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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一吻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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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一吻間

慕容卿難免反思起自己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些?旁人歡喜你, 這樣的心意不該被踐踏才是。可她又很苦惱已經明說了不願意,還得如何?

她拿捏不好拒絕與不尊重之間的分寸,囁嚅間什麽也沒說成。

沈止也不知如何與女子相處,他雖明白自己歡喜慕容卿的心, 但實際上兩人真在一處時, 他不知如何言也不知如何其他。

聽了杜逡的一回餿主意,他也沒覺得女子就當真如了杜逡嘴裏的“你得寸進尺得著得著人都是你的了”這句話能當真。

就顯得笨拙了。

一笨拙, 人就只能直白。

慕容卿見沈止朝自己走來, 她不自覺退後。

沈止半低頭看她,柔聲道:“別怕。”半晌後也不過是拂去了她肩側的蒲公英。

他這才道:“我並未如何同女子交談相處過, 哪裏不妥,或是你哪裏聽著不舒服, 便同我說,我可以慢慢學著。”

這般單純的話讓慕容卿氣勢起不來, 反而自責:“其實沈少卿你如何都行, 只你我之間總有牽連不太好。而且你雖說你歡喜我, 可我覺著你也不過是臆想著郴哥哥不好, 所以善心發作,而非歡喜我這個人。”

沈止聞言心就像是被揉皺了, 整個人有種解釋不出的混亂:“我總想著你,這難道不是歡喜嗎?有人一直對你不好,我會心生怨懟,難道不是歡喜嗎?”

慕容卿無奈了:“好比我看到一個人覺得人家過得不好,我也總會念著對方的, 人家已經不好了竟還有人欺負, 我也會對那人心生怨懟。這是善心,無關情愛。”

“那情愛是什麽?”

“是例外, 好多好多的例外與偏愛。”慕容卿聲線清脆:“不是因著對方多好才歡喜,是即便對方不好也覺得可以甚至是心疼。”

“你在繞我。”沈止笑不出來,聲音都顯得有些硬:“我不想同你說這個,你句句所指是他,我不想聽。”

慕容卿教他:“那你也得分清是當官兒當久了的毛病還是吃醋呀?”

“我說不過你。”

慕容卿還是頭回聽說竟然有人說不過自己的?她忍不住碎碎念:“這不是誰說得過誰,既你無法反駁,那證明我說得是對的。”

“而且…”

面前的小嘴兒一直嘟囔個不停,沈止不想聽,但還想繼續理她,可又不想再聽她說這些。思索間右手已是捂住了她的嘴。

慕容卿猝不及防瞪大眼睛看他。

“你是多歡喜鴨子?”

這句話慕容卿沒聽懂,等嘴上沒了覆蓋,面前人也消失。

第二日一早,拙燕拿著墻角送來的信拿給慕容卿,她原還迷迷瞪瞪,見著信就精神了。

見裏頭只畫著一副紅色的枝椏,問喜鵲:“這什麽意思?”

“陸修撰啊這是約郡主紅枝樓一聚。”

“啊?”慕容卿不太想去:“昨兒就下學沒回來趕課業,今兒若還出去肯定挨二姐罵。”

“那郡主去嗎?”

慕容卿搖搖頭:“今兒肯定是不成,我回封信寫清楚想來郴哥哥也不會怪罪我。”

信上是寫明白送了出去,可慕容卿心裏就莫名有些慌亂。她總覺得陸郴肯定會在紅枝樓等著,即便她說了她今日不去肯定也在等著。

慕容卿到了下學時候,整個人都有了些焦躁,想想還是讓人回去和白雙雙告了假,馬車方向一轉就朝著紅枝樓去了。

門口掌櫃見著郡主馬車,立馬揚開了笑臉兒領著人去了珍寶間兒。

那在裏頭坐著飲酒的人可不就是陸郴?

如今天兒漸熱起來,衣裳料子都輕薄了許多,將女子身段兒勾勒得纖細婀娜。

慕容卿並不清瘦,只楚楚有致,春日女學的衣裳只作藍白兩色而已她也將其穿得盡顯嬌媚。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陸郴看著她,飲了口酒道:“不是說趕了課業,怎還來了?”

慕容卿坐到她身側,臉色浮了擔憂:“郴哥哥?你是遇上了什麽事兒不高興?”

陸郴搖搖頭:“讓我靠會兒。”言畢躺了身子,將頭枕在了她腿間。

慕容卿沒再問,只低頭給陸郴揉著眉間,見著他眉心被揉開不再皺緊,心裏稍稍松了口氣。

陸郴突問道:“卿卿,我們早些成親可好?”

“寧朝女子多是十八出嫁,再早也總得過了十七才能出嫁吧,不然我也舍不得娘親爹爹。”

陸郴嗯了一聲,翻了個身,面就朝了慕容卿的肚子,搞得她不敢怎麽吸氣。

其實陸郴並不歡喜了甜香,總覺得膩,可慕容卿身上的香氣甜中含著清冽,教他聞著很是舒心。他曾特意用了一樣的,可香氣總與慕容卿身上的不同。

索性也就算了。

陸郴擡起胳膊環住了她的腰身兒,察覺到她身子一緊,忍著笑道:“怕什麽?是誰做賊親了口就跑?”

慕容卿不敢應這話,兩頰飛了嫣紅。

陸郴道:“你頭低些,吃了什麽嘴角沾了東西?”

慕容卿聞言並未低頭而是雙手在嘴邊抹:“我就來的路上吃了塊綠豆糕。”

陸郴不得不起身,笑意止不住,他捏了捏慕容卿的臉:“你怎這般的傻?”

慕容卿還想問呢,陸郴的手已是順著她的臉頰捏住了她的下巴,再下一息,慕容卿就嘗到了他口中的酒味兒。

是烈酒,濃得很。

這一吻不若夢中沈止那般青澀,也不若梯子處她那般蜻蜓點水,陸郴吻著她,五指穿過她的耳側埋到了她的發間。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她無法拒絕他的動作,任由這吻越吻越深,直至她氣息不暢,陸郴才退開了讓她吸氣。

慕容卿心跳如雷,完全沒體會過這般的她已是面色坨紅活像飲了三兩酒。

她想言語,可陸郴淺笑著又側頭吻了上去。

慕容卿心中生了一股異樣,讓她忍不住蜷縮了腳趾,她慶幸沒人瞧見,不然不就洩露了她心中的欣喜。

這回她也學著陸郴的模樣伸了舌頭出去,舌尖柔軟,交纏,以致於這一吻差點兒讓陸郴沒有克制住。

陸郴放開她,埋首在她肩頸不住地笑:“沒親夠。”

慕容卿的心還在狂跳,聞言跳得更厲害了。

“我都聽見了,卿卿。”

卿卿二字從他口中說出來,明明那語氣平常又淺淡可偏偏就教慕容卿羞赧不已。

她側了頭,怕被陸郴看穿她的膽小羞澀。

可陸郴輕輕吻了下她的脖頸,讓她身子忍不住顫抖。

陸郴憐她,沒再親近,而是坐正了給慕容卿撚了塊芋泥酥餵到她嘴邊。待她張口吃了才喚人上了四道小菜。

“剛下學想來是沒吃東西,先用些。”

慕容卿點點頭,乖乖吃東西。

這會兒陸郴才道:“昨兒我向皇上求了賜婚。”

慕容卿手一抖,高興的。

“但皇上沒有允準?”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慕容卿有些迷茫:“為何?”

“道是你大哥與二姐親事未定,你我之事就再等等。”

“是這個理兒,那就再等等。”

語氣裏並無擔憂。

陸郴觀慕容卿仍如孩子心性,繼續道:“也就是一年的事兒了,最遲也不過明年親事就能定下來。”

“郴哥哥你是為了皇帝伯伯沒允才不高興的嘛?”

“不是。”陸郴語氣些許苦澀:“給你去信兒只為說了賜婚的事兒,但不高興是因著昨夜夢見了我娘。”

一說起陸嬸嬸,慕容卿心中就難受得厲害,是為陸郴難受,也是為了她娘難受。

小時候她見著陸嬸嬸次數不多,可陸嬸嬸整個人瘦弱得可怕,她不像貴婦也不像娘親,對陸郴不聞不問不說,見之更是厭惡。

最讓人不能明白的是,小時候陸郴曾養過一只兔子很是歡喜,可陸嬸嬸知曉之後卻當著陸郴的面兒活活將那兔子打死了。

慕容卿記不太真切許多事兒,類似如此似乎不少,然後她翻墻到陸家的那年年末,陸嬸嬸病死。

死前,也不願看陸郴一眼。

慕容卿印象最深是那年陸郴站在雪裏,沒有哭,只看著她說:“卿卿,我沒有阿娘了。”

反倒是慕容卿哭了個稀裏嘩啦,此刻也是,她眼眶瞬間濕了:“郴哥哥,不難過。”

慕容卿的淚,奇異的安撫了陸郴,可他卻多了心慌。他沒說實話,皇帝的不允賜婚,的確讓他不高興,他給慕容卿去信兒人不來,他則是不安。

陸郴不覺得誰人能搶走慕容卿的心,可人呢?沈家家世原與陸家平起平坐,但隨著他爺爺去世,族老也相繼不在,能撐起這世家體面的人就只有他。

可他還年輕,權臣之路需要時日。

沒人在後支持他拿什麽與沈止搶?

陸郴撚著酒杯,輕聲道:“有你在,我不難過。”

“郴哥哥,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待將慕容卿送走,陸郴卻在珍寶間兒一杯一杯喝個不停。他是慌了,才會在官階還未升時就向皇帝求了賜婚。

可皇帝不允,即便那借口情理之中天衣無縫還是讓陸郴覺得裏頭多少有沈止的原因。

陸郴心受反覆炙烤,又夢見他娘則是逼得他想發狂。

他想他至死也忘不掉,六歲那年,他娘知曉他歡喜了慕容卿之後,看著她的癲狂眼神。

每想起一次,都讓陸郴幾欲瘋魔。

誰都不能和他搶,誰都不能將慕容卿從他身邊奪走。

他娘不行,沈止亦如是。

陸郴再次思及沈止那日馬場模樣,酒杯在手中捏碎。

碎片紮進肉裏,見了血。

已是起了殺心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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