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貪官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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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貪官也不行
“樊叮鐺，你需要我陪你去報警嗎？”
沈顧殊把視線收回來，鄭重地看著叮鐺一道紅一道白的臉——淚水被寒風風幹在臉上，看起來很疼。
叮鐺不解地看著他，眨了眨模糊的眼睛，想問他為什麽突如其來要報警，但兩聲抽噎硬生生把她的話扳了回去。
沈顧殊索性就不問她的意見了，微微皺起眉，直接半拉半扶地把叮鐺撐在自己肩上。
“不和我講沒關系，到警察那裏你要說清楚。”
沈顧殊看著叮鐺微微腫起來的眼睛，確認她的註意力還在自己的叮囑上。
“不管你們是什麽關系，只要違背你的意願就是犯罪。知道嗎？”
應該是距離都要比短暫相處的時候近的太多，本來就不喜歡香水味道的叮鐺對香水達到了沈浸免疫。
沈顧殊外套從maria的房間裏吸了淡淡的廉價咖啡味道，在香水放棄領地的時候，咖啡和紡織物特有的味道被兩個人靠近的溫度揮發出來，讓叮鐺忽然感覺沈顧殊也不是很讓人頭疼。
他的耳墜今天換成了深邃的血紅色，成了叮鐺視線裏第一個想去追隨的東西，血紅色裏面仿佛有一個永遠無法融化的鉛色心臟，像鈴鐺一樣搖著混亂的音節。
於是她竭盡全力睜大眼睛，面前的眼睛不再是曜石一般純粹的黑色，睫毛也不是她所無意間牢記的樣子，前短，後面像張開的鳥翼一樣逐漸變長。
瞳孔的顏色一點點變成清透的淺棕，睫毛成為濃密如線的勾勒。
再怎麽看下去，那也不會變成分別時的皓淮。
但是伴隨著每次眨眼，他就和近在咫尺的沈顧殊重疊著不合拍的影子，不斷清醒和迷茫著思緒。
沈顧殊突然擡起頭，註意到一個人正站在建築的角落，憑反光他也知道對方正舉著手機。
他立刻大喝了一聲，想去追對方，但礙於叮鐺又無法動身，那個人也逃之夭夭。
估計以為是情侶吵架，拍了發到哪裏看熱鬧。
無所謂了，他眼前的可能是個刑事犯罪。
“……你誤會了。”
叮鐺垂著頭，聲音低微，語速也很慢。
“裙子是我自己不小心扯壞的。”
沈顧殊應了一聲，並沒有把她的解釋算作最終答案。
受害者總是出於習得性無助給出假的解釋，太多的家暴沖突，或者說是清官難斷的那些家務事，都會被這些截然相反的答案掩蓋。
而且剛才被不知道什麽人拍照，多多少少有些禍患端倪的不祥預感，還是先把叮鐺送回去比較好。
童語五點鐘被外面急促的門鈴聲喊起來。
她裹著一條毛毯，睡眼惺忪地趴在貓眼上往外看，樓道裏的燈已經亮了，門外站著的男人還在按門鈴。
她揉揉眼睛，終於確認了門外的來客。
她掛上防盜鏈，把門拉開一道縫。
“沈顧殊？！”
她壓低聲音，感覺冷暖空氣交替，自己的頭發瞬間被揚到身後，單薄的睡衣也立刻失去溫度。
沈顧殊沒有註意童語的警備，他微微俯下身：“叮鐺出了點事，現在發燒了，你看看要不要陪她去醫院。”
“啊？”童語立刻解開防盜鏈，剛把半邊身體探出門，就看見叮鐺抱膝坐成一小堆，歪倒在沈顧殊腿旁邊。
“叮鐺！叮鐺！”她搖了搖叮鐺的身體，又比量了下她額頭的溫度，發現確實燙得嚇人。
叮鐺眼睛也不睜，只是隨著童語的動作哼唧了幾聲，看起來已經是神志不清的狀態了。
童語抱著叮鐺，擡起頭對沈顧殊怒目而視：“你三更半夜的，怎麽會和她在一塊？”
“我還是從大街上遇見她的呢。”沈顧殊委屈地睜大眼睛，不明白童語怎麽給他留了個這麽不堪的猜測，不過他很快就不再計較這些小事，“我覺得她被皓淮……你認識皓淮那麽久，應該知道他做事的分寸吧？”
童語順著沈顧殊手指的方向看去，叮鐺裙子上斷裂的粉紅色車線有些刺目。
她立刻明白了沈顧殊想說什麽。
“胡說八道！”
她脫口而出，立刻又覺得自己反應過於激烈，垂下頭收住聲音。
“這方面……你不用多想，總之先扶她進屋吧。”
童語想把叮鐺掛靠在自己肩上，奈何力氣不足，毛毯又滑來滑去的礙事。
叮鐺人沒有起來，襯衫和打底的保暖衣倒是被童語擼起來，露出了半截腰背。迷迷糊糊的叮鐺人沒有清醒，但仍隨著生理反應打了個激靈。
童語一咬牙，準備把毛毯隨手扔在地上的時候，沈顧殊彎下身直接把癱靠在他腿上的叮鐺抱了起來。
“行了，你又抱不動她，再折騰該凍死了。”
沈顧殊看童語驚異的樣子，不耐地催促她去裏面把臥室門打開。
打開叮鐺臥室的燈，童語就看到床上亂七八糟地扔著一些審美獨特的周邊，還有一套內衣疊在枕邊，想到沈顧殊就在後面，她趕緊手忙腳亂地想藏幾樣東西，以免叮鐺清醒過來後尷尬。
但沈顧殊並沒有看除了叮鐺以外的所有東西，只是輕輕把叮鐺放在床上就退了出去，讓童語幫忙給她換下衣服，沒有在房間裏做任何停留。
過了大概一刻鐘，童語關掉電燈從臥室走出來，見沈顧殊站在玄關處，正看著她的方向。
“那個……謝謝你，先進來坐吧。”
沈顧殊搖搖頭，指了指地板上自己剛才踩出的鞋印。
童語想給他找拖鞋，隨即想起來根本就沒有準備過這一類待客的東西。
“不用麻煩了。等八點我讓趙昭過來帶她去醫院看看吧，你也趕緊休息。”
“你們……到底怎麽了？皓淮怎麽了？”
童語下意識攔住門，不讓沈顧殊走。
“其實和我剛才說的一樣，嗯……差不多。我和人有約，結果看見叮鐺在十字路口哭。”沈顧殊想了想，怕童語罵自己用工作摧殘傷心欲絕的叮鐺，就省略了maria的部分，“我下車問她怎麽了，她大概說了什麽我沒聽清，就這樣子了。”
“大概說了什麽？”
“呃……皓淮？”
沈顧殊小心翼翼地圓謊，結果被童語追問，於是又補充道：“後面就是我帶她來找你……她和皓淮具體什麽關系我不知道，我是建議她去報案什麽的……”
童語露出一絲覆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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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叮鐺，你需要我陪你去報警嗎？”
沈顧殊把視線收回來，鄭重地看著叮鐺一道紅一道白的臉——淚水被寒風風幹在臉上，看起來很疼。
叮鐺不解地看著他，眨了眨模糊的眼睛，想問他為什麽突如其來要報警，但兩聲抽噎硬生生把她的話扳了回去。
沈顧殊索性就不問她的意見了，微微皺起眉，直接半拉半扶地把叮鐺撐在自己肩上。
“不和我講沒關系，到警察那裏你要說清楚。”
沈顧殊看著叮鐺微微腫起來的眼睛，確認她的註意力還在自己的叮囑上。
“不管你們是什麽關系，只要違背你的意願就是犯罪。知道嗎？”
應該是距離都要比短暫相處的時候近的太多，本來就不喜歡香水味道的叮鐺對香水達到了沈浸免疫。
沈顧殊外套從maria的房間裏吸了淡淡的廉價咖啡味道，在香水放棄領地的時候，咖啡和紡織物特有的味道被兩個人靠近的溫度揮發出來，讓叮鐺忽然感覺沈顧殊也不是很讓人頭疼。
他的耳墜今天換成了深邃的血紅色，成了叮鐺視線裏第一個想去追隨的東西，血紅色裏面仿佛有一個永遠無法融化的鉛色心臟，像鈴鐺一樣搖著混亂的音節。
於是她竭盡全力睜大眼睛，面前的眼睛不再是曜石一般純粹的黑色，睫毛也不是她所無意間牢記的樣子，前短，後面像張開的鳥翼一樣逐漸變長。
瞳孔的顏色一點點變成清透的淺棕，睫毛成為濃密如線的勾勒。
再怎麽看下去，那也不會變成分別時的皓淮。
但是伴隨著每次眨眼，他就和近在咫尺的沈顧殊重疊著不合拍的影子，不斷清醒和迷茫著思緒。
沈顧殊突然擡起頭，註意到一個人正站在建築的角落，憑反光他也知道對方正舉著手機。
他立刻大喝了一聲，想去追對方，但礙於叮鐺又無法動身，那個人也逃之夭夭。
估計以為是情侶吵架，拍了發到哪裏看熱鬧。
無所謂了，他眼前的可能是個刑事犯罪。
“……你誤會了。”
叮鐺垂著頭，聲音低微，語速也很慢。
“裙子是我自己不小心扯壞的。”
沈顧殊應了一聲，並沒有把她的解釋算作最終答案。
受害者總是出於習得性無助給出假的解釋，太多的家暴沖突，或者說是清官難斷的那些家務事，都會被這些截然相反的答案掩蓋。
而且剛才被不知道什麽人拍照，多多少少有些禍患端倪的不祥預感，還是先把叮鐺送回去比較好。
童語五點鐘被外面急促的門鈴聲喊起來。
她裹著一條毛毯，睡眼惺忪地趴在貓眼上往外看，樓道裏的燈已經亮了，門外站著的男人還在按門鈴。
她揉揉眼睛，終於確認了門外的來客。
她掛上防盜鏈，把門拉開一道縫。
“沈顧殊？！”
她壓低聲音，感覺冷暖空氣交替，自己的頭發瞬間被揚到身後，單薄的睡衣也立刻失去溫度。
沈顧殊沒有註意童語的警備，他微微俯下身：“叮鐺出了點事，現在發燒了，你看看要不要陪她去醫院。”
“啊？”童語立刻解開防盜鏈，剛把半邊身體探出門，就看見叮鐺抱膝坐成一小堆，歪倒在沈顧殊腿旁邊。
“叮鐺！叮鐺！”她搖了搖叮鐺的身體，又比量了下她額頭的溫度，發現確實燙得嚇人。
叮鐺眼睛也不睜，只是隨著童語的動作哼唧了幾聲，看起來已經是神志不清的狀態了。
童語抱著叮鐺，擡起頭對沈顧殊怒目而視：“你三更半夜的，怎麽會和她在一塊？”
“我還是從大街上遇見她的呢。”沈顧殊委屈地睜大眼睛，不明白童語怎麽給他留了個這麽不堪的猜測，不過他很快就不再計較這些小事，“我覺得她被皓淮……你認識皓淮那麽久，應該知道他做事的分寸吧？”
童語順著沈顧殊手指的方向看去，叮鐺裙子上斷裂的粉紅色車線有些刺目。
她立刻明白了沈顧殊想說什麽。
“胡說八道！”
她脫口而出，立刻又覺得自己反應過於激烈，垂下頭收住聲音。
“這方面……你不用多想，總之先扶她進屋吧。”
童語想把叮鐺掛靠在自己肩上，奈何力氣不足，毛毯又滑來滑去的礙事。
叮鐺人沒有起來，襯衫和打底的保暖衣倒是被童語擼起來，露出了半截腰背。迷迷糊糊的叮鐺人沒有清醒，但仍隨著生理反應打了個激靈。
童語一咬牙，準備把毛毯隨手扔在地上的時候，沈顧殊彎下身直接把癱靠在他腿上的叮鐺抱了起來。
“行了，你又抱不動她，再折騰該凍死了。”
沈顧殊看童語驚異的樣子，不耐地催促她去裏面把臥室門打開。
打開叮鐺臥室的燈，童語就看到床上亂七八糟地扔著一些審美獨特的周邊，還有一套內衣疊在枕邊，想到沈顧殊就在後面，她趕緊手忙腳亂地想藏幾樣東西，以免叮鐺清醒過來後尷尬。
但沈顧殊並沒有看除了叮鐺以外的所有東西，只是輕輕把叮鐺放在床上就退了出去，讓童語幫忙給她換下衣服，沒有在房間裏做任何停留。
過了大概一刻鐘，童語關掉電燈從臥室走出來，見沈顧殊站在玄關處，正看著她的方向。
“那個……謝謝你，先進來坐吧。”
沈顧殊搖搖頭，指了指地板上自己剛才踩出的鞋印。
童語想給他找拖鞋，隨即想起來根本就沒有準備過這一類待客的東西。
“不用麻煩了。等八點我讓趙昭過來帶她去醫院看看吧，你也趕緊休息。”
“你們……到底怎麽了？皓淮怎麽了？”
童語下意識攔住門，不讓沈顧殊走。
“其實和我剛才說的一樣，嗯……差不多。我和人有約，結果看見叮鐺在十字路口哭。”沈顧殊想了想，怕童語罵自己用工作摧殘傷心欲絕的叮鐺，就省略了maria的部分，“我下車問她怎麽了，她大概說了什麽我沒聽清，就這樣子了。”
“大概說了什麽？”
“呃……皓淮？”
沈顧殊小心翼翼地圓謊，結果被童語追問，於是又補充道：“後面就是我帶她來找你……她和皓淮具體什麽關系我不知道，我是建議她去報案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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