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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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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之火

燃燒的憤怒之火終有熄滅的一刻。

優理安撫好了眉頭緊皺的冥安,也被冥安安撫好了。

她們依偎著彼此,感受對方的體溫。瘋狂的一夜終會逝去,黎明到來,到了回家的時候了。

第一縷晨光透過窗戶灑進封閉的休息室。丫鬟扶著疲憊的小姐到花園吹風。花朵柔美而芳香,在清晨微涼的風中徐徐搖曳。有露水從枝頭墜下,落在兩人的臉上。

“醒醒酒,稍後收拾收拾東西回去吧。”丫鬟既是支撐著面帶酡紅的小姐,也嚴詞對她說教,“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喝陌生人遞來的酒了。”

“唔。”小姐對她的訓誡應付了事,頭也不擡,把臉蹭到她的手邊,讓她幫自己按揉脹痛的太陽穴。

慣會勾三搭四的小姐又在施展她的魅力了。

丫鬟被她貓一樣的慵懶舉止折服,突然扣住她的後腦,和她深深地接吻。

殘餘的酒香在唇齒間傳遞。小姐的發香也被風吹拂到丫鬟的鼻尖。

她們迷醉地深吻,忘記了一切,也忘記了身處何地。直到被路過的小蓮花驚擾,才遲緩地分開嘴唇。

小蓮花是梁小姐的貼身女仆,受自家小姐所托前來向冥小姐遞個口信。

梁安謐作為舞會的主辦者,聽下人報告了昨晚發生的事,包括宋彤彤在酒裏撒了奇怪的藥粉、又把酒杯硬塞給冥安,也包括冥安和丫鬟在休息室春風一度、傳出暧昧的響動。

“我家小姐說,之前的事很是抱歉。她監管不力,才讓陰險小人在舞會上動了手腳。……她也為索要丫鬟的事道歉。那時她並不知曉,你們是戀人關系。”伶牙俐齒的小蓮花面不改色,說了一長串話。

說完了,她就告辭了,邁著小碎步返回舞廳,去找正在監督清潔工打掃衛生的自家小姐。

“聽到了嗎?她說我們是戀人關系。”優理撩起女友的長發,愛不釋手地把玩。

冥安不是聾子,自然是聽得明明白白,只是不想順她的心,就說沒有聽清。

“你還是這麽愛和我對著幹。”於是優理便哧哧發笑,把女友更加緊密地摟在懷裏,替她擋去攜有涼意的風,也用手掌輕拍她的脊背,像給貓順毛似的。

她們享受著此刻的安寧。

然而冥家卻派人來接小姐了。

老祖母坐在高堂之上,左手旁是家裏其他女眷,右手旁是前來提親的媒婆。

“王家想和咱們家聯姻。他家公子看上你了。”祖母慈祥地對著冥安微笑,皺紋欣慰地擠成道道褶子。

冥、王門當戶對,王家公子又一表人才,在她看來,這樁婚事可謂天作之合。

她不相信冥安會拒絕送上門的佳婿,可冥安就是拒絕了,神色冷冷的。

“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敢向我提親了。”向來溫婉可人的冥小姐對媒婆出言不遜,揮著帕子,驅趕蒼蠅一般,要她快些離開。

媒婆望向冥老夫人,要她為自己做主。

老夫人嚴厲地瞪視不聽話的小姐,“你的禮儀呢?家規家訓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跪下!”

冥安面上笑著,心裏卻惱到極點。她絕不為了家族利益犧牲,光是想想要和男性接觸就渾身發毛,哪怕是最初級的握手也不願意。

她從椅子裏站起來,緩緩地彎曲膝蓋。

大堂人多,識時務者為俊傑,她若不表面順從,只怕會被他人按著跪到地上。

沒必要和一大幫子親戚產生沖突。今日過後,另找宅子搬出去住就可以了,手裏又不是沒有買房的錢。

如此想著的她就要依祖母所言下跪。

優理止住了她,把她按坐回高高的椅子上。

“怎麽,一個丫鬟也敢帶頭違反規矩?就是你把小姐帶野了,讓她生出不該有的心思?”老夫人勃然大怒,眉毛橫成平直的一字,眼裏也燃起火氣。

優理卻不懼怕普通的人類,不卑不亢地一彎腰,平緩解釋道,“有外人在,小姐的顏面也要顧及一下才是。”

她成功勸說了老夫人,達成了她的目的。

祖母瞥了一眼冥安,考慮到外來的媒婆還在場上旁觀,就沒再讓她受罰。

回房後,壓制不住的怒氣釋放,冥安把屋裏的擺件都摔了。茶壺碎片叮呤咣啷灑落一地。

“小心割破了手。”優理繞過碎片,走到床邊抱住了發火的女人。

冥安何曾受過這樣大的委屈?礙於本世界的規則,又不得不隱忍。她摔完了東西也還在生氣,惱恨自己無能為力,也恨優理派不上用場。

“你怎麽不替我幹掉她們?”坐在床上,冥安攤開兩只光潔如玉的手,定定地盯著沒有受傷的掌心。

她垂著頭,睫毛也耷拉著,但優理知道她在對自己說話。

“太兇殘了吧。那樣不好。”優理失笑了,把惡毒的女人緊緊地攬著,和風細雨安慰。

她讓冥安不要擔心,說自己會保護她,還說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她也能帶著冥安私奔。

“不愧是全能的AI。”冥安陰沈著臉,漂亮的眼眸雲霧繚繞,“先幫我賺到足夠的錢吧。我要擺脫現在的家族,自成一方勢力。”

她要求優理通過分析往期數據預知股市動向,好讓她挑選最能增值的股票購買。

優理同意了。

冥家斷了給小姐的生活費,想逼她就範。作為丫鬟,優理自認是有義務站在小姐這一邊的。

聽說冥家的小姐也開始炒股了,起初只投少量的錢,有賠有賺,正能回本;後來加大了投資的力度,賺得也越來越多,比例遠遠超過賠的部分。

所有人都不看好深閨小姐的炒股能力,認為她只是運氣好,總有一天要虧個大的。

但股市越來越不景氣,小姐反而是越賺越多。

那些不相信她的人臉都被抽腫了,漸漸地也就對她感到信服。攜帶重禮上門求教的、納頭便拜渴望拜師的、有樣學樣跟風炒股的……在金錢的力量下模仿著她的操作的人多了起來,如同泛濫的牛毛。

冥小姐不收徒,也不傳授心得,悶聲獨自發著大財,不告訴別人她收入囊中的金額數目。

旁人羨慕嫉妒,猜到她賺了個盆滿缽溢,但她不肯承認,便也拿她沒有辦法,只能暗自眼紅。

一面風風光光,另一面卻一地雞毛。

因冥安不願出嫁聯姻,家裏對她愈發不耐煩了。祖母當著表妹的面就數落她,不給她留半點面子。

冥安在祖母面前忍氣吞聲,出了門就不再低眉順眼了。她手頭寬裕,便物色了一套華麗的宅子,當天就帶著丫鬟和行李搬了進去。

宅子布置精美,門鎖也很結實。

冥安把門一關,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對冥家人拒不見面。

家裏帶人來鬧了幾回,終究是覺得撒潑打滾上不得臺面,徒惹路人笑話,便悄不作聲地回去了。

聯姻的事就此告吹。

報社的記者前來采訪冥小姐這位成功人士,為她辦了一期特刊,標題就是《股市之神》。

“多虧了你的幫助。”記者走後,冥安關上了門,對優理笑。

她笑得甜美極了,蜜糖一樣,似乎能散發出誘人的甜香。

“所以,你打算怎麽感謝我?”優理只當她的心終於被自己暖化了,便不禁戲謔地揚起眉梢。

冥安倒也識趣,拉著她的手,把她帶到床上,然後積極地和她熱吻。

本以為塵埃落定,日子就這樣祥和地一天天度過。誰知宋家那邊又鬧幺蛾子了。

宋彤彤搞事不成,還不死心,非要毀掉冥安的風光。她和冥家人一拍即合,簽了一紙婚書,要冥安嫁到她家裏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諸多條件都已齊備的婚約是具有效力的。

冥安得知此事,不慌不忙,端起茶杯吹了吹水面的浮沫。

她突然想到,這是擺脫優理的大好時機。舊式婚姻有代嫁一說,往往是妹妹代替不能嫁的姐姐,或是反過來。那麽她也可以把丫鬟打發出去代自己成親。優理自有辦法逃跑,不逃也能把對方大卸八塊。

不管是逃,還是選擇犯事,上了黑名單的優理在涼城都混不下去了。

這招貍貓換太子之術豈不妙哉?

賺到了大量的錢,冥安已經不需要優理的陪伴了。她可以拿錢雇傭幾十個仆人,專門照顧自己的生活,再用各種名貴藥材養著身體,不必再看優理眼色。

她的心足夠狠,一出手就要把敵人逼到絕境。先前的含情脈脈仿佛不曾存在。現在的她只把優理當作純粹的對手。

小姐和丫鬟,總是資源豐富的小姐占據優勢的。

她實施了陰險的計策,跟冥家的人私下談成了皆大歡喜的合作。到時成親那天,冥家就擡著轎子前來把優理接走,敲鑼打鼓,聲勢浩大,有路人監督,無論如何出不了差錯。

她想得很美,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事態並沒有依據她的想象發展。

優理事先得知風聲,逃出了涼城,半個月後再次出現,已經成了坐擁一支兵隊的軍閥。

她率兵把冥安的住宅圍上,要她嫁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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