的是假的啊!”

正笑著,江纓忽然覺得身下一亮,雪白的衣衫落在了床榻邊的地上,她自己的臉也被人使勁掐了一下,賀重錦笑:“還回去。”

隨後,就是窸窸窣窣的聲音,那人堅實的身軀就這樣壓了上來,不過江纓並未發覺到什麽,她還在笑:“錯了,錯了,賀大人……”

江纓喝得實在是太醉了,醉到發現天際的軟雲被撥開,一束光無知無覺探入了白雲的深處,美輪美奐。

過了片刻,江纓這才有所感知,任由自己在驚濤駭浪漂浮。

府中幾名守夜的侍女路過了門前,聽清之後提著燈籠快步朝前走,不再過多停留。

江纓正坐在那裏,白皙的後背緊貼著那炙熱的胸膛,她眼角浸著淚,看著自己高高懸著的兩條小腿,視線又落在了西窗的燭火上,只覺得一切都變得忽明忽暗,那麽不真實。

好像.....好像忘了一件事。

唔嗯。

從臨界點跌下來,她低下頭,沈沈地喘息著,垂目望著那裏望了很久,有些時候只覺得不可思議,奇妙的很,就像看不夠一樣。

在江家的時候,她拘束慣了,還從來都沒這麽肆意放縱過。

酒意使然,江纓也把心裏的想法毫不猶豫地說了出來,她問賀重錦:“林槐說,你對天山雪蓮與火蠍有了抗藥之性,二者都是極其罕見而貴重的藥材,夫君是在哪裏服用的這兩味藥?”

賀重錦:“!!”

“是在大盛?”頓了頓,江纓又道,“還是……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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