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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探子(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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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探子(修)

黎明剛至, 林院首敲響了賀重錦的房門,稱雪廬書院外不遠的雪原處,發現了一具無名女屍。

聞言,賀重錦並不驚訝, 因為這不在意料之外, 而是所想之中,是他親手重傷了女探子的要害。

探子死了, 必然會牽扯出更多的蛛絲馬跡, 他就可以根據這些蛛絲馬跡,從而找到那個盜取科舉試題的幕後之人。

賀重錦沈聲道:“帶我看看。”

塌上的江纓還在熟睡, 她緞子般柔軟的長發垂在床榻邊,被子下露出半截薄肩, 望著這一幕,賀重錦一時有些朦朧。

江纓正在睡覺, 忽然感覺有人輕輕推了推她, 賀重錦的聲音很柔:“纓纓。”

她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見到賀重錦的面龐, 當場皺眉,表示著自己的不滿:“夫君, 你......”

說著,江纓把身上的被子拉緊了一些,氣憤道:“昨晚夫君折騰到了半夜,如今天還沒亮又把我叫醒,夫君是公雞嗎?”

賀重錦怔楞了一下, 隨後也只是笑:“對不住, 只是我需要你的幫忙。”

幫忙?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雪廬書院外的雪原上,一具女屍靜靜地倒在了雪地之中, 臉色慘白,幾乎快與這滿地的蒼茫白雪一樣白了。

江纓躲在賀重錦的身後,被他牽著一直往前走,不過那人走得很慢,倒不至於跟不上他。

她有些猶豫,想來又不想來。

“夫君。”

聽到江纓的話,賀重錦回眸,見江纓稍有膽怯的模樣,眼底暈染了一抹溫潤笑意:“怎麽了?”

“你說我能幫你查案,但我只會琴棋書畫,查案一事,並不擅長。”江纓道,“或是需要我朝那屍體彈彈琴,送別她嗎?”

這話問得倒是有些白癡了。

賀重錦嘴角勾起一抹笑,搖搖頭:“待到時,你就知道了。”

院中不少好奇又膽子大的學子都來這裏圍觀,有男有女,這其中也不乏有身為院首之子的林槐。

他肅穆地立在那裏,上一次在藏書閣中的傷還沒好,額頭的繃帶還在,見林院首來了,拱手行了一禮:“父親。”

其實在雪廬書院的這三年裏,林槐對江纓照顧有加,江纓並未討厭林槐,在她心裏始終對林槐有著同窗之情。

當看到賀重錦與江纓相牽的手,林槐先是微微震驚,莫名生起一絲不悅。

和好了嗎?

在林槐對賀重錦的認知裏,他是一朝權臣,是任何人都不容逾越的人,怎麽會原諒江纓呢?

他曾經信誓旦旦地篤定賀重錦不會原諒江纓,最後卻成了可笑的空談,林槐覺得此時此刻,自己就像一個小醜。

林槐想到,江纓曾對他說過,她與賀重錦之前的情愛是與眾不同的。

那究竟是什麽意思?他不明白。

林院首見林槐遲遲不說話,肅聲提醒道:“槐兒,見過賀大人。”

賀重錦始終從容鎮定,林槐咬了咬牙,最後還是行了一禮:“見過賀大人。”

想到前幾日林槐在藏書閣中發生的事,學子們還準備紛紛吃瓜看熱鬧,誰知賀重錦卻並沒有什麽反應,覺得無趣了起來。

賀重錦來到屍體前,蹲下身子打量許久,江纓站得很遠,但那屍體上的傷口竟是那樣的觸目驚心。

這名探子孤身一人來到雪原,難道是要與人會面嗎?

只可惜,昨晚下了一場風雪,把雪原上的腳印都埋沒了個幹凈。

渾身上下沒有太多打鬥的痕跡,看上去似是一擊致命。

這是賀重錦做的嗎?

江纓的心中升起一絲隱隱的不祥之感。

雖說,賀重錦出身將門世家,但他為什麽所學的武功卻如此陰狠呢?

“纓纓。”賀重錦溫聲說,“過來。”

江纓停步站了一會兒,猶猶豫豫還是不肯上前,那可是死屍啊,書中說過,像這種死得極其憋屈的,怨氣一般都很重。

上次的姚氏,興許就是死得太憋屈,所以才入了她的夢裏。

賀重錦朝她伸手,她冷靜再三,終究還是把手遞了上去。

她想幫賀重錦,縱然再怕,她也想做那個和他站在一起的,並肩之人。

“夫君。”江纓詢問道,“我該怎麽做?才能幫到你呢?”

賀重錦笑了笑,轉頭對林院首吩咐道:“去拿宣紙與硯臺,以及一張書案來。”

江纓看著賀重錦,過了許久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夫君你是要讓我畫她嗎?”

畫一張已經死去的人。

*

翌日的清晨,江纓正在給小歲安梳發,她先將健康幹凈的發並攏到一起,然後用玉環扣成一個小馬尾。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這邊,小歲安正在擺弄著紙蝴蝶,另一邊,賀重錦在讀著北境守將送來的書信。

守將說,近段時日出入關卡的馬車並沒有什麽可疑之人,而且他也按照賀重錦的吩咐,對其逐一搜身,沒有找到科舉試題。

不僅如此,守將還將屍體的畫像給守門的士兵看過,他們在查驗馬車的時候,並沒有見過那一名探子。

“纓纓。”

賀重錦忽然喚她,江纓放下木梳,走上前道:“夫君。”

江纓以為他要和她纏綿,或者是說一些情話,亦或者是親她……

她都已經準備好了,結果到了跟前才發現,都不是,他竟是要和江纓討論公事。

“纓纓,我已經將畫送到北境關卡了,你畫得很像,只不過,守將對這名死去的探子並無印象。”

白激動了。

江纓在心裏這麽想著,面上認真聆聽賀重錦說話,做出了疑問:“奇怪,想要入北境,必須通過邊關,邊關士兵卻沒有見過她……”

她又思索了一會兒,繼續說:“既然這樣,這個探子是怎麽來到北境的?”

賀重錦沒有說話,溫和的眸無聲地望著江纓,似乎在聽她做著解答。

他說:“你覺得是為什麽呢?”

他把所有的話語權都交給了江纓,江纓想著,開口說:“或許是有人幫她遮掩耳目,帶著她成功渡過北境的關卡。”

會是什麽樣的人有這樣的能力會?掩人耳目,將其一路送到了雪廬書院?

半晌,江纓抓住了賀重錦的手,他楞了楞,反過來溫柔地揉著她的素手。

江纓:“夫君,我知道誰了!”

賀重錦:“是誰?”

良久,女主握著寬大手掌的素指攏了攏,江纓在心裏斟酌著,才道:“是汝南王。”

只能是他了,如果猜得不錯,那欲要擾亂朝綱的幕後之人,就是汝南王。

賀重錦似乎並不意外,在聽到她說出的這三個字時,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夫君你好像不是很驚訝,該不會是早就猜出來了?”

“汝南王會領旨來到雪廬書院,我就已經有所懷疑,只是僅有懷疑罷了。”

江纓點點頭,心想:既然猜出來了,為什麽還要問她?好奇怪,賀重錦有什麽用意嗎?

賀重錦說:“但,如今我們尚且缺乏證據。”

另一邊,小歲安正在小塌上擺弄著紙蝴蝶,玩著玩著就睡著了,書案上燭火的光亮暈染了整個房間。

江纓特別喜歡看他的這張面孔,單手拄著面頰,欣賞了很久很久。

床榻邊的白紗落下,很快暗紅錦衣與學子服就這樣被隨手丟到了床榻下。

這一夜無風無雨,只有兩個相互依偎的人,她合上眼,薄唇在他唇上如蜻蜓點水一般吻著。

賀重錦似乎很喜歡撫摸著江纓的麻花辮,江纓也喜歡望著賀重錦的面孔,他用手指勾勒著他的鼻梁。

“我夫君真好看啊。”

江纓忍不住道:“賀將軍和賀夫人的模樣定然是不差的,否則,他怕是也生不出這般好看的夫君。”

賀重錦的視線沈了一下,他忽然不言語了。

之後,是久久的沈默,江纓翻身背對著他一會兒,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後,她又翻了回來。

黑暗之中,江纓的一雙杏眼就這樣靜靜望著他,她看到賀重錦眼裏的藏著一絲黯然。

像是一道裂痕,無法愈合的裂痕。

江纓就這樣望著他,望了很久很久,隨後揭開他雪白的中衣,去吻他結實的胸膛,一寸一寸吻著。

細細麻麻的酥感擾亂著賀重錦的神經,他只覺得越來越熱,明明是她充滿愛意的吻,卻好像有一團火在撩著他。

“嗚嗯……”

上方傳來他壓抑的嗓音,江纓還在吻著,清淺的呼吸噴塗在肌膚上,一朝權臣,竟是被人這般撩撥。

過了很久很久,江纓將面頰貼在他的胸膛上,他摟著她,摟得緊緊的。

江纓擡眼望著賀重錦,瞳孔隱隱顫動著,黑暗之中,傳來了她平靜的話語。

“夫君,你不是賀家的孩子,你身上沒有留著賀將軍的血,對不對?”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賀重錦一怔,他垂下眸,錯愕地看著她,胸膛之中的心臟跳的砰砰砰快,明明只是心跳聲,卻好似要震耳欲聾了一般。

賀重錦很慌亂,抑制不住的慌亂,甚至夾雜著心虛。

他在想,他是不是瞞了她?他是不是騙了她?

只是……江纓是什麽時候猜出來的?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再一次認真問賀重錦:“你不是賀家的嫡子,你又會是誰呢?”



大梁皇宮。

錦床華帳內,梁帝虛弱地靠在塌邊,翻閱著奏折,一邊翻一邊咳,翻著翻著就把奏折重重摔到了地上。

太醫嚇了一跳,連忙下跪,額頭貼在地上瑟瑟發抖。

梁帝拖著病體,怒不可遏道:“不出兵不出兵……我大梁如今的國力,何需懼怕大盛?!!咳咳咳!”

這時,一名黑衣人從寢殿外走了進來,見是自己派出去的調查探子,梁帝揮了揮手,示意他過來。

黑衣人在梁帝耳邊低語著:“陛下,查到了,當年暴斃在梁質子宮的屍體,的確不是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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