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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這屬於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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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這屬於獻祭

酒吧不是很對勁,首先就不是清吧。

按皓淮的說法,院長肯定是介紹自己同事孫女輩的女孩子,這種家長強制參與的榜下捉婿會約在迪廳嗎?

其次是約在晚上九點,比起只吃過一頓飯的萍水相逢,明顯是苦恨相逢的烈火幹柴。

叮鐺狐疑地重新打量面前的皓淮。

深灰色風衣,白色圍巾。裁剪良好的肩形把身材襯托出恰到好處的性感,是那種被封印在嚴謹的制服下,輾轉反側想去打破的性感。

他好像確實,一下子變得很大一只。

叮鐺憑著青春小說,一直看那些對女孩子驟然發育的描寫,還是第一次換了視角去看男人。不過仔細想想,皓淮早就不是青春期迅速而懵懂的變化,他是實打實的sexy了。

但感覺他今晚有些不一樣,比起制服幻想,他的表情格外清冷,淺色瞳孔的溫度像是剛從雲層落下的雪,街燈把側顏的線條勾亮,幾乎可以看清每一根碎發的影子。

叮鐺想到了沐日精月華的祭司,也是這樣高高在上,只能看見被光線虛化的影子。

……不過他怎麽幾天不見突然成高嶺之花了,這是準備和相親對象玩高冷禁欲被拉下臺成瘋批的人設嗎?

這豈不是讓人很興奮?前期越禁欲,後期越……

叮鐺在那想入非非,覺得單純從身體看,能撈點便宜也不錯。知根知底,絕不吃虧,而且皓淮還要給她八千的出場費。

“走吧,馬上到點兒了!”

叮鐺心情一下子很開朗,準備一頭紮進音樂震耳欲聾的酒吧裏。

皓淮沒動,一把拽住了叮鐺。

“我沒去過酒吧。”

剛才還在感嘆如此性感的成年男性的叮鐺,從皓淮的眼睛裏讀出了熟悉的少年感。

是那種,她因為皓淮媽媽而大發雷霆,所以轉頭對他百般刁難,他不解但也不反駁的少年感。

“你?沒去過?”酒吧並不是什麽部落的十八歲考驗,只不過叮鐺認為皓淮這種交際花一定會被朋友拉去。

“酒精過敏,但不嚴重。”

皓淮眼中乖順的少年藏起來了,時光立刻被穿越、降溫。

“慫了吧?”叮鐺立刻嘿嘿壞笑,覺得自己掌握了一回完美的主動權,“被人搭訕的時候不要哭哦小朋友。”

本以為皓淮要跟自己死鴨子嘴硬的,結果剛才還因為緊張而表情分外淡漠的皓淮根本就不在乎,反而大大方方一笑。

“嗯。”

皓淮的笑容雖然程度不大,但弧度晴朗明媚,剛才的戒備瞬間消失。

叮鐺反而不自在了。本來自己是高漸離,給皓淮壯士一去兮不覆還呢,結果這個荊軻當頭一拳,給她也拖到秦國行刺了。

等她強裝成大尾巴狐貍坐進卡座,更加落實了給嬴政買一送一的歷史轉折感。

對面並不是預想中什麽院長孫女級的小姑娘,要是強說的話……屬於孫女的媽媽。

紅藍兩色的燈光穿透溫暖暧昧的空氣,丁達爾效應所形成的白色蜉蝣膠著旋轉,如同未出臺的男模女模妖嬈的身姿。

視線昏暗,口紅色號卻鮮艷如血,但盡管這樣也沒有掩飾住卡座對面女人的歲數。皮膚總體來說保養良好,眼尾也沒有因為微笑紋路錯雜,只有嘴角的木偶紋顯得面相有些刻薄。

不是,皓淮,院長這是給你介紹了個女t朋友還是甜心幹媽啊?

這個老東西……職場性騷擾都說不了,這不是職場獻祭嗎?

女人上下打量著叮鐺,像是驅逐著什麽妨礙自己胃口的烏鴉。叮鐺瞥了一眼皓淮,發現他已經恢覆了禁欲系大祭司的狀態,眉眼間從容的冷淡仿佛是來給女人臉色看的。

嘶,國家級演員。

女人顯然更加興趣盎然,上次手底下小姑娘說不錯的獵物,準備給醫院的老東西施壓,果然再回來就更誘惑了。

叮鐺盤算女人什麽地位,會不會是涉黑的高端局,大為震撼。

皓淮卻不遠不近地推了她一下。

“這兒不需要了,你先走吧。”

叮鐺眨眨眼睛,皓淮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或者更準確來說,是看酒吧裏出臺的女模。

她還沒來得及問,皓淮就精準預判了她的句子:“不管其他客人了?”

叮鐺覺得黑暗中有什麽陰冷的東西,像蜿蜒生長的藤蔓一樣,幽幽拽住自己的手足。很像是在封閉的會議室內,主管緩緩搭在自己肩頭的手指。

那個女人的身邊,就漸漸滲出同樣滑膩幽深的東西,一點點掩蓋住皓淮熟悉的表情和溫度。

肩頭很痛,像是被人死死攬住了。

她拼命甩脫鋼鉤一般的人手,意識才漸漸恢覆過來,她正在角落的桌子處大口喘息,額上有一層細密的汗珠。

上次見面的是位年輕女孩,自稱是院長好友的孫女。

皓淮暗暗皺眉,完全低估了院長道德底線的深谷,看來上次是試探,這次是真的準備圖窮匕見,把他打包送人當活體寵物了。

好在叮鐺聽懂暗示脫離這趟渾水了,得罪這種人不知道後果怎麽樣。

他現在倒不是很害怕處境,只是很自責拉叮鐺到這裏。

比小說還魔幻的職場,簡直稱不上是職場,違法之地還差不多。

“你很好看,”女人一笑,耳畔閃爍的珠寶隨著花枝亂顫,“笑一下的話,會更好看。”

她推過來一杯特調的高度長島冰茶。

杯子邊緣上的薄荷葉在渾濁的空氣裏,被折斷了所有清冽的氣味。

氣泡水在酒精裏翻湧著,如同瀕死的魚在掙紮。皓淮捏住冰涼的杯壁,院長拍著他肩膀路過時的場景映在杯子裏的液體上。

“提拔當主任也是很有潛力的。”

“機會嘛,現在就有一個。”

機會還真的有一個,但是和黃袍加身有什麽區別。

什麽醫院,名頭好聽罷了。

一只手伸過來,蠻橫地奪過他的酒杯。在桌面石燈的反射下,那只手手腕上的求運紅繩幾乎變成利劍般得白色。

叮鐺居高臨下地一舉杯子,紅繩危險地晃了晃。

“笑什麽笑,他酒精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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