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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6章 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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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6章 可以嗎。

“你平時都是自己做飯吃?”

白翌面前擺著兩盤冒著熱氣的大菜,旁邊的保鮮盒裏裝了幾種鹹菜,景天在白米飯裏混了一些玉米碴子——

雖然簡陋,但看起來異常豐富,家常菜特有的香味光是聞著都滿足。

景天拉開一聽冰汽水,還是白翌代言的那個牌子。

“那個玉米碴子。”他的音調中帶了些擔憂,趁白翌開動之前,用手裏幹凈的筷子從紅燒魚身上撕下來一大塊肉,放到他的飯碗裏,說:

“你要是吃不習慣,可以挑出來的。”

“粗糧,好東西。”

白翌沒有半點嫌棄的意思,端起碗呼嚕嚕混著肉咽了一大口飯下去。

這魚的鮮嫩超出想象,比外賣食物好吃百倍,又比應酬時高級餐廳裏上千一盤的高級燒魚多了幾分讓人心暖的煙火氣。

“超好吃的!”白翌驚喜得雙眼明亮,不自覺溢出的費洛蒙飄滿了整間屋子。

“沒看出來,你居然這麽會做飯。”

景天不安地揉揉鼻子。

若說適才上車是嗅到那若有若無的香氣,讓他懷疑是不是白翌為他釋放了費洛蒙。

但他不敢擅下結論。

他只是無法相信,這麽優秀的omega會為他一個無用的殘疾alpha打開禁忌的門。

然而現在讓人心跳加速、氣血翻湧的鈴蘭白茶香再次襲來時,雖不如發、情期omega那樣饑渴攀求的熱烈——

更像是風具了形體,吹動薄紗,包裹,纏繞,裊裊,綿綿。

白翌便吃邊在感嘆,他那清澈幹凈的眼神,笑意,薄紗,清風,在景天的眼中逐漸化為颶風大浪,一波波將他湮蓋,侵蝕。

“嗯。我平時都是自己做飯,種菜,冬天屯菜,便宜,又安心。”

景天重新擺了個姿勢,在椅子上坐得筆直。

“你不做飯嗎?那你平時都吃什麽。”

“外賣。”白翌回答得幹脆:

“我一個人住,不在意那麽多。在片場吃盒飯,收工以後太累了,根本沒精力做飯吃的,或者出去應酬,一桌上萬的菜品是好吃,但因為要喝酒,也不能吃太多。”

“一個人住可不是理由。”景天勾了勾嘴角,說:“看起來光鮮亮麗的,居然連頓正經的飯都吃不到。”

白翌攤手,表示無奈。

景天沒動碗筷。白翌吃東西時兩腮會微微鼓起,眼睛彎成饜足的角度,連捏著筷子的手指都是骨節分明的好看。

“你的工作應該會很有意思。”景天說:“每天可以碰到各種各樣的人。”

“可人際交往並不是件輕松的事。”白翌笑道:“我想往更廣的地方去,很多時候不得不被迫應酬,總要擺著張笑臉。”

“更廣的地方?”

“這是秘密來著。”白翌提著筷子湊到景天耳邊神秘兮兮說:“我想做演員,拿演技大賞。我答應自己必須要成功,為了給一些人看。”

景天看得到對面人眼中明亮的光,溫柔中帶著欲望,堅定的同時又不鋒利。

“小時候剛入行,碰到些不太好的人。”白翌挑著飯,說:“那時候被打壓得厲害,沒什麽自信。後來這麽多年摸爬滾打恍然明白過來,這個圈子只有你自己可信,其他人表面笑面虎,內心盼著你早早跌下去,好讓出位置。”

景天似懂非懂地點頭,又往他碗裏挑了些肉。

白翌掃了眼四周,這間屋子裏一張相片都沒有,他有些好奇,沒多想,問:

“你家人呢。”

“哦。”景天抱懷,靠到椅子上,平淡說:

“這間房子是我omega爸爸的,他在我十歲的時候,欠債被抓。是跑了還是讓追債的弄死了,我不知道,反正再沒回來過。”

白翌送到嘴邊的飯一抖,掉回碗裏。

“那……父親呢。”

“不知道。”景天似乎並不介意說這些,又好像已經麻木,波瀾不驚道:

“出生就沒見過,我是個野種。我猜父親應該是我爸為了勾結權貴在哪兒釣的alpha,沒想到人家不吃這套,還不是窮困潦倒給他扔在這貧民窟裏。”

白翌怔然,他並不認為景天說出這些話時內心會毫無波動。

但他確實看起來平靜的不像在講自己的事。

“所以…你十歲就開始獨自生活了?”

滿屋鈴蘭白茶添了層類似木質的溫暖氣息,這個味道可以讓alpha感到被愛護得安全,信任。

然而這木香卻如柴,燃了火,讓景天更為焦灼,發熱。

“是。”景天木然應道:

“總之混到成年,攢了點錢,買了那臺車,跑活兒,營生。”

但那些無法獨立生活的童年時期,並不是一句兩句話能夠帶過的。

景天在桌下捏住了手,刻意沒有提起自己在地下打拳的那段經歷。

畢竟這種為人利用而被迫進入灰色產業,並不是值得驕傲的履歷。

“上學呢?”

白翌默默將安撫費洛蒙再釋放出來些。

“勉勉強強讀完高中。”景天擡眉道。

“大學呢?”

“讀什麽書啊,人都要餓死了。”景天寥寥失笑,說:

“大明星,這就叫人間疾苦。我沒什麽像你那麽了不起的長遠夢想,只想著明天吃得飽,還得上下月的債,也就算活過一天。”

景天說完這話,驀然垂了頭下去。他可能是覺得這句話有些挖苦的意思了,把眼睛藏在黑暗下,悶聲轉了話題:

“這個感覺……”他停頓了一下,說:“是你的安撫費洛蒙嗎。”

“嗯。”

“真好聞。”景天默然抽了一下鼻子,極小聲說“原來是這個感覺啊。”

冬日壁爐,窗外飛雪,屋內春花飄香,不過如此。

這個壯漢把自己垂成一坨,再微弱重覆著喃道:“原來是這個感覺。”

“你沒……”白翌放下碗筷,輕輕握住他的手。

景天的手很粗糙,應該是長期搬運貨物,做體力活導致的。

他想問他沒有感受過嗎,可轉念一想,十歲就開始獨自生活的殘疾小alpha,沒有爸爸的安撫,自己又無法釋放費洛蒙,尋不到omega。

於是這麽多年風雨磨難,孤獨,病痛,他都只能蜷縮在這麽一間小小的房子裏。

抱著自己,安撫自己。

“白翌啊。”

景天擡起頭,一向冰冷深邃,深不可測的眸子裏起了漣漪,眼瞼疲倦泛紅,

他將視線落在白翌拉著自己的手上。

紗帳上掛著的貝殼風鈴,鐺鐺作響。

窗外起風了。

景天的嘴唇翕動開合,幾度欲言又止後。

懇求道:

“你可以抱抱我嗎。”

白翌的後背“咚”一聲撞在陳舊的紅木衣櫃上,躲在裏面的小白嚇得亂竄。

他並沒覺得疼——景天的手墊在他的肩胛骨後,替他擋下了大部分的力。

交纏的吻不留餘地,啃食攝取,要將對方消耗殆盡般熱烈。

景天手臂強勁有力,將白翌的兩條腿架在臂彎上,後背抵著衣櫃,毫無縫隙保留的擁抱著。

白翌再也無法理性控制費洛蒙的釋放,鈴蘭白茶滿屋飄香。

他的房間裏沒有裝空調,大功率的風扇解不了悶熱,屋內成了溫室,白翌在這裏種下千萬株花,純白盛開。

他摟在景天的脖頸上,指尖觸摸著他後頸腺體上那條凸起猙獰的疤,引得景天一陣輕顫。

腺體失能的alpha除了無法釋放費洛蒙外,依舊存在著性別本能,依舊會讓他在面對心愛的omega時難以自控。

“這兒,還疼嗎。”白翌貼著他的耳朵吐氣說。

“不疼。”景天閉著眼。

白翌的手移了幾分,拍著他的後背,輕聲安撫道:“都過去了。”

景天將臉埋進他的頸窩裏,輕咬著肩頭。

“對不起……”景天壓抑著最後一分情愫,

“我沒有費洛蒙,我沒辦法讓你開心,讓你開心。”

“那換個法子。”白翌悄聲耳語:“換個法子,讓我開心。”

與此同時,omega摸到了屋內白熾燈的開關。

——啪。

黑暗中,朦朧的暖光在遮掩中依舊生機勃勃,將他籠成了奶金色。

他似乎知道,景天為什麽總要穿著黑色牛仔褲了。

景天心跳加速,讓那光毫無遮攔地釋放,滿屋明堂,也低下頭,幽沈沙啞的,耐聲詢問:

“可以嗎。”

白翌歪頭,嗤嗤笑著吻上alpha的額頭。

“可以。”他說,“景天,不在這兒,放我下來。”

金色的omega一聲一句都像註了魔法的咒,迫使他不可抗拒地一一照做。

白翌像變了個人。

見不到平日裏那副清純,動不動就臉紅的可愛模樣,他成了一場激烈交響曲的指揮家,攥穩節拍,有條不紊。

柔軟的手指順著肌膚輪廓掃過,他在蜜色腹斜肌間落下吻時,頭頂的觸角上細碎的絨毛總會若有若無地撩到胸口。

叫他怎麽忍。

“白翌,我……”

“別抓。”白翌擡頭,眼裏閃著命令式的嚴厲。

“不許碰觸角。”

“不,不是,我……我想……”

“No way.”白翌雙目灼灼,含威壞笑,微沈道:“not now.”

他能感受到自己攥著的手腕驟然繃緊。

“聽話。”白翌起身,松開手退後幾步,坐到床上,偏倚上枕頭,滿意看向面前喉結不斷滾動的人。

“說好的,讓我愉悅呢。”

“你要等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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