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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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不解
天臺的風像是一把刮骨刀，滋啦滋啦的，一下一下往她臉上打，柔軟細膩的皮膚被劃出一道道裂痕，很疼很疼，可她感覺不到，她雙手用盡全力抓著往下墜的人，其他人也跟著一起，大家都在用力，可不管多少的力氣使下去，似乎都無濟於事，人始終拉不上來，手腕被劃得都是傷，血順著指節流下，滑到交握的另一只手上，到最後，那雙手一點點的掰開了她的手指……
溫姒哭喊著，努力想留住他，讓人不要這樣做，可是沒有用。
“撲通”的一聲。
三十幾層的樓高。
可是她卻覺得那個聲音猶如在耳邊一樣，無比的清晰。
“啊！”
溫姒從床上驚坐起來。
激烈的動靜讓正在窗臺邊小聲打電話的人也驚了下，他回頭看了一眼，本來就凝重的臉色暗幾分，微擰了擰眉心，小聲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就按照剛才所說的做吧，我這邊有點事，先掛了。”
掛斷電話，他將手機隨手丟到一旁，走過來在床邊坐下，抽了兩張紙巾，擦著額上的汗，問：“做噩夢了是不是？”
“對，噩夢，是噩夢而已！”
這句話好像一下子讓人找到了主心骨，本來心跳不停，慌亂不成樣子的溫姒情緒漸漸緩和下來。
她擡頭，仔細辨認過眼前人的臉，鼻頭一酸，撲了過去。
“尚宣哥，我做了個好可怕的夢，我……”她聲音哽咽，後續的話，完全說不出來。
不是說不出，是忌諱。
她很忌諱這種話，不願意提。
“沒事了沒事了，我在呢。”裴尚宣擁著人，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像哄孩子一般，聲音放得無比的輕柔。
溫姒環住人精壯的腰，努力的汲取著熟悉的氣息，以驅散夢裏的陰霾，可碰觸間腕上的疼痛卻提醒著她，那並非是做夢。
她收回手，怔在當場，看著那包裹的紗布發呆。
“不是做夢啊。”她低語呢喃。
“不是做夢！”
溫姒意識到這個問題，驟然嚎啕大哭起來，“不是做夢，他掉下去了，像當年爸爸一樣，從好高好高的樓上掉下去了。”
當時的記憶在一點點的變得清晰。
沈亦風掉下去前跟她交代的話，還有那些過去……
“你冷靜點阿姒，這不是你的錯！”裴尚宣兩手抓住她的肩膀，將情緒激動的人錮住，凝視著她，一字一句說道：“這不是你的問題，你不要這樣。”
“不，不是的！”
溫姒搖頭，“你不知道，是我，是我的錯，當時……當時我分明已經拉住他了，可是……可是我沒有抓緊，他……他才會……”
如果當時她再抓緊一點，借用其他人的力量，根本不會……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對，是你的錯！”
裴尚宣沒有再好言好語的安慰，他冷下臉，站起身，道：“既然你認為是你的錯，那就是你的，所以呢，造成現在這樣的結果，作為責任人的你就只會這樣消沈下去嗎，你不用做些什麽來彌補你的過錯嗎？”
溫姒怔住，擡頭，就見裴尚宣猶如一堵大山般立在她跟前。
他一張臉黑沈得好似冷面閻羅，因為生氣，情緒激動，說話的時候，額上青筋尤其明顯，看著駭人可怖。
“我……我能做什麽？”
溫姒被嚇到，聲音極為小，還帶著微弱的顫音。
裴尚宣見她終於冷靜下來些，深吸了一口氣，重新坐下，將人擁到懷裏，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細語的說道：“你聽我說阿姒，這件事情，本質不在你這裏，你想想，他為什麽走到那一步，而且做這件事之前，還聯系了新聞媒體那邊……”
溫姒道：“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的！”裴尚宣肯定的說道：“你清楚為什麽，他只是想把事情鬧大，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利用公眾輿論的壓力，將安家徹底打壓下去，不讓他們死灰覆燃！”
這是他說的，最後一次幫她。
“可這根本沒有用。”溫姒說道。
以安家在南城的實力，這些事情不過就是一陣風的事，過後該如何，還是如何……
這個世界上，永遠不缺這種有爆點但沒有結果的新聞。
每天都會有新鮮熱鬧的事情發生。
舊的終究會被這些新的事物所掩蓋。
唯有生命……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那我們就努力把它變得有用。”他低頭，親吻了下她的發頂，“阿姒，相信我好嗎？這些事情都交給我，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振作起來，不然沈亦風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
他說得有道理，可是短時間之內，溫姒真的無法說服自己從這件事中走出來。
她木木地回道：“你給我一點時間。”
……
三天後，溫姒跟老唐他們確定了辦追悼會的地址。
在陵江邊上。
他一向喜歡自由自在的，要在一個四四方方的地方悼念人，只怕要把他悶死了。
消息發出去後，來了很多人。
都是沈亦風這些年游走各地結識的朋友，還有一些喜歡他的粉絲。
有的她見過，有些沒有。
不過都不重要。
今天大家相聚站在一起，都是為了沈亦風而已。
會上哀聲一片，每個人都情深意切的表達了對他的不舍和懷念。
直到夜暮降臨，都不肯離去。
而跟這個狀況完全相反的，是安太太，人從頭到尾，沒有露過一面。
當初那麽高調的尋親，好像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
或許確實不存在。
之所以有那一出，不過是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罷了。
……
追悼會結束，溫姒全部的精神力都放在了安家這件事情上。
裴家在出事的第一時間做了切割，這本是個會受人唾棄的行為，不過在裴松的公關之下，人倒是成了受害者形象，大義凜然，公私分明。
沒了裴家作為支撐，裴尚宣又在背後操作輿論，熱度居高不下，事情一出接著一出被扒出來，墻倒眾人推。
其它的合作公司見勢紛紛撤資離開，項目全部夭折爛尾。
公司內部也是爭議風波不斷，人心不穩，隔三差五出問題，弄得安太太心力交瘁，最終無奈之下，發出聲明道歉，並且宣布破產。
一時之間，曾經風光無限，自稱有多少產業，足夠幾輩子吃喝不愁的安家驟然從神壇落下。
聲明發出當天。
溫姒跑了一趟南城。
她想知道，是什麽，可以讓一個母親做到如此狠心，能夠一而再的傷害自己的孩子？
哪怕是他失去了生命，也換不來她的一絲慈悲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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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臺的風像是一把刮骨刀，滋啦滋啦的，一下一下往她臉上打，柔軟細膩的皮膚被劃出一道道裂痕，很疼很疼，可她感覺不到，她雙手用盡全力抓著往下墜的人，其他人也跟著一起，大家都在用力，可不管多少的力氣使下去，似乎都無濟於事，人始終拉不上來，手腕被劃得都是傷，血順著指節流下，滑到交握的另一只手上，到最後，那雙手一點點的掰開了她的手指……
溫姒哭喊著，努力想留住他，讓人不要這樣做，可是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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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卻覺得那個聲音猶如在耳邊一樣，無比的清晰。
“啊！”
溫姒從床上驚坐起來。
激烈的動靜讓正在窗臺邊小聲打電話的人也驚了下，他回頭看了一眼，本來就凝重的臉色暗幾分，微擰了擰眉心，小聲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就按照剛才所說的做吧，我這邊有點事，先掛了。”
掛斷電話，他將手機隨手丟到一旁，走過來在床邊坐下，抽了兩張紙巾，擦著額上的汗，問：“做噩夢了是不是？”
“對，噩夢，是噩夢而已！”
這句話好像一下子讓人找到了主心骨，本來心跳不停，慌亂不成樣子的溫姒情緒漸漸緩和下來。
她擡頭，仔細辨認過眼前人的臉，鼻頭一酸，撲了過去。
“尚宣哥，我做了個好可怕的夢，我……”她聲音哽咽，後續的話，完全說不出來。
不是說不出，是忌諱。
她很忌諱這種話，不願意提。
“沒事了沒事了，我在呢。”裴尚宣擁著人，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像哄孩子一般，聲音放得無比的輕柔。
溫姒環住人精壯的腰，努力的汲取著熟悉的氣息，以驅散夢裏的陰霾，可碰觸間腕上的疼痛卻提醒著她，那並非是做夢。
她收回手，怔在當場，看著那包裹的紗布發呆。
“不是做夢啊。”她低語呢喃。
“不是做夢！”
溫姒意識到這個問題，驟然嚎啕大哭起來，“不是做夢，他掉下去了，像當年爸爸一樣，從好高好高的樓上掉下去了。”
當時的記憶在一點點的變得清晰。
沈亦風掉下去前跟她交代的話，還有那些過去……
“你冷靜點阿姒，這不是你的錯！”裴尚宣兩手抓住她的肩膀，將情緒激動的人錮住，凝視著她，一字一句說道：“這不是你的問題，你不要這樣。”
“不，不是的！”
溫姒搖頭，“你不知道，是我，是我的錯，當時……當時我分明已經拉住他了，可是……可是我沒有抓緊，他……他才會……”
如果當時她再抓緊一點，借用其他人的力量，根本不會……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對，是你的錯！”
裴尚宣沒有再好言好語的安慰，他冷下臉，站起身，道：“既然你認為是你的錯，那就是你的，所以呢，造成現在這樣的結果，作為責任人的你就只會這樣消沈下去嗎，你不用做些什麽來彌補你的過錯嗎？”
溫姒怔住，擡頭，就見裴尚宣猶如一堵大山般立在她跟前。
他一張臉黑沈得好似冷面閻羅，因為生氣，情緒激動，說話的時候，額上青筋尤其明顯，看著駭人可怖。
“我……我能做什麽？”
溫姒被嚇到，聲音極為小，還帶著微弱的顫音。
裴尚宣見她終於冷靜下來些，深吸了一口氣，重新坐下，將人擁到懷裏，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細語的說道：“你聽我說阿姒，這件事情，本質不在你這裏，你想想，他為什麽走到那一步，而且做這件事之前，還聯系了新聞媒體那邊……”
溫姒道：“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的！”裴尚宣肯定的說道：“你清楚為什麽，他只是想把事情鬧大，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利用公眾輿論的壓力，將安家徹底打壓下去，不讓他們死灰覆燃！”
這是他說的，最後一次幫她。
“可這根本沒有用。”溫姒說道。
以安家在南城的實力，這些事情不過就是一陣風的事，過後該如何，還是如何……
這個世界上，永遠不缺這種有爆點但沒有結果的新聞。
每天都會有新鮮熱鬧的事情發生。
舊的終究會被這些新的事物所掩蓋。
唯有生命……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那我們就努力把它變得有用。”他低頭，親吻了下她的發頂，“阿姒，相信我好嗎？這些事情都交給我，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振作起來，不然沈亦風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
他說得有道理，可是短時間之內，溫姒真的無法說服自己從這件事中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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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後，溫姒跟老唐他們確定了辦追悼會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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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喜歡自由自在的，要在一個四四方方的地方悼念人，只怕要把他悶死了。
消息發出去後，來了很多人。
都是沈亦風這些年游走各地結識的朋友，還有一些喜歡他的粉絲。
有的她見過，有些沒有。
不過都不重要。
今天大家相聚站在一起，都是為了沈亦風而已。
會上哀聲一片，每個人都情深意切的表達了對他的不舍和懷念。
直到夜暮降臨，都不肯離去。
而跟這個狀況完全相反的，是安太太，人從頭到尾，沒有露過一面。
當初那麽高調的尋親，好像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
或許確實不存在。
之所以有那一出，不過是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罷了。
……
追悼會結束，溫姒全部的精神力都放在了安家這件事情上。
裴家在出事的第一時間做了切割，這本是個會受人唾棄的行為，不過在裴松的公關之下，人倒是成了受害者形象，大義凜然，公私分明。
沒了裴家作為支撐，裴尚宣又在背後操作輿論，熱度居高不下，事情一出接著一出被扒出來，墻倒眾人推。
其它的合作公司見勢紛紛撤資離開，項目全部夭折爛尾。
公司內部也是爭議風波不斷，人心不穩，隔三差五出問題，弄得安太太心力交瘁，最終無奈之下，發出聲明道歉，並且宣布破產。
一時之間，曾經風光無限，自稱有多少產業，足夠幾輩子吃喝不愁的安家驟然從神壇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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